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01
海城的夜晚燈火闌珊,安寧靜謐。
此時的TAC俱樂部王者榮耀分部基地,燈火通明,二樓訓練室每臺電腦前的鍵盤都被按的噠噠響,言白川操控著鼠標,指節(jié)分明的手在鍵盤跳躍。
“拿完這條大龍在中路草叢蹲一波,嶼哥你保護好ADC,千萬別讓對面輔助開了。”
電腦瑩瑩白光映在少年臉上,他的眸中透著孤傲清冷,似乎已經對這場游戲勢在必得。
五分鐘后,言白川帶領隊友成功埋伏對面五人,拿下三殺,五人一路士氣盎然地沖向了敵方基地。
游戲播報的電子女音在這時響起:Victory。
意為勝利的意思。
言白川揉了揉手腕,摘下耳機,往電競椅上一趟,放松的瞇了瞇眼。
TAC-Pink,言白川,TAC俱樂部一隊的現任隊長,職業(yè)中單選手。
他是一年前進入TAC的,當時因為缺錢,玩的一手好游戲,被招入了TAC的青訓隊。
后來憑借異于常人的反應能力和獨特的打法在青訓隊里脫穎而出,恰逢TAC的中單因為特殊原因退出了戰(zhàn)隊,作為當時替補的言白川所當然的成了一隊正式隊員。
成為一隊隊員的言白川并沒有因此而高興,他每天的睡眠時間只有六七個小時,其余時間都是在游戲里度過的。
每一次新隊友的加入都會影響整個隊伍的發(fā)揮,加之言白川又是那種喜歡突進的選手,缺少團隊作戰(zhàn)的經驗。
言白川用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和隊友們磨合,在這一年中也參加了大大小小的比賽,帶領TAC取得眾多比賽的勝利。
后來言白川因為長相出眾,獲得了多方關注,圈粉無數。在電競圈也有著不小是名氣,每次開直播觀看數量遠遠超過了其他隊有。
這也引得隊友們的嫉妒與羨慕。
“隊長,你下次開直播帶上我唄,我去給你打輔助。”謝嶼走過來給他揉肩,眉飛鳳舞:“我去你直播間蹭蹭人氣。”
言白川趕忙閃開,不讓他靠近:“你可別這么叫我,我擔待不起。”
直到現在,言白川還是聽不慣“隊長”二字,他入隊晚,資歷遠沒有其他隊有高。
怪就怪在,他們的前隊長、打野位李景,一個月前因為手摔傷骨折后,現在連鼠標都碰不了了,沒個一年半載都恢復不了。
其他隊員都沒有指揮全場的能力,除了李景以外,能夠勝任指揮位的就只剩下言白川。
職業(yè)電競這一行,一直都是弱肉強食,勝者為王,只要足夠強,自然能夠得到其他人的認可。
現在唯一的難題就是他們隊現在缺少一個首發(fā)打野。
李景離開后,TAC直接把替補打野放在一隊磨合,雖然技術沒得說,但還是跟不上另外四人的節(jié)奏。
只要遇上老牌的職業(yè)戰(zhàn)隊根本沒有應對的能力。
“我已經在物色新的打野位了。”
教練季遠從他們剛才的游戲回放中抬起頭,嘆道:“只是現在時間急,要找實力和李景相匹配的是有點難。”
能在一隊的都是一些老干部,實力都不俗。
“不過我聽說在韓國培訓的賀然要回國了,他的打野玩的特別好,我之前就嘗試拋橄欖枝。”
季遠推了推眼鏡框,臉色不太好:“但是想要他的人太多了,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賀然?”謝嶼反應很大,聲音拔高了幾分:“這人太傲了,之前和他撞過車,技術是沒得說,但是我和他真的合不來。”
“要我說,這么多打野都不如我江神,有顏,游戲玩的也好。”黎夏花癡地看著平板上的帥哥,覺得不夠,雙手將他的臉放大。
屏幕中的男人看著電腦屏幕,露出一邊線條優(yōu)越的側臉,瘦削又凌厲。
黎夏是一隊里唯一的女生,蘿莉長相,然而現實和游戲終究無法相提并論。
誰能想到,這么甜美長相的女生,在游戲中玩的卻是粗暴又直接的上單角色。
謝嶼轉動輪椅一推,滑了過來,冷笑道:“夏夏你在做什么夢呢?江神都退役一年了,別說人了,就連網上的動態(tài)都還停留在一年前。”
江星嶼在一年前拿了世界冠軍后便宣布了退役,當時轟動了整個電競圈。
要說年紀,他才二十四歲,遠沒有到退役的年紀。
所以粉絲們推斷,應該是家庭原因,至于其他,無從得知。
之后的一年里,他就跟人間蒸發(fā)了一樣,在沒出現在大眾視野。
“就算江神要回歸,拋橄欖枝的人也數不勝數,哪輪得到咱們。”
季遠端起桌上的溫水,喝了一口,正色道:“我們現在的首要目的就是拿下賀然。”
言白川在一邊專心聽著他們的對話,一時好奇:“江神誰啊?真有這么厲害?”
這也不怪言白川不認識,只是一年前言白川入TAC的時候剛好趕上別人江神退役,在之后電競圈就沒有江星嶼的動態(tài)了。
言白川每天的時間都很緊張,需要分析每一個對手的作戰(zhàn),了解每個對手的打法,自然沒有時間去關注一位已經退役的選手。
黎夏是江星嶼的老粉,碰上關于江神的話題,她能說個不停:“當然厲害了,曾經的世界冠軍呢。”
“曾經的野王,憑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帶領全隊獲得勝利。”
黎夏道:“他還沒退役的時候,單憑長相就吸粉無數,我還在現場看過他的比賽呢。”
黎夏說的津津有味,她也是江星嶼的顏粉之一。
“不過說到長相……”黎夏又看了看他們隊長的一頭粉毛,少年皮膚纖白,睫毛又濃又長,一只手搭在電競椅上,神色冷清。
“隊長長得也不賴。”
言白川:“……”
“對了,小川。”季遠忽然道:“有件事需要拜托你。”
言白川抓了把粉色的頭發(fā),神情倦怠,見他語氣有些嚴肅,又挺直脊背:“教練,你說。”
季遠看著賀然的資料,指尖在桌上點了點:“你是TAC的隊長,我想把招入賀然的這件事交給你,順便試探一下他有沒有加入戰(zhàn)隊的想法。”
“啊?”言白川指了指自己:“交給我啊?我這個人脾氣不太好,萬一把人氣的不想來了怎么辦?”
聽完這句話,眾人噗嗤一笑。
別看言白川長得乖張,實際上脾氣真的算不上太好,聽說以前在學校的時候還是個小霸王呢。
黎夏趕緊反駁:“怎么會,隊長你長得這么好看,但凡能好聲好氣地請人家,他肯定會動心。”
不等言白川拒絕,季遠不容置疑道:“你如果真的拉到了賀然,我給你加獎金,還有經給的那筆費用,也都是你的。”
這個條件誘惑性極強,網癮少年言白川最后還是答應了下來。
“我最近也會留意著有沒有好苗子,萬一賀然真的被其他戰(zhàn)隊拉走,我們也好有個應對。”
最后教練季遠,又總結了一下今晚的復盤,把每個人的短板和失誤都給點了出來,教育了一番才散會。
當晚,言白川收到了季遠發(fā)來的資料,賀然游戲分析報告,常用英雄,以及打法,一些經歷。
最后一段文字是賀然的住址和電話。
身為隊長的言白川,現在肩負了整個TAC的重擔,他必須得重視這次的任務。
自從李景手摔傷后,他們和很多打野都磨合過,無疑沒有一個合適的人選。
打野位需要極強的支援和發(fā)育能力,是整個隊伍中的核心,在整個陣容里的價值不容忽視。
言白川點開手機看了眼時間:凌晨一點零五分。
像他們這種電競選手,都是一群夜貓子,晝夜休息時間都是顛倒的。
言白川打消了打電話的沖動,然后打開了自己的微博,想看看最新的動態(tài)。
[你最近真是飄了,我們天天等你直播,你倒好,天天鬼混,直播都不舍得開。]
[你能不能學學你的隊友們,看看別人開直播開的多積極,你是不是叛逆期到了,非要我們來轟炸你是吧??]
[我的小粉毛,你不開直播我怎么給你刷禮物啊,是什么讓你連開直播的時間都沒了嗚嗚嗚!!]
[聽說你們打野的手摔傷了,替補找到了沒有呀,會不會影響之后的比賽??]
[我聽說賀然前不久回國了,現在很多戰(zhàn)隊都在搶他呢,粉毛加把勁,說不定能把別人騙過來。]
言白川一臉沒好氣,怎么把他說成騙子一樣,他是這種人嗎?
他點開這條評論,隨手回復了一句:那我加把勁,爭取把他騙來。
直到回復發(fā)送出去,言白川才反應過來,他點錯評論了,回復錯了……
他趕忙點開他回復的那條評論——
[別說加一把勁,但凡粉毛能放低姿態(tài)撒個嬌,把退役的江神騙回來都不是問題!!]
后面還有幾個捂嘴偷笑的表情……
我靠?!
言白川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彈起來,看了幾遍,確認自己是回復錯了……
然而已經來不及刪除了,這條評論已經被粉絲們帶節(jié)奏沖到了最上面。
[我靠!粉毛你可真勇,要把江神騙回來???]
[已截圖保存,就算你刪除評論也沒用,我已經把你要騙江神的證據保存好了。]
[坐等吃瓜,粉毛你可要加把勁,能把江神騙回來,我給你刷大火箭!!]
[你們還別說,粉毛長這么好看,說不定撒個嬌還真能把別人江神騙回來。]
[我們等你的好消息,別退縮,我們給你撐腰!!!]
……
言白川最后還是沒有刪那條評論,因為意義已經不大了,這群不嫌事大的粉絲已經鬧的人盡皆知了。
胯下海口的言白川無法收場。
江神……
他算是發(fā)現了,這個名字出現的時候,準沒好事。
第2章 002
翌日清晨。
言白川揉著惺忪的睡眼,在洗盥臺洗漱,最后還不忘用沾濕的手壓那撮翹起來的頭發(fā)。
言白川換了身衣服,嘴里叼著一袋牛奶,在手機里輸入昨天季教練發(fā)的那一串手機號碼。
其他隊員昨晚訓練的晚,這會都還沒醒,整個三樓都異常安靜。
俱樂部的一樓用來放置一些常用的健身器材,廚房,數據分析,等后勤都在一樓。
二樓是他們最常待的訓練室,三樓是隊員的生活區(qū),宿舍客廳和平時的小慶祝都在三樓。
言白川垂眼,手機開著揚聲,無情電子音傳出: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時無人接聽,請稍后再剝。
這倒是沒讓他意外。
連季遠那家伙都辦不了的事,那就一定不是小事。
TAC都能拿到賀然的聯系方式,那其他人肯定也能拿到,在加上之前說的,想招他入戰(zhàn)隊的人很多。
言白川先用這串手機號,先加了對方的微信,備明了來意,希望對方能夠看見。
做完這些的時候,他又翻出季教練發(fā)給他的那個地址,決定上門拜訪一下,成功與否都是命。
在二十多分鐘的車程里,言白川在腦中演練著該用怎么樣的語氣和這位職業(yè)選手打招呼。
季教練給賀然的待遇跟一隊其他人一樣,這比言白川剛進TAC那會好多了,他剛進TAC的時候沒什么名氣。
在青訓的時候也只是拼了命的練技術,好在最后脫穎而出,到了一隊,之后的待遇才越來越好。
下車后,言白川按照給的地址,到了賀然住的地方。
言白川在門口站了會兒,了下頭發(fā),吐出一口氣,抬手去叩房門。
“有事?”
就在他要叩響面前的門的時候,忽然一道低沉的嗓音傳來。
言白川不由轉過頭。
男人五官深邃,高鼻梁,薄嘴唇,穿著一件黑色的T恤,身高腿長,因為剛晨跑完,聲音有些沉。
兩人離得有些近,言白川能隱隱感覺到他身上溫熱的氣息,以及多有若無的草木味。
他比言白川要高一些,不笑時帶著幾分涼薄,垂眼看人時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
言白川沒想到這個賀然還是個大帥哥,驟然被他這么一問,剛才在腦海中排練的開場白全都想不起來了。
他就這么盯著對方,結巴道:“確、確實有點私事……”
江星嶼看著他一頭粉毛委實扎眼,挑了挑眉,一時搞不清這是哪里來的小孩。
“私事?”江星嶼皺了皺眉:“沒時間。”
被毫不猶豫拒絕的言白川:“……”
不管了,豁出去了。
言白川傾身把他攔下:“這位令人陶醉的大帥哥,能給我十分鐘嗎?我就想跟你說點話……”
江星嶼深深地看他一眼:“行,就給你十分鐘。”
江星嶼給他計時,倚在門邊看著他:“有話快說。”
“你進戰(zhàn)隊了嗎?”言白川開門見山。
這是一個關鍵問題,如果他已經進戰(zhàn)隊了,他就可以省下后面的九分鐘,如果他還沒進戰(zhàn)隊,他可以使出絕招。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
“沒。”這個問題雖然好笑,但江星嶼還是答了。
言白川纖長的睫毛顫了顫,這就是還有機會的意思……
“那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戰(zhàn)隊?TAC給的待遇不差,我們戰(zhàn)隊目前缺一個首發(fā)打野,你入隊后可以直接接替我們一隊打野的位置。”
“我知道想招你入隊的人很多,但TAC也不比其他戰(zhàn)隊差,我還是希望你能考慮一下……”
“不考慮。”江星嶼拒絕的干脆又直接。
言白川還想說什么,一只手臂越過他,江星嶼拿著鑰匙開門。
男人一邊開門,一邊好言相勸:“小小年紀不學好,打什么電競,你這種年紀就該好好讀書。”
“再說了,”江星嶼余光看他一眼:“小朋友,電競俱樂部明確規(guī)定,不可招未成年。”
所以在他剛才提到TAC的時候,江星嶼下意識的認為這小孩是替別人跑腿的。
“我……”未成年?
不知道觸到哪根弦,小惡霸覺得自己要原地爆炸了,剛才偽裝的乖巧頓時蕩然無存。
他掏出自己的身份證,忍住了貼他臉上的沖動:“你看清楚,你爹已經成年了,成年一年了。”
“還有,我是以TAC隊長的身份邀請你加入我們戰(zhàn)隊。”他說完又強調了一遍:“隊長的身份。”
江星嶼愣了楞,眼底閃過一絲錯愕。
看著面前暴走的小粉毛,不怪他沒看出對方年紀,實在是他這臉的欺騙性太強。
少年染了一頭粉色的頭發(fā),長相清新干凈,皮膚也很白,眉眼雖然冷厲,但在粉色的感官下,又要柔和許多。
少了攻擊性。
難怪……
江星嶼挑了挑眉,好心提醒:“你就是這么求人入隊的?”
言白川:“……”
言白川頓時心虛,
腦海中不由又回憶起昨晚網友們的評論:低個頭,撒撒嬌,說不定能把別人騙進隊。
“實在抱歉,我……”言白川硬著頭皮對上男人的目光,心虛道:“我就是一時激動。”
“好吧……我知道你要罵我了,不過還是得勸你大人有大量忍一忍,因為我怕我控制不住。”
江星嶼干笑了兩聲。
砰!!
面前的門在他面前無情地掩上,言白川忍住暴脾氣,在腦海里飛速思考。
他沖著門喊了幾句:“我還會再來的,咱們下次在詳談啊!?”
“今天這事的確是我一時失控,改天給你賠罪!”
喊完,言白川站在門口,足足等了一分鐘。
對方沒有拒絕,那就是還有機會?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下次再來。
這一來一回言白川花了不少時間,回到俱樂部的時候大家都起了,見言白川從外面回來,都相續(xù)湊過來。
“隊長,咱們的新打野怎么樣了?”
這是眾人最好奇的問題。
想到差點被言白川揍了的“賀然”,還是抿著唇搖搖頭。
“哎,我就知道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黎夏對此表示解:“我聽說他最近根本不見人,哪個戰(zhàn)隊去找都沒用。”
言白川沒多說,走到自己的機位,打開了電腦。
季遠拿著個文件夾經過,看見言白川回來了,又轉向另一頭:“你們幾個過來開個會。”
眾人應了一聲,聚在三樓客廳,謝嶼還在嗑著瓜子,被季遠看了眼,立馬又放下了。
“今天開會一共要說兩點,第一點就是打野的事,這是我們戰(zhàn)隊現在最緊要的事。”
“小川,你今天出門收獲怎么樣?”
言白川眨了眨眼,說:“哦,他呀,雖然還沒同意,不過也沒直接拒絕,我多跑幾趟。”
“行,這事就先交給你了。”季遠知道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第二件事,我和野馬的教練約了戰(zhàn)隊的練習賽,正好也可以考驗一下你們這一個月磨合的成果,我需要做個評估。”
“和野馬的練習賽?”謝嶼搓了搓手:“什么時候?”
“明晚。”說完,季遠想到什么,看向言白川:“馬上月底了,你的直播時常趕一趕。”
言白川應了一聲。
“行了,你們該干嘛干嘛。”
言白川回到機位前,久違地打開了直播軟件,直播時常是直播平臺的規(guī)定,需要在每個月播滿70個小時。
言白川這些天一直在為戰(zhàn)隊找新打野奔波,在加上不間斷的練習,已經很久沒有直播了。
直播間一打開,人數蹭蹭蹭的往上漲,彈幕也開始刷的飛快。
【臥槽???我看到了什么,你終于愿意開直播了?】
【真是不爭氣,一點自覺都沒有,非要我們去微博轟炸你才愿意開!!】
【你能不能學習一下你以前的精神,一個月直播不間斷,現在一個月都看不見一次直播!!!】
【昨晚的瓜是不是真的呀,粉毛是不是真的打算去騙江神回歸??】
【呵呵,他自己發(fā)的能有假?就算他刪了,我這還有截圖。】
……
言白川趁著打開游戲的時候,隨機回答了幾個問題。
“為什么不直播,因為浪費時間。”
“打野找到了嗎,努力中。”
“江神騙到沒有……沒有,這個有點難……”
游戲打開之后,言白川就沒在直播間的水友了,干脆直接開了局排位。
王者榮耀是5v5的推塔游戲,分上中下三路,推掉敵方水晶則為勝利,反之則為失敗。
這一局言白川中路,鎖了一手不知火舞,這個英雄極其考驗玩家的手法。
玩的好,殺人于無形,玩的差還沒近身就沒了。
選完后,他看了眼自家打野拿了個鏡,其他隊友依次選好了各自的英雄。
言白川平時直播用的都是小號,這個號的段位在星耀一,純充當直播效果。
和言白川對線的是王昭君,這個角色有個控制技能,會將敵方冰凍,對火舞有一定的克制。
言白川先清完中線升到了二級,擔心敵方打野有反野的可能,他操縱著英雄往紅區(qū)走。
果然在紅區(qū)發(fā)現了敵方打野百里玄策,地圖上沒有敵方輔助,言白川不敢和他貼臉。
只能用二技能不斷消耗,敵方打野血條大減,躲在草叢的敵方輔助看不下去了,跳了出來。
言白川敏捷走位,躲開了他的技能,自家打野打完藍匆匆趕來支援。
但最后紅還是被敵方打野用懲戒奪走,并在敵方輔助的保護下成功逃脫。
逃走的敵方打野似乎是想起剛才言白川的極力阻撓,在消息攔打開全部。
[?]
一個問號可謂是嘲諷至極,直播間的水友們也看不下去了,紛紛刷屏讓言白川不要放過他。
【???這你也能忍?】
【快揍他!!我都看不下去了,拿出你平時的脾氣來,別放過他。】
【揍他!!】
言白川默默發(fā)育,發(fā)現自家打野始終冷靜,清完野區(qū)的他沒有到四級。
言白川給了他打了一個信號后去支援自家AD,打野看懂了他給的信號,吃完一波中路線順利升到了四級。
言白川順利配合AD擊殺敵方AD,然后回到中路發(fā)育,三分鐘后收到了自家打野的消息。
打野:[走一波?]
看見他往敵方野區(qū)去了,言白川非常懂的跟上了他,在敵方紅區(qū)再次和他們打野碰面。
在要打架的時候,地圖上沒敵方法師的視野,言白川下意識地替他探草。
果然,紅區(qū)草里有人。
言白川操控著英雄走位非常靈活,直接越過敵方法師,把一套控制都打在了他們打野身上,配合著自家打野拿下了他們的紅并擊殺了他們打野。
整整半局下來,言白川發(fā)現他們打野意識非常不錯,技術也不亞于敵方打野。
之后言白川又接連配和著打野收割了敵方打野,并奪走了他們的野區(qū),最后順利推到了敵方的水晶。
眼看著水晶血條見底,言白川看見消息欄上,自家打野對敵方打野的嘲諷——
[??]
第3章 003
對面打野徹底破防,想要懟回去,奈何游戲已經結束。
目睹一切的言白川:“……”
【哈哈哈哈!!你們這個打野要笑死我了,我還以為他能忍呢!】
【還別說,這個打野的意識和能力都不錯,居然能和我家兒子配合的這么默契!!】
【粉毛太剛了,沒想到這個打野這么多波都能跟上!!】
【只覺得很解氣,都忘了看技術,不行我得在看看。】
【快加他游戲好友,還想看你們甜蜜雙排。】
【想看+1……】
不得不說,這局匹配的這個打野確實挺強,因為具言白川所知,方才敵方的打野是個主播。
自家打野被反了紅,在那種情況下還能反壓對面打野,甚至還能跟上自己的節(jié)奏……
言白川覺得可以聽水友的,先加上對方好友,有機會還能在組隊。
言白川在游戲結束的頁面點開了對方的ID,頁面可以清楚看見對方ID:星。
他想也沒想就發(fā)送了好友申請:“確實玩的不錯,先添加看看,也不知道會不會同意。”
【你爹給你選的人會有錯??】
【誰能敢拒絕我兒子,爹幫你去討賬……】
言白川掃了眼直播助手:“感謝‘我愛粉毛’的小花花,感謝‘Pink是你爹’的禮物……”
水友:“?”
【你特么識不識字啊……】
隨后游戲界面彈出一個游戲好友通過的提示——
言白川瞬間精神,看著屏幕上的“星”已通過你的申請。
……
同一時間,某住宅區(qū)的江星嶼皺著眉,漠然地看著身邊的‘猴子’:“你這么閑?”
上躥下跳的野馬隊長:“……”
“不就是個好友么,加了就加了,在說這法師玩的不是挺好的么。”
安辰訕訕道:“話說,我的條件你考慮的怎么樣了?我可是誠摯邀請你來我們戰(zhàn)隊的,我知道你退役的時候不甘心。”
“但那件事都過去這么久了,你早該釋懷了,真的不考慮復出?退役選手想要復出,時間是一年,你現在已經一年半了。”
“我說過不在打電競的。”江星嶼目光重新回到游戲界面,看著游戲邀請的圖片,鬼使神差地點了同意:“在說,我打游戲挑隊友……”
安辰怒不可揭:“我們野馬怎么不好了,我們這么多年交情,你不會想著要成為我的對手吧?”
江星嶼懶懶靠在椅子上,忍不住嘲諷:“你還會怕一個退役的人?”
“你、你……”安辰跳起,拿著自己帶來的水果準備出門:“我跟你是真沒什么可聊的了。”
安辰往外走了幾步,看這位江神是真的沒有挽留他的意思,又把水果放回桌上,皺眉苦臉道:
“你那就是考慮的太多嗎,那你哪天想復出了記得第一時間聯系我啊,野馬戰(zhàn)隊永遠歡迎你。”
……
游戲已經開始了十分鐘,言白川再次和自家打野配合,打出大順風,人頭數超過敵方一半。
【[我愛豬豬](魯班七號):你們兩個怎么回事,怎么把人頭全搶了?】
【[第一甜妹豬豬](蔡文姬):是呀!你們兩個狗男人怎么回事,為什么搶我家鵬鵬人頭。】
【[我愛豬豬](魯班七號):你們不用支援了,我和我家豬豬帶你們飛。】
【[第一甜美豬豬](蔡文姬):對鴨對鴨!!不用你們管!!】
言白川剛清完一個小兵,看到消息欄,差點被口水嗆到:“這恩愛秀的……場面都不受控制了。”
【討厭,你怎么這么說我家豬豬……】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對情侶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別人小情侶在王者峽谷秀恩愛怎么了……有本事你也去找一個!!】
【爹教你個方法,你跟你家打野一起秀!!】
還沒等情侶秀夠,敵方三人同時聚集在發(fā)育路,將AD和輔助同時逮捕。
接下來的幾分鐘,對面見沒人支援,更肆無忌憚靠著這對情侶發(fā)育。
言白川看情況不對,忍不住打開組隊語音,嘗試和打野交流:“那個……咱們還去支援么?”
言白川沒用平時懟水友的語氣說話,而是下意識地把話放輕了許多,尾音有些顫,聽上去有點像跟小情侶說情話……
直播間彈幕又以驚人的速度刷了起來,這還是水友們?yōu)閿挡欢嗟膸状温犚姺勖眠@種語氣說話。
【臥槽??原來粉毛是會說話的啊!!】
【但凡你平時對爹用這種語氣說話,爹至于天天懟你嗎???】
【啊啊啊!!我老公跟我說話了……】
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藍區(qū),打野一個技能放空,和小野怪擦身而過,然后站在原地。
江星嶼罕見地打開語音,回復了自家法師:“他們說了,不用支援。”
言白川看著直播彈幕,砸舌道:“哦……好。”
【啊啊啊!!剛剛那是打野的聲音???】
【臥槽!久違的男神音,這粉毛什么運氣!!!】
【我石更……】
【是不是在粉毛直播間久了,怎么出現幻聽了,感覺這聲音有點熟悉……】
【好熟悉的聲音。】
言白川關了游戲語音,看了眼直播彈幕:“房管呢?把剛剛那個不健康發(fā)言終生禁言一下。”
“網絡倡導健康發(fā)言,怎么聽個聲音都能把你們……”
言白川回憶了一下剛才的話……好像是挺好聽。
也不知是不是被彈幕影響了,言白川并沒有感覺有什么熟悉的地方。
被連抓了數次,揚言要帶飛的情侶二人組徹底崩潰,又看見地圖上的中野還在不斷發(fā)育。
【[我愛豬豬](魯班七號):你們兩個怎么回事,沒看見發(fā)育路被抓爛了嗎?】
【[我愛豬豬](魯班七號):會不會支援?一點團隊精神都沒有。】
【[第一甜美豬豬](蔡文姬):一點團隊精神都沒有。】
此時言白川正和打野收割完對面的野區(qū),用充足的金幣買了件裝備,忍不住道:“這對情侶什么毛病?”
言白川正準備打字,另一個隊員已經先他一步。
【[不要碰見傻子](狂鐵):你們這兩個傻子還好意思叫,沒你們早贏了。】
【[不要碰見傻子](狂鐵):剛剛誰胯下海口說不用支援,自己要帶飛的?這會怎么泉水都出不了了?】
小情侶啞口無言,羞愧不已。
最后三人誰也沒管那對情侶,以三打五的實力推掉了敵方的水晶,獲得了勝利。
之后兩人又組隊了好幾局,無疑都是連勝,水友們激動不已,言白川在他們激動的時候下了直播。
言白川往后一靠,輕輕吁了一口氣。
爽!!
雖然這號的段位并不高,但是連勝越多隱藏分越高,越會匹配到厲害的對手。
剛剛也和好幾個小主播撞了車,但他們打野幾乎是以完全碾壓的優(yōu)勢,超越了敵方打野。
這就更說明,這個打野實力不俗。
另一邊的謝嶼看到言白川關了直播,才敢去他的機位:“隊長,我沒看錯吧??你竟然在和別人甜蜜雙排?”
謝嶼可憐巴巴地道:“我可是提前報名的,隊長你竟然把我忘了,去找別人甜蜜雙排了……”
“別叨叨了,”黎夏在他腦門上拍了一巴掌:“你有沒有發(fā)現剛才那個打野意識很強?明顯和隊長一樣,是玩小號的。”
她剛剛切了小號在言白川直播間蹲著,期間一直在觀察和他組隊的這個打野,甚至從他身上看出了幾分江神的影子。
想歸想,她自然不會把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串聯在一起。
謝嶼捂著腦門,忽然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
“我們不是缺打野么,先讓季教練去查一下這個ID,如果是其他職業(yè)選手當我沒說,如果還沒有進戰(zhàn)隊,我覺得可以試一試。”
“畢竟我們現在缺打野,無論是一隊還是二隊,這是個好苗子。”
“這個我其實也想過,”言白川把“星”的個人主頁打開,訕訕道:“你看他這個主頁,能隱藏的資料都隱藏了,什么都空的。”
“想找到這個人,應該不是這件容易的事。”
黎夏托著腮,靜默片刻:“這倒也是,不過有件事我比較擔心……”
“這有什么可擔心的?”謝嶼有些不明白,不就是個打野么。
“不是說這個,”黎夏湊近了點兒,環(huán)顧了下周圍,壓低聲音道:“我昨晚太累了,到天臺透氣的時候,聽到康風在和別人打電話。”
康風是剛從二隊到一隊來的替補打野,這一個月都是在跟他練配合。
“好像聽見合同,轉會什么的……還有多少錢……”
“什么?”謝嶼皺了皺眉,氣憤道:“他要走?我們花了一個月的時間跟他磨合,他走了我們這一個月不是白練了。”
“不行,我去問問他到底怎么想的。”謝嶼怒氣騰騰地轉身要離開。
“站住。”言白川叫住他,臉色還算平靜:“你現在去質問他,他也不一定會告訴你,反而傷了和氣,影響的是整個戰(zhàn)隊。”
“這件事我先和季教練商量,”言白川揉了揉發(fā)酸的后頸,站起身:“明天我再去找賀然。”
“我其實也不太能確定這件事,我聽沒幾句那邊就掛電話了。”
黎夏也贊同言白川的觀點,現在不是鬧僵的時候,明晚還有訓練賽要打。
其實康風這件事也很好解,他肯定是找到了比TAC待遇更好的去處,現在TAC大不如前,金錢驅使人心。
這都沒什么好說的。
但一想到賀然那個暴脾氣,言白川又忍不住單獨留下黎夏,囁嚅道:
“如果遇到個脾氣比我還差點……要怎么辦?”
第4章 004
脾氣差的,那就以暴制暴。
這是作為一個上單選手的固有思維,但這話能從言白川口中問出,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隊長,你指的是賀然?”黎夏不確定道。
言白川眉頭微擰,抿著唇,想東西想的格外認真,聞言,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是他。”
“以柔克剛。”
見言白川抬頭,黎夏就知道他沒聽懂,解釋道:“隊長,你想想,我們現在是要靠內心打動他加入我們戰(zhàn)隊。”
“得感化他,讓他知道我們戰(zhàn)隊的好,如果遇到他挑刺,能忍則忍,脾氣得收住,畢竟我們現在是非常時期。”
忍,感化。
言白川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那張漠然的雙眼……他媽的感化。
“謝謝,我明白了。”
請教完黎夏后,言白川打開了微博,翻了翻那天沒看完的評論,或許有意外的收獲。
【剛看完兒子直播,我敢肯定,他這是要撒起嬌來,沒人能無動于衷。】
【確實確實,還別說,染了粉頭發(fā)之后都兇不起來了,跟只貓似的!!】
【下次直播讓他學貓叫哈哈哈哈哈!!!】
……
水友們聊得熱火朝天、歡天喜地,完全不顧言白川的死活。
言白川握緊手機,紅著耳廓退出了微博。
轉眼到了第二天,言白川根據昨天的地址,輕車熟路地來到了“賀然”住的公寓。
兩邊的電梯都停在二十多層,他記得“賀然”住的樓層就在三樓,為了不浪費時間,選擇了走樓梯上去。
可能是這不經意的想法和某人不謀而合,在二樓拐角處的時候,正準備踏上去的剎那,和一個身影撞了滿懷。
男人的胸膛很結實,也很穩(wěn),身上還殘留著淡淡的煙草味。
還沒等言白川反應過來,剛踩上階梯的腳登時一滑,趔趄了下,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你特么不長……”他猛地抬頭,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于是硬生生的把后半句轉了個彎:“是你?!”
言白川頭暈目眩,痛的厲害。
“抱歉。”一只手臂伸過來,隨后是磁性悅耳的聲音。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江星嶼伸手去扶他,待看清粉色頭發(fā)的男生后,愣怔了一下。
“怎么又是你?”江星嶼語氣明顯不悅。
他不喜歡別人幾次三番地來打擾他。
因為在他的認知里,這是一種很沒有禮貌的行為。
言白川是真的痛,這下不僅腳扭了,屁股也痛,看見伸過來的手,也沒嫌棄,把手搭上去。
一截細瘦的手腕置于掌中,男生皮膚冷白、很軟。
他的皮膚本來就白,眼睫垂著,眼尾泛紅,瀲滟著水光,看起來格外明顯。
江星嶼瞬間生出了一種欺負小孩子的錯覺。
江星嶼握著他的手腕,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祟,聲音明顯比剛才要輕了許多:“能起來嗎?”
言白川搖搖頭:“腳扭了,好痛。”
江星嶼走進兩步,在他身邊蹲下,伸手拉開他的褲腿,白皙的腳裸處微微發(fā)紅,暫時看不出腫起來的跡象。
男人闔眸,剛才確實是他沒有留意是否有人會上來,他腿長,下樓時習慣性一次跨兩個階梯。
“另一只呢?”江星嶼看著他:“也扭了?”
兩人湊的很近,隨著距離的拉進,言白川能聞到他黑色T恤上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以及近在眼前的性感喉結。
“沒有,就扭了這一邊。”言白川沒想到他會好聲好氣地對自己說話,這會兒又想起水友們給他安的“乖巧”人設。
想著這人果然是吃軟不吃硬。
“還有,”言白川眨了眨眼,眼尾更紅了,囁嚅道:“屁股剛剛也摔的好痛。”
江星嶼:“……”
這語氣,怎么一副要讓他負責到底的樣子……
江星嶼站起身,言白川見他轉身以為他要離開,連忙道:“你不能走,我走不動了,你留下陪我一會兒……”
聲音軟軟的,很好聽,只是這么一瞬間,江星嶼竟生出在哪里聽錯的錯覺。
這小孩上次來找自己的時候,差點把身份證貼他臉上,也沒這樣和他說過話。
所以江星嶼自動默認成是錯覺。
“沒要走。”江星嶼弓著身,彎下腰,問他:“能爬上了嗎?”
言白川微微詫異:這是要背他?
言白川“唔”了一聲,用另一條沒有受傷的腿做支撐,艱難地爬起來。
他拍了拍手掌蹭的灰,兩只手纏住了江星嶼的脖頸,小心翼翼的摟緊,還不忘提醒他:
“你慢點,千萬別逞強,我可不像在被摔成肉泥……誒。”
江星嶼沒有給他叨叨完的機會,固定著他的兩條腳彎處,站了起來。
言白川只能摟的更緊,江星嶼的背很厚實,是屬于那種高挑清瘦的類型。
他們在二樓的樓梯處,江星嶼直接背著他往三樓走。
周圍很安靜,他能清晰地聞到江星嶼身上的味道:“你剛剛吸煙了嗎?你身上有股淡淡的煙味。”
從言白川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江星嶼身上就有這種味道。
江星嶼沒他。
言白川感覺到他的呼吸有點重,問道:“我是不是很重,你要不要放我下來休息一下……”
“閉嘴。”
江星嶼懷疑背上的是一直麻雀,嘰嘰喳喳,沒完沒了。
言白川把頭貼在他的背脊上,沒在說話。
其實也不是因為他怕,就是現在各方面都不占優(yōu)勢,如果把他惹的不開心了,把自己丟在這不管了怎么辦。
得不償失。
只是這一舉動落在江星嶼眼里又成了另一種意味,他的眼前不可抑制地回放剛才男生紅著眼眶的畫面,又不由想起剛剛的話是不是太重了。
“煙癮犯了,出門的時候吸了支煙。”
江星嶼還是決定回答一下他的問題,然而言白川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又沒聲了。
江星嶼:“……”
言白川秉承著話少的原則,沒說多余的話。
江星嶼背著他走到三樓,最后停在門前,騰不出多余的手,直接喊背上的人:“哎,開一下門,密碼是54088。”
這門的密碼可以隨時改,江星嶼并不擔心讓他知道。
“……”言白川愣了半響:“哦。”
這房門秘密怎么跟他這個人這么奇怪,言白川差一點就聽成了“我是你爸爸”了。
言白川一只手勾著他的脖子,另一只手輸入密碼。
進屋后,江星嶼把他放在沙發(fā)上:“你先坐這,別亂動。”
這話有兩層意思,一種是顧及他的腿傷,而另一種是警告他“別亂走”。
言白川本來想問他去干嘛,奈何這人身高腿長,走路也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經出了門。
這間屋子太干凈了,言白川沒忍住,好奇地多看了兩眼。
屋子的陳設很簡單,客廳沒什么擺件,桌面上放著一本日歷,角落放著兩個大箱子,里面裝著大大小小的物件。
江星嶼到樓下的便利店買了冰袋,又到藥店買了扭傷的藥膏,回來的時候發(fā)現言白川真的安安分分地坐在沙發(fā)上,沒亂動。
言白川在給教練發(fā)消息,告訴他自己可能要晚點回去,聽見動靜,抬起頭,看見江星嶼拎著兩個塑料袋回來了。
江星嶼剛取出冰塊,就聽見沙發(fā)上的人莫名其妙地問他:“你是要搬走了嗎?”
江星嶼抬眸,與他短暫對視。
少年蝶翼般的睫毛輕輕顫了顫,黑眸清澈,亮晶晶的,就這樣注視著他。
“不搬。”江星嶼言簡意賅。
“哦。”
那就好,不然以后可真找不到人了。
言白川擼起褲腳,方才還不明顯的腳裸上已經泛紅腫起,江星嶼幫他把鞋脫了,冰塊遞給他:“自己敷上。”
“謝謝啊。”
言白川扭傷的是右腳,冰塊和皮膚相貼的一瞬間,幾乎失去知覺的腳裸透著一絲冷意。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如果不是因為言白川腳扭傷,他可能已經離開了。
“晨跑,你不是知道。”這句話說的是陳述句。
的確,上次言白川來的時候,正遇上他晨跑回來,當時他身上還散發(fā)著溫熱的氣息。
看來這人確實是每天早上都會出去跑步,只是今天好巧不巧,在下樓的時候和他撞上了。
“那你還要去跑嗎?”言白川沒頭沒腦地問了出來。
江星嶼扯了下唇:“你覺得我還有心情跑?”
沒等言白川開口,江星嶼又補充道:“敷完冰后把藥抹上,待會兒我會送你下樓,叫車把你送回基地,到了基地你讓你隊友出來把你扛回去。”
言白川:“……”
“要不我們在談談?”言白川往里縮了縮,擺了個舒服的姿勢,言辭誠懇:“上次的確是我沖動了,我給你道歉,我就是不喜歡別人喊我小孩。”
不知是不是觸及到了什么傷心事,他的眸子暗了暗:“我都已經成年一年了,真的不小了。”
江星嶼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執(zhí)著于這個,也許是因為每個人的人生經歷不同,造就了不一樣的過往。
但這和他并沒有太大關系,他也沒興趣管別人的閑事。
“放心,以后不會這么喊你了。”
江星嶼語氣淡淡:“至于戰(zhàn)隊的事,我覺得沒有商量的必要,這是在浪費彼此的時間。”
“不管你是怎么找到這的,但還是希望你不要把我的住址鬧的人盡皆知,那樣我會很困擾。我想,這一點你應該能做到。”
言白川默了片刻,悶聲道:“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種人,還不至于把你家地址貼網上。”
他話鋒一轉:“但是如果有其他人找你,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畢竟想讓他進戰(zhàn)隊的人這么多,這個地址肯定有不少戰(zhàn)隊的高層知道,只是他比所有人都早了一步而已。
江星嶼沉默片刻,疑惑地看他一眼,然后點頭。
褲子口袋傳來手機振動的聲音,江星嶼看了兩秒,接起電話,轉身去了陽臺。
江星嶼一通電話打了很久,言白川側靠在沙發(fā)上,打了個哈欠,想著先閉眼瞇一會,等他回來,沒想到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昨晚為了趕直播時常,沒注意時間,下直播間晚了些。今天一大早就過來了,一共的睡眠時間就四五個小時。
以至于他現在一沾沙發(fā)就犯困。
所以江星嶼打完電話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幅場景:
男生安靜舒適地蜷縮在沙發(fā)上,半邊臉朝下微微陷進沙發(fā),腦袋朝里,撅著屁股朝外,看上去像某種貓科動物。
江星嶼預感到什么,蹙眉走到沙發(fā)旁,然后就聽見男生輕緩而綿長的呼吸聲。
“……”
真的……睡著了?!
第5章 005
江星嶼不相信有人會毫無防備的在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安然入睡,所以他低下頭,湊近。
男生凌亂的粉色頭發(fā)半遮著眉毛,手縮在懷里,仿佛往日的那些刺都變成了柔軟的絨毛。
江星嶼看出他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忍了忍,還是沒有叫醒他。
這讓江星嶼莫名想起從前的自己,想要贏得每一場比賽的自己,想要永遠站在世界舞臺的自己。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作為一名電競選手的訓練量有多大,從前為了贏得每一場的比賽,他不會讓自己有一點點的失誤。
只要有,他會練上無數次,直到下一次在也不會犯。
這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江星嶼沒在想,目光落在言白川的腳裸處。
敷了冰袋之后明顯沒有方才那么腫了,但他睡著前忘記抹藥膏了。
江星嶼捏了捏眉心,脾氣很好的打開塑封袋,拆開藥膏,取出兩跟棉簽,幫他擦藥。
可能是右腿疼的原因,睡著了也沒敢把腳壓下面,反而是裸露在外,江星嶼怕他疼,動作很輕。
只是睡著的人并不怎么安分,擦沒兩下,腿就往里縮。
江星嶼眼疾手快地按住他那條腿,動作不重,男生也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在次擦藥的時候,江星嶼邊擦邊吹起氣,那條腿才沒有反抗。
江星嶼擰好藥膏,重新撞進塑料袋里,離開時順手將他放在沙發(fā)上的那件外套,蓋在了言白川身上。
后者睡得很舒適,衣服蓋上去的時候幾乎本能的以為是被子,所以言白川將“被子”往上拉了拉,半張臉埋了進去。
江星嶼:“……”
在此之前江星嶼可能連自己都沒想過他會有脾氣這么好的一天,貼心的為別人抹藥膏?換做以前是不存在的。
可能是因為把人撞倒后而產生的憐憫之心吧,江星嶼更認同這個觀點。
江星嶼轉身進了房間,這是他平時打游戲的房間,電腦、外設、鍵盤都和以前一樣。
包括布置,擺放的東西,都和他以前每天訓練時一樣。
可能很多東西安辰說的是對的。
他放不下,同時也不甘心。
但同樣他也不會因為這個,而盲目地加入一個戰(zhàn)隊,如果一個戰(zhàn)隊連最基本的世界邀請賽資格都拿不到的話。
那于他而言,并沒有意義。
江星嶼登陸游戲,玩了幾局他平時最常用的英雄,直到有個不速之客的忽然拜訪。
安辰上次來的時候給江星嶼買了很多水果,可江星嶼并未領情,所以這次他為表誠意,直接在五星級餐廳打包了幾個好菜才來。
有句老話說得好:“民以食為天。”
他兩手提著東西,艱難地按下了江星嶼家的門鈴。
門鈴響起后,安辰在門口等了一會兒,門開后他正打算嚷著嗓子跟他介紹自己帶來的東西。
江星嶼眸光微斂,警告地看他一眼:“小聲點。”
“哦。”安辰看了一圈,只以為他是喜歡清凈,所以自然地放輕了聲音。
進門后,安辰神采飛揚地給他介紹了每一道美食,順便吐槽了一下那家店的隊有多難排。
直到一個慵懶倦怠的聲音響起——
半睡半醒的少年含糊不清地,喊出了一句驚濤駭浪的話:
“……唔,我屁股好痛。”
安辰瞳孔地震:“……”
走近后看見有個人蓋著江星嶼的外套……
安辰如遭雷擊,眼睛瞪的老大,震驚、難以置信地看向江星嶼。
后者只是淡淡地一句:“勸你別胡思亂想。”
安辰大為震驚,這是威脅?
這讓心思跳脫的安辰更為確信,江星嶼真的跟這個人有什么……
不對,等下……剛剛他聽到的是男人的聲音……
“臥槽?!”安辰反應過來什么,難言道:“原來你好這一口啊……”
“閉嘴。”
江星嶼知道他在胡思亂想些什么東西,索性不讓他說話。
言白川迷迷糊糊地爬起來,因為剛睡醒的緣故,半邊臉被印的通紅,抬腳的時候疼的“嘶”了一聲。
言白川現在還有點兒迷糊,以至于完全忘了腳還扭傷這回事,他起身的時候,身上的外套滑了下來。
抓著半邊看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這不是他的東西,言白川剛想說點什么,驀然和一個熟悉的男人對上視線。
言白川一怔。
安辰看見粉色頭發(fā)的一瞬間,腦袋也空白了,表情比剛才還要夸張。
驚愕、震驚、駭然此刻在他臉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臥槽???”
“Pink??”安辰難以置信:“你怎么在這?”
安辰對他并不陌生,甚至還能說得上熟悉。
野馬和TAC在不少比賽都很常碰面,互為對手,爭鋒相對。
平時還會約練習賽,比如他們今晚就有一場練習賽要打。
說起Pink的事跡,還得從他第一次打比賽開始,Pink第一次出現在賽場上的時候,其實沒有人看好他。
當時野馬第一局對上的就是TAC,也因為低估了Pink的實力,輸的慘不忍睹。
安辰對他的實力還是十分認可的,自從TAC的打野換成替補后,身為中單的Pink成了整個隊伍唯一能C的人。
他們家的中單和AD甚至對Pink產生了不小的心陰影,據他所知,Pink脾氣也非常的差。
就好比現在,Pink看他的眼神都是冷的,這大熱天的,同時兩股冷氣,安辰打了個寒顫。
言白川預感到了什么,看見安辰的那一刻,就自動把對方視作有威脅的敵對關系。
“那你又為什么會在這?”言白川不答反問,表情很冷漠。
像極了在對別人說,你為什么要來打擾我們的二人世界。
“我、我……”安辰咂舌,忽然想到什么,看向江星嶼:“我是來給他帶午飯的。”
言白川自然也聞到了空氣中彌漫的香味,摸了摸癟的小腹,這野馬戰(zhàn)隊為了挖人真是不擇手段……
但這香味的誘惑對于言白川這種肚子餓的人真是毫無抵抗力,他也不可能任由他們兩人獨處。
太危險了。
“哎喲……”言白川腳滑了一下,徹底把自己偽裝成病號。
“那個,過來扶我一下……”
他朝一個方向招了招手。
安辰愣了愣,點頭:“哦,好。”
他剛要抬腳上前,言白川眼神冷了幾個度:“不是說你。”
安辰:“……”
江星嶼虧,上去扶他,只是言白川比剛受傷那會還要脆弱,走的一瘸一拐。
安辰都要傻眼了,沒想到江星嶼平時看上去清冷的仿佛不墜凡塵仙人。
真動了真格,那真是要命……
安辰在腦神經已經跳脫到了外太空,言白川忍不住提醒他:“擺菜吧,餓死了。”
江星嶼:“……”
“來了,來了。”
安辰看了眼江星嶼,后者沉默不語,安辰只當是默認了。
他把食盒一一拆開,擺在桌面上,夸大其詞道:“聽我說,這家餐廳的菜真的好吃,我只吃過一次,就對它流連忘返。”
在安辰眼里,早已把言白川默認成是江星嶼的人了,所以都是自家兄弟。
言白川咽了咽口水,心虛的目光投向江星嶼,后者瞥來一眼,語氣一貫的冷淡:“吃吧。”
一桌五六個菜,言白川絲毫沒有客氣,囫圇吃了起來。
江星嶼在想事情,言白川已經他想吃蝦,于是又戴上了一次性的手套。
他拿了一只最大,肉最多的蝦,剝的干干凈凈地,放進了江星嶼的碗里:“吃吧。”
江星嶼一怔。
他偏過頭,忽然撞上了一張淺笑的臉,言白川眼底含著笑:“這只肉最多,我都剝干凈了,快吃吧。”
安辰:“???”
言白川的一舉一動都很自然了,任誰都看不出他實際是第一次進這個家。
默默埋頭吃飯的安辰豎起了耳朵,夾菜的時候還偷偷觀望兩人,完全忘了他是來做什么的了。
江星嶼最后還是沒說什么,夾起碗里的蝦吃了。只是動作慢了些,也不知道是在嫌棄還是什么。
一頓飯畢,安辰很自覺的先離開了,留給兩人獨處的空間。
雖然這次來的目的是沒辦成,但是他發(fā)現了驚天大秘密,也不算虧。
他登時拿出手機,噠噠噠地敲鍵盤,迫不及待地將這個大瓜分享給昔日的好友們。
安辰離開后,屋內只剩他們兩人,氣氛有些微妙。
“謝謝。”言白川摸了摸吃的有點漲的肚子。
江星嶼哂笑。
“對不起嘛。”言白川垂著眼捷:“那會兒你在陽臺打電話,我本來想著瞇一會的……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醒來還蹭了一頓飯。
江星嶼說:“剛剛不還裝作很自然?”
江星嶼有輕微潔癖,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特別食物,對于他來說往他碗里夾菜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
言白川不知道他說的是哪點,但剛剛確實是為了不想讓他兩獨處,這點無法否認。
“我就是太餓了,聞到香味沒忍住。”言白川直白道。
江星嶼冷笑一聲,不在進行這個話題。
“吃飽了就回去吧。”
江星嶼很冷淡,帶著對陌生人的疏離和禮貌:“我已經幫你打好回基地的車了,現在下樓吧。”
言白川也知道不知一直待在這里,點了點頭:“好,謝謝。”
言白川瘸著一條腿出了門,后者只是跟在后面冷眼旁觀,并沒有要扶他一下的意思。
這次他們是做電梯下樓的,兩人一路無言,直到言白川上車的時候,江星嶼叫住他。
“把你的藥帶走。”江星嶼將塑料袋遞給言白川。
靜默片刻,他又補充道:“如果你要醫(yī)藥費補償的話,我可以轉你。但你想以此為要挾讓我加入你們戰(zhàn)隊的話,還是省省吧。”
“不用了。”言白川進了后座,手撐著車窗看他:“謝謝你照顧我一上午,下次來的時候我在給你帶禮物。”
說罷,還不等江星嶼說什么,那輛車便絕塵而去。
只留下少年含笑的聲音縈繞耳畔,久久不散。
第6章 006
江星嶼站在原地良久,直到那輛出租車消失在視野才轉身離去。
另一邊,言白川坐車回到基地,聽說他受傷的眾人都站在基地門口,顯然是在等他回來。
于是車門打開后,他們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形:
男生頭發(fā)被風吹的凌亂,瘸著一條腿艱難地前行,看上去莫名有些落寞。
見狀,謝嶼趕緊上去扶他,擔心道:“隊長你怎么樣了?怎么傷成這樣,要不要送你去躺醫(yī)院。”
“不用。”言白川當即拒絕。
言白川也感覺出來了,這氣氛不對勁,又擔心他們胡思亂想,不慎在意地解釋道:
“你們別擔心,我就是上樓的時候不下心和人撞了一下,扭到了腳。”
言白川語氣平靜:“不用去醫(yī)院,已經有人幫我看過來,沒傷到骨頭,也買了藥。”
其余人這才放心,請了兩天假回來的AD原本還在為言白川擔心,現在看他沒事,也跟著松了一口氣:
“隊長,你不知道,你在群里說你受傷了需要我們出來扶你進去的時候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
比起其他人,才來一隊不久的替補打野康風雖然也同樣滿是擔心,但神情明顯沒有這么自然。
“如果不是你們都出來迎接我,我還不知道我有這么大的人格魅力呢。”
言白川只不過是在群里發(fā)了條消息,大概意思就是他受傷了,問有沒有人出門口扶他一把。
沒想到一回來是這樣的場景,言白川著實有些感動。
回到基地后,言白川被教練季遠單獨叫走,心里也大概猜到是因為什么事。
進到會議廳后,言白川意外發(fā)現戰(zhàn)隊經鄭哥已經在里面了,看見言白川這樣進來,鄭哥瞇了瞇眼,忍不住調侃:
“喲,你這出門一趟怎么弄成這樣了?”
“小傷,小傷。”言白川的玩笑話收斂了起來,正色道:“調查清楚了?”
“哦,之前老季跟我提了這件事后,我就開始調查。”
鄭哥微微皺眉,轉而嚴肅了幾分:“之前是有一家風靡的俱樂部找過康風,但他當時可能拒絕了,因為風靡那邊自那次后也沒再來找過他。”
“今天我也旁敲側擊了一下,康風也表明他很喜歡TAC,雖然現在還沒有足夠的實力,但他會努力趕上你們,說自己永遠不會離開TAC。”
季遠松了口氣,神情輕松了不少:“這樣不是皆大歡喜嗎?你表情這么嚴肅干嘛,弄得我還以為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
“這當然是好事,不過你知道風靡提出的條件是多少嗎?”鄭哥冷笑:“比我們一隊的簽約費還多,各項待遇都很不錯。”
因為康風進一隊以來一直跟不上他們的節(jié)奏,現在只是一隊的替補成員,但凡找到合適的打野,他隨時都會被替換掉。
更何況“替補”和真正一隊正式成員的簽約費并不一樣,甚至差別很大。
電競游戲一直都是強者為尊,憑實力說話,實力的強弱就注定了這些差別。
而風靡在此時提出這樣的待遇,沒可能打動不了他半點,然而康風很輕易就拒絕了。
“康風沒有同意,這倒讓我很意外。”
不過鄭哥最擔心的是另一件事:“風靡為什么要花這么多錢挖走我們的替補打野呢?”
如果他們想要組建實力強悍的戰(zhàn)隊,那怎么說也是花高價挖一隊的其他成員。可他們沒有,他們只要TAC替補的打野。
雖說康風放在高分局確實出色 ,但他的比賽經驗不足,一上戰(zhàn)場短板必然會分毫畢露。
“難道他們想讓我們TAC失去打野位?”言白川直白道:“只要康風離開了TAC,那我們就是一個五缺四的戰(zhàn)隊。”
鄭哥雙手交叉抵在下巴上,沉思道:“他們也不傻,我們現在已經在找打野了,一但我們找到打野,他們這個辦法就行不通了。”
“是不是你想多了,康風這不是沒去嗎?”季遠覺得風靡可疑,但根本威脅不了他們。
鄭哥說:“應該是我多心了吧。”
“最近訓練我會多留意一下,怎么說我們現在也是隊友,風靡的事先保密,免得傷了和氣。”
言白川最近已經漸漸熟悉了隊長的職位,這種團隊游戲五人一心很重要,他不想因為沒發(fā)生的事導致隊員間出現隔閡。
鄭哥和季遠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這也是單獨把言白川叫到這里的原因。
“行,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鄭哥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最近有個俱樂部快維持不下去了,戰(zhàn)隊可能馬上要解散了,他們玩的是野核戰(zhàn)隊,整個戰(zhàn)隊全靠打野。”
“我做了個分析報告,覺得他挺適合我們戰(zhàn)隊的,為了避免被其他戰(zhàn)隊搶走,我已經先下手為強了。”
言白川抿了抿唇。
“不過這件事對方還在考慮。”
鄭哥看向言白川:“我知道你最近的努力,不過賀然這人很自負,不一定會來,我們留一手多一重保障也是好的。”
“回來還沒吃飯吧。”季遠在言白川身后叫住他:“我讓阿姨給你留了飯,趕緊去吃吧。”
“吃完了訓練,今晚還有練習賽。”
言白川身形一頓,轉過頭,直白道:“噢,我吃過了,走的時候蹭了一頓飯,還挺好吃……”
季遠:“……”
鄭哥:“???”
言白川沒跟他們說今天上午的離譜曲折,徑自去了訓練室。
進到訓練室,其他人都已經在里面訓練,誰都沒有絲毫的懈怠。
言白川坐在電競椅上總算舒服了,他先把游戲更新了,然后在組隊房里面等其他四個隊友結束游戲進來。
謝嶼怕他等急了:“隊長等我們幾分鐘,馬上結束游戲。”
言白川操縱著鼠標,在好友列表點進去觀戰(zhàn):“沒事,我等你們打完。”
等了五分鐘左右其他四人結束了游戲,紛紛進到房間,開始磨合新的打發(fā)。
言白川主玩刺客輸出行法師,以往TAC都是以中野為核心,但因為替補的康風戰(zhàn)斗經驗不足,五人只能調整打法。
打野是一個非常辛苦的位置,不僅要花最短的時間清完野區(qū),去爭奪資源,幫助隊友抓人。
同時還要和敵方的打野勾心斗角,防止對方入侵野區(qū)。
玩打野更多的是憑借自身經驗隨機應變,幫助隊友打出優(yōu)勢,去判斷整個游戲的走向。
所以一個好的打野,加上好的隊伍,往往就已經決定了成敗。
調整后的打法則是以法師和AD為核心,言白川會以最快的速度支援隊友,并配合打野打操作。
AD只需要在輔助的保護下猥瑣發(fā)育,在中后期提供穩(wěn)定的輸出。
眾人一直訓練到了下午六點多才結束,和野馬約好的練習賽在晚上八點,大家都在點外賣。
謝嶼點著外賣,問言白川:“隊長,要不要給你也點一份?”
“好。”言白川答應的很干脆。
AD陸遠拎著個小袋子放在言白川面前的桌面上:“隊長,我給你買了點藥,敷的擦的都有。”
言白川是隊里年紀最小的一個,平時大家都對他很照顧,所以他很快就融入了這個小團體。
季教練提議言白川擔任隊長的時候,其實是有很多人反對的,當時言白川只是二隊升上來的替補中單。
不過言白川替補沒多久,原中單就退役,他也憑借實力成了正式隊員。
直到上個月,一隊的隊長李景的手受傷,季遠分析了大家的綜合實力,提議讓言白川來擔任這個隊長。
一隊全票贊同,因為大家都很認同言白川的實力,他年紀雖小,但游戲天賦卻是實打實的。
但是俱樂部并非只有一隊隊員,難免會遭來其他人的嫉妒。所以大家都一致改了口,干脆統一喊言白川隊長。
言白川聽著聽著也就慢慢習慣了,其實他并不在意那些惡意的看法,他只是想賺更多的錢。
“謝謝。”言白川收下了他送的藥:“回頭我把錢轉你們。”
“隊長你跟我們還客氣什么呀。”
陸遠在意的根本不是這個,笑嘻嘻道:“只要隊長下次排位的時候帶我上分就行,我肯定不拖后退。”
“還有我,還有我。”陸遠是個高個子,剛好把謝嶼給擋在了身后,他左右擺動才探出一個頭來。
“好呀,有這種好事不喊我。”
黎夏也不甘示弱,拿了罐言白川平時最喜歡喝的咖啡放在他面前:“隊長,我也要組隊。”
言白川是荔枝TV直播平臺的明星選手,可謂是小有名氣,幾乎包攬了平臺百分之二十的粉絲。
只是言白川現在開播不勤奮了,粉絲們等急了,就直接去轟炸他的微博,可言白川根本沒有時間看。
粉絲們也漸漸發(fā)現這也是徒勞,但依舊沒有放棄。
最后言白川的粉絲團發(fā)現一個規(guī)律,Pink只有在月底趕直播時常的時候才會主動開播。
正好其他人的直播時常還沒趕完,有樂子當然要湊在一起,順便吸一波流量。
言白川心安得地接受了大家的投喂。
“行,那今晚打完練習賽我開直播。”言白川爽快地答應了下來,正好月底了要趕直播時長。
“隊長,你可以先在微博上貼個公告,告訴你的粉絲。”黎夏提議道。
她想起言白川微博評論區(qū)那慘不忍睹的畫風就心驚,那簡直就是無差別攻擊。
謝嶼也忍不住吐槽:“是啊,你那粉絲戰(zhàn)斗力實在驚人,都沖到我評論區(qū)底下來了。”
言白川:“……”
“行吧。”言白川語氣豪邁地在微博上發(fā)了個通知。
TAC-Pink:[爹今晚直播,歡迎前來!]
【?????】
【見鬼了,以前都偷偷摸摸直播,現在竟然會通知了??!】
【總有兒子想當爹,爹爹今晚等你開播哦~】
【哇哇哇!!終于等到粉毛直播,今晚大軍隨我沖直播間!!】
【Pink終于要開播了么,還有沒有上次的甜蜜雙排呢。】
站在言白川身旁的三人看著微博上的通知:“???”
第7章 007
八點訓練賽,大家都準備就緒,在機位前嚴陣以待。
平時戰(zhàn)隊之間約的練習賽和比賽一樣,都為五局三勝制。
野馬已經是一支成熟的老牌戰(zhàn)隊了,實力不可小覷,而TAC這邊的配合默契度在這一個月也有很大的提升。
游戲剛開局,對面野馬的隊長安辰就熱情地打招呼。
【[野馬戰(zhàn)隊-安辰]:嗨!Pink,我們又見面了!】
這次的見面指的是游戲里的見面,當知道了江星嶼和Pink的關系后,安辰對Pink明顯熱情了許多。
言白川沒有回應,完全把他當成空氣。
直到安辰又他了幾條世界消息,謝嶼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提醒:“隊長,對面的野馬隊長在跟你打招呼。”
【[野馬戰(zhàn)隊-安辰]:打完游戲我們加個好友唄?我們都是戰(zhàn)隊隊長,以后約練習賽也方便不是?】
【[野馬戰(zhàn)隊-Simt]:Pink,很高興作為你的對手,期待你的表現!】
相較于安辰的嘰哩哇啦,言白川更尊重對面中單的發(fā)言。
【[TAC-Pink]: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游戲開局后,大家都認真了起來。
言白川看著對面搬掉的英雄,沉思了片刻,指揮道:“夏夏,上路拿個肉坦,保證后期AD能夠穩(wěn)定發(fā)揮。”
TAC現在打法有所改變,陣容方面自然也會有所調整。
AD這種脆皮在后期團戰(zhàn)的時候單靠輔助是很難生存的,所以邊路必須要有個肉坦在后期分擔傷害。
言白川常用的不知火舞被對面搬掉了,這局他直接鎖了貓咪(沈夢溪),他還有個外號炸彈貓。
貓咪同樣是個法刺英雄,他的二技能是加速,吃完中路第一波兵線就能開著二技能迅速支援隊友,幫助隊友快速打出優(yōu)勢。
安辰的打野玩的一直都比較保守,很少在剛開局反野,所以言白川選擇了先去支援AD。
對面中路清線的速度比較慢,所以提前給了信號,對面AD和輔助本來壓的比較深,收到信號后立馬撤回。
輔助謝嶼和AD陸遠見狀趕忙扔技能和他們纏斗,等待言白川的支援,本來已經要逃走的敵面AD在輔助鐘馗的精準預判下甩鉤子勾了回來。
“好樣的!”陸遠忍不住夸贊道。
謝嶼操控的輔助血條只剩三分之一,言白川在這時趕到戰(zhàn)場配合隊友擊殺了對方AD和輔助。
First blood!!
Double kill!!!
言白川連著收了兩個頭,經濟全場第一。AD也在拿了兩個助攻的情況下得到了優(yōu)勢,經濟壓對面AD一籌。
“nice!”謝嶼驚呼,其他人也在領先兩個頭后士氣大漲。
此時趁著言白川在下路,敵方打野和中路入侵了野區(qū),康風連發(fā)了兩條支援信號。
謝嶼因為在剛才的對戰(zhàn)中血條見底,正在回城。
“你回城補狀態(tài)。”言白川也陸遠趕到紅區(qū)支援打野。
只是趕到的時候紅buff已經被對面打野奪走,在言白川和陸遠趕到的時候,對面已經撤退。
而康風卻因為少了紅buff沒能提升到四級,最后靠著中路河道的河蟹勉強到了四級。
對面這局明顯是依靠打野在作戰(zhàn),上路的黎夏用的是肉坦,只要茍著就很難被對面抓,所以言白川在守著野區(qū)的情況下一直在支援AD。
時間來到十五分鐘,言白川使用的貓咪已經拿到了五個人頭,AD也在言白川的支援下,裝備比對面AD要多了一件。
自然也成了對面打野的眼中釘,對面的配合非常成熟,上路的肉坦在這時也已經趕來支援,五對五團戰(zhàn)正式展開。
在安辰每次想偷襲AD無果的情況下,貓咪的傷害在此時拉滿,一個大招砸中對面AD和法師,血條肉眼可見的少了三分之一。
康風也在此時繞后,一換一將對面中路換走。
這局的主C是法師和AD,所以在對面中路被換走之后,對面四個的血條都已經不健康,貓咪在這時二技能加速往對面AD頭上又扔了一個大招。
炸彈從天而降,對面AD被炸死后,四人很快推到了對面水晶,謝嶼在兩個肉的保護下躲在中間瘋狂輸出。
二十六分的時候游戲結束,TAC贏得了比賽,比對面多一分。
老牌戰(zhàn)隊的隨機應變能力都很強,第二局游戲開始,對面顯然知道了TAC這邊誰才是主C。
所以安辰從前期開始就一直針對AD陸遠,壓制他的發(fā)育,言白川每次想要支援都被對面中路阻攔。
第二局TAC輸給了野馬戰(zhàn)隊,比分1:1。
第三局局勢依舊不明朗,即便言白川打出所有爆發(fā),依舊輸了游戲。
此時比分1:2,野馬優(yōu)先TAC一分。
第四局比賽拖到后期,雙方勢均力敵,言白川運氣很好的搶到了風暴龍王,贏得了比賽。
雙方平局,比分2:2。
第五局,康風操作失誤,在野區(qū)被經驗豐富的安辰蹲死,其他其他隊友見狀蜂擁而上,被對面趕來支援隊伍撞上。
第五局TAC輸給了野馬戰(zhàn)隊。
最后比分TAC2分,野馬戰(zhàn)隊3分贏得了比賽。
言白川摘下耳機,輕輕吐了口氣,精神抖擻,絲毫不像輸了游戲的樣子。
TAC的隊伍并不成熟,所以面對成熟的老牌隊伍,這種比分成績已經很不錯了。
言白川雖然輸了,卻很認可對面的實力,能和他們對戰(zhàn),真的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言白川很喜歡逆流直上的感覺,因為受到的阻力越多,便意味著成長的越快。
越具有挑戰(zhàn)性的對手,他就越能總結出經驗,如果對手太弱反而會喪失很多樂趣。
“復盤完把你們失誤的地方給我好好練上幾十上百遍。”言白川一向公私分明:“這樣才有刻板印象。”
失誤雖小,但到了真正的賽場上,這種失誤足以致命。
在賽場上,大家關注的只會是成績,輸了就是輸了,沒有人會在意你是怎么輸的。這一點言白川很早就明白了。
游戲界面,安辰的好友申請彈了過來,言白川想了想還是沒有拒絕。
正如他說的,以后能夠更方便約訓練賽,除此之外,言白川依然把他當做競爭的敵對關系。
康風結束完游戲之后,下意識的握緊拳,他沒有想到真正和強大的隊伍碰上,自己真的無招架之力。
輸了比賽,大家都蔫噠噠的,興致不高。
“對不起。”陸遠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小聲道:“最后一波我不應該葫蘆娃救爺爺的……你別生氣。”
言白川捏了捏眉心,慵懶地靠在電競椅上,聞言,正色道:“知道就好,也算是給你們一次教訓。”
作為隊長要賞罰分明,犯了小錯說幾句這都是小的。
“我沒生氣,輸了下次贏回來就是。”
言白川伸了個懶腰,說著他又笑了起來:“不過今晚的練習賽打的真過癮,不愧是老牌戰(zhàn)隊。”
陸遠見言白川真的不生氣,又仔細回憶了一下剛才的細節(jié):“隊長,不是我說對面的AD和中路看見你就跑,他們都對你有心陰影了……”
“是啊,剛剛隊長那操作,真牛。”謝嶼也忍不住吹捧。
康風一直沉默不語。
其他人不知道的是,在一隊但凡有誰秀了一波操作都會成為被吹捧的對象,都不過是耍耍嘴皮子的話罷了。
但這也是一隊輸了比賽活躍氣氛的一種方式,輸了比賽不可怕,但一回想到游戲中的一些精彩畫面,又能拿出來吹一波。
電競選手沒有過硬的心素質都不行,言白川剛來的時候可能不解,但漸漸的就融入了這個小團體。
“輸了比賽還有心情哈哈大笑……”季遠一臉嚴肅地走來,身后還跟著戰(zhàn)隊經鄭哥:“都過來復盤。”
賽后復盤是一個很重要的環(huán)節(jié),通過復盤能很快了解到自己在哪方面的不足,從而改正這個錯誤。
每次賽后的復盤都是交由季遠負責,他是曾經的退役選手,退役后便一直在TAC當教練。
別看季教練平時好說話,但在復盤的時候是絲毫不留情面:“Slow,你玩輔助這波路過河道草叢怎么沒探草?”
“就因為你的沒探草,導致隊友被包圍,如果這波探了草就能提前預判,選擇撤退還是跟他們打。”
謝嶼拉聳著腦袋挨訓,沒有人出聲,每次的復盤必然腥風血雨,挨訓多了漸漸就習慣了季教練這暴脾氣。
季遠將他們挨個訓了一遍,最后才道:“你們這個月的訓練沒白訓,雖然差了這么一分,但勤能補拙,下次比賽要贏。”
復盤完后已經是凌晨了,但是大家都精神的很,打算開直播找點樂子。
TAC都是一群夜貓子,大多都是訓練到凌晨,第二天睡到大中午,然后下午接著訓練。
言白川答應他們要直播五黑的,他叫住往外走的康風:“你去哪?我們打算五排組隊要不要一起?”
言白川始終保持著一個友好的態(tài)度。
康風轉過身,努力擠出點笑:“我有點困了,你們玩吧。”
“如果是因為練習賽失誤的事,之后勤加練習就好了,大家都是這么過來的,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言白川以為他是在為今晚練習賽失誤的事悶悶不樂:“還有季教練,他對我們每個人都是一視同仁的,不過他那脾氣就是這樣。”
身為隊長,言白川竭盡全力的想要開導一下康風。但有些時候說再多也是無濟于事,因為很多東西都要靠自己來消化。
康風這次笑的更真情實意:“謝謝隊長,我都記著。”
“不過今晚我確實是有點困了,你們玩吧。”
言白川這才放心:“那你早點休息。”
“隊長,這下成五缺一了。”
謝嶼盯著組隊界面,黎夏剛想問要不要自己去拉個會玩打野的朋友進來,就聽言白川道:“能打。”
因為在好友列表里面,言白川找到了一個眼熟的ID。
[星]
言白川在游戲中點了個邀請玩家,然后手撐著腦袋盯著屏幕的邀請倒計時,正當他以為對方可能不會同意的時候,組隊界面徒然多了個頭框。
‘星’加入隊伍。
言白川驚喜地看著,想起之前跟‘星’的組隊,瞬間來了興致。
第8章 008
【[可可愛愛]:玩一把?】
江星嶼看著屏幕中熟悉的ID,也不知是不是上次組隊太愉快,才會點了同意進了別人的車隊。
TAC這邊直播五黑一般用小號,只有在訓練的時候才會拿出帶戰(zhàn)隊名的游戲號,以至于江星嶼潛意識的認為這只是普通的五缺一排位賽。
【[星]:可以。】
上一次組隊,江星嶼就發(fā)現這人有驚人的指揮天賦。在加上每一次行動的不謀而合,才會有上一次的默契配合。
“隊長,這個是不是就是上次和你甜蜜雙排的那個人?”當時謝嶼看了言白川的直播,也知道這人打野并不差。
言白川一邊調整直播鏡頭,一邊糾正:“組隊就組隊,什么甜蜜雙排?不要顛倒黑白好嘛??”
除言白川以外,其他人都已經開了直播,所以等言白川打開直播間的時候,彈幕飛一樣的刷了起來。
【你們兩在游戲這么多親密的互動,還說不是甜蜜雙排??】
【主播真不守時,說好的晚上直播呢?這都過凌晨了!!】
【以后在不直播我就取關了,你等著吧!】
【以前天天直播的粉毛你們不珍惜,現在一個月才直播幾次的粉毛簡直高攀不起!!!】
【好想以前一有時間就開播的粉毛……】
【每日一問,TAC找到輔助了嗎?】
彈幕飛的太快,言白川只能隨便挑幾句回復:“……不是不守時,是剛剛在復盤。”
“新打野?這是秘密,不方便透露。”
“喜歡以前的粉毛……翻直播回放去。”
另一邊的陸遠,謝嶼和黎夏都在和自家粉絲打招呼,他們每家的粉絲都比言白川的粉絲脾氣好。
都說粉絲隨主播,言白川以前還不信,但現在卻不得不認同這一點。
這一局言白川在一樓,三四五樓是ban位,紅藍兩方輪流禁用英雄,每方可禁用三個。
禁英雄常識,把不會用到的超標英雄給禁用了。
【[星]:別禁宮本武藏。】
本來還在思考要禁哪個英雄的黎夏,看到聊天框,應道:“OK。”
選英雄的時候,五人都很合的分配好了位置,打路人局沒太多講究,打法上面也不用太多技巧。
他們這局拿的都是平時想玩,卻沒機會玩的英雄,陣容上都是一些爆發(fā)高的脆皮英雄。
本來必贏的局,但看到對面陣容后,言白川隱隱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臥槽???】
【主 播你真是撞大運了,竟然和赤翼戰(zhàn)隊撞車了!!】
【聽說赤翼戰(zhàn)隊招了個新打野,這幾天一直在排位五黑練習。】
【赤色那邊也在直播,我直接切屏兩頭看,真的撞車了!!】
【哈哈哈哈,垃圾主播倒大霉了,遇上赤翼戰(zhàn)隊你們就等死吧。】
【樓上有病去治,打都還沒打,你就知道誰贏了???】
【赤翼家的粉絲快滾啊……】
不止言白川能看到,其他隊員都開著直播,看到粉絲們在刷撞車赤翼戰(zhàn)隊的時候,心都涼了半截。
這特么剛和野馬戰(zhàn)隊打完訓練賽,本來想要在排位找點樂子的,結果撞車了……
倒霉的是他們這局選英雄都比較隨意,陸遠快要絕望了:“咱們用的不都是小號嗎?這都能撞車??”
黎夏忍不住提醒:“是小號,但你是不是忘了王者還有隱藏分機制?”
這下其他人都懂了,他們的小號平時都沒有輸過,一路從低段位連勝上的王者,所以隱藏分很高。
王者榮耀里面的隱藏分玩家是看不見的,這是系統根據玩家評分、戰(zhàn)績、勝率等綜合而成。
所以隱藏分越高的人,即使是在王者低星局,也能匹配到隱藏分相同的高手。
“誒,不是,”謝嶼疑惑道:“難道我們家打野也是連勝上來的??這也太可怕了。”
“打起精神來。”言白川迅速進入狀態(tài),“對面的應該是他們的新打野,現在在磨合打法,我們不一定會輸。”
“而且我們還能提前試探他們的打法,這個機會不能錯過。”
匹配到赤翼戰(zhàn)隊,這無疑是給了他們一次挑戰(zhàn),但相反,他很好奇自家打野到底是什么水平。遇到職業(yè)戰(zhàn)隊,他們兩邊又相差多少。
由于兩邊都是用的小號,江星嶼并不能第一時間判斷他們的身份,畢竟五排匹配到的對手都是五排,對面肯定也都是認識。
“大家都打開語音。”作為隊長兼指揮位,言白川還是詢問了一下打野的意見:“這局可以由我來指揮嗎?”
從游戲開局,江星嶼微微擰眉,處于一種十分困惑又不解的狀態(tài)。
他在很努力的思考自己是不是因為被那粉色頭發(fā)的男生影響了,導致他現在聽誰的聲音都覺得像他。
看著他家中單這[可可愛愛]的游戲名,腦海中浮現出那顆粉絲腦袋……
江星嶼:“……”
怎么可能,這兩人的脾氣簡直兩模兩樣,江星嶼實在沒辦法把這兩人聯想在一起。
他不認為那個脾氣很差的粉毛會用這么“可愛”的名字。
【[星]:我沒問題。】
“收到。”其他三人異口同聲道。
這局言白川選的是[司馬懿]這同樣也是一個刺客型的法師,我方打野[宮本武藏],對抗花木蘭,射手[公孫離],輔助[大喬]。
[公孫離]和[大喬]是一種很恐怖的組合,公孫離的二技能搭配大喬的回城技能,不僅能逃命,也能時刻保持狀態(tài)。
言白川看了眼對面的打野,玩的是[蘭陵王],是一個會隱身的打野,是所有脆皮的噩夢。
言白川指揮道:“老玩法。”
【老玩法??還說不是甜蜜雙排!!】
【歐耶!!好久沒看過TAC的中野核心打法了,超級期待。】
【這很考驗配合吧??主播就這么相信路人選手嗎?】
【你覺得打野沒實力粉毛會這么玩?看過上次直播的都知道,粉毛和這個打野配合非常有默契。】
TAC的老玩法是以中野為核心的玩法,這局中野拿的都是爆發(fā)型的英雄,能夠用最快的速度清掉對面的AD。
謀取最大的優(yōu)勢,最后以5v4的人數差打團戰(zhàn)。
這是非常吃配合的一套打法,但凡中野有一方跟不上,局勢都會崩盤,這是中野核心玩法最大的缺陷。
這也是言白川會用這局游戲來試探他的原因。
比賽正式開局,兩個戰(zhàn)隊都是開直播五黑,顯然都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身份,所以這局打的很保守。
對面的中單竭盡全力地想要限.制言白川的發(fā)育,但是言白川每次都能精準的卡好時間,在兵線絲血的時候仍技能,補掉兵線。
之所以要卡好時間補兵是因為在擊殺的時候會有金幣獎勵。如果小兵被兵線補掉,就沒有這么獎勵。
這種獎勵很少,但是積少成多,再不濟也能買個小法棒,打架的時候能多造成一點傷害。
“對面AD和輔助的視野不見了,輔助探一下藍buff附近的草叢。”言白川捏著技能,隨時準備打架。
“都在草里,不過蘭陵王會隱身。”說完,謝嶼就看見頭上一閃一閃的標記。
那是[蘭陵王]靠近的時候才會有的標記,這說明蘭陵王就在他們附近,他的目標是藍buff。
江心嶼打完紅,看了眼地圖:“有對面位置嗎?”
輔助探完草,對面AD和輔助已經從剛才那片草離開了,現在地圖上沒有他們的視野。
但言白川很確定的在地圖上標了個點:“對面AD和輔助在這。”
話音剛落,言白川瞬間明白了他的想法,兩人幾乎同時往對面AD和輔助撲過去。
反應慢半拍的輔助急忙趕到,在對面AD和輔助身邊放了個沉默,[司馬懿]一刀下去,配合打野的技能,敵方雙人組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First blood!(一殺)
Double kill!!(二殺)
對面AD和輔助:“……”
臥槽??這[可可愛愛]怕不是可愛殺手吧???
【????】
【我是不是錯過了什么??粉毛怎么知道那里有人的??】
【666,這操作太神奇了,不僅腦子跟不上,我的眼睛都跟不上了!!!】
【這中野默契真的太好了,太牛了。】
【[粉毛yyds]送出星空花海x2,留言:粉毛太牛了啊啊啊!!】
直播間有赤翼那邊過來圍觀的粉絲,也有兩頭看的粉絲,無疑都在懵逼狀態(tài)。
【這怎么可能?這主播開掛了吧,那個位置怎么可能被看見??】
【沒看懂+1。】
【真尼瑪九漏魚,預判沒聽說過嗎?】
【對啊,沒看過直播的不要瞎bb,粉毛的預判一直都很好,而且有些細節(jié)需要慢動作才能看清。】
對方射手和輔助也還在懵逼狀態(tài),剛剛他們躲的位置怎么被看見的?
因為這個小小的失誤,蘭陵王放棄了想要反藍的計劃,返回了紅區(qū),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清掉紅。
對面損失了兩個人,言白川拿了兩個頭已經接近四級了,他們當然不會放過進攻敵方野區(qū)的機會。
于是三人沒有打藍,而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敵方紅區(qū),眼看著對面的紅只剩半截血,[大喬]用最快的速度放了個沉默。
沉默會持續(xù)四秒的時間,與此同時我方中野降臨在紅buff身上,言白川算準傷害給了紅buff一刀,然后打野默契地加了個懲戒。
成功奪取了對面的紅buff,并擊殺對面蘭陵王。
剛從泉水復活的對方AD和輔助不敢進入野區(qū),眼看著公孫離都快要推一塔了,他趕忙過去守塔。
留下輔助和遲來的中路隔著距離仍技能騷擾他們入侵,但TAC中野配合太默契,收割完野區(qū)迅速撤退。
言白川剛才也蹭了對面野區(qū)經濟,現在已經四級,補完兵線很快就升到了五級。
對面明顯知道不能這么下去,所以一直都在猥瑣發(fā)育,而蘭陵王隱身后便盯上了脆皮法師。
但言白川的走位很刁鉆,根本不給對方靠近的機會,甚至對方一來,他就撤退。
直到十分鐘。
上路傳來擊殺信息【[蘭陵王擊殺大喬]、[蘭陵王擊殺公孫離]】
Double kill!!(雙殺)
蘭陵王是出了名的陰險,在加上他們這邊都是脆皮,很難抗下他的一套傷害。
言白川很快就想好了應對之策,他在地圖上標了個點,江星嶼立馬會意。
他們躲在草里,言白川相信對面蘭陵王的目的肯定還是射手:“射手去賣。”
陸遠眼睛閃爍著激動的光芒:“……好的。”
直播間的水友:“???”
【不是,你說賣就賣啊??!!】
【隊友祭天,法力無邊……】
第9章 009
TAC這局的經濟都向打野和中路傾斜,所以作為射手的陸遠早就有了覺悟。
陸遠知道對面打野和射手就在附近,而對面也是職業(yè)選手,為了不讓對面發(fā)現,射手現在輔助的配合下遠遠清線。
最后射手假裝放錯技能,落在后方。
果然在下一刻,隱身的[蘭陵王]一套技能打在了他的身上,同一時刻對面AD和輔助也撲了上來。
就在這時,[大喬]三技能沉默加上大招同時扔出,對面三人臉色驟變,忽覺不妙。下一刻,[司馬懿]的黑影出現在了他們下方。
對面三人頓覺不妙。
最后在對面輔助的保護下,言白川一套技能打掉了對面三人三分之二的血量,江星嶼緊跟其后,收割了三個人頭。
對面射手徹底崩潰了:[你特么能不能別頂著這么“可愛”的名字,干這么兇殘的事情啊???]
輔助緊跟其后:[你特么不會是個可愛殺手吧???]
言白川也手速飛快的打字:[謝謝夸獎,不用客氣。]
赤翼戰(zhàn)隊射輔:“……”我特么還要謝謝你不成?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哈哈哈哈!!馬嘍笑死我了,赤翼戰(zhàn)隊也太人才了!!】
【從此,粉毛多了個稱呼,‘可愛殺手’哈哈哈哈。】
【真特么人才輩出,赤翼這也太逗了,笑的我一口水差點噴出來!!】
【樓上抱歉,我差點看成噴血……】
赤翼戰(zhàn)隊立刻發(fā)覺不對勁,在游戲開始前,他們曾研究過TAC的打法,所以非常確信他們會使用中射核心陣容。
赤翼戰(zhàn)隊隊長周然咬牙切齒:“狗屁的中射打法,這分明是中野核心……”頓了一下:“難道他們也找到新打野了?”
如果真的是以AD為核心,那射手肯定是最重要的,當然不可能拿出來賣。
這只有一種可能……
TAC正在練習一種新的打法,還是以中野為組合的打法。
這局因為判斷失誤,在加上TAC中野雙核的打法太過詭異,這局對赤翼而言已經變成了逆風局。
赤翼的教練也難以置信:“以前TAC的主C一直是中單,如果他們真的找到了能和中單配合的一流打野,那么以后在賽場上遇到TAC的中野核心可不好打。”
江星嶼既驚喜又意外。
他驚喜于遇上了這么有趣的中單,在這局游戲,他們的默契出奇的一致。甚至在很多時候,江星嶼其實并不完全意義上是處于被指揮的狀態(tài)。
因為很多時候他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來玩,但每一次這種想法剛產生,下一秒,他就收到了和他想法一致的指令。
這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在游戲中他們的意識水平一致,想法一致。
在那一刻,他們可以是把后背交給了對方的戰(zhàn)友,又可以是完全信任彼此“陌生人”。
比如他好幾次選擇打架,言白川便會義無反顧的跟上他,一但要撤退,兩人都腳底抹油溜的比誰都快。
默契的配合其實很常見,這取決于磨合的時間,但在游戲中想法一致的,那就微乎其微了。
在驚喜的同時,他又意外于對方的游戲天賦。縱觀全局,調動全場的指揮也不是誰都能勝任的。
江星嶼沒想到偶然同意的一個普通游戲好友,竟然會給他帶來這樣意外的收獲。
他們好像冥冥之中就已經注定,像是在指針兩頭的人,相遇只是時間問題。
這讓江星嶼想要回歸的心越來越強烈,這些日子他一直很平靜,沒有盲目選擇任何一家戰(zhàn)隊。
江星嶼的打法和節(jié)奏一直都很快,這導致隊友很難跟上他的節(jié)奏,而一但跟不上便意味著整局比賽都會崩盤。
但現在不一樣了,因為能和他并肩的那個人已經出現了。
江星嶼覺得他們中單肯定不是普通玩家,可能是職業(yè)選手,也可能是游戲主播。
這不怪江星嶼會往這方面想,畢竟有這樣意識和實力的人,肯定是吃這碗飯的人。
還有今天組隊的另外三人實力都不俗,算得上是職業(yè)水平,但他們整局比賽都聽中單一人的指揮。
所以……中單可能是某個戰(zhàn)隊的隊長?
這局撞車局,赤翼很快就已失敗告終。
此時,赤翼戰(zhàn)隊基地。
為了展現實力連勝了一晚上又驟然被血虐的賀然緊握著拳,臉色黑的可怕。
赤翼其他隊員都安慰他:“我們還在磨合期,遇上他們這種成熟的打法輸了也不是什么丟臉是事,更何況我們一開始還判斷失誤了。”
赤翼戰(zhàn)隊的AD忿忿不平:“TAC哪里找了個打野,竟然能跟那個可愛殺手配合的這么默契??”
“我都被殺懵了,那個粉毛殺我就算了,他們家打野還蹲我,上單還出其不意截殺我……”
他這射手還有玩的必要嗎??
赤翼教練也有種不好的預感:“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以后我們又多了一個勁敵。”
TAC基地,贏了比賽的陸遠笑的很大聲:“真的太爽了,這把游戲玩的真的太開心了哈哈哈。”
TAC隊內的核心是射手,所以重擔也落在了陸遠的身上,其實很難熬,對面所有人都抓他。
每局游戲不是在逃跑,就是在逃跑的路上。
AD身為全隊的希望,既要輸出又要想盡辦法保全自身,太特么累了。
現在忽然把這個重擔丟給了別人,別提有多輕松了。
誰愛玩誰玩去,反正他今晚是不想玩了。
【我的天,陸神別笑了,在笑牙齒都要掉了[捂嘴笑.jpg]】
忽然看到這條彈幕的陸遠臉上一僵:“……”
這怕不是隊長的粉絲???
坐直身子,收斂笑容。
此時的言白川也壓抑不住內心的雀躍,在試探出對方水平的那一刻,言白川腦海中甚至想過把對方拐進TAC的念頭。
這樣就不用再去找那個脾氣很不好的“賀然”了,誰要是像他一樣,去兩次吃兩次虧,肯定不會在想去。
[可愛殺手]送出花海X5,留言:這是TAC的新中單嗎??
[粉毛天秀]送出深海魚雷X10,留言:這中野聯動秀死我了啊啊啊啊!!!
[星的可可愛愛]送出鮮花X99,留言:感謝中野CP為我們帶來的演出。
【可愛寶貝你是不是飄了!!】
【兒子還不快出來感謝一下你的爹爹們,要不是我們讓你加他好友,你可能還沒這個機會!!】
【路人好友?那就是還沒簽約或者是某戰(zhàn)隊的職業(yè)選手小號??】
粉絲們化身為小偵探,開始調查這個[星]的歷史記錄,可惜這個[星]歷史記錄看不見,有用的信息都隱藏了。
這一切的線索都表明,這位大佬肯定是職業(yè)選手開小號來炸魚的。
言白川抽空回了幾條彈幕:“感謝你們?說這話多見外啊,有讓爹感謝兒子的嗎?”
水友們:“……”你可以不說話的。
【新人求解,這主播脾氣這么爛,怎么這么多粉絲??】
黑粉們見縫插針,紛紛留言。
【都是一群腦殘粉,看上了主播的顏值,這粉毛一看就是為了吸引流量染成這樣的,不要太裝。】
【樓上腦子不要可以捐了,這粉毛脾氣這么差哪來的腦殘粉,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么??】
【粉絲?有我們這么懟著主播罵的粉絲嗎?】
【你一個會員牌都沒有,也配在這教育我們,非要我們教你好好做人是吧??】
粉絲隨主播,在這一刻很好的體驗出來了,但剛進來的路人還一臉懵。
看著這群會員牌一個比一個高級的,忍不住問:【罵主播還要有門檻?】
【不然呢?能給你白罵??】
【不能白罵+1】
……
言白川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你們這群妖魔鬼怪不要帶壞新人啊!”
第一天還是個懵懂可愛的小萌新,過幾日畫風驟變。怪不得他的粉絲都一個樣,原來都被洗腦了……
【[星]:上局玩的很愉快,再玩幾局?】
【[可可愛愛]:你的游戲意識很強,各方方面都非常出色,我們的配合也很默契。】
【[星]:真的嗎?】
【[可可愛愛]:真的,和你玩游戲非常的愉快。】
江星嶼看完這條消息,唇角微勾。
【[星]:那我們繼續(xù)吧。】
言白川猶豫了很久,單獨發(fā)私信給‘星’。
【[可可愛愛]:可以加個聯系方式嗎,我們的時間安排不同,我怕以后上線錯過。】
言白川需要訓練,用的還是小號,所以并不確定每次組隊都能碰見對方。
對方沒有馬上回復,言白川直接開了游戲。
接下來的排位中野依舊默契配合,帶動全場,另外三人也體驗了一整晚被帶飛的感覺。
由于今晚和赤翼戰(zhàn)隊撞車笑料太多,直播間的人數大量攀升,關注言白川的同時,也順便給TAC其他隊員點上了關注。
直到實在熬不住下了播,眾人還意猶未盡。陸遠激動道:“太棒了!今天的流量趕得上我一星期的了,感謝禮物喊的我口干舌燥。”
“還有這打野也真的牛,竟然能跟上咱們隊長的節(jié)奏。”謝嶼的小輔助一晚上都是跟著他們打,給大佬們站視野。
同時也是在第一視角觀看兩個魔鬼的手法,感受只有一句話。
太強了。
季教練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研究他們的打法,實在難以置信:“Pink你們是不是認識?真的只是普通的游戲好友關系嗎?”
言白川:“……”
“上次打排位遇見的,當時就覺得他打野很不錯,能和我配合的很好。”這也是言白川上次讓季教練試著去找這個打野的原因。
季教練說:“之前你跟我提的時候我就用王者號添加過他,可惜沒有得到回復。”
“剛剛我又試了一遍,對方已經設置了‘不接受任何好友申請’的功能,現在能聯系他的人就只有你了。”
言白川:“……”這話怎么有點熟悉?
“剛才看見你們撞車赤翼戰(zhàn)隊了,你覺得他們新打野的實力怎么樣?”季教練問道。
言白川一針見血道:“實力不弱。但整體配合度差,打野打法太激進,忽略了隊友的重要性。”
季教練:“這是很常見的問題,每個成熟的戰(zhàn)隊都是通過磨合一步步熟悉彼此的。”
“還有你的腿帶傷,這幾天就不要出門了,有什么要買的叫阿姨去。”季教練頓了頓,又道:“下星期戰(zhàn)隊安排了體檢,去醫(yī)院的時候正好可以去看看小景。”
李景是他們的前隊長,因為手意外受傷,現在還在醫(yī)院治療。
言白川答應下來,轉過身打算關游戲界面的時候,聊天框不知何時多了條消息。
言白川看了眼,眼眸驟然一亮。
【[星]:嗯,可以。】
第10章 010
言白川盯著聊天框看了足足好一會,心情大好,霎時覺得他還是有點人格魅力在身上的。
于是他很爽快的添加了對方的微信好友,后者很快同意了。
江星嶼雖然覺得貿然加好友有些突然,但還是沒有拒絕。
在他看來,彼此欣賞對方游戲玩的好加個好友是件挺常見的事。就像以前在戰(zhàn)隊的時候,他也會添加很多戰(zhàn)隊的隊長,平時一起排位組隊。
而對方是個很出色的中單,江星嶼很欣賞他的游戲天賦,也希望以后能夠在約排位組隊。
因為他們不可能無時無刻在線,也不知道彼此的時間安排,難免會錯過的時候,加個好友確實比較方便。
更何況,江星嶼也想試試,他們能不能成為隊友。
其實江星嶼如果要回歸,開天價簽約費的戰(zhàn)隊肯定數不勝數。但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比起這些他更想要一個與自己并肩作戰(zhàn)的隊友。
所以這是一次不錯的機會,他可以先隱藏身份,試探一下對方是哪個戰(zhàn)隊的選手,在做之后的考量。
言白川將電腦關了機,手機的電量已經見底,他回到臥室將手機接上電,又洗了個澡,才優(yōu)哉游哉地給已經關機的手機開機。
剛才充了一會兒電,現在已經能正常開機了,屏幕一打開,微信消息就彈了出來。
言白川點開對方的主頁。
對方的頭像倒是挺別致,一片閃爍的星空,星光點點,名字也很簡答是[……]兩個句號。
句號哥?……:[你的中單很厲害,和你打配合很愉快,以后組隊可以喊我一起。]
看見對方的夸贊,言白川心里微微一動,而對方顯然也把他默認成了游戲搭子-
:[謝謝你的夸獎,你也很不錯。]-
:[我平時空閑時間比較少,但一上線肯定會叫上你。]
言白川沒提他是TAC戰(zhàn)隊的隊長,而是先詢問了一下對方-
:[我能冒昧問你一個問題嗎?]
江星嶼內心忐忑,手指從屏幕上頓了好一會,才打字:[你問吧。]-
:[你是職業(yè)選手嗎?]
其實問出這個問題,言白川心里有些急,但好在對方很快就回復了……:[不是。]
言白川眼睛一亮,反手發(fā)了個貓貓OK的表情包過去。
得到想要的答案,言白川點到為止,不敢急于求成,還是選擇循序漸進。畢竟對方有這實力,想要加入某個戰(zhàn)隊其實并不難。
他現在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還是在觀察一下吧。訓練了一天實在太累了,他把手機充上電,倒頭就睡。
江星嶼盯著那個表情包看了好一會,一直沒有等到對方接下來的回信。
不過也好在對方沒有繼續(xù)問一些敏感的問題,不然他也沒法保證自己會全盤拖出。
江星嶼還不熟悉對方戰(zhàn)隊,雖然他們配合上很有默契,但王者榮耀畢竟是團隊游戲。
如果對方戰(zhàn)隊在有打野的情況下,江星嶼貿然加入,難保隊員之間不會有嫌隙。
*
自從言白川腳扭傷后,這一個星期他都沒出過門,大多數時間都待在基地養(yǎng)傷。
他每天待在訓練室練補兵、提升各種中單的操作能力、復盤各個戰(zhàn)隊的比賽視頻,了解別人的打法。
今年的夏季賽很快就要開始了,但他們現在的陣容仍然存在很大的缺陷,每個人的訓練量都在增加。
陸遠可謂是最慘的,這些天他一直在練習逃命的本領,他記下了所有打野和法師的技能冷卻,在訓練營反復演練各種逃命手段。
射手在團戰(zhàn)中發(fā)揮著極其重要的作用,他必須要考慮在敵方的夾擊下如何自保,在團戰(zhàn)時如何站位輸出。
即使他將來不在是整個隊的核心,但也不能這么窩囊,畢竟推塔的時候還是射手強。
言白川對他們的成果很滿意:“訓練了這么久,讓康風和二隊的中輔一起和你們切磋一下吧。”
“三打二,謝嶼你保護陸遠,他們三個負責抓你們,我正好看看你們訓練的成果。”
陸遠內心咆哮,簡直要絕望了。
這個方法也能同時考驗其他三人的訓練成果,也算是個不錯的切磋。
“師父,我們真的要和遠哥嶼哥切磋嗎?”柏沐辰兩眼放光,欲欲躍試。一隊一直都是他們想超越的對象。
柏沐辰是二隊的成員,言白川的替補,同時也是他的關門弟子。
言白川當初覺得柏沐辰的游戲天賦不錯,擅長法刺類中單,風格也和他有點像,就詢問了一下對方愿不愿意做他的徒弟。
柏沐辰感激涕零,欣然答應:“謝謝川哥,你以后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一定會跟著你好好學習的。”
在那之后言白川教了他很多中單的常識、玩法刺高難度技巧,怎么抓對方的射手才能一抓一個死。
柏沐辰很欽佩他的師父,只要有不懂的就會去問言白川,言白川也會不定時測試他這個小徒弟。
“開始吧。”
言白川站在一邊觀察他們對戰(zhàn),陸遠和謝嶼都很認真,不敢小看任何一個敵人,隨時警惕著可能冒出來的敵人。
直到切錯結束,陸遠才松了口氣,拍了拍柏沐辰的肩膀:“小辰不錯么,你剛剛那招可以呀,不愧是隊長培養(yǎng)出來的徒弟。”
這幾局,陸遠一共死了兩次,其中一次就是被柏沐辰收的人頭。
柏沐辰被夸的臉頰微微發(fā)熱,看向言白川:“都是師父教的好。”
柏沐辰比言白川小一歲,剛成年,五官清秀帥氣,平時虛心好學,言白川也很樂意教他。
言白川加倍速復盤完他們剛才的對局:“陸遠和謝嶼這段時間用段位高的號,去高端局 練習,最好做到每局送出去的人頭不超過兩個。”
高端局演員少,經常會撞車游戲主播,一些職業(yè)選手,訓練效果比較好。
“剛剛幾局二隊的意識確實沒你們好,但射手好幾次都是死里逃生,馬上就要夏季賽了,遇上真正的強敵可就沒這么簡單了。”
“知道了隊長,我們會好好訓練的。”
陸遠和謝嶼都沒有異議,TAC射輔是配合很久的老搭檔了,但有時候卻掌握不好逃命的最佳時機。
這種逃命的本領,只有在一次一次被抓中,形成一種對危機的預判。
黎夏的上單相對沉穩(wěn),抗壓能力強,能夠牽制住敵方的上單,言白川對她比較放心。
“還有小辰,我之前跟你說過什么?”言白川忽然嚴肅道。
柏沐辰立刻垂下腦袋,小聲回答:“蹲人不能心急,要掌握好時機,在確保能殺的情況再上。”
“沒錯,要沉得住氣,不然就喪失了最佳時機。”
言白川點到為止,話鋒一轉:“下星期海城有一場王者線下賽,我讓教練幫你們二隊報名了,你們好好準備,多積累比賽經驗。”
這種線下賽獎池的獎金不多,會去的都是一些二線三線戰(zhàn)隊,其實頭部戰(zhàn)隊都在為夏季賽做準備。
柏沐辰有些激動:“謝謝師父,這次線下賽我們二隊肯定捧著獎杯回來。”
“行了,去訓練吧。”言白川拍了拍他的肩,以作鼓勵。
這些天,言白川也經常和[星]組隊排位,對方對打野的解很透徹意識很好,兩人經常單挑切磋,分享經驗。
這時,一隊成員所有人的手機都響了一下,是鄭哥在群里發(fā)的消息 :[你們先別吃午飯,下午預約了體檢。]
季教練:[體檢完在找個餐館吃飯,你們肚子餓的先忍忍。本來打算早上去的,但是你們沒一個叫得醒的。]
鄭哥發(fā)了一個攤手的表情包:[體檢很快的,一個小時候后會有車來接你們,你們收拾收拾,把身份證都帶上。]
隊友們在群里發(fā)了一個OK的表情包。
愛玩射手的小遠:[TAC都是夜貓子,能早起才是奇跡吧?]
愛玩輔助的小嶼:[起不來,根本起不來。]
愛玩上單的夏夏:[去看前隊長要帶什么么?我剛定了花和水果,一起送醫(yī)院吧?]
言白川看完群里的消息,扭頭對他們說:“我有點事,體檢你們先去,我晚點到。”
言白川扭傷的腳差不多好全了,之前答應過“賀然”要帶禮物給他的,所以還是決定在去一趟。
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言白川已經走遠了,陸遠疑惑道:“隊長這是要去哪?”
黎夏猜測道:“應該是為我們找新打野去了吧。”
夏季賽差不多開始了,TAC仍然面臨著陣容上的缺陷,身為隊長壓力肯定比他們所有人都大。
差不多到的時候,言白川透過窗戶看向外面熱鬧的街道,直接讓司機在路邊停了車。
這里離“賀然”公寓不遠,他打算在這附近買點東西在過去,答應好別人的事也不好食言。
言白川正眺望四周,琢磨著要送什么東西,衣角被人拉了拉,小女孩抬起頭,烏溜溜的大眼睛望著他。
言白川低下頭,朝她笑笑:“小妹妹,有什么事嗎?”
小女孩點了點頭,將手里的盒子提高了一點:“大哥哥,你要買龜龜嗎?這個龜龜的龜紋是最漂亮的。”
言白川:“……”
他仔細看了一眼。
小女孩手里提的是透明的盒子,專門用來養(yǎng)烏龜的那種,那只拳頭打的烏龜就在里面活潑的爬來爬去。
言白川想說他不養(yǎng)烏龜,又聽小女孩道:“媽媽說這個龜龜適合當禮物送好朋友哦。”
小女孩不怕生,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言白川那一頭粉色的頭發(fā),眼睛分外明亮。
言白川聽到這里,心頭微微一動。
送人?送烏龜真的好嗎?不會被扔出來吧?
那家伙脾氣可不怎么樣。
可能是看見小女孩在和陌生人說話,攤位上的一個婦女急匆匆地走過來,看見小孩手里的烏龜:“喲,你怎么又把它帶出來了。”
說完小女孩,她又明顯察覺言白川有些心動,表情溫和:“小哥,這龜你要買嗎?這只可是我們這品相最好的一只。”
對上小女孩的大眼睛,言白川頓了頓,下定決心道:“買。”
付完錢后,老板掩飾不住高興,言白川看了一圈,問:“你們這有紙和筆嗎?”
“哦,有的。”
剛問完,小女孩就把紙筆拿到言白川面前:“大哥哥,給~”
小女孩拿來的紙是便簽,很方便,言白川撕了一張,墊在盒子上,涂涂畫畫,最后寫了一排字。
小女孩好奇道:“大哥哥,你在寫什么呀?”
言白川收起紙,把筆還給小女孩,一臉壞笑:“瞎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