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備注 時樾湊近細細觀察,發現嘴角處確……
第二天時樾有早上的第一節課, 在鬧鐘響起的時候被吵醒,皺著眉,不清醒地伸手要去關掉鬧鐘。
結果剛伸出手去, 就摸到了不同于自己床鋪的觸感, 同時,鬧鐘也停下了。
“……唔。”
時樾半睜開一只眼,捕捉到傅珩舟正要收回的手。
時樾一下子精神了。
他翻了個身,問:“我吵醒你了嗎?”
傅珩舟搖搖頭, 他比時樾醒得早, 鬧鐘響的時候他怕吵到時樾所以關掉了, 沒想到時樾還是被吵醒了。
“時間還早, 你可以再賴會兒床。”
時樾本來就是早起困難戶, 聽見傅珩舟這么說立刻卸了力氣重新躺下,閉著眼在被窩里拱來拱去, 直到鼻尖碰到障礙物才停下。
“不想上學……”
傅珩舟看著撞到自己身上, 皺著眉頭表達不滿的青年,笑了笑, 伸出手,指尖觸碰到他的臉頰,柔軟光滑的觸感讓傅珩舟心癢。
時樾猛然睜開了眼,震驚地看著傅珩舟剛收回的作亂的手。
剛才一時沒控制住, 捏了時樾的臉, 傅珩舟看著青年驚訝的表情, 指尖捻了捻, 貪戀上面殘存的觸感,然后沒忍住笑出了聲。
時樾捂著自己被捏的那半邊臉,幽怨地看著傅珩舟:“你不知道捏臉會容易流口水嗎?”
傅珩舟不上他的當, 戳破他的謊言:“那是沒長牙的小孩子才會流口水,你今年多大了?”
時樾厚臉皮道:“我剛兩歲,你不要欺負小孩兒。”
“嗯?”傅珩舟挑了下眉,“那昨天誰親的我,兩歲小朋友可辦不到,是別人嗎?”
這話時樾可忍不了,這個世界上除了他不允許其他任何人親傅珩舟,哪怕是開玩笑的也不行。
他現在也不說困了,精神抖擻地翻身壓住傅珩舟,低下頭狠狠地親了一口。
然后霸道表示:
“當然是我親的,而且只有我能親。”
傅珩舟正要笑,嘴唇剛剛張開就被時樾侵入,要說的話被堵了回去,只能無助地仰著頭被索取。
大早上的搞這些還是太刺激了,時樾的呼吸變得粗重,在快要克制不住的邊緣停下了親吻,戀戀不舍地退開。
傅珩舟嘴唇微腫,結束后沒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嘶”了一聲。
“怎么了?”
時樾的注意力被那道聲音吸引過去,低頭去看他的唇瓣。
“……有點疼。”
傅珩舟說話時扯動嘴角,皺了下眉,但很快平復下去,不想讓時樾看出來。
但是晚了,時樾在他說話的時候便看出了不對,湊近細細觀察,發現嘴角處確實破了點皮,是被他咬的。
“對不起,下次我注意。”
時樾低頭蹭了蹭他,心疼得吹了吹。
結果惹得傅珩舟發笑:“你吹氣干什么?”
“不是說吹口氣就不疼了嗎?我幫你減輕疼痛。”
時樾理直氣壯,說完又吹了兩下。
……
在床上依偎了半天,眼看再不起床上課就遲到了,時樾戀戀不舍地翻身坐起,自己下床后再把傅珩舟抱到輪椅上。
時樾先回自己房間洗漱換衣服,再回到二樓傅珩舟的房間,準備一起下去。
兩人下樓的時候早餐已經準備好,傅珣已經在吃了。
紀叔知道時樾今天早上有課,正猶豫著快到時間了還沒下樓,要不要上去叫一聲,就見到時樾和傅珩舟一起從電梯出來。
“時小先生,今天時間緊張,您快點過來吃飯吧。”
時樾把傅珩舟推到餐桌前,聽見紀叔的話應了一聲。
“不好意思紀叔,今天起晚了。”
正在喝粥的傅珣抬頭看了他一眼,視線又悄悄移到自己哥哥身上。
似乎是在觀察他們昨天晚上有沒有發生什么。
早餐再慢慢吃是來不及了,時樾拿了一個組裝好的三明治,順手敲了傅珣的腦袋一下。
傅珣轉頭怒目而視。
“別想東想西的,你今天好像要跟傅珩舟學習上手公司事務了吧。”
時樾哪壺不開提哪壺,傅珣聽完也沒心情在意他倆的事了,悲傷地吃完自己的早飯,為即將到來的艱苦學習默哀。
時樾讓傭人幫他拿了一瓶熱好的牛奶,揣到外套兜里,對餐廳里的眾人說:“我上課快遲到了,早餐在路上吃,我先走了啊。”
傅珣沖他擺了擺手,傅珩舟只是默默看了看他,點了下頭。
兩人在大家面前沒有什么親密舉動,時樾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俯身從背后抱了傅珩舟一下。
在他耳邊輕聲說:“我走了,晚上見。”
傅珩舟輕笑:“嗯,晚上見。”
時樾說完那句話便急匆匆起身出了門,可見是真的時間快來不及了。
傅珩舟一直看著大門口,直到聽見車輛啟動的聲音才收回視線。
一旁的傅珣莫名打了個寒顫。
然后便聽見他親愛的哥哥用溫柔的語氣說出最殘忍的話:“我讓總助一會兒過來,你今天的任務就是學習獨立處理文件,順便和我的助理培養默契。”
畢竟在股東大會上用得到他的特助,傅珣必須提前和他熟悉起來,兩個人才能配合得更好,也讓各位股東看到,傅珣不是腦袋空空的草包,他是有真材實料的。
傅珣知道今天的課程很重要,一口氣喝干碗里的粥,放出豪言壯志:“放心吧哥,我今天一定和林哥認真學。”
說曹操曹操到,傅珣話音剛落,便聽見了門鈴響。
紀叔去開門,帶著一個年輕干練的男人進了屋,傅珩舟看見他,點了下頭作為問好。
年輕男人站在餐廳門口,沒有再往里走,看著兩人恭敬道。
“傅總,傅小少爺,早上好。”
林域植跟著傅珩舟工作很多年了,從小助理一步步升到總助的位置,所以傅珣見過他不少次,彼此也算熟悉。
他擺了擺手,和人家問好:“林哥早上好啊。”
傅珩舟瞥了傅珣一眼,問他:“你吃好了?吃好了現在就開始吧。”
然后視線又轉向林域植,說:“一會兒讓傅珣帶你去他的書房,按照我說的先教他。”
林域植點頭應好,正想退出去,就聽見紀叔的聲音:
“小林早上吃飯了嗎?再在這里吃點吧,時小先生就因為起晚了沒趕上吃早飯,你們年輕人要記得按時吃飯吶。”
林域植跟在傅珩舟身邊,自然知道這位時小先生,只是沒想到當初的聯姻對象現在變成了傅家真正的一份子。
如果有機會,他真想親眼見見這位時小先生,不光是他好奇,傅總的其他心腹們也好奇得要命。
林域植笑了笑,擺手拒絕了紀叔:“多謝紀叔,我吃過早飯了。”
紀叔只好作罷,傅珣帶著林域植上了三樓書房,傅珩舟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餐,時不時被嘴角的小裂口刺激得一疼。
放在一旁倒扣的手機振動,傅珩舟皺著眉拿起來,看到是時樾發來的消息,瞬間眉頭舒展。
[時樾:你嘴上的傷口還疼嗎?]
[時樾:我早上走得太急,忘了和紀叔說。]
[時樾:我讓紀叔找找家里有沒有藥膏,沒有的話讓人出去買一趟。]
[時樾:一定要記得涂藥啊傅珩舟。]
傅珩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正想要回復,時樾又兩條消息發來。
[時樾:小狗歪頭.jpg]
[時樾:小狗翻滾.jpg]
是兩個白色小狗賣萌的表情包。
傅珩舟笑了笑,不太熟練地找到表情包界面,找出一個合適的發給時樾。
時樾那邊還在車上,發完消息就捧著手機等傅珩舟回復。
消息提示音響起,時樾飛快點開和傅珩舟的聊天對話框。
[傅珩舟:知道了。]
[傅珩舟:小貓點頭.jpg]
時樾眼睛亮亮地盯著那個可愛小貓的表情包,眼底流露出滿滿的笑意。
想了想,時樾點進傅珩舟的個人主頁,刪刪打打后返回聊天界面。
[超級無敵可愛男朋友:知道了。]
[超級無敵可愛男朋友:小貓點頭.jpg]
時樾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對嘛。
就是不能讓傅珩舟看到,不然估計會害羞然后惱怒地讓他改掉。
*
“哎,時樾,你怎么才到?”
階梯教室內,時樾踩著點坐到座位上,左邊的黎潤寧壓低聲音問道。
時樾也同樣壓低聲音:“今天起晚了。”
“哦。”起晚對于黎潤寧來說是很熟悉的操作了,他也沒問為什么起晚,“幸好沒遲到,這節課的老師特別嚴格,遲到一點點都要被記名的。”
這節課是藝術哲學,給他們上課的老師據說是本校最年輕的一名教授,年輕時候在國外進修,卻不知為何畢業后直接回到了國內,在他們這個藝術系并不是特別出名的學校做老師。
“叮鈴鈴——”
上課鈴響,前門幾個學生飛快地躥進來,找好位置坐下。
在他們之后,一個留著長發、顏值逆天的帥哥抱著幾本書走了進來,站到講臺上。
他穿著一身時髦的休閑西裝,看上去不像是要上課而是要去走秀,只是神色淡淡,臉上表情有些冷。
他低頭翻了兩下書,從里面抽出幾張A4紙,是點名冊。
“同學們好,我是本節課程的教師陳清,下面我們先來點名……”
時樾耳尖地聽到了幾聲高低起伏的驚嘆。
“我靠,這顏值是老師?”
“哇塞我們居然有這么帥的老師啊啊啊。”
“不是說是教授嗎,這看著頂多三十歲……”
“聲音也好好聽嗚麻麻我戀愛了……”
“……”
第42章 沖突 他眼神里的冷意直戳向時大伯,讓……
他們聲音不大, 但奈何教室里安靜,所以時樾將他們的話聽見了大半。
這節課是大課,幾個年級混上, 這一屆新大一的學生大概是第一次上這門課, 也是第一次見陳清老師。
他們附近的高年級學生在低聲和他們解釋什么,結果換來了更加驚訝的吸氣聲。
“又來了,這種盛況只怕是每年都要有一次。”
黎潤寧在時樾耳邊小聲叨叨,“記得咱們去年也是這樣, 果然陳老師魅力無窮。”
時樾笑著點點頭。
確實, 就連他這個不太關注這類事情的人都知道, 藝術系的陳清教授美名在外。
不到三十歲的年齡便已經是教授, 而且還是含金量極高的那種, 更是早早放棄了廣袤前途,回國在一所大學當上了普通老師, 再加上一點不輸明星的高顏值和審美在線的打扮。
若不是行為低調, 陳清老師早在全校出名了。
“黎潤寧。”
黎潤寧正小聲蛐蛐著,就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連忙坐正回答:“到!”
陳清的視線掃過來,看見正襟危坐的黎潤寧,又不經意劃過一旁的時樾,頓了一下才收回去。
時樾注意到陳清老師好像看了自己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一節大課很艱難地熬過去了, 陳清雖然抓遲到抓得嚴, 但下課絕對準時, 下課鈴聲響的前一分鐘他就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 鈴聲一響,一秒都不多呆地出了教室。
黎潤寧在一邊笑:“陳老師真是比我們這些學生還著急下課。”
時樾點頭表示贊同。
也幸好這門課不需要找老師問問題,不然恐怕下課之后都追不上人。
下課后才十點多, 時樾今天只有這一節課,之后的整天時間都很空閑。
“時樾,跟著我去商場吧?”
黎潤寧走在時樾身邊,報出個商場的名字。
時樾問:“怎么想到要去哪兒?”
那座商場時樾記得在市中心另一邊,離學校還挺遠的。
再想了想,這個名字很耳熟,好像在哪里聽到過。
“是你家開的那個商場?”
黎潤寧點了點頭。
時樾想起來了,是聽到過,在原書的劇情里,黎潤寧的大哥黎清予為了彰顯自己的財力,帶著林序秋掃蕩了整個商場,揚言這是我家開的,你想要什么都能給你。
嘖,老土的古早霸總文劇情。
時樾悄悄在心里大聲吐槽。
不過。
“去哪兒干什么,你家商場你不應該早就逛膩了?”
“誒呀,不是為了逛街,我嫂子今天有個活動在哪兒,我說好了要去找他的。”
時樾驚訝回頭:“你說林序秋?”
“啊,當然。”
黎潤寧堅定地回答道,還反過來怪時樾這么大反應。
時樾張了張口:“你……這就叫上嫂子了?”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這個稱呼你哥那個古板同意了嗎。
“嗯……其實是我主動要叫的,不過林序秋也沒意見,后來就一直這樣叫了。”
“你哥就沒發表一些不贊同的意見?”
按照他對黎清予的短淺了解,不像是這么容易接受自己弟弟叫自己的男性伴侶為“嫂子”的人。
黎潤寧理直氣也壯地說:“他聽我嫂子的,我嫂子聽我的,有問題?”
時樾:“……”
“沒問題。”
“就是沒想到你在家里的地位現在還挺高的。”
時樾挑了一下單側眉毛,調侃他。
“那是……誒車來了快上車。”
黎潤寧拽著時樾上了公交,這個時間人很少,兩人在后排找了位置坐下。
“所以林序秋現在是代言了你家商場?”
黎潤寧點了點頭:“對。”
他知道時樾不關注娛樂圈的消息,解釋道:“不過他可不是靠我們家的關系得到了這個資源,我哥也是后來才知道的。”
時樾果然不清楚林序秋現在在娛樂圈的發展,從鼻子里發出一聲疑問。
“嗯?”
“我嫂子之前一直不火,是因為他那個傻叉公司和傻叉經紀人,后來換了公司,經紀人也很注重他的發展,現在已經是實力和流量兼備的演員了。”
“這次和我家商場的合作,是他們那邊爭取到的,合同都簽好了我們家才知道。”
時樾聞言點點頭,在心里感嘆,沒想到才幾個月的時間,主角受的事業都已經走上了正軌,和主角攻的感情看起來也堅不可摧。
除了一些特定劇情和事情結果,現實里的走向和他看的書里的劇情走向完全不一樣。
所以,他看的不會真的是一本盜版書吧?
“到站了,別發呆了時樾,快下車。”
兩個人隨著人流走向商場,時樾看見周圍好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姑娘。
看起來都是來看林序秋的。
“不過我們怎么進去?大門都快堵死了。”
時樾看著不遠處人頭攢動的大門口,腳步有些猶豫。
黎潤寧拉著他往另一邊走,邊走邊說:“這種情況我會考慮不到?早就讓商場負責人幫我留好特殊通道啦。”
果然,時樾跟著他拐到一處未對外開放的大門,那里的人看見黎潤寧,連忙打開門把他們迎進去。
“黎小少爺,林先生的出場在十分鐘之后,我現在帶您去樓上?”
黎潤寧沒意見,他知道林序秋現在忙著準備上臺,所以在遠處看看就可以,等活動結束后再見面。
“時樾我們先去樓上,那里不對外開放,不會遮擋視線。”
“行。”
時樾反正也是陪他來的,在哪里都可以,一切聽黎潤寧安排。
他們一邊走一邊說,黎潤寧指了指樓上餐廳那一層:“那有家西餐挺好吃的,一會兒我嫂子活動結束剛好趕上飯點,咱們去那兒吃飯。”
時樾點頭:“好啊,我沒意……”
“時樾!”
突然一道聲音打斷了時樾的話,他聽著那聲音有點不太妙的預感,一回頭,見一個中年男人帶著一個女人快步沖他走來。
“時樾!我果然沒看錯,真是你!”
中年男人走到跟前,不分青紅皂白先指著時樾罵了一句,身旁的女人也一臉的氣憤。
黎潤寧感覺莫名其妙,拽了拽時樾的袖子,小聲問:“這誰?你認識嗎?”
時樾對他點了下頭,示意是自己認識的人。
黎潤寧得到肯定的回答,這才沒有叫保安,而是讓給時樾自己解決。
時樾上前一步,看了眼中年男人,笑了笑,問候道:“大伯,好久不見。”
時家大伯眼神狠狠地盯著時樾,語氣憤怒:“時樾!大伯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出爾反爾呢!”
時樾一臉無辜:“大伯您別急,這話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沒聽懂啊?”
時大伯:“你上次答應我,要給家里公司拉傅氏的合作,我還把你父母的產業都給了你,結果之后沒有了后續不說,你還不回我的消息了!”
他身邊的女人就是時大伯的老婆,現在也跟著幫腔,說話陰陽怪氣:“時樾,大伯家對你那可是好得沒話說,你倒好,攀上高枝就看不上家里人了。”
時樾依舊笑著,說道:“攀上高枝?我怎么記得是某些人硬要我去聯姻的,嬸嬸年紀大了記憶力也不行了?”
女人氣急:“你!”
時樾又轉頭看向時大伯:“大伯,我當時確實答應了幫忙,但是能不能做到我說了也不算啊,傅氏又不聽我的話。”
時大伯“呸”了一聲:“你還想騙我,小兔崽子,跟我玩兒文字游戲呢是吧?!”
“我好心收留你,養你這么大,你要是不幫著我們時家,我明天就昭告整個圈子,你時樾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時樾的眼神冷了下來,慢慢地說道:“你可以試試,看看是你放出消息快,還是時家破產快!”
他眼神里的冷意直戳向時大伯,讓中年男人不禁渾身顫抖了一下。
就連一旁的黎潤寧也震驚地瞪大了眼。
他從來沒見過時樾這么霸氣側漏的一面,渾身的氣勢看上去好像他哥那群人。
嗯……更像傅珩舟。
黎潤寧想起之前為數不多見過傅珩舟的幾面,還記得男人氣場大開時的模樣,時樾大概是和傅珩舟一起待久了,連生氣都學了幾分相像。
時家大伯被時樾的一句話威脅氣得渾身顫抖,女人更是被嚇得躲在他身后不敢出聲。
“你、你個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
此話一出,時樾眼神突然凌厲,眼底像淬了冰。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不知是哪里來得勇氣,時家大伯突然就不害怕時樾了,見他被自己戳中心窩,更是得意。
“我就說了,你能拿我怎么樣?時樾,你那該死的爸媽死得可真好,幸好他們早早地去世了,不然時家怎么能落到我手里。他們沒有經商天賦,守著幾個鋪子就滿足了,看看我,我這么些年把公司擴展到了現在的規模,他們怎么不死得再早一……”
“啊!時樾你敢打我!!”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家大伯突然說了那一長串的話,黎潤寧還在震驚于其中包含的巨大信息量,就看見時樾身形一晃,沖到中年男人面前狠狠給了他一拳。
“時樾!”
黎潤寧想沖上去幫忙,但他一個沒鍛煉過的白斬雞插不進去,只能看著時樾將口出狂言的男人按在地上,一拳又一拳地砸下去。
那女人早就在時樾沖上來的時候害怕地躲到了一旁,現在腿軟地滑到底上,不敢上前也不敢逃跑。
黎潤寧急得大喊,眼里全是焦急的擔憂:“時樾!別打了!你快把他打死了!”
第43章 監視 你可千萬不能因為這件事和傅珩舟……
黎潤寧焦頭爛額, 雖然他也很想讓中年男人被狠狠揍一頓,但是真出了人命可不是鬧著玩的。
剛才領著他們的工作人員已經去叫人了,但是安保人員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過來。
突然, 兩個看起來像保鏢一樣的人沖上前, 一個架開時樾,一個拎起被打得像死狗一樣的時大伯。
“時樾!”
黎潤寧驚慌失措地拉住時樾,生怕他再沖上去,同時看了一眼那架開時樾的男人身上的衣服。
“哎?”
黎潤寧眼睛一亮, 問道:“你們是沈家的?”
時樾被架開后就安靜了, 其實他只是憤怒, 還沒有失去理智, 不會真的把人打死。
此刻聽見黎潤寧的問話, 也側過頭去看那個男人。
男人顯然是受過相關訓練的專業人士,剛才一秒就能把憤怒的時樾制止, 現在也能在瞬間看到時樾眼神中并無戾氣的時候松開他。
“是的, 黎小少爺。”
他沖著兩人點頭問好,舉止干練, “我們是沈家的保鏢,被傅總聘請過來專門保護時先生的。”
時樾在他表明身份的那一刻心里就有了預感,但聽見他親口承認是傅珩舟安排的人后,時樾的心還是重重一跳。
“……什么時候?”
時樾剛才爆發過的嗓子還有些沙啞, 問出口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保鏢看了一眼被制住的中年男人, 確認沒有威脅后才轉頭認真回答時樾的問題。
“傅總聘請我們的時間是八月下旬, 之后我們便一直在暗中跟著您, 保護您的安全。”
保鏢觀察著時樾的臉色,可惜他什么都看不出來,只好試探著問:“您看這兩個人要怎么處理, 如果您沒有意見,我們會把他們帶回去審問。”
在接這項工作的時候,保鏢們便已經將時樾的人際關系摸清楚,顯然知道這兩個人是誰,但他們今天的突兀表現,讓雇傭兵出身的保鏢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需要嚴查。
時樾搖了搖頭,說:“你們帶走處理吧。”
“好。”保鏢看了一眼時樾,扭頭讓剛剛趕到的幾個保鏢帶著時家大伯和女人離開。
時樾看著那兩人被押走的身影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什么。
黎潤寧還有點不放心,一直密切關注著他的情況:“時樾,你還好嗎?要不我們今天不繼續了,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
時樾對著身邊還沒離開的保鏢點了下頭,“謝謝你們了,我沒事,你可以離開了。”
那保鏢深深地看了時樾一眼,說道:“好的,時先生。”
說完便大步走遠,離開的方向不是他們剛才進來的大門,時樾也不知道他離開是去了哪里,但估計會在商場內部,遠遠跟著確保他的安全。
他遠遠的看了一眼,也不知眼神落在了什么地方,然后再收回視線,剛才的狠厲已經全然不見,又變回了黎潤寧熟悉的那個時樾。
“時樾,你真的沒事?”
黎潤寧還是很擔心。
不知道是腦補了些什么,他突然倒吸一口涼氣,炮語連珠地一串輸出:
“你可不要誤會啊他們不是被派來監視你的,沈家的保鏢都是雇傭兵出身請一個可貴了,傅家的事我也聽說了一點,傅珩舟一定是不放心所以派他們保護你的!”
“你可千萬不能因為這件事和傅珩舟離心啊,如果真的在意也要問過傅珩舟本人得到確切答案之后再做決斷啊時樾!”
時樾無奈地看他一眼:“你一天天都看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我沒那么想。”
黎潤寧狐疑地看他的眼睛:“真的?”
時樾點頭:“真的,比真金還真。”
“啊,那就好,嚇死我了。”
黎潤寧拍了拍自己胸口,一副終于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危機解除了,黎潤寧又有心情關心起別的來。
“時樾你剛才那一拳真是帥呆了!”
剛才時樾干脆利落地揮上去一拳頭,不僅把時大伯大傻了,連他這個旁觀路人都被震驚傻了。
黎潤寧搖晃著時樾的胳膊,激動得好像帥呆的是他自己一樣。
“那就是你大伯吧?長得就不像個好人,如果是我我也得揍他。”
“不過你后來不會打得太狠了,我以為你失去理智想要打死他,嚇得我魂都飛了。”
“啊,那個啊。”
時樾摸了摸鼻尖,有點心虛,“其實當時確實有點上頭了,幸好保鏢把我拉開,不然我可能真的會把他打到進醫院。”
“嗯……當然現在也差不多,他那傷至少要在醫院待個一年半載才能好全。”
黎潤寧聽完,揮了揮手,道:“算了,不說晦氣的人了,你沒事的話,咱們就按照原計劃了?”
時樾點頭,沒有異議。
站在他們身后,帶著安保姍姍來遲的工作人員一身冷汗都要下來了,這件事如果真要較真他也有責任,就怕兩位少爺一個不開心把他辭退掉。
誰知黎潤寧和時樾說了兩句話,然后竟然朝他招招手,態度和顏悅色的。
“那個,你繼續帶我們去安排好的位置,我嫂……林序秋的活動快開始了,一會兒趕不上看他出場了。”
工作人員沒想到這兩位完全沒有怪他的意思,心里感動,表面上卻依舊保持著最高職業素養。
“好的,二位跟我來,這邊走。”
黎潤寧他們被帶到三樓一處不對外開放的區域,正好能看到樓下的舞臺。
“這個地方真不錯。”
時樾左右看了看,這片區域從三樓公共區域看根本發現不了,需要繞過幾個地方才能找到。
他覺得這大概是黎家專門給自家人準備的地方。
果然,黎潤寧說:“這是建造商場的時候就專門留出來的地方啦,我們家人過來的話可以在這里有個自己私人的地方。”
這里早就被工作人員布置好了,有桌子有椅子,還有零食和茶水,準備得格外充分。
時樾他們坐下,剛好能隔著玻璃看到一樓舞臺區域,而且十分清晰,沒有任何遮擋。
舞臺四周安保人員已經圍了一圈,圈外的粉絲們舉著應援牌翹首以待。
黎潤寧身體前傾,望著下面,還不忘叫時樾一起看。
“誒,我嫂子出來了,時樾你快看!”
時樾低頭看去,從舞臺左后方出來一個穿著當季高定的清瘦身影,在閃光燈和尖叫聲中從容走上舞臺。
“啊啊啊啊哥哥好帥!”
“嗚嗚秋秋今天也太閃耀了叭!”
“今天穿的好像是G家的新品,國內只有一套,好帥好帥!”
“秋秋的時尚資源怎么突然這么好了,G家的高定從來沒有借給過明星,不會是男朋友幫忙拿到的吧……”
時樾從眾多議論聲中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句,驚訝地側頭看向黎潤寧。
“你剛才聽見沒……”
那個粉絲的位置正好在他們正下方,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所以兩個人聽得清清楚楚。
“嗐,沒事兒。我嫂子的感情狀態已經是半公開了。”
黎潤寧因為著林序秋的緣故,了解了不少娛樂圈的事,包括一些圈內用語。
他見時樾的表情還是有些疑惑,細心解釋道:
“我嫂子和我哥感情穩定之后,他們的關系就在圈內公開了,我嫂子又不是流量明星,就直接發了條自己已經有男朋友的微博,當時還引起了不小的熱度。”
想了想,黎潤寧又補充道:“你不知道很正常,你又不關注這些事。”
時樾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他笑了一下:“不是看你嫂子么,繼續看吧,好像要到他發言的環節了。”
黎潤寧聞言立刻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舞臺上,還時不時舉起手機拍兩張照,點開聊天軟件發給一個人。
時樾在一旁看見,輕笑了下,猜到他是發給他哥黎清予了。
笑過之后,時樾將目光投向舞臺上閃耀發光的林序秋,眼神卻沒有落在人身上,盯著半空發呆。
主角攻受這一對有情人的進展出乎意料地快,而且看到林序秋現在感情事業雙豐收,完全不同于原書劇情中那遭遇曲折的模樣,時樾心里也升起了一絲期待。
他和傅珩舟也會好好地在一起,傅珩舟不會再走上原劇情中一個人孤零零死去的道路,而是和他,還有傅珣一起,擁有一個很好很好的結局。
林序秋的宣傳工作很順利地結束,在工作人員的配合下,林序秋退場,從舞臺后面離開,粉絲們也有序離開了商場。
“小寧!時樾?!”
時樾聽見聲音回頭,便看見連衣服都沒換,妝容都沒洗的林序秋出現在這里。
林序秋走上前,看著時樾的雙眼里滿是驚喜和笑意:“沒想到你也來了,是小寧帶你來的吧?”
時樾站起身,沖著他點頭,笑著問了聲好:“好久不見。”
一旁的黎潤寧也站起身,把最后一口果干塞進嘴里,低頭看了眼手表,然后打斷他們倆的客氣敘舊:
“到飯點了,我在上面訂好了位置,咱們邊吃飯邊聊吧,別在這兒站著了。”
兩人都沒有異議,一行人上了最高層的餐廳,餐廳經理早早得了消息在門口等著,看見黎潤寧立馬認出了人,連忙將三個人引進了包廂。
林序秋坐下后先給助理發了消息,然后放下手機,黎潤寧跟他講了一遍他們剛進商場時的經歷。
林序秋驚訝地張大嘴巴,目光關切地看著時樾:“你沒有受到影響吧?”
時樾嘴角勾起一抹笑,搖了搖頭,說沒有。
第44章 禮物 黎清予走到林序秋身邊,伸手搭在……
這家店上菜很快, 幾個人也很熟了,沒有顧及地邊吃邊聊。
“這個沙拉好吃。”
黎潤寧知道林序秋在保持身材,所以沒有給他推薦那些肉類面食, 而是點了很多健康的蔬菜水果。
其中一道蔬菜沙拉據說是這家店的招牌, 黎潤寧之前也沒吃過,這次想著林序秋便點了一份。
結果一嘗,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吃。
林序秋過兩天還有個出鏡的活動,本該控制飲食, 但也沒忍住多吃了兩口。
看著他有些懊悔的模樣, 黎潤寧安慰道:“沒事啦, 只是多吃這一頓, 而且我哥一直說你很瘦很瘦, 應該再長點肉才好。”
這話倒是沒騙林序秋,黎清予是真的這樣覺得的, 知道黎潤寧和他是同齡人關系又好, 特意叮囑黎潤寧盯著林序秋多吃飯。
“好吧,我再吃一點。”
林序秋露出一副真沒辦法的表情, 但時樾觀察仔細,看得出他裝作無奈的表情下是眼睛彎彎的甜蜜笑意。
他突然開口:“序秋,你和黎總的感情很好嗎?”
林序秋不知道他為什么這樣問,但還是認真回答了。
“很好啊, 怎么了?”
他心思細膩, 瞬間猜測了許多, “不會是你跟傅總……”
時樾低頭吃了一口菜, 搖搖頭,說沒什么。
“只是有點感慨,想到我們剛認識的時候, 那時怎么也沒想到我們的關系會變成現在這樣……”
他們相見的第一面,還是時樾拉著黎潤寧去吃林序秋的瓜,時間一晃,現在幾個人竟然成了朋友,林序秋還成了黎潤寧的嫂子。
時樾聳了聳肩,“而且也沒想到現在居然都成了有男朋友的人。”
黎潤寧聽著這話怎么感覺都是在影射自己,不滿地敲敲筷子:“嘖,怎么說的!我這個單身人士還在這里呢!”
林序秋看他一眼,好笑地揉了揉他的臉:“你……你什么時候開竅還不一定呢。”
時樾毫不客氣地發出嘲笑的聲音。
黎潤寧氣急,但他本來就長了一張娃娃臉,生氣的時候臉頰鼓起更像個小孩兒了。
“我們成年人的話題,小孩兒禁止參與。”
時樾晃了晃手指,故意逗黎潤寧。
“誒呀,某人之前找我幫忙做作業的時候,好像還叫我爹來著。”
黎潤寧一個白眼翻上了天,“呵,那是特殊情況,時小樾你還比我小兩個月呢!”
這一趴時樾輸了,于是不再招惹,低頭叉了一塊肉放進嘴里嚼嚼嚼。
那表現出的意思是:什么啊,沒聽到,你說什么?
時樾上一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哪天生的,上戶口的時候孤兒院院長把撿到他的那一天定為了他的生日,結果竟然和原主的生日是同一天。
12月29日。
是一個奇妙的巧合。
或許也不是巧合,正是因為他和原主在各方面一模一樣,才會是他穿越進來,獲得了第二次生命。
幾人說說笑笑地吃完了午飯,林序秋下午還有工作,說助理在地下停車場等他,另外兩人反正也是閑著沒事,也擔心林序秋半路會被人認出來,便跟著過去了。
林序秋戴著口罩和帽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但周身的氣質還是能被一眼看出不是普通人。
幾個人乘坐的是商場的不對外開放電梯,林序秋提前在手機上聯系助理,讓他到這個電梯口來接。
電梯門打開,黎潤寧往外一瞅,發出一聲“咦?”。
時樾看他一眼:“怎么了?”
電梯門外停著的是一輛高貴奢華的勞斯萊斯,車窗緊緊關著,上面貼了防窺膜,看不清里面有沒有人。
林序秋抬眼一看,愣了一下,他還沒說話,便被黎潤寧搶先道:“我靠,是我哥的車!”
幾人出了電梯,勞斯萊斯的后座車門打開,下來一個身穿西裝、神情嚴肅的高大身影。
果然是黎清予。
林序秋看見是他,摘下了口罩和帽子,臉上露出意外且驚喜的表情。
時樾捅了一下黎潤寧:“你哥是你叫來的?”
黎潤寧連忙搖頭,表示這跟他沒關系。
他只是認識他哥新買的車而已。
黎清予走到林序秋身邊,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將人往自己懷里摟了摟,一副占有欲十足的模樣,臉上卻是嚴肅刻板得看不出心情。
他對著只見了兩次但印象深刻的時樾點了點頭:“時樾,你好。”
時樾和黎清予不是很熟,但他是黎潤寧的哥哥,又是傅珩舟的好友,所以還是揚起笑容和他打招呼:“中午好,黎總。”
黎潤寧出聲叫了句“哥”,也只得到了黎清予的冷淡點頭。
黎清予這人臉上一向沒有什么表情,時樾接受良好,黎潤寧更是從小到大熟悉了自己哥哥這副板著臉的樣子。
林序秋被黎清予擁在懷里,倒是開口問了一句。
“你怎么過來了?工作不忙?”
黎清予低頭看他,神情一瞬間變得柔和,低聲道:“嗯,不忙。”
林序秋撇撇嘴:“騙誰呢,昨天晚上十二點還在加班的不是你?”
黎清予面不改色地補充道:“昨天把工作都做完了,所以今天不忙。”
時樾在一旁新奇地看了兩眼。
得,剛說過黎清予刻板嚴肅就被打臉了,這人在對象面前還真是有另一副面孔。
瞧瞧在林序秋面前,黎清予的表情都生動多了。
現場一個是單身狗,還有一個對象不在身邊,林序秋沒再和黎清予膩歪下去,而是站直了身體,換了個話題。
他用指紋解鎖手機,手指劃了兩下,問身后的男人:“你跟我助理說讓他不要來接我?”
“嗯。”黎清予垂眸,看著懷里人的側臉,“一會兒我送你去。”
林序秋見他是鐵了心不回公司工作了,只好點頭:“好吧。”
所幸他下午的工作不難,不需要助理也行,更何況有黎清予跟著,只會比助理更好用。
“時樾你們兩個要回學校嗎,要不要順路送你們?”
剛好他工作的地方也在他們學校的方向,過去正好順路。
黎潤寧都可以,便轉頭詢問時樾。
時樾想了想,拒絕了。
“我還想在這里逛逛,不勞煩黎總送了。”
黎潤寧見狀也道:“那我陪時樾一起,哥,嫂子,你們先走吧。”
黎清予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后也沒說什么,只是道:“晚上記得回家吃飯。”
言外之意是不要在外面鬼混,晚上要回家。
黎潤寧對這種要求習以為常,點頭如搗蒜:“好的哥哥,您快走吧哥哥。”
黎清予抬起的腳步一頓,皺眉看他,被林序秋眼疾手快拉著胳膊走了:
“快走啦,下午的工作不能遲到,快走快走。”
黎清予聞言收回放在黎潤寧身上的視線,護著林序秋的頭讓他上車。
車輛重新啟動,慢慢了他們駛出視線。
時樾看著身邊的人調侃:“喲,你現在都敢跟你哥貧嘴了。”
黎潤寧雙手合十:“這都要感謝我有一個好嫂子。”
時樾忍俊不禁。
*
時樾說要逛逛不是托詞,是真的有想買的東西。
黎潤寧跟著他漫無目的地游逛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問:“你到底想買什么啊,咱們已經沒有目的地轉了十分鐘了。”
時樾眸光微動:“傅珩舟的生日快要到了,我想給他買個禮物。”
黎潤寧愣住,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原因,那確實不好決定。
他們一路上路過好幾個奢侈品店,時樾看都沒看一眼就走過了,黎潤寧拉住他:“再走就沒有了,你不是買禮物嗎?這么多店不夠你選的?”
時樾搖了搖頭:“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也不會是傅珩舟想要的。
自從上次聽傅珩舟講了傅家的故事,時樾就一直想給傅珩舟送個禮物。
不一定是為了慶祝生日,也不是想要傅珩舟解開心結,他只是想讓傅珩舟開心。
起碼以后在生日這一天,傅珩舟想到曾經有個人在這一天送過他一個難忘的禮物,能在心里感受到一點溫暖。
傅珩舟自己就很有錢了,時樾不想給他送手表領帶之類的奢侈品,不是覺得貴,而是認為沒有意義。
他想要送傅珩舟一份心意,一份獨一無二的心意。
*
“五點多了。”
時樾看了眼手機,對一直跟在一旁的黎潤寧說,“你是回學校,還是直接回家?”
黎潤寧想了一下,決定先跟時樾一起回學校,再讓司機來接。
“我剛好回寢室拿個東西。”
“好。”
兩人出了商場,這個時間的公交很擠,所以他們多走了幾步去坐地鐵。
地鐵速度快,但是地鐵口離學校大門有一段距離,所以學生們都不太愛乘地鐵。
地鐵到站,時樾和黎潤寧順著人流走出地鐵口,前面還要過一個紅綠燈。
兩人等了個紅燈,再和人群一起穿過路口。
九月中旬天氣已經開始轉涼,這個時候太陽快要落山,空氣中不再潮熱。
走到學校門口的時候,時樾抬頭視線隨意掃過,下一秒卻頓時停住腳步。
“時樾?怎么不走了?”
黎潤寧感到奇怪,去拽他。
時樾沒有回應,直直盯著某個方向。
黎潤寧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學校門口旁有一片生長得枝繁葉茂的銀杏,秋天葉子變黃,一片金黃,是本校學生津津樂道的美景。
現在還不到秋季,葉子也還是綠油油的,大家行色匆匆,沒有多少人會將心思分出來給這片普普通通的樹。
而現在,時樾看的方向,正是銀杏樹。
樹下一個坐著輪椅的男人,渾身沐浴在金燦燦的夕陽中,靜靜地望過來。
這個場景落到時樾眼中,只感覺好似一副油畫。
而畫中的人正在看他。
第45章 坦白 傅珩舟顯得很冷靜,即便剛聽到最……
黎潤寧一看好友這表情, 就知道接下來沒自己的事兒了,于是拍拍時樾的肩,很有自覺地道別:“我先走了, 拜拜, 去找你家傅總吧。”
時樾沖他點了下頭,然后大步向傅珩舟走過去。
剩下孤零零的黎潤寧,感嘆著一個兩個都有對象沒人性,然后自己走進了校門。
時樾快步走到傅珩舟面前, 目光先在他的身上繞了一圈, 才注意到旁邊還有個人。
一個看起來和傅珩舟年紀差不多的男人, 身穿西裝, 手里拎著公文包, 一副精英打扮。
時樾還沒問,那人便先上前一步伸出手:“時先生, 您好。”
“啊, 你好。”
時樾稀里糊涂地伸手和他握了一下。
年輕男人看出了時樾的疑惑,自我介紹道:
“我是傅總的助理, 林域植。”
這就可以解釋他為什么認識時樾了,畢竟像傅珩舟這種層次的人,身邊出現一個聯姻對象,肯定要有基礎的調查了解, 作為傅珩舟助理的林域植肯定見過他的資料。
時樾點了點頭, 表示自己知道了。
“時樾, 過來。”
傅珩舟坐在輪椅上向他招手, 時樾立刻走過去,不顧現在是在大街上,直接蹲下身握住傅珩舟的手。
一旁的林域植看見這一幕, 眼神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驚訝。
“今天怎么這么早過來了?”
傅珩舟笑了一下,但笑意不達眼底:“有事和你說。”
“嗯?”時樾察覺到了一點不同尋常的氣氛,有些意外,但怎么也想不到傅珩舟要和他說什么。
不過他現在關心的是傅珩舟的身體,馬上就要手術了,他現在不可以長時間在外吹風。
“那我們先去車上吧,你的身體不能吹風,在這里等多久了?”
“不久,剛到這里就看見你了。”
時樾知道他一定沒說實話,但剛才握手的時候摸了摸溫度,應該在室外不超過五分鐘,還好。
一邊說著話,時樾一邊站起身,繞到傅珩舟身后握住輪椅把手,然后略有些猶豫地看向一旁的林域植。
這位助理看起來不像是要和他們一起上車,站在原地沒有動。
傅珩舟看到他的視線,頓了一下,解釋道:
“林特助在這里等人,不和我們一起。”
林域植聞言對著時樾笑笑:“是的,時先生。我白天在傅宅和傅少爺交接工作,剛好順路坐傅總的車過來,在這里等一個朋友,您不用管我。”
“好。”
既然傅珩舟和林域植自己都這么說了,時樾當然也沒意見。
“那再見了,林特助。”
剛才傅珩舟就是這么叫的,時樾也這么叫。
林域植臉上的笑意深了深,道:“傅總,時先生,再見。”
*
時樾和傅珩舟坐到了車上,無意往車外一瞥,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向林特助。
“嗯?”
時樾發出疑惑且驚訝的聲音。
傅珩舟本想和他說什么,看到他的表情變化,改變了主意,關心地問道:“怎么了?”
時樾的語氣有些遲疑:“林特助等的那個朋友……好像是教我們藝術哲學的老師。”
聞言,傅珩舟也有些驚訝,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眼便看見了一個留著長發的年輕男人和他的特助站在一起。
時樾再看一眼,確定道:“真的是陳清老師。”
他看見那兩個人簡單說了兩句什么,陳清便帶著林域植往學校里面走,陳清比林域植高一點,從兩人的背影能看到,男人將手搭在林域植的肩膀上。
林特助轉頭說了句什么,陳清故意低下頭去聽,將耳朵湊得很近。
明明是很普通的動作,時樾卻總感覺哪里不太對勁。
兩人的身影漸漸走遠,看方向是校內老師們的住宿區,時樾突然靈光一閃。
“嘶——”
他猛地回頭,撞上傅珩舟的視線,然后激動地抓住傅珩舟的手臂。
“他倆不會也是一對兒吧?!”
時樾不是無的放矢,因為自己也是正在和男人談戀愛,所以對這個群體有些敏感,雖然朋友之間也有這種動作,但是朋友之間和戀人之間的氛圍是不一樣的。
而且時樾一向信賴自己的直覺,剛才直覺告訴他,這兩個人的關系絕對不普通。
傅珩舟先是被他亮晶晶的雙眼晃了一下,然后才聽見他的話,想了想,回答。
“可能是吧,我沒有關心過下屬的感情問題。”
傅珩舟顯得很冷靜,即便剛聽到最信任的下屬的八卦,臉上也沒表現出什么異樣情緒。
時樾歪了下腦袋:“傅珩舟,你怎么一點兒都不驚訝。”
男人不動聲色地將抓著自己胳膊的手拿下來,攥在手心。
然后平靜地說道。
“為什么要驚訝,我作為他的老板,只需要考慮他的工作能力,私人狀況不在我的管理范圍內。”
“那你之前知道林特助喜歡男人嗎?”
時樾眨了一下眼睛,八卦的意思都快要撲到傅珩舟臉上了。
“……不知道。”
傅珩舟無奈,只好誠實回答。
結果換來了時樾的小聲驚呼:“哇。”
傅珩舟覺得他可愛,沒忍住揉了揉他的臉。
臉頰最柔軟的地方被突然捏起,時樾說話變得含糊不清:
“干嘛捏唔……”
收回手,傅珩舟笑了一下,道:“只是覺得你可愛。”
時樾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被說可愛有點奇怪,但想起自己也會這樣看傅珩舟,瞬間釋然。
也許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傅珩舟真的好喜歡他。
“哦,對了,你剛才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說?”
八卦的主人公已經走遠了,時樾將心思收回來,想起剛才見到傅珩舟時候他的異樣。
時樾微微蹙了下眉,擔憂地說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是公司還是傅家,還是說你的……”
“都不是。”
傅珩舟看著時樾的眼睛,覺得下面的話實在不容易說出口。
“今天在商場發生的事,我知道了。”
他的表情有些凝重,時樾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結果突然聽見這樣一句,一時沒轉過彎來。
“嗯?”
他歪了下頭,沒懂傅珩舟突然說這個是做什么。
傅珩舟神色復雜,眼底掙扎著許多情緒,手上下意識用力握緊了時樾的手,悄悄調整了一個不容易被掙脫的姿勢。
“擅自讓人跟著你,還不讓你知道,是我不對。我覺得應該向你坦白。”
“……對不起。”
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后來保鏢向他匯報的時候,傅珩舟心都揪緊了,既擔心萬一沒有被保鏢制止時樾會受到傷害,又害怕時樾知道自己擅自安排人跟蹤他會生氣。
他一開始確實沒有想告訴時樾,一是那時候他們的關系還不是現在這樣,傅珩舟覺得沒有必要和時樾提起;二是傅珩舟久居高位,認為在自己人身邊安排保護是很正常的事,忘了時樾可能會反感,后來想要坦白,卻始終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但是現在到了不得不坦白的地步,傅珩舟心里沒底,不知道時樾會不會因為這件事生氣,覺得他不尊重自己隱私,或是掌控欲太強……
傅珩舟承認,他不能接受這種后果,他不允許時樾表現出一點點想要遠離他的意圖。
他也是剛剛發現,自己的愛扭曲又偏執。
“啊,你就說這事兒啊?”
傅珩舟眸光一動,看向時樾的眼睛,似乎想從中讀出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時樾不理解傅珩舟的緊張,但不妨礙他安慰傅珩舟。
“這沒什么,跟我說對不起干什么,我沒有生氣。”
他一只手被緊緊抓著,只有一只手能自由活動了,時樾“嘖”了一聲,單手別扭地捧起傅珩舟的臉,將他托在手心。
“傅總啊,你都在胡思亂想些什么,我怎么可能因為這種事跟你生氣。”
傅珩舟有些愣,被時樾托著臉一動不動,像個呆呆的木頭人。
不對。
是可愛的呆呆木頭人。
時樾在心里補充道。
傅珩舟不知道他在腦補什么,但是看見時樾眼睛里的笑意,知道他沒有騙人,松了一口氣。
今天保鏢向他匯報的時候,傅珩舟一聽便覺得不對勁,感覺另有隱情,后來保鏢把人帶回去審問,果然問出了些東西。
時樾大伯今天故意激怒時樾的事,背后有傅家人的指示。
今天遇到時樾是個意外,但就算不是今天,之后也會想方設法出現在時樾面前,拿時樾不親近本家的事情做文章,或者故意激怒時樾,之后再將消息傳出去。
總之,就是為了讓時樾在圈子里身敗名裂,以此來向傅珩舟示威。
如果不是傅珩舟早有準備安排了人在時樾身邊,今天讓時家大伯溜走了,明天時樾的謠言就會傳得滿天飛。
還好保鏢將人扣下了。
幕后的人只知道時樾是傅珩舟的聯姻對象,但大概沒有想到兩人已經假戲成真,按照傅珩舟的上心程度,給人安排了雇傭兵退伍的保鏢時刻跟著。
傅珩舟將得到的消息一一告訴時樾,沒有絲毫隱瞞,除了想讓時樾知道真相,心底還有一絲隱秘的見不得光的妄想。
他想讓時樾看到,外面都是危險的,只有他能給時樾安全的保障,他想讓時樾完完全全屬于他,無論身心……
“啾。”
時樾在傅珩舟臉頰上親了一口。
傅珩舟越來越黑暗的危險想法突然斷線,他有些愣愣地回不過神。
“想什么呢傅總,我都說了不在意了,這件事你處理就好,我相信你。”
主駕駛和后座之間的擋板早就升上去了,時樾毫不客氣地在傅珩舟臉上亂親亂啄好幾下。
他敏銳地感知到了傅珩舟的情緒不正常,但沒有過問,而是用這種方式將人喚醒。
傅珩舟聽見了時樾的話,但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按著親了好幾下。
時樾捧著他的臉,故意親的很響,很夸張。
傅珩舟沒忍住勾唇一笑。
心底那些陰暗想法瞬間一掃而空。
第46章 忌日 時樾耍小孩子脾氣的時候格外幼稚……
那天回家之后, 時樾把所有跟著他的保鏢叫出來,認了下人。
“他們都是我的保鏢?!”
時樾看見進來的一排穿制服的人,倒吸一口氣, 問傅珩舟。
那些保鏢在兩個主人家面前站好, 齊聲道:
“時先生好!”
時樾:“……”
一時有些無話。
他有心理準備,但顯然準備少了。
他一個人,也用不上八九個保鏢吧!
傅珩舟摸了下他的手背,解釋道:“他們各司其職, 比你能想到的要做的事更多更復雜, 日常跟著你的就有三個, 他們還有輪班, 這些人不算多。”
“……真的?”
時樾還是有些不相信。
“嗯。”
傅珩舟握住他的手, 輕輕摩挲著,眼眸微垂, “他們跟著你我才放心, 好么?”
時樾張了張口:“……”
他還能說什么,他能舍得看傅珩舟不安心么, 他做不到。
“好吧,我知道了。”
最后時樾還是嘆了口氣,神情無奈,但并不煩擾。
“那既然你們在我面前過了明路, 以后就不用刻意避著我了。我在外面的時候, 你們可以跟得近一些。”
像今天在商場發生那種情況, 保鏢來晚了一點, 就是因為傅總吩咐過除非必要不讓時樾知道他們的存在,所以他們跟著時樾有一定的距離,這才導致沒有在時大伯鬧事時及時出現。
時樾已經從傅珩舟這里知道了全部, 他們自然就不用藏著掖著,至少可以光明正大地跟著時樾出入一些場合。
“好的時先生!”
那些保鏢感動地謝過時樾,這樣他們的日常保護任務會變得簡單不少,不必在“如何不被當事人發現還要安全保護”的問題上下功夫了。
其中一個是他們的小隊長,就是今天架開時樾的那個男人,他給時樾留了聯系方式,然后帶著人出去了。
*
傅珣今天下午出門了一趟,堪堪趕在晚飯前回來。
“你干嘛去了?”
時樾隨口一問。
傅珣洗過手坐在餐桌邊,聞言像時樾挑了下眉,時樾才發現他臉上多了個裝飾物。
是個造型夸張,很吸睛的紅色惡魔眼睛眉骨釘。
時樾略感意外,看了眼傅珩舟,發現他沒發表什么意見,對傅珣臉上的釘子視而不見。
“嘿,我去了趟[清色],趕上樂隊演出,他們把我拉上去一起玩了會兒。”
傅珣揚了一下有眉骨釘的那邊眉毛,說出的下一句話卻讓時樾驚訝。
“我把店轉讓給朋友了,以后估計就很少過去了。”
說這話的時候,傅珣眸光微動,但不見傷心失落的情緒。
傅珩舟這時突然發話:“等一切事情了結,你就可以再回去了。”
傅珣一怔,然后笑道:“嗯。”
他今天抽空去[清色],本意是告別,畢竟是他經營了好久的店,店內的一切都是他一點點設計規劃的,現在要轉手,自然是舍不得。
順便瘋狂了一把,戴上張揚的飾品,和樂隊一起完成一場演出。
傅珣很清楚,他以后要進公司幫他哥做事,外面這些產業自然是沒有余力再管,轉手他人是最好的選擇。早就想清楚的事,所以也沒有太傷心。
傅珣都做好準備和過去的一切告別了,但是傅珩舟卻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
“好啊,哥,你可千萬要快點回到公司,我那群朋友還等著我回歸自由給我慶祝呢。”
傅珣笑眼彎彎,打趣傅珩舟。
一旁的時樾也露出笑意。
自從得知要手術的消息,傅珩舟便一直有些不安,或者說是害怕,所以才會逼傅珣逼得那么緊,急切地讓他在短時間內學會更多東西。
他擔心手術失敗,擔心自己的腿沒辦法恢復,那以后傅氏必定會交到傅珣的手上,他不能讓傅珣兩眼抹黑地去應對公司內部的事務。
但是今天他對傅珣說“等一切事情了結,你就可以再回去”的時候,時樾知道,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在未來以全新的姿態,重新回到傅氏。
哪怕手術沒有成功又如何,他能帶領傅氏更上一步,靠的從來就不是什么外物,是他傅珩舟本身。
他身體健不健康又如何,董事會反對又如何。
他傅珩舟就是有能力,有手段,股東們沒理由拒絕一個能帶他們掙大錢的領導者。
只是目前的難關還需傅珣幫忙度過,之后傅珩舟重新掌權,就可以放傅珣自由,讓他去做想做的事。
傅珣得了親哥的承諾,表情瞬間明媚,開心得比平時都多吃了一碗飯。
*
晚上,時樾照舊在自己房間洗漱完,準備下樓去找傅珩舟。
同時在心里想,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搬到傅珩舟房間里去呢,就不用再跑上跑下了。
不過這話他不敢問傅珩舟,只能自己在心里悄悄琢磨。
時樾走到傅珩舟的臥室門前,抬手輕叩了兩下,然后不等里面人答復便推開門。
進去一看,傅珩舟已經在床上躺著了。
看見時樾進來,傅珩舟動了動腦袋,頭發在枕頭上蹭了蹭,有些亂糟糟的,眼神溫柔地望向他。
時樾被他的小動作戳得心里一暖,反手鎖上房門,大步上前走到床邊。
掀開被子一角鉆進去,時樾伸手摸了摸傅珩舟的手,底下用腿感受了一下他的腳的溫度。
果然還是涼的。
時樾動了動身體,調整了下姿勢,將傅珩舟整個人圈進懷里,用自己的體溫去捂熱他的身體。
過了沒一會兒,被窩里就暖了起來,傅珩舟喟嘆一聲,更深地往時樾懷里鉆了鉆。
有個天然暖爐就是好,睡覺都更舒適了。
時樾笑笑,因為兩人離得近,所以聲音放得很輕:
“怎么今天這么主動?”
傅珩舟也不害羞,用頭拱了一下他的胸口,說:“因為你抱著睡很暖和。”
“嗯?”時樾將下巴放在傅珩舟的頭頂,低頭嗅了嗅他發間的清香。故意逗他,“那傅總可要抱緊點,我睡覺不老實,半夜松開你了怎么辦?”
傅珩舟又不是第一天和他一起睡,他睡覺老不老實不可能不知道,但傅珩舟還是順著他的話說:
“嗯,抱緊了。”
兩條胳膊纏上時樾的腰,兩個人更加契合地嵌在一起。
時樾閉眼感受了一下,懷里抱著自己喜歡的人,真的是無比幸福。
“對了,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傅珩舟突然抬起頭,時樾睜開眼:“你說。”
但是主動拋出話題的人卻有些猶豫了,傅珩舟心里搖擺了一瞬,輕聲說道:
“后天……是我父母的忌日,你要跟我一起去嗎?見見他們。”
傅珩舟是想讓時樾去的,想帶時樾見見父母,告訴他們這就是自己喜歡的人,他很好,很優秀,我很喜歡他……
但是傅珩舟不知道時樾愿不愿意。
也許時樾對自己的喜歡還沒有那么深刻,要知道國人一般只有在雙方感情穩定的時候才會想要見家長,傅珩舟覺得時樾可能還沒有做好準備……
他說出口之后沒有聽到時樾的回答,有些失落地抿了抿唇,正要說什么:
“如果你……”
“我要去啊,之前怕你不愿意才沒有提。傅珩舟你說我后天要穿什么衣服,需要給你父母帶些什么嗎,或者我寫封信……”
時樾只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傅珩舟說的是什么后忙不迭地答應。
他的注意力全在剛才那句話上了,沒注意到傅珩舟的表情變化,嘴里念念有詞,神情十分嚴肅認真:
“我那天穿西裝會不會太正式了,但是穿休閑裝要穿什么顏色啊……我還沒有準備給他們的東西,明天再準備會不會來不及……”
傅珩舟目光怔怔地看著時樾,看青年一臉鄭重地認真考慮著要穿什么衣服帶什么東西。
心中有什么東西重重一落,傅珩舟笑了。
“別緊張,我幫你選衣服,嗯?”
時樾身體往下縮了縮,將臉埋進傅珩舟的懷里,悶悶地聲音從下面傳來:“都怪你,不早點和我說,我都沒時間準備。”
傅珩舟揉了一把他的頭發,寵溺地說:“好,怪我,怪我沒有提前告訴你。”
時樾抬起頭,在他唇上強硬地親了一口:“別以為我沒聽出來,你怎么能覺得我不愿意去!”
“好了,我的錯,別鬧了。”
時樾耍小孩子脾氣的時候格外幼稚,傅珩舟躲開他沒完沒了的蹭蹭親親,用手捂住他的嘴。
“好了,睡覺。”
時樾見傅珩舟是真的困了,乖乖聽話沒再鬧,傅珩舟將手收回,卻被時樾一把攥住,放在自己手心里暖著。
“好吧,不鬧你了。睡吧,晚安。”
時樾可以壓低的聲音有種說不出的性感,震得傅珩舟耳朵酥麻。
也不知是什么時候養成的習慣,傅珩舟下意識抬了抬下巴,意識到自己這是個索吻的姿勢,臉色羞紅想要若無其事地收回。
結果被時樾眼尖地看到,笑意加深,湊上去貼上他的唇。
舌尖小心試探著進入,感受到對方的放任,突然加快攻勢,將人吻得呼吸急促,只能張著嘴無助地承受。
一絲拉長的水痕沿著張開的嘴角流下,時樾收回作亂的舌尖,將痕跡一點點吻去。
傅珩舟惱怒地推他一把:“晚安吻不是這樣親的。”
他想的只是親昵地貼貼嘴唇,誰知道時樾像是幾百年沒吃過飯一樣,壓著他瘋狂深入,那架勢恨不得將他吃掉。
時樾有恃無恐,看著懷中人因為缺氧而急促地喘氣,臉頰和眼尾泛起淺淺的紅,只覺得怎么看都看不夠。
他無辜地眨眨眼,裝模作樣:“不是這樣親那應該怎樣?傅總教教我吧。”
傅珩舟被他的厚臉皮氣笑了,腦袋縮了縮,埋在時樾胸前,閉上了眼睛。
是終止討論的意思:“快睡覺了。”
“好吧。”
時樾甜蜜地笑笑,摟緊了懷里的人。
下次還親。
第47章 說愛 我很感激他的存在,也很想和他共……
傅珩舟父母忌日當天。
時樾穿著一身傅珩舟挑選的衣服, 穩重的黑色,襯托出挺拔的身軀。
“我們先去老宅?”
時樾看著車窗外的風景越來越熟悉,發現這是去老宅的路。
傅珣坐在副駕駛, 聽見時樾的疑問, 回過頭來。
“奶奶葬在老宅里,我們要先去祭拜奶奶,然后再去看爸媽。”
時樾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今天的天氣不太好, 烏云密布, 不見陽光, 空氣中有些潮悶, 像是要下雨的跡象。
車子抵達老宅, 三人下車,乘坐老宅內的代步車向后院駛去。
傅老太太葬在老宅深處, 一處環境美麗幽靜的地方, 周圍看得出人工布景的痕跡。
傅珣小聲在時樾耳邊說:“奶奶生前喜歡這樣的景,所以后來老爺子就專門布置了這里, 平時都不讓人靠近的,連我們也不行。”
時樾一邊聽他講話,一邊掃視了一圈,看見二房三房和傅小姑都來齊了, 臉上表情控制著沒有變化, 只是淡淡點了下頭。
現在這里這么多人盯著, 他盡量保持面無表情, 省得被找茬。
不是時樾多心,而是和傅家人相處過之后,深切認識到了這一家子沒一個好對付的, 時樾不得不謹言慎行。
前面的人停下腳步,時樾跟著停下,抬頭。
他看到了傅老太太的墓。
這里有一方清泉,老太太的墓碑就在水邊,臨水而立,上面的字跡過了很多年依舊清晰,寫著:
傅永利愛妻陳芳華之墓。
傅老爺子拄著拐杖,手腕上纏著他經常在手里盤弄的那串佛珠,由老管家扶著走上前。
“芳華,我又來看你了。”
其余小輩跟在傅老爺子后面,一一上前行禮,時樾推著傅珩舟的輪椅,近距離看到了這塊墓碑。
沒有劃痕,一塵不染,連歲月沖刷過的痕跡都沒有。
看起來被保護得很好。
*
祭拜過后,傅老爺子照舊沒有留他們的意思,一行人在正樓前分開。
傅三叔在上車前猶豫片刻,然后轉頭向傅珩舟走來。
“珩舟,一會兒去看你爸媽?”
時樾推著輪椅的動作一頓,傅珩舟坐在輪椅上回頭,不帶任何感情地看他一眼:“是。”
傅珣本來已經快一步上車了,聽見這邊的動靜,立刻收回腿,往這邊過來。
“我家的事不勞三叔費心,您也不用在這兒假惺惺地問候。”
傅珣話里帶刺,臉上是不加掩飾的鄙夷。
傅三叔被他的話嗆住:“你!”
“行了,爸,我們該走了。”
傅清越走過來將怒目而視的兩個人隔開,勸傅三叔離開后,她頓了一下,向傅珩舟說:“抱歉,大哥,我們無意冒犯。”
傅珩舟對這個妹妹還有一絲親情,聞言沒有再故意板著臉,但也沒有什么好臉色,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傅清越嘴唇動了動,目光從傅珩舟身上移開,劃過時樾的時候頓了一下,最后轉到傅珣身上。
她的神情依舊是無波無瀾,好像沒有感覺到自己不受待見,或者說感覺到了也不在乎。
“……幫我和他們帶一句問好。”
傅清越說得含糊,但在場的人都知道這個“他們”指的是誰。
傅珣看著傅清越的眼神有些復雜,但最后還是應了一聲。
“好。”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傅清越沖他們點了下頭,利落干脆地轉身離開。
*
重新坐到車上,司機穩穩地開著,車后排位置很大,座椅調整成靠邊沙發后能坐下三四個人,傅珣擠到后排來,將前面的擋板升上去。
傅珩舟閉著眼睛,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養神。
傅珣靠近時樾,壓低聲音和他說話:“剛才那是三叔的女兒傅清越,和我同歲。”
時樾沒想到傅珣主動找他是說這個,但轉念一想,似乎也能理解。
果然,傅珣下面的話和時樾想的差不多:
“嘖,傅家這一輩里就她一個女孩兒,但是清越比傅朝旭強得多,從小就爭強好勝,而且還聰明,還努力。”
“唯一不好的就是家庭拖累了她……”
時樾不知道內情,好奇問他:“詳細講講?”
“其實也沒什么好講的,”傅珣突然又含糊起來,“她媽媽去世得早,他爸,也就是我三叔,大男子主義,好像還活在上個世紀,總覺得女孩兒就要有個女孩樣,跟男人似的爭強好勝不好。”
“但傅清越是個有主見的人,不可能聽三叔的安排聯姻生孩子困在太太堆里,她前幾年和三叔鬧得特別僵,高考志愿都差點被她爹改了。”
“也就是這兩年,清越逐漸展露出自己在經商上的敏銳和天賦,讓老爺子多看了一眼,這才能順利讀金融,而不是被三叔壓著去相親。”
說到這兒傅珣撇了撇嘴。
“所以清越和三叔向來觀念不和,她對哥和我,大概是真的沒惡意,但是有三叔在中間橫著,我們的關系也沒可能更進一步。”
“也就是你剛才看見的那樣,她想去祭拜我父母,但不可能明著忤逆三叔,所以只能讓我帶句話。”
時樾心里有個猜測,也問出了聲:“所以傅清越和你父母……”
“嗯。”傅珣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測,“我爸媽小時候很喜歡她,又乖巧又是唯一的女孩兒,有時候對她比對我還好,她倒也一直記著。”
時樾一時有些無言。
傅父傅母出事的時候,傅清越也還只是個幾歲的孩子,但那點親情硬是記了十幾年。
而傅家老二老三,明明和傅父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卻把親情忘得一干二凈,為了權勢拋卻一切。
兩相對比,如此可笑。
時樾看了傅珣一眼,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司機將車一直開到城外,四周的建筑逐漸變少,最后停在一處環境清幽的地方。
時樾下了車,抬眸一望,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小片墓地。
傅珣不知何時推著傅珩舟的輪椅站到了他身邊,語氣略有些感慨地說道:
“其實這里不是最初埋葬我父母的地方,當年我和哥年紀還小,做不得主,父母被葬在了傅家的祖墳處。后來傅家幾房反目成仇,我們也不想讓爸媽繼續留在傅家,哥進入公司有了一些權利之后,就把爸媽遷到這邊來了。”
時樾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清凈,安謐,環境好,墓地工作的人也照顧地用心。
確實是個很好的沉眠之地,若是傅珩舟的父母在天有靈,估計也會愿意從傅家祖墳遷出來。
這種地方,司機不會跟著,保鏢們提前在周圍排查了可能存在的危險,然后紛紛退去,遠遠地等著。
傅珣推著傅珩舟走在前面,時樾跟在他們身后。
傅珩舟父母的墓碑在比較偏僻的地方,是一座雙人碑。
傅珣推著傅珩舟的輪椅直到墓前才停下,然后深吸一口氣,彎下腰去。
“爸,媽,我和哥哥又來看你們了。”
再直起身的時候,傅珣的嗓音已經帶上了哽咽。
坐在輪椅上的傅珩舟不方便動,但也規規矩矩地鞠了一躬,察覺到傅珣的情緒,將手放在他背后拍了拍。
傅珣吸了下鼻子,覺得自己有些丟臉,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轉開話題。
“咳……這次給你們帶了點東西,看,這是我的畢業證書,沒想到吧,你們的小兒子都大學畢業了呢。”
“……看這個,是我開的店,裝修得漂亮吧,還整了不少錢呢……雖然媽你可能看不懂,但是知道我很厲害就行了。”
“爸,你看我現在比去年成熟多了吧,是不是都有幾分我哥的氣勢了?”
“……我跟你們講啊……”
傅珣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蹲下身將他帶來的東西一一擺開給父母看,然后講了許多這一年里發生的事。
他講的時候,傅珩舟就在一旁安安靜靜地聽著,偶爾會出聲應和一下。
時樾落后一步,看著兄弟兩人和父母說家常話,心里有些酸澀。
好幾分鐘后,傅珣才停住了話音,將一地的東西都收起來,重新站好,鄭重地鞠了一躬。
他回過頭來看看時樾,又看了眼傅珩舟,得到他哥的點頭后,往遠處走了幾步。
走到時樾身邊時,傅珣腳步頓了一下,然后偏頭看他:
“你和我哥一起吧,我去一邊等著。”
時樾看著他的眼睛點了下頭,傅珣大步走開,幾步便下了臺階,這段距離不會聽見他們說話。
傅珩舟側頭,向時樾伸出手,讓他到自己身邊來。
時樾一愣,手心在褲子上擦了擦,邁步上前。
近距離直面傅父傅母的墓碑,時樾有些緊張地鞠了一躬,上半身深深地彎下去,過了好幾秒才直起來。
傅珩舟眼睛里流露出一絲笑意,輕聲說:“不用那么緊張,用你平時的樣子面對他們就好。”
時樾看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氣,然后鄭重地面向墓碑:
“叔叔,阿姨,你們好,我是時樾。”
身旁一只手伸過來鉆進他的手心,時樾下意識抓牢,感受到手指在自己手心里劃了兩下。
傅珩舟眉眼間帶著淡淡的笑意,光明正大地表現出他和時樾的親密。
“爸,媽,我帶了一個人來讓你們看看。”
傅珩舟的聲音很輕,引得時樾側目。
從他的角度只能看見傅珩舟輕垂的眼睫,和上揚的嘴角。
“這是……我喜歡的人。”
握住的那只手突然用力,攥得傅珩舟有些疼。
但是傅珩舟沒有給時樾緩沖的時間,繼續順暢地說下去:
“他叫時樾,是個男生,對,我喜歡男人。”
“當初你們還問過我有沒有喜歡的人了,我那時候說沒有,不管男女都沒有,還被爸嘲笑了一頓。過去這么多年,現在我找到了那個人。”
時樾沒有想到傅珩舟還準備了這樣一番話,一時間聽得入迷,忘了剛才自己有多么緊張。
傅珩舟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帶著時樾讀不懂的情緒。
“他……是個很好的人,我們的相遇并不美好,甚至摻雜了利益交換,但是我很慶幸遇到了他。”
說到這里,傅珩舟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雙腿,這次停頓了好長時間才開口。
“……我找到恢復雙腿的辦法了,成功率很高,順利的話,下次再來見你們,我應該是站著的。”
“在這之前,時樾陪在我身邊,一直鼓勵我,堅定地相信我能好起來,所以……”
傅珩舟的聲音有些微不可察地顫抖,“我很感激他的存在,也很想和他共度一生,這次帶他過來,也算是讓你們見證一下。”
說到最后,傅珩舟突然笑了一聲:“如果你們能聽見,就保佑我們一直在一起吧。”
手被突然抓緊,傅珩舟被猛地拽到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時樾的呼吸有些不穩,一時激動得都忘了在長輩面前表現穩重。
他牢牢地抱著傅珩舟,追問:
“你剛才說要和我永遠在一起,是不是真的?”
傅珩舟回答了他:“是,我不會騙你,更何況是在我爸媽面前。”
時樾呼吸一滯,猛然抬頭看向他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到堅定的證據。
傅珩舟任他看,眼神不躲不避,眼底是坦坦蕩蕩的真心。
他說。
“時樾,我想和你共度余生。”
他說。
“我愛你。”
第48章 方案 傅珩舟在他眼神放空一臉懷疑人……
傅珣在遠處等了很久, 他能看到兩個人的肢體活動,卻聽不見他們說什么,好奇地看著時樾抱著他哥, 肩膀一抽一抽的, 好像在哭。
他哥這是說什么了,怎么還把人說哭了呢?
在爸媽面前也不記得給時樾留點面子,以后他想起來今天的事不得后悔啊。
終于,兩個人從黏在一起的姿勢分開, 又面對墓碑說了幾句話, 時樾推著傅珩舟的輪椅轉過身。
從臺階上下來, 看到了一臉戲謔的傅珣。
“剛才我哥跟你說什么了?”
時樾對上他八卦的視線, 目光偏移, 幸好眼底的水光已經褪去,沒被他看笑話。
他神神秘秘地靠近傅珣, 在傅珣將耳朵伸過來的時候, 說:
“是悄悄話,不能讓你知道。”
傅珣一愣。
“嘖。”
反應過來之后, 傅珣瞬間恢復之前的姿勢,無聊地嘁了一聲。
“不說就不說,我一點兒都不好奇。”
傅珩舟在一旁看著時樾逗弄傅珣,勾唇笑了一下。
*
祭拜過長輩, 幾人坐車回到莊園, 午飯過后, 突然接到了李書言的電話。
正起身要離開餐桌的傅珣噔的一聲坐下, 和時樾兩個人齊齊看向傅珩舟。
那神色不言而喻,他們也想聽。
傅珩舟笑了一下,將手機打開擴音, 李書言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來:
“珩舟,下午有時間來醫院一趟,我們要對你的情況做個詳細的檢查。”
傅珩舟沒有意外,問:“做手術的人員都安置好了?”
“嗯,人員都到齊了,二十四小時專人監護,設備在來的路上,預計下周就能到。”
李書言在電話那頭深吸了一口氣:“比我們預想得還要快一點,不出意外的話月底便可以完全準備好,可能手術時間會提前,所以需要很全面的檢查,供他們探討手術方案。”
“好,知道了。”
傅珩舟想了一下,道:“我現在就過去。”
李書言在電話那頭說:“好,我安排清場。”
掛斷電話,傅珣立刻笑起來:“哥,我陪你一起去!”
“估計不行。”
傅珩舟神色有些無奈,“你下午有其他安排,具體的林特助會告訴你,不用陪我去醫院浪費時間。”
傅珣不贊同:“哥……”
“行了,只是檢查,又不是別的,用不著一群人都跟著。”
時樾適時在一旁幫腔:“啊對,有我和紀叔呢,傅珣你安心去干你的事兒。”
傅珣看紀叔也是一臉贊同,知道自己這回孤立無援了,只能點頭答應。
“……那好吧,哥你多帶點保鏢,在醫院里也要注意安全。”
現在正值股東大會前夕,最緊張的時刻,傅珣和傅珩舟都察覺到了暗處接連不斷的小動作,所以現階段保證安全最重要。
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狗急跳墻,做出什么無法挽回的事來。
即便有專業人士的全方位保護,傅珣還是不能完全放下心來。
傅珩舟看著他,道:“嗯,我知道。”
他的手指敲了敲桌子,又出聲安撫傅珣,給他吃了一劑安定藥。
“這段時間我們逼得很緊,想必他們也快自顧不暇了,讓你和林特助一起辦的事情就和這個有關,你做好了,我們就會更安全。”
傅珣聽完他哥的話秒懂,眼睛一亮:
“嗯!哥你放心交給我就行。”
*
說曹操曹操到,紀叔聽見門鈴聲,過去開門,帶著林特助走進來。
“傅總,時先生,傅少爺。”
林域植點頭問好。
時樾這是第二次見到林域植,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上一次他和陳清老師的關系,見林域植沖他問好,也友善地笑了笑。
“林特助,又見面了。”
“林哥,你來了。”
傅珣沖著林域植揮了下手。
林域植微笑著點頭,先是看了一眼傅珩舟,從他的眼神中得到了什么消息,然后轉向傅珣,對他說道:
“傅總已經和我交代好了,傅少爺,一會兒路上我會詳細跟您解釋,現在我們該出發了。”
聽罷,傅珣站起身來,十分利落:“好,我們走吧。”
早點幫他哥解決這件事,他們一家人就多安全一分,股東大會上也將更有把握。
傅珣本身就足夠聰明,又跟著傅珩舟學了這么長時間,現在處理一些事已經得心應手,頗有傅珩舟當初的模樣了。
紀叔看著跟隨林域植走出去的傅珣,心中感慨萬千,不禁說道:
“傅少爺現在看起來成長了不少,有個大人的樣子了。”
傅珩舟附和著點頭。
“確實長大了。”
*
時樾和紀叔陪傅珩舟一起去了趟醫院,見到了那些參與手術的醫生。
“好了,珩舟,先過來做檢查吧。”
李書言下了幾個通知,然后對傅珩舟說。
“好。”
傅珩舟點了下頭,跟著去做各項檢查。
由于要檢查得很詳細,項目也多,光是檢查的時間便耗費了幾個小時。
又等了一會兒才拿到檢查結果,李書言帶著厚厚一摞紙質資料和傅珩舟回到了會議室。
那些從國外飛來的專家們將檢查結果投屏到墻上,就傅珩舟的身體情況和其他病例以及他們的研究成果進行探討。
李書言也時不時加入討論,一群人都格外認真,國際通用語說得飛快。
時樾一開始還勉強能聽得懂,但后來他們語速加快,專業名詞也一個接一個往外蹦,他聽得頭昏腦漲,一時間懷疑自己聽到的時不時國際通用語言。
不然怎么一句都聽不懂了。
扭頭看向一旁的紀叔,紀叔慈祥地沖他搖搖頭,表示自己也跟不上他們的節奏。
連紀叔都這么表示,說明不是自己的問題,時樾這才發現自己緊張過頭了,竟然會有這么神奇的想法。
時樾眼神放空了一會兒,只能看著投屏上一頁頁翻過,轉頭視線去尋找傅珩舟,卻發現他在很專注地看著中間一群人。
時樾靠過去小聲道:“傅珩舟,你能聽懂他們講什么嗎?”
說完還不等傅珩舟回答,就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
“專業名詞太多了,我一點兒都沒聽明白,他們到底討論得怎么樣了,情況是好的嗎……”
傅珩舟在他眼神放空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的時候就注意到了,現在看時樾向自己小聲吐苦水,笑了一下,將注意力收回來。
他按了按時樾的手,安慰道:
“沒事,我也不能全部聽懂。”
時樾又追問:“不能全部聽懂的意思是……?”
傅珩舟還真的認真思考了一下,回復道:“有些偏僻不常使用的詞我也拿不準意思,但根據他們的話可以大致推測出來。”
時樾瞪圓了眼睛:“這還叫沒聽懂嗎!”
傅珩舟勾唇笑出聲。
時樾想了想,傅珩舟這么厲害的人精通外語好像也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事,況且研究實驗室就是傅珩舟投資的,肯定得能和他們無障礙交流才行。
想通了時樾就不不驚訝了,追問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所以他們都說了什么,你的檢查結果是不是達標了?”
傅珩舟點頭:“檢查結果很好,所有指標都達到了能進行手術的最優區間,后面幾天繼續保持就好,他們現在……”
傅珩舟聽了一會兒,然后告訴時樾:“他們現在在討論手術的具體方案,李書言在和他們同步我之前的一些檢查結果。”
“快要討論出結果了。”
果然,在傅珩舟說完沒幾分鐘,一個長著大胡子的外國男人下了定論:
“就這樣做,沒有人有異議,一切就等設備到位,就可以開始手術了。”
這句話時樾聽懂了,眼神里綻放出光彩。
—
等重新把醫生們送回安置他們的地方,李書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看著面前沙發上的幾人,長嘆了一口氣,露出一副頭疼的表情,手指摁了摁自己的太陽穴。
“可算是塵埃落定了,那群大胡子真能吵,明明都是已經確定得差不多的方案,還能吵出花兒來。”
傅珩舟點頭表示理解,那些研究人員都是各自地區的頂尖大佬,湊在一起自然是常有爭吵,不是說誰也不服誰,而是一種天才傲氣的表現,不過他們也只是嘴上吵吵,干正事的時候還是很靠譜的。
傅珩舟笑了一下,對李書言道:“這件事結束,給你的私人實驗室追加投資。”
李書言飛快抬頭,生怕自己應聲晚了就沒這么好的福利了:
“你說真的啊!我可記住了,別想著耍賴。”
“當然不會。”
李書言瞬間恢復活力滿滿。
其實也不是貪圖這點投資,他家里就很有錢,他自己也有錢,只是……
李書言思索了一下,沒想出來“但是”后面的說辭。
好吧,他承認,他就是貪圖傅珩舟的投資。
要知道整個李家也不一定有傅珩舟一個人的身價高,況且傅珩舟一向爽快,是個給錢超多還不亂指導的金主爸爸,在現在的市場上很難得了。
得了一筆巨大投資的李書言笑得滿面春風,親自將他們送出醫院,臨走時還隔著車窗揮了揮手,即使車里的人看不見。
時樾看見了,搖下車窗沖他揮了揮手。
車子啟動,匯入主路上的車流,時樾好奇地問傅珩舟:“你之前李醫生多少投資費啊,他看起來真的好開心,聽見追加投資整個人都明媚了。”
傅珩舟想了下,語氣平淡地說出一個數字:“每年大幾千萬吧,沒有細數過。”
時樾一時之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年,幾千萬?!”
“傅珩舟你是多有錢啊!”
男人看他這樣子可愛得想笑,也就真的笑出來了。
他半真半假地逗時樾。
“想知道我有多少錢?回家之后把銀行賬戶交給你,好不好?”
時樾瞬間瞪大了眼睛,一時分不清傅珩舟是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第49章 隱瞞 “勸你如實招來,不要做無謂的抵……
“傅珩舟, 你清醒一點。”
時樾搖了搖他的手臂,無奈地笑:
“如果我是騙子,你現在已經被騙得身無分文了。”
傅珩舟深深地看他一眼:“我自愿的。”
時樾的動作突然頓住:“……”
猝不及防地聽到傅珩舟說情話, 時樾有一點意外, 緊接著就是驚喜。
“傅珩舟,好喜歡你。”
“嗯,我也……唔。”
傅珩舟還沒說完,就被某人撲上來堵住了嘴。
余光撇了一眼全面, 看到擋板已經升起來, 確定不會被司機和紀叔看到, 傅珩舟松開齒關, 讓時樾進來。
時樾見傅珩舟主動邀請, 眼睛一亮,不客氣地長驅直入, 索取了一遍又一遍。
良久, 兩人終于分開,彼此的呼吸聲急促、交纏。
傅珩舟的唇上一抹亮晶晶的水光, 雙唇還未完全閉合,往里看能看到一點顫巍巍的舌尖。
時樾再次湊上去,這次沒有深入,而是輕輕吮去他唇瓣上的水色。
末了, 時樾伸出舌尖, 將最后一點水漬卷起, 收回自己口中, 喉結滾動,咽了下去。
傅珩舟看著他這副色/情的樣子,眼睫顫了顫, 移開視線。
這個畫面有點挑戰他的想象力了。
“你……”
傅珩舟欲言又止。
想和他說什么,但又怕他干出更變態的事情來。
可時樾也許是看出了他的不好意思,更加過分地湊上來,在傅珩舟的耳邊小聲說了句:
“好甜。”
下一秒,換來了傅珩舟一個輕飄飄的巴掌落到臉上。
兩人都愣了愣。
傅珩舟有些慌亂,他剛才只是想推開時樾,并沒有打他的意思,現在手足無措地想要解釋,卻遲遲說不出話來。
“抱歉,時樾,我不是……”
時樾一個動作制止了他的道歉,他伸出手摸了下自己的臉,然后抬眸注視著傅珩舟的眼睛。
傅珩舟怔然。
時樾的眼睛里沒有憤怒,沒有悲傷,而是一種……興奮?
這一巴掌好像打開了時樾身上的什么開關,讓他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改變。
果不其然,時樾像只得到主人獎賞的小狗,興奮地撲上來,如果有尾巴的話,現在尾巴一定在身后搖出了殘影,他的眼神專注而固執,眼底燃燒著灼灼火焰。
“傅珩舟,再打我一下。”
“……?”
傅珩舟一臉錯愕,他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他們離得這么近,時樾說的話如此清晰,再加上他那一臉興奮的表情。
他沒聽錯,時樾說的是讓他再打一下。
這怎么可能。
傅珩舟立刻將懸在半空中的手收回,仍覺得不夠,又把手往身后背了背。
他的臉上滿是驚訝和不解,眉頭蹙起。
“時樾,別鬧了。”
時樾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有些失落,但還是笑了笑。
“好吧,聽你的,不在車上鬧了。”
“但是回家之后可以嗎?”
傅珩舟一口氣還沒喘勻,就聽見時樾這么說。
傅珩舟:“……”
他難得對時樾感到有些頭疼。
以前怎么不知道時樾有這一類的癖好,這東西能改嗎?他是不是以后應該對時樾嚴厲一點?
“不可以。”
傅珩舟這次很嚴肅地拒絕了時樾的提議,然后將時樾推開,讓他回自己的位置做好,兩人之前隔著幾十厘米的距離。
時樾低頭捻了捻手指,有些心癢,想再摸摸剛才被傅珩舟不小心打到的臉頰。
小心翼翼地撇了一眼傅珩舟,發現男人現在正襟危坐,目光直直地看著窗外,時樾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做。
他怕被傅珩舟看到,再罵一句變態。
時樾無聲地嘆了口氣。
他真的沒有特殊癖好,只是喜歡傅珩舟而已。
傅珩舟的一切他都喜歡,溫柔的傅珩舟、嚴厲的傅珩舟、生氣惱怒的傅珩舟……
時樾癡迷關于傅珩舟的一切。
*
晚上回家后時樾果然沒能得到被打巴掌的體驗。
傅珣跟著林特助去做事了,今晚不會回來。快要到傅珩舟睡覺的時間,時樾在三樓洗漱完,輕車熟路地摸進二樓傅珩舟的臥室。
在床上找到了已經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傅珩舟。
傅珩舟對他沒有任何防備,從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指向時樾的方向,招了招。
時樾快步走過去,掀開被子躺下,將人的手抓回來,放在自己手心里暖著。
“……唔。”
傅珩舟困意上涌,又有時樾這個大型恒溫暖水袋,舒服地輕哼了一聲。
時樾猜測是今天的檢查耗費了傅珩舟很多體力,晚上才會如此困倦。
想到這些,時樾也沒有再纏著傅珩舟鬧,低頭尋到男人的唇瓣,輕輕親了一口。
“今天的晚安吻。”
傅珩舟半睜開眼睛,回應了他的親吻。
時樾笑了笑,伸手將人攬進自己懷里,把被子角掖了掖,確保傅珩舟不會受冷,然后擁著人沉沉睡去。
*
第二天是上學的日子,時樾早上吃過飯,臨出門時像是想到了什么,轉頭和傅珩舟說:
“今天你不要來接我了,我可能會回來得晚一點,讓司機等我就行了。”
傅珩舟問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時樾搖了搖頭,沒說是什么事。
見傅珩舟皺眉,時樾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走過去捧起男人的臉,在唇上落下一吻。
“好啦,我真要走了,不然又要趕不上第一節課了。”
時樾匆匆留下一吻,然后拿上自己的東西快步走出了家門。
傅珩舟從落地窗往外看,司機已經將車開到前院等待,時樾大步跨上車,頭也沒回,舉著手向身后揮了揮。
像是知道傅珩舟在看似的。
早上的一點小插曲沒有在傅珩舟心里留下痕跡,況且晚上時樾也只是晚回來了半個小時,恰好在晚飯前趕回家。
但是后面幾天,傅珩舟慢慢覺得有些不對勁。
時樾每天照常背著書包上下學,但是早上總是匆匆吃過飯就走,不像之前非要在傅珩舟身邊賴到最后一刻才肯出門。
白天在學校如何傅珩舟不清楚,但每天晚上回來,吃過晚飯之后,時樾總會在他房間里鼓搗什么東西,直到睡覺時間傅珩舟才看到他的人。
時樾沒有主動告訴傅珩舟的意思,傅珩舟一開始不覺得是什么大事,也就沒有想著問時樾,而是自己偷偷觀察。
可惜這次時樾藏得很好,傅珩舟一連幾天都沒發現什么線索。
眼看著已經四五天了,他猶豫著要不要直接問時樾。
如果青年真的遇到了什么困難,不和自己說怎么辦?
*
這些天不光是傅珩舟,連時樾的室友們也察覺出了他心里有事兒。
“時樾,你又要出去啊?”
陳勝新看到時樾穿上外套換上鞋,一副要出門的打扮,驚訝地問出聲。
宿舍里,難得是四個人都沒課的時間,陳勝新拉著秦飛開黑,連跪三把之后無能狂怒,將希望寄托在了時樾的身上。
結果時樾說自己有事要辦,這些天沒有時間陪他們打游戲了。
前兩天時樾也是這樣,白天有課上課,沒課的時候也很少在宿舍待著,他們以為時樾是回家或者正好有事要忙,也沒放在心上。
但這都第五天了,他們擔心時樾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難處。
不然怎么每天早出晚歸,還神神秘秘的呢。
時樾聽到他們的分析,哭笑不得:
“你們先想象力真豐富,我沒有遇到困難,真的。”
洛明宇的視線從電腦屏幕轉移到時樾身上:
“據我們不完全統計,你本周除了上課的所有時間,大致都在校外度過,而且每次出門都背著書包,形跡可疑。”
秦飛附和:“對,形跡可疑。”
“勸你如實招來,不要做無謂的抵抗。”
陳勝新本來在床上半躺著打游戲,說到這個一翻身坐起來,目光炯炯地看著時樾。
時樾:“……”
“好吧好吧,告訴你們,但要幫我保密啊。”
時樾沒辦法,只能告訴他們。
“其實我已經結婚了,明天是我丈夫的生日,我在給他準備生日禮物。”
“啊?!”
“什么?!”
“時樾你開玩笑的吧?!”
幾個人不約而同發出懷疑人生的質疑,互相對視一眼,都覺得剛才一定是聽錯了。
時樾嘆了口氣,就知道他們會是這副表情。
他重申了一遍:“真的,沒騙人,你們也沒聽錯。”
……
時樾話音落下,整個寢室的空氣都凝滯了。
幾秒后,三個人臉上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崩壞表情。
陳勝新和秦飛被這巨大的信息量沖擊得說不出話,一時不知道是先好奇“時樾英年早婚”,還是先驚訝“時樾的結婚對象是個男人”。
這里面最鎮定的是洛明宇,他沉吟了片刻,然后有條有理地問:
“你是說,你和一個男人結婚了,然后這些天偷偷摸摸其實是在給他準備生日禮物。”
時樾點頭:“對對對,完全正確。”
陳勝新現在緩過勁兒來了,倒吸一口涼氣,問:“和誰結的,我們認識嗎?”
秦飛還有些愣:“啊?結婚?這么突然啊?”
洛明宇語氣倒是很冷靜:“什么時候結的?我記得你去年冬天才剛剛到法定結婚年齡。”
時樾摸了摸鼻子,一個個回答他們的問題。
先是洛明宇的,這個比較好回答,時樾說:“今年夏天剛結的。”
“是有些突然,原因現在不好告訴你們,算是家里安排的吧。”
“之前沒說也是因為怕你們聽了會接受不了,你看,就像現在這樣。”
最后一個問題,時樾思考了一會兒,然后才說:
“我丈夫……你們應該沒見過,但是肯定認識他。”
第50章 賣乖 這一句話勾起了三個人的好奇……
這一句話勾起了三個人的好奇心, 紛紛豎起耳朵,八卦之心快要拍到時樾臉上了。
秦飛和陳勝新還有些摸不著頭腦,追問道:“所以是誰啊?”
洛明宇眼皮跳了跳, 心里有個猜測。
時樾這樣說, 莫不是個會經常出現在大眾視野里的名人……
“我丈夫是傅珩舟。”
時樾短暫的一句話落下,洛明宇剛才的思路卡殼,眨了兩下眼睛,表情變得比剛才的秦飛陳勝新還要夸張。
“你說誰?傅珩舟?!你和他是……”
陳勝新還懵著, 戳戳秦飛, 問:“傅珩舟是誰?這名字怎么這么耳熟, 好像在哪里聽過……”
秦飛眼睛瞪得又大又圓, 在陳勝新耳邊用自以為很小的聲音吼道:“這你都不知道?傅珩舟!就是咱們市最有錢最厲害的那個傅氏!傅珩舟是傅氏的總裁!!”
陳勝新一口氣沒吸上來, 被嗆住,一邊咳嗽一邊問:
“咳、你說……是誰?咳咳咳。”
時樾看著他們三個各自慌亂, 想說話卻發現自己根本插不進去。
他弱弱地伸出手:“那個……”
“你們還好吧?”
過了兩分鐘, 幾人終于消化完這個驚天動地的消息,情緒初步平靜下來。
洛明宇露出個“原來如此”的表情:“我家在上層圈子里也有些人脈, 之前聽說傅珩舟傅總結婚了,還不相信,以為是謠傳。畢竟傅家沒有傳出消息,傅總和他的結婚對象也沒有公開露面過。”
“……原來是真的。”
時樾點了下頭:“嗯, 我們算是……聯姻。”
“聯姻?所以是沒有感情的那種?”
陳勝新好奇地問, 問完才發現自己的問題有多傻。
都親自準備生日禮物了, 還能是沒感情的嗎?
時樾笑了下, 說:“一開始是,但是我們現在在談戀愛。”
“嘶——”
“嘖。”
“哇塞。”
幾道不一樣的聲音同時響起。
時樾終于解釋明白自己最近在做什么了,看了看時間, 也不再耽擱,伸手拽開了門。
“還有其他問題之后再給你們解答,我先走了。記得幫我保密啊!”
幾人紛紛應聲。
笑話,這種事情就算他們說出去了也不會有人信,估計還會覺得他們失心瘋了。
幾人互相看了眼,決定守口如瓶,這件事天知地知,他們宿舍四個人知,絕對不會傳出去。
*
另一邊時樾不知道他們后來又腦補了些什么,坐地鐵到達這幾天一直光顧的地方,和門口的老板打了個招呼。
“喲,小伙子又來了?你要的東西準備好了,但是最重要的一個還得你自己做,前幾天練得如何?”
時樾禮貌地點了下頭,笑著說:“謝謝老板了,東西我明天來拿,至于那個……今天肯定能做好。”
老板點了下頭,笑得很慈祥:“誒,誒,不客氣,快進去吧,我特地留了個房間給你。”
“好。”
時樾走進房間,放下自己的書包,穿戴好工作服,然后對著一旁的一個中年男人道:“張師傅,我們開始吧。”
……
轉眼到了周六,時樾今天不用去學校,早上在床上賴了一會兒,無聊地撥弄傅珩舟的眼睫毛,終于把人給喚醒了。
傅珩舟一睜眼就是時樾燦爛的笑容:“傅珩舟,終于醒了。”
他閉了閉眼,重新睜開然后去摸床頭柜的手機,打開看了一眼時間:
早上七點半。
從前沒有睡到過這么晚,都怪時樾昨天晚上非要拉著他胡鬧。
說好的晚安吻又變成了無休止的糾纏,時樾的手也不安分,在他身上游走,一會兒輕一會兒重地撫摸,最后被傅珩舟忍無可忍地憤怒拍開,才安分了一點兒。
傅珩舟又想到前幾天時樾神神秘秘的行為,今天著重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發現一點都不像前幾天那么著急,明明今天還晚起了。
所以是已經解決了?
傅珩舟在心里猜測著,拿不準到底要不要詢問。
青年既然沒告訴自己,估計是有自己的理由,傅珩舟按理說應該尊重他的隱私,不該追問,但他又有些小心思,想知道時樾所有的事情,不喜歡被瞞著。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時樾已經翻身下了床。
“該起了,不然一會兒紀叔又要來敲門。”
傅珩舟收起思緒,“嗯”了一聲,讓時樾將他抱到輪椅上。
雖然今天起晚了,但是幸好是周末,兩人不緊不慢地洗漱換衣服,下樓后還等了一會兒,才看到姍姍來遲的傅珣。
傅珣快步走到餐桌前坐下,一臉懊惱。
“我的鬧鐘沒響,差點兒睡過頭了。”
傅珩舟看他一眼,道:“沒關系,不算晚。對了,上次交給你的事完成得很好,林特助交給我的報告里整整一頁都是夸獎你的話。”
傅珣驕傲挺胸:“也不看看是誰交出來的,是吧哥?”
傅珩舟眉頭一挑,沒接他這句話,而是說:“別得意忘形了,今天安排的任務你還沒做。”
傅珣聽到他哥這么說,突然“誒”了一聲:“哥,我突然想起來前兩天有個問題想請教你,哥你今天有時間嗎?”
傅珩舟目光偏移,伸手接過時樾幫他盛的一碗湯,然后才回答傅珣的話:“可以,吃過飯你來書房找我。”
“啊?”傅珣愣了一下,然后搖了下頭,“我打算上午先完成今天的功課,萬一有疑問下午一起問,行嗎,哥?”
傅珩舟頓了一下,然后才點頭答應。
他原本打算下午試探一下時樾,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傅珣這一打岔,他的計劃便泡湯了。
其實傅珩舟很清楚,這和傅珣沒關系,是他自己搖擺不定,才給自己找了這樣一個理由。
*
上午,時樾沒有再神神秘秘忙自己的事,也沒有要出門的意思,手里握著游戲機在客廳沙發上一攤,對著電視神情專注地打游戲。
傅珩舟本來是要去書房處理些不重要的文件,看到時樾這樣,猶豫片刻,控制著輪椅調轉方向,來到沙發旁邊。
他心里想著事,沒注意到時樾嘴角勾起的一抹淡淡笑意。
那點笑意轉瞬即逝,時樾很快恢復成一心撲在游戲上的模樣,偶然抬頭,像是剛發現傅珩舟的存在,驚訝地坐直身體。
“嗯?怎么一直看我?”
傅珩舟抿了抿唇,沒說什么,時樾挑了下眉,扔下游戲機,將人從輪椅上抱到沙發上。
傅珩舟被抱起來的時候瞳孔放大,下意識看了眼四周,發現紀叔和傭人們都沒在,才松了一口氣。
“以后抱我的時候……提前說一聲。”
時樾笑著將人放在沙發上,手卻沒松,就著這個姿勢也坐在他旁邊,從遠處看,就是兩個人膩膩歪歪地擠在一起。
“傅珩舟,你害羞了?”
時樾一句話換來了傅珩舟惱怒的一拳,砸在他肩膀上,但是根本沒用力,不痛不癢。
時樾嬉皮笑臉的:
“沒事,我看過了,紀叔他們都不在客廳。”
傅珩舟突然抬眼。
合著這是早就發現自己過來了,還有時間觀察了一下客廳有沒有人,才裝作剛發現他的樣子,還突然來抱他。
逗人可以,但不能真的把人惹惱了,時樾握住傅珩舟剛才用來打自己的那只手,放在嘴邊吹了吹。
“我看看打疼沒有?別生氣了傅總,我道歉,對不起,好不好?”
時樾在這種時候總會撒嬌一樣叫他“傅總”,像是將人捧得高高的,以下位者的姿態祈求原諒,但態度并不卑微。
是時樾在長久相處中摸索出的一種對傅珩舟很好用的辦法,適合撒嬌賣乖。
果不其然,傅珩舟受不了他這樣,總是眼尾耷拉著擺出一副委委屈屈的小表情,好像你不原諒他,他就會半夜偷偷躲在被子里哭一樣。
傅珩舟在他懷里調整了一下姿勢,將臉偏過去,故意不看時樾,但其實眼底的笑意已經暴露了自己。
時樾驕傲地想,看吧,就說這招對傅珩舟最好用了。
剛才時樾只是知道一兩分鐘內不會有人來客廳,這會兒就不能保證了。
清楚地知道傅珩舟的底線在哪兒,時樾見好就收,不再故意逗人玩。他也沒有在別人旁觀下和戀人恩愛的愛好,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也不忘給傅珩舟腰后面塞個抱枕,以防他坐久了不舒服。
“今天怎么沒有去書房?”
時樾重新拿起剛才被他無情丟棄的游戲手柄,像是隨口一問。
傅珩舟抿了下唇,沒想好怎么回答。
是撒謊說自己今天沒有工作,還是誠實告訴時樾自己在好奇他這些天隱瞞的事?
時樾見他不說話,偷偷用余光看了兩眼,從傅珩舟眼里看出了糾結,頓時還是心疼了,不忍心再看到他自己胡思亂想。
“既然沒事干,不如和我一起玩游戲吧?”
時樾不由分說地將游戲手柄塞進傅珩舟手里。
傅珩舟愣了一下,看了他一眼,然后問:“手柄給我了,你自己用什么?”
時樾勾唇,臉上的笑怎么看怎么不懷好意。
“我們兩個人用一個手柄就可以。”
接下來傅珩舟體驗到了何為“兩個人共用一個手柄”,其實就是他握著手柄打游戲,時樾從背后環抱住他,雙手放在他的手上,跟著他的手指一起動作。
表面是合力通關,實則暗戳戳搗亂。
再一次死在半路,傅珩舟嘆了口氣,無奈道:“你是玩游戲,還是玩我的手?”
小心思被發現了,時樾看了眼周圍見沒人,湊過去飛快在傅珩舟臉上親了一口,理不直氣也壯:“當然是玩游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