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華華心急如焚地趕到父親的病床前。
看到父親林天風那憔悴不堪的模樣,她的心“咯噔”一下,像被重錘狠狠敲了一下。
林華華“撲通”一聲跪在床邊,淚水止不住地流,抱著父親就放聲大哭起來,那哭聲里滿是害怕和無助。
“爸,你這是咋啦?你快跟我說說啊!”
林天風有氣無力地抬起手,那手瘦得皮包骨頭,像干枯的樹枝,輕輕拍著林華華的后背,聲音沙啞得厲害,仿佛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華華,別哭了,爸……爸沒事兒。”
林華華抬起滿是淚水的臉,看著父親那布滿皺紋、瘦得脫了相的臉,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虛弱的老人,就是曾經在她心里無比高大、英俊瀟灑的父親。
“爸,你可別騙我,你到底咋回事啊?”
她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心也跟著揪成一團。
林天風深深地嘆了口氣,眼神里滿是無奈和悲涼,緩緩說道:“華華,爸的氣海……不行了。”
聽到“氣海”兩個字,林華華心里猛地一緊,她清楚地知道,父親的氣海一直是他的命門。
多年前,父親在一場比武中受了重傷,氣海受損,這些年全靠著藥物和那點內力勉強撐著。
“氣海咋了?爸,你快告訴我啊!”
林華華的聲音帶著哭腔,心里害怕極了,她隱隱約約猜到了不好的結果。
林天風咳嗽了幾聲,每一聲都像是要把五臟六腑咳出來,臉色變得更加慘白。
“氣海……快要散了,爸的內力……已經壓不住它了。”
這話就像一道晴天霹靂,擊中了林華華。
她的眼淚又“唰”地一下涌了出來,雙手緊緊握住父親的手,仿佛這樣就能留住父親的生命,帶著哭腔說道:“爸,不會的,肯定不會的!你肯定會好起來的!”
林天風苦笑著搖了搖頭,眼神里滿是絕望:“華華,爸可能……就剩一兩個月時間了。”
這句話就像一顆重磅炸彈,把林華華最后的希望炸得粉碎。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抱著父親哭得撕心裂肺,整個世界仿佛都在這一刻崩塌了。
她怎么都無法接受,那個一直為她遮風擋雨的父親,馬上就要離開她了。
她也不敢想象,沒有父親的日子,自己該怎么活下去。
站在一旁的林小荷,看著哭得肝腸寸斷的姐姐,眼眶也紅了,淚水在眼眶里直打轉。
她雖然沒有像林華華那樣崩潰,但心里也是悲痛萬分,滿心都是對父親的擔憂。
林天風看著兩個女兒,心里滿是不舍。
他知道自己大限將至,還有好多事兒放心不下,尤其是這兩個女兒。
“華華,別哭了。”
他再次說道,聲音里帶著一絲安慰,“爸已經找人來治病了。”
“真的嗎?”
林華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抬起頭,眼神里燃起一絲希望。
“嗯。”
林天風點了點頭,“爸請了京城清北大學的李教授,還有藥神谷的高手,國內有名的針灸大師劉一針也會來”
“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救爸的。”
“太好了!”
林華華緊緊抓住父親的手,仿佛那是她最后的希望,眼神里充滿了期待,“爸,你肯定能好起來的!咱們一家人還能像以前一樣!”
站在一旁的林伯,看著這一幕,暗暗嘆了口氣。
他心里清楚,就算這些厲害的人都來了,老爺這病治好的希望也十分渺茫。
他看著林華華,眼神里滿是同情,心里想著這姑娘太可憐了。
就在這時,林天風的臉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聲音也低沉了許多:“但是……”
林華華的心一下子又懸了起來,緊張地問道:“但是啥呀,爸?”
“袁家……袁家提了個條件。”
林天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十分艱難,仿佛每個字都有千斤重。
“啥條件?”
林華華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心也跟著“砰砰”直跳。
林天風眼神閃躲,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咬咬牙說道:“他們答應給爸治病,但是……要你嫁給袁家的家主。”
這句話一出口,林華華和林小荷都愣住了,兩人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
“袁家的家主?”
林華華的臉瞬間變得慘白,聲音顫抖地說,“是那個……八十多歲的老頭子?”
林天風無奈地點了點頭,眼神里除了無奈,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
林華華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一片空白,整個人都懵了。
她怎么都沒想到,自己的婚姻大事,竟然會以這樣荒唐的方式決定。
她一直知道自己的婚姻不能自己做主,但怎么也想不到,父親會讓她嫁給一個八十多歲的老頭。
“爸,這絕對不行!”
林華華情緒激動起來,大聲說道,“我死都不會嫁給他的!”
“華華!”
林天風的聲音突然嚴厲起來,“你必須嫁!這不光是為了爸,也是為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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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華華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父親,好像從來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一樣。
“為了我好?爸,你覺得我會信嗎?你難道不知道,我喜歡的是……”
她的聲音哽咽了,一想到祁同偉,淚水又在眼眶里打轉,怎么也說不下去。
“喜歡有啥用?”
林天風打斷她的話,語氣變得冷酷無情,“女人找男人,權勢、地位、財富才是最重要的,比長相和年齡重要多了!”
“你嫁給袁家家主,要啥有啥,一輩子都不用愁!”
“我要的不是這些!”
林華華氣得渾身發抖,大聲反駁道,“我只想要一個真心愛我的人,不是一個把我當工具的老頭子!”
林天風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我說了,這事由不得你!你必須聽我的,嫁過去!”
林華華看著眼前這個陌生又冷酷的父親,心里充滿了失望和絕望。
她突然覺得,這么多年,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父親。
在父親眼里,她或許真的只是一個用來換取利益的工具。
她想起這些年為父親做的一切,為了讓父親開心,她拼命學習,努力做好每一件事。
每次取得好成績,她第一個想分享的就是父親,可父親總是一臉冷漠。
長大后,不管遇到好事還是壞事,她都想跟父親說說,可得到的永遠是冷漠的回應。
即便如此,她還是深愛著父親,把他當成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
可現在,父親為了自己的命,竟然要把她推進火坑。
她又想起和祁同偉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想起他們曾經的美好約定,等祁同偉當上京州作協主席,兩人就一起去看電影、一起約會,過幸福的小日子。
可現在,這一切都成了泡影,再也無法實現了。
“爸,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林華華的聲音帶著無盡的絕望,她多希望父親能給她一個肯定的回答,可她心里清楚,這只是自己的幻想。
林天風沉默了,他閉上了眼睛,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就像一座冰冷的雕塑。
過了好一會兒,林天風睜開眼睛,眼神里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好了,這事就這么定了。林伯,送小姐去后院休息。”
林伯連忙點頭,走到林華華身邊,輕聲說道:“大小姐,請吧。”
林華華沒有說話,默默地站起身,跟著林伯往外走。
她回頭看了父親一眼,眼神里滿是失望和痛苦。
此刻,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籠子里的小鳥,失去了自由,也看不到未來的希望。
林小荷站在原地,看著姐姐的背影,心里滿是擔憂和不舍。
她想上去安慰姐姐,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眼睜睜看著姐姐被帶走。
林伯把林華華帶到后院的一間房間。
房間布置得很精致,可林華華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她知道,從這一刻起,自己被父親軟禁了,就像一只被困在囚籠里的困獸,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大小姐,您先休息吧。”
林伯恭敬地說道。
林華華沒有回應,只是靜靜地看著林伯。
“老爺說了,在他傷勢穩定之前,您不能離開這兒,也不能和外界聯系。”
林伯頓了頓,又補充道。
聽到這話,林華華的心徹底涼了,像掉進了冰窟窿。
她知道自己徹底被父親控制住了,沒有一點自由。
她看著林伯,眼神里充滿了失望和不甘。
林伯看了林華華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房間,輕輕關上了門。
房間里只剩下林華華一個人,安靜得可怕。
她感到無比的孤獨和無助,像一只迷失在黑暗中的羔羊。
她走到桌子旁,拿起手機,卻發現手機沒電了,電池被拔掉了。
她看著窗外漫天飛舞的雪花,眼淚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接下來的命運,不知道自己為父親做出的犧牲到底值不值得。
她唯一想知道的是,父親,到底有沒有真正愛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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