第51章 Chapter 51 像伊甸園的禁果……
曲盡歡聽懂了唐敬堯說的“標(biāo)記領(lǐng)地”是什么意思, 想到他標(biāo)記的方式,以及標(biāo)記的過程,羞得滿臉通紅, 心臟狂跳。
她低垂著頭, 露出一截白嫩柔美的后頸, 燈光下, 頸上的皮膚泛著瑩亮的粉, 像伊甸園里誘惑夏娃的禁果。
唐敬堯看得喉結(jié)一滾, 克制著揉了下她毛茸茸的腦袋。
“走吧。”他聲音低啞,拉著她手往會所走。
會所大廳里依舊很多人, 男男女女,紙醉金迷。
唐敬堯伸手指了下電梯門,問她:“走樓梯還是坐電梯?”
曲盡歡看了眼水晶樓梯, 語氣堅定地說道:“走樓梯,這么漂亮的水晶樓梯, 不走可惜了。”
唐敬堯嘴角牽了下, 拉住她手:“好。”
曲盡歡卻抽走手:“不用你拉,我自己走。”
她扶著金色扶手, 目光平視前方,盡量不往腳下看,一步一個階梯,緩慢地往上走。
人可以慫,但不能每次都慫。
她逼迫自己迅速適應(yīng),因為她想成為山上的人, 而不是山下被人觀望的煙火。
南茜說唐敬堯這種常年處在山巔的人,更向往山下的風(fēng)景,向往煙火氣。
一開始她以為是南茜想復(fù)雜了, 后來她仔細(xì)想了下,發(fā)現(xiàn)是她自己誤解了南茜的意思。
其實南茜說的很明確,大意就是,像唐敬堯這樣身居高位的人,反而容易被她這種平凡卑微的人吸引,說直白點,也就是一時新鮮。
富家公子哥吃膩了山珍海味,偶然間嘗了一道農(nóng)家小菜,頓時覺得可口美味,吃不到便念念不忘。
但這樣的新鮮,維持不了多久。
她心里清楚,南茜沒有貶低她,算是在委婉地提點她,甚至還為她指明了上山的路。
至于是想上山,做山上看風(fēng)景的人,還是留在山下,做一個被觀看的風(fēng)景,完全取決于她自己。
她想成為一個站在山上看風(fēng)景的人,而不是被別人“欣賞”。
所以她決定走樓梯,這座華麗夢幻的水晶樓梯,就是她上山的第一步。
既然唐敬堯給了她上山的入場券,南茜也為她指出來了該怎么走,她當(dāng)然要抓住這個機會。
她扶著金色扶手,走得緩慢卻堅定。
唐敬堯跟在她后面,陪著她一步一步慢慢往樓上走,以保護(hù)的姿態(tài)護(hù)著她,在有人從旁邊走過時,便伸出手在她身側(cè)擋一下,以防她被人撞倒。
走到二樓,踩在厚實的地毯上,曲盡歡長長地舒了口氣,很輕松,很高興。
第一次走的時候,看著透明的樓梯,她心里有些怕,像踩在了空中閣樓上,有一種失重感。
然而第二次走,她就沒那么怕了,成功地走了上來。
這一刻,她有一種完成目標(biāo)之后的成就感,像是做出了一道很難的數(shù)學(xué)題,或者背誦了一篇很晦澀的英語課文,雖然過程很艱難,但完成后卻很充實。
她相信,下樓時再走一趟,就徹底不怕了。
以后她跟著唐敬堯,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也就能很快適應(yīng),長此以往,她肯定也能成為南茜那樣知性優(yōu)雅的人。
心里這么想,她臉上也就表現(xiàn)了出來,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唐敬堯見她只是走個樓梯,就一臉很有成就感的樣子,覺得新鮮,也覺得很有趣。
若是倒回到十年前,他十九歲的年紀(jì),大概不會覺得這種事情有趣,也根本不可能陪著一個小姑娘做這種無聊的事。
然而現(xiàn)在,他快三十歲的年紀(jì),卻陪著一個十九歲的青澀小姑娘走樓梯玩。
看著她走上樓梯后滿足幸福的表情,他像是被她的幸福感染,心里軟乎乎的暖暖的,渾身的骨頭都酥了。
這一刻,他突然理解了從此君王不早朝。
他摸了摸曲盡歡的臉,語氣寵溺道:“走個樓梯都這么高興?”
曲盡歡仰起頭,兩手背后,嬌俏地說道:“不是因為走樓梯高興,是克服了困難高興。我之前沒走過這種水晶樓梯,剛才走的時候很害怕,腿都打顫,最后還是你把我抱上來的,但我現(xiàn)在自己成功走了上來,這難道不值得高興嗎?”
唐敬堯看著她嬌媚靈動的樣子,心里一軟,想吻她。
他低下頭,剛要貼上她唇,褲兜亮了一下,響起手機鈴音。
曲盡歡心慌意亂地推開他,小臉緋紅地轉(zhuǎn)過身去。
唐敬堯沒親到,舌尖抵了抵腮,壓著眉眼接電話:“喂。”
宋文易隔著手機都能感受到他的冷意,笑著問:“誰又惹我們唐老板了?”
唐敬堯冷聲道:“少廢話,說事。”
宋文易說:“都等你呢,趕緊過來。”
唐敬堯掛了電話,低頭看著曲盡歡:“會打牌嗎?”
曲盡歡問道:“是打麻將還是撲克?”
唐敬堯反問:“你會玩什么?”
曲盡歡笑了下:“我只會打撲克牌。”
“那就打撲克。”唐敬堯拉住她手往左邊走。
二樓右邊是餐飲區(qū),左邊是休閑娛樂區(qū)。
曲盡歡走在唐敬堯身邊,微仰著頭看他:“要玩多久啊?”
唐敬堯低頭貼近她臉:“困了?”
曲盡歡說:“沒有,現(xiàn)在還不困,但一會兒就不好說了。”
這段時間,她在學(xué)校都是早睡早起,晚上最多十點就睡了,早上六點起來。
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九點半了,她玩不了多久。
唐敬堯看著她水潤粉嫩的唇,喉里一癢,低頭在她唇角親了下:“會所里有套房,困了就在這里睡。”
曲盡歡伸舌舔了下唇,乖軟地答應(yīng):“嗯,好。”
唐敬堯看著她伸出來的那點粉嫩舌尖,腹下驀然一緊,只覺心都癢了起來。
他隱忍著扣住她頸,把她腦袋按在懷里。
曲盡歡被唐敬堯摟著往前走,走到拐角處,她看到旁邊有衛(wèi)生間,正好她有點想上廁所,于是從唐敬堯懷里退出。
“四爺,我去趟衛(wèi)生間。”
唐敬堯說:“棋牌室有衛(wèi)生間。”
曲盡歡指了指旁邊:“這里不就有嘛,我就在這里上吧。”
唐敬堯無奈地答應(yīng):“行。”
話音剛落,他手機又響了。
接完電話,他跟曲盡歡說了棋牌室的房間號,又跟她說了該怎么走。
“你一會兒自己過來,找不到給我打電話。”
曲盡歡推了下他胳膊:“知道了,你快去吧,我一會兒就去找你。”
唐敬堯怕她記不住,又問了一遍:“記得住房間號嗎?”
曲盡歡說:“知道,竹雨苑嘛。”
唐敬堯捏了下她鼻子:“往東走到盡頭。”
曲盡歡答應(yīng):“好,知道了。”
唐敬堯沒再強調(diào),只是提醒她別走錯了。
上完廁所,曲盡歡按照唐敬堯說的方位,走到一間包廂前,門上貼著“竹雲(yún)苑”三個字,中間的“云”字是繁體字“雲(yún)”。
由于是晚上,再加上會所為了營造曖昧旖旎的氣氛,故意將燈光弄得很暗,導(dǎo)致她看岔了眼,看成了竹雨苑。
她抬手敲了敲門,里面?zhèn)鱽砟腥说穆曇簟?br />
“進(jìn)。”
在得到準(zhǔn)許后,她推開門,瞬間皺起鼻子,屋里煙霧彌漫,散發(fā)著很濃的煙味和酒味,刺鼻難聞。
因為煙霧重,她站在門口看不清屋里都有些什么人,所以便直接走了進(jìn)去。
當(dāng)她走進(jìn)去后,卻沒看到唐敬堯,也沒看到宋文易他們幾人,在滿屋的男男女女中,她只看到一個熟悉面孔,是之前唐敬堯帶她去尚府國際酒店吃飯時遇的那個男人,蔣越澤,只是現(xiàn)在她還不知道蔣越澤的名字。
蔣越澤也看到曲盡歡了 ,雖然不知道她叫什么,但對她有點印象,畢竟是出現(xiàn)在唐敬堯身邊的女孩,還是唯一的一個,他想記不住都難。
他正準(zhǔn)備跟曲盡歡打招呼,不巧手機響了,于是他轉(zhuǎn)過身,拿著手機站到角落接電話。
曲盡歡意識到走錯了房間,正準(zhǔn)備出去,一個男人突然拉住她胳膊,將她拽入了懷里。
“啊!”她嚇得大叫一聲,慌亂地推打,“你干什么,放開!”
男人拱著一張臭烘烘的嘴湊到她臉前想親她,曲盡歡急忙偏開頭。
她看到茶幾上的酒瓶,想也沒想,伸手抓起酒瓶子,揚手打在男人頭上。
可她因為力氣小,加上被男人強行抱在懷里,能發(fā)揮出的力氣有限,所以她拿著酒瓶砸下去,并沒把男人打傷,但把男人打怒了。
“操、你、媽!”男人抓起她頭發(fā),一把將她摔在沙發(fā)上,扯了皮帶就要往她身上壓。
曲盡歡嚇得大喊:“救命,唐敬堯救命!”
她知道,現(xiàn)在只有“唐敬堯”這個名字才能救她,一是可以震懾對方,二是希望蔣越澤能聽見。
男人聽到唐敬堯的名字,果然停了下來。
緊接著,男人掐住她臉,嘲諷地說道:“你他媽一個賣的,唐敬堯還能看上你?”
“你才是賣的!”曲盡歡用力掙扎,繼續(xù)大喊,“唐敬堯,唐敬堯你快來!”
男人拉起她衣服往上掀:“你喊天王老子也沒用,今天老子要日死你。”
蔣越澤聽到“唐敬堯”三個字,急忙掛了電話,看到陸世杰壓在曲盡歡身上,嚇得大罵道:“操,你個狗日的,你他媽在干什么,趕緊給老子起來!”
他急忙跑過去,然而還不等他把陸世杰拉開,砰的一聲,門被人用力踹開。
唐敬堯一臉怒意地站在門口,頎長的身形擋住了門外的光,頭幾乎要碰到門頂。
他壓著冷厲的眉眼,周身戾氣迸發(fā),像是從地獄里走出來的修羅煞神。
蔣越澤看著唐敬堯冷漠狠厲的臉,心都懸到了嗓子眼,一腳將陸世杰踢開,緊張地說道:“四,四哥……”
唐敬堯走進(jìn)屋,用西裝外套把曲盡歡裹住,將她抱起來,對蔣越澤說:“清場,把人留下。”
第52章 Chapter 52 教你學(xué)游泳好不……
出了包廂, 曲盡歡再也忍不住,眼淚直接涌了出來,可她卻不敢哭出聲。
她低垂著頭窩在唐敬堯懷中, 把臉埋在他胸膛上, 死死地咬著下嘴唇, 咬得嘴唇都快破了, 卻仍舊強忍著不敢哭出聲音。
她害怕, 不光是被那人的粗暴行為嚇到了, 也害怕唐敬堯,怕唐敬堯會因為這件事對她發(fā)怒。
剛才唐敬堯一副要殺人的眼神, 她被嚇得心驚肉跳,完全不敢多看第二眼。
唐敬堯身前的襯衣越來越濕,淚水浸透襯衣打濕了他胸膛, 又仿佛透過胸膛滲入到了他心里,胸腔里潮濕一片, 仿佛下了一場大雨。
他清楚地感受到懷里的人在發(fā)抖, 像只受驚的鵪鶉,但他卻沒聽到哭聲, 連一絲哽咽聲都沒有。
心里一澀,他低頭親了親曲盡歡的耳朵,輕拍著她背說:“哭出來。”
曲盡歡仿佛得到了敕令,哇一聲哭了出來,這一哭,便收不住, 越哭越大聲,在他懷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唐敬堯心里一緊,心臟仿佛被人攥在手里狠狠擰了一下。
他繃著手臂, 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下巴輕蹭著她臉,低聲安撫。
“別怕,我在呢。”
曲盡歡哭得一抽,長長地抽噎了聲,抬起兩手緊緊地抱住他脖子,將臉貼著他肩窩蹭了蹭,淚水蹭到了他肩上。
唐敬堯肩膀也被打濕了,只覺心里像是漲了潮。
他收斂了一身的戾氣,抱著曲盡歡走進(jìn)竹雨苑。
宋文易等人正在打牌,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站起身。
“怎么了?”宋文易問。
謝鎮(zhèn)司也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其他人雖然沒問,但全都看著唐敬堯。
唐敬堯沒說話,抱著曲盡歡進(jìn)了休息室,直接把門關(guān)上。
他把曲盡歡放在沙發(fā)上,手撫著她臉,輕聲問道:“碰你哪兒了?”
曲盡歡一怔,哭得更大聲了,哭得嗡嗡的,幾乎要昏厥過去。
唐敬堯急忙抱住她,輕拍著她背安撫:“乖,別哭。”
曲盡歡抽噎了聲,帶著哭腔說道:“我是受害者,你不能受害者有罪論。”
唐敬堯放低聲音,盡量讓自己聲音溫和:“沒有怪你。”
他摸了摸她頭,站起身準(zhǔn)備出去。
曲盡歡一把抱住他腰:“你別走。”她哭得眼眶泛紅,鼻頭也紅紅的,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唐敬堯你別走,我害怕。”
唐敬堯心里一澀,強壓著怒意蹲下來,手捧著她臉,在她眉心親了親,薄唇貼著她臉輕輕蹭到她耳邊,親了親她耳朵。
曲盡歡被他親得心和身體都軟了,抱著他脖子嬌哼出聲。
唐敬堯看著她頸上被掐出來的紅印,眸色狠厲地咬了咬牙,低頭吻住她頸,輕輕吮I舔。
他親了一會兒,感受到懷里的人放松了身體,伸手掀開她衣服,看到她白軟的腰上被掐出了斑斑紅痕,胸中竄起滔天的怒意,平時他都收斂著力道,舍不得在她身上弄出這么重的痕跡。
曲盡歡有些難堪,伸手拽了下衣服,想拉下去,不想讓唐敬堯看。
她因為皮膚白,輕輕磕碰一下都容易有紅印子,甚至還會有淤青。
剛才她被那個男的又捏又掐,她都能想象到身上的紅印有多明顯。
“四爺,別,別看。”
唐敬堯握住她手腕,把她手壓到她頭頂,將她衣服推上去,低頭親吻她身上的紅痕,直到親得她發(fā)出嬌媚的聲音,確定她不再緊繃著神經(jīng),才將她衣服給拉下來。
他把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剝了一塊巧克力喂進(jìn)她嘴里,甜食可以緩解壓力,又給她倒了牛奶和水,端了零食放在她面前。
做完這一切,他沉聲叮囑她:“哪里都別去,就在屋里等我。”
曲盡歡急忙拉住他手:“你要去哪兒?”
唐敬堯摸了摸她臉:“別怕,我一會兒就回來。”
他沒跟她說要出去做的事,怕嚇到她,也不想讓她擔(dān)心-
唐敬堯走出休息室,看了眼坐在牌桌上方的男人,說道:“我出去一下。”
容沉抽出一張牌,扔到桌面上,食指點了下桌子:“去吧,悠著點。”
唐敬堯說:“我知道。”他轉(zhuǎn)臉對宋文易說,“替我看著點人。”
宋文易點頭答應(yīng):“放心,有我們在,不可能讓她有事。”
他沒問發(fā)生了什么事,都是久經(jīng)名利場的人,這樣的事,見怪不怪,即便不問也能大致猜出具體的情況。
剛才唐敬堯抱著曲盡歡回來,還用西裝外套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而曲盡歡又哭得那么大聲,用腳趾頭都能想象到發(fā)生了什么事。
謝鎮(zhèn)司右手食指點了點肩膀,說道:“別忘了你曾經(jīng)的身份,這四角星花的肩章你也戴過。做任何事都要合法合理,對我們來說,沒有所謂的灰色地帶。”
唐敬堯冷冷地扯了下唇,毫不留情地譏諷道:“你正義,所以你從刑警轉(zhuǎn)成了交警。”
謝鎮(zhèn)司被懟得一噎,把手里的牌往桌上一扔,氣憤地說道:“你現(xiàn)在是權(quán)勢滔天的大資本家,你高傲,你了不起!但身為朋友兼多年老搭檔,我還是要奉勸你一句,天狂有雨,莫要太狂。你如今風(fēng)頭正盛,想搞死你的人能從四九城排到珠江口,最好收斂點。”
唐敬堯沒回謝鎮(zhèn)司的話,看了眼簡昕澤:“跟我走一趟。”
“好。”簡昕澤急忙跟上。
沈煜也從牌桌后走出來,問道:“四哥,需要我叫人嗎?”
唐敬堯說:“不用,你替我好好陪著容二哥。”-
會所被清場,大門緊閉,連門外走廊上的燈都滅了,整個會所仿佛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老板陸宜年坐在一樓大廳,正忐忑不安地等著。
陸世杰是他侄子,他大哥唯一的兒子,大哥走得早,陸世杰由他母親養(yǎng)大。
他早年因為打拼事業(yè),再加上只是叔叔,對侄子的教育難免疏忽,所以導(dǎo)致他這個侄子,被慣成了徹頭徹尾的紈绔子弟。
二樓,竹雲(yún)苑門口。
兩個西裝革履的保鏢,一左一右站在門邊,跟門神似的擋在門前。
包廂里面的大燈關(guān)了,只留了沙發(fā)旁的淺綠色燈帶。
幽暗的綠色燈光下,包廂里的氛圍陰森凝重,像幽冥鬼城。
唐敬堯坐在沙發(fā)中央,薄唇叼著煙,唇間猩紅明滅,像是一抹閃爍的鬼火。
此刻,他身上的戾氣毫不掩飾,神色冷凝地看著跪在眼前的人。
陸世杰低著頭跪在地上,渾身發(fā)抖,根本不敢抬頭看。
簡昕澤拿起一把水果刀,用刀尖挑起陸世杰的下巴,問道:“天黑路滑,陸少爺不小心摔斷一條腿,不過分吧?”
陸世杰嚇得直接癱坐在地上,慌忙抬頭看向前方,由于光線暗淡,再加上唐敬堯臉前煙霧繚繞,他根本看不清唐敬堯的長相,透過朦朧的煙霧和滲人的光影,只能看出那張臉陰冷狠厲,令人膽顫。
“唐,唐先生……”他嚇得直抖,聲音都發(fā)顫,“對……對不起,我錯了,我喝多了犯渾,我真的不知道那是您……”
唐敬堯聲音冷冽道:“帶陸少爺去兜兜風(fēng)。”
“不不不!”陸世杰嚇得都破了音,“唐先生,我愿意摔斷一條腿。”
他自己常年飆車,老人孕婦兒童都撞過,太清楚“兜風(fēng)”是什么意思。
唐敬堯沒說話,手臂一抬,朝簡昕澤壓了壓手。
簡昕澤一腳將陸世杰踹翻在地,然后拿起板凳狠狠地砸在了陸世杰腿上,站在旁邊的蔣越澤,在陸世杰叫出聲之前,用抹布團(tuán)成一團(tuán),塞進(jìn)了他嘴里,防止他叫出聲。
唐敬堯冷聲問道:“哪只手碰的?”
陸世杰痛得意識都模糊了,根本沒法回答唐敬堯的話。
唐敬堯說:“那就是兩只手。”
陸世杰強忍著劇痛,急忙回道:“左手,左手。”
其實兩只手都碰了,但他還是希望能保住一只手。
唐敬堯站起身走到陸世杰跟前,腳一抬,踩住了他左手,緩緩蹲下,兩指夾著煙按在他手背上:“可我覺得是兩只手。”
說完,他嫌惡地挪開腳,把鞋底在陸世杰身上蹭了蹭。
蔣越澤再次把抹布塞進(jìn)陸世杰嘴里,簡昕澤拎起鋁合金椅子,用椅子腿按在陸世杰手背上,腳踩住椅子,狠狠往下一碾,發(fā)出指骨斷裂的聲音-
曲盡歡穿著唐敬堯的西裝,坐在休息室沙發(fā)上,一邊看著過往春晚的小品和相聲,一邊吃著零食。
這是唐敬堯走之前,為她準(zhǔn)備的。
他給她拿了很多零食,又讓她看小品和相聲類的語言節(jié)目,想讓她放松心情。
她看完了兩個小品,見唐敬堯還沒回來,心里有些害怕,也有些著急,想出去,又不敢再亂走,便走到門口,悄悄拉開門往外看了眼。
正好宋文易轉(zhuǎn)過頭,看到休息室的門打開了一條縫,透過門縫,看到小姑娘怯怯的模樣。
他笑了下:“別怕,四哥辦事去了,有我們在呢。”
“哦。”曲盡歡迅速把門關(guān)了。
宋文易搖頭笑了笑,轉(zhuǎn)臉對容沉說道:“容二哥之前還說四哥沒軟肋,這不就有了。”
容沉扯了下唇,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未必就是軟肋,或許是更堅硬的盔甲。”
宋文易卻說道:“京中小組的人明天就到,組長是藍(lán)聶。他與四哥有舊怨,這次過來,只怕四哥不好過。”
容沉抽了張牌甩到桌上,聲音含笑道:“小瞧你四哥了。”
坐在下方的沈煜也打出一張牌,接上話:“要我說,咱們干脆把他困在海城,讓他回不去。”
容沉眼皮一掀,淡淡地看了眼沈煜,眼神暗含警告。
宋文易咳了聲,朝沈煜使眼色。
謝鎮(zhèn)司踢了一下沈煜的凳子:“你他媽瘋了吧,那可是欽差,你別跟著唐敬堯一起發(fā)瘋。”-
曲盡歡聽到開門聲,攏住身上的西裝外套急忙站了起來,看到是唐敬堯,重重地松了口氣。
她快速從沙發(fā)上下去,鞋都顧不得穿,光著腳跑到他跟前,兩手抱住他勁瘦的腰,將臉貼在他寬闊堅硬的胸膛上。
“你怎么這么久才回來?”
唐敬堯心里一軟,單手托住她臀,提臂把她抱起來,另一只手捂住她腳,低聲問道:“心情好點沒?”
曲盡歡兩手圈住他脖子,在他懷里蹭了蹭,軟聲應(yīng)道:“嗯,好點了。”
她聲音仍舊帶著鼻音,軟軟的糯糯的,很不解地問道。
“怎么這家會所,也有這樣的事發(fā)生?”
唐敬堯抱著她坐下,耐心地跟她解釋:“娛樂場所都有這樣的事,不可避免。”
曲盡歡問:“那唐宮呢,你的酒店也會有這樣的事發(fā)生嗎?”
唐敬堯為她理了理凌亂的頭發(fā),回道:“也一樣。”他說,“我只是商人,不是品德老師,也不是治安部部長,管不了那么多。”
曲盡歡抿了抿嘴,不再說話。
她跟唐敬堯接觸越深,發(fā)現(xiàn)她對這個世界的了解越淺薄。
這一刻,她不知道該不該與唐敬堯繼續(xù)糾纏下去。
她很迷茫,也很害怕,可她似乎沒有退路。
唐敬堯看出她眼中的畏懼和掙扎,心里一緊,低頭親了親她唇,對她說:“這周忙,下周帶你出去玩。”
曲盡歡點頭答應(yīng):“好。”
唐敬堯問道:“想去哪兒玩?”
曲盡歡現(xiàn)在心亂如麻,根本沒心思想那些,而且她也想不出要去哪兒玩。
“我不知道,你來安排吧。”她把主動權(quán)交給唐敬堯。
唐敬堯握著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捏了捏,聲音低沉暗啞:“帶你去敲鐘好不好?”
“敲什么鐘?”曲盡歡這時候還不知道納斯達(dá)克敲鐘的事。
唐敬堯跟她簡單解釋了下,又問:“會游泳嗎?”
曲盡歡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問這個,搖了下頭:“不會。”
她壓根沒學(xué)過游泳,也沒機會學(xué)習(xí)。
唐敬堯看著她頸上還沒消下去的紅痕,手撫上她頸,拇指輕輕揉了下:“教你學(xué)游泳好不好?”
曲盡歡雖然不清楚唐敬堯的目的,但還是順著他的話答應(yīng):“好。”
唐敬堯把手伸進(jìn)她白T內(nèi),愛憐地攏住:“先學(xué)游泳強身健體,再教你防身十六招。”他克制著微微收力,“讓七七能更好地保護(hù)自己。”
第53章 Chapter 53 唐敬堯親自教她……
曲盡歡拿著唐敬堯手寫的“課程表”, 對她來說,這就是暑期課程,是讓她學(xué)習(xí)成長的, 畢竟她還沒工作, 不能算工作行程。
她看著課程安排, 十天后, 從七月十二號, 一直到八月中旬, 一整個月的時間,安排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她看得足足愣了半分鐘。
這一刻,她甚至有些恍惚,感覺她和唐敬堯不是男女關(guān)系, 而是……
真不是她亂想,唐敬堯為她安排的這些, 完全就是父母給子女安排了一個充實的暑期班。
早上六點半起床, 起床后晨跑鍛煉半個小時,鍛煉完洗漱, 然后背誦英語名著選段。
八點吃早飯,吃完跟唐敬堯一起去公司,九點鐘跟著南茜去參加各種會議,商務(wù)會,大型研討會,國際會議等。
中午十二點吃飯, 吃完休息兩個小時,下午兩點開始做筆譯訓(xùn)練,寫一些合同、會議材料等。
四點半結(jié)束筆譯訓(xùn)練, 五點開始上瑜伽課,六點吃晚飯,八點上游泳課,唐敬堯親自教。
八月十五號到八月底,紙上寫的是去意大利酒莊。
“唐先生,您真是……”曲盡歡一時詞窮,想不出合適的詞來形容,只能豎起大拇指,“您真是太厲害了,不愧是大老板,執(zhí)行能力就是強!”
昨天晚上唐敬堯跟她說,要教她游泳和防身術(shù)什么的,當(dāng)時她正精神恍惚,沒怎么在意。
后來回到別墅,洗漱完躺在床上,她雖然精神恢復(fù)了,但并沒把唐敬堯說的話當(dāng)回事,而唐敬堯也沒再提。
唐敬堯這個人,本來話就不多,一旦到了床上,上了床,話就更少了,只注重于行動。
好在他昨天比較人性化,一次結(jié)束就沒再做。
最后她睡的時候,枕著唐敬堯手臂窩在他懷里,被他強勢地?fù)е芮宄馗惺艿剿姆磻?yīng),也不知道維持了多久。
因為她半夜沒醒,早上醒來,唐敬堯已經(jīng)起床離開了,所以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維持了一整夜。
但想想應(yīng)該不可能,真要是那樣,他不得難受死。
可就算是沒有一夜,她能看得出,他確實忍得很辛苦。
即便如此,他還是幫她制定了暑期計劃。
本來她以為他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卻沒想到他會真的這么做,而且一大早就替她做好了,還是手寫的。
面對唐敬堯難得的溫情,她心里暖暖的,伸手抱住他勁瘦結(jié)實的腰,臉滾著他胸膛撒嬌:“謝謝四爺,你真好。”
她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謝,沒有奉承,也沒有敷衍。
昨天在會所發(fā)生了那樣的事,她本來以為會睡不好,會做噩夢,因為上次就是,上次她被葉項明騙去酒店,逃出來后,連續(xù)幾天她都沒睡好,睡到半夜突然驚醒,之后就一直睜著眼到天亮。
而那次葉項明還沒這么粗魯,好歹還披著一層“教授”的皮,相對來說要文雅點。
昨天晚上在會所遇到的那個人,簡直就像一個狂暴的強I奸犯。
結(jié)果昨天回來后,她卻一覺睡到了大天亮,睡得很好,非但沒做噩夢,中途甚至都沒醒。
這時候她才意識到,是因為有唐敬堯。
唐敬堯給足了她安全感,也撫慰了她受到驚嚇后的創(chuàng)傷。
昨天她受到驚嚇后,唐敬堯一直很溫柔,輕聲細(xì)語地安慰她,又溫柔地抱著她親她哄她,給她準(zhǔn)備很多零食,讓她看小品相聲緩解心情。
回到別墅后,他依舊很溫柔,就連做的時候也都一直克制著,做完一次就沒再做了。
現(xiàn)在想來,他與她做,估計是為了讓她放松精神,讓她能睡個好覺。
畢竟按照他以往的情況,昨天晚上那種程度,對他來說如隔靴搔癢,根本解不了他心底的渴。
他是狠厲的,強勢的,很兇,很急,很快。
可昨天晚上,他卻很溫柔,很輕,很慢,全程都在照顧她的感受。
這么一想,曲盡歡心里暖得像涌進(jìn)了一股滾燙暖流,心里熱乎乎的,鼻頭突然發(fā)酸,有點想哭。
“唐敬堯。”她把臉埋在唐敬堯胸膛上,聽著他沉沉有力的心跳聲,軟軟地蹭了蹭他胸口,“你怎么這么好,我感覺我都有一點……”
她話沒說完,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響了,是她的手機,于是她急忙從唐敬堯懷中退開,轉(zhuǎn)身去拿手機。
看到來電顯示是段青妍,她這才想起昨天忘記給段青妍回電話了。
她看了眼唐敬堯,指了指自己的手機,為難地說道:“唐先生,我想接個電話,您能回避一下嗎?”
說完后,她臉上一熱,從臉紅到了脖子。
她也覺得自己這個要求很過分,在人家的家里,還要讓人家回避,也太反客為主了。
唐敬堯沒說什么,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曲盡歡松了口氣,急忙接通電話。
“喂妍妍。”她趕緊先道歉,“對不起,我昨天有事,忙起來忘記給你回電話了。”
段青妍性子急,一開口就跟放鞭炮似的,語速很快,噼里啪啦地說出口。
“七七,你到底怎么了嗎?放假前,我?guī)状渭s你,你都說沒時間。我說去你那里,你又不讓我過去。現(xiàn)在好不容易放暑假了,我想跟你一起回家,結(jié)果你卻說你不回去了。我想在走之前約你吃頓飯,你卻連見都不愿意見我,你是不是想跟我絕交啊?”
曲盡歡昨天晚上才受了驚嚇,睡完一覺后,雖然緩了過來,但現(xiàn)在被段青妍一數(shù)落,這段時間發(fā)生的所有事,尤其是不好的事情,全部一股腦地涌入到腦中。
她沒忍住,一下哭了出來。
段青妍嚇到了,慌忙問道:“怎么了,七七你怎么了,別哭啊,你別哭,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曲盡歡拿著手機坐在床尾的沙發(fā)上,哭著說:“沒,沒有,我沒有遇到事。”
段青妍說:“你哄鬼呢,都哭成這樣了,這叫還沒遇到事?”
曲盡歡吸了吸鼻子:“真的沒有,你別問了。”
段青妍急了,大聲說道:“我怎么能不問?你現(xiàn)在是在哪兒,位置發(fā)給我,我馬上去找你。”
曲盡歡正要說話,一抬頭,看到唐敬堯沉著臉走了進(jìn)來。
唐敬堯在客廳,聽到了曲盡歡的哭聲,原本不想進(jìn)屋打擾她,可聽著她越哭越大聲,他沒法再忍,只能進(jìn)屋來看她。
曲盡歡的哭聲戛然而止,拿著手機貼在耳朵邊,愣愣地看著他。
段青妍沒聽到曲盡歡說話,大聲問道:“喂,七七,喂喂喂,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曲盡歡說:“聽得見。”
段青妍突然冒出一句:“你是不是失戀了?”
曲盡歡敢確定,唐敬堯肯定聽見了段青妍說的話。
因為段青妍說話的聲音太大了,聲音透過聽筒傳出來,整個臥室都能聽見。
她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回道:“妍妍,我沒事,你別擔(dān)心,你自己回家吧,別管我了。”
段青妍語氣強勢地說:“你把地址發(fā)給我,我現(xiàn)在就過去找你,今天我一定要見到你。就算你不發(fā),我也要去,我就站在外國語大學(xué)門口,直到你出現(xiàn)為止。”
曲盡歡沒轍了,對段青妍說:“妍妍,我先掛一下,兩分鐘后回你。”
掛了電話,她抬起頭,眼眶紅紅地看著唐敬堯。
“是我最好的朋友段青妍,她在海城理工大,想約我一起回家,被我拒絕了,她擔(dān)心我有事,想來見我。”
唐敬堯說:“好,我讓老曹去接她。”
曲盡歡驚得瞪大眼,連連擺手:“不不不,不用,唐先生你不用讓人去接!”眼見唐敬堯沉了臉,她急忙解釋,“唐先生您別誤會,我不是不愿意接受您的好意思,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解釋。”
“我被葉項明騙去酒店的事,沒跟段青妍說。因為我了解她的性格,我要是跟她說了,她肯定會到我們學(xué)校鬧。我不想事情鬧大,更不想她為了我惹上麻煩事。”
“當(dāng)初馮佳茵只是幫我寫了封舉報信,就被葉項明整得連續(xù)掛科。以段青妍的暴脾氣,要是來學(xué)校大鬧,不知道會被整成什么樣?所以我一直瞞著她,沒跟她說。”
“她不知道我掛科的事,也不知道我跟你在一起的事。”
唐敬堯問:“你想讓她知道嗎?”
曲盡歡愣愣地看著他,被硬控了幾秒,不知道該怎么回。
唐敬堯走到她跟前,摸了摸她臉:“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不要再想。”
曲盡歡急忙回道:“我沒有想,我只是不太理解唐先生的意思。”
唐敬堯瞇了瞇眼,似笑非笑道:“我說的話很難理解?”
曲盡歡苦澀地笑了下:“唐先生的話不難理解,是我放不下自尊。”她低下頭,聲音輕柔地說道,“我沒法跟我最好的朋友說,我跟一個比我大十歲的男人在一起,那人還不是我男朋友。”
“呵。”
唐敬堯冷笑一聲,嘴角扯一下又一下,笑得凌厲涼薄。
“擱這套我呢?”
他緩緩俯下身,雙手撐住沙發(fā),薄唇擦過她臉,近距離看著她。
“就這么想讓我做你男朋友?”
“沒有。”曲盡歡毫不猶豫地否定,眼神倔強地看著他,“唐先生,我記性還沒那么差,您說過的事,我一直記著的。我沒把你當(dāng)男朋友,也沒有喜歡你,正因為如此,所以不想告訴我朋友我住在你這里。”
唐敬堯喉間一澀,沉著眼咬了下她唇。
“告訴你朋友。”他說,“跟她說,我是你男朋友。”
曲盡歡驀然瞪大眼,心跳都漏了半拍。
她滿眼驚訝地看著唐敬堯,想問他,這是真的嗎?
接著唐敬堯說了一句:“如果你把我當(dāng)成男朋友感到高興的話,你也可以這樣認(rèn)為。”
曲盡歡:“……”
她一顆心被高高地提起來,又重重地摔了下去。
“呵。”她笑了聲,“唐先生,我不覺得把你當(dāng)成男朋友能有多高興,又不是什么榮耀的事。說實話,我從小不缺男孩子追,上幼兒園就有男生每天給我糖,從初中到大學(xué),喜歡我的男生非常多,尤其是高中三年,我每學(xué)期收到的情書,攢下來賣廢紙的話,都能賣好幾十塊錢。”
當(dāng)然,這話夸張了。
廢紙最多一塊錢一斤,她怎么可能收到幾十斤情書。
然而人嘛,在夸自己的時候,當(dāng)然要把自己抬得越高越好。
“是我自己不想早戀,才一直沒有談。別說你壓根沒有追過我,就算你正兒八經(jīng)的追我,憑你比我大十歲,我都不可能答應(yīng)你。”
“我就算是要談戀愛,也是找一個……”
她話沒說完,唐敬堯一把掐住她臉,目光狠厲地看著她:“找什么,嗯?”
曲盡歡被他掐得嘴巴嘟了起來,眼中瞬間涌出了眼淚。
唐敬堯松開手,改為捏住她下巴,拇指按住她唇瓣用力揉搓:“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
曲盡歡拍開他手,眼中含著淚,委屈得扁了下嘴:“是你自己說話難聽!什么叫‘如果我把你當(dāng)成男朋友感到高興的話,也可以那樣認(rèn)為’。我不覺得高興,你又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有什么好高興的?”
唐敬堯低頭吻住她唇,含著她軟嫩的唇瓣重重地吮了下,強勢地撬開她唇齒,粗糲的舌頭伸入她嘴里,在她口中狂亂地翻攪。
曲盡歡被他吻得立即軟了身體,即便她心里抵觸,身體卻難以抗拒。
唐敬堯捏著她下頜吻她,含著她唇瓣忽輕忽重地吮吸,松開她唇,讓她喘口氣,然后又含住她唇深吻。
曲盡歡沒幾下就被他吻得泛濫成河,仰著頭嬌嬌地呼吸。
唐敬堯曲膝蹲下,手指勾入白qun里,指關(guān)節(jié)曲起在粉色棉布上敲了下,拇指壓著防護(hù)布輕揉。
曲盡歡推他:“唐敬堯,你松手,我要打電話了。”
唐敬堯指尖陷入,聲音低啞:“你打。”
“你這樣我怎么打嗎?”曲盡歡說著話,不由得抖了下。
唐敬堯勾著粉色棉布邊拽了下來,三角布滑落到她腳下。
他握著她膝,低頭吻住了她,張嘴將整個濕潤的軟唇含住,用力吮吸,親得嘖嘖有聲,又伸舌進(jìn)去攪弄。
曲盡歡兩手抱著他頭,想推他打他,可最終卻只是輕輕地?fù)崦^發(fā)。
“唐敬堯。”
她聲音軟綿綿地喊他,嬌嬌地哼了聲,手撫著他鬢,摸他耳朵。
唐敬堯抬起頭,一手摟著她腰,一手迅速解開褲扣,把她往懷里一按。
曲盡歡被他抵住,正想推開他,手機響了。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聲音雀躍地說道:“電話,我接個電話。”
唐敬堯拿過她手機,替她接通了電話,將手機遞給她,貼住她,噗嗤一下。
曲盡歡被撐得很痛,接過手機,輕聲叫了下:“啊。”
段青妍問:“你怎么了?”
曲盡歡深吸了口氣:“沒,沒事,剛剛看到一只蟑螂,嚇到了。”
唐敬堯貼在她身上,低頭吻住她頸,薄唇磨著她頸,吻她耳朵,在她耳邊說:“喜不喜歡?”
段青妍:“誰,誰在你旁邊說話?”
曲盡歡還沒來得及說話,唐敬堯猛然一沉,說道:“她男朋友。”
曲盡歡:“……”
她氣得想罵人,抓著他手臂用力夾了一下。
唐敬堯低頭含了下她唇:“寶貝,別夾。”
第54章 Chapter 54 “乖,坐下去。……
曲盡歡嚴(yán)重懷疑唐敬堯是故意借著這個機會逞兇, 畢竟昨天晚上他忍了一晚上,可算讓他逮到機會了。
事后他去浴室洗了個澡,看起來更加精神了, 然而曲盡歡卻在床上躺了半個多小時才緩過勁兒。
吃完早飯, 曲盡歡陪著波比玩了會兒, 然后跟唐敬堯一起出門。
唐敬堯去公司開會, 她去理工大見段青妍。
由于已經(jīng)放假, 學(xué)校人不多, 正適合談話。
兩人一人捧著一杯熱奶茶,在校內(nèi)一邊走一邊聊。
曲盡歡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跟段青妍說了, 段青妍聽完半晌沒說話。
過了會兒,段青妍伸手抱了抱曲盡歡:“下不為例,這次原諒你了, 以后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不準(zhǔn)再瞞著我。”
曲盡歡笑著答應(yīng):“好。”
但事實是, 她后面和唐敬堯鬧得非常慘烈, 卻連半個字都沒跟段青妍說。
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她沒法說, 說了除了讓段青妍白擔(dān)心,沒有任何用。
段青妍下午三點的飛機,吃完午飯,她送段青妍去機場。
送完段青妍才兩點多,她正準(zhǔn)備打車回去,接到唐敬堯的電話。
“咦?”她故作驚訝, 聲音雀躍地同他開玩笑,“唐先生是在我身上安裝定位器了嗎?”
唐敬堯聲音低沉,語氣一如既往的清冷:“在哪兒, 我去接你。”
曲盡歡頓時收斂了玩笑的語氣,規(guī)規(guī)矩矩地回道:“在機場,正準(zhǔn)備回你那里。”
唐敬堯叮囑她:“你去堤岸咖啡館等我,別亂跑,我去接你。”
曲盡歡乖巧地答應(yīng):“好。”
唐敬堯結(jié)束和曲盡歡的通話,翻開通訊錄,打了個電話出去。
“一會兒有個小姑娘去你在機場的堤岸咖啡館,讓人幫我照看一下。”
晏正清笑道:“喲,那這姑娘不簡單呀,是四九城的哪位小公主?”
唐敬堯低笑一聲:“我女朋友。”
“草!”晏正清爆了聲粗口,隨即笑著說道,“說實話,我們一直以為你那方面不行。前一陣聞啟還說,想勸你去男科掛個號看一下,沒想到你竟然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你丫的不會是故意找了個女的做幌子吧?”
唐敬堯笑罵了句:“滾你丫的,會不會說話?”
晏正清說道:“你丫的從實招來,是不是找了個女的做擋箭牌,實際上你連人家手都沒碰。”
唐敬堯說:“這樣吧,我孩子滿月,把你的堤岸咖啡館全部轉(zhuǎn)給我。”
晏正清大口大氣地說道:“你要是能生出孩子,我不僅把堤岸全部轉(zhuǎn)給你,還把沉月島的度假別墅送給你孩子當(dāng)滿月禮。”
唐敬堯:“一會兒把合同發(fā)我。”
掛了電話,唐敬堯剛把車開出地庫,接到他母親葉穗的電話。
他一邊開車,一邊用車載藍(lán)牙免提通話,問道:“什么事?”
“沒事就不能給我兒子打電話了?”
葉穗雖然已經(jīng)快六十歲了,但聲音聽上去卻依舊很年輕,很有活力,精氣神很旺。
她笑著說:“媽想去你那里住幾天,能行嗎?”
唐敬堯語氣淡淡地說:“你想來就來,海城有的是房子給你住。”
葉穗無奈地嘆了口氣:“唉,要是能倒回二十年前,媽一定陪著你長大。”
唐敬堯駛上高架橋,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有事說事,沒事我掛了。”
“你呀!哪像個做兒子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領(lǐng)導(dǎo)。”葉穗數(shù)落了他兩句,緊跟著說道,“你林阿姨的女兒,溫夢冉,她今天去海城了,下午三點到機場。你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你林爺爺,夢冉她姥爺對你還不錯的份上,去接一下。”
唐敬堯說:“我讓司機去接她。”
葉穗氣得罵道:“你這混小子,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唐敬堯不說話,雙目無波無瀾地看著前方。
葉穗軟下聲來,語重心長地勸道:“兒子啊,媽就你這一個孩子。你姥姥和姥爺都走了,你就是媽最親的人。不管怎樣,媽還是希望你好,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富貴無邊地過完這一生。”
唐敬堯仍舊不說話,只是加快了車速。
葉穗很清楚自己這個兒子的性格,吃軟不吃硬,看著冷心冷情,其實很重情,要不然也不會為了朋友跟她鬧到現(xiàn)在,所以她才一直打感情牌。
“夢冉前天才回國,今天就去了海城,還是背著她家里人去的,我是聽她表姐林黛蘭說了才知道,她去海城竟然是為了見你。”
唐敬堯還是不說話,沉默無聲地開著車。
葉穗溫聲說道:“兒子啊,你今年都二十九了,也到了該結(jié)婚的年齡。你要是想走得更長遠(yuǎn),更順?biāo)欤愕钠拮樱仨毮転槟阒Α!?br />
頓了頓,她繼續(xù)勸:“夢冉他爸,不出意外的話,將會升為能源局處長,而他大伯,馬上就要空降到南省任一把手。你軍科能源的研發(fā)重心,不是打算轉(zhuǎn)移到南省嗎?你要是跟夢冉結(jié)了婚,也就成了林家的女婿,你以后的路將會一帆風(fēng)順。”
唐敬堯冷笑了聲:“葉女士,你手伸太長了。”
葉穗氣得罵道:“唐敬堯你這混賬東西,你是想存心氣死我!”
唐敬堯淡聲說道:“你想長命百歲,就別再插手我的事,要聯(lián)姻,讓你葉家的人去聯(lián)。”
葉穗氣得都想立馬飛到海城打他一頓,深吸一口氣,強行把怒意壓了下去,繼續(xù)苦口婆心地勸說。
“這怎么能叫聯(lián)姻呢,聯(lián)姻是雙方都不喜歡,單純的為了利益,被迫捆綁在一起。媽又不是讓你強行和誰在一起,你要是不喜歡夢冉,還有其他家女孩,四九城里與你年齡相當(dāng)?shù)墓媚锒嘀兀傆幸粋你喜歡。”
“再說了,你都多少年沒見過夢冉了,上一次見她,還是七八年前吧,那會兒她還是個十七八歲的小丫頭。都說女大十八變,現(xiàn)在那孩子,漂亮得很,真不是媽吹,那長相,那身段,那氣質(zhì),打著燈籠都難找。她這才回來兩天,四九城那幾家,輪番往溫家和林家跑,知道我和你林阿姨是閨蜜,甚至連禮都送我這兒來了。”
“原本媽也沒動那心思,不巧從林黛蘭那得知,那丫頭竟然喜歡你,媽這才給你打了電話。不管怎樣,你先去見一面。你是還沒見到她,要是見了,你肯定會喜歡。”
“別任性啊,你親自去接她。明天我也去海城,帶著她在海城玩幾天。”
唐敬堯咬了咬牙,聲音清冷道:“沒空,后天新公司上市,明天要飛紐約。”
葉穗溫和地笑道:“那正好啊,你去納斯達(dá)克敲鐘,帶著她一起,也好讓她感受一下我兒的魅力。”
唐敬堯冷著臉直接把電話掛了,葉穗再打過來,被他拉入了黑名單-
曲盡歡按照唐敬堯的吩咐,走進(jìn)堤岸咖啡館,正準(zhǔn)備掃碼點單,突然一個穿著亞麻襯衫和灰色休閑褲的男人走到了她面前。
“你好,是曲盡歡嗎?”
曲盡歡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他。
晏正清笑著自我介紹:“我叫晏正清,是唐敬堯的初中同學(xué)。”
曲盡歡聽到唐敬堯的名字放松了警惕,笑了笑:“你好。”
晏正清問她:“想喝什么?”
曲盡歡說:“要一杯牛奶。”
她拿出手機準(zhǔn)備掃碼付款。
晏正清攔下她:“見外了,你先去坐著,我一會兒給你端過去。”
曲盡歡說了聲謝謝,走去門邊,坐到了靠門的位置。
晏正清看著曲盡歡青澀稚嫩的面龐,嫩得仿佛能掐出水,忍不住想調(diào)侃唐敬堯,于是給唐敬堯發(fā)了條信息。
【你丫的真行,找個這么小的。】
他本來以為唐敬堯說的“小姑娘”,只是情侶間的昵稱,沒想到還真是小姑娘,最多也就十八九歲,單看臉,說是未成年都沒人懷疑。
他又發(fā)了條消息:【成年了嗎?】
這話就是故意在跟唐敬堯開玩笑,想也知道肯定成年了,沒成年唐敬堯不會碰。
晏正清把牛奶端給曲盡歡,正打算坐下跟她聊幾句,不巧有人找他。
“抱歉,我先去處理點事。”
曲盡歡笑了下:“沒關(guān)系,您忙。”
晏正清走后,曲盡歡拿出手機準(zhǔn)備給唐敬堯打電話,想跟他確認(rèn)一下晏正清是不是他同學(xué),但是想到他正在開車,便忍住了沒打。
仔細(xì)一想,應(yīng)該不會有假,是唐敬堯讓她來的這家咖啡館,她來了后,碰到了他的同學(xué),其實也說得通。
她拿出藍(lán)牙耳機戴上,一邊喝著熱牛奶,一邊戴著耳機看美劇,看了半個多小時,耳朵被塞得有些難受,她取下耳機,用小程序玩古風(fēng)經(jīng)營游戲。
突然一位很漂亮很時尚,也很有氣質(zhì)的女孩走了過來,笑著問道:“你好,這里有人嗎?”
曲盡歡笑了下:“沒有。”
女孩拉開椅子,坐在了她對面。
曲盡歡沒多看,低下頭收割已經(jīng)成熟了的麥子。
收完麥子,她種上成熟期比較長的辣椒,正準(zhǔn)備切換地圖去做副本任務(wù),手機響了,是唐敬堯打來的。
她心里一喜,急忙接聽電話,笑盈盈地問道:“你已經(jīng)到了嗎?”
唐敬堯說:“還有十分鐘。”
曲盡歡低著頭,軟軟地笑了聲:“沒事啦,你慢慢開,不著急。”接著她說道,“有個叫晏正清的人,他說是你初中同學(xué)。”
唐敬堯聽著她柔軟的聲音,心也跟著軟了,不自覺地?fù)P起唇:“是,我給他打的電話,讓他照看你一下。”
曲盡歡掛了電話,咬著吸管喝了口牛奶,繼續(xù)玩游戲。
對面女孩的手機響了,女孩接聽:“姐,我到了,剛到海城,在堤岸咖啡館。”
女孩偏頭看向玻璃窗外,忽然笑了下,笑容明艷動人。
“還沒呢,沒給他打電話。”
女孩白皙的耳朵紅了起來,語氣傲嬌地說道。
“那個冷面煞神,誰找他,不是找他。”
“我只是過來玩幾天。”
掛斷電話,女孩站起身去了衛(wèi)手間。
曲盡歡也有點想上廁所,她看了眼時間,大概還有五六分鐘唐敬堯才能到,她決定也去一趟衛(wèi)生間。
然而她剛站起來,卻看到唐敬堯推門走了進(jìn)來。
她歡快地跑上前,笑著拉住唐敬堯的胳膊:“不是說要十分鐘么,你怎么這么快就來了?”
唐敬堯伸手?jǐn)堊∷纾阉鶓牙飵Я艘幌拢骸芭履阒薄!?br />
“我不著急。”曲盡歡抱著他胳膊扭了扭,嬌俏地說道,“是你著急吧?”
唐敬堯嘴角輕勾:“嗯,我著急。”
曲盡歡嘻嘻一笑,拿起桌上沒喝完的牛奶,塞到他手中:“你幫忙我拿著一下,我去趟衛(wèi)生間。”
唐敬堯垂眸看她,很輕地笑了聲:“小朋友么,來咖啡館還喝牛奶?”
曲盡歡撅了下嘴:“跟你比,我就是小朋友啊。”
唐敬堯低下頭,薄唇擦過她臉,貼在她耳邊說了句:“以后每天都給小朋友喝牛奶,好不好?”
曲盡歡著急去上廁所,再加上她沒往那方面想,所以沒聽出來唐敬堯說的是一句話葷話。
她隨口回了聲“好”,然后把包也遞給唐敬堯,轉(zhuǎn)身跑向衛(wèi)生間。
“慢點跑。”唐敬堯語氣寵溺地提醒她。
溫夢冉從衛(wèi)生間出來,回到原位后愣住了。
她看著坐在對面的唐敬堯,愣了幾秒才喊道:“四哥。”
唐敬堯在唐家排行第四,不巧的是在京北葉家,也是排第四,因此比他小的同輩人,都叫他四哥,比他大的則是稱呼他為老四。
于是時間一長,圈里的子弟,比他年齡小的都跟著叫四哥,有些人哪怕年齡比他還大,為了尊敬,也叫他四哥。
溫夢冉比唐敬堯小三歲,小時候在葉家玩,一直跟著葉家的孩子喊他四哥。
只不過男孩跟女孩一般都玩不到一塊,而且兩人差了三歲,基本上沒什么交集。
唐敬堯眼神冷淡地看著溫夢冉,他沒認(rèn)出來,但是猜出來了。
溫夢冉看著唐敬堯這張深邃凌厲的臉,比他少年時期更冷更帥,再加上多了成熟男人的氣質(zhì),更加有魅力了。
她心跳得有些快,耳朵不自覺地變紅,卻落落大方地說道:“幾年沒見,四哥比以前更帥了。”
唐敬堯神情淡淡地看著她,問道:“酒店訂了嗎?”
溫夢冉撩了下頭發(fā),露出些小女兒姿態(tài):“我剛下飛機,還沒來得及訂。”
唐敬堯說:“那就去唐宮吧,我讓助理帶你過去。”
溫夢冉笑了下,溫柔地應(yīng)道:“好,謝謝四哥。”
說完后,她這才注意到唐敬堯手里拎著個粉色的包。
她試探著問道:“四哥是來接女朋友嗎?”
唐敬堯沉著一張臉,神色清冷淡漠,看不出任何情緒。
曲盡歡從衛(wèi)生間出來,走到拐角處,看到唐敬堯正在跟坐她對面的那個女孩聊天。
由于隔得遠(yuǎn),她聽不清對方聊了些什么,但是能看到女孩笑得很開心,而且跟唐敬堯很熟的樣子。
她是背對著唐敬堯的,因此唐敬堯沒看到她。
當(dāng)她走到唐敬堯背后,正好聽到女孩問出的話,于是她停了下來。
然后她就聽到唐敬堯說:“不是。”
“謝謝你啦。”曲盡歡快速從唐敬堯背后走出,笑著拿過自己的包包,“謝謝這位大哥幫我看著包包,好人一生平安,再見。”
說完,她背上包轉(zhuǎn)身就走,用力推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唐敬堯急忙站起身去追,他看著曲盡歡跑遠(yuǎn)的背影,沉聲喊道:“曲盡歡。”
曲盡歡本來是小跑,聽到唐敬堯的聲音,加快速度飛一般跑了起來。
她跑得太快,迎面過來一輛電動摩托車,她差點沒避開。
待站穩(wěn)后,她一陣后怕地拍了拍胸口。
唐敬堯追上前拉住她,聲音冷冽道:“你跑什么?”
曲盡歡喘著氣說:“哦,我是看到你跟你朋友在聊天,不想讓人誤會你。”
唐敬堯皺了下眉:“不是朋友。”
曲盡歡終于沒忍住,懟他:“女的都不是你朋友,睡在一張床上的也都不是你女朋友。唐先生,我現(xiàn)在總算知道,你說你沒有女朋友是什么意思了。”
頓了下,她語氣譏諷地笑道:“按照你的思維邏輯,只要你不承認(rèn),無論你睡多少女人,都不是你女朋友。到時候你結(jié)婚,甚至都能理直氣壯地跟你老婆說,你從沒談過戀愛。就像古代的王爺,只要還沒娶正妃,無論睡多少個通房丫頭,那都叫未婚。”
唐敬堯眼神一凜:“故意找事呢?”
曲盡歡對上他清冷狠厲的眼神,心里一陣發(fā)憷,但她還是硬著頭皮與他對視。
“沒有,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一開始她懟他,確實是有些氣不過,沒忍住說了出來。
后面她越說越難聽,就是故意的了,故意氣他,想讓他發(fā)脾氣,想讓他厭煩自己,好跟他一拍兩散。
唐敬堯很快斂了怒意,抬手揉了下她頭:“吃醋了?”
曲盡歡聽到這話,像火燒了似的,慌忙推開他手:“你想什么呢?”她偏開臉,“我又不喜歡你,怎么可能會吃醋。”
唐敬堯一把握住她手腕,拽著她快速往停車場走。
他人高腿長,步子邁得很大,走得也很快。
曲盡歡完全跟不上,他走一步,她要走三步,因此她被他拽得踉踉蹌蹌,幾乎算是被他拖著在走。
“唐敬堯你松手!”曲盡歡用力掰他手,掰不動,哭著罵道,“唐敬堯你這個王八蛋,你松開!”
唐敬堯把她拽到車前,拉開車門把她推了進(jìn)去,隨即鉆入車?yán)飰涸谒砩希瑑春莸匚亲∷剑桨曛刂氐厮绷丝冢瑥妱莸氐秩胨炖铮帜笞∷敛粦z惜地揉捏。
曲盡歡抬手打他,卻被他握住手腕壓在了座椅靠背上。
唐敬堯退開,目光狠厲地看著她:“我說的話記不住,是吧?”
曲盡歡眼中含著淚,急促地喘著氣:“你說什么了?”
唐敬堯膝蓋卡進(jìn)她腿間:“我沒有過別的女人,你是第一個。”他低頭在唇瓣上咬了下,“記住了沒?”
曲盡歡偏開臉:“這誰能知道,我又沒法判斷你是不是第一次。再說了,你技巧那么熟練,看著根本不像生手。”
唐敬堯氣笑了:“之前是誰說我技術(shù)很爛,嗯?還說給一百億都沒有女人愿意跟我做。”
曲盡歡裝傻:“那我不知道,可能是其他人吧。”
唐敬堯膝蓋用力一抵,咬了下她唇,狠勁兒磨她:“是嗎?”
曲盡歡嬌哼一聲,抓著他手臂推他:“唐敬堯你松開。”
唐敬堯抱著她翻身坐下,把她抱在腰上。
咔噠一聲——
金屬扣解開,他單手解開褲扣,拍了下她腿:“乖,往下坐。”
第55章 Chapter 55 面對面,行嗎?……
花灑下放了張真皮沙發(fā), 曲盡歡靠坐在沙發(fā)上,四肢打開,五馬分尸似的被唐敬堯用領(lǐng)帶纏住。
她將臉扭到一邊, 不想看唐敬堯, 也不好意思看他。
嗡的一聲——
她聽到電動牙刷被開啟的聲音, 轉(zhuǎn)過臉一看, 只見唐敬堯拿了把新的電動牙刷。
“你要干嘛?”她心里有點慌。
她敢確定, 唐敬堯不是要刷牙, 因為他剛剛才刷過。
可他不刷牙,那他拿著電動牙刷想干嘛?
唐敬堯身上的白襯衣解得只剩下兩顆扣子, 露出精壯結(jié)實的胸膛,襯衣袖子卷到手肘,露出一截肌肉緊實的手臂, 臂上淡青色血管隱隱凸顯,很性感, 很有張力。
而此時, 他正捏著牙刷柄在手背上刷,又在手心刷了刷, 最后拔掉牙刷頭,扯了張綿柔洗臉巾裹在上面。
他曲膝蹲下,一手捏著牙刷柄,一手搭在沙發(fā)扶手上,問道:“吃醋嗎?”
曲盡歡意識到他想做什么,嚇得嘴唇都白了, 慌忙搖頭:“不,不吃醋。”
別說她確實不吃醋,這種情況下, 就算真的吃醋,她也要說不吃。
唐敬堯勾了下唇,笑得又冷又邪。
“吃醋嗎?”他又問。
曲盡歡看著他陰鷙冷邪的笑,嚇得心尖發(fā)顫,直接哭了出來,帶著哭腔說道:“不吃醋,我真的不吃醋!”
唐敬堯捏著牙刷柄貼到水潤粉嫩的唇瓣上,嗡嗡聲響起。
他像個技術(shù)精湛的口腔醫(yī)生,在展示正確的刷牙方式,從下到上,從左到右,慢條斯理地刷。
曲盡歡哭著大喊:“唐敬堯!你別,別這樣……”她一邊哭一邊說,“不吃醋,嗚嗚嗚……唐敬堯,我真的沒有吃醋。”
洗臉巾被水打濕,嗡嗡聲停止。
唐敬堯一把丟了牙刷,低頭吻住她,含著水潤充盈的兩瓣唇用力吮舔,舌頭伸進(jìn)唇口內(nèi)攪?yán)p。
他退開,神色陰鷙地舔了舔牙,換成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
鉛灰色花灑放在了在地上,溫?zé)岬乃畯幕⒖桌飮姵鰜恚瑹釟鈴浡麄浴室,忽然一股不屬于花灑里的水噴到了唐敬堯臉上-
曲盡歡被唐敬堯抱出浴室時,人已經(jīng)虛脫,渾身軟得像抽了筋,一絲力氣都使不上來了。
不是說男人過了二十五就走下坡路了嗎?
可唐敬堯都快三十歲了,身體素質(zhì)依舊很好,不光精力充沛,就連創(chuàng)新能力都很強。
原來電動牙刷不光能用來刷牙,還有那么多用途,她是真的長見識了。
第二天早上,曲盡歡再一次睡過頭,按照她的生物鐘,原本六點多就應(yīng)該醒,結(jié)果她睡到七點都沒醒。
唐敬堯掀開被子,在她臀上輕輕拍了一巴掌:“起來了,八點要坐飛機。”
曲盡歡翻了個身,眼睛睜開一條縫,軟綿綿地問道:“坐什么飛機?”
唐敬堯把衣服拿到跟前:“去紐約,快換衣服。”
曲盡歡困得不行,又閉上了眼:“你自己去吧,我再睡一會兒。”
唐敬堯把她抱起來,替她把睡衣脫了,拿起連衣裙往她頭上套。
曲盡歡推他一下,嬌嗔道:“唐敬堯你干嘛呀?”
唐敬堯把她抱在懷里親了親,溫聲哄她:“乖,我們要去納斯達(dá)克敲鐘,一會兒上了飛機再睡。”
曲盡歡靠在他懷里,臉貼著他緊實的胸膛,在他懷里撒嬌:“可我現(xiàn)在真的很困,而且我又沒有護(hù)照和簽證,也去不了吧。”
唐敬堯摸了摸她頭:“這些你不用操心,已經(jīng)給你辦好。”
最后曲盡歡被唐敬堯強行帶到了飛機上,是他的私人飛機,早就向空管部門申請了飛行空域,以及飛入飛出的時間。
曲盡歡進(jìn)入機艙,看著艙內(nèi)豪華的裝飾,被震撼得瞬間醒過神,比喝咖啡還管用。
她在這之前從沒坐過飛機,沒想到第一次坐,就坐了這么豪華的私人飛機。
太過奢侈了,她反倒不覺得激動,甚至有些擔(dān)心。
俗話說,從簡入奢易,從奢入儉難。
她很怕自己跟唐敬堯在一起的時間久了,體會過極致奢侈的生活后,有一天沒法適應(yīng)普通的生活。
就像吃東西一樣,當(dāng)你吃過很美味的食物后,再去吃很難吃的東西,會很痛苦,難以下咽。
而這種心里的落差感,不是她自己能決定的。
唐敬堯見她悶悶不樂的,扳過她身體,手撫摸著她臉:“怎么了?真不想去?”
曲盡歡肯定不能說出心里話,便隨口找了個理由:“我擔(dān)心波比,我們走了波比怎么辦?”
唐敬堯笑了聲:“放心,管家會照顧。”
曲盡歡沒再說什么,盡量讓自己不去亂想。
早飯她是在飛機上吃的,只有她一個人吃,唐敬堯在家已經(jīng)吃過了。
她端著牛奶杯,喝了一大口牛奶,喝得嘴唇上都是奶白色。
唐敬堯拿起餐巾紙正要為她擦嘴,突然腦中閃過昨天浴室里的一幕。
小姑娘臉頰緋紅,眼中含著水光,粉艷的唇上沾著牛奶白,就像現(xiàn)在喝了牛奶的樣子。
曲盡歡正準(zhǔn)備喝第二口,見唐敬堯眸色發(fā)沉地看著她,心口狠狠一跳。
“你,你干嘛這樣看著我?”她想往旁邊挪。
可她被航空安全帶束縛住了,沒法挪,只能坐著不動,而且現(xiàn)在是在飛機上,也沒法離開。
唐敬堯一把扣住她頭,低頭吻住了她的唇,含著她唇瓣,舔去她唇上的牛奶,又一點點深入,伸入她口中吮吻-
飛機落地后,曲盡歡從舷梯上下來,踩在地上的那一刻,長長地舒了口氣。
她第一次坐飛機,竟然直接就出國,坐了十四個小時,人都麻了。
唐敬堯問她:“還能走嗎?”
曲盡歡目光堅定地回道:“能。”
不能她也得硬撐著,這么多人看著呢,唐敬堯的保鏢,助理,秘書,公司合伙人等等。
她是有多不要臉,才敢在這么多人面前讓唐敬堯抱她。
唐敬堯伸手搭在她肩頭捏了下,低頭在她耳邊說:“再堅持一會兒,很快就到酒店了。”
曲盡歡仰頭沖他笑了笑:“我沒事。”
唐敬堯松開她,走到一旁跟人交談。
他們聊的內(nèi)容,曲盡歡完全聽不懂,什么新能源的跌勢,軍科的漲勢,RISC-V芯片,區(qū)塊鏈,比特幣,礦機規(guī)模等等,甚至還提了兩句中東戰(zhàn)爭。
曲盡歡很認(rèn)真地在聽了,可光認(rèn)真沒用,她聽不懂,也理解不了。
坐上車后,唐敬堯拉住她手捏了捏,對她說:“接下來兩天時間都會比較忙,第三天才能帶你去玩。”問她,“想去哪兒玩?”
曲盡歡很茫然:“不知道,你安排吧,你帶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唐敬堯看著她乖軟的模樣,心里一癢,低頭吻住了她唇。
他含著她唇瓣,輕輕地吮了下,退開,又貼著她唇磨。
曲盡歡被親得軟了身體,聲音也軟:“唔。”她嬌哼一聲推他胸膛,“別,別親了。”
雖然有擋板隔著,她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怕自己發(fā)出羞恥的聲音被司機聽見。
唐敬堯抵著她額喘息:“親都不讓了?”
曲盡歡害羞地咬了咬唇:“你一親我就……”
她羞得說不下去。
“就怎么?”唐敬堯沙啞著嗓子問。
曲盡歡不說話,眼眸濕漉漉地看著他。
唐敬堯偏頭含了下她白嫩的耳垂,聲音低啞道:“帶你去迪士尼樂園。”-
下車后,曲盡歡跟著唐敬堯進(jìn)入高檔酒店。
盡管已經(jīng)很晚了,酒店大堂內(nèi)卻還是有很多人,不同膚色、不同人種都有,但無一例外,全都是精英人士。
她跟在唐敬堯身邊,滿耳朵全是“總”,這個總那個總。
唐敬堯熟稔地游走在人群中,一會兒跟這個總握手,一會兒與那個總寒暄,一會兒用中文,一會兒用英文,交流的內(nèi)容都是金融方面的話題。
曲盡歡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像他身上的移動掛件,他走到哪兒,她跟到哪兒。
一開始她還有些拘謹(jǐn),但是跟著他轉(zhuǎn)了兩圈下來后,情緒慢慢沉淀了下來,不再緊張,甚至還有些興奮。
因為她感覺這種場合,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免費的速成班。
當(dāng)唐敬堯用英語和外國人對話交流時,她就站在一旁仔細(xì)地聆聽,聽懂后,心里就會很高興,沒聽懂也不失落。
接著唐敬堯又轉(zhuǎn)場,跟幾個國內(nèi)的龍頭企業(yè)家聊了起來。
她聽到其中一個人語氣隨意地說:“才區(qū)區(qū)三百億,沒多少錢。”
曲盡歡:“……”
這說的是人話嗎?
區(qū)區(qū)三百億?
唐敬堯輕輕笑了下,對那人說:“時間不早了,不叨擾了,方總早點休息,明天交易所見。”
被稱為“方總”的男人,笑著應(yīng)道:“唐總也早點休息。”
說著話,他目光在曲盡歡身上掃了下。
唐敬堯不動聲色地側(cè)了下身,擋住曲盡歡,然后轉(zhuǎn)過身,摟著她離開。
進(jìn)入酒店套房,曲盡歡先去浴室洗澡。
唐敬堯忙得不可開交,電話一個又一個。
她洗完出來,唐敬堯剛掛了電話,正在看文件。
“我先睡了。”她躺在了床上。
唐敬堯看她一眼:“你睡吧。”
曲盡歡說是睡,但因為時差,根本睡不著,只是坐飛機坐久了,身體疲憊而已。
她躺在床上,腦子很悶很沉,但閉上眼卻毫無睡意。
唐敬堯看完文件,站起身正準(zhǔn)備去浴室洗漱,手機又響了。
他看到號碼是京北陌生號,眉頭皺了下,已經(jīng)知道是誰打過來的了。
“喂。”他拿著手機去了陽臺接電話,順手把陽臺玻璃門關(guān)上。
葉穗語氣不再溫和,嚴(yán)肅地說道:“唐敬堯,你真以為你能在海城一手遮天了?”
唐敬堯正準(zhǔn)備掛電話,葉穗聲音冷厲地吼道:“你給我掛一個試試!”
唐敬堯聲音比她更冷:“你要是真的很閑,就報個老年團(tuán)去旅游。”
葉穗氣笑了,說道:“南省那邊,容家和沈家斗了多年,結(jié)果誰也沒贏,上面直接空降了林家的人下去,與此同時,藍(lán)家的人去了海城,而藍(lán)家和林家是一個派系,你和容家走得近,這么明顯的事,你難道看不出來?”
唐敬堯淡淡地應(yīng)了聲:“嗯,我知道了。”
葉穗見他態(tài)度有所轉(zhuǎn)變,語氣也緩和了下來:“就算不為了名利,為了你所謂的理想和正義,你也該妥協(xié)。當(dāng)年我就跟你說過,你想要為你朋友和師父討回公道,只有站到權(quán)利的中心,你才能幫他們翻案。”
“那時候你還小,不懂這些,你怪葉家,怪你姥爺不幫你,怪你舅舅冷眼旁觀,可當(dāng)時你姥爺早就不掌權(quán),人走茶涼,他能動用的關(guān)系有限,你舅舅當(dāng)時沒有任何實權(quán),他們就算想幫你,也幫不了。”
唐敬堯低聲道:“我沒怪他們。”
葉穗又說道:“你養(yǎng)的那個小姑娘,玩一陣就行了,別拖太長,分的時候,也別虧了人家,該給的都給足,不要留下任何話柄。”
唐敬堯剛緩和下去的態(tài)度,再次激烈起來,聲音凌厲道:“我的事,你別管。”
曲盡歡對于唐敬堯的電話并不好奇,她也沒多想,翻了個身,背朝著陽臺玻璃窗,閉著眼默默在心底數(shù)羊,好讓自己快點入睡。
唐敬堯掛了電話,推開玻璃窗走進(jìn)屋,看到床上小姑娘嬌小玲瓏的背影,脆弱得不堪一擊。
他走上前,雙手撐住床沿,俯身貼近她,下巴抵住她頸蹭了蹭。
曲盡歡被他下巴上的胡茬蹭得癢癢的,縮起脖子笑了聲:“癢。”她轉(zhuǎn)過身抱住他,沖他撒嬌,“我睡不著,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睡?”
唐敬堯用下巴蹭她臉:“好。”
曲盡歡笑著推開他臉:“不準(zhǔn)蹭,你下巴有胡子。”
唐敬堯說:“早上刮了的。”
曲盡歡伸手摸了摸他凌厲的下頜,冒出的青茬刺刺的,她用指腹點了點他下巴頦:“那怎么長這么快?”
唐敬堯斂著眼看她,喉結(jié)急促地滾了下。
他俯下身,大手握住她纖細(xì)柔軟的腰,克制著揉捏,聲音又啞又沉:“兩次可以嗎?”
曲盡歡羞得收回手,聲音嬌軟:“討厭。”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水盈盈的眸子看著他,“都這么晚了你還要,那你明天起得來嗎?”
唐敬堯低聲笑了下:“試試。”
他把她抱起來,在她唇上叼了口,“面對面,行嗎?”
第56章 Chapter 56 除非我離開你
唐敬堯在納斯達(dá)克證券交易所新上市的公司叫Sharp Sword, 中文名是利劍,具體涉及到哪些業(yè)務(wù),曲盡歡不知道, 她也沒問。
利劍上市首日, 她坐在觀眾席上, 看著唐敬堯站在臺上發(fā)言, 在萬眾矚目下敲鐘。
鐘聲響起的剎那, 臺下響起熱烈的歡呼聲和掌聲, 大家揮舞著手,翹起大拇指搖晃, 藍(lán)色紙禮花紛飛而落。
唐敬堯穿著一身裁剪合體的藍(lán)色高定西服,內(nèi)搭白襯衣,藍(lán)色領(lǐng)帶, 一米九二的身高,站在人群中氣質(zhì)華然, 像一束驅(qū)散黑暗的光, 吸引著人不由自主地看向他。
曲盡歡坐在臺下滿面笑容地看著他,默默為他鼓掌, 眼里有著她自己都未察覺的仰慕。
儀式結(jié)束,唐敬堯跟公司的高管去慶祝。
曲盡歡沒去,唐敬堯讓她去,她拒絕了。
她就算再不懂人情世故,也知道這種場合自己去不合適。
唐敬堯揉了揉她腦袋,叮囑她:“在酒店呆著, 別亂跑。”
曲盡歡笑著答應(yīng):“好。”
在酒店餐廳吃飯的時候,曲盡歡聽到其他人議論,才知道利劍涉及的業(yè)務(wù), 主要是AI智能方面,研發(fā)制造能夠水下作業(yè)、搶險救援、反恐防暴的特種機器人。
她對這方面不太了解,只聽到他們說起什么拆彈機器人,偵查機器人等。
吃完飯,曲盡歡回了酒店房間。
洗漱完,她躺在床上敷著面膜看電視,什么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唐敬堯喝了點酒,對他來說,沒任何影響。
他酒量好,大半瓶威士忌下肚,也只是微醺。
曲盡歡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在她懷里拱。她伸手推了一下,手卻被捉住按在了枕頭旁。
她迷蒙地睜開眼,看到一個烏黑的腦袋埋在她懷里。
“唐敬堯。”她軟軟地喊他。
唐敬堯躺下,把她抱在身上,聲音低啞:“明天帶你去玩。”
曲盡歡趴在他身上乖軟地答應(yīng):“好。”
唐敬堯又說:“給了你利劍8%的股份,等你畢業(yè)了,再把我手里14%的股份轉(zhuǎn)給你,以后你就是利劍的老板。”
曲盡歡一下清醒過來,猛地從他身上抬起頭,驚訝地看著他。
她就算再不懂行,也知道唐敬堯給的太多了,等于給了她一個上市公司,這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
“你為什么要給這些?”她不光驚訝,還有些茫然。
這一刻,她有些看不懂唐敬堯了,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
他就算對她有幾分情意,也不過是養(yǎng)金絲雀玩,給她買點首飾包包,送她一兩套房,已是大手筆,送她上市公司,這就有點過了。
唐敬堯摸了摸她臉:“送你的生日禮物。”
曲盡歡急忙拒絕:“不行,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你送我一個包包就可以了。”
唐敬堯笑著捏了下她鼻尖:“包包有,珠寶首飾也有。”
眼見曲盡歡還要拒絕,他攔下她的話。
“不早了,睡吧。”-
曲盡歡在情竇初開的年齡,遇見成熟穩(wěn)重、神秘強大的唐敬堯,不可避免地對他動過心,產(chǎn)生過愛意。
后來迫不得已求他,跪在他面前為他服務(wù),那一刻她滿腔屈辱,恨極了他。
然而這一刻,當(dāng)她穿著唐敬堯為她精心準(zhǔn)備的藍(lán)色魚鱗公主裙,拉著他的手,在夏日晚風(fēng)下的迪士尼樂園里奔跑時,那些恨意和怒意,仿佛如云煙一般,被風(fēng)吹散了。
她在想,就算有一天跟唐敬堯分開了,她應(yīng)該也不會恨他。
從始至終,她覺得唐敬堯沒有對不起她。
傷害她的是葉項明,唐敬堯反而幫了她。只是他幫她不是白幫,讓她給出了應(yīng)有的報酬而已。
之后唐敬堯帶著她去黃石公園的大峽谷徒步欣賞風(fēng)景,她走累了,唐敬堯背著她,在落日下行走在山谷間,聽瀑布聲。
那天大峽谷的晚霞很美,風(fēng)也很柔。
以至于三年后,曲盡歡跟唐敬堯分開時,想到的仍舊是這一幕。
“唐敬堯。”她趴在唐敬堯背上,雙手抱住他脖子,臉貼在他頸窩,軟聲問道,“你怎么突然對我這么好?”
唐敬堯沒回她的話,轉(zhuǎn)而問道:“還想去哪里玩?”
曲盡歡貼著她頸蹭了蹭:“玩累了,想回家。”
第二天,兩人乘坐私人飛機回到海城。
唐敬堯帶著曲盡歡住進(jìn)一座非常豪華的城堡,整個墻體被刷成了瑩亮的粉色,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細(xì)碎夢幻的光。
波比也被帶進(jìn)了城堡,并且擁有一間比之前在別墅更大的狗屋。
狗屋的墻體被刷成了橘色,就在城堡旁邊,曲盡歡推開窗就能看到。
曲盡歡整個暑假都住在城堡,每天早上跟唐敬堯一起去公司,下午跟他一起回來,如果他晚上有酒局,她就由司機送回來。
自從上次在會所發(fā)生了那件事后,唐敬堯就再也沒帶她去過任何娛樂場所。
農(nóng)歷七月初七,陽歷是八月二十二,這天曲盡歡十九歲生日。
唐敬堯在唐宮酒店為她大擺宴席,晚上又開了游輪派對,京海兩地有頭有臉的富家少爺千金,全都請了,還請了娛樂圈幾位頂流歌手來演唱,一共二十八桌,花了三千多萬。
他這一行為,直接引爆了整個名流圈。
這下圈里所有人都知道,海城資本大佬唐敬堯,養(yǎng)了個女學(xué)生,豪擲千萬為那個女學(xué)生過生日。
然而宴會和派對結(jié)束,卻沒有一張照片流出去,因為應(yīng)邀賓客在進(jìn)宴會廳時,就被收了手機。
唐敬堯只是讓他們知道他身邊有人,但不會讓他們知道他身邊的人是誰,更不可能允許照片傳出去。
晚上曲盡歡回到城堡,看著滿滿一沙發(fā)的禮物盒,震驚得合不攏嘴,都無從下手拆。
這些禮物,隨便拿出來一樣,都價值不菲。
緬北的鴿血石項鏈,Hermès的鱷魚皮包包,帝王綠翡翠手鐲,以及各種各樣的手鐲、項鏈、耳環(huán),還有一支看起來像古董一般的鳳凰金簪。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支金簪,舉到唐敬堯面前,問道:“這不會是文物吧?”
唐敬堯曲起食指在她額頭上彈了下:“想什么呢,文物都在博物館,誰拿墓葬里的東西送禮?”
別說不允許,就算允許,他也不會收。
古董再值錢,說到底也是死人的東西。
曲盡歡聽到不是古董,松了口氣,捏著簪子在燈下照了又照。
她看著做工精湛的金簪,忍不住夸道:“可這個看起來真的好像古董啊,無論是質(zhì)地還是做工,感覺比古裝電視劇里的那些簪子還要精美。”
唐敬堯跟她解釋:“這是仿明累絲嵌寶鳳形金簪,是出自當(dāng)代一位仿古大師。雖然不是古董,但金是真金,上面鑲嵌的寶石也是真寶石。”
曲盡歡下意識地問道:“這是誰送的?”
問完她就后悔了,不該問這種話,很沒品。
唐敬堯把她抱在懷里,笑了下:“你覺得會是誰送的?”
曲盡歡順勢靠在他胸膛上,感受著他身上的熱度:“我哪兒知道,你請的那些人,我一個也不認(rèn)識。”
唐敬堯輕輕咬了下她耳朵:“你不是喜歡我那個龍紋夜光打火機么,我讓做打火機的大師為你做了這支鳳形金簪,喜歡嗎?”
曲盡歡被他咬得身體酥麻,縮了下肩,笑著回道:“喜歡。”她把金簪遞給唐敬堯,“那你幫我插上。”
她今天做了簡單的造型,頭發(fā)是披散著的,發(fā)尾微卷,想插簪子,就必須先把頭發(fā)挽起來。
唐敬堯接過金簪,拇指輕撫鳳凰上的藍(lán)色寶石眼,挑眉問道:“考驗我呢?”
曲盡歡伸手抱住他脖子,在他懷里撒嬌:“你知不知道一個成語,叫張敞畫眉。”
唐敬堯勾了下唇,手一揚,當(dāng)啷一聲,金簪落在了大理石茶幾上。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曲盡歡:“小姑娘就該天真些,別亂想。”
曲盡歡哦了聲,玩笑般笑著說:“我還以為你送我鳳頭簪,是想為我挽發(fā)呢。”
唐敬堯笑著捏了捏她香腮:“乖乖,別為難我。”
曲盡歡強忍著喉間的酸澀,拍開他手,笑著問:“你今天擺了二十八桌酒宴,是有什么寓意嗎?”
唐敬堯語氣淡然地說道:“沒什么寓意,正好這么多人。”
曲盡歡彎起眼,語氣輕松地笑道:“我還以為是因為你在二十八歲和我相遇,以及我們兩個人的昵稱“四”和“七”相乘等于二十八,是這個意思呢。”
唐敬堯無奈般嘆息一聲:“都說了讓你別亂想。”
曲盡歡咬了咬唇,抬頭看著他,說出了一直壓在心里的話。
“唐敬堯,你總說讓我不要亂想,可你為我做的這些事,我沒有辦法不亂想。”
“你為我辦生日宴,送我你上市公司的股份,讓我住在豪華夢幻的城堡里,教會我很多東西。最后你卻來一句,讓我不要亂想。”
“如果你想讓我不要亂想,除非……”
“除非什么?”唐敬堯瞇起眼。
曲盡歡對上他危險的眼神,鼓起勇氣說道:“除非我離開你,不和你在一起。”
第57章 Chapter 57 已經(jīng)不是單純的……
截止到今天, 8月22日。
曲盡歡跟唐敬堯在一起快四個月了,從4月29日唐敬堯生日那天算起,到今天她生日,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總共是3個月24天, 差幾天就到四個月。
本來她以為跟唐敬堯最多也就維持一個月, 沒想到能在一起這么久, 完全超出了她預(yù)想的時間。
在這四個月里, 頭兩個月, 她因為住在學(xué)校,加上唐敬堯工作忙, 所以兩人正兒八經(jīng)相處的時間并不多。
算起來,也就暑假這兩個月,唐敬堯沒怎么出差, 而她又是每天住在唐敬堯家,與唐敬堯幾乎同吃同睡, 才算跟他朝夕相處地接觸了兩個月。
相處時間一長, 她對唐敬堯的了解也就越深。
她發(fā)現(xiàn)唐敬堯這個人極度自律,也可以說是非常克制。
比如飲食方面, 唐敬堯?qū)τ陲嬍车目刂疲瑖?yán)格到了苛刻的地步,每天的飯菜都定時定量,就連吃飯的時間都控制在一定范圍內(nèi),絕不會超出那個時間,仿佛在體內(nèi)安裝了一個程序。
沒有酒局的情況下, 晚飯時間在六點半之前,超過七點,他就不再吃任何東西。
他不忌口, 也不挑食,任何菜都吃,根本看不出他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但是他吃得都很清淡營養(yǎng),絕不吃油膩油炸食物,也不吃辛辣食物。
于是她也只能跟著他吃清淡的食物,有次她偷吃鴨脖被他發(fā)現(xiàn)了,他當(dāng)時雖然沒說什么,但是臉色卻很難看。
不巧的是,她那天買的鴨脖不知道是不新鮮還是太辣的原因,她吃完沒多久就開始拉肚子。
從那之后,唐敬堯嚴(yán)格控制她的飲食,算是做到了嚴(yán)以律己也嚴(yán)以他人。
另外他在穿衣方面也很講究,衣服容不得一點臟污,襯衣哪怕只是袖口上面沾了一點水,也要立馬換下來。
有次她在看電視的時候喝水,剛好看到搞笑的情節(jié),沒忍住笑了一下,好巧不巧,水噴到了唐敬堯身上。
當(dāng)時唐敬堯臉色比鍋底都黑,那一天都沒和她說話。
還有一次她在吃飯的時候看電視,又沒忍住笑了一下,不過她及時捂住了嘴,并沒有噴飯。
但是從那以后,唐敬堯就不準(zhǔn)她在吃飯的時候看電視,更不準(zhǔn)她在吃飯的時候說話。
每次吃飯,飯廳只有她和唐敬堯兩個人,唐敬堯全程不說話,沉默優(yōu)雅地吃著飯,將食不言發(fā)揮到了極致,氣氛比上墳還凝重。
曲盡歡不太適應(yīng)這種生活,她總是忍不住想說話,可每當(dāng)她想開口時,剛抬一下頭,唐敬堯就會無聲地看她一眼,讓她沒法再開口。
雖然他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怒意,甚至都沒說半句重話,但他的眼神卻很冷、很淡,很有壓迫感,讓人不由得畏懼,自然也就不敢再找他說話。
除了衣食住行克制,他在性方面也很克制。
一開始曲盡歡以為他是縱I欲的人,但接觸時間長了發(fā)現(xiàn)不是。
剛開始接觸可能是因為新鮮,再加上他們那會兒相處的時間不多,經(jīng)常好幾天才見一面,所以每次見面,他總會要很多次,有時候三四次,有時候五六次。
然而暑假這兩個月,他卻很自律,除了她生理期那幾天休息,其余的時間,一周三回,每回兩次,每次就連時間都剛好控制在30分鐘,就算多也只是多一兩分鐘,但絕不會低于30分鐘。
而每一次,也不會只用一種姿勢,平均每五分鐘換一種,好像生怕別人發(fā)現(xiàn)他的喜好,又像是大權(quán)在握后的一種克制。
正因為唐敬堯過度的自律,導(dǎo)致曲盡歡對他的很多行為經(jīng)常感到迷惑。
要說他不喜歡她吧,她和他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他對她挺好的,亦師亦友,不僅教她人情世故的道理,還親自栽培她,提升她立足于社會的生存能力,在她迷茫時點撥她、開導(dǎo)她。
閑暇之余,他教她游泳,教她防身術(shù),教她打高爾夫球,有時候還會教她彈鋼琴,帶她去劇院看音樂劇,這是他很閑、心情也很好的情況下。
周六周日,他不忙的時候,還會在酒窖教她辨別酒的種類,詳細(xì)地為她講解意大利的ABBBC五大金剛。
她不懂那些品牌包包衣服什么的,有次在他公司,在茶水間聽到幾個女員工聊奢侈品,她在他面前多嘴說了句,說自己什么都不懂,在他這里顯得格格不入。
后來他專門花了半天的時間,為她科普奢侈品的種類,以及那些品牌誕生的時間和創(chuàng)始人。
每當(dāng)這種時候,她總會在心里猜想,唐敬堯是不是喜歡她?
因為他過于克制,所以才表現(xiàn)出不喜歡的樣子。
如果他不喜歡她,只是單純的饞她身體,沒必要花心思教她這么多。
她在他面前抱怨不懂奢侈品,以他的財富,完全可以買幾個甚至幾十個奢侈品包包堵她的嘴。
可他卻沒那么做,他為她做的這些事,很像“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yuǎn)”,已經(jīng)不是單純的養(yǎng)金絲雀了。
然而每次在她忍不住動心的時候,他就會潑她冷水。
比如今天,他為她豪擲千萬辦生日宴,請來她很喜歡的歌手為她唱歌,讓她在一眾富家少爺千金中成為焦點,送她仿古大師親手做的鳳凰金簪,卻讓她不要多想。
但她怎么能不多想呢?
她只有十九歲,今天才十九歲,尚處在青春期的尾巴,正是很容易對優(yōu)秀異性產(chǎn)生好感的時候。
人都說,年少時不能遇到太驚艷的人。
她在十八歲遇到唐敬堯,一眼萬年,后來他給過她椎心的傷害,現(xiàn)在又給了她無上的榮寵。
這個男人,在一點點侵蝕她的心,可他自己卻時刻保持著清冷鎮(zhèn)定的心,還冷靜地提醒她,讓她不要多想。
這對她來說,挺難受,也挺煎熬。
“唐敬堯。”她看著他,自嘲地笑了下,“我沒有你這樣強大的定力,也沒有你這么豐富的社會經(jīng)驗,見識的人也不多。我很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對你產(chǎn)生不該有的念頭,到時候會讓你困擾,也會讓我自己難受。所以,我覺得,還是趁著沒有對你造成困擾之前,我們就這樣算了吧。”
唐敬堯沒說話,伸手把她按在懷里,手撫著她后腦勺,輕輕的一下又一下?lián)崦^。
“馬上要開學(xué)了。”他問,“還想去哪兒玩?”
曲盡歡發(fā)現(xiàn)他總是這樣,從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她有些無力地吐口氣:“不想再出去,等著開學(xué)吧。”
頓了頓,她又說。
“開學(xué)后,我還是想住學(xué)校,你這里離學(xué)校太遠(yuǎn)了,我上課不方便。”
唐敬堯說:“可以在你學(xué)校附近買一套房。”
曲盡歡毫不猶豫地拒絕:“不用了,住在學(xué)校附近,很容易被人……”
她沒再說下去,怕唐敬堯生氣。
接觸越多,她對唐敬堯的了解也就越深。
唐敬堯真正發(fā)脾氣時,絕不是暴跳如雷梗著脖子大吼的那種,而是以一種很平靜的、冷如霜雪般的眼神看著你。
目前唐敬堯還沒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但是她見過他用這種眼神看別人。
半個月前,唐敬堯公司有個副總養(yǎng)情人被舉報,一查,結(jié)果查出偷稅漏稅以及行賄罪,事情一經(jīng)曝光,當(dāng)天就上了頭條熱搜,于是那位副總所帶的項目被勒令停工,就連唐敬堯都被傳去了檢察院。
那天她就見到了唐敬堯用這樣的眼神,目光平靜的、冷如霜雪般看著那位副總手下的所有高管。
后來唐敬堯是怎么處理這件事的,她完全不知道,也沒敢問。
但她知道了唐敬堯真正生氣時的樣子,很平靜,很冷,將上位者的氣勢展現(xiàn)得淋淋盡致,距離感拉滿,讓她感覺遙不可及,像是太子雪山的主峰。
太子雪山的主峰,寒冷尖銳,神秘危險,至今無人登頂,沒人敢去征服、去挑戰(zhàn)。
有挑戰(zhàn)者,不幸永遠(yuǎn)留在了雪山上。
這一夜,唐敬堯要了五次,打破了他平時的規(guī)律。
事后他點了根煙,一般他不抽事后煙。
他只有在心情不好,或者饜足的情況下才會抽煙。
而這一次,她分不清他是哪種,也沒心思多想,因為實在太累了-
進(jìn)入大二后,曲盡歡更忙了,比大一勤工儉學(xué)還要忙,除了學(xué)校應(yīng)有的課程,沒有課的時候,她還要去唐敬堯的公司,在他的監(jiān)督下進(jìn)行筆譯訓(xùn)練,每天需要翻譯的內(nèi)容都不同,有時候是醫(yī)療方面的資料,有時候是金融,有時候又是汽車行業(yè)。
這些對她來說很生疏,首先她不懂行,其次也不懂專業(yè)術(shù)語。
唐敬堯忙的時候,就讓助理教她,不忙的時候,會親自為她講解。
學(xué)生會招新,即將畢業(yè)的大四學(xué)姐,再次問她愿不愿意加入學(xué)生會。
在她大一時,學(xué)姐就問過,那時候她為了做兼職賺錢,不想進(jìn)入學(xué)生會,怕耽誤時間,就拒絕了。
這學(xué)期剛開學(xué)沒多久,學(xué)姐也問過,她還是以沒時間為由拒絕了 ,不曾想,這都開學(xué)兩個月了,今天上午碰到學(xué)姐,兩人聊天,聊著聊著,學(xué)家又問她要不要加入學(xué)生會。
而現(xiàn)在她不用再考慮做兼職掙錢的問題,便有些動搖。
主要是學(xué)姐問了很多次,她不好意思再拒絕。
但她自己還有些拿不定主意,于是打電話給唐敬堯,想征求他的意見。
“你覺得我該加入嗎?”
唐敬堯說:“看你的需求是什么,如果你是為了積累人脈,沒有加入的必要。”
她讀的又不是什么貴族學(xué)校,僅有的一個富二代陸宇澤,已經(jīng)被他弄去了國外,其余的幾乎都是普通學(xué)生,最多也就是百來萬的小康之家。
況且他會為她把路鋪平鋪順,不需要她吃一丁點苦。
“如果你是想多交幾個朋友,為了鍛煉自己,可以加入。”
他為她分析完利弊,最后把選擇權(quán)交給她。
曲盡歡心情愉悅地笑道:“好,我知道了。”
她沒再像之前那樣,客氣禮貌地跟他說謝謝。
因為她覺得沒必要再那樣客氣,兩人在一起已經(jīng)半年多了,身體上也逐漸契合,再說謝謝反倒不合適。
“今天晚上我想回海灣,幾天沒有看到波比,想它了。”她聲音嬌軟地說道。
唐敬堯沉著嗓子,低低地笑了聲:“我現(xiàn)在倒是指著那條狗才能見你。”
曲盡歡笑出聲:“那你來不來接我嗎?”
唐敬堯說:“接,不接怕有人半夜跟我哭。”
曲盡歡聲音嬌俏道:“那你別來了,看看有沒有人哭。”
掛了電話,曲盡歡回寢室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她在海灣的城堡里什么都有,衣服,洗漱用品,什么都不缺。
但她要拿明天上課要用的書,晚上她不會再回來,提前拿上,免得讓人幫拿。
她回到寢室,跟馮佳茵她們閑聊了一陣,收到唐敬堯讓她出門的消息,收拾好書本準(zhǔn)備出去。
然而她剛走到寢室門口,卻聽到姜思語說:“這學(xué)期怎么沒看到陸宇澤,都開學(xué)兩個月了,一次也沒看到他。”
于是她停了下來,轉(zhuǎn)過身看向姜思語。
田橙說:“聽我男朋友說,他出國了,去了歐洲的一所大學(xué)。”
姜思語看向曲盡歡:“你跟他關(guān)系最好,他出國留學(xué),跟你說了嗎?”
曲盡歡說:“沒有,我不知道這事兒。”
但她隱隱猜出來原因了。
出了寢室,曲盡歡打電話給唐敬堯,開門見山地問道:“陸宇澤出國,是你安排的嗎?”
唐敬堯沒隱瞞,很直接地回道:“是,三年內(nèi)他都不會回來。”
曲盡歡脫口而出,問道:“那他是自愿出去的,還是你逼他的?”
唐敬堯冷笑了聲:“你覺得呢?”
“我……”曲盡歡剛說了一個字。
不等她說完,唐敬堯聲音冷冽道:“以后別在我面前提任何男人,下不為例。”
曲盡歡直接把電話掛了,她氣得想掉頭返回寢室。
秋日晚風(fēng)吹在身上,涼意讓她冷靜了下來。
算了,就這樣吧。
從遇到唐敬堯開始,她不是沒跟他抗?fàn)庍^,沒有哪一次能抗?fàn)幍泌A。
她平復(fù)下情緒后,繼續(xù)往北門走,剛走到校門口,包里手機便響了
拿起來一看,果然是唐敬堯打的。
唐敬堯像是在她身上安裝了定位器似的,對她了如指掌。
她故意沒接,掛了他的電話,然后慢吞吞走出去。
看到校門口停著的黑色賓利,她嚇了一跳,趁著沒人,趕緊拉開車門坐了進(jìn)去。
坐進(jìn)車?yán)铮o張地問道:“你怎么回事,怎么直接把車停在學(xué)校門口,萬一被人看見了怎么辦?”
唐敬堯伸手摸她臉:“七七,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曲盡歡問。
唐敬堯拇指指腹揉錯著她唇:“后悔讓你住校。”
曲盡歡急忙說道:“你不能這樣,說好的,我住到大四才……”
“大三。”唐敬堯截住她的話,語氣強勢地說道,“把大二這一年住過去,大三你課就少了,我已經(jīng)在離你學(xué)校五公里的地方買了一套公寓,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上課也方便。”
曲盡歡還想再抗?fàn)幰幌拢骸翱墒恰?br />
唐敬堯勾了下唇:“要么現(xiàn)在就給你辦理離校。”
曲盡歡氣得拿起課本在他肩上拍打了一下:“唐敬堯,你真是一點不講理!”
唐敬堯說:“跟你學(xué)的。”
“什么啊?”曲盡歡氣鼓鼓地反駁,“我哪里不講理了?”
唐敬堯低頭為她系上安全帶,順勢在她腰窩捏了下:“做的時候,一會兒要快要慢。”
曲盡歡羞得臉上一熱,雙頰生暈,嬌嗔地瞪他一眼:“壞種。”
唐敬堯伸出一只手按在她小腹上,一語雙關(guān)地說道:“是不是壞種,你今晚試了就知道。”
第58章 Chapter 58 她走后,他苦等……
網(wǎng)上流行一句話, 叫反差萌。
曲盡歡發(fā)現(xiàn),唐敬堯就非常具備這種特質(zhì)。
他長著一張歪風(fēng)邪氣的臉,看起來像是常年混跡于風(fēng)月場的人, 但其實私生活很正派, 非必要應(yīng)酬, 幾乎不去那些紙醉金迷的娛樂場所。
不加班不參加酒局的情況下, 他都會按時回家吃飯, 吃完飯看看書看看新聞, 到點睡覺,早上五點就起來鍛煉身體, 在家基本上不抽煙不喝酒,也不喝那些碳酸飲料,更不會吃膨化食品, 就連瓜子,曲盡歡都沒見他嗑過, 總之他生活習(xí)性很自律, 自律得不像二三十歲的年輕人,像古板老干部。
但有時候, 他又會突然冒出一兩句葷話,并且是用一本正經(jīng)的語氣說出來的。
每次曲盡歡聽到他說出這種話,都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對。
主要是她在這方面還很青澀,沒那么老道,聽完之后一時間想不出回應(yīng)的話,等她終于克服了羞澀想出來后, 唐敬堯已經(jīng)恢復(fù)了清冷嚴(yán)肅的神態(tài),她不好再說下去,最終也就不了了之。
現(xiàn)在又是這樣, 他突然說出一句葷話,曲盡歡愣住。
車都開出很遠(yuǎn)了,她才想明白他那句“是不是壞種,你今晚試了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說的“壞種”是形容詞,而他說的卻是名詞。
“你。”她轉(zhuǎn)過臉看他,眼神含羞帶媚,“你不能那樣。”
唐敬堯開著車,語調(diào)散漫地回道:“哪樣?”
曲盡歡咬了咬唇,聲音更小了:“就你剛剛說的那樣。”
唐敬堯故意逗她:“剛剛說的哪樣?”
曲盡歡哼了聲,把臉扭到窗邊:“你剛剛說的‘壞種’是名詞,我還在讀書,你不能那樣做。”
雖然唐敬堯到現(xiàn)在為止,一直都做了安全措施,但她還是擔(dān)心,怕他一時興致上頭不做措施,想與她零距離接觸。
她賭不起,萬一中招,傷害的是她的身體。
唐敬堯伸手摸了下她頭:“不錯,聽懂了。”
曲盡歡推了下他手,指尖碰到他凸起的指關(guān)節(jié),不由得想起他這雙手作亂時的浪蕩模樣,心頭一跳,聲音不自覺地發(fā)軟。
“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聽不懂。”說著話,她轉(zhuǎn)過臉,眼神嬌嬌地嗔了他眼。
唐敬堯喉間驀地發(fā)癢,舌尖抵了抵腮,強行壓下那股抓心撓肺的癢勁兒。
他兩手搭在方向盤上,加快了車速。
“你慢點開。”曲盡歡提醒他。
唐敬堯說:“畢業(yè)行嗎?”
“什么?”曲盡歡聽著他沒頭沒腦的話,歪著臉看他,問道,“什么畢業(yè)行嗎,你什么意思啊?”
唐敬堯騰出一只手再次按在她小腹上,聲音清冷道:“等你畢業(yè),把‘壞種’種進(jìn)去。”-
曲盡歡被唐敬堯壓在沙發(fā)上,仰頭承受著他洶涌激烈的吻,感覺喉嚨都要被他堵住了。
“唔……”她雙手抵住唐敬堯胸膛推他,奮力偏開頭大口呼吸。
唐敬堯有些失控,他沒法不失控,平時一周三回,對他來說已經(jīng)是最大程度的克制了。
結(jié)果上周小姑娘來例假,這周又忙著考試,將近半個月他都在吃素,哪里還控制得住,燥勁兒在心底深處蒸騰,熱浪沖得全身每一根毛孔都在叫囂。
他想她,想得發(fā)瘋。
曲盡歡喘勻氣后轉(zhuǎn)回頭,發(fā)現(xiàn)唐敬堯眼睛都紅了,嚇得心率飆升。
“唐……”她剛張了下嘴,再次被唐敬堯吻住,被他吻得密不透風(fēng)。
唐敬堯低頭含住她唇,舌頭伸進(jìn)她嘴里,急切兇狠地在她口腔內(nèi)攪弄,又吮吸著她粉嫩濕軟的小舌頭,勾纏著她舌與她深吻,將她吻成了一汪水。
曲盡歡被唐堯抱去了浴室,能容納下兩個人的超大浴缸里,曲盡歡與他面對面相擁而吻。
氤氳的熱氣下,浴室里散發(fā)出一種甜美的香味,像是果香又像是花香,讓人感覺懶洋洋的暖暖的,有些迷醉。
曲盡歡皺了皺小鼻子,好奇地問道:“什么香味?”
浴缸里是清水,什么都還沒放,不可能是浴缸里散發(fā)出來的,那就是浴室的其他地方。
唐敬堯從她懷里抬起頭,在她唇上含了下,聲音低啞道:“依蘭香。”
曲盡歡屬實是孤陋寡聞,壓根不知道依蘭香是什么,她仰起頭,嬌憨地笑了笑:“挺好聞的。”
唐敬堯沒說話,他沒說這香味具有催I情的作用,怕說了小姑娘跟他急。
他忍了半個月,今天想放縱,可他怕她承受不起,只能用這種方式。
曲盡歡被蒙在鼓里,一無所知,覺得香味好聞,還聳著小鼻子使勁兒聞。
然而聞著聞著,她感覺有些不對勁,身體沒來由得發(fā)軟發(fā)熱,心里升起一種渴望,渴望唐敬堯,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唐敬堯。
雖然她已經(jīng)坐在唐敬堯懷里了,但卻想離他更近,想與他交融。
她抬起手,嫩藕般的手臂圈住唐敬堯的脖子,眼睛含著迷蒙的水氣,主動湊上去吻他。
唐敬堯伸出舌迎接她,曲盡歡急亂地含住了他舌頭。
吻住他的剎那,曲盡歡感覺心底的渴勁兒更重了,含著他舌用力吮吸,想把他整個人都吸入腹中。
她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親過唐敬堯,平時都是唐敬堯主動親她,這一次卻換成了她主動。
唐敬堯眼睛更紅了,掐著她腰把她提起來,又按進(jìn)懷中。
曲盡歡抽了口氣,低頭在他肩上咬了下。
唐敬堯緊了緊腮,手摟著她柔軟纖細(xì)的腰肢兒,把她緊緊地抱在懷中,含著她唇舌與她深吻-
“你下次,下次不準(zhǔn)那樣了。”
曲盡歡軟綿綿地趴在床上,小臉貼著枕頭,神態(tài)嬌慵地看著唐敬堯。
唐敬堯繼續(xù)裝糊涂:“哪樣?”
看著小姑娘嬌媚的模樣,他心里微癢,伸手捏了下她鼻頭。
“就是。”曲盡歡伸手捏住他耳朵,把他往下拉。
唐敬堯順著力道低下頭,側(cè)著臉將耳朵貼到她唇上:“說,我聽著。”
曲盡歡貼著他耳朵小聲說:“就是不準(zhǔn)再抵到宮……”
說到這,她臉紅了個透。
唐敬堯心里更癢了,喉結(jié)一滾,輕笑了聲:“我盡量。”
他沒直接答應(yīng),因為他未必能做到。
曲盡歡看著他緋紅的耳朵,張嘴咬了下他耳骨。
唐敬堯猛地轉(zhuǎn)過臉,眸色深邃幽深地看著她:“真想讓我進(jìn)入宮里?”
曲盡歡嚇得直搖頭:“不,不想。”
唐敬堯捏住她下巴,克制著在她唇上咬了下:“不想還招我?”
曲盡歡急忙岔開話題:“對了,浴室里的香味,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唐敬堯反問她:“能有什么問題?”
曲盡歡說:“我不知道啊,我只是覺得那個香味有點不對勁,聞了之后感覺……”
她不好意思說下去。
唐敬堯沒直接告訴她,而是對她說:“你可以上網(wǎng)查一下依蘭香的功效。”
曲盡歡趁著唐敬堯去書房打電話時查了一下,查完怒摔枕頭:“唐敬堯,你這個王八蛋!”-
第二天周五,曲盡歡上午沒課,下午兩節(jié),正是因為如此,她才來唐敬堯這里,看狗是其次,主要還是想唐敬堯了。
不光唐敬堯?qū)λ杏睿龑μ凭磮蛞惨粯印?br />
她已經(jīng)是成年人,有著正常的生理需求,況且她跟了唐敬堯半年,就算是沒有,也被他調(diào)I教出來了。
只是她沒想到,今天唐敬堯會這么放縱,徹底打破了平常的自律行為,又變成了剛開始接觸時那樣。
最后她睡的時候,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凌晨十二點半,房間也換了,從主臥換到了次臥。
第二天,曲盡歡一覺睡到九點多才醒。
當(dāng)她睜開眼時,一轉(zhuǎn)頭,看到唐敬堯坐在窗外搖椅上曬太陽。
他今天沒穿西裝,穿的是一條黑色休閑褲,上身是一件灰色連帽夾克。
看來他今天不用去公司,或者說上午不用去。
一般他不去公司,穿的都很休閑,并不是隨時都穿西裝打領(lǐng)帶。
不過他穿什么都很帥,畢竟個子在那擺著,天生的衣架子,穿西裝時,是成熟禁欲的帥,穿休閑夾克時,是恣意倜儻的帥。
曲盡歡看得心里癢癢的,掀開被子翻身起來,衣服都沒換,穿著輕薄的絲綢睡衣,汲著拖鞋噠噠地跑了出去。
她一下?lián)涞教凭磮驊牙铮缱谒壬希ё∷?br />
唐敬堯把她摟在懷里,親了親她臉:“去洗漱吃早飯。”
曲盡歡窩在他懷里撒嬌:“我想讓你抱著嘛。”她抬起頭看他,用手摸他剃過胡子的下巴,“你今天好帥啊。”
唐敬堯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斜勾著一邊嘴角笑了下,笑得很欲。
曲盡歡被他冷欲的笑撩得心如鹿撞,雙手捧住他臉,吧唧一聲,在他嘴巴上重重地親了下。
然而她剛親完,突然聽到一道粗狂的男人聲音:“哎呀,我這來的不是時候啊。”
曲盡歡下意識地想轉(zhuǎn)過頭看,唐敬堯伸手按住她頭,把她按在了懷里。
唐敬堯扯了下外套,蓋住她半邊臉,對謝鎮(zhèn)司說:“什么事?”
謝鎮(zhèn)司穿著一身嶄新的警服,肩上的四角星花在陽光下分外耀眼。
他伸手點了點肩章,語氣傲嬌道:“老子調(diào)回市局刑偵隊了,兩杠一星,升大隊長了。”說罷,他走到唐敬堯跟前,欠欠兒地抖了抖腿,“怎么樣,羨慕吧?”
唐敬堯冷嗤一聲,抱著曲盡歡站起身往別墅里面走。
謝鎮(zhèn)司跟在后面想進(jìn)屋,被他勒令叫住:“給我站外面。”
進(jìn)了屋,曲盡歡沒忍住問道:“謝……謝警官。”
她不知道該怎么稱呼謝鎮(zhèn)司,總不能直接叫名字,叫“謝先生”又不太合適,只能稱呼一聲謝警官。
“謝警官為什么對你說這樣的話?”
他問唐敬堯羨慕吧?是什么意思呢?
難道說唐敬堯曾經(jīng)做過警察?
唐敬堯說:“沒什么,快去吃早飯。”
曲盡歡見他不想說,也就不再問。
吃完早飯,曲盡歡由司機曹勇送回學(xué)校。
她走的時候,唐敬堯還在書房跟謝鎮(zhèn)司商談事情。
曲盡歡沒把這件事當(dāng)回事,畢竟唐敬堯的人脈太廣了,除了與各地的商界大佬有來往,在軍政兩方也有著很深的關(guān)系。
他自己親叔叔就是海城政法委書記,親舅舅是某市二把手,很多朋友都在軍中任職。
平時他參加的一些局,都是高端局,應(yīng)邀的人要么是有軍政背景的高干子弟,要么就是自身在軍政中任職的將才。
所以他在書房和謝鎮(zhèn)司聊很久,曲盡歡覺得并不稀奇,在她看來,唐敬堯并不是一個純粹的商人-
進(jìn)入十二月后,時間過得很快,還有三天就到平安夜了。
曲盡歡在想,平安夜送唐敬堯什么禮物好,只是送一個蘋果的話,好像有點幼稚,也有點俗。
中午跟馮佳茵一起出去吃飯時,她看到一家蛋糕店外面擺放著裝扮精致的圣誕樹,突然有了想法。
她決定送唐敬堯蘋果樹,就種在城堡后面的空地上。
于是她在網(wǎng)上找了幾家賣樹苗的店,對比后,挑中其中一家,與店家協(xié)商,確定三天后能收到,她果斷下單,買了四棵蘋果樹樹苗。
平安夜這天,正好周末。
曲盡歡早上醒來,看到床頭旁邊放著一個紅色絲絨禮盒。
她坐起身,打開盒子,里面是一串很別致的手鏈,有七個拇指大的足金蘋果,用鑲金白玉珠岔開。
這串手鏈一看就是訂制款,不是現(xiàn)買的成品。
她拿在手中,沉甸甸的,仿佛墜在了她心里。
雖然她想過唐敬堯會送她禮物,但沒想到他會這么走心,提前就為她準(zhǔn)備好了,而且金蘋果正好七個,對應(yīng)她的生日和小名。
她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很感動。
她戴上手鏈跑到客廳,唐敬堯正坐在沙發(fā)上看電子郵件。
“謝謝你的禮物。”她撲到唐敬堯懷里,抱住他,貼著他臉蹭了蹭,“我很喜歡。”
唐敬堯拍了拍她臀:“去洗漱吃飯,吃完帶你去騎馬。”
曲盡歡從他懷里抬起頭:“我不會騎。”
唐敬堯食指點了下她粉嫩的唇:“我教你。”
曲盡歡坐在他腿上扭了扭:“可我今天要領(lǐng)快遞。”
唐敬堯問:“什么快遞這么重要?”
曲盡歡抿了下嘴,突然有些說不出口。
唐敬堯送她的這串手鏈,至少也幾千甚至上萬,而她買的蘋果樹苗,是三年苗,四棵裝,總共才四十塊錢,她感覺有些拿不出手。
“就,就是……”她扭扭捏捏,聲如蚊訥般說道,“買了幾棵蘋果樹苗。”
唐敬堯摸了摸她頭:“沒事,讓管家領(lǐng)。”
“不,我要自己領(lǐng)。”曲盡歡抱緊他脖子,趴到他身上,臉滾著他胸膛,聲音軟糯地說道,“這些蘋果樹,是我送你的平安夜禮物。”
唐敬堯笑了下:“那我后半輩子都不愁蘋果吃了。”
他話音剛落,曲盡歡接到了快遞的電話。
她快速從唐敬堯身上翻下去,欣喜地說道:“我快遞到了。”她拉住唐敬堯的手,“你陪我一起去領(lǐng)快遞。”
看著捆在一起的四棵樹苗,曲盡歡微微張大嘴,她沒想到樹苗這么大,都有她一半高了。
幸好她把唐敬堯拉過來了,不然她一個人根本拿不動。
領(lǐng)完樹苗,曲盡歡回到別墅匆忙吃完早飯,然后興奮地拽著唐敬堯去種樹。
唐敬堯拿著鋤頭挖坑,曲盡歡把樹苗放進(jìn)坑里,唐敬堯埋土,曲盡歡澆水。
種完一棵后,曲盡歡很有成就感地拍了拍手,甜甜地笑道:“以后你每年都能吃上新鮮的糖心蘋果了,只不過這些是三年樹,店家說要三年后才結(jié)果。”
唐敬堯低頭在她唇角親了下,語調(diào)低沉慵懶,帶著一絲寵溺:“沒事,十年我也等。”
曲盡歡小手一揮,語氣瀟灑地說:“三年很快的,現(xiàn)在是12月份。”她掰著指頭算,“到明年的12月,后年的12月,大后年……反正等我出來工作,你就可以吃到我親手為你種的蘋果了!”
唐敬堯伸出沾著泥的兩只手,食指在她臉上一抹:“到底是誰親手種的?”
曲盡歡被他抹了一臉的泥,也抓起泥想往他臉上抹,但唐敬堯太高了,他一仰頭,她踮起腳也夠不到。
“哼。”她氣鼓鼓地哼了聲,伸手拿過鋤頭,“第二棵樹我來種就是嘛,你在一邊扶著。”
唐敬堯從她手里拿走鋤頭:“體力活還是男人來干。”
曲盡歡沒跟他爭,兩腿交疊著彎曲膝蓋,纖腰一彎,翹起蘭花指唱起了夫妻雙雙把家還:“你耕田來我織布,你挑水來我澆園,寒窯雖破,能避風(fēng)雨,夫妻恩……”
唱到夫妻,她猛然驚醒過來,急忙剎住,沒再唱下去。
唐敬堯種完了第二棵蘋果樹,抬頭看她一眼:“唱得很好聽。”
曲盡歡嘻嘻一笑揭了過去,蹲下身和他一起種第三棵蘋果樹。
她一邊往樹根上刨土,一邊憧憬地說道:“等以后蘋果樹長高長大,到了秋天,結(jié)了滿滿一樹的紅蘋果,我們就可以坐在樹下一邊吃蘋果,一邊陪著波比玩。”
唐敬堯看著她一臉憧憬的樣子,心口驀然涌上一股暖意,從喉口到胸腔,像是被溫?zé)岬娜疀_刷過,又酥又暖,心里軟得一塌糊涂。
他蹭了蹭手上的土,伸手把她頭按在懷里,喉結(jié)滾了滾,聲音沉啞道:“好,我等著吃七七種的蘋果。”
然而等到蘋果樹開花結(jié)果的那天,曲盡歡卻早已經(jīng)離開了唐敬堯。
紅彤彤的蘋果樹下,只有唐敬堯一個人,從晨光熹微坐到月上樹梢。
他一個人,在這幾棵蘋果樹下,苦等了四年。
第59章 Chapter 59 今夜我想走正門
曲盡歡的住校時間, 是根據(jù)她的課程來決定的,周二、周四早上八點有課,周一、周三晚上她就住校。
平安夜的第二天是圣誕節(jié), 這天正好周一, 晚上她就沒回海灣城堡, 但是下課后, 她還是給唐敬堯發(fā)了條消息。
【圣誕節(jié)快樂, 晚上不回去了, 你自己要好好吃飯,乖乖睡覺哦。】
【呆呆鼠愛你.jpg】
【小貓親親.jpg】
唐敬堯沒及時回她消息, 應(yīng)該是在忙,沒空看手機。
到了年底,他又忙了起來, 各種酒局宴會,有時候連周六周日都在參加一些晚宴。
發(fā)完消息后, 曲盡歡就沒再管, 回到寢室,她提議去吃火鍋。
馮佳茵和姜思語兩人都贊同, 田橙和男朋友約會去了,于是三人一拍即合,決定吃火鍋。
在中國,沒有什么節(jié)日是一頓火鍋解決不了的,哪怕西洋節(jié)也一樣,如果一頓不行, 那就兩頓。
正好學(xué)校東門外新開了一家火鍋店,味道還不錯,物美價廉, 最適合學(xué)生黨了。
三人手挽手,一起去了火鍋店,點的是鴛鴦鍋,團(tuán)購的,很實惠。
菜上齊后,馮佳茵端起手里的酸梅湯,舉杯喊道:“干杯!”
曲盡歡舉起杯子正準(zhǔn)備跟馮佳茵碰杯,坐在她對面的姜思語,突然站起身喊道:“學(xué)長。”
緊跟著馮佳茵也站起身,笑著喊道:“學(xué)長。”
曲盡歡不得不轉(zhuǎn)過頭,看到來人,微微有些驚訝。
因為來的是唐衍,唐敬堯的侄子。
工商管理學(xué)院和外語學(xué)院雖然同在一個校區(qū),但其實她很少看到唐衍。
入學(xué)到現(xiàn)在,快一年了,她在學(xué)校總共就見過唐衍三次,零交流,一次也沒說過話。
倒是馮佳茵和姜思語,她們經(jīng)常在學(xué)校看到唐衍,和唐衍有些交情,兩人甚至還加了唐衍的微信。
她在寢室偶爾也會聽到姜思語說起唐衍,說他家很有錢,他自身能力很強這樣的話。
每次那種情況下,曲盡歡都不說話。
因為她一直記得莊園紅樓外發(fā)生的一幕,當(dāng)時唐衍從樓上跳下來,唐敬堯拿著槍,氣勢凜然地從紅樓里走出來,唐衍嚇得連滾帶爬地求饒。
所以她沒法認(rèn)可姜思語的吹捧,錢都不說,反正在能力上,有唐敬堯這個珠玉在前,她看任何人都瓦石難當(dāng)。
然而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碰到了,馮佳茵和姜思語都打了招呼,她要是不打招呼,不太好。
于是她也站起身,禮貌地說了句:“學(xué)長好。”
唐衍沒認(rèn)出曲盡歡,那天晚上他像驚弓之鳥似的,一直處在驚恐狀態(tài)下,無暇顧及別的,以至于壓根沒記住曲盡歡的長相。
他笑著問:“這位學(xué)妹也是海外的嗎?”
曲盡歡還沒來得及說話,姜思語笑著說道:“她跟我們一個寢室的,學(xué)長你應(yīng)該見過幾次。”
唐衍笑道:“可能沒注意。”他又問,“就你們?nèi)齻人嗎?”
姜思語說:“對啊,學(xué)長吃了沒,沒吃的話要不要一起?”
唐衍笑了下:“好啊。”說罷,他走到曲盡歡旁邊,“學(xué)妹介意我坐這里嗎?”
曲盡歡想說“介意”,她剛要開口,馮佳茵搶先說道:“學(xué)長,你坐我的位置吧,我跟七七坐。”
唐衍卻沒站起身,而是看著曲盡歡,問道:“你叫七七?”
姜思語說:“她全名叫曲盡歡,英文名叫seven,再加上她生日是七月初七,正好七夕節(jié)那天,所以我們都叫她七七。”
唐衍點了點頭:“名字很好聽。”他站起身,對姜思語說,“我今天不是一個人,還有三個朋友,你們介意嗎?”
姜思語笑著說:“不介意,能跟學(xué)長一起吃飯,我們高興都來不及。”
于是唐衍招呼人換大桌,剛換完,來了三個男生,有兩個跟唐衍是同學(xué),都是工商管理學(xué)院的學(xué)生,另一個是溫初陽。
幾人坐好后,走過來一個服務(wù)員,跟他們說圣誕節(jié)店里有活動,拍照發(fā)朋友圈可以免費領(lǐng)取一聽涼茶。
馮佳茵一聽可以免費領(lǐng)涼茶,激動地問道:“是不是每個人發(fā)了都能領(lǐng)一聽?”
服務(wù)員回道:“是的。”
馮佳茵高興地說:“好,我現(xiàn)在就拍,一會兒我把照片發(fā)給你們,大家都要發(fā)哦。”
唐衍笑著說:“別,你們想喝涼茶,我給你們點一箱。”
馮佳茵嘿嘿笑道:“哎呀?jīng)]事啦,反正就算不領(lǐng)涼茶,我也要拍照發(fā)朋友圈,難得跟學(xué)長一起吃飯,得拍照紀(jì)念一下。”她拿起手機,先拍了鍋底和菜,又將手機對準(zhǔn)曲盡歡,“七七,看這里。”
曲盡歡原本正低著頭在調(diào)料底,聽到馮佳茵的話,笑著抬起頭,伸手在臉蛋旁比了個C。
唐衍坐在曲盡歡旁邊,突然把頭靠向她,對馮佳茵說:“學(xué)妹再拍一張。”
曲盡歡正想側(cè)身躲開,馮佳茵已經(jīng)舉起手機拍了,還贊嘆道:“學(xué)長跟七七都好上鏡啊,一個痞帥,一個甜美。”
唐衍湊過去:“讓我看看。”他看了眼,說道,“一會兒把照片發(fā)給我。”
曲盡歡想跟馮佳茵說別發(fā),然而她根本來不及阻止,馮佳茵已經(jīng)發(fā)了過去。
她在心底默默嘆口氣,只能暗自祈禱唐衍別發(fā)朋友圈,或者說就算他發(fā)了,唐敬堯根本不會看。
過了會兒,她發(fā)消息問馮佳茵。
【唐衍發(fā)朋友圈沒有?】
馮佳茵抬起頭,詫異地看了她眼,回她:【你對他感興趣?】
曲盡歡:【……他是唐敬堯的侄子。】
馮佳茵:【草,你怎么不早點說?】
曲盡歡:【你幫我看一下,他發(fā)沒有?】
馮佳茵點進(jìn)唐衍的朋友圈,然后回道:【完了,他發(fā)了。發(fā)的九宮格,最中間的就是你跟他的合照。】
曲盡歡用力捏了下手機,頓時感到心如死灰。她沒再回復(fù)馮佳茵,而是點進(jìn)唐敬堯的朋友圈。
唐敬堯沒發(fā)任何內(nèi)容,朋友圈一片空白,只有一條灰色橫線。
她心里不由得松口氣,看來唐敬堯根本不關(guān)注朋友圈。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她隨便挑選了三張馮佳茵發(fā)給她的照片,也發(fā)了條朋友圈,內(nèi)容是:敬冬天,敬朋友,敬熱辣滾燙的青春。
吃飯的過程,她時不時拿出手機看,沒收到唐敬堯的消息,朋友圈也沒被他點贊。
她心里徹底放松下來,看來唐敬堯確實不會看朋友圈。
……
唐敬堯從大飯店出來,站在車邊抽煙,順便拿出手機看消息。
他看到曲盡歡發(fā)的內(nèi)容,微微勾了下唇,回她:【想親你。】
回完消息,他正準(zhǔn)備退出,卻不小心點了下曲盡歡的頭像,發(fā)現(xiàn)她朋友圈發(fā)了新內(nèi)容。
他點進(jìn)去,看到她朋友圈的照片里有男生的手,而那個男生的手腕上戴著他熟悉的腕表,那腕表是他送的。
于是他點進(jìn)唐衍的朋友圈,當(dāng)即沉了臉。
他打電話給曲盡歡,問道:“晚上吃的什么?”
曲盡歡剛走出火鍋店,接到唐敬堯的電話,往旁邊走了幾步,回道:“吃的火鍋。”
唐敬堯聲音清冷地問道:“跟誰一起吃的?”
曲盡歡有些心虛,卻還是故作鎮(zhèn)定地說道:“跟我室友啊,馮佳茵她們。”
唐敬堯笑了下,笑得很冷:“七七,別撒謊。”
曲盡歡知道,唐敬堯已經(jīng)知道了,否則他不會說這種話。
她氣勢弱了下去:“除了我室友,還有幾個學(xué)長,有一個應(yīng)該是你侄子。”
說完,她急忙解釋。
“一開始確實只有我跟馮佳茵,姜思語,我們?nèi)齻。后來唐衍也來了火鍋店,馮佳茵和姜思語跟他很熟,我跟他不熟,我跟他話都沒說過一句,但因為都是一個學(xué)校的,我們就拼桌坐到了一起。”
唐敬堯吐了口煙,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啞:“一開始我問你,為什么要撒謊?”
曲盡歡緊張地說道:“因為我怕啊,我怕你生氣。”
唐敬堯說:“我沒生氣,但是很不高興。”
曲盡歡不再說話,她對唐敬堯了解越深,對他越畏懼。
她現(xiàn)在只敢在唐敬堯高興時跟他撒嬌賣萌,說幾句甜言蜜語的話逗他,讓他更高興,卻不敢在他生氣的時候頂撞他,連理論都不敢。
唐敬堯語氣低冷:“在南門等我,我去接你。”
曲盡歡弱弱地說道:“不是北門嗎?”
唐敬堯冷笑一聲:“今夜我想走正門。”
曲盡不敢反駁,只能乖巧地答應(yīng):“好。”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武裝嚴(yán)實點,好在是晚上,應(yīng)該不會被人看出來。
半個小時后,一輛黑色庫里南停在了海城外國語大學(xué)校門外,正大門南門。
“哇塞!”
“天吶,庫里南!”
“這叫兜里難!”
“哈哈哈哈……”
曲盡歡戴著帽子,口罩,墨鏡,全副武裝地走出校門,走的時候,還故意弓著身駝著背,為的就是防止被人認(rèn)出身形。
她看到校門外停著的黑色庫里南,還不知道是唐敬堯的車。之前她沒坐過唐敬堯這輛車,坐的最多的就是賓利和邁巴赫。
就在她偷偷摸摸四處張望時,黑色庫里南后座車門被推開,唐敬堯穿著一身黑色大衣從車?yán)镒吡讼聛怼?br />
曲盡歡嚇得人都傻了,她沒想到唐敬堯竟然會直接下車。
她的本能反應(yīng)是跑,于是她拔腿就跑,不是往學(xué)校跑,而是往后街巷子跑。
唐敬堯沒想到曲盡歡會跑,愣了下,急忙去追。
他本來想叫她名字,可看著人來人往的學(xué)生,最終還是忍住了。
曲盡歡使出全身的力氣,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飛一般跑進(jìn)了人煙稀少的巷子。
她實在跑不動了,摘了口罩和墨鏡,彎著腰,雙手扶著腿,大口大口喘氣。
突然身后響起一道低沉冷磁的聲音:“怎么不跑了?”
曲盡歡轉(zhuǎn)過身,看到逆著光的唐敬堯,像死神似的,在夜色下一步步走向她,皮鞋踏在青磚地上,發(fā)出催魂奪命般的聲音,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她心尖上。
她心臟突突直跳,跳得隱隱作痛。
太嚇人了,她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哇一聲哭了出來。
唐敬堯快速走上前,把她抱起來:“哭什么?”
第60章 Chapter 60 我們就算是分開……
“我……”曲盡歡兩手圈住唐敬堯脖子, 哽咽著說,“我怕你打我。”
唐敬堯氣笑了:“你沒做虧心事,怕什么?”
曲盡歡小聲說道:“你這個人霸道起來, 根本不講理。之前在餐廳吃飯, 有個男生找我要聯(lián)系方式, 我都拒絕了, 結(jié)果那天晚上回去后, 你弄得我痛了好久。還有放暑假那次, 陸宇澤來找我,你……”
話說一半, 她看著唐敬堯陰惻惻的笑,頓時收住了話,不敢再說下去了。
“還有呢?”唐敬堯笑著問。
曲盡歡看著他陰冷狠厲的笑, 緊抿著嘴不敢說話。
唐敬堯瞇了下眼:“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要是不打, 豈不是白擔(dān)了這個罪名。”
他單手抱著曲盡歡, 手臂用力一提,把她往上托了托, 隨即抬起另一只手,啪一下,打在了曲盡歡綿軟挺翹的臀上。
曲盡歡愣了一瞬,反應(yīng)過來后,大聲叫道:“唐敬堯!你竟然真的打我?”
她揚手打在唐敬堯肩上,唐敬堯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她自己反倒把手打痛了。
“啊。”她痛得直甩手,“你是鐵做的嗎?怎么哪兒都硬?”
唐敬堯抱著她的手突然松了一下,曲盡歡嚇得大叫一聲, 急忙勾住他脖子,同時雙腿圈住他腰。
然而唐敬堯卻在她滑落到皮帶以下的位置時,再次抱住她,手臂托住她臀,用力把她往身前按。
曲盡歡與他緊緊地貼在一起,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膨脹,臉上一熱,羞得扭了扭。
唐敬堯一手抱著她,另一只手抬起落下,又在她臀上打了一巴掌,對她說:“別亂動。”
曲盡歡委屈地撅了下嘴,然后張嘴咬住了他凸起的喉結(jié),清晰地感受到他喉骨在她舌尖上滾動。
她用力一嘬,將他喉結(jié)嘬出一個很深的紅痕。
唐敬堯被咬得心里又酥又癢,像是被烈酒燒了心。
他今天喝了酒,克制著沒親她,用大衣把她一裹,抱著她快速走出巷子。
曲盡歡在他懷里不敢再亂動,她已經(jīng)明顯地感受到他膨脹得很厲害。
司機把車開到了后街巷子外,唐敬堯走到車邊,拉開后座車門,把曲盡歡放進(jìn)去,他自己繞去另一邊坐進(jìn)車?yán)铮缓蠓愿浪緳C。
“開去北門,停在文藝路廣場。”
文藝路廣場,就是距離外國語大學(xué)北門八百多米的地方,說是廣場,其實是一處空曠無人的地方,旁邊是一片還沒建成的爛尾樓。
那里很荒,就算是白天都沒多少人,到了晚上,更是連人影都看不到一個。
車停穩(wěn)后,司機下車離開,車上只剩下曲盡歡和唐敬堯,一瞬間變得很安靜,安靜得都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
唐敬堯的呼吸聲尤其重,聽起來甚至有點喘。
曲盡歡知道唐敬堯喝了酒,還在巷子里時,唐敬堯靠近她,她就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
但她沒想到他竟然喝了這么多,明顯已經(jīng)醉了,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不再像以前那樣清冷,眼里好像燃著一簇火,燒得眼尾都泛紅,透著一股妖邪勁兒,讓人不由得心跳加速。
“你,你喝了多少酒?”她抬手摸他臉。
唐敬堯卻捉住她手,把她手拉到唇邊,親了親她手心,又含住她一根指頭,克制著咬了下。
曲盡歡掙了下手臂,想要抽走手,唐敬堯卻握得更緊了。
“七七。”他握著她手捏了捏,聲音沉啞地說,“我快三十歲了。”
曲盡歡萌萌地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還有三個多月,唐敬堯就三十歲了,她記著呢,連生日禮物都想好送什么了。
唐敬堯一手拉著她手,一手抬起撫摸她臉:“可七七還小,才十九歲。”
曲盡歡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說起年齡的事,抿了抿嘴,不知道該怎么回。
唐敬堯目光很深地看著她,喉結(jié)滾了下,聲音低啞道:“我的青春,你沒法同行。你的青春,我也沒法陪你成長。”
曲盡歡仰起小臉看著他,鼻頭一酸,眼中漫上水汽。
唐敬堯撫去她眼尾的水痕:“答應(yīng)我,不要喜歡任何男生。否則……”他突然壓近她臉,拇指按著她軟嫩的唇瓣用力揉捻,“你只會害了他。”
曲盡歡毫不猶豫地回道:“我沒有,我沒有喜歡任何男生。”她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可如果別人喜歡我,那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唐敬堯扣住她后頸,把她按在懷里,下巴抵住她發(fā)頂蹭了蹭:“只要你能守住心就行,至于別人,你不用管,我會處理。”
曲盡歡從他懷里抬起頭,把手機解鎖遞給他。
“給,你自己看,我和唐衍真的沒有任何交集,我連他微信都沒加過。”
然而她話剛說完,通訊錄一欄冒出了紅點,有人加她好友。
她手一滑,點開了通訊錄。
TY請求添加您為好友。
【七七學(xué)妹,我是唐衍。】
曲盡歡想把手機砸了的心都有,這人也太坑了!
唐敬堯拿過她手機,拇指輕觸,點了同意。
TY:【睡了嗎?】
唐敬堯直接點了視頻通話,唐衍很快接通。
唐衍是走讀,住在學(xué)校附近的一處公寓。
他剛洗完澡,腹下圍著一條白色浴巾。
“七……”
接到曲盡歡的視頻,他激動得衣服都來不及穿,立馬點了接通,卻看到了唐敬堯的臉。
“操!”
他嚇得冒出一句國粹,以為自己眼花了,慌忙抬手揉了揉眼睛。
確定視頻里的人是唐敬堯,他嚇得急忙掛了視頻。
掛斷后,他心臟狂跳,為了驗證自己沒接錯,他快速點開曲盡歡的頭像,看到她晚上發(fā)的朋友圈,確定是曲盡歡,而不是唐敬堯的號。
他整個人都懵了,心跳更快了,難道說……
然而還不等他想明白,視頻再次響起。
是曲盡歡的號打來的,但他敢肯定,是他四叔唐敬堯打的,他不敢不接。
視頻接通,唐敬堯聲音冷冽地說道:“嘴給我閉緊了,不該說的不要亂說。”
唐衍直點頭:“四叔您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
唐敬堯掛了電話,沉著臉把手機往旁邊一撂。
曲盡歡長長地舒了口氣,正要說話,突然“砰”的一聲響。
唐敬堯摟住她腰的手猛然收緊,隨即又松開手。
曲盡歡嚇得一抖,慌亂地問道:“什么聲音?”
她剛問完,聽到車窗被敲響,偏過頭一看,嚇得啊一聲撲到唐敬堯懷里,緊緊地抱住他。
車被人圍了,兩邊車門外都有人,少說七八個男人,其中一個男人拿著錘子,正在用力砸車窗玻璃。
曲盡歡嚇得心跳都差點停了,急促地喘著氣:“我不會開車,你今天喝了酒,還能開嗎?”
唐敬堯語氣鎮(zhèn)定地說道:“不能,車胎爆了。”
曲盡歡想到剛才“砰”的那聲巨響,估計就是爆胎聲。
她嚇得用力抱住唐敬堯胳膊,緊張得聲音都在發(fā)顫,“那,那怎么辦?哦對了,報警,馬上報警。”
她快速拿起座椅上的手機,正要撥打報警電話,被唐敬堯奪走了手機。
“你干嘛?”她驚訝地問道。
唐敬堯說:“交給我來處理。”
“你怎么處理?”曲盡歡看了眼窗外,“外面那么多人,你一個人能打贏嗎?我肯定是一個都打不贏。”
看著車外還在咣咣砸車窗玻璃的人,她深吸一口氣,赴死般做出決定,對唐敬堯說:“唐敬堯,你人高腿長,跑得快,我留下,你快跑吧。”
唐敬堯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挑了下眉,笑著說:“你留下,我逃跑?”
曲盡歡跟他解釋:“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覺得你是男人,逃跑很沒面子。可是這種時候,你就不要再計較臉面問題了。你不讓報警,而且就算報了警,警察趕過來還得要一會兒,我們都留下,兩個人都很危險。不如你先跑,你去找人,我留在這里牽制住他們。”
唐敬堯神色溫柔地看著她,勾唇笑了下:“說什么傻話呢?”
在車窗玻璃被敲碎之前,唐敬堯從車?yán)锩鲆话验L刀,目測有七八十厘米長,刀柄裹著磨砂羊皮,刀鞘雕刻著金色龍紋,看起來很像影視劇里演的繡春刀。
長刀出鞘,寒光凜凜。
唐敬堯打開車門,一手摟著曲盡歡,一手握著羊皮刀柄。
車外的人都驚呆了,他們拿的只是錘子和鋼管,唐敬堯拿的卻是一把長刀,刀刃閃爍著凜冽的寒光,一看就知道很鋒利。
唐敬堯閑閑地拎著刀柄,刀尖往上挑了挑,淡定從容地說道:“這是一把仿明繡春刀,出自國內(nèi)一級仿古大師裴鴻真。朋友送我時,跟我說繡春刀鋒利無比,削鐵如泥,我收到后還沒試過呢,誰先來試試?”
其中一個挑染著藍(lán)色頭發(fā)的男人,被身后的人推了一把,踉蹌著沖了出來。
唐敬堯握著刀柄,手起刀落,在藍(lán)發(fā)男人胳膊上一劃,頃刻間,男人的胳膊溢出血來。
藍(lán)發(fā)男人被激怒,拎著鋼管便想往前沖。
唐敬堯手里的刀往前一抵,直接抵住了藍(lán)發(fā)男人的胸膛,隔著衣服,戳破了他胸膛上的皮肉。
藍(lán)發(fā)男人不敢再向前,其他人也都不敢再動。
唐敬堯在曲盡歡面前裝完逼,收了刀,摟著她轉(zhuǎn)過身。
后面停著八輛黑色奧迪,車門打開,從車?yán)稞R刷刷下來十六個黑衣保鏢。
唐敬堯冷聲吩咐:“全部帶到船上。”
曲盡歡一直處于緊張中,這些車是什么時候到的,她完全沒注意。
最終她有驚無險地回到學(xué)校,感覺像做了一場夢。
通過這件事,曲盡歡越發(fā)清楚地意識到唐敬堯有多強,至少在海城,他是真的如傳言所說,神秘強大,是海城資本界大佬。
而這個“大佬”,不光是指他的財富,還有他背后的權(quán)勢,那根本不是一般商人能比的,自古權(quán)大于錢。
“唐敬堯。”她在進(jìn)校門之前,拉住唐敬堯的手,“你那把刀,真的是仿明繡春刀嗎?”
唐敬堯語氣隨意道:“生日時,一個朋友送的,確實是仿明繡春刀,出自大師之手,收到后一直放在車?yán)铮泿Щ丶伊恕]想到還能在今天派上用場。”他勾起一邊嘴角,笑得有幾分邪,“幸好沒帶回家,要不然今天都沒法英雄救美了。”
曲盡歡卻笑不出來,今天晚上發(fā)生這樣大的事,唐敬堯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很明顯,他早就經(jīng)歷慣了這種電影里才有的生死場面,也早就有準(zhǔn)備。
那八輛奧迪,并不是憑空出現(xiàn)的,是一直在暗處跟著他。
所以車胎被人弄爆,車窗被敲爛,他依舊從容淡定,是因為他身邊一直有保鏢跟著,一旦他遇到危險,那些保鏢就會出現(xiàn)。
而他不讓她報警,因為警察會依法處置。他讓手下把那些人帶走,就不好說了。
至于他拿出那把仿古繡春刀,估計只是為了裝逼,演給她看而已。
想到他深淵般的人生和海一樣深沉的心機,她脊背一陣發(fā)寒,心里非常怕。
她沒再多問,笑著揮了揮手:“拜拜。”
在她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時,唐敬堯一把拉住她胳膊,把她拽入懷里。
她鼻子撞到唐敬堯堅硬的胸膛,撞得鼻頭發(fā)酸。
唐敬堯緊緊地抱著她,低下頭親了親她耳朵,含住她耳垂吮了下,在她耳邊沉喘道:“乖,別怕。”
別怕什么呢?
是別怕他,還是別怕今天發(fā)生的事?
曲盡歡沒問,她不想問太多,也不敢問太多-
元旦放假三天,30號、31號、1號。
然而29號晚上,唐敬堯便飛去了京北,去參加一個兄弟公司的年會,30號下午又飛去南省,每天都很忙。
曲盡歡沒問他什么時候回來,她怕唐敬堯覺得她在催他。
31號這天,曲盡歡生病了,病毒性感冒,來得很猛,早上起來嗓子都啞了。
她在家睡了一天,實在撐不住了,自己坐車去了醫(yī)院。
她沒告訴管家,也沒跟保姆說,免得他們告訴唐敬堯。
她不想讓唐敬堯擔(dān)心,也不想給唐敬堯添麻煩。
唐敬堯回到家,沒看到曲盡歡,只在茶幾上看到她的課本。
他打電話給她,問道:“去哪兒了?”
曲盡歡正在醫(yī)院打點滴,有氣無力地說:“我在醫(yī)院呢,你別擔(dān)心,我一會兒就回去了。”
唐敬堯聲音有些冷:“哪家醫(yī)院,地址發(fā)我。”
曲盡歡咳了聲:“不用了,你剛回到家,肯定很累,趕快去休息吧,我馬上就打完點滴了,打完后,我自己坐車回去。”
唐敬堯態(tài)度強硬:“地址發(fā)給我。”
曲盡歡拗不過他,最終還是把地址發(fā)了過去。
唐敬堯沒讓司機送,他去衛(wèi)生間用冷水洗了把臉,匆忙換了身外套,自己開車趕去曲盡歡打針的醫(yī)院。
當(dāng)他趕到時,看到曲盡歡抱著胳膊站在街上,冬夜寒風(fēng)吹得她像風(fēng)中抖動的一片落葉。
他停好車,從車?yán)锵聛恚焖僮呱锨埃押谏笠旅撓拢谒砩希瑩碇宪嚒?br />
回到家,曲盡歡問唐敬堯:“你晚上吃飯了沒,餓不餓,想吃什么?”
唐敬堯拉著她坐下:“以后別這樣了。”
曲盡歡忐忑地問道:“怎,怎么了?”
唐敬堯說:“先說你生病的事,為什么不告訴方管家,不讓方管家?guī)闳メt(yī)院?”
曲盡歡抿了抿唇,低著頭小聲說:“我不想讓你擔(dān)心,你那么忙,我也不想給你添麻煩。”
唐敬堯揉了揉她頭:“下次別再這樣了,就算我不在家,有事也一定要告訴我,然后告訴方管家。”
曲盡歡窩在他懷中,乖軟地答應(yīng):“好。”
唐敬堯又說:“七七,你不需要討好我。”
曲盡歡猛地抬頭看著他,想說沒有,但張了下嘴,最終還是沒說。
唐敬堯說:“我不餓,就算餓了,家里有保姆,有廚子。”
曲盡歡點點頭:“也是,那,那我去洗漱了。”
當(dāng)她洗完出來,唐敬堯已經(jīng)洗好躺在了床上。
她主動脫掉衣服,趴到他胸膛上。
唐敬堯抱著她翻了個身,側(cè)躺著把她摟在懷里,親了親她額頭:“睡吧。”-
元旦一過,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便放寒假了。
放假當(dāng)天,唐敬堯帶著曲盡歡去一個園林式酒店參加朋友組的局,都是國內(nèi)的一些富家子弟,甚至還有國外的一些王室成員,或者財閥少爺千金等,這些人有的是他同學(xué),有的是一起做生意的伙伴。
酒局上有男有女,每個男的身邊都坐著一個女孩。
吃完飯,大家打牌的打牌,唱歌的唱歌,娛樂活動五花八門,非常豐富。
唐敬堯跟幾個朋友打斯諾克,曲盡歡不會玩,一個人坐在角落用手機玩小游戲。
后來一個跟她年齡相仿的男生坐到她對面,主動找她聊天。
然而沒聊一會兒,宋文易走過來,把那個男生叫走了。
走遠(yuǎn)后,宋文易攬著他堂弟宋文然的肩,冷聲訓(xùn)道:“那姑娘是唐敬堯的人,別去招惹。”
宋文然驚訝道:“她是四爺?shù)呐笥眩俊?br />
宋文易沒回宋文然的問題,只是笑著說:“反正唐敬堯?qū)氊惖煤埽闶遣恢溃?dāng)時在陸宜年的會所,唐敬堯為她沖冠一怒,差點……”他及時收住話,一臉嚴(yán)肅地提醒,“總之你不準(zhǔn)去招惹。”
宋文然說:“我沒招惹,我就只是跟她說了幾句話。”
宋文易板著臉:“說話也不準(zhǔn),連看都不能看。”
曲盡歡只看到宋文易把男生帶走,至于說了些什么,她完全不知道。
之后宋文然路過曲盡歡身邊,曲盡歡站起身想跟他打招呼,宋文然卻像沒看到她一樣,快速從她跟前走了。
曲盡歡訕訕地坐了下去,感到有些難堪,還有點尷尬。
她不知道宋文易把那人帶走說了些什么,她心里想的是,或許他們認(rèn)為她只是唐敬堯養(yǎng)的玩物,不配與他們成為朋友。
因為心情郁悶,她便不停地吃零食,吃了又不停地喝水。
沒一會兒,她就開始往衛(wèi)生間跑,一趟又一趟。
這期間,唐敬堯一直在跟人打斯諾克,一局又一局,著迷了似的。
曲盡歡從衛(wèi)生間出來后,坐到了閱讀區(qū)的沙發(fā)上,捧了本書翻看。
有兩個男人坐在她背后的沙發(fā)上,語氣輕松地聊了起來。
其中一個人說道:“聽說馬總在淮海路的小窩又添新人了?”
被稱作“馬總”的男人,嘿嘿笑了聲,毫不避諱地說道:“剛上大學(xué),純得很。”隨即問道,“萬總要嗎?送你兩個,都是雛兒。”
萬總擺手笑道:“別了,我不好這口。”
馬總眉毛一挑:“連唐老板都養(yǎng),你怎么還端著了?”
萬總笑道:“倒不是端,我對這種青澀的小姑娘沒興趣。 ”
馬總壞笑道:“懂,萬總喜歡風(fēng)情的,騷里騷氣的。”
萬總笑了一聲,岔開話題,然后兩人聊起了商業(yè)方面的事。
曲盡歡背對著他們,聽著他們的話,一顆心沉入了谷底。
直到兩個總離開,她仍舊保持著低頭看書的動作,只是十幾分鐘都沒翻頁。
當(dāng)她回過神后,滿腔怒意堆積在心頭。
晚上回到家,曲盡歡悶悶不樂地往沙發(fā)上一坐,對唐敬堯說:“以后再有這樣的局,你自己去吧,不要再帶著我了,我不想去。”
唐敬堯解袖扣的動作一頓,抬眼看她:“怎么了?”
曲盡歡扭過臉:“沒什么,就是覺得不合適,我不是你們那個圈里的人,去了也格格不入,和你們根本玩不到一塊。”
唐敬堯答應(yīng):“好。”
他答應(yīng)得很痛快,但是曲盡歡心里卻并不痛快。
她喉嚨里像塞了一大坨棉花,堵得難受。
“你就不能哄哄我嗎?”曲盡歡氣鼓鼓地看著他。
唐敬堯薄唇輕勾,神色冷厲地笑道:“要怎么哄?像二十歲的小男生那樣,坐在你旁邊陪你聊天,說冷段子逗你?”
“你!”曲盡歡氣得拿起抱枕砸向他,“是你自己一直在打臺球,還是斯諾克那種很復(fù)雜的,我又不會打,看都看不懂,只能自己坐在一邊玩手機。”
唐敬堯冷笑著問:“不會不知道學(xué)?我有沒有說要教你,可你連學(xué)都不愿意學(xué)。”
曲盡歡氣得蹭一下站起身,卻因為比唐敬堯矮太多,非但不能在氣勢上壓過他,甚至還要仰著頭看他。
“我不喜歡打臺球嘛,為什么要學(xué)?而且你說了,我不用討好你,那我不喜歡的事情,就可以不用學(xué)啊。”
唐敬堯緊了緊腮,一把扯了領(lǐng)帶,轉(zhuǎn)身往衣帽間走。
曲盡歡急忙跟在他后面,伸手拉住他胳膊:“你別走,我還沒有說完。”
唐敬堯轉(zhuǎn)身看她一眼,眼神如利刃般在她身上掃過。
曲盡歡害怕地松開了手,她緊抿著嘴往后退,一步又一步,退開幾步后,她轉(zhuǎn)過身,手臂一橫,捂著嘴巴跑了出去。
她一口氣跑出城堡,跑到外面路上,以為唐敬堯會追,然而回頭一看,連鬼影都沒有。
這下她再也憋不住,兩手抱住膝蓋,蹲在地上哭了出來。
她知道,她不該這樣矯情,不該跟唐敬堯耍小性子。
可她忍不住,她在學(xué)校里見過別的情侶相處的模式,也聽別人說起過跟男朋友相處的情況。
女朋友哭了男朋友都會哄,女朋友跑,男朋友都會去追。
她知道,她和唐敬堯不能算正常的男女朋友。
可是她跟唐敬堯在一起都快九個月了,盡管她心里一直告誡自己不要喜歡上唐敬堯,可最終,她還是不知不覺地喜歡上了唐敬堯,她沒法控制自己的心。
她喜歡唐敬堯,總是希望唐敬堯也能喜歡她,甚至忍不住把唐敬堯當(dāng)成男朋友,期待他給予男朋友應(yīng)有的情緒價值和感情回應(yīng)。
然而唐敬堯給不了她這些,他能給她的東西,對她來說雖然窮其一生也得不到,但其實對唐敬堯來說卻微不足道、唾手可得。
他養(yǎng)了只顫音金絲雀,鳥籠子都有十幾個,一只還沒有她巴掌大的小鳥,每天換著籠子住。
那些籠子,每個都價值不菲,什么金鑲玉鳥籠,白金鳥籠,清代景泰藍(lán)花紋鳥籠等等。
仔細(xì)一想,她和那只鳥沒有區(qū)別,都是金絲雀。
她越想越難過,哭得越傷心。
她現(xiàn)在就想走,可她出來的急,沒帶手機,也沒帶錢,想走都走不成,還得倒回去拿手機。
就在她準(zhǔn)備返回去時,透過鐵柵欄看到了唐敬堯。
唐敬堯穿著一身淺灰色居家服,單手插兜,閑庭信步地從城堡里走出來,頭發(fā)松散潮濕,很明顯剛洗過澡。
她跑了出來,他竟然還有心情洗澡?
曲盡歡看到他這種態(tài)度,沒忍住,再次哭了出來。
她氣哼哼地轉(zhuǎn)過身,一邊哭,一邊沒頭蒼蠅似的往前走。
唐敬堯沒追她,只是站著看她走。
曲盡歡走了很遠(yuǎn),沒聽到腳步聲,轉(zhuǎn)過頭一看,唐敬堯壓根沒追她。
她又氣沖沖地跑到他面前,眼淚汪汪地看著他:“你怎么都不追我?”
唐敬堯把手機遞給她:“如果你想走,我現(xiàn)在就安排人送你。”
曲盡歡心口狠狠一墜,抬手胡亂擦了擦眼淚,強硬地扯出一抹笑:“好,那我們就算是分開了嗎?以后你都不會再找我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