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生怕和他沾染一分關(guān)系……
張筱筱也察覺到了不對,她蹲在牡丹花邊回頭。
見謝御光逆光而站,淺薄的光影交錯間,在他臉上投下了一片陰翳。
將他的五官刻畫得愈加深邃迷人。
“你怎么了,不喜歡這種粉色的杜丹嗎?”
她不解地問道。
“沒有,每種顏色都有自己的美麗。”他的表情沒有一絲的不悅。
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什么。
坐在車里時張筱筱一直靠在謝御安身側(cè)。
跟袋鼠一樣抱著他的腰,沒事就拿腦袋蹭一蹭他的胸口,滿足地說道“我以前從來不知道你們男人的肌肉居然這么軟。”
“所以?”謝御安垂眸睨了她一眼。
“想捏。”她在他懷抱里,仰頭說道。
謝御安輕笑了一聲,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張筱筱,你真是越來越膽大包天。”
“反正你又不會對我做什么?”
她可不怕,囂張的直接將臉耀武揚威地湊到謝御安的面前。
回答她的是謝御安的手直接扣住了她的腰。
在她猝不及防的小小驚呼聲中,她被抱坐在了謝御安的腿上。
前排的秦叔下意識地回頭,升起的擋板卻擋住了他的視線。
謝御安扣著她的脖頸,強勢地頂開她的雙腿。
她不得不雙膝跪在他的腿邊,及膝的包臀木耳裙都被頂了上去。
“謝御安……唔唔……有人……”她跌坐在他的腿上,被吻得完全使不上勁兒。
只能任由他的手從凌亂的裙擺鉆入。
她像是被電擊了一般,慌忙想將他的手扯出來。
卻被他強勢地反扣在了身后。
她全身的重量全落在了謝御安的身上。
這讓她不得不夾緊腿,努力保持平衡,生怕掉下去。
這時,謝御安頂了頂腿。
就算紅旗車后排再寬大,也畢竟是車內(nèi)。
腦袋碰到了車頂,她本能地朝后仰頭。
將藏在薄毛衣下的弱點主動送到了謝御安的面前。
隔著輕薄的布料,這樣的觸感實在是太刺激。
她扭動著拼命躲。
卻完全忘記了自己此時的姿勢。
一次次在西裝布料上摩擦。
就像一只勾人的妖精。
謝御安喉嚨發(fā)緊,表面的溫和早已維持不住。
張筱筱最后被放開時,抵著龐然之物根本不敢動。
老老實實地被謝御安圈在懷抱里。
就連呼吸都只敢小心翼翼。
雖然期待和謝御安做點什么……但這不包括在車上。
前排還有秦叔和司機,她還要臉。
直到兩人的呼吸都慢慢安靜下來。
謝御安低頭親了親張筱筱的額頭后,她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不對“謝御安,我們?nèi)ツ睦铮俊?br />
她起身挪到了窗戶邊“這不是回我們學(xué)校的路啊。”
“今晚和我一起回謝苑。”光線昏暗,他看著她的眼神又深又沉,像是含著隱忍的欲。
“謝苑?這個名字好像古代的宅邸。”
謝御安笑了笑沒說話。
“啊……”她捂嘴“不會真的是古裝電視劇那樣的建筑吧?”
他牽起她的手,將手指插入她的指縫間“謝苑重新裝修過,住起來很舒服。”
張筱筱卡了卡殼。
謝苑里住著謝御安的親人。
她如果去了勢必要和他的親人碰面。
意識到這一點,她的表情陡然一僵。
謝御安瞇了瞇眼。
看到他的表情張筱筱咧唇一笑,殘留著春紅的臉頰蹭了蹭他的手背:“雖然我也好想去見識下哦,但……我得回學(xué)校,小組課題還沒弄完呢。”
軟軟的聲音像是在親密地撒嬌。
但她的細微表情都在告訴謝御安——她在撒謊。
她不想去。
他的表情漸漸冷了下來“為什么?”
張筱筱搖了搖他的手臂,假裝聽不懂“什么為什么,我只是不想期末掛科。”
謝御安盯著她臉上的假笑不說話。
連車里的空氣都變得惴惴不安。
看著窗外飛馳的風(fēng)景,一旦到了謝苑就再也不好離開了。
張筱筱坐不住了想讓司機停車,卻被擋板隔著。
她又找不到按鈕,只能偏頭“謝御安,你送我回學(xué)校好不好?”
看著她手忙腳亂的焦急,謝御安只是注視著她,沉默。
彷佛在給她解釋的機會。
讓人窒息的壓抑氛圍中。
張筱筱抿唇,撲到謝御安的身邊,用最嗲的聲音喚道“哥哥……你繞我一命,我真的要回去趕作業(yè)……”她說著狠狠親了他一口“求求你了哥哥……”
一邊撒嬌一邊又去親他。
“……”謝御安偏頭,想躲開。
卻又被她捧著臉,強行扭了過來猛親了一口“哥哥你體諒體諒……我真的不想掛科啊。”
謝御安揉了揉眉心。
感覺自己遇到的是一個活祖宗。
一時氣不過,扣住她的腦袋,堵住了她到處點火的嘴。
等張筱筱被吻得喘不過氣來時,眼角余光終于看到了窗外熟悉的街景。
“接吻都這么不專心?”
她來不及松一口氣,又被謝御安摁在了腿上。
這次他的動作明顯帶著懲罰的意味,她踩在軟墊的腳繃得像是拉卡的弓弦。
用力搓揉撩撥,繃緊的琴弦就會發(fā)出靡靡的顫音。
還有……承受不住到要斷裂時的破碎嗚咽。
張筱筱埋在他的脖頸。
抱怨道“好熱……這比我們宿舍的空調(diào)好多了。”
軟軟的聲音像是無數(shù)的鉤子。
謝御安屏息了一瞬,圈住她的手都失控地用力。
他微微闔眼,刻意壓慢呼吸,直到恢復(fù)平靜才開口問道:“宿舍的空調(diào)不好用嗎?”
他一邊說著伸手整了整她的衣服。
她像一只貓咪一樣任由他整理,軟綿綿地吐槽著宿舍的空調(diào)“不好……什么垃圾,夏天跟沒開一樣,還相當?shù)馁M電費。”
謝御安關(guān)掉車載空調(diào)后,抽了一張濕巾擦了擦她浸著薄汗的額頭。
“嘶……好涼。”她瑟縮,扭了扭腰。
“別亂動。”謝御安呼吸一窒。
他摁住她的腰窩用力一帶,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形狀。
無法想象的龐然大物。
“……”張筱筱瞬間像是被點了穴,不敢再亂來。
謝御安低笑了一聲,故意懲罰似地咬了咬她的耳垂“膽子這么小,是怎么敢跟我放狠話的?”
喑啞的聲音如摩擦的砂礫。
讓人頭皮發(fā)麻。
看著越來越熟悉的街景,張筱筱根本不敢亂動“我錯了……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才怪。”
謝御安幫她把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她果然瞪大了眼,一幅你怎么知道的模樣。
他扣著她的波跟,突然湊近,發(fā)狠似地在她脖頸下用力啜吸。
細密的麻癢傳來,意識到他又在她脖頸種草莓。
“別……謝御安,別人會看到的。”她趕緊出聲阻止。
可謝御安明顯不聽。
還加重了力道。
張筱筱簡直欲哭無淚。
她忍不住拍打著他“就因為你上次留下的草莓印,你知不知道我穿了多少天的高領(lǐng)毛衣”
“為什么要遮?”他挑眉,問得格外理所當然。
一向清貴端方的男人,像是被打亂了一樣,此時沾了點貴公子的輕浮,顯得格外倜儻。
莫名有一種紅綃帳暖君王不早朝。
“不遮,別人不都知道我做什么了嗎?”
她狠狠白了他一眼。
湊近了車玻璃,去照脖子上的痕跡。
這時,謝御安從后摟住了她的腰。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什么?”她停下動作,偏頭問他。
“無論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再一個人扛。”他微微拉遠了距離,注視著她說道“我喜歡你向我分享一切情緒,不管好壞,你都可以告訴我,好嗎?”
四目相對。
他強大得像是沉靜的海水,能包容她的一切。
這一刻,她突然鼻子發(fā)酸。
最后,她怕自己哭出來,遮掩著撲進了他的懷抱里。
他撫了扶她的頭發(fā)。
不肯讓她糊弄過去地追問道“你還沒回答我好不好?”
隔了十多秒,張筱筱確定自己的聲音變得正常了,才說道“好。”
怕他不相信似的,她還點了點頭保證。
結(jié)果一到校門
口。
她一下車就關(guān)上門,根本不給謝御安下車的機會。
俏生生地立在夜風(fēng)中對他揮手“謝御安,晚安,路上注意安全呀。”
小騙子。
謝御安摩挲著手指。
最終,還是放過了她。
紅旗車四平八穩(wěn)地在車流里行駛。
車內(nèi)的擋板落下。
“秦叔。”謝御安喚道。
秦叔立刻壓住滿臉欣慰的笑意,努力裝作麻木臉問道“少爺,什么事?”
“想笑就笑。”謝御安淡淡地睨了他一眼。
“我沒笑啊。”秦叔還故意輕咳一聲。
“找人去中語大學(xué)查一查,筱筱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煩。”謝御安說著,低頭整了整法式袖扣。
“好的少爺,我倒要看看什么人居然敢欺負張小姐。”秦叔頓時變得義憤填膺。
想到張筱筱的性子,謝御安叮囑道“找個生面孔,別讓她發(fā)現(xiàn)。”
幾人回到宿舍都很興奮。
特別是莫莉,迫不及待地在各個宿舍到處亂竄,故意顯擺今夜的事。
本是想替張筱筱洗刷什么被包養(yǎng)的傳聞,結(jié)果……卻到底忽略了人性。
下午門口的四輛豪車就已經(jīng)震驚了校園網(wǎng)。
幾人上豪車的事自然而然被拍了下來,這件事本來就引起了一種吃瓜網(wǎng)友的興趣,有人將莫莉她們的朋友圈跟到帖子后,帖子更是一騎絕塵的火爆。
有人羨慕,自然有人嫉妒。
“這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年代還真的是笑貧不笑娼。”
“當情婦是什么光榮的事嗎,還這么大張旗鼓的宣傳?”
“知不知道就因為她,我們學(xué)校都被其它學(xué)校的人罵野雞大學(xué),惡心……”
“憑一個人帶壞一所學(xué)校的風(fēng)氣,先吐為敬。”
“這些智障東西,真是見不得人好啊。”莫莉氣的把手機都差點摔了,結(jié)果一看張筱筱還在看貼吧,趕緊沖過來“姐妹你別看了,這些人就是嫉妒。”
“就是就是,別看了。”柳婷和蔡云黎也沖到她的面前想奪手機。
“不是。”張筱筱搖了搖頭,一臉認真臉地問道“你們覺不覺得有人故意帶節(jié)奏?”
“很有可能。”莫莉被她這樣一提醒,一拍桌子說道“一定是隔壁304的孫倩麗和王瀟……上次拍的視頻指不定也是她們。”
“就是,之前你和她們吵架,她們肯定就懷恨在心。”柳婷也附和道。
“我看主要是因為之前于聰喜歡你,所以王瀟一直看不順眼你。”蔡云黎也煞有介事地分析道。
大一時,于聰就追過張筱筱,不過她沒答應(yīng)。
而王瀟喜歡于聰,這么一想還真的不是沒有可能。
張筱筱本來都打算息事寧人的,結(jié)果這些人真是越罵越上頭。
既然忍不下這口氣,那就主動出擊。
她咬了咬唇瓣,立刻有了主意“那我找?guī)煾鐜兔Σ椴镮P,只要揪出源頭,有些人就會投鼠忌器。”
“要我說這件事最簡單的方法還是讓哥哥出面。”莫莉說到“沒有什么比男朋友親自出面正名更有說服力的了。”
沒等張筱筱說話,柳婷就好奇地問道“怎么出面正名啊?”
蔡云黎想都沒想地說道:“陪筱筱上一節(jié)課,在學(xué)校逛一逛什么的……憑哥哥的外形條件那就是行走的熱搜,謠言不攻自破。”
在三人齊刷刷的注視下,張筱筱莫名地想到了謝御安昨晚說過的話。
他說,讓她遇事不要再一個人扛。
她到現(xiàn)在還記得他的眼神,很沉很深。
像是想把這句話烙進她的靈魂深處。
“筱筱?”見她不說話,莫莉輕輕推了推她。
她回過神來,說道:“你們也知道他很忙,這種小事我不想麻煩他,我自己能解決的。”
“再忙幫你撐腰的時間總是有的。”莫莉不同意,其它兩人也附和。
“我自己可以的啦,放心吧姐妹,我這會就聯(lián)系學(xué)長。”她笑道,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莫莉放下杯子,好奇問道。
“哪個學(xué)長?”
張筱筱想也沒想地說道“凌策,凌學(xué)長啊,只有他對電腦最精通。”
“喲……”莫莉打趣地拉長了聲音“我總覺得凌學(xué)長喜歡你。”
張筱筱拉開椅子,白了她一眼“瞎說什么呢,凌學(xué)長和我是純友誼。”
說著她就開始行動。
凌學(xué)長已經(jīng)大四,很少在學(xué)校。
結(jié)果沒想到她運氣這么好,他今天剛好會宿舍拿東西。
她想也沒想就約他去外面吃飯。
吃過飯,莫莉幾人就有事離開了。
就剩張筱筱和凌策朝學(xué)校的圖書館走去。
準備先查查貼吧那幾個帶節(jié)奏的IP。
剛和凌策在圖書館坐下。
張筱筱的手機就響了。
謝御安發(fā)來的消息。
【吃過飯了嗎?】
【吃啦,你呢,忙完沒?】她坐在玻璃窗后,愜意地曬著太陽一邊回復(fù)消息。
謝御安今天早上就坐私人飛機離開了京都。
這會兒應(yīng)該早就到了。
接著張筱筱收到了一張照片。
一張玻璃窗后的城市俯瞰圖。
【武漢好漂亮。】
【下次帶你過來。】
她發(fā)了個蹦蹦跳跳的表情【我更想吃鴨脖,我要吃鴨脖鴨脖鴨脖……】
就像復(fù)讀機一樣。
幾乎能想到她此時的表情。
謝御安壓了壓唇邊的笑【知道了,下午準備做什么?】
張筱筱抬眸,剛好對上凌學(xué)長的視線。
他打趣道;“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在和男朋友聊天。“
“嘿嘿,他今天剛好在武漢,我讓他給我?guī)啿保矣浀脤W(xué)長你也喜歡吃辣,到時候咱們一起吃。”
“好啊。”凌策笑了笑。
張筱筱自然是不能把自己正在做的事告訴謝御安。
只能撒謊說道【今天太陽太好了,要和室友們?nèi)ス浣帧!?br />
很快,她的屏幕就叮叮叮叮跳出了四筆轉(zhuǎn)賬、
每一筆五萬。
一共二十萬。
看著一串串的零,張筱筱覺得自己的手機都變得燙了起來【謝御安,你轉(zhuǎn)這么多錢做什么?】
她是被數(shù)額嚇到了。
而謝御安卻對這么小的數(shù)字并不滿意,簡直是在他的浪費時間。
【這個轉(zhuǎn)賬金額很不方便,你先拿著用。】
她開玩笑地問道【你不會打算送我一張黑卡吧?】
【明天早上,我讓人送一張過來。】
是他的失誤,一直忘記了這件事。
【不不不……我開玩笑的,這種卡我用不上,我買的東西不貴的。】
這次,謝御安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凌策看著張筱筱手忙腳亂地跑出了圖書館。
靠在大樹后才將手機放到耳邊。
【那就買貴的。】
謝御安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我真的不用呀,我之前在你哪里賺的錢都還有好多沒用完,你可千萬不要讓人送卡給我。】
她拒絕得毫不猶豫,根本沒有任何轉(zhuǎn)圜的余地。
有一種生怕用了他的錢的著急。
這種感覺讓人很不爽。
他沉默下來,而她還在喋喋推辭。
“而且那樣的卡我還要像祖宗一樣伺候著,生怕掉了什么的,太不符合我的身份了……”她說到這里才發(fā)現(xiàn)電話另一頭沒有聲音“謝御安,你怎么不說話了?”
隔了十多秒,謝御安問道“你什么身份?”
“啊?我……”她沒想到他會這樣問,思維卡了卡,試探地說道“我……我是大學(xué)生的身份?”
生怕和他沾染一分關(guān)系。
就好像隨時都做好了和他劃清界限的準備。
“你是張筱筱,我的女朋友,佑安集團未來的女主人,謝家的長孫媳,無論哪一個身份你都值得用世間最好的一切。”
他的聲音很淡,眼尾卻壓著厚重的陰翳。
越是是盛怒越是從容。
張筱筱隔著電話察覺不到,卻依然感受到此時氣氛有些不對。
因為不用他的錢,他在生氣嗎?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要。
但到底是放軟了聲音想要安撫喜歡的人。
“我沒有別的意思呀,我是真的用不上……”謝御安還是不說話,她踢了踢腳邊的落葉,靈機一轉(zhuǎn)“你看,大學(xué)里面那么多男生,我要是穿得太漂亮,肯定會讓男大學(xué)生們芳心暗許,那樣,你不會有危機感嗎?”
真是擅長偷換概念的騙子。
謝御安卻還是不想這么簡單地放過她。
“張小姐。”生疏地喚了一聲“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可我不想呀。”為了不讓謝御安生氣她嗲的不行“我只想把我最……我最……”太肉麻了,她實在有些說不下去。
“嗯?”
謝御安故意示意他還在等著,看她怎么忽悠怎么編。
張筱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口飆升的血液,不要臉地說道“可我只想把我最美麗的樣子給你看嘛。”
嘶。
她跺了跺腳,手臂都是雞皮疙瘩。
隔了幾秒,電話另一頭傳來了一聲低低的輕笑。
“記住你說的話,還有,等我回來。”
謝御安明知道她在胡說八道。
他明明應(yīng)該生氣。
可一想到她此刻一定臉頰爆紅,羞恥得唾棄她自己的模樣。
天大的氣都消炎云散。
來日方長。
她總有一天會習(xí)慣。
第42章 吃醋
正如謝御安所想,掛斷電話的張筱筱長出了一口氣,紅著臉在原地蹦了蹦才把那股羞恥感甩掉。
凌策偏頭,就看到了在陽光下蹦跳的張筱筱。
黑色的長發(fā)調(diào)皮地在腰后晃蕩。
奪目又耀眼。
張筱筱轉(zhuǎn)身,她并沒有看到凌策慌忙錯開的視線,哼著愉悅的調(diào)調(diào)朝圖書館走去。
周末圖書館的人并不多。
所以任何的動靜都顯得格外的引人注意。
等張筱筱推開門,好些人都下意識地朝門口掃了一眼。
待看清后,有些人立馬錯開視線。
等張筱筱背過身去,那些散落的視線再次聚焦在她的身上。
隨后就是裝作若無其事地拿起手機打開社交軟件。
“筱筱,貼吧里的確有好幾個賬號都是同一IP。”凌策把筆記本朝張筱筱推了推。
她將筆記本挪過來看了一眼,又看不懂。
干脆站起身,從對面直接坐到了凌策的旁邊,指著上面的圖片問道“凌師兄,那能查出來是誰嗎?”
凌策推了推眼鏡,很肯定地回答道:“當然可以,就是需要費一點時間。”
“大概需要多久呀?”
“不出意外的話晚上肯定就能查到。”
她立刻搖手表示“那不著急不著急呀,師兄,反正早一天和晚一天也沒什么區(qū)別,那你這會兒要去忙不?”
凌策看了眼筆記本角落的時間說道“現(xiàn)在還有時間,我再弄會。”
既然都坐過來了,張筱筱也懶得挪窩,就趴在桌子上看著凌策十指飛舞的敲鍵盤。
“少爺,事情查清楚了。”謝御安收到了下面人的電話“張小姐正在遭遇學(xué)校里的惡意網(wǎng)暴。”
謝御安表情一肅。
擺手讓副總暫停工作匯報。
自己站起身,朝走廊外走去。
直到身邊無人時,他才問道“具體什么情況?”
“我已經(jīng)將所有找到的資料整理,發(fā)到了你的郵箱。”
謝御安壓著眉“你現(xiàn)在在哪里?”
“我還在中語大學(xué)。”
想到她的病例報告,謝御安沉默了幾秒交代道“隨時注意她的動向。”
頓了頓,尤覺得不放心地說道“她的一舉一動都及時告訴我。”
“收到。”
掛了電話。
謝御安沒有絲毫猶豫給秦叔打了電話。
“申請回去的航線,越快越好,如果時間太久就買最快的機票。”
“好的少爺。”秦叔怔了怔,卻并沒有提出任何疑問。
謝御安用最快的速度看完了那封郵件。
姜特助過來時發(fā)現(xiàn)老板的表情有些。冷冽
不知道是誰惹到了老板,他只能小心翼翼。
“現(xiàn)在聯(lián)系中語大學(xué)的校長……”
“好的,老板。”姜特助立刻點頭“三點半,有一個管理層會議要召開……”
“推了。”他還沒說完就被謝御安打斷。
看著老板神情不郁,姜特助也不敢多問,轉(zhuǎn)身就走。
剛走了一步,就被謝御安叫住。
“有煙嗎?”
“有有有,就是不知道你抽不抽得的習(xí)慣。”姜特助愣了愣,反應(yīng)過來后立刻從兜里掏出了煙盒。
并做好了打火的姿勢。
他跟了老板這么多年,這可是第一次給老板遞煙。
謝御安叼著煙,從他手中抽走了打火機。
徑直朝吸煙區(qū)走去。
將吸了小半的煙重重摁滅。
看著煙頭燃燒的灰色余燼,他眉眼間像是覆了一沉陰云。
她正在經(jīng)歷的一切,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想要告訴他。
甚至,她在排斥進入他的世界。
“師兄,認真工作的男生好像真的有光環(huán)。”見凌策短暫的停下動作,張筱筱小聲說道。
“那看來我要更認真一些才行了。”凌策故意輕咳了一聲,說道。
“待會兒你得把圖書館的美女們迷得神魂顛倒。”她打趣道。
在外人看來,她撐著下巴正望著旁邊的人笑。
因為透過玻璃窗戶的陽光太暖,而顯得柔情蜜意。
像是一對正在熱戀的情侶。
正在說話的謝御安收到這張照片時,思維都空白了一瞬。
他瞬間冷下來的表情讓匯報的人心口一跳以為自己說錯了話。
謝御安放下手機,微微一笑“繼續(xù)。”
不再溫和,只有讓人心驚膽戰(zhàn)的涼。
凌策下午去實習(xí)的公司忙了點事,耽擱了一些時間。
回到學(xué)校,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張筱筱和他一起吃過飯?zhí)煲呀?jīng)黑了。
大口外,兩人肩并著肩朝學(xué)校里走去。
因為商量著事情所以靠得有些近。
也不知道凌策說了什么,張筱筱捂嘴笑,然后眉飛色舞說了什么,身邊的男生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看起來格外青春飛揚,情投意合。
兩人的注意力都在彼此的身上,張筱筱甚至連停在路邊的連號紅旗都沒有看到。
這車分明那樣顯眼。
緊閉的內(nèi),謝御安一瞬不瞬地看著后視鏡里的兩人。
他的神情被黑夜吞噬,如野獸般危險。
無聲地看著張筱筱和陌生的男人說笑著走過。
從車邊走過,她的注意力都在男人身上,甚至都舍得看別的地方一眼。
比如,就停在她旁邊的車。
謝御安毫無笑意地笑了笑,然后拿出了手機。
【在做什么?】
自從和謝御安談戀愛以來,張筱筱的手機隨時都開了聲音和震動。
所以在微信提示音響起的頃刻間,她就從兜里掏出了手機。
黑暗里,謝御安看著她唇邊的笑意慢慢消失,接著抿了抿唇。
然后,快速地敲擊鍵盤。
【我在外面和室友們玩呢,你忙完了嗎?】
謝御安看著屏幕里的謊言,濃睫壓出了深深的陰翳。
越是憤怒,越是從容。
他表情平靜地點擊鍵盤,問道【想我嗎?】
明知道前面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卻還是要親眼看到結(jié)果。
【想,你想不想我呀?】
像是累積的怒意已達到了峰值。
謝御安低笑了一聲,從鼻腔噴薄而出,格外的嘲諷。
聽到這一聲笑,前排的秦叔恨不得現(xiàn)在就跳下車將張筱筱拉過來。
可是少爺沒動,這種私事,他又不能逾越。
只能干著急。
“師兄……玩笑歸玩笑,我覺得你們公司的待遇還是非常不錯。”張筱筱收了手機“真希望……”
“滴滴滴……”她羨慕的話還沒說完,身后突然響起了一連串的喇叭聲。
她下意識地回頭。
看到熟悉的紅旗時她還愣了愣,簡直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
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沒有朝他走來。
謝御安推開車門。
一條腿站在門外,一只手搭在車門上。
明暗交疊的光線里,深邃的五官,顯得格外矜貴冷然。
在濃郁的夜色里,他對她說到“筱筱,快來。”
淡淡的語氣含著一絲不容置喙的命令。
像是失去了一貫引以為傲的從容耐心。
張筱筱頭皮一麻。
久違的壓迫感兜頭罩來,像是掉入了深海。
她匆匆和凌策道別,然后朝謝御安跑去。
看到她離自己越來越近,直到來到面前。
謝御安遙遙地看了一眼那個還站在原地的男生。
四目相對。
謝御安朝他溫和一笑。
凌策在這瞬間卻感受到了頭皮發(fā)緊的壓迫。
“謝御安,你不是昨天才到武漢嗎,這會兒怎么回來了?”想起剛才自己撒的謊,她心口有些慌。
謝御安沒有說話,半垂著眼眸看著她。
在這份沉默中她更加惴惴不安。
真的是……她當時干嘛要撒謊啊。
搞得現(xiàn)在倒真的像是做了什么壞事。
她仰頭,握住他垂在身側(cè)的手“謝御安……你聽我說……”
“好,你說。”謝御安慢條斯理地應(yīng)了一聲。
莫名的,張筱筱有一種他什么都知道了,卻在給她一次坦白的機會。
但她知道這肯定是錯覺。
而且她已經(jīng)找到了解決的辦法,不想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去麻煩他。
“就是……剛才那是我的師兄。”她垂下頭,沒敢去看他的表情。
“嗯。”
他任由她玩弄著他的手指。
將她的一切小心思全都收入眼底,眼底的情緒越來越深。
“他……已經(jīng)在上班了,周末回來,我就請他吃了個晚飯……”
這也不算是撒謊,只是省略了原因而已。
她說完,微不可查地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鼓足勇氣抬頭。
他的神情她看不懂,卻本能覺得有些……危險,就像一只隱忍不發(fā)的獸。
人在心虛時,話會變多,她毫無所查地問道:“你怎么了,怎么不說話?”
她眼底的忐忑緊張那樣的明顯。
即便如此,卻還是要撒謊騙他?
“筱筱……我有沒有說過……”他將她落在臉頰邊的發(fā)絲拂了拂,聲音溫柔地問道“想不想試試,發(fā)生任何事都不再一個人扛是什么感覺?”
張筱筱下意識地握緊了他的手,又慌忙放開“說,說過。”
她睫毛因為不安而急促地顫了顫。
像是受驚的蝴蝶振翅。
“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和我說?”
沒有指責(zé)她騙她。
因為想要聽她親口向他坦白。
“什么事情?”她想問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出口后話卻變了。
“筱筱,你的所有,好的不好的一切都可以和我分享。”
看著她不安的眼,他反手扣住了她的手。
“別再一個人承擔(dān)所有,好不好?”
她輕易就能淪陷在他的眼神里。
心口激蕩間,她撲進他的胸口。
“我……會的,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習(xí)慣將自己包裹的人很難扯下那層保護殼。
他不愿逼她。
和謝御安道別后,她目送他的車離開才轉(zhuǎn)身朝學(xué)校走去。
剛走進校門,就收到了師兄的電話。
“已經(jīng)查到了那兩個IP是誰。”
“師兄,是誰?”她迫不及待地問道。
凌策想了想說道“我在后操場,你過來下吧。”
張筱筱沒有多想,拔腿就朝后操場跑去。
她太想知道是誰了,只想早點解決這件事。
跑過去時,凌策正坐在長椅上,低頭玩著手機。
她喘著氣問道:“師兄,是誰。”
“這么著急做什么,證據(jù)在手又不會跑了。”凌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坐。”
“主要是他們太惡心了,用這種手段,要是換個心里承受不好的人說不定都崩潰了。”她握拳,憤憤說道。
凌策點了點頭“但……你想好怎么對付她們了嗎?”
“那自然是曝光她們的一切,以牙還牙。”張筱筱毫不猶豫地說道“讓她們也嘗嘗被人指指點點的痛。”
她說這話時,滿眼的堅定。
像是落了星河。
沒聽到聲音。
她偏頭看了眼凌策“怎么了,師兄?”
凌策回過神來,匆忙搖了搖頭。
想摁下狂跳的心臟。
卻越跳越快,就像是多年藏著的秘密再也按捺不住。
明知道她已經(jīng)有男朋友。
可一顆心依然蠢蠢欲動和不甘,蠻不講理。
他舔了舔唇,被勇氣占據(jù)了胸腔“筱筱……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跟你說。”
“啊,什么事?”
“我……”
他望著她,眼神閃爍。
“師兄”張筱筱猛地意識到了什么,立刻開口打斷了他“我有男朋友,我很喜歡他。”
“……”凌策僵硬了一瞬。
隨后整個人垮了下去。
他埋著頭不敢去看她剔透的眼睛。
“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
“師兄,沒關(guān)系。”
她安慰道。
“喜歡一個人有什么錯呢?如果恰巧那個人也喜歡就最好,如果恰巧沒有遇到相互喜歡的,證明緣分還沒到。”
她的坦誠讓凌策越加不想抬頭。
“筱筱,我真的沒有想要破壞你的感情……”
“我知道。”張筱筱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兩個靠坐得很近的人完全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們的身后一個高大的身影去而復(fù)返。
昏黃的路燈拖長了影子,黑暗危險得像是狩獵的野獸。
“有時候確實控制不住,但……”凌策越說越有點不好意思,干脆把自己埋入手中。
見他這樣,張筱筱笑了笑。
笑聲讓身后的男人腳步頓了頓。
像是染了陰郁的雪風(fēng)。
她像朋友般拍打著他的脊背,安撫道“師兄,不要不好意思啦。”
“喜歡誰又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慢慢的你會走出來的。”
“真的嗎?”凌策偏頭,看向她。
漲紅的臉青澀。
“相信我。”張筱筱像兄弟一樣,大力地拍了拍他。
盯著那雙放在別的男人身上的手,謝御安壓著眉骨,像是洶涌著湍急得讓人心驚的暗流。
腳步越走越近。
然后,他清晰地聽到了她說的話。
“會的,有些感情只是沖動,當時以為是天大的事,可隨著時間越來越久就會越來越淡,然后……只會成為人生路上一道風(fēng)景。”
曠野的冷風(fēng)穿堂而過。
謝御安的思維都暫停了一瞬。
“筱筱……”面對這樣的女孩子,凌策很難不動容。
他側(cè)身,下意識地想捂住安撫自己的手。
可這明顯不可以。
他唾棄自己,想說些什么。
而落在外人的眼里。
長椅上的他們正兩兩相望。
女孩歪頭,眼里有著笑,手在他的背上安撫地輕拍。
男孩臉紅,臉上有著淡淡的羞澀,含情的雙眼望著面前的女孩。
青春又愛意躁動。
張筱筱敏銳地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被注視感。
像是被野獸盯上。
她還沒回頭,就已經(jīng)汗毛乍豎。
身體本能的危險讓凌策和她幾乎一起回頭。
然后,就看到了身后高大的身影。
他逆光而站。
昏暗的光線讓人無法看清他的表情。
可卻阻擋不了兜頭罩來的危險氣息。
第42章 他的占有欲
凌策和謝御安視線對上的瞬間。
他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寒顫。
一種來自上位者的威壓不由分說地壓來。
強大的氣場,刻在骨子的矜貴,讓人自慚形穢到生不出一絲攀比的心情。
一場屬于男人之間的戰(zhàn)斗,還沒開始,他就已經(jīng)輸?shù)靡凰俊?br />
“你怎么來啦?”張筱筱幾乎是火燒火燎般地快速挪開手,
慌忙問道。
“怎么,打擾到你了嗎?”謝御安微微一笑,一如既往的溫和。
可張筱筱卻感覺到了脊背發(fā)麻的寒意。
“沒有,我就和師兄聊點事。”她趕緊站起身,毫不猶豫地朝他走去。
她分明沒做壞事,卻依然感覺到了做賊心虛。
直到主動握上謝御安的手,沒有被甩開。
她微不可查地舒了一口氣。
謝御安任由她握著,問道:“要介紹一下嗎?”
“他就是我剛才說的師兄。”張筱筱立刻點頭說道,生怕晚一步會讓他誤會。
“你好……我是凌策。”凌策也從那令人心驚的壓迫中反應(yīng)過來站起身。
作為職場人士的他下意識地伸手。
謝御安漫不經(jīng)心地掃了一眼懸在半空中的手。
千年世家蘊養(yǎng)的良好教養(yǎng),讓他伸手和對方碰了碰。
一觸即發(fā)。
然后,他偏頭看向張筱筱,問道“事談完了嗎?”
“談完了。”
張筱筱渾身尷尬到局促,連忙回答。
謝御安禮貌地看了眼凌策“抱歉,我先帶她走了。”
說著抱歉的話,語氣里卻絲毫沒有歉意,一只大手如同宣示般扣著張筱筱的腰,根本沒給凌策回答的機會轉(zhuǎn)身就走。
一直在凌策的注視下走出后操場。
張筱筱緊繃的心臟就一直高懸。
走到有綠植遮擋的地方時,她終于忍不住地喚了一聲,問道:“謝御安……你怎么又回來了?”
“看來……”他沒什么笑意地笑了笑,放開了扣住她腰肢的手“是我打擾到你了?”
張筱筱心口一慌,主動地握住他的手“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是不是在生氣,我可以解釋的。”
謝御安沒說話。
甚至他的腳步?jīng)]有再配合她。
本來兩人就有身高差距。
為了站在他的身側(cè),她跟得很吃力。
怕謝御安甩開她的手,她更是絲毫不敢停下來。
畢竟心里有愧……
一直到謝御安坐上車。
張筱筱抿著唇,猶豫了幾秒才跟了上去。
車內(nèi),謝御安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眼底的神情又涼了一寸。
張筱筱上車后,主動地靠近了一些。
“謝御安……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說吧。”謝御安無動于衷地看著她。
“什么?”
“你的解釋。”他垂眸,牽起張筱筱的手。
抽出一旁的濕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她的手指。
一點一點,每一寸肌膚都毫無遺漏。
沒有表示嫌棄,卻處處都透著嫌棄。
看著自己被仔細對待的手,張筱筱想起剛才自己這只手碰過凌策的背。
這個人……還真是潔癖。
不,不止是潔癖,而是另一種占有欲。
不知道為什么,這讓張筱筱反而放下心來。
他不再克制的在意,讓她體會到了十足的安全感。
“你在生我和師兄的氣嗎?我和他……”
“凌策。”他抬眸,直接打斷了她。
“噢噢,凌策凌策……”她附和他。
連個稱呼都不爽嗎?
張筱筱翹著唇角“我和他只是朋友關(guān)系,絕對絕對沒有任何其它的關(guān)系。”
“所以,你甚至寧愿為了一個普通朋友而對我撒謊?”謝御安看著她,濃睫將眼皮壓出了深深的折痕。
不再溫和的他冷峻得強勢,卻讓張筱筱覺得甜。
謝御安一向太過強大冷靜,他都沒有失控的時候。
而此刻明顯不是。
張筱筱拉住他的手,安撫道“你不要生氣嘛,我真的不是想故意瞞你的。”
她干脆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我只是覺得這樣的小事,我能夠解決,真的沒有欺騙你的意思。”
她撒嬌地保證“我說過,會對你負責(zé)的,你要相信我呀……唔……”
她被謝御安拉進了懷抱里,咬住了唇。
微痛讓她猝不及防地低呼了一聲。
他的舌強勢到不容拒絕地鉆入她的口中。
車內(nèi)沒有人。
司機和秦叔吃飯去了。
在這私密的狹小空間里。
張筱筱很享受他的失控,主動攀住他的脖頸,唇齒糾纏追逐。
她的回味讓謝御安呼吸微促。
單手扣住她的后腦勺,加深了這個近乎掠奪的吻。
在她喘不過氣來時,他抵著她的額頭“下次,不要單獨見他。”
她看著他濃稠含欲的眸,心口軟得一塌糊涂。
“好,我一定叫上莫莉她們。”
他又扣住她的腦袋,咬住她的唇吸吮攪弄。
一只手探入了薄薄的針織衫里,從薄薄的蕾絲邊邊緣鉆入。
被掌控的瞬間,張筱筱身體一抖整個人癱軟在他懷抱里時,他卻還不放過她。
結(jié)實有力的手臂緊緊扣著,讓她的腰毫無間隙地帖著他。
一只手懲罰似的拉扯揉捏,一邊沿著她的耳垂向下親吻問道“所以,你還要見他?”
噴灑在頸邊的熱氣讓張筱筱脊背發(fā)麻。
她止不住地呻吟了一聲。
反應(yīng)過來后,她揚著脖頸,羞恥地捶了捶他“謝……謝御安,你在……唔……釣魚執(zhí)法!”
“所以……”他呼吸微亂,眼神洶涌著暗光。
咬了咬她的耳垂“還見不見?”
“嘶……不見了不見了。”
她認輸,玩不過。
他意猶未盡地俯身親了親。
她受不住地仰頭咬著唇,手指插入他的頭發(fā)。
太刺激時,她的手指微微用力收縮。
承受不住地搖頭,斷斷續(xù)續(xù)地呻吟“謝御……安,不要……有人……外面……”
謝御安不滿地用牙齒磨了磨,才抬起頭。
他親了親她染著潮氣的臉,幽暗的眼神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筱筱,我說過,不要騙我。”
聲音喑啞。
呼吸微重。
像是被壓抑的火山,在噴薄邊緣。
“不騙你……真的不見他了。”她喘息著保證。
“我說的是,任何事都不要騙我。”他寸步不讓地盯著她。
他的眼神太黑太深,像是旋渦將她吸附。
她在這樣專注的眼神里,理智全無
“好,不騙不騙,再也不會騙你了。”
他又親了親她,獎勵她許下的承諾。
然后慢條斯理地替她扣好扣子,整了整衣服。
看到雙頰泛紅眼眸含春的她,還是很難忍住不去親吻她。
他溫柔地擦了擦她臉頰的薄汗,問道“下周四,奶奶生日,你會去的對嗎?”
他以為,他已經(jīng)能讓她發(fā)下心來了。
可是……在這句話落下后,他看到她表情一僵。
她的表情變得越來越清醒,
她甚至猶豫了十多秒都沒有給他回答。
這一瞬,謝御安的心徹底的涼了下去。
“可以……不去嗎?”她咬了咬唇“我們……就這樣好不好嗎?”
謝御安看著她十多秒才短促地笑了一聲,
帶著嘲諷,
聲音卻又溫和地問道“筱筱,你幫我當成什么了?”
她忐忑地說道“我只是覺得還小……可以再等等。”她解釋道“我覺得這件事和喜歡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
謝御安閉了閉眼。
他想起了她剛才說的話:有些感情只是沖動,當時以為是天大的事,可隨著時間越來越久就會越來越淡,然后……只會成為人生路上一道風(fēng)景。
一種無法遏制的躁郁涌上心頭。
他的神情讓張筱筱不安,她靠近他,放軟臉上聲音,撒嬌“謝御安,我……真的喜歡你,你不要亂想好不好?”
她想去抱他,卻被他拂開了手臂。
在她震愣間。
他臉上帶著輕慢的笑意,對她說“筱筱,即便是我,情緒也是有閾值的,你能理解嗎?”
“……我知道你在生氣。”
“我不
該生氣?”
“不是。”她搖了搖頭。
臉上閃過一瞬的難受。
他終究是不忍心,極具耐心循循善誘“那告訴我,為什么不愿意去見奶奶好嗎?”
“我不去,不代表我不喜歡你。”她倔強地看著他,強調(diào)道。
他很快抓到了事情的重心,問道:“所以,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了謝臣璟?”
“……”
她不肯回答。
是在避讓,還是不想回答?
“你以為我會和他一樣嗎?”一股郁氣直沖胸口,謝御安不肯退步地逼問道“我會讓你被當眾刁難,無法保護你?”
“我自己可以保護我自己。”她有些不舒服,立刻打斷了他。
“我并不是這個意思。”謝御安胸口的燥郁愈加明顯。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察覺到了,心里越發(fā)委屈,語氣很沖地反問道“我也跟你說了,不要懷疑我喜歡你這件事,我喜歡你和我不去見你奶奶不沖突。”
望著這樣的她,他突然想到了她曾經(jīng)說過的話。
“關(guān)于我和謝臣璟的事,身份差距本就存在,即便是阻礙,但……我也想試試跨過去。”
“不,不是試試。”說完,她很快又搖頭肯定道“我一定會的。”
“你相信嗎,他追我的時候我并不知道他的家世。我喜歡他也不是因為家世,分開為什么又要因為這種世俗的原因。”
“我和他分開,只能接受我不愛他了,或則是……他不愛我了。”
“我絕對不接受除此之外的其它原因。”
“我想和他一直走下去,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事無論誰阻止!”
謝御安直到現(xiàn)在還記得,她說這些話時,白皙漂亮的臉上是一往無前的勇氣。
那是為了謝臣璟,而在黑夜中怒放的曇花。
而現(xiàn)在,她對他,沒有這樣的勇氣。
一股刺痛直插心臟。
謝御安眼底的情緒都失控了一瞬。
“很晚了,我先回去了。”張筱筱攥著手,轉(zhuǎn)身,不再看他。
關(guān)上門前,她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眼。
昏暗的車內(nèi),謝御安也正看著她。
一雙眼黑如深淵,仿佛壓著驚濤駭浪
“謝御安,晚安”張筱筱知道自己撐不下去,匆匆道別。
然后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中。
她裝作若無其事地回到宿舍,和室友們說笑打鬧。
轉(zhuǎn)過身去后,表情卻疲倦地垂了下去。
謝御安再也沒有發(fā)來短信。
這次,似乎是真的對她失望了。
她摁著絲絲抽痛的胸口。
從書柜最底層翻出了一個上鎖的盒子。
她咬著唇打開,看著上面的病例,發(fā)了會呆。
“筱筱,你在看什么?”莫莉在她身后問到。
她匆忙蓋上盒子,回頭,笑顏如花地說道“沒什么呀,明天早上你們誰給我?guī)嘛堁健!?br />
果然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被轉(zhuǎn)移。
討論完早飯的事,她才若無其事地打開了凌策的微信。
他已經(jīng)把證據(jù),和資料發(fā)給了她。
那跳得最高罵得最難聽的人的確就是304的孫倩麗和王瀟。
第二天早上。
張筱筱剛睜開眼,晃了晃神間,她就去摸索枕頭邊的手機。
瞇著眼打開微信,和謝御安的對話還停留在昨天。
她發(fā)的那句【想,你想不想我呀?】
他沒有再回復(fù)她。
讓她的這句話看起來就像個笑話。
無精打采地把自己埋進被子里。
好幾次拿出手機想主動和謝御安說些什么,可是說什么呢?
說答應(yīng)去見他奶奶嗎?
然后呢,一切都會被再次撕開。
一直像現(xiàn)在多好?
謝御安這次真的生氣了。
一整天都沒有在理她。
是準備要和她提分手了嗎?
她一整天幾乎都沒怎么吃飯。
窩在被窩里對一切都提不起精神,整個人喪喪的。
直到傍晚時,她咬著牙打起精神將一切的證據(jù)整理了發(fā)到了校園網(wǎng),然后也發(fā)給了輔導(dǎo)員。
晚上睡覺前。
她紅著眼撐不住給謝御安發(fā)了條消息“謝御安,下周四我去好不好?”
很快,卻還是被她撤了回來。
根本沒關(guān)她發(fā)的證據(jù)在校園網(wǎng)和貼吧引起的軒然大波。
“304的孫倩麗王瀟真的這么惡心?”
“這都證據(jù)確鑿帶節(jié)奏了,也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被老師處罰?”
“還是離這種人遠點比較好,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捅你一刀。”
“不過有一說一,張筱筱還真是剛啊,就這么明晃晃地發(fā)出來了。”
隨著議論發(fā)酵。
孫倩麗和王瀟再也忍不下去背后那些陰陽怪氣的眼神。
兩人直接沖到了303。
“張筱筱,你給我出來。”孫倩麗用力地敲門。
這一嗓子引來了不少人走出自己的宿舍,探出腦袋。
王瀟拍也氣得滿臉漲紅“張筱筱自己當情婦還不允洗別人說,真是好笑,要不要再給你立個貞節(jié)牌坊?”
莫莉也是個暴脾氣,拉開門扯開嗓子就要罵時被張筱筱從后面拉住了。
她沒什么表情地看著王瀟和孫倩麗,然后揚了揚手機。
“你們繼續(xù)罵,我錄音了。”
王瀟和孫倩麗表情一頓。
冷笑了一聲“所以呢,呵呵,你既然敢做還生怕別人說?”
張筱筱連和她們吵都覺得浪費自己的精力。
“我已經(jīng)把證據(jù)發(fā)給老師了,如果學(xué)校不處理,我不介意走法律程序為自己討回公道。”
她面無表情“包括你們在網(wǎng)上的留言,還有現(xiàn)在的辱罵我都會全部交上去。”
像是被她的氣場震懾。
一時間,整個走廊里鴉雀無聲。
張筱筱都懶得再看兩個人精彩紛呈的表情。
一臉冷漠地回到宿舍。
等到王瀟和孫倩麗灰溜溜地走了。
莫莉幾人相互看了一眼。
都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張筱筱的不對勁,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張筱筱吃看幾口飯,看起來很疲憊地又躺到了床上。
她好像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
城市另一頭。
“陳叔……”謝臣璟拉著陳力“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你這是喝了多少酒?”
陳力嘆了口氣,把謝臣璟迎進了屋子。
正要轉(zhuǎn)身去倒茶時,謝臣璟卻早已等不下去,雙手拉住他“陳叔,你告訴我,我爸是不是調(diào)查過語冰……”
陳力是謝良平的副官。
很多事情都是他幫謝良平辦。
而每一個和謝臣璟走得近的人,都會被祖上三代地調(diào)查。
王語冰雖然是從小到大就認識,但他父親被迫退居二線她又出國,這次回來自然逃不過被調(diào)查。
“臣璟,你聽我說,有些事過了就過了,不要再亂想困擾自己了。”陳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陳叔,我根本接受不了,你告訴我好不好”謝臣璟,雙眼微紅,一手拂開了他的手。
陳力嘆了口氣,沉默。
“算了,你不告訴我,我自然會找到辦法的。”謝臣璟生氣地推開他,拉開門,踉蹌地走了出去。
看他醉醺醺的樣子,陳力哪里放心“這么晚了,你喝了這么多還要去哪里?”
“你不要管我。”謝臣璟甩開他,大步地朝大門走去。
一邊走,他一邊掏出了手機,撥通了王語冰的電話。
這一個多星期,起初謝臣璟還勸自己算了。
他慢慢的真以為自己走出來了,他和王語冰看電影一起吃飯,一起遛狗,一起做以前想做但是沒做過的事。
知道今天不經(jīng)意間,他從抽屜角落里找到了一個神筆馬良的玩偶。
彎彎扭扭的畫筆,坑坑洼洼的衣服,明顯是很笨拙的模仿。
他恍然想起這是張筱筱曾經(jīng)賠給他的掛件。
她當初弄得滿手是傷,開心地送給他,卻被他毫不在意地扔進了角落里。
這一刻……那種徹骨的疼痛后知后覺地再次襲來。
更加聲勢浩大,摧枯拉朽,無法阻擋。
越喝酒
越清醒。
他把謝御安和張筱筱發(fā)生的事情一一捋了捋。
他得到了一個近乎恐怖的想法,他的哥哥……謝御安這個狗東西說不定從第一次見面就已經(jīng)對筱筱有了想法。
所以……明明很少去大院,卻在筱筱去的那天回來了。
那一晚上熱搜,也是謝御安故意的。
后來在酒店里……他更是明目張膽。
謝御安這個畜生東西。
一定是為了替他死去的母親報仇,故意搶走筱筱。
分明就是故意做給他看,讓他痛苦,讓他難受……
然后謝御安這個瘋子再高高在上地看著,滿足變態(tài)的報復(fù)心。
他還是把他母親的死歸咎于自己一家人身上。
在等待電話接通的時候,謝臣璟無比煩躁地耙了耙頭發(fā)。
他并不愿意傷害語冰,也不愿意懷疑她。
但陳叔不愿意幫他,他沒有其它的辦法了。
他一定要解開謝御安的真面目,一定要讓筱筱離開他。
“老四,怎么這么晚……”
王語冰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謝臣璟開口猛地打斷。
“語冰,你們的舞團為什么會突然回國發(fā)展?”
王語冰愣了愣,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過了片刻,語氣盡量輕松地回答道“之前你沒問,怎么現(xiàn)在才想起?”
“你先告訴我。”
那時候的他太開心這次的重逢,根本沒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這一刻,站在太陽底下的青年,像是一瞬成長。
“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啊,就是國內(nèi)的邀約比較多,所以老板就決定來中國發(fā)展。”
像是做準備,謝臣璟隔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問道“語冰,看在我們多年交情的份上,你告訴我……在你回國前謝御安聯(lián)系過你沒有?”
“沒有啊,他怎么會聯(lián)系我呢?”王語冰驚訝地反問道。
謝臣璟好久沒說話。
王語冰追問了句“你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語冰……你知道我很相信你,你所說的每一個字,我從來沒有懷疑過真假。”謝臣璟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他的神情已經(jīng)變了。
像是在親手剝下那一層天真。
“我現(xiàn)在在陳叔家門口……”
這句話一出,王語冰呼吸都重了一瞬。
作為大院的人自然是知道陳叔是誰,那是謝良平的得力干將,手眼通天。
掌握的情報網(wǎng),那不是她能想象的。
“語冰……”就在她怔怔間,謝臣璟又開口了“有些事,我不想聽別人說,我想你親口告訴我……”
小區(qū)里,陳叔也撥通了謝良平的電話。
“少爺剛才來問我關(guān)于王語冰的事,需要告知他嗎?”
謝良平隔了幾秒說道“這么多年他被我們保護得太好了,也是時候經(jīng)歷經(jīng)歷日曬風(fēng)吹了。”
“他來的時候情緒不太好。”陳叔有些猶豫。
“又喝酒了是吧?”謝良平冷哼了一聲“什么沒學(xué)好倒是把富家公子那一套學(xué)得有模有樣,他和御安比起來真是差遠了。”
謝臣璟握著手機,聽到身后傳來呼喚自己的聲音。
他回頭。
陳力正站在他的身后。
“臣璟,進來我們聊聊吧。”
第43章 他根本不愛你
學(xué)校一早就通知了每個宿舍都必須要大掃除,迎接檢查。
但到底是誰檢查并沒有說。
張筱筱躺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莫莉她們的表情有些擔(dān)憂。
她緩了緩神,坐起來慢悠悠地伸了個懶腰,然后吊兒郎當?shù)匦柕溃骸敖忝梦覄偛攀遣皇呛軒洠俊?br />
“你反應(yīng)怎么變的這么遲鈍,現(xiàn)在才問?”莫莉順口一說,然后沖過來摟住張筱筱的脖子“何止是帥,簡直帥爆了好嗎?”
柳婷也豎起了大拇指“太有氣場了,那兩人被嚇得灰溜溜滾回去的樣子太解氣了。”
“就是,這次說什么也要學(xué)校給個處罰,不然咱們就去告她們。”蔡云黎也說道。
“快快,張筱筱你怎么還沒收拾,難不成你還想賴我?guī)湍悖肯攵疾灰胛医o你說……”莫莉拿著拖把,裝作一副嫌棄地樣子吼道“一會兒檢查的人都要來了,快快,動起來。”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面子這么大,居然全校停課兩小時。”柳婷拿著抹布說道。
“估計是教育局的人吧。”蔡云黎說道。
總之,不管如何,因為這份忙碌讓張筱筱看起來也和之前一樣了。
宿舍里又暫時恢復(fù)了往日的熱鬧。
直到打掃完宿舍。
“我艸……”幾人各自坐在椅子上休息玩手機,柳婷突然站起身,一臉震驚地看著手機,像是在確認是不是自己眼花。
“怎么了?”蔡云黎偏頭問道。
“這……這是不是哥哥?哥哥……來我們學(xué)下了。”柳婷拔高了聲音吼道。
張筱筱聽到‘哥哥’兩個字毫無反應(yīng)。
顯得格外的遲鈍。
等到莫莉沖過去看了照片也發(fā)出激動的聲音“真的是哥哥,他身邊那群人好像是我們校長他們?”
“總不可能是哥哥來視察吧?”蔡云黎納罕地問道“他不是個商人嗎,沒聽說在教育局掛職了啊?”
“對啊對啊,難道他還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隱藏身份?”莫莉說完,三人齊刷刷地看向一直沒說話的人“筱筱……筱筱……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不說話?”
“啊,說什么?”她立刻笑問道。
“你男朋友來了,后面跟了一大群領(lǐng)導(dǎo)。”莫莉以為她沒聽到,興沖沖地把手機挪到她的面前說道。
“他……來檢查我們學(xué)校?”張筱筱比她們還迷茫。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都不確定。
“該說不說,哥哥無論是顏值身材是真的太能打了,總攻氣場簡直無敵。”柳婷感嘆道“嘖嘖,我們學(xué)校的領(lǐng)導(dǎo)沒一個能打得過的,簡直是慘不忍睹一場災(zāi)難。”
“這帖子發(fā)哪里的呢,我也看看?”莫莉也湊過來感嘆了幾句,隨后問道。
“就論壇里啊。”柳婷回答。
這時,外面?zhèn)鱽韥y哄哄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興奮。
最近的蔡云黎好奇地走到陽臺,看清下面來的一群人后,聲音都差點跑掉“別看什么帖子了,來了來了來了……”
“啊啊哥哥來了嗎?”柳婷立馬站起身沖了過去。
莫莉沖過去后,發(fā)現(xiàn)張筱筱還坐在椅子上,不滿她如此淡定地吼道“筱筱你在發(fā)什么呆呢,快來看你老公。”
張筱筱這才像是反應(yīng)過來。
幾步跑了過去。
此時,男女生宿舍的陽臺邊都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人,一個個向下看著熱烈討論。
幾乎絕大部分的視線都落在正中間的高大男人身上。
一身考究的黑色西裝,系著埃爾德雷奇結(jié),六芒星鏈條胸針在陽光下折射著細碎的亮光。
禁欲優(yōu)雅。
輕輕松松將老錢家的精致的紳士風(fēng)發(fā)揮到極致。
走在一眾穿著西裝的男人中間,謝御安太過鶴立雞群。
宛如打破了二次元而來的人物。
只是出場就把氣氛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等走到女生宿舍樓下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張筱筱的錯覺,她看到謝御安抬眸才她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隔著距離四目相對,張筱筱心口狂跳。
而謝御安卻像是不經(jīng)意又疏離冷淡地挪開了視線。
在校長的帶領(lǐng)下一行人走入女生宿舍時,整棟樓都像是活了過來,變得人聲鼎沸又喧囂熱鬧。
本以為會在二樓停留,三樓的好多女生都已經(jīng)沖到了樓道,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校長一行人直接朝三樓走來,一時間一群女生打鬧著嬉笑著推搡著退了回來。
隔壁孫倩麗盯了一眼張筱筱,抱著膀子嘲諷道“這些人是沒見過男人嗎?”
王瀟也冷哼了一聲“不過有點臭錢,真是得瑟得很。”
明顯,她們看清了來人是包養(yǎng)張筱筱的那個男人。
本來就因為昨天丟了面子而不爽,這會自然待著機會就冷嘲熱諷。
“你倒是讓你男朋友也被學(xué)校十多個領(lǐng)導(dǎo)捧著啊?”莫莉不屑地嗤笑了一聲。
“我們有手,可不像有些人靠男人。”王瀟撇唇。
“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莫莉小聲呸了一口,偏頭對張筱筱說道“筱筱,你別聽狗叫。”
張筱筱根本就沒有聽到她們在說什么,此時全副身心都在樓梯之上。
此時,謝御安被十多個人簇擁著已經(jīng)走到了三樓。
他踏上最后一層階梯,抬眸,直直地看向了張筱筱的方向。
這瞬間。
她幾乎本能地沖他一笑。
可她的笑卻讓他神情變得很涼。
甚至偏過頭去。
“謝先生。”校長笑著說道“這就是我們最開始的修建的一批宿舍,雖然學(xué)校在維護保養(yǎng)但的確有些設(shè)施老化嚴重,特別是空調(diào)。”
謝御安點了點頭。
“特別是夏天沒有空調(diào)的確是沒法。”校長繼續(xù)說道“所以這次特別感謝你對我們學(xué)校做出的捐贈。”
被手工西褲包裹的長腿邁動,毫無褶皺的黑色皮鞋踩在地板磚之上。
此時的走廊上擠滿了探頭探腦的女生,無數(shù)熱烈的激動的視線中,謝御安自然而然是所有人的重心。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jīng)走過了301.302,朝303走來。
和張筱筱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客氣了校長。”謝御安微微一笑“為國家棟梁作出貢獻,我覺得是一件很值得的事情。”
聽著低沉的聲音看著熟悉的身影。
以往總是注視在她身上的視線,此刻一眼也沒有再看她。
好像她和他已經(jīng)是陌路人。
那他還來她的學(xué)校做什么?
他一定是故意的。
張筱筱攥著手心,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刺猬,立刻去看謝御安。
而此時,一行人已經(jīng)快要走到304門邊。
莫莉下意識地都看向張筱筱,猶豫糾結(jié)要不要打招呼。
張筱筱也不知道啊。
她就只是……倔強地看著謝御安。
沒有貿(mào)然出聲。
因為……忐忑,也因為不確定。
如果他來學(xué)校真的只是巧合,而不是故意呢,如果他已經(jīng)做好了要分手了呢?
那至少此時她不出聲,還能在所有人面前保留一份體面。
眼看謝御安的腳步就要從面前走過。
她的心都好像被一雙看不見的大手攥住,呼吸不暢得想要退回去時,那雙干凈到冷漠的皮鞋突然停了下來。
腳尖轉(zhuǎn)動,然后,站到了張筱筱的對面。
全場一靜。
校長都忘記了剛才自己在說什么,立刻問道“怎么了,謝先生?”
一條走廊上的所有人,上百雙眼睛全都齊刷刷看向謝御安。
“沒事。”謝御安說道。
就在張筱筱受不了想退回宿舍時,突然感覺謝御安看向了她。
她下意識地抬眸。
然后,謝御安上前一步,伸手探了探張筱筱的額頭“不舒服,又感冒了?”
這一刻,全場落針可聞。
學(xué)校校長、副校長,幾乎一個學(xué)校的所有領(lǐng)導(dǎo)班子,還有走廊上樓梯上的擁堵的人,全都無一例外地看著張筱筱。
張筱筱臉頰瞬間爆紅。
盯著謝御安還來不及說話時,他已經(jīng)放下了手臂。
“還好,沒感冒。”
“謝先生,你認識這位學(xué)生?”一旁的校長問道。
“我女朋友。”謝御安偏頭,看向校長。
完全不管這句話對在場的人帶來了多大的沖擊波,風(fēng)淡云輕地說道“她總是因為空調(diào)的原因而感冒。”
說著,他很自然地拂了佛張筱筱落在臉頰的發(fā)絲。
親昵又寵溺。
看得大部分女生心都化了,腦袋里響起尖銳的爆鳴。
啊啊啊……好甜。
莫莉三個人都快忍不住尖叫出聲了,一個個相互搖晃著彼此,簡直被甜成了麻花。
304的孫倩麗和王瀟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格外打臉。
張筱筱紅著臉呆在原地,望著謝御安都不知道怎么呼吸。
在這一片春心蕩漾的甜蜜暴擊中,副校長呵呵笑了幾聲“原來如此,看來我們是沾了這位同學(xué)的光啊。”
謝御安并沒有反駁,而是客氣地說道“能同時幫助到莘莘學(xué)子們,也是我的榮幸。”
一句話,立馬讓所有人都體會到了張筱筱的地位有多重。
這樣公開的秀恩愛,張筱筱從未經(jīng)歷過。
謝御安見她臉紅的要滴血了,輕笑了一聲揉了揉她的腦袋“去休息下,我忙完給你打電話。”
“好。”她聲音如蚊叮一般說道,在各種羨慕的視線里立刻轉(zhuǎn)身走回宿舍。
然后把自己埋入了被子里。
羞恥十足卻擋不住從心底冒出的開心泡泡。
一個個五顏六色的,在她腦袋里炸出了絢麗的煙花。
明顯,謝御安是為了張筱筱而來。
又走了兩個宿舍后,就和領(lǐng)導(dǎo)們轉(zhuǎn)身下樓了。
他們一走,好多女生都擠入了張筱筱的宿舍。
平時關(guān)系好的或者稍微認識的一個個七嘴八舌地討論著。
“筱筱的男朋友到底是做什么的啊?”有人好奇地問道“我看到帖子里說他給學(xué)校卷了五千萬改善宿舍環(huán)境,還設(shè)立了一千萬的助學(xué)獎勵。”
“佑安集團長聽說過吧?人家還是董事長”莫莉拂了拂發(fā)絲,貌似不經(jīng)意地說道。
“臥槽……佑安集團董事長……這是什么遙遠的字眼,太有錢了我的天。”
“已經(jīng)超出了我能想象的范圍,關(guān)鍵是還長得那么好看跟漫畫似的……受不了受不了……”
一陣陣興奮的尖叫聲中,莫莉老神在在地說道“所以知道了嗎,304那孫倩麗和王瀟就是兩個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人,還造謠什么筱筱被包養(yǎng),我呸,恨明顯筱筱和謝先生兩個人是正常的戀愛關(guān)系。”
“之前確實有點不相信,現(xiàn)在相信了,明顯男朋友來就是給筱筱正名的啊,為愛怒砸六千萬,這是什么絕世大甜文……太寵了,太寵了……”
“筱筱男朋友一出場,現(xiàn)在全校誰還敢亂說?”柳婷哼道。
她們唧唧咋咋討論。
張筱筱故作鎮(zhèn)定地聽著,心里的泡泡根本摁不下去。
倒不主要是因為謝御安為她來學(xué)校,而是因為他沒有生氣……
想著一會要見面,她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竟然是素顏,然后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粉色毛茸茸睡衣……
一想到謝御安西裝革履的樣子,而她……
嘶。
那畫面太美,她拒絕再想下去。
“怎么了,筱筱?”在一眾人羨慕的注視下。
“沒事,你們繼續(xù)。”她保持鎮(zhèn)定,開始打開了化妝盒。
有女生嬉笑著不肯放過她問道“筱筱,你上哪里認識的這樣極品男人,快傳授傳授經(jīng)驗。”
“緣分。”她沖她們笑了笑,收回視線開始給自己打粉底。
303的房間里熱熱鬧鬧,簡直如同過年。
就像中語大學(xué)的校園網(wǎng),幾乎被謝御安的各種照片刷屏。
還有女生把剛才錄下的視頻發(fā)了上去。
視頻里正是剛才在303門口發(fā)生的事情,帖子下面的女生們被甜得直稱受不了,有人提起之前關(guān)于張筱筱被包養(yǎng)的傳聞,下面一水全是罵聲。
【這都看不出來,人男朋友就是專門來打臉的?還在傳什么包養(yǎng),長不長腦子?】
【對啊,人家苦主都把證據(jù)貼臉上了,居然還想帶節(jié)奏,真當我們大學(xué)生傻啊?】
【為了給女朋友撐腰,捐五千萬給我們改善宿舍環(huán)境還有一千萬的獎學(xué)金,朋友們,彈指間就花了六千萬,嘶……這擱在古代高低也是烽火戲諸侯的皇帝,嘻嘻……但是好愛。】
【六千萬算什么,你們知不知道霸總什么身份?】
關(guān)于網(wǎng)上激烈的討論,張筱筱全然不知。
打了個底妝,她又去摸手機想給謝御安發(fā)消息。
但……又怕打擾他,正準備
放下手機時,有陌生電話打了進來。
宿舍此時人多,亂哄哄的,她走到了陽臺邊上。
正巧看到謝御安一行人。
她注視著他修長的背影,接通了電話“喂?”
“喂,是我。”
一聽這個聲音,她下意識地皺眉。
“你先別掛電話。”謝臣璟像是猜到了她要做什么,立刻說道“有一件事,我覺得你應(yīng)該有知道的權(quán)利。”
“比如說?”她耐著性子,眼睛卻依然沒有從謝御安身上挪開。
“謝御安一直覺得他的母親過世是因為我媽。”
她察覺到不對,反應(yīng)了十多秒,問道“你跟我說這個做什么?”
“筱筱,謝御安一直不喜歡我和我媽,不,不是不喜歡,而是恨。”謝臣璟頓了頓,聲音很沉不似以往“所以……他砸錢把王語冰的舞團從國外弄了回來。”
“……什么意思?”張筱筱緩緩問道。
“什么意思?”謝臣璟突然笑了一聲,聲音漸漸充滿了戾氣“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他用卑鄙手段拆散我們,就為了高高在上欣賞我的痛苦難受,他在用你來報仇,筱筱……他根本不愛你,他根本不愛你!”
“你因為我會相信嗎?”張筱筱鎮(zhèn)定自若地反問道。
“你不相信也沒關(guān)系,我有證據(jù)你敢看嗎?”謝臣璟問道“還是,你想繼續(xù)自欺欺人地以為他愛你?”
“……”這次,張筱筱沒說話。
“你根本不了解謝御安是什么樣的人,表面溫和無害實際上這個人心機深沉,最擅長用手段玩弄人心,你玩不過他的,筱筱。”他越說語氣越急,像是壓抑不住滔天的憤怒“當初他母親突然去世,有多少人覬覦這塊肥肉,而謝御安那時候才二十一歲,只用了短短三年時間就把佑安集團重新掌控在手里,其中有一位反對他的董事甚至全家車禍身亡……你以為那些是意外嗎?不是的,筱筱……他在玩弄我和你,玩弄我們,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等謝御安在律師簽下贈送協(xié)議,在一眾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了然的視線里坐上紅旗車,秦叔剛關(guān)上車門,他就拿出手機給張筱筱打電話。
然后,幾聲輕響過后,他的電話被……掛斷了。
從來沒有的事情讓謝御安以為是她誤觸了。
所以以為她很快就會打過來。
可是等了等,直到九分零五十八秒,她依然沒有打過來。
他再次打了過去。
這次……被毫不猶豫地掛斷。
車內(nèi),謝御安的神情一涼。
濃睫瞬間在眼尾壓下一層濃濃的陰翳。
第44章 他的掌控欲
“少爺,現(xiàn)在回公司嗎?”秦叔看了一眼后視鏡,心中越發(fā)納悶。
少爺都做到這樣份上,還沒哄好張小姐嗎?
六千萬啊,那可不是小數(shù)目。
還是說……就因為少爺做的這件事,讓張小姐又生氣了?
秦叔摸了摸腦袋,搞不懂。
“嗯。”
后排,謝御安收了手機,沒有再打過去。
他看起來很正常,像是不受絲毫影響。
和謝臣璟分開后,張筱筱在學(xué)校不遠的公園里坐了許久。
看著屏幕上半個小時前的兩通未接來電好一會兒,直到屏幕變黑,她看到了自己的臉。
像是被刺到,她倏地倒扣手機。
“哈哈,媽媽快來追我……”有小孩踩著滑板從她面前沖了過去。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機反轉(zhuǎn)過來,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解鎖開機。
將電話撥了回去。
三聲輕響后,電話接通。
終究是謝御安打破了這份短暫的沉默,問道“剛才不方便接電話?”
“……謝御安”
她緩緩念出三個字,只是他的名字就有些承受不住地酸了鼻尖。
“嗯?”
“我都知道了。”
謝御安問道“什么?”
“你給王語冰的舞團出資八千萬,故意讓她回國。”
謝御安沉默了幾秒,手指很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扶手,問道“所以?”
恍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所有的情緒都化作了冰水,凍得她渾身顫抖。
他甚至不屑于爭辯,掩飾。
風(fēng)淡云輕毫不在意。
謝臣璟說的都是真的,而她剛才還像個傻子一樣為他努力想著各種各樣的解釋。
她喉頭刺痛,雙目急劇漲紅,近乎從喉嚨逼出來的聲音,質(zhì)問道“你……怎么能這樣對我?”
“筱筱,你告訴我,我對你做了什么?”他依然游刃有余,不為所動掌控節(jié)奏。
謝臣璟說她不了解謝御安是什么樣的人。
現(xiàn)在她終于了解到了冰山一角,已經(jīng)被凍得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她摁著胸口,聲音急促到變調(diào)“你為了報復(fù)謝臣璟……為了幫你媽媽報仇,故意把王語冰弄回國,讓我和謝臣璟吵架,然后你故意靠近我,故意對我好……”刀割一樣的刺痛堵在喉嚨,她越說聲音越崩潰“你讓我像個煞筆一樣喜歡你,結(jié)果到頭來我不過只是你報復(fù)的工具?謝御安,你怎么能這樣……你怎么可以這樣?”
她揉了揉酸漲的鼻尖,滿手濕涼,才發(fā)現(xiàn)淚水不知道什么時候早已滾了滿面。
“在你眼里,我就是這樣的人?”謝御安握著手機,下頜線緊繃如線。
“你都已經(jīng)做了這樣的事情,你居然還質(zhì)問我?”
她的聲音里明顯壓著哭腔。
謝御安眼中的冷戾稍退,壓下情緒,問道“你在哪里,我來找你,我們……”
“我不……我現(xiàn)在不想見到你,我不想見到你,我只想知道真相。”
他沉默了幾秒,“王語冰是我弄回來的,但這一點和所謂的報仇沒有一點關(guān)系,我不至于把父母的恩怨加到無辜的下一代身上。”
“你現(xiàn)在肯定這樣說……都被人抓到了把柄你還想騙我。”她憤怒地指控道。
“把柄?從頭到尾我都沒有想過隱藏這件事。”謝御安聲音越說越冷“你甚至寧愿相信謝臣璟,也不愿意相信我?”
震驚于他質(zhì)問她的底氣。
呼吸破碎間,就算喉頭刺痛張筱筱也不肯示弱地吼道“你把王語冰弄回來,破壞我和謝臣璟的感情……”
“就算沒有王語冰,你和謝臣璟又能走多遠?”謝御安突然出聲質(zhì)問道。
語氣里是輕易就能玩弄人心的自傲。
這一瞬,張筱筱只感覺到后背一陣發(fā)涼。
她突然像是被壓得再也承受不住地塌下肩膀。
是啊,謝御安就是這樣的人,沒人能真正看透他的想法,看起來溫和有禮沒有一絲攻擊性,實際上……他才是真正的獵人。
溫和只是他的假面只是他的偽裝。
他設(shè)計一切,看她一步步陷進他早已設(shè)計好的陷進里,追求他,像傻子一樣給他寫情書……掏心掏肺相信他說的每一個字,連回復(fù)他的消息晚了都會自責(zé)……
“謝御安……”她呼吸不過來,只能摁住刺痛的胸口,卻還是硬要開口“你是不是連什么時候玩膩了甩掉我都已經(jīng)算計好了日期?你太可怕了。我玩不過你,我認栽……我們”
分手吧還沒說出口。
“筱筱。”他倏地打斷了她的話,眼底壓著風(fēng)暴“如果你們的感情牢不可破,王語冰回不回來又什么用?你們的感情本身就有問題。”
他的語氣平靜得像是毫無波瀾“你不能因為我把王語冰弄回來,就把分手的賬算在我的身上,賬,不是這樣算的。”
“我和他的感情有問題,我們就沒有嗎?”她緊抓著手機失控地吼道。
他回答得亦斬釘截鐵“在我這里,沒有任何問題。”
“對啊,你想要什么沒有,所以你放過我吧?”
謝御安閉了閉眼,他在盛怒中呼吸不暢,卻竭力壓制“筱筱,我知道你在說氣話,你在哪里,我來找你……”
到現(xiàn)在他始終不認為有任何問題。
“不……”張筱筱橫著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謝御安,我們分手吧。”
“這句話收回去,我可以當做沒有聽到。”謝御安毫不猶豫強勢駁回。
張筱筱突然輕笑了一聲。
謝御安這樣的人永遠都是掌控方,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揮斥方遒無數(shù)人聽他
調(diào)令。
包括分手,也不應(yīng)該是她這樣的人提出來。
而應(yīng)該是他在這場游戲里玩膩了,再由他提出來才對,就像獅子玩弄獵物。
而現(xiàn)在她打破了他的秩序,他怎么會同意呢?
她憑什么要這樣乖乖配合?
“分手。”張筱筱說得斬釘截鐵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謝御安,我們分手。”
“你要為了這么荒唐的理由和我分手?”謝御安握著手機,冷白的手背青筋迭起“你現(xiàn)在……是在因為后悔和和謝臣璟分手,來懲罰我?”
“對,就是這樣,所以我們已經(jīng)完了,謝御安我不想再見到你。”
她說完這句話,抖著指尖掛斷了電話。
手機振動。
謝御安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
這次,她毫不猶豫地掛斷了。
接著,謝御安再也沒有打過來。
張筱筱甚至都不用拉黑他。
也知道他那么驕傲的人絕對不會再和她糾纏。
她和他……徹底完了。
這件事,她藏得很好,就連室友們都一個沒有發(fā)現(xiàn)。
可是每次上課都會有不同的人和她打招呼。
謝御安為她掀起的風(fēng)浪太大。
熱度太高,她幾乎走到哪里都成為了焦點。
到處都是羨慕的視線。
很多人找她說話,每句話都會提到她男朋友謝御安。
說他多么多么英俊,多么多么寵她愛她。
怕她受委屈,怒砸六千萬為她撐腰。
對此,她笑顏如花。
第二天下午,莫莉回到宿舍看到了張筱筱正在收拾東西。
她隨口問到“你去哪里,下午不是還有課嗎?”
張筱筱慢慢停下手上的動作,用最輕松的語氣說道“我請了長假,要去旅游。”
“我靠,真的假的?你要去哪里,去多久啊,難不成是哥哥一起去?”莫莉連珠帶炮地問道。
“他怎么可能有空?我就全國各大景點到處轉(zhuǎn)轉(zhuǎn)。”她說著,拂了拂臉頰的發(fā)絲,無比瀟灑。
“要去多久啊?”她的神情正常,莫莉不疑有他追問道。
“請了半個月的假。”她扭了扭腰,神情說不出的臭屁“放心吧,我的姐妹,我一定給你發(fā)各種美麗景色的。”
“嗚嗚嗚嗚……我一點不羨慕。”
晚上,和宿舍的姐妹們吃了一頓火鍋,告別。
當天晚上她就坐上了高鐵。
利落干脆,頭也沒回。
僅僅只用了一天就將自己在這個城市里存在的痕跡抹掉。
她撒謊了,她請了一個多月的假。
很好笑的是,就連請假,都因為謝御安的關(guān)系而無比的通暢。
她去爬了峨眉山,一個人。
在半山腰住了一晚上,吹著涼爽的山風(fēng),她在一邊樹林的崖邊站了許久。
萬籟俱靜,手腳都變得麻木時她哼著歌退了回去。
她拍了很多照片。
似乎再瑣碎的事情都能發(fā)現(xiàn)趣味,每天把宿舍群霸屏。
把宿舍的三人看得眼熱。
天天抱怨“這書真踏馬是沒法讀了。”
五天后,張筱筱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終于還是回到了空無一人的家。
她閉門不出了三天。
明知道謝御安不會給她再電話,她依然將電話關(guān)機。
垃圾桶里不止是白色的泡面桶,還有吃空的小藥瓶。
直到第四天傍晚,她蜷在床上,盯著屋頂半晌才想起去摸手機。
手機屏幕里她看到了雙眼發(fā)腫的自己,終于覺得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她得忙起來。
于是她投了好多簡歷。
本以為會要好久才能找到工作,卻沒想到第三天就收到面試的邀請。
是本市的一家規(guī)模不大的廣告公司。
她入職的是文案策劃。
入職的前一天,她特意去買了一套職業(yè)套裙,涂上西柚色的口味,她笑瞇瞇地給自己拋了個飛吻。
很符合她想象中的職場麗人。
和謝御安分手第十二天。
她開始上班。
你看,生活是真的很簡單。
沒有誰離開誰活不下去。
隔三差五她就能收到謝臣璟的電話。
“筱筱,你多久回來?”
“謝臣璟,我們不……”
可能兩個字還沒說完。
謝臣璟就笑著打斷她“無論如何,我們還是朋友的不是嗎?”
“何必呢?”她沉默片刻。
“因為……你是周瑜啊,哈哈。”他聲音爽朗,像是回到了曾經(jīng)。
但誰也知道已經(jīng)回不去了。
她和謝臣璟是這樣,和謝御安也是。
斷了就是斷了。
“筱筱,走,吃飯。”周向拍了拍她的桌子。
“喲。”對面的黃鸝探出腦袋,明顯打趣地說道“周向你這心歪得可是非常明顯啊。”
“沒歪啊,我的心臟可還在左邊。”周向抱著膀子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黃鸝打趣地看了眼張筱筱,“喲嚯,明明歪到別的地方去了……”
辦公司里頓時響起一頓哄笑。
明顯意有所指。
張筱筱假裝沒有聽懂,轉(zhuǎn)移話題“走,吃飯吃飯,我好餓了。”
小公司自然沒有食堂,基本都是同事一起在外面解決。
今天有個新的煲仔飯開業(yè),有人決定去嘗嘗,位置比平日里稍遠一點。
一行人三三兩兩地走各自聊著天。
初夏的天氣已經(jīng)開始熱了。
被太陽曬到能感受到夏天的炙熱了。
周向走在張筱筱身側(cè),閑聊“筱筱,你大學(xué)怎么沒讀完就回來了?”
“發(fā)生了一點事,不能讀下去。”她隨口回答道。
見她并不想多說,周向很有眼力見的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問道“你平時打游戲嗎?”
“不會……但可以學(xué)啊。”她很快轉(zhuǎn)口。
“好啊,你想玩什么,到時候我?guī)愠噪u,或者LOL?我都可以玩。”
“LOL吧。”她認真地想了想“我好像有點暈3D。”
“哈哈暈3D啊,那玩起來就像是在坐云霄飛車一樣。”周向笑了一聲說道“那空了你把你的ID和大區(qū)發(fā)給我,我來找你。”
很快,走到了新開的煲仔飯店。
估計是因為新開的,店里都快坐滿了人。
等幾人在最后一張桌子坐下,徹底沒空位置了。
大廳里熱鬧嘈雜,各種聲音夾雜其中。
張筱筱看著聽著,突然沉默下來。
她的表情看起來一如往常,沒有任何不對。
周向隔了幾分鐘,還是沒忍住地湊過來,壓著聲音說道“你怎么了?”
“怎么了?”張筱筱下意識地笑了笑。
“你……看起來,怎么說呢”周向撓了撓腦袋,看起來有些迷惑又像是在尋找一個更準確的詞語“就感覺把自己隔離起來了一樣。”
張筱筱心口一驚,立刻咧唇一笑“哪有你說的那樣。對了,你的微信號多少,我先加你吧。”
周向立刻就被拉走了注意力,打開了微信“好呀,我掃你吧。”
相互通過后。
張筱筱的視線在聊天列表里頓了頓,很快又摁滅手機。
最后一份煲仔飯送上來時,張筱筱剛準備去拿筷子,送飯來的男人突然出聲喚道“張筱筱?”
她下意識偏頭,看到面前白白胖胖的男生,愣了愣“班長?”
班長大嗓門地說道,聲音很是驚喜“是我,哎喲,咱們多少年沒見了,你說你回來怎么也不再群里說一聲?”
“嘿嘿,大家不是都挺忙嘛。”她解釋道。
“再忙,見見面的機會總是有的……我給你說,周宏強回來后咱們聚聚,可別拒絕哈,到時候我聯(lián)系你。”班長特意交代道,還沒等張筱筱回答他就揚聲對吧臺的人吼道“九號桌我老同學(xué),我請客……”
“班長……班長不用,我們自己付就是了。”張筱筱手忙腳亂地拒絕。
“客氣啥呢?這店是我的,我說了算。”老班長爽快一
笑,然后又交代道“等周宏強回來了我聯(lián)系你,這次你可要來,大家伙一起聚聚熱鬧熱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又是當面根本沒法拒絕。
張筱筱只好笑著點頭應(yīng)了下來。
臨走前和班長道別后,她飛速地掃了二維碼。
“哎哎哎……筱筱,你干嘛呢?別付哈”瞧見她的動作,班長立馬出聲阻止,要不是站在柜臺里都想上手搶手機的架勢。
“哈哈哈,班長手下留情,我可不想打架。”張筱筱一邊超后退,一邊快速地付完錢,最后站在門口,站在充沛的陽光中沖班長揮了揮自己的手機“走了,班長,下次見。”
明媚張揚。
向上生長
看得周向緩緩地眨了眨眼。
很快,丟下眾人朝她追去。
“筱筱,我們把錢轉(zhuǎn)到群里,你記得收一下。”主任在身后揚聲說道。
“好勒。”對此,張筱筱也沒有扭捏。
“對了,明天我手上的圖畫完了,晚上可以早點下班,到時候我們打游戲好不好?”周向偏頭問道。
“好啊,要不,我們?nèi)ゾW(wǎng)吧吧?”張筱筱主動說道。
周向意外地看向她“好,網(wǎng)吧連坐開黑很爽的,我還怕你不喜歡那樣的環(huán)境呢。”
“怎么會呢?”張筱筱一笑“到時候你可不要嫌棄我太菜。”
“我保證,絕對不可能,你放心,我給你當輔助,你去殺人就好了。”周向拍著胸脯保證。
她的時間真是太多了。
得盡情浪費,這樣回家倒頭就睡。
這段時間算是淡季,公司的人都不忙,老板也不是苛責(zé)的人,只要你把自己的事情做完默認可以遲到早退。
于是,一道下午五點整個公司基本沒人了。
張筱筱和周向兩人一下班,吃完飯就朝網(wǎng)吧鉆。
兩人一起組隊開黑,最開始玩游戲時她連路線都不知道怎么走,連著打了兩天,她漸漸上手。
怪不得游戲會讓人上癮。
被敵人殺了,就想殺回去,輸了就想贏。
有時候張筱筱殺人殺上頭了,不管不顧直接越塔,周向有時會沖上去一邊扛塔傷一邊奶她。
總之務(wù)必讓她殺得痛快不留遺憾。
簡直是最好的游戲塔子。
兩人也因為游戲,關(guān)系都變得越發(fā)親近。
她早上起不來,為了賴床能不吃早餐。
周向有一輛賽摩,早上會順路接張筱筱,隨便給她帶早餐。
然后她就坐在他的后座,吃著早餐喝著熱乎乎的豆?jié){,兩人上班一起下班然后沖進網(wǎng)吧打游戲。
漸漸的周圍同事都自發(fā)默認兩人在談戀愛。
被張筱筱得知后,她擔(dān)心他被她耽誤不想再一起上下班時,周向會大大咧咧地拍著她的肩膀“我們就像兄弟一樣,想什么呢?我都沒嫌棄你天天越塔殺人,你難不成還要嫌棄我?”
她松了一口氣,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著戳了戳他腦袋“嘲諷我越塔殺人,你有本事不要搶我人頭啊。”
兩人坦坦蕩蕩的模樣到真的讓同時狐疑,“你們兩不會真的相處成兄妹了吧。”
“對啊,我們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對吧?”張筱筱撞了撞周向。
周向仰頭笑了一聲,“是啊,筱筱,那你不是應(yīng)該叫我一聲?”
因為不忙,兩個人在辦公室打鬧。
張筱筱有心做給同事們看的讓他們不要亂想,耽誤了周向談戀愛,于是她很上道地問道“叫什么?”
周向吊兒郎當?shù)負е募绨颉懊妹茫懈绺绨 !?br />
此時,誰也沒有注意到。
門外,一群穿著職業(yè)西裝的人簇擁著一個高大的男人走了過來。
男人穿著純黑的西裝,高定的布料挺括得毫無褶皺。
深邃的眼眸看不出情緒,染著一層看不透的冷霧。
屋內(nèi)。
“你還真是打蛇隨上棍啊你”張筱筱拍了拍周向。
“叫啊。”周也挑釁得很明顯。
張筱筱這種不服輸?shù)男宰樱趺纯赡茌p易繞過他。
湊在他耳邊,故意大聲喊道“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玻璃門被推開時。
她的聲音就這樣毫無阻攔地傳了出去。
被簇擁在中間的男人腳步微不可查地頓了頓。
雙眸直直地看著她和另一個陌生的男人親昵的勾肩搭背,笑著喊別人‘哥哥。’
他站在門口不動。
一群精英們自然是停步,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
“你們都停一停。”走在前面的廣告公司老板突然拍了拍手。
突然響起的聲音拉走了公司里所有人的注意力。
張筱筱勾著周向的脖頸,下意識地回頭。
然后對上了一雙熟悉卻又分外冷冽的黑眸。
這一刻,她的心臟劇烈狂跳。
血液急速流竄,血管擴張,她失神到以為是一場夢。
謝御安……他怎么來了?
第45章 他是故意的。
“謝總,您請。”見所有人都面露震驚,廣告公司的老板恭敬地做了個手勢。
“我的媽,這誰?”不遠處已經(jīng)結(jié)婚的會計王姐,激動得簡直壓不住變調(diào)的聲音。
一群人簡直被突然出現(xiàn)的謝御安顏值暴擊。
唯獨張筱筱渾身僵硬。
也就是這時,謝御安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視線在她勾著周向肩膀的手停了停。
分明一言不發(fā),強大的氣場卻兜頭而來。
張筱筱感覺自己的手臂被灼燒,她下意識地收回手臂。
這個避嫌的動作近乎出于身體本能。
卻讓反應(yīng)過來的她感覺都了惱怒。
她在做什么?
憑什么他看一眼,她就心虛?
關(guān)鍵……她心虛什么啊?
她和他都分手了。
她抿了抿唇,立刻朝謝御安看去。
結(jié)果他已經(jīng)撤走了視線。
“謝總,公司小,你別介意,這里都是我們?nèi)康膯T工。”
謝御安點了點頭。
冷淡矜貴,溫和卻早已不在。
“你們手上的動作都停一停,謝總已經(jīng)收購了我們公司,以后我就不是你們的老板了。”老板喜上眉梢地說道“當然你們放心,工資照常開,只要表現(xiàn)好謝總還會給大家提高薪資待遇的,來來來,大家鼓掌,歡迎謝總。”
周圍都在鼓掌。
張筱筱也只能照做。
她腦子麻木一片,完全理不清謝御安為什么要來這里,甚至還買下她上班的公司?
簡直……莫名其妙。
她真的不愿意自作多情。
畢竟分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二十四天了,謝御安從來沒有給她打一個電話,發(fā)一條微信,分明是默認了兩人分手這件事。
而現(xiàn)在他又來做什么?
總不能是因為她上班的這家小公司很有潛力?
一共不到十個人的地方,說好聽點是公司,不好聽的話就是個小作坊,再有天大的潛力,這樣的小公司也不可能讓謝御安不遠千里親自出面收購。
這也太魔幻了。
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謝御安抬手壓了壓,風(fēng)淡云輕地說道“大家好,接下來會和大家共事,希望相處融洽。”
又是一陣掌聲后,他說道“大家接著做事吧。”
說完,他率先轉(zhuǎn)身朝前老板的辦公室走去。
宛如陌生人一樣,根本沒有多看張筱筱一眼。
十多個西裝革履的職場精英跟在他的身后。
宛如古代皇帝出巡的架勢。
辦公室里的人都興奮得不行。
一個個目送宛如天降的一群人進入辦公室,正忍不住想湊在一堆討論時,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了。
一個畫著精致妝容,穿著職業(yè)西裝踩著高跟鞋的女人走了出來,指了指周向“這位同事,麻煩和我出去辦點事。”
“好的。”周向也是一臉懵。
接著,辦公室里的精英們也魚貫出來。
他們男的俊女的漂亮,穿著黑色的制服,掛著藍色的工牌,精神奕奕。
跟這些人一比,原辦公室里的人感覺就像是打醬油的,一個個也不敢說話了都裝模作樣忙起來,努力讓自己變成城市精英的模樣。
就只有張筱筱全程都在一種夢游狀態(tài),
她真的不懂謝御安到底想做什么?
可……他不
是一貫的深不可測么?
甚至,一出現(xiàn)就能輕易將她的平靜攪碎。
張筱筱抿著唇,看似認真地敲著鍵盤,然而屏幕完全一排亂碼。
很快,精英們在辦公司里來來回回。
有的負責(zé)指揮喊來的保潔打掃衛(wèi)生,有的在傳真機前接收文件,有的接著電話遠程指揮。
作為佑安集團董事長辦公司的秘書團,算得上是負責(zé)龐大商業(yè)帝國運轉(zhuǎn)的核心。
各自分工明確的忙碌,卻又井然有序絲毫不亂,簡直讓這小小的廣告公司都有了一種質(zhì)的飛躍。
姜特助將一應(yīng)事物安排完。
這才借著沖咖啡的時候,悄無聲息地看了眼張筱筱。
剛好,張筱筱也看到了他。
姜特助沖她笑了笑,然后,主動走到了她的工位邊打招呼“張小姐,好久不見。”
張筱筱記得他,但不知道名字,在辦公室里一眾人注視下,只能笑著回應(yīng)‘你好。’
姜特助正想說什么,結(jié)果眼角余光看到了門口有人抱著一盆蓮花進來,似乎是因為擋住了視線,抱著蓮花的人都快要撞上玻璃門了。
嚇得姜特助臉色一變,深吸了一口氣大喝了一聲“別動。”
全場一靜,抱著蓮花的人也下意識地停在原地。
姜特助,幾步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看著那盆重瓣蓮交代道“小心點,這蓮花可是獨一味二的品種。”
金色的花蕊被層層疊疊的花瓣圍繞,花瓣尖染著薄粉,美得像頂尖的畫。
她看著那美得如夢似幻的重瓣蓮花,想起上個月,謝御安曾經(jīng)給她發(fā)過照片,那時候它還含苞待放。
因為太美麗,張筱筱太過喜歡,謝御安說等開花了就送給她。
而現(xiàn)在花,已經(jīng)開了。
她盯著那盆盛開熱烈的花,這次終于意識到謝御安可能……真的是因為她而來。
難道……找她復(fù)合嗎?
她難免會這樣猜測。
但謝御安接下來行為卻又在告訴她,她想多了。
公司的幾個人都在好奇張筱筱怎么會認識心來的姜特助,為了一勞永逸她干脆在群里解釋道“大學(xué)認識的,朋友的朋友。”
這也不算是撒謊。
一下午,許多人進進出出,謝御安都沒有出辦公室。
直到下班,都沒有看見他出來,更別提跟她說一句話。
周向在下班前趕了回來,甩著機車鑰匙說道“妹妹,走,老地方。”
“今天不去了,我想回家休息。”張筱筱搖頭拒絕。
“好。”周向也沒有多想“那我送你回去。”
張筱筱接過他手中的頭盔,還沒說什么時,就聽他說道“一下午都在城里跑來跑去的買東西,什么都要最好的,手筆真是大。”
可不是。
謝御安這人不僅什么都要最好的,連喜歡的花都要世間第一無二的絕色。
公司門外。
周向雙腿蹬地,等著她擺正姿勢,還是不放心地回頭問道“坐好了嗎?”
“好啦。”張筱筱點了點頭,身子靠后,抓住了尾桿保持身體平衡。
車子掉頭,轉(zhuǎn)彎,加速時,張筱筱的身體慣性地朝周向靠了靠。
看起來格外的親密。
不經(jīng)意間,張筱筱回眸看到了謝御安。
他一群人簇擁著站在辦公室外,遙遙地看了她一眼。
黑眸冷淡,神情說不出的疏離冷漠。
只是一眼,他就收走了視線,沒有絲毫留戀。
回到小區(qū),她剛走到二樓轉(zhuǎn)角平臺,發(fā)現(xiàn)隔壁的門大敞著在搬家。
她上樓時,屋的女主人剛好提著花條紋袋走了出來。
“蔡姨,你們買新房子了嗎?”看到了也不好不打招呼,張筱筱走上最后一個臺階問道。
蔡姨笑得合不攏嘴。
一邊拍打著身上的灰塵一邊說道:“房子嘛,明天就去看,終于離開這老破小了,你呀,也多掙點錢要不找個有錢嫁了,別回這地方了。”
這話她不能茍同。
從兜里掏出鑰匙出于禮貌并沒有駁斥“其實這房子也還好。
“地段雖說不錯,但畢竟配套設(shè)施都老了,房子也小,我家兒媳婦看不上……”
蔡姨還沒說完,身后身后有搬家公司的人抬著東西出來。
樓道本來就窄,她沖張筱筱笑了笑“我先走了,筱筱。”
終于終止了這段聊天。
門合上。
張筱筱就把手中的袋子扔在茶幾上。
像是所有精力在一瞬間被抽走了,她躺在沙發(fā)上半天沒起來。
直到隔壁有重物落地的聲音傳來,她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
緩了半天神,她看起來累極了,啃了個蘋果勉強吃了一袋餅干,又躺了一會兒拖著沉重的步子去洗漱完,然后倒頭就睡。
醒來,是被周向的定點電話吵醒的。
他每天這個時候來接她,都養(yǎng)成了兩人之間的習(xí)慣。
她看起來氣色并不好。
困倦疲憊并沒有睡著一夜的睡覺而遠去,可在下樓出現(xiàn)在周向面前時,她已經(jīng)精神抖擻笑意晏晏。
“今天我們?nèi)コ怨緦γ娴哪羌曳誓c粉吧?”周向把安全帽交給她。
“好啊,那家的味道還可以。”張筱筱接過,一邊戴帽子一邊說道。
周向看她坐好了。
“對,聽說那粉絲是老板自己做的,很有韌勁……”
小城的夏天,清新的空氣帶著微涼。
槐樹葉在明亮的陽光中翻動,一層層細碎的金光涌動。
她坐在周向的后座上,風(fēng)將發(fā)絲下擺吹到肩后。
摩托車在汽車洪流里穿梭,和所有普通人一樣趕著時間去上班,討論著一日三餐。
這一瞬,張筱筱有一種這才是她應(yīng)該有的生活。
而不是那遙不可及的會輕易讓人上癮的夢。
吃面的地方就在公司對面,所以周向自然是把摩托車停在了公司外。
他單腿撐地,轉(zhuǎn)身等著張筱筱下車。
這時,兩人旁邊的街邊,一輛黑色的庫里南悄無聲息地停下。
車門自動打開,一條被西裝褲包裹的長腿邁下車。
“嘶……哎呀……”
張筱筱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的安全帽卡住了頭發(fā)絲。
拉扯間,她疼得齜牙咧嘴,完全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有人正看著她。
她豐富的表情把周向給逗樂了,伸手制止了她粗暴的動作“妹妹別動,讓哥哥來。”
秦叔震驚地去看自家少爺,卻看不出有什么異常。
這才是最恐怖的。
他摸了摸鼻子,機智地朝旁邊挪了挪,不想當早死的炮灰。
因為周向坐在前面,為了方便他的行動,張筱筱朝右邊偏了偏頭。
這一偏頭,就看到了謝御安。
他長身玉立地站著不遠處,被十多個西裝革履的精英簇擁,如眾星拱月般奪目。
四目相對。
猝不及得讓張筱筱呼吸都暫停了一瞬。
“好了。”
這時,周向說道。
張筱筱還來不及動,他順手理了理她被風(fēng)吹得凌亂的發(fā)絲,一邊小道:“哈哈,妹妹你頭發(fā)像是被雷擊了一樣。”
這一幕,無論落在誰的眼里都像是熱戀的小情侶。
“謝謝。”張筱筱說完,下意識地回頭去看謝御安。
他卻已經(jīng)沒再看她。
提步,朝公司大門走去。
張筱筱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看到他的側(cè)臉。
高挺的鼻梁和如線般利落的下頜。
倒是走在后面的姜特助對她笑了笑。
她立刻回以微笑。
還沒收回笑容,秦叔已經(jīng)走到了她的面前。
笑容可掬地打著招呼“張小姐,好久不見。”
“秦叔,好久不見,你也過來了。”張筱筱很喜歡和秦叔相處,跳下摩托車笑著說道。
“你們認識啊?”周向鎖好摩托車,打量著秦叔問道。
“嗯,認識認識。”
張筱筱怕說錯話,趕緊回答。
秦叔點了點頭,沖張筱筱說道“你知道的,少爺在那里
,我就在哪那里。”
秦叔是謝御安的生活秘書。
從小就跟在謝御安身邊,這一點張筱筱自然是知道的。
她正要說話,周向耙了耙頭發(fā)說道“筱筱,去吃飯了,時間快到了。”
“啊對對對……”她問道“秦叔,你吃過飯了嗎,我們一起去吃吧?”
“好呀。”早就在飛機上吃過飯的秦叔想也沒想地點頭說道“正巧嘗嘗這里的美食……”
張筱筱毫無準備,就聽秦叔說道“你不知道,之前你拍給少爺?shù)拿朗痴掌也恍⌒目吹搅耍上氤粤恕!?br />
走了兩步,周向也回過味來了,看了眼張筱筱,下意識地朝秦叔問道“叔叔,你說的少爺就是咱們新來的老總?”
張筱筱腳步一僵。
“對啊。怎么了?”秦叔一臉坦然“你不知道張小姐和我們少爺……”
“咳咳咳……”張筱筱突然連連咳嗽了幾聲,倉皇說道“秦叔看路,有車。”
好險是有驚無險地躲過了。
吃完飯上班時,張筱筱發(fā)現(xiàn)公司簡直變了個樣子。
裝飾品全都煥然一新,就連打印機也換成了最新款。
而之前老板的屋子,所有的物品都被扔了出去,換上了黑白灰色簡約風(fēng)的家具。
干凈得極有格調(diào),最醒目的就是那一盆開得正盛的重瓣蓮。
嬌艷美麗,像一個慵懶的女子打碎了一室的冷調(diào)。
老板辦公室對著大廳的是一扇落地窗
厚厚的花開富貴窗簾已經(jīng)變成了簡約干練的百葉窗。
此刻全部拉到了頂部,讓人一眼就能看到坐在老板椅上的謝御安。
他戴著金絲邊的眼鏡,微微靠在黑色的皮質(zhì)椅上接著電話。
濃睫半垂,下頜線干凈利落,一只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點著桌面。
透著一股漫不經(jīng)意的矜貴。
看得,張筱筱差點走神。
還是被身邊的同事喊了一聲才反應(yīng)過來。
趕緊收神坐下。
“是不是太好看了?”就在她打開電腦時,隔壁同事湊過來擠眉弄眼地問道。
“還好。”張筱筱抿了抿唇,倔強地撒了個謊。
“什么叫還好,你剛明明都看出神了,哈哈哈。”同事笑道,似乎是看她的表情不自然,很體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壓著嗓子打趣道“年輕人嘛害羞很正常,別說你,我都不好意思多看他一眼。你不知道,群里有人拍的照片被我女兒看到了,一晚上她都在嚷嚷帥哥帥哥。”
好吧,張筱筱承認。
無論什么時候她都會被謝御安的身形容顏給絕對吸引。
衣冠楚楚西裝革履,
十足的西裝暴·徒,斯文敗類。
結(jié)果真到上班的時候才知道這有多折磨。
她的位置正對老板辦公室,只要一偏頭就能看到謝御安。
有事是他在敲擊鍵盤的修長手指,有時是他喝咖啡時滾動的喉結(jié),有時是她不經(jīng)意偏頭對上的深眸。
這……根本無法讓人集中精力。
他是不是故意的?
她真的好想沖過去把那該死的百葉窗拉上,再嚴嚴實實地擋住。
張筱筱因為謝御安而頻頻分神而極度不滿。
她就是怕自己不爭氣,所以才跑得遠遠的,甚至在沒有徹底走出來前她都沒打算再回學(xué)校。
結(jié)果她都跑到這么遠了,隔了一千多公里的路程,卻還是躲不過?
這就是謝御安的目的嗎,欣賞她為他出丑的樣子好報復(fù)她?
張筱筱深吸了一口氣。
手中筆差點把A4紙戳出一個洞。
從見面到現(xiàn)在他甚至連和她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就將她好不容易建立的新生活搞得一團糟。
她卻連質(zhì)問他的立場都沒有。
中午,和同事一起去吃飯。
按例,張筱筱和周向兩人邊走邊聊天,她走路慢,兩人自然吊在幾人身后。
幾人在街角的炒菜館坐下,一邊拿著菜單唧唧咋咋地討論心來的老總到底什么身份。
他們實在是太好奇了。
畢竟謝御安這樣的人太難出現(xiàn)在普通人的生活里。
“說了半天,咱們好像連新老板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財會給眾人倒著水吐槽道。
“好像是,所以叫什么名字?”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頭。
唯有周向看了眼張筱筱,見她不說話,周向好歹是忍住了沒開口。
“雖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肯定不是咱本地的。”平面設(shè)計的小王說道。
“你們是沒看到早上傳開了的視頻?”另一個銷售部的驚訝地問道。
“什么?”眾人都來了興趣。
小王掏出手機,無比羨慕地說道“新來的老總?cè)思沂亲饺孙w機來的,我朋友在飛機場工作,老總的飛機就停在機場里。”
“我草……真的假的?”幾人都被震驚了。
周向也連連搖頭,簡直不可思議“太夸張了吧,不可能可能。”
只有張筱筱默默地喝著茶。
結(jié)果剛咽下一口茶,就聽到了秦叔的聲音“張小姐,你們也在這里吃飯?”
她立刻抬頭看去。
就見秦叔站在門口,身后是謝御安一行人。
中午的太陽正盛。
一抹斜陽從旁邊的樟子樹穿過,深深淺淺地落在了謝御安的身上。
明暗交疊的光影中,他像是從漫畫中走了出來。
秦叔高興地說道:“少爺,我們今天也在這里用餐吧。”
謝御安挪開視線,徑直走進來。
一群西裝革履的人在旁邊的桌子落座。
館子里零散的幾桌人都被這個架勢震懾了,原本哄鬧的環(huán)境變得鴉雀無聲。
就連服務(wù)員都有些手忙腳亂。
“各位吃什么,這是菜單,上面有的菜都可以點。”服務(wù)員說著將菜單下意識地遞給謝御安。
沾著油污的菜單。
謝御安沒有伸手接過。
秦叔眼疾手快地拿了過去,一邊樂呵呵地回頭問張筱筱“張小姐,有什么好吃的推薦嗎?”
眾人齊刷刷地再次看向張筱筱。
表情各異。
就在她絞盡腦汁想找個說辭撇清關(guān)系時,秦叔又跟了句“你知道少爺?shù)目谖兜模怀岳薄!?br />
“……”張筱筱。
好的,實錘。
謝御安輕飄飄地睨了她一眼,又淡漠地收走視線。
第45章 謝御安,你到底想做什……
張筱筱在‘萬眾矚目中’,用最淡定的語氣推薦了幾個菜,然后鎮(zhèn)定地端水喝茶。
在無形的強大氣場里,同事們都安靜如雞。
連一向話最多的銷售也沒有說話,每個人都兀自低頭喝茶,仿佛那茶喝了能讓人長命百歲。
而帶來了這一切的人彷佛全然不知,絲毫不在意地看著手機。
倒是姜特助見氣氛太過僵硬,一臉輕松地和張筱筱他們打招呼。
詢問本地的美食的話題很快打破了謝御安帶來的壓迫感。
張筱筱的同事們一個個爭先恐后地介紹自己所知的美食。
好些她都不知道,一臉震驚臉地連忙小聲詢問地址。
眼看氣氛都熱鬧起來了,卻沒想到從外面回來的秦叔再次打破了這份表面的和諧。
看著他走進門,張筱筱瞪大眼差點被茶水嗆住。
她萬萬沒想到……秦叔竟然還把她的飯碗從京都帶了過來。
謝御安有潔癖。
就算再外面吃飯大部分都是他自己的地方,有他專用的餐具。
如果不是在他的地盤,那秦叔就會提前準備好他用的碗筷。
自從張筱筱和他在一起后,秦叔自然也為她準備了一份。
那不是瓷器,而是由一套同一塊翡翠原石雕琢出的碗筷,如雪般純白剔透。
邊緣鑲嵌著一圈綠翡和黃金,低調(diào)簡約,卻讓人一眼就看出價值不菲的精致。
所以……當秦叔提著盒子走過來她根本來不及阻止。
秦叔一邊從木盒里拿出碗筷放在她的面前。
一邊笑呵呵說道“張小姐,你的碗筷我從京都給你帶過來了。你放心用,早上叫傭人消毒了。”
全場矚目。
身邊的同事們看看她又低頭看一眼擺在她面前的碗筷,一個個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才
合適了。
“謝謝秦叔。”張筱筱笑得僵硬,想拒絕又見所有人都看著她,只好作罷。
畢竟拉扯起來萬一發(fā)生更多的事呢?
即便這樣,她幾乎已經(jīng)預(yù)想到了接下來會面臨的災(zāi)難。
抿唇,下意識地朝謝御安盯了一眼,結(jié)果他壓根看都沒看這邊一眼。
此刻,她真的好想沖過去,問問他這尊大佛來這里到底做什么的。
好歹還是忍住了。
她固執(zhí)地覺得這是一場無聲的較量,誰先開口誰先認輸。
在明里暗里的打量中,張筱筱用那餐具吃完飯,去后廚沖洗干凈交給了秦叔。
然后在他接過去時小聲說道“秦叔,下次不用給我?guī)Я耍闊!?br />
秦叔接過碗筷,有些小心地問道“張小姐你生氣啦?”
見狀,她怎么可能說出重話。
只能搖頭,笑著沖他說“我沒有生氣秦叔,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好的好的。”秦叔沒有多說。
“走了,筱筱。”
這時等在門口的周向開口招呼道
“好,馬上過來。”張筱筱轉(zhuǎn)身朝周向走去。
秦叔看了眼少爺消失的地方,悄咪咪地嘆了口氣。
下午一上班,眾人就被叫進了秘書辦開會。
那是前老板堆東西的房間改造出來的,現(xiàn)在給謝御安的一群秘書用。
會議由姜特助主持。
無非就是給眾人展望未來,然后布置當下工作。
說話那叫一個滴水不漏,把一眾人聽得熱血沸騰。
似乎升職加薪就在眼前。
會議結(jié)束后,周向也被交代和銷售小王一起出差的任務(wù),食宿差旅費全包還提供三倍工資的待遇,這誰會抱怨一句?
周向被分配了出差的任務(wù)后,當天下午就走了,連和張筱筱一起插科打諢的機會都沒有。
周向和銷售小王一走。
原本就七八個人的辦公室頓時顯得有點空蕩。
公司群里鬧飛天了,一個個都在追問張筱筱和新來的老總什么關(guān)系。
她都不知道怎么回,后來干脆假裝認真工作,一下班打卡就跑。
好歹是躲過一劫。
沒了周向的摩托車,她只能選擇走路或者打車。
畢竟小城市本來就沒多大,一條街再穿過橫跨在長江水上的大橋然后再走過一條老街,就差不多到她住的小區(qū)了。
走路也只要二十分鐘時間。
但她還是選擇了打車,只想快掉逃離有謝御安所在的地方。
就這樣一個人上班一個人下班了兩天。
謝御安到來的第四天,她下班回家前,謝御安提前離開了公司。
她和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比陌生人還陌生人。
所以面對同事的追問她和謝御安的關(guān)系時,她統(tǒng)一以同學(xué)哥哥為借口打發(fā)了。
不管他們不信不信。
雖然也有人猜她和謝御安是不是男女朋友。
但也只是說笑,誰也沒深想,畢竟……太不現(xiàn)實。
已經(jīng)近六月了,街上有許多果農(nóng)自己種的枇杷,張筱筱下車后稱了兩斤,然后買了袋面包,準備當做今天晚的晚餐和明天的早餐。
畢竟周向不在,她不可能為了吃早餐早起的,寧愿不吃。
進入小區(qū),緩慢地走上樓梯。
走到二樓轉(zhuǎn)角時一道充沛的光線將樓梯照得很亮。
她發(fā)現(xiàn)隔壁鄰居的房間短短兩三天時間竟然已經(jīng)裝修好了。
而且裝修得異常有格調(diào)。
只是……那種現(xiàn)代風(fēng)的簡約利落風(fēng)格怎么就有點眼熟呢?
像極了某個人辦公室的風(fēng)格。
不可能吧?
可雖然是這樣想著,心臟卻止不住地狂跳起來。
就在她強壯鎮(zhèn)定拾階而上時,一陣腳步聲突然從打開的客廳響起。
皮鞋敲擊地板的聲音。
很輕,卻在安靜的環(huán)境里顯得那樣清晰。
讓人聯(lián)想到一雙趕緊得毫無褶皺的手工皮鞋。
迎著客廳落下的光,她硬著頭皮,繼續(xù)快速地向上走了兩步臺階。
她住的地方是老小區(qū),一共七層,一梯只有兩戶人,連個長一點的樓道都沒有,門就在樓梯口的平臺邊。
所以,只要開著門就能將客廳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而就在她終于走到最后一個臺階時,一個修長的熟悉身影出現(xiàn)在了客廳。
見到真的是謝御安,張筱筱腦袋都近乎空白,這一瞬連怎么提步都忘記了似的杵在原地。
謝御安也發(fā)現(xiàn)了門外的張筱筱。
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面不改色地單手插兜走過來,逆光看了一眼張筱筱,然后……關(guān)上了門。
“?”張筱筱。
謝御安到底……想做什么?
為了發(fā)泄自己的不爽,張筱筱‘嘭’地一聲摔上門。
門板重重振動,她確定隔壁的新鄰居肯定能夠聽到。
將袋子放在茶幾上,她四仰八叉地把自己摔在沙發(fā)上。
放松幾秒后,猛地坐起身豎起耳朵。
她家的沙發(fā)靠著墻。
也就是說她和隔壁只有一墻之隔。
而這種老房子隔音效果并不好,只要專心聽就能聽到隔壁的動靜。
果然,她聽到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
接著就是一陣腳步聲……然后房門拉開再被音關(guān)上,接著就是下樓聲。
謝御安走了?
張筱筱下意識地盯著房門看了一眼。
隨后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么事,她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他走不走關(guān)她什么事?
他住哪里關(guān)她什么事?
所有的事一沾染上謝御安就好像變了意味。
她坐了一會兒,身體慢慢的就像被抽走了因為謝御安而飆升的激素,又像一只被慢慢放走氣的氣球,慢慢變得干癟。
她變得無精打采又困頓。
在沙發(fā)上躺了許久,動也不想動,連晚飯都不想吃,可最后她還是強撐著坐起身來,吃了面包還吃了幾顆新鮮的枇杷,然后又隔了十多分鐘,慢吞吞蹭到了臥室里,垂著眼,拉開了抽屜。
從幾個白色藥瓶中挑出了兩盒,擰開,囫圇吞下。
周向走了,張筱筱并沒有要吃早餐的打算。
八點半上班,她的起床鬧鐘定在了八點五分,五分鐘洗漱,五分鐘下樓,五分鐘打車,十分鐘到公司,絕不肯多浪費一點睡懶覺的時間。
所以在門被敲響時她還睡得迷迷糊糊。
她在床上掙扎了好幾分鐘,才磨磨蹭蹭地洗漱開門。
習(xí)慣性的以為是周向,拉開門就抱怨道“周向你……不……嗯……秦叔?”
她立刻揚起笑,問道:“秦叔,你怎么來了?”
“張小姐,以后咱們就是鄰居了,我來跟你打個招呼。”秦叔笑呵呵地把提著一個木質(zhì)盒子。
“謝謝秦叔,你進來坐。”她怔了怔,見秦叔沒走趕緊退后將人請了進來。
“你們這小區(qū)的綠化還是不錯。”秦叔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進去。
“小區(qū)比較老……”給秦叔倒水時她才發(fā)現(xiàn)瓶子早已空了。
怕她尷尬,秦叔連忙擺手“張小姐你不用麻煩,我坐坐就走,倒是你,快些吃飯吧,免得一會難受。”
說著,他將手中的木盒放在桌子上。
精致的鏤空雕花木盒,一層層旋轉(zhuǎn)開,食物的香氣頓時撲面而來。
看著熟悉食盒熟悉的餐具,張筱筱愣了愣,終是忍不住問道“秦叔……這是京都帶過來的?”
“是啊。”秦叔將蓋子揭開,晶瑩剔透的白菜如玉般舒展在碗中“我想著都好就沒有看到你了,這些菜都是少爺……”
張筱筱倏地抬眸。
秦叔咳了咳,立刻說道“都是我讓后廚做的你最喜歡的菜,你看這道開水白菜,聞起來就很好吃。”
一道道菜被擺上桌,從餐具到擺盤都是和她這簡陋陳舊的房間而格格不入的精致。
她抿了抿唇,沒動。
秦叔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說道“張小姐,我不知道你和少爺發(fā)生了什么,無論如何不要讓自己肚子受苦,做什么咱都要吃飽了才有力氣對不對?”
慈祥的語氣就是長輩對晚輩的關(guān)懷。
是她從來未曾擁有過的感情。
讓人想落淚。
她揉了揉眼,匆忙說道“秦叔我去洗漱下。”
幾分鐘之后她走了出來。
接受了這份早餐。
久違的味道熨燙身心,的確是一種享受。
面對謝御安時她一切都能忍住。
可面對秦叔這樣的長輩卻很難。
一邊吃著飯一邊猶豫,直到快要吃完時她終究還是忍不住地問道“秦叔,你會在這里待多久呀?”
秦叔坐在沙發(fā)上,笑容可掬地回答道“你知道的,少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好吧。
預(yù)想之中的答案。
等到真正吃完飯將洗完的餐具放好時,她終于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的鬧鐘呢怎么沒響啊?
像是被點燃的炮仗,她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沖到自己的房間,撈起手機一看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
九點五十四!
這和十點有什么區(qū)別?
她急慌慌地撈了件外套“秦叔……秦叔,我先去上班了。”
看著她臉色的驚慌,秦叔趕緊說道“張小姐別著急,車就在下面,我們一起。”
怕被誤會,張筱筱還特意在公司前的路口下車,結(jié)果等她從庫里南下來時,剛巧不巧地遇到了出門報稅的財務(wù)。
扶著庫里南的車門,她和財務(wù)姐姐兩兩相望。
一時彼此都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最后還是張筱筱硬著頭皮“蔡姐,出門啊。”
蔡姐也壓著強烈的吃瓜笑容“就是,你來上班啦,快進去吧。”
張筱筱已經(jīng)預(yù)想得到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了。
蔡姐一定會在她的小群里說看見她從老板的車上下來了。
然后公司里的所有人都會知道。
各種各樣的猜想謠言就會在她的背后滿天飛。
然后,暗地里她會遭到各種排擠。
學(xué)校好歹是在外地,而現(xiàn)在是在她的老家,有些流言傳出來就會跟一輩子。
等她進公司時,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謝御安的辦公室。
這會,他正靠坐在椅子上,對一個女秘書吩咐著什么。
不知道女秘書說了什么,他略微點了點頭,說不出的矜貴。
這時,謝御安突然偏頭,準確無誤地抓住了她的視線。
她心口一跳。
強制鎮(zhèn)定地挪開視線。
她明明都已經(jīng)跑到這么遠了,為什么……還是跟在京都時一樣?
都已經(jīng)分手了,卻到處都是他的影子,時時刻刻影響她。
謝御安到底要干什么?!
晚上,她第一時間沖出辦公室,就怕再遇到謝御安。
結(jié)果一晚上,隔壁房間都沒有任何動靜。
張筱筱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只被溫水煮著的青蛙。
水越來越燙,她越來越焦躁,覺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了。
但不想輸?shù)木髲娮屗龔娙讨?br />
可一回家就會忍不住去聽隔壁的動靜,這種思維被左右的感覺她不喜歡,家都不想回了,干脆和周向約連麥開黑。
“你這次和去成都工作談得怎么樣了?”一邊推線,張筱筱問道。
“還可以,基本沒收到什么稀奇古怪的要求,不過就是對方這公司很出名,怎么會跟我們這樣的小作坊合作?”周向吐槽道。
張筱筱抿了抿唇,沒說話。
游戲連跪了三四把,幾乎都是張筱筱的鍋。
總之,她看到敵人就沖上去,幾乎是無腦。
周向也看不出不對了,也不勸,各種無腦跟在她身后越塔強殺,兩人的尸體歪七扭八地躺在敵人的塔下時,周向還不忘記打字罵那些噴他們的隊友。
張筱筱也火力全開和他一起罵。
罵完,她又開了一局。
突然出聲問道:“周向,你不生氣嗎?”
“這有什么好生氣的,游戲就是游戲,娛樂我們的才是游戲。”周向喝了一口水,哼著歌說道“不開心就殺人發(fā)泄下,開心了咱就猥瑣發(fā)育,勝率差了大不了換號重來。”
“……”張筱筱一時為他的灑脫說不出話來。
似乎也察覺到了此時的氣氛有點煽情。
他哈哈笑了兩嗓子。
“不過你得賠我皮膚,話說最近新出的九尾皮膚真不錯,送你一個……”
她趕緊拒絕“別別別,等我練練九尾再說。”
輸了想贏,贏了想浪。
她連著兩個晚上在網(wǎng)吧和周向連麥開黑。
回去都差不多快到十二點了。
這兩晚上隔壁一直都很安靜,也不見有絲毫燈光透出來,很明顯謝御安根本不在這里住。
本來她都已經(jīng)放松了心情。
結(jié)果今晚剛走到二樓轉(zhuǎn)角平臺,她隔壁的房門突然打開了。
張筱筱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
謝御安居高臨下地握著把手。
高大的身影幾乎擋住了屋子涌出的光線。
讓人根本無法看清他的神情。
在這讓人窒息一樣的安靜里他很快收走視線。
然后,一言不發(fā)地走出房間,“嘭”的一聲關(guān)上門,一步步走下階梯。
昏暗的樓道燈將他的影子拖得很長。
黑暗又危險。
轉(zhuǎn)角平臺上的張筱筱自始至終都站在原地未動,她明明應(yīng)該若無其事地繼續(xù)走,而這一刻,腳步卻不停使喚。
而謝御安高大的身影卻不受絲毫影響地一步步朝下走。
“咚咚……”皮鞋踩在地面上發(fā)出了輕微的碰撞聲。
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跟著一起‘嘭嘭’狂跳。
他一步步拾階而下,身后濃墨般的影子越拉越長。
直到在倒數(shù)第二個臺階之上時,他的陰影輕易籠罩了她的全身。
如絕對掌控,謝御安的腳步頓了頓。
卻只是抬眸輕輕掃了一眼僵在原地的她,輕飄飄地說了句“張小姐,讓讓?”
分開二十九天。
這是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風(fēng)淡云輕漫不經(jīng)心。
這句話就像一根引線,將張筱筱壓抑了許久的情緒頃刻引爆。
‘噼里啪啦’火花四濺中,她陡然仰頭,盯著他質(zhì)問道“謝御安,你到底想做什么?”
第46章 他骨子里的隱忍克制。……
光線昏暗。
張筱筱也能感受到他垂下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
近乎一寸寸的打量。
十多秒后,他問她“我又做了什么?”
“你做了什么?”
一句話就能把人的情緒挑起來,再也顧不上什么輸贏。
嫌自己的氣勢太弱,她‘噔噔’兩步走上臺階。
和謝御安并肩而戰(zhàn)。
然后,謝御安朝旁邊挪了一步。
這個動作落在張筱筱的眼里簡直就是火上澆油。
憑什么他輕飄飄就把她的生活搞得一團亂,而他還一副風(fēng)淡云輕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
她越想越氣,氣息急促間她逼近一步質(zhì)問道“你買下我的公司做什么,你買到我隔壁來又做什么?”
他任由她靠近,垂眸問她“你覺得,我來做什么?”
“你不要反問我。”她氣勢洶洶地說道“我在問你。”
他突然彎腰,湊近。
張筱筱被猝不及防地嚇了一跳,朝后退了一步。
氣勢瞬間全無地問了句“你,你做什么……”
“你看……”他保持著于她雙目平視的角度,說道“你知道,不是嗎?”
“我不知道。”她攥著手,屏息,卻不肯有一絲示弱。
暗黃的燈光落在謝御安的側(cè)臉,半明半暗間,黑暗又危險。
不再溫和的謝御安,極具攻擊性。
可他偏偏微微一笑,用最溫和的視線注視著她徐徐說道:“你知道我是為你而來,但你卻假裝不知道,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
一句話輕輕松松地就扳回了主場。
將她的氣焰打壓。
太少有人能在謝御安的注視下而無動于衷。
可張筱筱不服氣,“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你來找我做什么?”
她終于抓住了事情的關(guān)鍵,越說越有底氣,揚起下巴也輕飄飄地問道“難道,
謝先生想找我復(fù)合?”
“為什么要找你復(fù)合?”
他緩緩站直身。
身高帶來的壓迫再次落下。
始終沒挪開的視線下,張筱筱的臉色差點沒撐住垮了。
她咬著牙,憤憤地扔下一句話“你說得對,你愛做什么做什么,關(guān)我什么事。”
她打定主意,這輩子再也不會和謝御安說一個字。
她提步朝樓梯走去,恨不得立刻馬上摔上房門。
可她剛走了一步,手腕就被拉住。
“你放手。”她頭也不回地想甩開。
卻甩不開。
謝御安還火上澆油。
“當初是你追我,對嗎?”
心口刺痛,她倏然回頭。
盯著他,近乎破罐子破摔地問道“所以呢,又怎么樣?”
他在顯擺他玩弄人心的技巧?
還是來提醒她做的蠢事?
“同意在一起是兩個人的決定,而分手也應(yīng)該是。”他自下而上地看著她“而我,沒有同意分手。”
誤會了他的意思。
她沉默幾秒,最終還是抿了抿唇,說道:“我們已經(jīng)分手一個月了”
“謝御安。”她喚了他一聲。
“分手不是離婚,還需要扯個離婚證,分手就是分手,只需要一個人同意。”
“看來,你還需要考慮的時間。”他說完,主動放開了她的手腕。
“我不……”
需要。
兩個字還沒說完,突然被謝御安打斷。
“筱筱。”他單手插兜,得體的退后一步。
深不見底的墨瞳凝著她,像深淵,像鉤子,引人前赴后繼飛蛾撲火。
“我永遠都捍衛(wèi)你選擇的權(quán)利。”
“……”張筱筱的心口一燙,接著就是一陣無法自控的緊縮。
震耳欲聾的心跳聲中她根本說不出話來。
“而我,永遠都是你的最優(yōu)選。”
絕對的自信。
“謝御安你永遠都是這樣,游刃有余得好像感情都能把控,絕不允許自己超過一條線,那……真的是愛情嗎?”她突然嘆了口氣“感情不是買賣,不容許人算計利用,你知道嗎?”
“如果感情真的可以算計利用”他凝著她,眼底涌上的情緒又被壓下,只剩下沉甸甸的陰影“我也不至于讓你逃這么久時間。”
張筱筱怔了怔。
沒想到謝御安會說出這樣的話,
十多秒后,她猛地反應(yīng)過來自己又差點掉進他的陷進,這讓她有些惱“謝御安,你嘴上說著捍衛(wèi)我選擇的權(quán)利給我考慮的時間,那你現(xiàn)在做的這些事算什么?”
她仰頭盯著他。
“你買了我上班的公司,你還做些讓別人誤會我們認識的事……還有……”
“嗯?”他盯著她鼻尖上落下的光暈,垂在身側(cè)的指尖摩挲。
她挑眉,想戳穿他的謊言“你甚至故意把周向派出去。”
這個男人的名字讓謝御安瞬間回神。
“筱筱。”眼尾壓下鋒利的弧度,他的唇角卻溫和一笑,“我給你足夠考慮的時間,多久,我都可以等。但……在你考慮期間,我不允許其它任何人影響你的判斷。”
“你……”
張筱筱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她從來沒想過謝御安會說出這樣的話。
霸道得簡直就像獨·裁的暴·君。
他甚至已經(jīng)不在隱藏他的心計,就這么坦坦蕩蕩地告知她?
就在她正努力想要為自己扳回一城時,謝御安又開口了。
“下次,不要再因為躲我在外面瞎玩。”
他簡直是哪里痛就戳哪里。
張筱筱立馬跳腳,把剛才想好的話術(shù)都忘記了,著急地洗白自己“我什么時候為了躲你在外面瞎玩了,你會不會太自信了?”
他沒有反駁,反而在她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早點回家休息,你也不想下次我去網(wǎng)吧來找你吧?”
“謝御安……你……你跟蹤我?”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她太容易被轉(zhuǎn)移話題了。
典型的顧頭就不能顧腚。
謝御安彎眸笑了笑“我只是擔(dān)心你的安全。”
“晚安,筱筱。”
然后,他轉(zhuǎn)身走了。
聽著腳步聲漸漸遠去,張筱筱好一會兒才回到家。
洗漱完,她把自己摔在床上,腦袋里一直不由自主地回味著謝御安剛才說的話。
就像是自動循環(huán)一般。
搞的她心煩意亂得連藥都忘記了吃。
她明明和他不是已經(jīng)分手了嗎?
怎么現(xiàn)在感覺就好像只不過是她的小打小鬧,就被謝御安這樣輕飄飄的給揭過了嗎?
還有,總覺得謝御安好像不一樣了,他雖然依然從容冷靜,可她卻好似窺見了他骨子里隱忍克制的一角。
那是違背他強大理智的某些危險情緒……
這種感覺有點復(fù)雜。
就像親手把九天高懸的月亮拽下來。
讓他沾染了凡塵俗事的情欲喜樂。
第二天周末。
張筱筱卻沒想到秦叔竟然會在。
而且還給她送了早餐,甚至是……一日三餐。
好像生怕她不好好吃飯。
“秦叔……你不用去陪謝御安嗎?”張筱筱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但面對總是笑呵呵的秦叔時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拒絕。
秦叔將最后一盤菜放到桌子上,笑道“少爺這兩天去三亞出差,有姜特助在照顧,你不用擔(dān)心。”
張筱筱立刻解釋道“我沒有擔(dān)心他,我就隨便問問。”
“少爺說你瘦了很多,不放心你,特意把我留下來。”秦叔招呼道“你快試試這家的菜味道如何?你放心這菜啊油都是我送去的。”
他說著拉開了椅子“你別說,你們這地方就是好,外面許多農(nóng)民賣菜的……”
因為有秦叔送飯,張筱筱都沒好意思再出門去網(wǎng)吧和周向約游戲。
謝御安就這樣以強勢的姿態(tài)進入了她的新生活,一言不發(fā)卻默許身邊的人用各種細節(jié)宣告她和他的關(guān)系。
他從沒顯示過獨占欲,卻處處都透著不容任何人染指,甚至靠近的占有欲。
他依然冷靜從容掌控著一切,可她的世界卻早已亂七八糟。
所以……憑什么讓她一個人變成這樣?
可謝御安在三亞出差,還沒回來。
她即便有氣也沒處發(fā)。
反而還讓她有一種自己在無理取鬧的感覺。
周向在周二下午回來的。
張筱筱為了補償前幾天陪她送的人頭挨的罵,怔準備提出請他吃飯,周向卻先說道“之前我們路過的生蠔燒烤最近已經(jīng)開業(yè)了,聽說味道不錯,我訂了位置,咱們?nèi)ピ囋嚕俊?br />
張筱筱好不猶豫就點頭同意。
周向叫了一個死黨,三人一邊談天說地胡亂瞎扯,說到游戲時更是眉飛色舞。
吃燒烤自然是離不開要喝酒。
周向原本不打算喝,但看張筱筱主動拿過了啤酒瓶,挑眉吹了聲口哨“來來,我得陪我妹妹喝幾杯。”
喝得快差不多的時候,張筱筱偷偷去買了單。
這件事被周向說了一路,最后她只能求饒“哥,下次求求你請我。”
“這還差不多。”周向露出了一個亮劍里王有勝得意洋洋的表情。
像個二傻子。
看得張筱筱笑得根本停不下來。
都喝酒了,自然不能騎車,兩人回家的方向一致,一起打了個車。
等到了小區(qū)門外,她關(guān)上車門時才發(fā)現(xiàn)周向也跟著她下了車。
“你下來做什么?”張筱筱睨了他一眼。
“我送你啊。”周向回答得理所當然。
“你喝成這樣送我,我一會兒是不是還得把你送回去?”張
筱筱白了他一眼。
周向搖了搖,眼前一亮“可以嗎?”
“……趕緊打車趕緊走。”她推了推他正要伸手去攔車又被周向拉住“不不不不,我今天必須得送你,天王老子來了我也得送我妹妹。”
“喝多了,這么菜?”張筱筱無情地嘲諷。
“瞎說什么呢?那點酒哪里能醉,趕緊走,你家那樓道黑漆漆的,你這小胳膊小腿的讓人不放心。”臨了他還不耐煩里拉著她的胳膊“走走走別磨磨蹭蹭。”
張筱筱沒辦法只能跟他走。
她住的小區(qū)的確已經(jīng)很老了。
總之就是那種老破舊的小區(qū),物業(yè)也就兩個年級大的大爺,算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小區(qū)綠植茂盛,擋住了本就昏黃的路燈。
影影綽綽。
只有走到樓道里,沒有遮擋后路燈的光才明亮了一些。
“周向,你還能行吧?”張筱筱一邊爬樓梯,一邊問道“你可別摔下去了,不然到時候我只能拿著饅頭來看你了。”
周向痛心疾首地指責(zé)“你好沒良心。”
“講道理,我送你回家,你好歹也應(yīng)該稍微感動一下吧。”
此時兩人已經(jīng)一前一后到二樓。
張筱筱故意呵呵‘冷’笑兩聲“月亮不圓我都會不開心,你還給我講道理。”
周向揚天長笑了兩嗓子“妹妹,你好理直氣壯。”
“哈哈哈。”張筱筱也忍不住笑。
兩人愉悅的笑聲在狹窄昏暗的樓梯里清晰回蕩。
結(jié)果也就是這時,正對面的房門突然打開。
明亮的光亮涌了張筱筱一臉。
接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居高臨下地看著樓道里的兩人。
謝御安怎么回來了?
張筱筱愣了愣,身后周向卻說道“走啊,妹妹,堵什么路呢?”
她立刻看了一眼謝御安。
謝御安也正直直看著她。
脊背發(fā)麻的入侵感讓張筱筱立刻挪走視線。
假裝沒看見他,回頭對周向說了句“你慢點,別摔到。”
“放心吧你,哥這蛇形走位溜得很。”周向埋著頭走路,根本沒看到到樓梯上站著的人“對了,妹妹,我用下你家洗手間。”
“好啊。”張筱筱走到了平臺上,看也沒看謝御安一眼掏出鑰匙。
這時,旁邊傳來了一聲短促的輕笑,然后喚了聲“周向?”
張筱筱開門的手頓了頓。
“老……老板……啊……”剛走上臺階的周向嚇了一跳,腳沒站穩(wěn),倒退了一步差點摔下去。
還好及時穩(wěn)住了。
張筱筱心口一跳,狠狠瞪了謝御安一眼“你嚇他做什么!”
“……”謝御安盯著她放在周向肩膀的手沒說話。
“你好好給我站著。”張筱筱撈了周向一把,然后立馬去開門。
周向雖然喝酒了但還不至于上頭,等著開門一邊打招呼“老板……你怎么在這?”
謝御安微微一笑,并沒有回答,反而說道“你不是要用洗手間嗎?去我的房間。”
“不行。”沒等周向拒絕,張筱筱拉開門率先開口說到“不方便。”
“哪里不方便?”謝御安偏頭,直直朝張筱筱看來。
“就是不方便。”
她梗著脖子說完,推開門,將周向拉了進去。
正要拉上門時,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門邊。
冷白的手背青筋浮現(xiàn),拉開,露出了謝御安的臉。
被光影切割的五官,深邃到冷峻。
張筱筱下意識地放開了手“謝御安……你做什么?”
門被推開。
“嘭”的一聲,謝御安反手關(guān)上。
高大修長的身影提步走進房間。
毫無褶皺的皮鞋落在地板上,發(fā)出了輕微的敲擊聲。
他漫不經(jīng)心地掃了一眼周向,后者脊背都瞬間繃到筆直。
那是在強大氣場中感受到了危險的本能反應(yīng)。
在一片安靜中,謝御安溫和一笑對周向說道“我女朋友最近心情不太好,幸好她有你這樣的朋友。改日我們聚聚,我得好好感謝感謝你。”
說不出的斯文俊雅。
第49章 尾聲徹底崩碎后的他像野獸
“你們……”周向震驚的長大嘴,視線在張筱筱和謝御安身上打轉(zhuǎn),混亂的腦袋似乎是想理清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謝御安你在亂說什么。”張筱筱恨不得跳起來捂住他的嘴。
“我說錯了嗎?你本來就是我女朋友。”他從容說道,然后偏頭看了周向“情侶之間吵架,你能理解吧?”
“謝御安!”張筱筱拔高了聲音。
周向撓了撓脖子,在強大的氣場下這會兒酒好像都醒了過來。
“原來如此……我就說……”不僅開豪車,甚至用私人飛機出勤的人,怎么會出現(xiàn)在他們這窮鄉(xiāng)僻壤,
他沒說完,看了眼張筱筱。
而謝御安寫正盯著她。
“周向……我……”在四只眼睛的注視下,張筱筱想解釋“我和他確實……”
以前是。
話沒說完周向突然笑了一聲“理解理解,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
說著提步就朝門口走去。
張筱筱立馬追問道“你不用洗手間嗎?”
周向拉卡門,沖她揮了揮手“沒事,我記得對面濱河路有,我走了。”
回頭前,他看到了謝御安落在張筱筱身上的視線。
深不可測又極具攻擊性。
那是絕不可能退一步的獨占眼神。
“嘭”門被周向合上。
張筱筱倏地轉(zhuǎn)過身。
謝御安沖她溫和一笑。
“謝御安,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張筱筱指著他。
他卻突然彎腰,湊近。
“你做什么?”張筱筱渾身一僵。
鼻尖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
“喝酒了?”
反應(yīng)過來,她立刻后退兩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揚眉瞪著他“我喝沒喝酒關(guān)你什么事啊?”
“不是,現(xiàn)在是我喝酒沒喝酒的關(guān)系嗎?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嚴重地影響到了我的新生活你知不知道?”
他站直身子,問道“你想要什么樣的生活?”
她抿了抿唇“反正沒有你。”
“抱歉,這點做不到。”
他的表情像是風(fēng)暴前夕的寧靜。
“你……”張筱筱心里有氣,為自己對他的動搖,也為一切在他眼里都顯得那么輕飄飄。
越想越氣,她冷著臉放下狠話“謝御安,我明天就辭職我要換公司。”
“好。”謝御安沒有任何猶豫地點頭同意。
這算一刀兩斷了吧?
張筱筱又退后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那你可以走了。”
“我會賣掉公司,解散所有人員。”
他說完,轉(zhuǎn)身。
張筱筱兩步上前,一把拉住他,震驚地質(zhì)問道:“謝御安你怎么能這樣?”
男人緩緩回身,高大的身形將張筱筱完全籠罩在屬于他的陰影里。
帶著強勢的侵略性。
臉上卻越發(fā)溫和地問她“為什么不能,沒有價值的東西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嗎?”
“你……你在威脅我?”她越發(fā)不解。
“筱筱,我只是提前告知你這件事的結(jié)果。”他說得風(fēng)淡云輕。
她攥著他的袖口,也不管將手工西服攥出了褶皺。“難不成我換一個公司你就買一個?”
“筱筱,你可以試試?”
他望著她,一雙黑眸從容又冷靜。
依然是坐在高高王座之上揮斥方遒的謝御安。
可……張筱筱卻察覺到好像看到了他骨子里隱藏的野獸。
那是一直被他用絕對理智束縛的猛獸,從來沒有展露人前,而現(xiàn)在因為她……猛獸已經(jīng)出閘。
“嘭嘭嘭”這一刻,盯著眼前這雙黑眸,張筱筱只覺得心臟狂跳。
渾身發(fā)麻的電流讓她撐不住地倒退一步。
像是逃避又像是躲避的動作讓謝御安瞇了瞇眼,眼尾頃刻壓出了陰翳。
“筱筱。”他卻根本不給她機會。
一步步上前。
他的眼眸太深太黑。
像是深淵,能吞
噬一切。
被這雙眼睛注視著的張筱筱根本承受不住。
節(jié)節(jié)后退。
她不由自主地退一步。
他就逼近一步。
直到她的雙腿抵到了沙發(fā)邊緣,整個人失去平衡地坐了下去。
謝御安彎腰,一手從她耳旁穿過,撐住沙發(fā)。
徹底將她困在他與沙發(fā)之間,無路可退。
她在他的眼神里,心臟狂跳,血液激涌。
“謝御安……你……你做什么……”
身體里的酒精像是燃燒了起來,燒得她干渴得舔了舔唇瓣。
謝御安眼眸半垂地盯著她。
抬手。
“筱筱。”手指落在她的唇上。
張筱筱望著他,難以控制地咽了咽口水。
柔軟溫?zé)岬拇剑牢瞧饋碛侄嘧屓松习a。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地摩挲,用一種強勢又帶著侵略的眼神盯著張筱筱,
“你說過要和我一輩子在一次,說好了就一天也不能少。”
心臟激顫。
這一刻,望著面前的謝御安,張筱筱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和靈魂都在焦渴他。
這才是真正的謝御安……強勢霸道充滿了絕對的占有欲,絕對的排他性。
她在他的眼神里歡喜到渾身顫抖。
她情難自抑,勾住謝御安的脖頸,堵住了他的唇。
謝御安愣了一瞬。
緊緊只是一瞬,他就伸手扣住了她的腰,反客為主。
感受到被填滿的失落,他的吻失控得激烈。
張筱筱仰著頭,緊緊勾住他的脖頸,不再是曾經(jīng)那樣被動的青澀。
她熱烈地回應(yīng)索求,幾乎能讓人發(fā)瘋。
謝御安摟著她的腰,偏身,坐在沙發(fā)上。
唇瓣分開一瞬。
她剛喘息了一口,就被一只手強勢地摟起跨坐。
扣住她的后脖頸,口腔被謝御安的舌尖蠻橫侵入。
張筱筱被他吻得缺氧,胸腔要爆炸時,他微微放開了她的唇瓣。
謝御安氣息微亂地抵著她的額頭“筱筱,跟我回去。”
張筱筱喘息著,撐在他的胸膛的雙手清晰地感覺到了他快速跳動的心臟。
和她一樣失控躁動。
他也亂了,和她一樣,一陣陣電流竄過張筱筱的脊背
世界上沒有比這更好的藥。
她坐在他的身上,附身,繼續(xù)去親他。
毫無章法地去親吻。
呼吸吞吐間,彼此的氣息侵占交融在一起,漸漸變得滾燙。
一切都混亂失控了。
她伸手去解他的襯衣紐扣。
甚至主動地坐近,身體隨著本能扭動磨蹭。
謝御安悶哼一聲,扣住她的腰,把她摁住不讓她再亂動。
她感受到了。
他盯著她“筱筱,你知道后果的。”
因為欲念而隱忍的聲音喑啞得不像話。
卻是最好的催··情藥。
“我知道,我就要。”她說完,根本不給他拒絕的機會,附身含住了他滾動的喉結(jié)。
謝御安思維都空白了一瞬。
而她的手還在胡作非為地鉆進襯衫。
她的腰也在作惡地胡亂擺動。
讓人發(fā)瘋的混亂中,
一向衣冠楚楚西裝革履的男人,衣衫凌亂。
輾轉(zhuǎn)親吻卻像是怎么都吻不夠。
吞噬吸吮,像是恨不得將她吞入身體里。
彼此合二為一。
隱忍克制被她攪碎,謝御安失控地重重的親吻她,
沿路而下。
同時,一只大手環(huán)到她的身后。
搭扣解開的瞬間。
她搭在沙發(fā)上的小腿緊繃得漂亮。
她捧著他的頭,扭著蹭著。
恨不得將自己的全部送到他的唇邊。
她像是熱烈綻放的玫瑰,顏色越來越深,越來越熱。
他卻突然停了下來,抬起頭。
像是從崩碎的理智慢慢回籠,“筱筱……”
聲音啞得不像話。
微亂的喘息說不上清白。
甚至一只手還用力攏著她的玫瑰。
卻在試圖和欲念對抗。
“你有……選擇的權(quán)利。”
他的手甚至貪戀得捏了捏,潔白溢出他的青筋浮現(xiàn)的手指。
嘴上卻說著理智正經(jīng)的話。
“……你這個騙子”張筱筱偏頭,她趴在她的脖頸間,故意將滾燙的氣息包裹著他的耳垂“我才不會相信你。”
壓下腰,重重一坐。
謝御安呼吸一亂,手指都失控地用力一握。
下一瞬,天翻地覆。
他唇齒的進攻湍急得讓人發(fā)麻發(fā)燙。
那雙好看的手沿路而下。
她在一片溫暖的潮濕中,緊繃失神。
整個人高高地拱著。
“刺啦”
掛在肩頭的單薄吊帶被謝御安暴力扯斷。
她在一片迷蒙中,背部緊緊貼著涼颼颼的沙發(fā),從頭到腳每寸肌膚卻熱得可怕。
知道感受到了被抵住的兇悍。
她睜開眼,看到謝御安隱忍著欲望的眼“筱筱,叫我的名字。”
他撐在她身側(cè)的手臂肌肉緊繃,像是在做最后的確定。
像是在……給她最后拒絕的機會。
意識到會發(fā)生什么的張筱筱輕微地抖了抖。
她卻義無反顧地換住他的脖頸,朝他最滾燙的地方送“謝御安,謝御安……”
純情又欲。
像最魅惑人的妖精。
這一刻,謝御安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渾然崩碎。
克制徹底崩壞。
只是,到底是太過青澀的第一次。
而他的又太不可思議。
只是深入一點。
她整個人就在微微發(fā)顫發(fā)抖“唔唔……謝御安……”
他停下來,又兇又急地親吻她。
熱汗打濕了彼此的額頭。
一次又一次試探深入,直到徹底不分彼此。
她揚著脖頸,眼角都因為太艱難而流下一滴淚。
覺得自己被生生劈開。
“謝御安……你走……你走……”她拍打他。
回應(yīng)她的是他滾燙的親吻和十指的抓握。
慢慢的,難受的感覺被取代。
她甚至不由自主地動了動。
這個動作,就像是打開了風(fēng)暴的開光。
“筱筱,叫我。”
“嗯……謝御安……”她像是干涸的魚,
承受不住地想推他。
卻又早已失去了力氣。
他將她摟起來,坐下。
雙手反剪在身后,他咬住她的耳廓,聲音沙沙的“筱筱,說愛我。”
“我……我愛你……”掉在腿邊的腳尖繃得像琴弦。
顛簸中,她覺得自己像是炸開的煙花。
理智全無,無法掩藏,只剩最初的本能。
“乖,再說一次”他加重了力道,舌尖在她耳廓中進出來回。
她聲音破碎得像是嗚咽“我愛你……謝御安我愛你……”
他更加用力。
像是失控。
更像是獎勵她此刻的坦誠。
“筱筱,記住你說的話……”他的聲音沉重又啞。
徹底崩碎后的他像野獸。
只想用行動完完全全地絕對占有。
咬住她最脆弱的脖頸。
讓她一輩子待在他的身邊。
哪里也不許去。
第50章 尾聲事后
張筱筱醒來時身邊沒有人。
迷迷糊糊地看了眼從窗簾縫隙落下的光線,明亮炙熱,至少已經(jīng)是午后的模樣。
口干舌燥,她舔了舔唇瓣。
從一絲刺痛中反應(yīng)過來昨晚的激烈。
回想到瘋狂的畫面,耳畔就好像響起了謝御安的喘息。
低沉沙啞,性感得瞬間化作電流從她脊椎沖進大腦,仿佛又回到昨夜一次又一次的橫沖直撞……在沙發(fā)上,在洗手間里,在床上……
她身體狠狠一麻,連忙把自己捂進被子里。
躲了一會兒,臉上的燥熱才褪去一些。
她坐起身,慢吞吞地套上水群,準備下床去喝水。
結(jié)果腳一沾地,就猝不及防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踉蹌地去扶床沿,卻把床頭柜的東西撞掉了。
一陣噼里啪啦。
張筱筱深吸一口氣,正準備彎腰去撿時,門被推開。
“怎么了?”謝御安的聲音傳來。
她立刻回頭朝門口看去。
“你……沒走?”
語氣里有驚訝也有……驚喜。
謝御安一時不知是笑還是氣,一邊大步走來一邊說道:“你到底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我……以為你去忙工作。”說完,又覺得自己干嘛要心虛。
她哼了哼“你本來就很忙啊。”
“再忙,照顧你的時間還是有的。”他說著已經(jīng)走到了張筱筱身邊。
然后,根本沒給她多說話的機會,彎腰,伸臂,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天旋地轉(zhuǎn),張筱筱趕緊摟住他的脖頸,“謝御安……你做什么,放我下來呀。”
他低
眸看著她,眼底有著一絲戲謔“你確定能好好走路?”
“為什么不能,我能啊,你放我下來。”
她慣□□逞強,立刻反駁到。
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
張牙舞爪的可愛。
謝御安低頭,看到她破皮的唇角。
不免想起昨天晚上從柔軟唇瓣里吐出的呻吟,還有被撞得碎成一片片的哭泣聲,眼眸瞬間變深,問道:“痛嗎?”
“不痛,我很好。”她梗著脖子回答,脖頸卻悄悄地泛起了淡淡的薄紅。
“噢,那一會兒再……”
他故意拖長了強調(diào),某種暗示,曖昧得意味明顯。
“不不不……”張筱筱果然立刻上當。
她瞪大眼震驚地指控他“……謝御安你是不是人啊。”
“我是說去泡熱水澡。”他挑了挑眉看著她臉色越來越尷尬,卻還不放過地問她“怎么就不是人了呢?”
他問得一本正經(jīng)。
卻明顯是故意想看她出糗的模樣。
她明知道是這樣,卻扛不住如此近距離地與他對視。
她干脆將自己埋進他的懷里“……你是故意的,你這個騙子。”
然后倔強地捶了捶他的胸膛表示自己的不滿。
胸膛振動。
頭頂傳來謝御安愉悅的輕笑。
張筱筱耳尖都紅了,憤憤地指控“不僅是騙子,還是個大大的心機男。”
他將她放在洗手間。
忍不住揉了揉她有些微亂的發(fā)。
“看來,張小姐對我很有偏見。”
她叉腰指著他“你出去你出去……”
兩邊臉頰鼓了起來,含羞帶怒,讓人上癮。
謝御安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
這才走了出去。
洗漱完,張筱筱剛挪到洗手間門口,看到秦叔正推門走了進來。
四目相對,秦叔一臉喜色“少夫人你起來了,來來,剛好飯做好了。”
“咳咳咳……秦叔,你不要這樣叫我。”張筱筱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噯,你是我們少夫人啊,昨晚……”在張筱筱臉色爆紅的瞬間,秦叔及時剎車,呵呵笑了幾聲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少爺,明天的航線定下來了。”
見謝御安點頭。
秦叔果斷折身走了。
門一關(guān)。
張筱筱就‘氣急敗壞’地指著桌邊的男人
“謝御安……都是你,你讓我以后怎么見人啊。”
“怎么了?”他眼底有笑,慢條斯理地問了句。
“怎么了,你昨晚讓秦叔買那么多盒……那么……”
那三個字她實在是憋不出來。
“安全套?”見她臉上像是著了火,謝御安好心地替她說了出來。
“你……”張筱筱真的想捂臉了。
一想到以后要經(jīng)常面對秦叔。
她就想把自己埋起來。
但這沒有能把她埋起來的場地,所以這份羞惱自然全都朝罪魁禍首發(fā)泄。
她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他“你……讓我以后怎么見秦叔啊。”
“我做什么了嗎?”他將最后一盤菜放在桌子上,問得無辜。
“你……你……”你了半天,最后實在還是生生憋了回去。
昨晚第一次沖動過后,抱她去洗澡的謝御安又把她摁在洗手間。
她背對著他,都快散架了,為了躲避堅持要戴套。
以為謝御安會出門去買,讓她逃過一截,結(jié)果謝御安這狗東西直接給秦叔打電話,讓他買十盒最大尺寸的安全套。
他雙手撐在桌子上,突然湊近“比如,你叫我哥哥,求我慢點?”
他眼尾壓著笑意,簡直就像是老謀深算的狐貍。
張筱筱興慶自己沒喝水。
臉頰漲紅中,她節(jié)節(jié)敗退“我餓了……我餓了……我要吃飯,你不許再說了。”
一頓飯,她吃得安靜如雞。
畢竟她還要臉啊!
看她如此模樣。
謝御安唇邊的笑意就沒消過。
在她吃得差不多時,他說道“明天回去,這里東西我讓人上來幫你收拾。”
“這么快?”
“你想繼續(xù)在這里也可以。”謝御安優(yōu)雅地擦了擦唇角,說道“那就還是和之前一樣。”
“謝御安……”她撐著下巴,放軟了聲音說道“那你就不用過來了,不然天天這樣跑來跑去你也累也很麻煩。”
“筱筱,你知道這不可能。”他回答得沒有一絲轉(zhuǎn)圜的余地。
“為什么?我們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已經(jīng)那個了嗎?”張筱筱摸了摸臉,左顧右盼。
她想表達的是她和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好了,而且都做了那么親密的事情,他肯定應(yīng)該放心了。
“對,所以你得對我負責(zé)。”他說得坦坦蕩蕩理所當然“怎么能吃干抹凈就跑了呢?”
“……”張筱筱。
他優(yōu)雅地拿起杯子,喝完水,望著呆呆的她,慢條斯理地問道“現(xiàn)在趕走了一個周向,要是再出現(xiàn)一個王向李向,我該怎么辦呢?”
說著柔弱的話。
渾身上下依然是掌控全場的氣場。
“騙子……心機男。”
張筱筱啐了他一口。
他絲毫不介意,反而沖她笑。
眉眼染著的愉悅笑意讓張筱筱心口很甜,她用一種大度的語氣說道“好吧,明天回去就明天回去,誰叫我男朋友這么小肚雞腸呢。”
她攤了攤手,故作無奈“作為女朋友的我能怎么辦呢,只有寵了。”
“謝謝我大度的女朋友。”謝御安很上道。
張筱筱忍不住笑。
吃過飯,她又被躺回了床上。
謝御安說要抱她去酒店泡個澡,被她果斷的拒絕了。
等謝御安出去接電話時,張筱筱終于摸到了那不知道啥時候關(guān)掉的手機。
充上電,她還沒打開微信,就有十多條未讀消息。
發(fā)現(xiàn)除了高中同學(xué)群@她以外,全是班長發(fā)來的消息。
【筱筱,周宏強回來了,說好的今天晚上聚會,你可要來哦。】
【我把地址發(fā)給你,到時候我來接你吧,反正剛好順路。】
【怎么不回消息,在忙嗎?】
【班長,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事沒顧得上看手機。】
她在想怎么拒絕時,班長的消息又發(fā)了過來。
【沒事,哈哈,我都給大家說了你要來,你可要來哈,不然我可太沒面子了。】
【再說了我們已經(jīng)好幾年不見你了,大家都挺想你的,過來坐坐也好,聊聊天追憶追憶似水年華,哈哈……】
張筱筱高一時發(fā)生了一些事情,高二上半期轉(zhuǎn)到的新學(xué)校,也就是那時候認識的班長,班長的性格一直很好,是對張筱筱頗為照顧。
她抄作業(yè)時還會給她打掩護。
對她好的人,哪怕只有一分,她也會當做十分,所以……即便身體不適她也實在不想撒謊。
【好,晚上我一定過來。】
“你說什么?”
謝御安因為自己聽錯了。
“同學(xué)聚會,我很快就回來。”她湊過去主動牽起謝御安的手。
謝御安在床邊坐下,反手扣住她的手,神情卻依然是不贊同“你身體不舒服,不應(yīng)該去。”
“明天都要走了,我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讓我們?nèi)ヂ铩彼龘u了搖他的手。
終究是架不住,謝御安退了一步“那我陪你去。”
“不不不不……”她想都沒想立刻搖頭拒絕。
謝御安瞇了瞇眼,看著她沒說話。
明顯他因為她的話心情不爽。
她求生欲極強地立馬安撫“你這么好看,我怎么放心讓你去嘛。”
謝御安挑了挑眉依然不說話。
“哥哥,真的,我只是去吃個飯就回來。”
她使出渾身解數(shù),卻不知隨著她的動作,細細的吊帶滾落肩頭。
露出了瑩白軟肉殘留的紅痕。
像是開在雪地里的梅花。
晃動,顫顫巍巍引人采
擷
下一瞬,謝御安眼眸發(fā)暗摟住張筱筱。
直到將她吻得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掛在他的身上,委委屈屈地說道“別……我還難受。”
“知道,我還沒那么禽獸。”他說著,啄了啄她的唇瓣“吃飯的地址包廂號,回家的時間告訴我。”
“好的,謝謝哥哥。”張筱筱忍不住揚起脖子,親了親他的喉結(jié)。
“你是故意的。”喉結(jié)滑動間,他盯著她眼眸愈深。
“我可沒有……”她笑著干脆躲進他的懷里。
出門時,張筱筱望著自己的幾條裙子興嘆。
最后,在六月天里被迫選擇了長袖襯衣和牛仔褲遮擋一身曖昧的痕跡。
她哀怨地瞪了罪魁禍首一眼“謝御安,都是你的鍋。”
“我背。”謝御安毫不為自己辯解“下次輕點。”
“還有下次?”她繼續(xù)瞪他。
他靠在門邊望著她沖她微微一笑。
襯衣領(lǐng)口微敞,說不出的英俊倜儻。
張筱筱到飯店時,同學(xué)們已經(jīng)來了大半。
好些都是留在本地發(fā)展沒去讀大學(xué)的,一見張筱筱進來,一個個都很熱情。
“筱筱在中語大學(xué)混得怎么樣?這幾年都沒見到你。”
“聽說你們離京北大學(xué)很近,是不是經(jīng)常去玩,有機會我得讓我的女兒去感受感受。”
“哇,李忠強你有女兒了啊?”張筱筱驚訝地不行。
“是呢,三歲了都可以打醬油了。”李忠強說道。
“他可是我們班結(jié)婚最早的,你知不知道和誰結(jié)婚了?”班長神神秘秘地問她。
就這樣打開話題,一時間包間里熱鬧了起來。
來的大部分都是男生,女生也都不是挑事的人,都說著家長里短。
都是普通人也沒什么炫富的,直到王麗娟和劉婷婷一前一后走了進來。
王麗娟挽著男朋友的手,拿著一款經(jīng)典的LV包。
脖子上掛著一串珍珠項鏈,燙著大波浪看起來很是富貴。
劉婷婷穿著一條長裙,身材微胖但勝在肌膚白,也有些惹眼。
張筱筱萬萬沒想到,這兩人會來。
下意識地看了眼班長。
“你們不是沒空嗎?”班長問了句。
王麗娟笑嘻嘻地說道“噯,聽說張筱筱回來了,再沒空也的擠出時間過來嘛。”
“就是就是,太久沒見老同學(xué)了,有些想念。”劉婷婷也說道。
為了不掃興,張筱筱扯起嘴角笑了笑。
“這位是我男朋友,孫琦。”王麗娟沖其它人說道。
男生看不懂女生之間的暗流洶涌,說著場面話“兄弟一看就是成功人士,在哪里高就啊?”
“盛利房產(chǎn)就是他家的。”王麗娟替他男朋友說道。
一番恭維后,王麗娟突然朝一直沒說話的張筱筱問道“筱筱,你的校草男朋友呢怎么沒陪你回來?”
“分了。”張筱筱禮貌沖她一笑。
兩個字打發(fā)。
“分了也好,那樣的有錢人咱們確實條件也跟不上,就算再一起也早晚會分。”王麗娟替她著想的說道。
劉婷婷也說道:“就是,這結(jié)婚真的的門當戶對,否則就算結(jié)婚了早晚也得分,根本就不是一個階層的,連共同話題都沒有。”
“嗯,你們說得對。”
張筱筱根本不想浪費精力和兩人掰扯。
高中時,她因為不想替王麗娟值日,兩人鬧紅了臉,至此之后暗地里兩人就不太對付。
而劉婷婷是王麗娟的朋友,自然也看不順眼張筱筱。
她的態(tài)度很明顯有些敷衍。
這時,王麗娟身邊的男朋友給她夾了菜,她嗲嗲地說了聲“謝謝寶貝。”
男朋友也一臉寵溺。
這工業(yè)糖精看得張筱筱難受,只想趕緊解散趕緊走。
結(jié)果王麗娟卻并不放過她。
王麗娟笑瞇瞇地說道:“筱筱,我男朋友公司有幾個長相不錯的年輕人,我們約個時間給你介紹介紹?”
“謝謝,不用了。”
她的拒絕卻起不了絲毫作用。
“筱筱,雖然你以前的男朋友的確是校草還很有錢,眼光高了看不上普通人很正常,但咱們都得清醒點是不是?”王麗娟聲音有點大,有不少其它正在交談的同學(xué)也聽到了,一個個隨意附和道“那是真的,這年代,很多人人都現(xiàn)實。”
“我男朋友的公司你也知道,在我們這里好歹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里面的員工一個月工資待遇都還不錯,你也得趁你年輕時抓緊點……”
“能不能讓人好好吃飯了?”張筱筱盯了她一眼“操心這么多做什么?”
王麗娟一臉委屈“這就生氣了,我這不是為你好嗎?”
“好了,寶貝別生氣,咱們吃菜。”她男朋友連忙安慰。
“你們感情可真好,羨慕了。”劉婷婷幫襯。
班長見張筱筱臉色不對,趕緊端起了杯子。
“大家好不容易聚一聚,來,喝一杯。”
這才讓劍拔弩張的場面緩和了一些。
因為有些同學(xué)到得晚,接近七點二十才吃的飯。
而謝御安給張筱筱定的門禁是八點。
她起初還注意著時間,結(jié)果輪流敬酒時,李忠強的三歲的小孩給他打視頻。
哭著,奶聲奶氣地喚著“爸爸……媽媽她打我……你什么時候回來。”
張筱筱見小小的人兒粉嫩嫩的,簡直可愛得能把人萌化。
結(jié)果李忠強就給她看女兒的視頻。
“你別看她一臉無辜的樣子,氣人得很”李忠強指著手機說道“她就是個小霸王,只要不滿足她,她就給你‘撲通’一聲跪地上……”
“哈哈哈……好可愛。”張筱筱一想到那樣的場景就忍不住笑。
于是一不注意就忘記了時間。
王麗娟拉著男朋友秀了一圈,回到座位上沖她說道“這么喜歡,早點結(jié)婚生一個唄。”
張筱筱沒什么笑意地沖她笑了笑。
正準備去看時間時,班長又端著酒走了過來。
“對了,今晚我男朋友已經(jīng)買單了。”王麗娟這時揚聲沖大家說道。
“喲,果然混得好有錢人。”一群人附和。
王麗娟的男朋友也笑著說道“一會兒吃完飯咱們?nèi)コ瑁欢紘H,定了最大的豪包,今晚咱們玩?zhèn)盡興。”
“大家可都要去噢,一個都不許少。”劉婷婷在一旁鼓掌說道。
有男生嘖舌“喲,富都國際,新開業(yè)的地方聽說豪華得很,一晚上消費動不動就上萬了。”
眾人起哄間興致高昂。
見狀,張筱筱只好說道“我不去了,得回家了,你們好好玩。”
“這怎么行?一起唄,好不容易聚一聚。”有同學(xué)說道。
王麗娟也不同意“對呀,筱筱別掃興嘛,你孤家寡人的男朋友沒男朋友的,回去那么早做什么?”
“不用了,你們玩。”張筱筱搖頭,轉(zhuǎn)身去椅子后拿包。
“要不,一起去玩玩。”班長也附和道。
“就是就是……反正你一個人回去也沒事,去坐坐,說不定遇到對眼的談出感情了呢?”說完,劉婷婷捂嘴直笑。
明里暗里都是下絆子的嘲諷。
張筱筱真是笑了。
她不惹事,純屬是覺得不像讓班長不好做,這兩人真當她是軟柿子?
她正要站起身反擊回去時,門突然被推開了。
突然的聲響讓眾人下意識地回頭朝門口看去。
就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正站在門口。
男人頭發(fā)背梳,露出額頭。
白色襯衣扎進了黑色西裝褲里,掐得腰細腿長。
握著門把手,法式袖扣下露出了一截淺金色的腕表。
在白熾燈下閃著低調(diào)的華光。
他甚至沒說話,只是抬眸掃了眾人一眼。
矜貴氣質(zhì)頓時撲面而來。
輕易就將場面鎮(zhèn)壓。
張筱筱也吃了
一驚,脫口而出“謝御安……你怎么來了?”
“擔(dān)心你,過來看看。”謝御安推門走了進來。
隨著他的長腿邁動,越走越近,強大的氣場也隨之而來。
王麗娟目瞪口呆“筱筱……他……是你的……”
張筱筱沒理她,抓起包朝謝御安走去。
“我是她男朋友。”謝御安沖眾人微微一笑。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長臂一伸,不動聲色地扣住張筱筱的腰“我先帶她走了,各位再見。”
“你怎么來啦?”出了門,張筱筱問他。
謝御安將手表放到她的面前。
八點是二十五。
離他約定的時間門禁時間已經(jīng)超過了二十五分鐘。
“聚會很有趣?”他垂眸問她。
這明顯是想秋后算賬的意思,張筱筱耍賴地蹭了蹭他“我看不懂你這個表的時間……”
知道她在裝傻充愣。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一聲。
張筱筱身體不適,本就是強撐著出了,走路有些慢。
謝御安干脆打橫抱起她。
“謝御安……有人啊……”她小聲叫道,看著來往的人有些不好意思。
謝御安“你可以選擇把自己藏在我懷里。”
而他們離開的包間里,一陣寂靜后就是熱烈的討論。
幾個女生都炸開了鍋。
“哇那是張筱筱的男朋友?長得好好看……跟電視里走出來的人一樣”
“而且看起來就好有錢的樣子。”
被暴擊的王麗娟反應(yīng)過來,哼了哼“我看不像,說不定是哪里租來的。”
劉婷婷也附和地點頭“就是,現(xiàn)在不是特別流行租男朋友充面子嘛?”
有些人還真的信了。
直到有個男生突然一拍桌子“不對……你們沒聽到張筱筱剛才叫的什么名字嗎?”
“好像……叫謝什么?”李忠強說道。
“謝御安?!你們沒聽說過嗎?”以前搞過外貿(mào)的王和奇一臉震驚到激動,語氣都變了調(diào)“你們,你們不知道佑安集團嗎?”
“我草……佑安集團?”王麗娟男朋友的語氣變了。
“那是什么公司,很出名嗎?”王麗娟皺眉,實在有些忍不住地問道。
她男朋友湊近了一些,壓住聲音里的悸動說道“下次你約她出來玩,態(tài)度一定要好,就算約不出來也要去給我搞好關(guān)系……”
酒店外,黑色的庫里南悄無聲息融入車流里。
“我回去就收拾行李。”她被謝御安擁在懷里,保證道。
下午她睡了一覺又找衣服化妝根本來不及。
“好好休息,明天再收拾。”謝御安漫不經(jīng)心地玩·弄著她的指尖。
“可……會不會耽誤飛機呀?”她對這種事有焦慮。
謝御安沒說話。
她不解地問道“怎么了?”
“我看,是我讓你不夠累……”
“你不準亂說話……”她趕緊伸手去捂謝御安的嘴,然后做賊一樣去看前排的秦叔。
還好秦叔老神在在,并沒有作死回頭。
“欲蓋彌彰。”被捂著嘴的謝御安,眉眼染笑,卻無情地揭穿她。
熱氣噴灑在手心,傳來一陣酥麻。
張筱筱趕緊抽走手“你才是……騙子,大騙子……”
她惱羞成怒的模樣成功地取悅了謝御安。
他輕笑一聲,重新把她摟進了自己的懷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