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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真高興你還活著

    獄寺隼人和藍波是在吃完了早飯之后離開的,他們的行李箱在昨天下午回并盛時留在了基地,今早在獄寺隼人去叫藍波起床之前,就已經(jīng)和暫時擔(dān)任司機的分部成員打了電話,讓人開車過來接他們。

    車子緩緩消失在沢田綱吉的視線中,轉(zhuǎn)身再次看向身后這棟房子,早晨藍波和獄寺隼人打鬧的聲音已經(jīng)隨著兩人的離開而散去,此時整棟房子籠罩在一片冷清之中,仿佛每一片角落都充斥著孤獨寂寞的氣息。

    在藍波與獄寺隼人來之前,沢田綱吉倒是習(xí)慣了每天獨自一個人的生活,白天工作,晚上回到這個空蕩蕩的房子,寂靜且平淡,從剛來這個世界時深更半夜翻來覆去失眠,再到后來平靜的接受了這一切。

    可在獄寺隼人和藍波來了又離開之后,他卻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任□□鬧的藍波,和面對藍波時總是控制不住脾氣的獄寺隼人,以前這兩個人湊在一起帶給沢田綱吉的是無盡的困擾,而現(xiàn)在,昨天的相處雖然也算是一地雞毛,卻也讓沢田綱吉感受到了家人在身邊時的快樂,那種久違的快樂。

    除此之外,沢田綱吉還拿到了自己的手機。他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后用的手機是伽卡菲斯安排的,在來的第一天晚上就給熟悉的人打電話,從空號到暫不在服務(wù)區(qū),始終聯(lián)系不到人。

    前天下午出警收隊回到警視廳大樓下遇到萩原研二得知獄寺隼人的到來后,在警視廳和對方打電話能夠接通,但他再次和選在意大利的Reboen聯(lián)系時,聽到的卻依舊是暫不在服務(wù)區(qū)的機械音。

    沢田綱吉很早就檢查過手機,是開通過漫游服務(wù)的,不存在什么人在國外就無法打電話的事情,所以說這肯定不單單是手機的問題。

    現(xiàn)在獄寺隼人將他自己的手機從總部帶了回來,那是不是說明——

    “咔嚓——”

    關(guān)門的聲音從身后傳入沢田綱吉的耳中,他轉(zhuǎn)身看到提著包手中舉著三明治正要和他打招呼的工藤新一。

    “早上好沢田警官,要去警視廳了嗎?”

    “早上好工藤。”沢田綱吉的思緒被打斷,他微笑著和對方打招呼,“距離上班時間還早,倒是你今天怎么這個時間就出門了?”

    之前工藤新一上學(xué)和沢田綱吉上班是一起出門的,早上基本上50%的幾率都會看到毛利蘭等在工藤新一的門外,剩下的50%幾率是工藤新一提前出門去接毛利蘭,但也不會提前這么長的時間。

    不過很快,沢田綱吉便想通了原因,“今天是輪到你去值日了吧。”

    “猜對了一半。”工藤新一甩包搭在肩上,來到?jīng)g田綱吉身邊,“今天輪到我和小蘭一起值日,我要先去接她,然后一起去學(xué)校。”

    聽完這些話,沢田綱吉不禁感嘆這對小情侶的感情真好,如果工藤新一不是一個總是惹毛利蘭生氣失落的大直男那就更好了。

    “先不說了,時間要來不及了。”工藤新一低頭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我要先走了,不然小蘭又要著急了。”

    “路上小心哦。”

    “晚上見,沢田警官!”

    說完,工藤新一咬了一口三明治急匆匆離去,沢田綱吉看著他逐漸遠離的背影,大喊了一聲:“專心上課,不要再逃課了!!”

    這聲調(diào)侃,收獲的是一個差點表演平地摔而出糗的名偵探。

    *

    沢田綱吉沒有第一時間和Reborn他們聯(lián)系,日本和意大利差著八個小時的時差,他選擇在意大利那邊時間到晚上時再嘗試著打電話聯(lián)系。

    來到警視廳,沢田綱吉剛停好車就看到了開車進入停車場的高木涉和蹭車來的千葉和伸,他站在停車場出口等了一會,很快就看到停好車一同走出來的兩位的同事。

    “早上好,沢田/沢田警官。”

    “早上好,高木前輩,千葉前輩。”

    千葉和伸的手中提著一個打包盒,沢田綱吉認(rèn)出來上面貼著波洛咖啡廳的Logo,想來是兩人路過咖啡廳時順路買的,畢竟波洛家的三明治可是一絕的,而且距離警視廳又近,沢田綱吉可是聽說平常有很多在外出警、又或是錯過午飯的同事去波洛咖啡廳用餐,就連他第一次碰見降谷零的時候,也是在那家咖啡廳里。

    搜查一課刑事部門占據(jù)著警視廳一整層的空間,三個人從電梯里出來時剛好看到佐藤美和子和加藤太郎壓著一個看起來很是憔悴的年輕人從眼前路過,年輕男人雙手背在身后被手銬拷住,看方向他們應(yīng)該是要去審訊室。

    幾人隨便打了個招呼就開始各干各的,佐藤美和子三人繼續(xù)前往審訊室,沢田綱吉三人則是去了辦公室,只是在分開之前,沢田綱吉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那被拷起來的男人。

    走進辦公室,沢田綱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剛才那個男人身上穿的制服他昨天才見過,是杯戶酒店的工作人員。而那個男人,沢田綱吉確定他在昨天見過。

    “怎么了,沢田?”千葉和伸的工位要在更角落一些的位置,在經(jīng)過沢田綱吉的時候察覺到了他表情的異樣,問出了聲。

    沢田綱吉抬頭看他,“那個男人我昨天見過。”

    “誒?你是說渡邊先生嗎?”聽到兩人談話的高木涉在等待電腦開機的時候湊了過來,在看到?jīng)g田綱吉疑惑的表情時繼續(xù)說道:“就是佐藤警官和加藤警官帶去審訊室的那個人。”

    “對,我昨天在杯戶酒店見過他一面。”沢田綱吉解釋了一下他去酒店的原因,其中隱藏彭格列的身份,只說是朋友收到邀請函,所以特意帶著家里的小朋友去玩。

    不過也只是在進入宴會廳的時候見過一面而已,這之間只過了一天不到的時間,沢田綱吉記得清清楚楚。當(dāng)時佐佐木管家在看到獄寺隼人的時候做過一個手勢,就是那位姓渡邊的侍者接收到了他的手勢,當(dāng)場離開了宴會廳,之后沢田綱吉在酒店內(nèi)再沒有見到過他。

    “他犯了什么事嗎?”

    至少昨天在他們離開酒店之前,一切都還很正常,那就應(yīng)該是在藍波喝醉,他們離開之后出事了。

    “昨天下午我們收到的報警電話,出事的就是杯戶酒店,死者就是昨天舉辦宴會的佐佐木元紀(jì)先生。”千葉和伸繼續(xù)他們的話說道:“佐佐木先生死于中毒,是佐佐木家的管家報的警,降谷警官查找出來的所有線索都指向了兇手是在杯戶酒店工作的渡邊先生。”

    “降谷警官也在?”沢田綱吉震驚道。

    “聽他說只是在外辦公事后回去時路過酒店,看到我們的警車才進入酒店查看情況。”

    “原來如此,這的確是降谷警官會做出來的事情。”沢田綱吉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絲困惑,繼續(xù)問道:“既然昨天就已經(jīng)找到了線索把兇手帶了回來,佐藤前輩她們怎么還要繼續(xù)審問?”

    高木涉解釋道:“昨天把人帶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這件案子中間有許多細(xì)節(jié)問題都還沒有問清楚,這次的案件報告是交給了佐藤警官負(fù)責(zé)的,她需要問的更加清楚一些。”

    沢田綱吉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千葉和伸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三明治拿了出來,另外還加了一杯黑咖啡。

    千葉和伸帶上店里送的一次性手套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大口,已經(jīng)冷掉的三明治不比剛做出來時那般松軟可口,卻也依舊讓千葉和伸吃的很是滿足,額外加的一片芝士也讓嗜甜的他在工作日中感到那么一絲的快樂。

    中午警視廳食堂開飯的時候三浦春來到搜查一課的辦公室找沢田綱吉一起吃飯,沢田綱吉心心念念想要嘗試著聯(lián)系一下Reborn他們,畢竟他現(xiàn)在是有要緊事想要拜托笹川了平和庫洛姆的。

    至于為什么是庫洛姆而不是六道骸,他下意識覺得如果讓六道骸幫了他的這個忙,那么未來的一段日子他大概過的都不會特別舒心了。

    為了能夠過上幾天好日子,沢田綱吉平常有什么不怎么麻煩的小事情需要霧屬性時,他更傾向于尋找他的另一個霧守庫洛姆來幫忙。

    這么多年來,庫洛姆也早已經(jīng)成長為可以獨當(dāng)一面的戰(zhàn)士了,盡管沢田綱吉一直覺得女孩子不應(yīng)該上戰(zhàn)場或是做什么危險的事情,但他對于看向他時眼睛總是濕漉漉的庫洛姆向來沒有什么辦法能夠拒絕她的請求,忍不住心軟。

    三浦春很是失落的和佐藤美和子、三池苗子一起去了食堂,本來陪同的還有宮本由美,只是三浦春在和她一起下樓時宮本由美突然接了個電話,沒過兩分鐘就特別抱歉的說有人約了她出去吃,無奈爽約。

    沢田綱吉獨自一人來到了天臺上,這個時間段天臺是空無一人的,只有微風(fēng)輕輕拂過。他繞過水箱,停在一個已經(jīng)落了灰的椅子前,似乎已經(jīng)許久沒有人來過這里,他看了一眼又轉(zhuǎn)身走到天臺邊緣,透過防護網(wǎng)看向下方來往的車輛。

    他拿出手機指紋解鎖,從通訊錄中直接劃到那個熟悉的名字按了下去,電話響了兩聲便被對面接通,一時間,沢田綱吉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揪住,有些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雙方都沒有出聲,空氣仿佛凝固。沢田綱吉深吸了一口氣,正準(zhǔn)備開口說話,對面卻率先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真高興你還活著,蠢綱。”

    第92章 斯庫瓦羅 vs FBI

    美國,F(xiàn)BI總部門口。

    銀發(fā)已經(jīng)長到膝蓋處的男人揮舞著與手臂早已經(jīng)融合在一起的長劍,悠然自得看著將他圍在包圍圈內(nèi),舉槍瞄準(zhǔn)他的十幾個男人。

    這些男人無一不是人高馬大,秋季末,在這樣冷的天氣下還要將手臂上那與常人不一般的肌肉暴露出來。

    “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把人交出來!”銀發(fā)男人的聲音振聾發(fā)聵,他的語氣與氣質(zhì)帶著一種讓人不可抗拒的壓迫感,在眾人強忍著捂住耳朵的同時,每一個字都清楚的沖破耳膜重?fù)粼谛念^上。

    不說別的,單看這個人敢單槍匹馬闖來FBI總部叫囂,且在來到大門口之前一直沒有被雷達和巡邏的同事發(fā)現(xiàn),就知道他的身手定然不一般。

    卡邁爾緊盯著男人揮舞的那把劍,劍身在陽光的照射下,偶然閃爍的寒光經(jīng)過反射猛然刺到他身邊同事的眼睛,一時不慎竟差點把手中的槍給扔了出去,足矣看得出那把劍的鋒利程度,讓人不寒而栗。

    這個年代很少有人用刀劍這種冷兵器,在美國這種可以申請持槍證明的國家,那些政府高層人員、有錢富豪的家里,誰家不是收藏了幾把甚至是幾十把的槍支呢?

    即使沒有持槍證明,有些人私下藏槍也很難被發(fā)現(xiàn),除非對方大大咧咧拿著槍在大街上開槍,貼臉開大。

    這樣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走在美國的大街上,每天聽到槍聲已經(jīng)是很平常的事情了。

    即使是在其他的國家,就好比意大利那群黑手黨,他們用的最多的也是槍支彈藥,現(xiàn)在看到竟然有人執(zhí)劍跑來FBI的臉上挑釁,卡邁爾當(dāng)然會覺得意外。

    卡邁爾的視線落在銀發(fā)男人的那張臉上,起初遠遠看到銀發(fā)時,他以為是Gin跑來找赤井秀一報仇來了,畢竟聽朱蒂說赤井前兩天傷到了他,一個冷血殺手,來報仇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
    直到靠近了后看到那張與Gin有著同一種表情卻是不同的一張臉時,他才意識到搞錯了。

    是沒見過的一張俊美面孔,這是在銀發(fā)男人開口說話之前,卡邁爾給他的評價,在男人開口之后,卡邁爾卻覺得對方不如不說話。

    他暗自揣測著男人的身份,一邊想著詹姆斯和赤井先生和這個時間應(yīng)該已經(jīng)收到消息出來了才對。

    “你究竟是什么人?”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能出主意的人一直沒來,場面又不好一直這么僵持著,卡邁爾握緊了手中的槍,心中滿是緊張。

    這個男人給他的感覺很不好,身上似乎有一頭豹子在咆哮著,隨時可能有爆發(fā)的危險,在詹姆斯沒有出來之前,卡邁爾還不想輕舉妄動,他強裝鎮(zhèn)定,說道:“我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人,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哈?”斯庫瓦羅在這個時候已經(jīng)很不耐煩了,他眉頭緊皺,眼神中透露著一絲憤怒與不滿。要不是Reborn指名、Boss又默認(rèn)讓他來這里,他怎么可能放過人頭不切,反而是跑來美國這邊接人,接的還是一直以來都讓他們瓦里安不歡迎的人。

    他暗自咒罵著沢田綱吉及他那群不安生的守護者們,整天就知道給他們找麻煩。

    “我可沒有耐心和你們這群小嘍啰浪費時間。”斯庫瓦羅朝著剛才主動和他接話的卡邁爾吼道:“讓你們這里說得上話的出來!”

    “還是說——”斯庫瓦羅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及其冰冷的笑容,他的目光冷漠而無情,不屑地掃過圍在這里的十幾個人。

    他的眼神不帶一絲溫度,極度冰冷,讓人不寒而栗,卡邁爾與他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感受到了毛骨悚然的感覺,在這個人的面前,他們就好像是能夠隨意被人碾壓的螻蟻。

    斯庫瓦羅自顧自接著他的話,“還是說要讓我把你們都?xì)⒐饬耍苯舆M去搶人?”

    “砰——!”

    “當(dāng)——!”

    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定格下來,卡邁爾瞪大眼睛看著剛才那一瞬間發(fā)生的一切,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似乎難以相信他那雙眼睛所看到的事情。

    就在斯庫瓦羅說完那句話的下一刻,有人開槍了,并且是在斯庫瓦羅的背后開的槍,一般來說這個位置很難躲得過去,可卡邁爾眼睜睜看著斯庫瓦羅背對著子.彈抬起手,只留下了子.彈撞擊劍身留下的硝煙。

    而這些動作,緊緊發(fā)生在幾秒鐘之內(nèi)。

    “哼。”斯庫瓦羅緩緩轉(zhuǎn)身,一眼就看到手中槍口還在冒煙的那個人,對上他的視線,那人的身形明顯顫抖一下。

    他只是看斯庫瓦羅不爽,對方說出的話更是對他們FBI赤裸裸的挑釁,這讓他怎么可能受得了這樣的屈辱,內(nèi)心憤恨只想著要給斯庫瓦羅一個教訓(xùn),誰知對方反應(yīng)如此之快,就好像背后長了眼睛,能夠看清楚他的一舉一動,在他開槍的下一刻就舉起了劍準(zhǔn)確抵擋了子.彈的攻擊。

    斯庫瓦羅手握長劍,劍身閃著寒光,他一步一步向著那人走去,卡邁爾心中涌現(xiàn)不太好的預(yù)感,他張了張嘴:“等一下!”

    下一秒,只見一道銀光閃過,劍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迅速落下。

    那人在看到斯庫瓦羅抬手的瞬間,目光中充滿了恐懼,下一秒,劍刃劃過他的喉嚨,他似乎看到了鮮血噴涌而出,身體顫抖了一下,直挺挺倒在了地上,他的眼神逐漸失去光彩,生命的氣息瞬間消逝

    死了?

    周圍人驚恐地看著這一幕,不敢相信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在他們的眼前沒了呼吸。

    “我跟你拼了!!”

    說出這句話的是死去那人的搭檔,他們是一起參與考核,一起開始實習(xí)期,一起轉(zhuǎn)正后理所應(yīng)當(dāng)成為了搭檔,不管什么任務(wù)兩個人都是一起出的。

    現(xiàn)在搭檔死了,他又怎么可能還忍得下去。

    他雙眼赤紅舉起槍,食指按下,子.彈直沖斯庫瓦羅的面門而去,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斯庫瓦羅側(cè)頭躲過這枚子.彈,子彈掠過他射向不遠處的綠化中,同一時間舉起還在向下滴血的劍,劍身映照出他面無表情的那張臉,好像下一秒這人就能去和他剛死去的搭檔重逢。

    “等等——!”

    聽到聲音的斯庫瓦羅冷笑一聲,再次揮下手中的劍,輕而易舉奪取了別人的性命。

    期間不是沒有人阻止他,不管是子.彈還是有人親身來試圖制服他,可憑借著斯庫瓦羅那如同鬼魅般的身影,躲過這些大塊頭攻擊的同時還能解決掉目標(biāo)人物的性命。

    這就是瓦里安的作戰(zhàn)隊長,這就是彭格列的暗殺部隊,這就是能夠讓里世界聞風(fēng)喪膽的劍圣。

    “嗯?什么事?”斯庫瓦羅垂下手臂,鮮血順著劍身向下滴著,他慢條斯理尋著剛才的聲音看了過去,那是剛從大樓內(nèi)走出來的幾個人。

    卡邁爾眼睛一亮,“是赤井先生他們!”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現(xiàn)象,明明詹姆斯才是他們的上司,但這些人的眼中,第一時間看到的卻只有走在詹姆斯身后的赤井秀一。

    同時也是剛才出聲阻止斯庫瓦羅殺人的人。

    赤井秀一跟在詹姆斯身后走了過來,朱蒂跟在他的身旁,在看到幾人過來時包圍圈自動讓開了一條路,讓他們進去與斯庫瓦羅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面對面。

    詹姆斯看了一眼地上的兩具尸體,皺了皺眉卻沒有多說什么,他看向斯庫瓦羅開口道:“你是來找笹川先生的吧?”

    斯庫瓦羅打量了他兩眼,眼神中帶著一絲審視,但最終還是沒有說話,點了點頭算是默認(rèn)。

    詹姆斯揮了揮手讓重新形成包圍圈的人散開,那些人心里不滿,畢竟親眼看著這人殺了他們兩個兄弟,可詹姆斯下達的命令,他們又不敢不聽,只好磨磨蹭蹭再次讓了條路出來,只是這次讓路是那么的不情愿。

    “請跟我們來吧,不知道這位先生怎么稱呼?”詹姆斯做了個請的手勢,斯庫瓦羅倒也不怕,直接向著大樓內(nèi)部走了過去,絲毫不擔(dān)心FBI的人會在他的身后做什么小動作。

    詹姆斯和朱蒂率先跟了上去,赤井秀一稍微落后幾步,叮囑卡邁爾把同事的那兩具尸體帶回去并通知家屬,著重交代了告訴家屬的死因不能照實說,一定要告訴那兩人的家里人,他們是在出任務(wù)的過程中被敵人給殺死,英勇殉職的。

    對于赤井秀一的吩咐,卡邁爾不明白,卻也會乖乖照做。他不聰明,經(jīng)常會被一些玩得好的同事開玩笑說腦子缺根筋,很多事情他都想不通。但赤井先生聰明啊,他可是FBI里最聰明的人了,聽赤井先生的準(zhǔn)沒錯。

    看著幾人進入FBI大樓內(nèi)部,卡邁爾讓其他人都把槍收了起來,喊了四個人把兩局尸體抬了起來,就準(zhǔn)備回去和他們的家屬聯(lián)系。

    “難道就這樣放過他了嗎?”突然有人開口,“他可是殺了我們兩個兄弟啊!”

    “你想怎么樣?”卡邁爾撥打電話的手一頓,看了說話那人一眼,“詹姆斯和赤井先生的命令,你也不聽了嗎?”

    那人垂下頭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握著雙手,隱藏著心中的不忿。

    第93章 “藍波死了,機毀人亡”……

    詹姆斯走在最前方帶路,斯庫瓦羅走在他的身旁,朱蒂和赤井秀一走在后面隨時警惕著斯庫瓦羅的動作。邀請對方并不代表他們就這樣相信了斯庫瓦羅,畢竟他幾分鐘前可是在眾目睽睽下當(dāng)場殺了兩個FBI的成員。

    在外的其他人去處理兩位同事的尸體,四人進入FBI大樓的內(nèi)部到達電梯口,等到電梯下來,斯庫瓦羅讓詹姆斯三人先進去,之后才走了進去。

    電梯按到了四樓的位置,門合上后很快就到達了他們的目的地樓層,電梯門打開,迎面撞上頭戴安全帽,看起來就像是在工地打工的幾個男人,只見他們每個人的手中都拿著扳手等不同的工具,其中兩個男人雙手各提了一個桶,門開后在看到詹姆斯時他們開口打了聲招呼,側(cè)身等四人出去后才進入了電梯。

    FBI辦公大樓出現(xiàn)這些人也太奇怪了。

    斯庫瓦羅目不斜視跟著詹姆斯繼續(xù)往前走,他會在心里稍加思索,卻不會對這件事感到好奇,他并不是那種會隨意被好奇心給驅(qū)使的男人,他只在乎自己每次任務(wù)的目標(biāo),以及自身與敵人的實力。

    斯庫瓦羅的步伐沉穩(wěn),深處敵人內(nèi)部并不會讓這位冷血殺手亂了方寸,卻也沒有絲毫畏懼。他有足夠的信心孤身一人闖入別人的地盤,還能夠全身而退。這并非是盲目自信,所有的自信都源于他有足夠睥睨一切的實力。

    很快,斯庫瓦羅就知道那些工人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了。

    轉(zhuǎn)過前面的拐角,斯庫瓦羅看到了一片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面貌的廢墟,被炸成灰黑色的墻壁已經(jīng)面目全非,暴露出里面的鋼筋和混凝土。里面的桌椅板凳等東西木制東西也已經(jīng)被燒成了灰燼,有些東西還能看得出隱約的痕跡。

    地上滿是灰塵,工人們在這樣一片狼藉中艱難踱步清理著里面的垃圾。

    這場面有些熟悉,不對勁,再看看。

    斯庫瓦羅眨眨眼,看到面前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帶他朝著另一個方向走的詹姆斯時,他才有了身在異地的實感。

    這是在美國,不是在瓦里安,也不是彭格列總部。

    “請進,先生。”

    詹姆斯走到一間屋子門外,擰動門把手把門給打開,示意斯庫瓦羅先進去。他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名字,在外面時也主動詢問過,但對方并沒有回答,出于禮貌以及對高手的誠意,詹姆斯目前也只能以“先生”代稱。

    斯庫瓦羅抬頭看了一眼,門上面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寫了接待室三個字,他抬腳走了進去,巡視一圈,一眼就看到背對他坐在沙發(fā)上正在吃著什么的白發(fā)男人。

    笹川了平。

    他這次的任務(wù)目標(biāo)。

    身后傳來關(guān)門的聲音,斯庫瓦羅沒有在意,徑直朝著笹川了平走了過去。

    聽到聲音的笹川了平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他口中剛咬下的一口漢堡還沒咽下去,看到斯庫瓦羅向著他走過來時猛地站了起來,突如其來的動作讓他不小心被口中的漢堡給噎到。

    笹川了平的臉?biāo)查g漲得通紅,他一邊劇烈咳嗽著一邊伸手端起桌子上的一杯白水喝了下去,過了差不多一分鐘才緩了過來。

    這時斯庫瓦羅已經(jīng)走過來坐在了他對面的沙發(fā)上,毫不客氣嘲笑著:“沢田綱吉身邊的守護者,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被嘲諷的笹川了平倒也不生氣,他給詹姆斯和赤井秀一打了個招呼讓他們兩個一起坐了過來,朱蒂有些事情要去交代那些工人,并沒有一起跟過來,所以笹川了平并不知道FBI來了三個人。

    “你怎么會在這里?”笹川了平疑惑問道:“藍波我已經(jīng)派人把他送回意大利了,難道說是他半路出了什么事?!”

    斯庫瓦羅的嘴角微微上揚,眼中沒有一絲溫度,“沒錯,那個小鬼回去的飛機中途炸機,機毀人亡。”

    “什么?!”剛坐下的笹川了平再一次站了起來,滿臉的不可置信,他不敢接受這件事情,不敢相信前幾天還在他面前活蹦亂跳的小弟弟卻落得個機毀人亡的下場,他仿佛失去了身上所有的力氣,跌坐在沙發(fā)上,垂頭臉部埋在掌心間,低聲喃喃,“這怎么可能”

    斯庫瓦羅笑出了聲,“不相信的話,你可以給獄寺隼人打個電話問問。”

    笹川了平反應(yīng)過來,他慌忙從外套口袋外套口袋里把手機翻了出來,指尖哆哆嗦嗦點了好幾次屏幕,電話才撥打成功。

    *

    日本這邊剛好是中午飯點的時間,彭格列基地的食堂中有一個單獨的小房間,廚師做好飯會專門有人送進來。

    此時正在吃飯的獄寺隼人聽到手機響起的第一時間就拿過來查看,就怕打電話來的是他親愛的十代目。

    當(dāng)獄寺隼人看到跳動在屏幕上的「草坪頭」三個字時,他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經(jīng)過幾秒鐘的失落,還是接通了電話。

    “什么事?”笹川了平他們兩個很少會有單獨通話的時候,除非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但現(xiàn)在這個時間,對方應(yīng)該還在總部處理事情才對,難道是總部出事了?可有瓦里安和Reborn先生以及其他幾位守護者坐鎮(zhèn),不應(yīng)該出什么事情才對。

    更何況還有迪諾、白蘭和其他幾個與彭格列交好的盟友。

    「斯庫瓦羅說藍波死了。」

    “哈?”對面開口的這句話讓獄寺隼人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看著坐在對面狂炫午餐,吃的滿嘴流油的藍波,懷疑自己剛才可能聽錯了哪個字,“你剛才說什么?我這邊大概信號不太好,沒有聽清楚。”

    「斯庫瓦羅剛才跟我說藍波死了!!」

    這下聲音夠大了,大到獄寺隼人連忙把手機遠離自己的耳邊,大到正在吃東西、只隔著一面桌子距離的藍波也能夠清清楚楚聽到這句話。

    藍波感覺他剛才吃的烤乳豬瞬間不香了,他愣愣地坐在那里,放下手中吃飯的餐具,一臉呆滯沖著獄寺隼人伸出了手。

    很明顯,他想要手機。

    獄寺隼人看了一眼藍波手上吃飯時蹭到的油漬有些嫌棄,他沒有把手機交給藍波,反而是放在了自己的手邊,點開了擴音。

    “笨蛋草坪頭!你被人騙了知不知道!你這個笨蛋笨蛋笨蛋!!!”藍波可是快要被氣死了,他眼睛通紅,平時面對瓦里安時的恐懼害怕此時完全被氣氛給壓了過去,“讓斯庫瓦羅給藍波大人等著,藍波藍波大人一定要讓阿綱回去好好收拾他!!”

    下一秒,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身體前傾伸長手臂掛斷了電話,那心虛的表現(xiàn)就好像是害怕斯庫瓦羅能夠從手機屏幕里跑出來抓著他暴揍一頓。

    等等錯的明明是假傳信息的斯庫瓦羅,他應(yīng)該是受害者才對!

    想通了的藍波氣鼓鼓坐在那里,抓起一塊豬蹄塞進嘴里咀嚼,好像要把所有的不滿都發(fā)泄在這塊豬肉上。

    獄寺隼人根據(jù)這簡短的通話大概猜出來發(fā)生了什么事,他看著已經(jīng)黑掉的手機屏幕,露出一抹帶著嘲諷意味的笑容。

    這么輕易就能上當(dāng),真不愧是只有肌肉拳頭發(fā)達的家伙。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是他收到了這類消息,即使不會相信,也一定會打電話來確認(rèn)一下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

    被罵了一頓掛斷電話的笹川了平自然明白過來他是被人給耍了,對面的斯庫瓦羅在他被掛斷電話后毫不客氣嘲笑出聲,他也沒有上前質(zhì)問,只覺得還好這只是一個玩笑話。

    他捏緊手機松了一口氣,赤井秀一圍觀全程大概也差不多了解到兩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

    斯庫瓦羅來找笹川了平,不惜殺掉FBI的兩個同事,他本以為這兩個人的交情一定很深才會讓斯庫瓦羅甘愿做出那種事情,現(xiàn)在看來卻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極速轉(zhuǎn)換情緒的笹川了平緩過來后再次問出了那個問題:“你來這里做什么?斯庫瓦羅。”

    斯庫瓦羅在看了熱鬧之后也沒了繼續(xù)要弄笹川了平的心思,他翹起二郎腿,說出此行來美國的目的:“那個小鬼到意大利機場的時候直接被獄寺隼人帶去了日本,他沒有告訴別人你還在美國,Reborn又一直聯(lián)系不上你,讓我來看看。”

    說起這個,斯庫瓦羅就忍不住他那脾氣,“你們這群臭小鬼,正事不做一件,整天就知道給我們瓦里安惹麻煩。”

    “啊?等等。”笹川了平撓了撓頭,“我給山本發(fā)郵件說過我在FBI處理事情啊,怎么他沒有告訴你們嗎?”

    “你確定你發(fā)出去了?”

    笹川了平不確定了,他再次點開手機查看郵件,只見草稿箱內(nèi)安靜躺著一封郵件,就是他剛才說發(fā)給山本武的那封。

    “”笹川了平愣住了。

    只看他這個表情就知道發(fā)生什么的斯庫瓦羅已經(jīng)不想再罵人了,他站了起來,說道:“既然事情處理完了,就跟我回去,獄寺隼人去日本找沢田綱吉,總部現(xiàn)在需要人。”

    “等等。”赤井秀一打斷了他接下來的動作,“我想笹川先生現(xiàn)在還不能走。”

    “你想攔我?”斯庫瓦羅舉起手中的劍,劍身的血已經(jīng)干涸,看起來格外瘆人。

    “你誤會了,我并沒有這樣的想法,只是”赤井秀一打開門指了指剛好從門口經(jīng)過的工人,“你們說的那位藍波炸毀了我們兩間會議室,賬單目前還在結(jié)算中,我們需要笹川先生留在這里”

    赤井秀一的話并沒有說完,斯庫瓦羅卻也知道他想要說什么。

    賠錢。

    直到現(xiàn)在,斯庫瓦羅才意識到,笹川了平口中所說的要處理的事情是什么。

    第94章 尸體不見了

    關(guān)于賠錢這件事情,斯庫瓦羅不好多說,如果是瓦里安的人在總部毀壞了什么東西被人追著要賠償,他大可以把錢甩對方身上或是直接讓那人去找沢田綱吉處理。

    但現(xiàn)在需要賠錢的人是笹川了平,那就和他沒有多大關(guān)系了。說到底他這次來美國其實是有其他事情要辦的,但目的地依舊是FBI總部,來接笹川了平也只是順便的事情,人家要不要回意大利都和他無關(guān)。

    不過既然人還在這里活蹦亂跳活的好好的,斯庫瓦羅也就沒有了繼續(xù)留在這里的必要,他只想盡快處理完事情回去意大利那邊,畢竟已經(jīng)離開瓦里安一天了,也不知道新來的廚師能不能伺候好那個混蛋Boss的胃。

    希望他回去的時候看到的不是已經(jīng)化成一片廢墟的瓦里安。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著,斯庫瓦羅視線掠過赤井秀一,看向背著手在他身旁的詹姆斯,有些事情和赤井秀一這種做人下屬的說沒有用,還是直接和上司溝通比較好。

    從赤井秀一出現(xiàn)在大樓門口之后的短暫時間中,斯庫瓦羅就能夠看到他在FBI是能夠說上話的,事實上調(diào)查出來的資料也的確如此,F(xiàn)BI這樣的官方機構(gòu),內(nèi)部也是以實力為尊的。曾經(jīng)不少美國人看不起赤井秀一的血脈,最終卻被他的實力給折服。

    可即便如此,很多事情也不是他能夠拍板決定的。

    “詹姆斯先生,那兩具尸體我需要帶走。”

    聽到這話,詹姆斯眉頭緊鎖,臉上被陰霾籠罩,整個人的身上都透露出了明顯的不悅,說話的語氣自然也就沒那么好聽,“那是我們FBI的同事,斯庫瓦羅先生當(dāng)著我們的殺害我們的同事,這件事還沒有和你追究,怎么人死了還要繼續(xù)經(jīng)受你的折辱嗎?他們是戰(zhàn)士,是英雄,就應(yīng)該得到厚葬,如果斯庫瓦羅先生執(zhí)意要與我們?yōu)閿常强删鸵度朊绹鸵獯罄麅蓚國家的政治因素了。”

    詹姆斯不耐地看了他一眼:“我想斯庫瓦羅先生應(yīng)該不是那種拎不清的人吧。”

    他就差直接說出「趕緊滾出FBI」這句話了。

    赤井秀一臉上的表情在聽到斯庫瓦羅那句話的時候并沒有什么明顯的變化,卻一直在時刻觀察著斯庫瓦羅的一舉一動,試圖從對方的表現(xiàn)中探查出什么。

    他們知道笹川了平的身份是因為被同事抓回來的那個名為藍波的孩子,當(dāng)時的藍波來到陌生地方似乎有些驚慌,無意間脫口而出的「彭格列」三個字讓聽到的赤井秀一上了心。

    事后經(jīng)過赤井秀一仔細(xì)一番調(diào)查過后,才知道彭格列竟然是一個時間久遠且勢力龐大的黑手黨家族,且這個家族在整個里世界都是別人望塵莫及的存在。

    后來笹川了平大大咧咧來到FBI說要接藍波放學(xué),在一陣討論過后,被赤井秀一以藍波毀壞了他們兩間會議室,需要有人留下來討論后續(xù)賠償問題為由給扣了下來。

    一個成年人在手中,總歸要比一個十幾歲滿口胡言且任性的孩子有用。

    赤井秀一認(rèn)真研究過這個彭格列的調(diào)查資料,上面的信息少之又少,F(xiàn)BI不是沒有和美國的黑手黨打過交道,但彭格列這個名字卻是他們從未聽說過的。

    就好像是突然冒出來的家族,卻又的的確確傳承了上百年之久。

    沒有更多的有用的資料能夠提供給赤井秀一仔細(xì)研究,單看笹川了平能夠心平氣和和他們談賠款問題,以及藍波那看起來無憂無慮的性子,給了赤井秀一一種彭格列很好欺負(fù)的感覺。

    不排除這兩個人只是彭格列處于邊緣沒有話語權(quán)的人,但看他們身上的氣質(zhì),赤井秀一的直覺告訴他事情一定沒有這么簡單。

    不過撇開藍波不談,笹川了平大大咧咧且一驚一乍的性子著實讓和他相處不久的赤井秀一感到頭疼。在詹姆斯說出斯庫瓦羅殺了兩個人的那段話之后,他看向了笹川了平的反應(yīng)。

    笹川了平表面看起來沒有什么反應(yīng),在他聽到斯庫瓦羅要回去的話后想要和人打招呼道別,卻被詹姆斯接下來的話硬控了30秒。

    赤井秀一看到他逐漸嚴(yán)肅的面孔,那原本還帶著一絲笑意的表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讓人難以捉摸的沉重臉色。

    他皺起了眉頭,沒有指控斯庫瓦羅濫殺無辜,也沒有詢問斯庫瓦羅殺人的原因,只是站在那里,嘴唇緊閉,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

    這種反應(yīng)在赤井秀一的意料之中,同時卻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之前赤井秀一懷疑笹川了平偽裝自己,故意讓他們看到那樣醒目的一面,好先入為主。

    現(xiàn)在,笹川了平在聽到斯庫瓦羅大膽到直接在FBI總部大樓門前殺人,卻沒有做出什么反應(yīng)。他似乎很相信斯庫瓦羅不會隨便殺人,又或者黑手黨本就不會把對他們來說無關(guān)緊要的人命放在眼中。

    或許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赤井秀一低下頭,陰影遮擋住了他的面部表情,讓人一時間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而被詹姆斯陰陽怪氣外加以國家威脅了一頓的斯庫瓦羅當(dāng)然也不會這么受著別人的氣,他緊握的拳頭青筋顯現(xiàn),被染了鮮血的劍尖直指詹姆斯,嚇得詹姆斯一個后退與斯庫瓦羅保持著距離,就怕對方一個激動讓他血濺當(dāng)場。

    “喂——!難道說你們FBI的人都是什么蠢貨嗎?!那兩個人明顯有問題,你們居然還能讓人留在FBI這么久時間!”

    是的,這就是赤井秀一想到的另外一個原因。

    里世界從不會插手表世界的事情,更不會這樣張狂到光天化日之下取人性命。赤井秀一曾經(jīng)聽聞,即使黑手黨做錯事,也會有專門審判他們的機構(gòu)存在,正常人應(yīng)該不會這樣輕舉妄動。

    除非他不在意接受什么審判,亦或者斯庫瓦羅殺的那兩個人和他本就是同一類人,所以他根本不用擔(dān)心這樣做的后果。

    “我好心幫你們鏟除叛徒,F(xiàn)BI就是這樣回報的?”

    詹姆斯的臉色更難看了,眉間緊蹙,那雙垂在身側(cè)緊握的雙手,似乎在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他張了張嘴,但那將要說出口的話還未出聲,就被赤井秀一給打斷。

    “如果他們真的是叛徒,自然要由我們FBI內(nèi)部處理,不需要斯庫瓦羅先生的越俎代庖,更何況”赤井秀一的聲音低沉有力,“你沒有證據(jù)來證明他們的叛徒身份。”

    赤井秀一看向斯庫瓦羅的目光充滿了懷疑,他是在激斯庫瓦羅。不管那兩人的身份有沒有問題,普通人在受到質(zhì)疑的時候,都會想著把證據(jù)拿出來狠狠摔在質(zhì)疑的人臉上,從而證明自己。

    更何況是黑手黨那群要面子又要尊嚴(yán)的人呢?

    但不巧的是斯庫瓦羅不是普通人,彭格列調(diào)查出來的東西他自然不會說給外人聽,也沒有給別人解釋的打算。

    畢竟是里世界鼎鼎有名的暗殺部隊,斯庫瓦羅見識過的場面以及接觸過的人物要遠遠超過赤井秀一,優(yōu)秀的洞察力讓斯庫瓦羅一眼就能夠看的出赤井秀一那點小心思。

    他沒有正面回答赤井秀一的問題,只是冷笑著說道:“這么說來,F(xiàn)BI是不準(zhǔn)備讓我把尸體帶走了?”

    詹姆斯與赤井秀一對視一眼后沉默不語,關(guān)于這件事情無需多言,他們拒絕的意思已經(jīng)溢出言表。

    斯庫瓦羅沒有繼續(xù)再說什么,甚至沒有和笹川了平道別,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詹姆斯和赤井秀一,直接繞過站在門口的赤井秀一離開了這間接待室。

    赤井秀一看著斯庫瓦羅離開的背影,沒有再繼續(xù)阻攔下去,只是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

    就這么走了?難道那兩具尸體對他們來說其實也沒有特別重要?

    本來想用這件事情為FBI獲取一些利益的赤井秀一不敢相信斯庫瓦羅走的這樣決然,他本以為對方會再據(jù)理力爭幾句。

    斯庫瓦羅開口索要兩具尸體,說明這兩個人與彭格列之間一定有著什么關(guān)系。既然能毫不心軟取走他們的姓名,也正好說明了那兩人與彭格列是敵對的關(guān)系。

    或者說那兩人背后的家族,與彭格列是敵對關(guān)系。

    “詹姆斯先生。”笹川了平擦掉嘴角殘留的醬汁,那是剛才吃漢堡時蹭上的番茄汁,還沒來得及擦掉,扔掉手中的那張抽紙,他打斷了赤井秀一的思緒,繼續(xù)說道:“我想這段時間里FBI也已經(jīng)算出需要賠償?shù)腻X有多少了吧?”

    這是要離開的意思啊。

    剛放走一個斯庫瓦羅,詹姆斯他們可沒想把笹川了平也給放走,他當(dāng)即說道:“工人那邊還沒有完全把損毀的房間收拾好,至于賠款這方面,還需要等他們列出具體的名單。”

    笹川了平也沒有了繼續(xù)待在這里的心思,剛聽斯庫瓦羅說過,獄寺隼人帶著藍波回到日本找沢田綱吉,剛經(jīng)歷過了這么多的事情,沢田那邊一定很缺人才對,他又怎么可能待在美國浪費時間呢。

    他直接掏出一張銀行卡塞進詹姆斯的手中,“實在抱歉,我也不知道卡里的錢夠不夠用,但我現(xiàn)在有很緊急的事情需要去做,如果錢不夠,下次我來美國的時候再給你們補上。”

    說著,他后退一步給兩人鞠了一躬,直起身大聲道:“藍波之前的舉動麻煩你們了,很感謝這段時間以來的招待,再見!”

    話一說完,笹川了平直接拎著外套就離開了接待室,只留下手拿銀行卡的詹姆斯和赤井秀一面面相覷。

    “不——不好了——!!”

    很快,他們便被驚慌失措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兩人一同從接待室走了出去,迎面撞見正朝著他們奔跑而來的卡邁爾,他的眼中充滿了恐懼。

    “不好了詹姆斯先生,赤井先生!”卡邁爾是著急忙慌從FBI大樓后門順著樓梯跑上來的,到達赤井秀一身旁后他扶著墻急促喘息著,說道:“詹姆斯先生,那兩具尸體不見了。”

    “?”

    詹姆斯和赤井秀一的頭頂同一時間出現(xiàn)了兩個問號。

    從卡邁爾口中得知,在詹姆斯帶著斯庫瓦羅離開之后,卡邁爾通知了兩人的家屬,帶著同事把兩具尸體帶去了大樓后面的一個小房間中,并且留了人把地面上的血跡盡快清理一下。

    大家都是相處多年的同事,卡邁爾不忍心看到這兩個剛才還活生生的人被人隨意丟在地上,他從這個小房間里翻出來兩張破舊席子,讓人把尸體整齊放好。

    可就在他們走出房間準(zhǔn)備把門關(guān)上的時候,只覺得一陣猛烈的風(fēng)吹得他們睜不開眼睛,等到強風(fēng)停止,眾人睜開眼睛一看,屋子里那還有什么尸體,兩張席子上面空蕩蕩的,剛擺好的尸體不翼而飛。

    卡邁爾幾人瞬間被嚇出一身冷汗。

    “一定是他們兩個死的太過冤枉,怨氣過重,化成鬼魂回來找那個人報仇了!”卡邁爾咬牙切齒訴說著不忿。

    赤井秀一倒是不會這么想,他是堅定的無神論者,想到的事情自然不會如同卡邁爾這般幼稚。

    難怪呢。

    難怪那個斯庫瓦羅沒有再繼續(xù)索要尸體,原來是有自己的辦法悄無聲息把尸體給弄走啊。

    赤井秀一的眼神專注而嚴(yán)肅,他很好奇斯庫瓦羅是怎樣在眾目睽睽下把尸體給帶走的。

    是魔術(shù)?還是只有黑手黨才知道的什么神秘的手法?

    *

    與此同時,意大利西西里島的彭格列總部。

    Reboen一手拿著手機站在二樓一個房間中的窗邊,銳利的視線掃過樓下穿梭在花園中某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巡邏的人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偷偷溜進來的人,再又一次躲過一波巡邏之后,他偷摸進入了大樓內(nèi)部。

    Reborn沒有把心思放在那個人影身上,他現(xiàn)在很關(guān)心的是電話另一邊的人。

    那個主動聯(lián)系他,卻一句話都不說的笨蛋。

    Reborn輕笑了一聲,主動開口:“真高興你還活著,蠢綱。”

    對面還沒有接話,Reborn就察覺到了手機那一下震動,他把手機從耳邊拿開,點開剛收到的一封郵件,一目十行看完郵件的內(nèi)容后,再次開口:“斯庫瓦羅殺了兩個FBI的人。”

    對面大概愣住了,良久沒有反應(yīng)過來。

    Reborn勾起唇角,只聽到他那個不成器的學(xué)生口中發(fā)出一聲軟弱的——

    「啊?」

    第95章 Reborn和沢田綱吉

    “斯庫瓦羅殺了兩個FBI的人。”

    Reborn的聲音清楚地傳入沢田綱吉耳中,仿佛被無限放大,重?fù)粼谒男纳稀?br />
    沢田綱吉愣了一會,有些茫然,反應(yīng)過來后疑惑問道:“那兩個人有什么問題嗎?”

    他對瓦里安的那些人還算是比較了解的,以斯庫瓦羅的這種性格,絕對不會隨隨便便就去動手殺人,更何況美國政府養(yǎng)的FBI,里世界向來不會主動和這種國家機構(gòu)為敵,除非那兩個FBI的成員本身就存在著什么問題,不然斯庫瓦羅是肯定不會輕易殺人的。

    這其中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才讓他殺了那兩人。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他是早上到達美國,殺了人的郵件是我剛收到的。”Reboen關(guān)上窗戶,在房間中的椅子上坐下,手機隨意丟在身前的桌面點開的外放,漫不經(jīng)心看了眼門口的位置,語氣十分淡然。

    他好像沒有把這件事放在眼里,根本就不擔(dān)心美國政府會來找麻煩。

    就算沢田綱吉下意識覺得,就算對方真的來找他們麻煩,Reborn也一定會把這件事情推到他這個目前還不知道具體情況的人身上。

    “這個速度也太快了”沢田綱吉低聲道:“他根本就是沖著那兩個人去的吧。”

    Reborn輕笑一聲,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所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那兩人是敵對家族的?還是被人策反要對彭格列不利的?”

    除了保護彭格列、或是執(zhí)行其他的什么重要任務(wù),沢田綱吉暫時也想不到其他能夠讓暗殺部隊出手的理由,黑手黨不能對表世界的人出手向來是里世界中不成文的規(guī)定,即便是那些不服氣彭格列的家族,在復(fù)仇者監(jiān)獄的壓迫下也不敢輕易違反這個規(guī)則。

    更何況是彭格列的直屬暗殺部隊瓦里安,是更加不可能去違背這樣的原則。

    “阿綱,藍波前段時間去了一趟美國,被FBI的人給扣下了的這件事你知道嗎?”

    房間門口傳來窸窸窣窣微弱的聲響,Reborn在問出這個問題之后壓低了腳步聲緩緩起身起身來到門口,他握住門把手輕輕轉(zhuǎn)動,然后猛地打開了房門。

    外面那道正趴在門上偷聽的身影大概沒想到屋里的人會突然把門打開,一時不備失去平衡直接摔了進來,而Reboen故意側(cè)過身去避開那身影,那人在摔進門后直接面朝下重重地砸在了堅硬的地板上。

    “什么聲音?”沢田綱吉聽到那陣沉悶的聲音時嚇了一跳。

    “有只老鼠,你繼續(xù)。”Reborn揪起地上那人的毛領(lǐng)子把他拖進門丟在一旁,關(guān)上門后回到沙發(fā)上坐下翹起二郎腿。

    沢田綱吉也沒在意,繼續(xù)說道:“獄寺君和藍波都沒說過這件事。”

    藍波只要受了委屈哪怕一點磕磕碰碰就一定會告訴他,這次被FBI扣下時卻沒有說出來,大概是因為在FBI的時候,對方并沒有做出什么傷害藍波的舉動。

    至于獄寺隼人為什么沒和他說,原因就更加簡單了,現(xiàn)在的沢田綱吉因為這次莫名其妙的穿越之旅本就身心疲憊,而藍波也已經(jīng)平安歸來,他更加不會把已經(jīng)過去的事情說出來讓沢田綱吉心煩。

    “你懷疑藍波被FBI扣押是因為那兩個人?”沢田綱吉很快想通了這件事情之間的聯(lián)系。

    “調(diào)查的結(jié)果證明我懷疑的沒有錯,不是嗎?”Reborn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肯定,余光瞥見被他隨手丟在一旁的人緩過神后緩緩站起了身,鼻尖被摔倒的那一下給砸的通紅,他一邊揉著鼻子一邊來到Reborn對面坐下,臉上帶著些許的痛苦,聽到自家老師和師弟在談?wù)拢]有著急出聲打擾。

    迪諾·加百羅涅,Reboen的學(xué)生之一,也是沢田綱吉特別重要的伙伴,加百羅涅家族更是彭格列最親密的盟友。

    “說起來,藍波為什么會去美國啊,沒有人陪他一起的嗎?”沢田綱吉疑惑問道。

    他覺得現(xiàn)在的藍波最重要的就是學(xué)業(yè)問題,除非萬不得已,沢田綱吉是不會把藍波給派出去的。即使有什么任務(wù)非藍波不可,他也會讓守護者中的其中一人陪同,而不是讓他獨自一人前去。

    守護者中的每一個人都很靠譜,隨便誰陪著都不會把藍波給弄到FBI去。

    性格使然,藍波有些時候在遇到事情時也會顯得沖動,有個成熟的人在身邊陪同,沢田綱吉也會更加放心一些。

    “他太吵了。”

    四個字簡單明了,沢田綱吉瞬間了然。

    藍波平時就很粘著他,由于年紀(jì)小,而波維諾家族現(xiàn)任Boss又想讓藍波在彭格列多刷刷好感度,導(dǎo)致藍波基本常年居住在彭格列,很少回到波維諾家族。

    在這期間,沢田綱吉這個最敬愛的哥哥,就成為了藍波最親密的人。

    沢田綱吉失蹤的那段時間里,彭格列人人都忙的焦頭爛額,藍波卻吵著鬧著要去找沢田綱吉。Reborn嫌他吵,直接以煩人為理由就把人送去了美國。

    倒也不是獨身一人前去,獄寺隼人還是精挑細(xì)選了幾個人去保護他的,誰知只是一時沒有注意,藍波就闖入了人家FBI的逮捕現(xiàn)場,被以同伙的身份直接帶走。

    那幾個人不好與FBI正面沖突,直接上去搶人只會引發(fā)出更大的麻煩。在跟著人回了FBI總部附近,他們隱藏起來請示了獄寺隼人,得知晴守大人笹川了平即將前來處理這件事情之后,讓這幾人稍微松了口氣。

    在笹川了平達到之前,他們也只能在FBI大樓附近監(jiān)視著情況,時刻保持警惕,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就怕雷守大人真的在他們的保護下出事。

    沢田綱吉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神情,微微嘆息著,“所以你就把藍波趕去了美國。”

    說著,他也稍微放下心來,暗自慶幸當(dāng)時藍波沒有出事。

    “嗯哼。”Reborn嘴角微微上揚,心情極好。

    “在遇到危險之前,能夠及時察覺到危機感是藍波的優(yōu)點之一。”沢田綱吉那雙棕色眼眸在無形之中透露出來的壓迫感,深邃而銳利,“有人知道了藍波的行程,故意把藍波引了過去。”

    這件事中,不僅FBI那兩個人有問題,就連彭格列內(nèi)部也有臥底,或者說是有叛徒。

    沢田綱吉察覺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彭格列總部那邊的人員流動并不大,在經(jīng)歷過幾年前的一次清洗之后,成員的挑選與培訓(xùn)一向由門外顧問負(fù)責(zé),巴吉爾則是主要負(fù)責(zé)人。

    巴吉爾做事向來認(rèn)真,在調(diào)查成員背景完全沒有問題之后才會把人錄取。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沢田綱吉相信巴吉爾是絕對不會做出什么背叛彭格列的事情,他也想不通是哪一個環(huán)節(jié)讓臥底混了進來,便直接開口問出心中的疑慮,“人抓到了嗎?”

    “還沒有,那個人隱藏很深。”Reborn接過了迪諾趁著他在和沢田綱吉談?wù)撜缕陂g去泡的一杯咖啡,喝了一口,濃郁醇厚又帶著微微苦澀的氣味瞬間在口腔中彌漫開,刺激著味蕾。

    Reborn只是喝了一口就把咖啡放下,繼續(xù)說道:“巴吉爾那邊已經(jīng)調(diào)查到了一些線索,人很快就能找到。”

    “那就好。”沢田綱吉緊皺的眉頭松開,語氣溫和道:“謝謝你,Reborn,這段時間麻煩大家了。”

    Reboen在他坐穩(wěn)了教父這個身份之后干脆利落離開了彭格列,沢田綱吉也不知道他都去了哪里,只是偶爾會通個電話發(fā)個郵件,經(jīng)過意大利時也會回到彭格列給沢田綱吉找點麻煩。

    這次突然回來,是來給他這個不成器的學(xué)生收拾爛攤子的。

    外界曾有過Reboen這個世界殺手會直接留在彭格列的傳聞,在得知Reboen離開之后,又傳出了這位殺手先生并沒有把新任教父大人放在心上的話。

    但一切傳聞都在沢田綱吉失蹤,Reboen直接回來為自家學(xué)生坐鎮(zhèn)后不攻自破。

    Reborn很在乎他這個學(xué)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里世界眾所周知的事情了。

    “既然知道給我添了麻煩,那就趕快把你那邊的事情處理好,盡快回來。”

    “我知道啦,等這邊的事情結(jié)束,會盡快趕回去的。”

    電話那邊傳來一聲微弱的嘆息,溫和的聲音讓Reborn心情愉悅,僅僅通過聲音語氣,他仿佛就能夠想象的到?jīng)g田綱吉此時的表情。

    “如果沒什么事的話,那我就先”

    “啊等一下阿綱!!”

    “嗯?”準(zhǔn)備掛斷電話去吃午飯的沢田綱吉及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這是他的師兄迪諾的聲音。

    迪諾剛才一直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打擾兩人的談話,導(dǎo)致沢田綱吉一直沒有察覺到Reborn身邊還有其他人也在。

    直到迪諾開口,沢田綱吉才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迪諾先生,原來你也在啊。”

    “我來很久了哦。”迪諾笑道,“只是看你和Reborn在談?wù)拢鸵恢睕]有出聲打擾。”

    眼看著沢田綱吉要掛斷電話,他再不開口的話不就和親愛的師弟說不上話了嗎?

    “好久不見啦,迪諾先生。”

    “好久不見,阿綱。”

    第96章 潘多拉

    警視廳的食堂有用餐時間限制,迪諾得知沢田綱吉還沒有吃午飯后兩人隨意又聊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讓小師弟趕快去吃飯。

    這邊聊的熱火朝天,迪諾掛斷電話抬頭就看到Reborn那雙深邃的眸子緊緊盯著他,剛才泡的那杯咖啡已經(jīng)被他喝完,只剩下一個空空如也的杯子安靜得擺放在那里。

    Reborn翹著二郎腿,一手隨意搭在腿上,另一只手指尖一下又一下輕輕敲擊著桌面,發(fā)出帶有節(jié)奏感的噠噠聲。

    敲擊聲清脆而有規(guī)律,聲音并不大,迪諾卻感覺這敲擊的聲響回蕩在了整個房間中。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呲牙笑道:“別這樣啊Reborn,我只是太久沒見到阿綱,多說了幾句話而已。”

    Reborn并沒有回應(yīng),依舊坐在那里保持著沉默,他落在迪諾身上的視線深邃而銳利,仿佛能夠洞悉對方內(nèi)心的一切心思。

    迪諾終于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狀,他無力地趴在桌面上,尷尬道:“好吧好吧,我投降了,你想知道些什么?”

    “身為加百羅涅的首領(lǐng),獨身一人避開巡邏偷偷摸摸闖入盟友家族內(nèi)部。”Reborn眼神越發(fā)犀利,他冷笑出聲,“我可不記得我教過你這種事。”

    Reborn的話讓迪諾不禁感到一陣心虛,他別過臉去目光飄渺。

    “在躲什么人?”Reboen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加百羅涅和彭格列是百年世交,迪諾和沢田綱吉更是關(guān)系親密、可以將后背交付給對方的師兄弟,沢田綱吉甚至曾說過迪諾進入彭格列可以不需要報備這種話。

    然而就在剛才,Reborn站在窗邊將下面發(fā)生的一切都盡收眼底,他清清楚楚的看到迪諾是一路躲閃著進來的,那表現(xiàn)明顯是害怕被人看到行蹤。

    這個現(xiàn)象著實令人費解,加百羅涅有彭格列這個大靠山在,里世界可以說是沒有人敢對加百羅涅出手,又是哪個人能夠讓這位首領(lǐng)大人害怕成這副樣子?

    如果今天換了其他家族的首領(lǐng)這樣偷偷摸摸進入彭格列,Reborn難免懷疑對方對彭格列別有用心,可進來的人是迪諾,他第一時間覺得這蠢弟子一定是在家族里做錯了什么丟人的事情跑來彭格列躲幾天。

    “真不愧是Reborn,被你猜到了。”迪諾豎起大拇指的同時眨眨眼睛做了個wink的表情,隨后再一次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蔫兒了下去,苦著臉說道:“還不是瓦里安的那個瑪蒙,我現(xiàn)在只要想到他就頭疼。”

    聽到這個名字,Reborn來了一絲興趣,他微微挑起眉,饒有興致問道:“哦?你欠毒蛇的錢了?”

    瓦里安的瑪蒙身為里世界實力強悍的幻術(shù)師,卻對金錢方面有著令人難以想象的執(zhí)著,他偶爾也會接取除彭格列之外的任務(wù),賺取一些外快,只要對方發(fā)布的任務(wù)與彭格列沒有沖突,他基本是來者不拒的。

    只不過瑪蒙雖然很好用,傭金費用卻也著實高昂,不是沒有人試圖從他手中賴賬,拒絕付任務(wù)尾款,但那些企圖賴賬的人從來都是沒有什么好下場的。

    直到現(xiàn)在,里世界一些需要幻術(shù)師,卻又付不起瑪蒙傭金的人,只能退而求其次尋找其他收費低一些的幻術(shù)師。

    “如果只是欠錢這種小事就好了。”迪諾深深嘆了口氣,“他現(xiàn)在不要錢,偏偏看上了我家一枚寶石,可那枚寶石是我好不容易從恭彌手里摳出來的,你都不知道我耗費了多少財力物力,又簽訂了多少不平等條約才讓恭彌松口把寶石轉(zhuǎn)讓給我。那是我本來準(zhǔn)備在阿綱生日當(dāng)天送做生日禮物的,可惜阿綱的身上出了那種事情,今年的生日已經(jīng)錯過了,只能之后再補上。”

    沢田綱吉的生日在十月份中旬,才過去半個多月。Reborn和沢田綱吉的生日是緊挨著的,在他離開彭格列之前,沢田綱吉每年都會把親近的人聚在一起給他過生日。近幾年臨近生日Reborn也沒有刻意回彭格列,沢田綱吉只好卡點打電話發(fā)郵件送祝福,或是詢問地址拜托人把禮物送去,或是將禮物準(zhǔn)備好,等到Reborn哪天回來了親自送給他。

    彭格列首領(lǐng)的生日在外說是九月初,距離他實際的生日相隔一個多月的時間。每年的那天彭格列都會承包莊園舉辦盛大的生日宴會,這場宴會中也多是應(yīng)酬和各個家族的奉承,這種宴會是沢田綱吉特別討厭的事情之一。

    盡管如此,作為彭格列的首領(lǐng),也不得不在宴會上露個臉。在這場宴會開始之前,各個家族都會送來精挑細(xì)選的禮物,企圖能在教父面前露個臉,他們所送的禮物都由獄寺隼人負(fù)責(zé)記錄下來。

    而這些禮物中,有80%的東西都被沢田綱吉轉(zhuǎn)手讓獄寺隼人分給了其他部門的下屬,其中還有那么一些家族財力雄厚送來價值連城的東西,沢田綱吉對這些提不起絲毫興趣,對那些收到禮物的下屬們來說,收到首領(lǐng)送的禮物就是巨大的榮耀,他們也只會更加衷心于沢田綱吉。

    余下的20%的禮物,也都是一些沢田綱吉不親近,不熟悉,甚至有些家族首領(lǐng)都沒有見過,卻都對彭格列忠心耿耿的家族送的。這些家族和沢田綱吉之間并沒有什么交集,但他們對沢田綱吉的心意確實毋庸置疑的。

    這里面不乏有些只想抱大腿的小型家族,和一些實力大不從前卻存在了許久的老式家族。這些禮物少了那些阿諛奉承,每一件禮物都蘊含著對彭格列、對沢田綱吉的敬意。他們送的禮物或許沒有其他家族那樣珍貴稀有,但對沢田綱吉來說,他更喜歡的還是這種帶著溫暖的物件,而不單單是被用來交易的死物。

    在沢田綱吉真的過生日那天,他通常只會和最親近的家人們一起度過,每年的這個時候也只是和幾個守護者們、迪諾、古里炎真、父母以及巴吉爾他們湊在一起吃個飯,Reborn和六道骸缺席過幾次,云雀恭彌沒有參與這種群聚的活動,但是每個人的禮物都會準(zhǔn)時送到。

    每年的這一天,他們都會聚集在一起慶祝自家首領(lǐng)/家人的生日,有了藍波這個擅長帶氣氛的在,身邊總是充斥著歡聲笑語,每個人真摯的祝福也會讓沢田綱吉感覺到溫暖。

    沒有人想到今年出現(xiàn)了意想不到的事情,如果不是突發(fā)意外,沢田綱吉今年的生日原本也該像以往那樣度過美好的一天,而不是獨自一人縮在一棟稱不上家的房子里。

    “是什么寶石讓你這么在意?”Reborn雙臂環(huán)胸,面無表情看著面前好像要哭出來的迪諾。

    “就是那個啊。”迪諾一邊說手中一邊比劃著,“之前恭彌帶來的那枚紅色的寶石。”

    云雀恭彌之前被Reborn叫來意大利這件事被迪諾知道后死纏爛打跟了出來,當(dāng)時的寶石被云雀恭彌隨手塞在了外套口袋中,脫下外套時不小心給帶出來掉在地上吸引了迪諾的注意。

    Reborn那時候是有正事和云雀恭彌商量的,聽到什么東西落地的聲音他也只是隨意瞥了一眼。云雀恭彌對這枚寶石也是毫不上心,迪諾確實一眼愛上了它。

    后來經(jīng)過長時間的軟磨硬泡,也是終于從云雀恭彌的手中得到了這枚他心心念念了許久的夢中情石。

    “那個啊。”Reborn語氣平靜,他自然是記得的,不在意是不在意,并不記得他會把這件事情忘掉。對Reborn來說,這也算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那可不是一般的寶石,我親自盯著檢測的,那枚寶石蘊含的能量比起彭格列指環(huán)雖然是差勁了些,不過打磨一下制作成指環(huán)給阿綱備用卻是剛剛好的。”

    Reborn當(dāng)然知道迪諾不會隨便送給沢田綱吉一枚普通寶石,迪諾看了他一眼繼續(xù)說道:“我調(diào)查過,或者說,Reboen你知道潘多拉嗎?”

    “那個希臘神話中能夠賦予人類禮物的女人。”

    “這枚寶石的名字就叫做潘多拉,聽說能夠?qū)崿F(xiàn)擁有者的愿望。”迪諾在看到調(diào)查出來的事情時沒放在心上,他是從來不相信有什么東西能像神話中那般隨隨便便就能實現(xiàn)別人的愿望,在調(diào)查結(jié)果出來時,迪諾也只是當(dāng)成故事聽了聽,歸根究底,他送這枚寶石單純只是普通他說的那般,寶石中蘊含著強大的能量波動。

    Reborn嗤笑一聲,眼神中充滿著不屑,“毒蛇看上了潘多拉?”

    “是這樣的,我也是實在被纏得沒辦法才偷偷來彭格列躲一下。”

    “你如果實在閑著沒事做,就去日本幫蠢綱的忙。”

    “我也想早點去見師弟啊。”迪諾雙手捂臉,心虛道:“Reborn你也知道,前段時間加百羅涅不是出了一件事情嘛,就是因為這件事我才找瑪蒙幫忙的,事情還沒處理完我怎么可能出國啊。”

    “既然如此。”Reborn靜靜坐在那里,面容冷峻如冰,“還不滾回加百羅涅去。”

    羅馬里歐的聲音,距離已經(jīng)很近了。

    *

    沢田綱吉掛斷電話長舒了一口氣,他只覺得長時間壓在心口的那塊石頭突然崩塌,讓他輕松了不少。

    來到食堂的時候所剩的飯菜已經(jīng)不多了,逐漸有人吃完后離場,沢田綱吉隨便打了些飯菜,巡視一圈看到了沖著他揮手的三浦春,沢田綱吉笑了笑,端著餐盤走了過去。

    同一時間,剛進食堂的萩原研二和沢田綱吉打了個照面,沢田綱吉和他打了個招呼,心事重重的研二此時卻笑不出來一點,胡亂說了兩句話后就去打飯了,沢田綱吉站在原地看了一眼,萩原研二餐盤中的食物比起他平常的飯量少了不是一點半點,這個對誰都是熱情洋溢的男人,此時卻獨自一人找了個角落坐下。

    “萩原警官出什么事了嗎?”

    沢田綱吉走到三浦春身邊坐下,佐藤美和子就坐在他的斜對面,聽到這話后思考了一會兒,說道:“大概是因為松田吧,畢竟松田就是在幾年前的今天出事的,他心情不好也很正常。”

    “原來如此。”沢田綱吉若有所思點了點頭,低下頭吃著自己的飯菜。

    兩天后的下午,笹川了平和庫洛姆站在沢田綱吉的房子門外面面相覷。

    第97章 夜探醫(yī)院

    晚上十點,醫(yī)院六樓,竹多秋奈從走廊盡頭的最后一個病房出來關(guān)上燈順手拉上了門,翻開手中的巡查記錄表格做上大致登記又將記錄表合上,準(zhǔn)備回到護士站再仔細(xì)填寫。

    將筆帽蓋上卡在表格上,竹多秋奈看了一眼時間,這次的速度要比之前快一些,主要還是沒有遇到纏人不愿意離開醫(yī)院的病人家屬。

    醫(yī)院是有規(guī)定的,在晚上九點之后不允許家屬繼續(xù)留下,除非有什么非要留下不可的原因,可以向醫(yī)院說明情況。

    竹多秋奈回到護士站的路上,另一側(cè)的病房還有幾間沒有熄燈,那是今晚與她一起值班的同事所負(fù)責(zé)的病房。

    竹多秋奈開始巡房時,同事在吃來上夜班前從家里帶來的幾個自己弄的餅。竹多秋奈并沒有多做催促,手中的工作總歸是有那么多的,誰先做完誰先去休息,在規(guī)定時間之前巡查完畢就可以。

    對方比她開始的要晚一些,此時還沒有結(jié)束倒也不算奇怪。竹多秋奈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今晚的巡房,只差回去把今晚巡房的記錄登記完成。

    每個人負(fù)責(zé)的病房不多,竹多秋奈在還有兩張表格就要完成的時候,那位和她一起值班的同事才回來,只是看起來臉色有些不太好。

    竹多秋奈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即低下頭一邊填寫著表格,一邊問道:“這副表情,怎么你老公又惹你不高興了?”

    “快別跟我提他了。”西部真千子不耐煩擺了擺手,把轉(zhuǎn)椅拉到竹多秋奈身邊坐下,手機隨手扔在服務(wù)臺上,還未熄滅的屏幕上顯示著西部真千子和一個人的聊天記錄,竹多秋奈瞥了一眼就知道對面那個人是她那整日就只會向自己老婆伸手要錢的老公。

    竹多秋奈很快收回視線,別人的家事她不做多評價,那個男人不是什么好東西,西部真千子卻也還是自愿慣著不愿意離婚,臉上雖然總是表現(xiàn)出一副不高興的表情,那男人每次要錢時她也還是會甘愿掏錢出去。

    醫(yī)院發(fā)的工資不算少,如果只是一個單身人士,每個月的工資已經(jīng)足夠養(yǎng)活自己了,可西部真千子家里還有一個無所事事的老公和正在上小學(xué)的兒子,這么點錢就顯得捉襟見肘了。

    只能說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吧。

    每當(dāng)面對這些事情,竹多秋奈只會選擇閉嘴,以免說錯了哪句話惹得人生氣,畢竟兩個人在一起工作,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更何況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倒也沒有好到可以插手對方家事的程度。

    十一點半,竹多秋奈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輕輕揉捏著長時間低著頭已經(jīng)開始酸痛的肩膀。這個時間段的醫(yī)院只要不是接收了什么突發(fā)惡疾的病人,基本就沒她們什么事了。

    零點十分,西部真千子終于也是磨磨蹭蹭完成了手中的工作,她轉(zhuǎn)頭看了看已經(jīng)趴在服務(wù)臺上睡著的竹多秋奈,醫(yī)院為了病人著想,花大價錢買了不少儀器,這種天氣在服務(wù)臺睡覺也不會覺得冷。

    西部真千子小心翼翼站起身,又躡手躡腳到飲水機旁接了一杯熱水,她輕輕吹了幾口氣,等到水稍微涼一些才喝了下去,潤了潤嗓子又坐回去打開手機刷新最近的社會新聞。

    她白天在家的時候已經(jīng)補過覺,這個時候倒是不覺得困。而專心于看手機的西部真千子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一股詭異的霧氣悄無聲息包裹住了整個六樓。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股紫色的霧逐漸彌漫在空氣中,西部真千子依舊在滑動著手機屏幕,似乎并沒有察覺到周圍的變化。

    *

    六樓201病房內(nèi),一高一矮兩道身影突兀地出現(xiàn)在了病床前,在霧氣的遮掩下,兩個人的身形看起來都特別的神秘。

    啪的一聲,病房的燈光被人打開,在燈光的照亮下,二人的面容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是從美國回來的笹川了平,還有接到?jīng)g田綱吉的電話后交接完手中工作匆忙趕回日本的庫洛姆。

    笹川了平從外套口袋中拿出他的手機,點亮屏幕,找到?jīng)g田綱吉發(fā)來的一張有些模糊的照片。他仔細(xì)對比著病床上的男人和照片中的人,再確認(rèn)二者確實為同一人后,笹川了平?jīng)_著庫洛姆點了點頭。

    “沢田說的就是這個人。”

    庫洛姆抱著三叉戟靜靜站在一邊,她再次對比過照片確認(rèn)無誤后開口說道:“Boss讓我們把他帶到基地去。”

    這也是沢田綱吉特意拜托庫洛姆來幫的忙,如果一個昏迷多年的病人在醫(yī)院突然失蹤這件事傳了出去,一定會引起日本群眾的慌亂,或許還會導(dǎo)致日本高層陷入恐懼和混亂之中。

    試問,哪個人不害怕自己在睡覺時突然就被轉(zhuǎn)移到了其他陌生的地方呢?而這個時候,幻術(shù)師在其中的幫助就顯得格外重要了。

    基地不是沒有霧屬性的幻術(shù)師,只是幻術(shù)能夠達到庫洛姆這種水平的,整個里世界都沒有幾個,其中四個最有名且實力強勁的幻術(shù)師都在彭格列。

    找六道骸和瑪蒙幫一次忙可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弗蘭的性格又比較跳脫,想來想去,沢田綱吉最終還是把目光放在了經(jīng)過十年時光,成熟又穩(wěn)重的庫洛姆身上。

    笹川了平掀開了被子,把穿著病號服的松田陣平公主抱了起來。在把人抱起的那一刻,他緊蹙著眉頭,低頭看著懷里這個面色蒼白的人。

    一個快要三十歲的成年男人,抱起來的重量卻和黑川花相差無幾,體重已經(jīng)嚴(yán)重低于正常人了,大概也和多年昏睡缺失營養(yǎng)有關(guān)吧。

    醫(yī)院的病號服穿在他的身上格外寬松,看起來十分單薄。

    笹川了平抱著人離開病房,腳步顯得格外沉重。庫洛姆安靜跟在他的身后,在離開之前關(guān)上了病房的燈,隨著燈光的熄滅,房間再次陷入到了黑暗中,只剩下一片寂靜。

    第二天早上,一些來接班的醫(yī)生護士交接完手中的工作,就開始了新一天為了錢而當(dāng)牛做馬的日子。

    醫(yī)院的走廊彌漫著刺鼻難聞的消毒水氣味,馬木奈緒子換上了潔白的大褂,戴好口罩,開始了新一輪的查房。

    她推開201的房間,里面一片寂靜,只有一個面容憔悴的男人緊閉雙眼躺在病床上,旁邊的儀器時不時傳出“嘀”的一聲,她走到病床前,低頭查看著儀器上顯示著的身體各項數(shù)據(jù),數(shù)據(jù)與先前無異。

    查看完病人的身體狀態(tài),馬木奈緒子靜靜凝視著這些年來除假期外每天都要看到的那張臉,心中充滿了憂慮與心疼,良久,她可惜的搖了搖頭,關(guān)門向著下一個房間走去。

    *

    并盛町,彭格列地下基地的醫(yī)療室中,被笹川了平和庫洛姆趁著半夜從醫(yī)院偷回來的松田陣平躺在一張科技滿滿的床上,整個房間內(nèi)只有他一個人,處于上方的紅外線正在來回掃描著他的身體狀態(tài)。

    “情況怎么樣?”笹川了平又一次問出了口,他站在這個看起來已經(jīng)四十多歲的男人身后已經(jīng)快要兩個小時了,看著對方操作著各種他看不懂的儀器卻一聲不吭就有點心慌。

    像是到醫(yī)院看病時,醫(yī)生看著病歷單皺著眉唉聲嘆氣卻什么都不說讓病人自己腦補的那種心慌。

    笹川了平雖然不認(rèn)識松田陣平,但沢田綱吉看重這個男人,他自己本身也不是見死不救的性格。

    終于,在笹川了平忍不住想要再次開口的時候,男人也就是這次負(fù)責(zé)松田陣平的主治醫(yī)生終于開口了,他起身恭敬道:“您放心吧晴守大人,這位病人的問題雖然有些棘手,但對我們來說問題不大。”

    彭格列有著世界上最全最頂尖的醫(yī)療設(shè)備,而且還有笹川了平這個晴屬性守護者在旁輔助,一切問題那都不是事。

    這個時候就要感謝首領(lǐng)的高瞻遠矚了,對于醫(yī)療方面的資金可是從來都不吝嗇的。

    聽到答案,笹川了平懸著的心才算是落了下來,他松了口氣,“那就好,這個人什么時候能醒過來?”

    “治療其實是很簡單的一件事,但他醒過來最快也要半個月左右的時間,畢竟這位病人已經(jīng)昏迷了許多年,身體各項數(shù)值經(jīng)受不住高強度的治療手段。”

    “速度慢點沒關(guān)系,只要人能醒過來就行!”笹川了平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笑道:“這次就辛苦各位了,放心吧,我一定向沢田那邊多申請一些獎金給你們!”

    “晴守大人太客氣了,這都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

    “真的嗎晴守大人?”

    “那真是多謝晴守大人了!”

    治療可不是一個人就能夠行的,負(fù)責(zé)松田陣平的幾個人都聚在這個房間中,仔細(xì)觀察記錄著松田陣平的身體數(shù)據(jù),此時聽到笹川了平的話,當(dāng)然是高興的不得了。

    至于笹川了平會不會忘了這件事?

    他們絲毫不會擔(dān)心,守護者大人的身份放在這里,又怎么可能說話不算數(shù)呢?

    第98章 昏迷的風(fēng)見裕也

    “嘀——嘀——”

    寬敞明亮的治療室中央放置著一張單人床,床邊是各種正在運行的醫(yī)療設(shè)備。外面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房間中,卻給人一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躺在床上的男人表情痛苦,呼吸急促,設(shè)備顯示出他的身體數(shù)據(jù)正在以緩慢的速度下降,醫(yī)生這邊用盡了所有辦法卻查不出任何原因。

    這是警察廳公安部門零組專用的醫(yī)療組,零組處理的事大多是不方便公眾于世的秘密任務(wù),需要隱瞞的病歷病因不適合到外面的大醫(yī)院去,有時不慎因公受傷,也只能依靠公安的醫(yī)療組來救治。

    醫(yī)療室中除了一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之外再無其他人的身影,門緊閉著,幾分鐘后從外面?zhèn)鱽碛蛇h及近的腳步聲。

    門被人從外面打開,降谷零冷著一張臉走了進來,一位穿著白大褂、看起來僅有三十歲左右的醫(yī)生跟在他的身后走了進來,反手關(guān)上了門。

    “風(fēng)見昏迷的原因還沒有查出來?”

    醫(yī)生手中拿著一份病歷本,他走到床邊熟練操作著醫(yī)療設(shè)備,查看著不在的這段時間儀器上顯示的數(shù)據(jù)變化,臉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風(fēng)見警官的生命體征還在下降,但他昏迷的原因至今找不出來,按照這種速度,最多到明天早上,他就會——”

    醫(yī)生的話沒有說完,降谷零卻能夠猜的到他要說什么。

    風(fēng)見裕也的生命體征一直在持續(xù)不斷地下降,他們卻又找不到任何原因,甚至用過許多辦法想要去阻止或是緩解一下這種情況,卻都是無濟于事。

    降谷零靜靜站在床邊,目光凝視著床上閉著眼睛,滿面驚恐似在做著噩夢的風(fēng)見裕也。他心里清楚,如果直到明天早上之前還不能找到任何的解決辦法,那么迎接風(fēng)見裕也的,就只有死神的到來。

    他抿著唇,眼神中透露著憂慮。

    風(fēng)見裕也是因為推了他,替他接受了那道攻擊才會變成這樣,降谷零不可能這樣看著置之不理。

    他轉(zhuǎn)身離開了醫(yī)療室,在走之前,拜托了醫(yī)生好好照顧風(fēng)見裕也。

    *

    沢田綱吉接到電話的時候,他剛剛咬了一口高木涉遞給他的椰蓉面包,這個面包是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出任務(wù)從外面回來時順路買的,店是宮本由美推薦的,據(jù)說是她在約會時偶然發(fā)現(xiàn)的甜品店,覺得味道還不錯。

    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回來時恰好經(jīng)過了那家甜品店,便把車子停在路邊順手買了一些回來分給同事嘗嘗。

    沢田綱吉道謝后接過來拆開外面那層塑料包裝咬了一口,椰蓉的甜味瞬間彌漫在了他的口腔中,甜而不膩的口感讓他不禁眼前一亮,面包也做的松松軟軟,味道確實不錯。沢田綱吉仔細(xì)品嘗著,覺得這個面包倒是可以買一些放在家里,這種天氣下放個兩三天是不成問題的,剛好解決了他不想做早餐這件麻煩事情。

    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沢田綱吉剛接了高木涉遞給他的面包,這會兒人沒在工位上,而他的手機則是放在了自己的辦公桌上。聽到聲音時,順路過來的千葉和伸幫忙把手機遞了過來。

    他說了聲謝謝后接過了手機,屏幕上跳動著“降谷警官”幾個字,沢田綱吉疑惑對方為什么會在這個時間段打給他,按下了接聽鍵,把手機放在了耳邊。

    “降谷警官?”沢田綱吉輕聲喊道。

    聽到這個稱呼,辦公室內(nèi)幾個人好奇的注視著正在接電話的沢田綱吉,他們十分在意沢田和公安的人怎么會這么熟悉。

    對于警察廳公安部,他們大多人可是一點好感都沒有的,不僅時常從他們的手中搶正在調(diào)查的案子,且公安部門的那些人各個都是眼睛長在了頭頂,傲慢不已。

    沢田綱吉抬頭看到幾雙閃著精光,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剝了的眼睛,愣了一下后把面包放在桌子上,走出了辦公室。

    “抱歉,現(xiàn)在可以說了,降谷警官。”

    目暮十三出了他的辦公室就看到?jīng)g田綱吉一臉凝重站在外面打電話,他不知道電話對面的人是誰,只是好奇地向前走了兩步,想憑借手機聽筒漏出的聲音來判斷是誰能夠讓沢田綱吉露出這樣的表情,卻也不好靠的太近,萬一聽到了什么不該聽的可就不好了。

    聲音模糊不清,沢田綱吉很快掛斷了電話,目暮十三最終也是什么都沒有聽到。他只是看到?jīng)g田綱吉掛斷電話后緊皺的眉頭,目光沉沉盯著手中已經(jīng)黑掉的手機屏幕,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沢田綱吉緊緊握著手機,聽到腳步聲抬起了頭,是目暮十三來到了他的身邊,還沒等到對方開口,他便深吸一口氣,率先說道:“實在抱歉,目暮警官,我有個朋友出了點事,我想請個假。”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歉意,眼神中透露出的焦急讓目暮十三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警察這個行業(yè)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下屬有時遇到一些突發(fā)狀況,或是什么特殊情況需要請假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目暮十三也有自己的家庭,他更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上司,眼下手中也沒有什么特別重要的工作,這個假批也就批了,反正要扣工資也是扣沢田綱吉自己的。

    想到這里,他看著沢田綱吉問道:“很急的事嗎?”

    “很急。”

    “去吧。”目暮十三嘆了口氣,抬手拍拍沢田綱吉的肩膀以示安慰,“回來記得把請假條補上。”

    “謝謝目暮警官。”沢田綱吉回到辦公室,在眾人的注視下拿著自己的鑰匙和外套匆匆離開了,目暮十三在他離開之后才開口大概說了一下沢田綱吉臨時請假的情況。

    “希望沢田的朋友沒事。”佐藤美和子擰著雙眉,眉頭久久未能舒展。

    他們似乎每個人都在心里腦補了沢田綱吉那位朋友最嚴(yán)重的情況。

    警視廳大樓外,沢田綱吉站在路邊等了兩分鐘,一輛白色的馬自達緊急剎車在了他的身前,他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去,安全帶還未系好,駕駛座的人便已經(jīng)踩下了油門。

    警視廳和警察廳相距不遠,降谷零在離開警察廳啟動車子后就已經(jīng)給沢田綱吉打了電話讓對方下樓等著他來接,人命關(guān)天,他只能盡可能的去縮短時間。

    有些事情在電話里說不清楚,降谷零一邊開車向著警察廳的方向趕回去,一邊詳細(xì)地和沢田綱吉說著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就在前幾天,降谷零通過特殊渠道收到消息得知了組織成員一個常用的聚集地,并且知道了他們下一次的集會時間。這個消息對于一直追查他們下落的降谷零來說無異于天賜良機,但時間緊迫,降谷零在收到消息后立刻召集人手馬不停蹄部署著這一次的行動計劃。

    他們需要在有限的時間中,盡可能的商量出最完美的行動方案。

    可惜的是,降谷零暫時還沒有研究出死氣火焰的使用方法,在明知道對方有火焰的情況下,他們也不得不以命相抵,前去抓人。

    機會轉(zhuǎn)瞬即逝,容不得他們有絲毫的猶豫,降谷零不會因為害怕就錯過這次機會,他堅信著手下的那些人也是一樣,和他抱有同樣的決心。

    像組織這種存在于日本的毒瘤,就應(yīng)該早早毀滅。

    行動時間就在昨晚,降谷零帶領(lǐng)手下的突然襲擊確實打了組織成員一個猝不及防,可他們還是敗在了死氣火焰的強大力量下。

    這次的緊急行動最終造成了三死七傷的慘重后果,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是一些皮外傷不打緊,只要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安心休養(yǎng)就能夠恢復(fù)如初。

    其中,風(fēng)見裕也的傷勢是最嚴(yán)重的,在撤退時為降谷零擋下的那一次攻擊,導(dǎo)致他現(xiàn)在只能躺在床上等待著死亡降臨。

    沢田綱吉一直安靜聆聽,沒有打斷過他的話,車內(nèi)只有降谷零冷靜敘述著當(dāng)時情況的聲音。他不知道該不該自責(zé),畢竟在此之前降谷零詢問過有關(guān)死氣火焰的事情,可沢田綱吉卻拒絕更深層次的回答。

    如果——如果他當(dāng)時能夠坦誠相待,告訴降谷零如何點燃火焰,現(xiàn)在的情況會不會反過來?那幾位公安是不是就不會殉職?

    一路上,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沢田綱吉的心上,讓這位彭格列首領(lǐng)內(nèi)心充滿了矛盾與掙扎。

    降谷零把車開到停車場停好,帶著沢田綱吉直接去了醫(yī)療室。

    在他們到達醫(yī)療室時,那位醫(yī)生還在全神貫注盯著儀器上面的數(shù)據(jù),神色嚴(yán)肅專注,在聽到開門聲后他扭過頭,目光落在降谷零和沢田綱吉的身上。

    “降谷先生。”

    降谷零面無表情沖著他點了點頭,讓他先出去把門帶上,等到醫(yī)生離開之后,沢田綱吉才走上前去注視著躺在床上一臉痛苦表情的風(fēng)見裕也。

    僅僅只是一眼過去,沢田綱吉就找到了導(dǎo)致風(fēng)見裕也昏迷不醒的原因。他微微皺眉,說道:“風(fēng)見警官中了幻術(shù)。”

    第99章 或許——你想要學(xué)習(xí)點燃死氣火……

    “幻術(shù)?”

    降谷零想到之前在跡部宅時莫名其妙陷入的回憶,那種痛苦又讓人忍不住沉溺在其中的回憶,如果不是因為沢田綱吉的到來打敗了蜘蛛,他當(dāng)時大概會困死在那幻術(shù)中。

    “沒錯,是幻術(shù)師。”沢田綱吉表情凝重,“我能感覺得到,對風(fēng)見警官出手的幻術(shù)師實力一般,不過面對普通人卻已經(jīng)能夠致命。”

    降谷零眼神銳利:“這種幻術(shù)該怎么防備?”

    “有兩種辦法。”沢田綱吉為他詳細(xì)解釋道:“幻術(shù)其實就是障眼法的一種,如果中幻術(shù)的人心智堅定,那么一般的幻術(shù)師對他而言就是無傷大雅。”

    降谷零點點頭表示明白,“目前的情況看來,風(fēng)見并不適用于這種辦法,他已經(jīng)陷入到了幻術(shù)中。”

    “沒錯,其中也有風(fēng)見警官第一次直面幻術(shù)師的緣故。”

    “另外一個辦法呢?”降谷零皺起眉頭,語氣嚴(yán)肅問道。

    “找到那個幻術(shù)師。”沢田綱吉沉默片刻,緩緩開口繼續(xù)說道:“只要找到幻術(shù)師,讓他無法繼續(xù)維持幻術(shù),或者說讓他自愿解除幻術(shù),風(fēng)見警官就能夠醒過來。”

    在跡部宅的那次,沢田綱吉是在打敗蜘蛛之后,降谷零才能幻術(shù)中清醒過來。

    聽到這話,降谷零握緊了拳頭。要找個那個幻術(shù)師談何容易?組織成員的蹤跡本就飄忽不定,想要找到他們需要長時間的調(diào)查,至少在醫(yī)生給的時效之前,是絕對不可能把人找出來的。

    降谷零心中不禁一沉:“還有其他辦法嗎?”

    “有。”沢田綱吉拿出手機,點開了庫洛姆的聯(lián)系方式,在等待對面接通的空隙中,他向降谷零解釋著:“找一個比那人實力更加強勁的幻術(shù)師就可以。”

    在彭格列面前,這個辦法是不通用的。

    畢竟目前里世界最厲害的幻術(shù)師都在彭格列。

    “嘟嘟嘟”

    電話響了幾聲后才被對面接通,庫洛姆乖巧的聲音在聽筒中響了起來:“Boss?”

    聽到熟悉的聲音,沢田綱吉微微揚起唇角,輕聲說道:“抱歉庫洛姆,打擾到你了。”

    “沒關(guān)系,Boss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沢田綱吉簡單說明了打這通電話的來意:“事情有些緊急,庫洛姆,等下我把地址發(fā)給你,麻煩你盡快趕過來。”

    “好的。”庫洛姆眨眨眼睛,毫不猶豫答應(yīng)了下來。

    掛斷電話,沢田綱吉把地址發(fā)給了庫洛姆,隨即看向臉色有些可怕的降谷零安慰道:“放心吧降谷警官,風(fēng)見警官不會有事的。”

    降谷零抿了抿唇,眼中的憂慮并未消散。

    *

    時間距離掛斷電話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半小時,庫洛姆終于趕了過來,沢田綱吉和降谷零到門口來接她的時候忍不住松了口氣。

    同樣一起來的還有死纏爛打跟在庫洛姆身邊的藍波,這些年的藍波對庫洛姆很是依賴,庫洛姆對此總會感到深深的無奈,卻也不忍心拒絕可憐巴巴看著她的藍波。

    “Boss!”

    “阿綱!”

    兩人一同開口,站在沢田綱吉身邊的降谷零遠遠的就開始仔細(xì)觀察著這兩個陌生人,在庫洛姆的那聲Boss喊出口后,他心里的一些想法似乎得到了確定。

    在和沢田綱吉的那次談話過后,降谷零對于沢田綱吉的身份多多少少有了一些想法,卻一直沒有任何確鑿的證據(jù)來證實他心中的猜測。

    沢田綱吉對他有所隱瞞,之前卻也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證過不會做出什么不利于日本的事情,降谷零在防備他的同時也嘗試著去相信沢田綱吉的話。

    此時此刻,沢田綱吉的身份在他心中已然有了結(jié)果。

    “庫洛姆,藍波。”沢田綱吉迎了上去,他沒有詢問藍波為什么也會跟來,也沒有把二人介紹給降谷零,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時間緊迫,人命關(guān)天,不能把時間浪費在無用的寒暄上面。

    在人命面前,其他不重要的事情可以放在之后去做。

    降谷零暫時收回了審視的目光,他帶著人回到了醫(yī)療室內(nèi),庫洛姆的視線一眼落到了躺在床上的風(fēng)見裕也的身上。

    在庫洛姆的眼中,風(fēng)見裕也身上的幻術(shù)痕跡過于明顯。人一旦陷入幻術(shù)之中,隨著時間的增加,即使他能夠成功醒過來,身體也大不如前,運氣好的能夠盡快解決身上的幻術(shù),經(jīng)過休養(yǎng)也不會有多大問題。但如果拖的時間太長,身體空虛也是正常現(xiàn)象。

    沢田綱吉和降谷零默契地讓開位置,庫洛姆走上前,神色凝重盯著床上臉色蒼白的風(fēng)見裕也,女孩輕輕皺起眉頭,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關(guān)切。

    這是Boss親自開口讓她趕來救治的人,這個人對Boss而言應(yīng)該很重要才對。

    藍波則是站在最后方不出聲,也不上前打擾。

    降谷零默默站在一旁,他時不時看向床上的人,目光中透露出一絲焦慮。與此同時,也不忘時時刻刻盯著庫洛姆的動作。

    幻術(shù)師這種職業(yè)對他來說是認(rèn)知之外,接下來即將到來的場景對他而言或許會是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而且在沢田綱吉身上的疑慮,在這位名叫庫洛姆的女孩身上或許能夠得到答案。

    下一秒,庫洛姆深吸一口氣,雙手緊緊握拳在胸前。之后,她伸出右手,手中清空出現(xiàn)一柄一人高的三叉戟,泛著冷冽的寒光。

    庫洛姆的右手中指戴著一枚鑲嵌著紫鉆的指環(huán),在降谷零內(nèi)心驚訝面上卻不顯的目光下,那枚指環(huán)突兀燃起一抹紫色的火焰,普通跳動的精靈一般閃爍著。

    庫洛姆輕輕抬手放在風(fēng)見裕也的上空,三叉戟與他平齊,很快,風(fēng)見裕也的身體便被一股濃郁霧氣牢牢包裹,幾秒過后,霧氣漸漸散去,消散在了醫(yī)療室內(nèi),等到他們再次看向風(fēng)見裕也時,對方原本蒼白的臉色逐漸紅潤,呼吸平穩(wěn),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

    庫洛姆雙手緊握三叉戟,緩緩收回到自己身邊,她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著沢田綱吉,語氣中帶著完美完成沢田綱吉任務(wù)后的開心:“已經(jīng)可以了,Boss。”

    庫洛姆看向沢田綱吉時的目光閃爍著光芒,仿佛在說她用實力回報著沢田綱吉對她的信任,她能夠出色完成沢田綱吉交給她的任務(wù)。

    沢田綱吉抬手輕輕拍了拍庫洛姆的肩膀,微笑著說道:“這次太麻煩你了,庫洛姆。”

    得到夸獎的庫洛姆歪頭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了一絲羞澀。

    “這樣就沒問題了嗎?”降谷零全程注視著救治過程,他難以相信令他們感到頭疼不已,甚至心生恐懼的幻術(shù),竟然被眼前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有些柔弱的女孩子輕易破解。

    這就是死氣火焰這就是幻術(shù)師的實力嗎?這樣強大的能力竟然被組成的成員、被黑手黨緊握在手中,未免太可怕了。

    “放心吧降谷警官。”沢田綱吉能夠看出降谷零心中的疑慮和擔(dān)憂,卻沒有直接點明,他向著庫洛姆示意道:“庫洛姆,麻煩你先帶著藍波出去等我一下。”

    “是,Boss。”庫洛姆帶著有些不滿在外人面前又不好抗議的藍波走了出去,她知道自家Boss有事要和那個男人談,在出門之后貼心地關(guān)上了門不讓別人打擾。

    隨著房間門被關(guān)上,沢田綱吉對降谷零繼續(xù)說道:“風(fēng)見警官應(yīng)該很快就可以醒過來,至于那個組織成員我們很快就能夠?qū)⑺麄円痪W(wǎng)打盡。”

    山本他們馬上也要從意大利回來,沢田綱吉很快就不用這樣孤軍奮戰(zhàn)了。有彭格列強大的情報網(wǎng),他相信以獄寺隼人的實力,很快就能夠查到組織背后之人的所在之處。

    聽到這話,降谷零不禁皺起了眉頭:“你們的人準(zhǔn)備出手?”

    沢田綱吉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是開始思考他在來的路上想的那些問題。他沉默了許久,仿佛在內(nèi)心深處掙扎著什么,終于,他看著降谷零,開口問道:“降谷警官,或許你要學(xué)習(xí)點燃死氣火焰的方法嗎?”

    關(guān)于這件事情,沢田綱吉在來的路上一直在糾結(jié)著,死氣火焰是里世界獨有的一種特殊力量,這其中涉及了黑手黨中太多的秘密,而且強大的能力并不適合普通人,在普通人面前不能透露有關(guān)死氣火焰一點一滴的線索,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可有人把死氣火焰帶給了一個無惡不作的莫名組織。

    沢田綱吉完全可以向降谷零提出退出追捕調(diào)查組織的行動,但他知道,降谷零不會這么做,更何況他代表著日本公安,公安部門追查組織這么多年,不會憑借沢田綱吉的一兩句話就這么輕易放棄。

    即使他們面臨著莫大的危險。

    如果把死氣火焰的點燃方法交給降谷零,他們在面對組織時便不會這么艱難。

    可如果不告訴他,接下來如果再有能夠抓捕組織的機會,他們依舊會義無反顧的撲上去。

    那么結(jié)果也只會是和昨晚一樣,死傷也是在所難免。

    沢田綱吉不愿意眼睜睜看著這群一心保護家園的人,一個個前去送死。

    第100章 地下基地

    庫洛姆和藍波是獄寺隼人在基地找了個臨時司機送他們來警視廳的,沢田綱吉交代的任務(wù)完成,他們也要準(zhǔn)備回去。

    司機開著車在前面疾馳,后方不遠處,一輛白色馬自達緊緊跟著他們。

    白色車中,坐在副駕駛的沢田綱吉正在和目暮十三打電話,說要再請一天的假。降谷零在沢田綱吉問出那句話時沒有絲毫猶豫答應(yīng)了下來,他心里清楚明白那道領(lǐng)域不是他能夠觸碰的,可這道鴻溝他卻不得不去跨越。

    只有這樣,才能保護這個國家。

    沢田綱吉提出了要降谷零跟著他們一起去并盛町的地下基地訓(xùn)練,死氣火焰的傷害過于強勁,降谷零這種初次學(xué)習(xí),很難去掌控點燃火焰的力道,他們只能在一個無人知曉,并且能夠承受火焰重?fù)舻牡胤絹砭毩?xí)。

    地下基地的訓(xùn)練室剛好符合這個要求,當(dāng)年的沢田綱吉也是在基地中訓(xùn)練火焰的掌控。他并不擔(dān)心降谷零會把基地的事情告訴外人,或者說沢田綱吉知道降谷零是一定會把地下基地的事情告訴公安方面的。

    可現(xiàn)在的基地,每一個入口處都有幻術(shù)師的部署,而且每個入口都鏈接著強尼二和入江正一他們最新改良過的紅外線陷阱,即使有人運氣好找到入口,也絕對是闖不進去的。

    就算是把炸彈用上,都不可能把基地的門給炸開。

    降谷零在離開警察廳之前去找過他的上司黑田兵衛(wèi),兩個人在辦公室中待了大概有半個小時的時間,降谷零才出來,期間沢田綱吉帶著庫洛姆和藍波在會客廳等著他。

    開車的同時,降谷零也不忘聯(lián)系那位負(fù)責(zé)風(fēng)見裕也的醫(yī)生,叮囑對方風(fēng)見裕也清醒之后一定要給他打個電話告訴他。

    沢田綱吉在聽到降谷零聯(lián)系醫(yī)生的時候才意識到他此時應(yīng)該和目暮十三聯(lián)系一下,今天在警察廳那么長的時間,回到并盛町的時候估計大概天都要黑了,就算降谷零天賦異稟,僅憑一次機會就能夠點燃火焰,他們今天也是趕不回來的。

    而且死氣火焰不單單只是點燃這么簡單,還要學(xué)會如何使用,如何控制。

    這些事情,不是一兩天就能夠做到的。

    目暮十三單純以為沢田綱吉的朋友出了什么一時半會解決不了的問題,非常大度同意了他的請假申請,在掛斷電話之前還不忘好心安慰了他幾句,就好像在目暮十三的心里,沢田綱吉那位朋友下一秒就要升天了一般。

    目暮十三如此憂慮的原因,大概也是因為沢田綱吉在與他說話時語氣中有一絲隱藏不住的疲憊。

    “要喝水嗎?”降谷零突然開口,他的聲音并不大,卻足矣讓坐在他旁邊副駕上的沢田綱吉聽到。

    沢田綱吉微微一愣,他看向降谷零,對方目視前方雙手握緊方向盤專心開車,但余光卻瞥向了沢田綱吉。

    他瞥見沢田綱吉揉了揉眉心的動作,關(guān)切問道:“后排位置放了幾瓶水,沢田警官伸手就能拿到。”

    “沒關(guān)系,只是最近要處理的事情有點多,有些累了而已。”沢田綱吉笑著,搖了搖頭保持清醒,他深吸一口氣,繼續(xù)說道:“路程有些遠,我先和降谷警官講一下有關(guān)于死氣火焰的事情吧。”

    降谷零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踩了一腳油門跟上前方逐漸加速的車,開著車的同時專心聽著沢田綱吉的講述。

    沢田綱吉的聲音溫和好聽,仿佛有一種特殊的魔力能夠讓人沉浸在其中,從初次見面時,降谷零就已經(jīng)這么認(rèn)為了。

    這一路上,沢田綱吉向降谷零說了死氣火焰如何點燃,火焰的各種屬性,每種屬性代表著什么,有何種作用,以及匣子的事情。

    內(nèi)容很多,降谷零認(rèn)真聽著,優(yōu)秀的記憶力讓他清楚記住了沢田綱吉說的每一句話,并深深刻印在腦海中。

    快要進入并盛町時,沢田綱吉才講完了這些事情,說完之后,車內(nèi)陷入了平靜,降谷零無法言語他此時的心情,沢田綱吉說的話對他有著太大的震撼,親眼見過死氣火焰的毀滅性,卻好像只是鳳毛麟角。

    庫洛姆乘坐的那輛車進入并盛町后停留在了一家大型超市的地下停車場中,降谷零跟著找了個停車位停下。地下停車場目前除他們幾個之外,沒有看到其他人,鎖車時在這昏暗的地方響起回聲,有些刺耳。

    降谷零和沢田綱吉并肩同行,庫洛姆走在最前方引路,他們停在一面貼著數(shù)字“5”的墻壁前停下,看到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一眼望不到頭的臺階,降谷零已經(jīng)不覺得奇怪了。

    臺階緩緩向下延伸著,降谷零大概數(shù)了一下,幾人走了約莫有五十米左右,才看到了一扇需要經(jīng)過驗證的自動門。

    他扭頭望去,已經(jīng)看不到進來時的入口了。

    那位臨時司機上前一步,將右手食指放在門邊的識別器上,在嘀嘀聲過后,他湊上前去,識別器上的攝像頭掃描著他的面孔和瞳孔,伴隨著一陣輕微的響動,門在幾人面前緩緩向著兩邊打開。

    獄寺隼人站在門后,在門打開的那一刻,他臉上露出了激動的表情,還未來得及開口,在他身后,被他遮擋地嚴(yán)嚴(yán)實實的強尼二沖了出來。

    “十代目,您終于回來了!!”

    隨著這道聲音,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門里沖了出來,準(zhǔn)確無誤撲向了沢田綱吉。站在眾人最后方的沢田綱吉愣了一下,這個聲音并不是獄寺隼人的,而在彭格列中堅持喚他“十代目”這個稱呼的,除了獄寺隼人之外,那就只剩下那個人——

    彭格列的專屬機械師,強尼二。

    這位帶著眼鏡身材矮小的機械師看到?jīng)g田綱吉時激動的滿臉通紅,他張開雙臂,在眾目睽睽下仿佛要抱上沢田綱吉的腰。然后,就在大家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強尼二即將得逞的時候,一只手突然揪住了他的衣領(lǐng),強迫他停下了動作。

    “哇——你快放開我——!!”強尼二被人拎著雙腿離地慘叫一聲,他一邊揮動著腿腳一邊扭頭看向罪魁禍?zhǔn)祝S后可憐巴巴望著沢田綱吉,敢怒不敢言,“十代目,您快管管他。”

    獄寺隼人額角被氣的泛起了青筋,他沒忍住另一只手握起拳頭重重地砸在強尼二的頭上,在強尼二又一次慘叫出聲后,他冷著臉?biāo)砷_了手,任由強尼二摔在了地上。

    強尼二捂著似乎起了個包的腦袋,擠開降谷零縮到?jīng)g田綱吉的身后,探出腦袋憤怒地盯著獄寺隼人,“十代目,您不在的時候,您的嵐守就是這么欺負(fù)人的!”

    “沒錯!他就是這么欺負(fù)人的!!”藍波義正言辭在一旁為強尼二作證。

    獄寺隼人連忙為自己辯解,沢田綱吉無奈地笑了笑,他揉著藍波的頭發(fā)安慰道:“好了獄寺,強尼二也是太久沒看到我了,有些高興而已。”

    獄寺隼人看向強尼二的目光依舊帶著不善,但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沢田綱吉說出口的話,他是絕對不可能違背的。

    于是,獄寺隼人退至一旁,站在通道一側(cè),“十代目,客房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我?guī)е@位降谷先生先過去,今天已經(jīng)不早了,要不您先吃了晚飯后休息一晚再開始教他。”

    緊接著,他又話音一轉(zhuǎn),“其實這種小事我就可以教他,沒有必要勞煩您親自出手。”

    獄寺隼人不禁在心中埋怨起這個名為降谷零的日本公安,什么檔次還要讓他們彭格列的首領(lǐng)親自出馬。

    降谷零察覺到了獄寺隼人對他的不滿,卻沒打算開口多說什么,他默默站在沢田綱吉的身邊,無聲環(huán)顧著眼前看到的一切事物。

    還未深入,降谷零不多做評價,單單只是能夠在地下建起一個基地,就已經(jīng)足夠令他震驚的了。

    他想,就算進去之后再看到什么足矣震驚世界觀的東西,他應(yīng)該也不會再感到驚訝了。

    “降谷警官要不要先去用晚飯,其他事情我們明天再說?”忙碌了一天,已經(jīng)到了晚餐的時間,沢田綱吉也有些餓了,就算要學(xué)習(xí)關(guān)于死氣火焰的技巧,也不能餓著肚子,這種事情是很消耗體力的,急不來這一時。

    降谷零身處別人的地盤,他也看得出沢田綱吉的精神狀態(tài)不是很好,便答應(yīng)了下來。

    即使他很想立刻就開始訓(xùn)練,但在別人的基地,總要聽人家的安排。

    沢田綱吉讓獄寺隼人帶降谷零去餐廳,他則是獨自一人去了屬于他自己的那個房間。

    上次回來時還空無一人的基地此時已經(jīng)到處都是正在忙碌的彭格列成員,有些見過沢田綱吉的人在看到他時尊敬地向他打著招呼,而有些新來的沒有見過沢田綱吉,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也會被隨性的其他人拉到一旁去科普自家首領(lǐng)的偉大實際。

    沢田綱吉胃里有些空空的,卻沒有跟著眾人一同去往餐廳,在他回到房間時,終于忍受不住一頭栽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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