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小寶寶食量不可能很大，所以這家店鋪賣的“一杯”，其實里頭的木荷奶并沒多少。
柜臺上有杯子型號的全息投影，左云樓指了指最大號的那個杯子的影像，對里頭的服務員說，“用這個型號的杯子裝，錢付多一點沒關系的。”
服務員愣住。
那么大的杯子？
這寶寶得多大啊，難道是石巖族的寶寶？
想是這么想，服務員的動作還是很利落的。
不一會兒時間，服務員就將一杯超大號的木荷奶遞到了左云樓面前。
左云樓接過，然后遞給了等在一旁、但目光幾乎粘到外頭街道行人那兒的燕寧手上。
“謝謝。”燕寧低聲道謝。
服務員驚訝。
沒想到這杯木荷奶不是給寶寶的。
木荷奶的甜度很高，甜到許多愛吃甜食的女生都覺得有些膩，沒想到居然有男孩子愛喝。
路灼陽看著捧著大杯子的燕寧，開玩笑道：“這么一大杯喝完，你還吃得下其他東西么？”
燕寧特別老實，“不吃其他東西了。”
要是換了旁人，說不定以為燕寧在調侃，但路灼陽能讓十幾個王嗣最后剩下他自己一個，又怎么會是普通人。
只不過是一起吃了頓飯，他就將燕寧的性格摸了個七七八八。
現在聽燕寧說后面不用吃東西，便想起昨天那頓晚飯——
燕寧全程就喝木荷奶，壓根沒碰過其他食物。
路灼陽眸光微閃，“那你挺好養的。”
燕寧咬著吸管，歪了歪腦袋。
旁邊的姚文山嘴角抽了抽。
殿下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真是越來越高了。
給燕寧買了喝的東西后，本來是得按計劃去旁邊賣工藝品的集市瞧瞧的，但這條小吃街賣的食物種類是在太多。
百分之九十五都是燕寧以前沒見過的。
不僅是種類奇特，聞著也非常香。雖說手里捧了一杯非常大的木荷奶，但這顯然不能阻止燕寧不去看。
這看著看著，人就不由往那邊去了。
他在仔細瞧瞧。
左云樓笑了笑，由他，跟著他一起過去。
這條小吃街客流量不小，人來人往的，遇到其他旅人時，燕寧會下意識像尋求庇護一樣靠近左云樓。
而左云樓也會伸手將人攬過些，免得他碰到別人。
這點燕寧自己其實是沒有發現的，他并不知曉左云樓利用了他的雛鳥情節，以一種幾乎是潤物細無聲的方式對他進行著另類的調訓。
路灼陽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眉梢揚了揚，“這么寶貝？”
每個人表達喜歡的方式都不同，像左云樓與路灼陽這一類人，要是真的喜歡，絕不是普通的砸錢了事。
姚文山看著燕寧，目光閃了閃。
高手啊！
不行，他一定要找個機會請教請教。
那邊兩人走遠，最后在一個小攤位前停下。
燕寧看著被商家拿著小鏟子在火上翻的綠色小圓餅，小聲問，“先生，這是什么，好香啊！”
那個賣小綠餅的大叔不是完全的人形，他頭上生了兩只褐色的圓耳朵。
那毛耳朵看起來有點像黑熊一類的。
“這是無花子燒餅，很好吃的，脂肪含量不高，吃不胖。”大叔樂呵呵。
無花子燒餅偏甜，受眾主要是嘴饞又想減肥的女性，但現在其他生意上門，斷沒有拒絕的道理。
左云樓見燕寧眼巴巴地看著，于是道，“要一份。”
大叔：“好勒！”
燕寧卻以為左云樓想吃，但最后當這份小燒餅被遞到面前時，他愣住。
被木荷奶潤得水亮的唇瓣抿了抿，燕寧抬眸，黑白分明的眼與唇瓣有著相似的水色。
“你不是饞嗎？拿著。吃不了，簡單過下嘴也好。”左云樓把他手里那杯木荷奶拿過。
這杯木荷奶太大杯了，對于燕寧來說，他得兩只手才能捧住。
燕寧接過，小聲地道謝，后面又補了一句，“先生真好人。”
左云樓失笑。
自從這小家伙來了后，他收的好人卡似乎有些多。
燕寧低眸，那綠色小燒餅只有他半個巴掌大，上面被淋了香噴噴的醬汁。
說是無花子植物，但燒餅的紋理看著更像是肉類。
醬汁與燒餅本身的香氣交融在一起，讓嗜甜的燕寧眼睛更亮。
拿著，往嘴里送。
給燕寧買了燒餅后，左云樓本想帶著人繼續去其他地方，但走了兩步后，他發現燕寧停下腳步。
“寧寧？”左云樓側眸，隨即目光一凝。
只見——
燕寧手上那個被他拿著的圓燒餅，最上方少了一角。
缺了一個漂亮的小月牙。
燕寧自己也驚呆了。
本來只是想過過嘴癮，但沒想到真的能咬得動。軟綿綿倒絕對算不上，那口感與硬度有點像是甘蔗。
費些勁是能咬下來的。
“能吃就好。”左云樓摸了摸燕寧的腦袋。
燕寧抬眸看向左云樓，對他彎了彎眸子，一雙眼里盡是不用言說的雀躍。
太開心了。
原來他也不是那么脆皮。
之后燕寧就專心啃燒餅了，他并沒有看到，左云樓目光在那塊無花子小燒餅上繞了兩圈。
目光若有所思。
左云樓先前就查過古藍水星人的資料，地球早已不復存在，其上的許多物種亦然。
但被記錄在保密資料庫的文字是有記憶的，根據目前已知的數據，左云樓很確定——
哪怕古藍水星人還在，以他們的骨骼強度，確實只能喝營養劑。
但是......
“先生，我們過去集市那邊。”燕寧開口。
左云樓收回思緒，“嗯，過去吧。”
集市的街道比小吃街這邊寬上許多，商店門面也更具特色，粗壯的石柱聳立，如同龐然大物的四肢將樓上店鋪支撐起。
燕寧咬著小燒餅，“這個有點像騎樓。”
走在他旁邊的姚文山聽了，“什么有點像，這壓根就是騎樓。是至今唯一一種能完全確定的、來自于古藍水星的建筑風格。”
燕寧：“......”好吧。
恰逢這時，他們一行路過一間門面整潔、一看就是比其他門店要大上一倍的店鋪。
燕寧心下一動。
這店這么大，或許他能在里頭找到適合送給先生的禮物。
但這挑選禮物么，哪里有當著收禮人的面挑的......
燕寧目光飄到左云樓身上，一觸即離，離開后沒多久又看過去。
他在想怎么開口。
“看我做什么？”左云樓忽然扭過頭來，與燕寧來了個四目相對。
這小家伙還以為自己偷看得很不明顯。
燕寧被抓包，吱吱嗚嗚的說，“先生，我跟他想進去看看。”
這個“他”，是指姚文山。
在場的，可以說除了燕寧都是那種人精。
要是正常情況，想進就進，哪里用特地說出來。
這是想兩個人進去。
左云樓看向姚文山，分明是淡淡一眼，卻讓姚文山整個僵在原地。
待對方移開眼后，姚文山才后知后覺自己竟是后背出了一層冷汗。
姚文山心里憋屈。
是，他是想找個機會偷偷請教燕寧“馭夫之術”。
但這目前只是一個打算，還沒真正開始實施啊！
所以看他做什么？又不是他教唆的！！
但還是那句，姚文山不敢說，更不敢表現出任何不滿。
他只能裝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