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天幕,吳志端和母親手上的活計放緩、放緩、放緩……
最后緩到停。
軍訓(xùn)五天,前面每天都是重復(fù)至極的各種軍姿,每天口號來來去去就是那幾樣。
許多多看幾眼的普通百姓,已經(jīng)能兩嗓子給喊的和天幕上的教官一模一樣。
鬼知道在這最后半天畫風(fēng)急轉(zhuǎn)直下,能刺激成這個樣子!
從來不曾聽聞過的“槍”!
那些第一次見的學(xué)生們剛上手,手指輕輕一勾,就能讓人身上炸開一朵紅花!
從來不曾親眼見過的練軍比賽!
規(guī)則簡單至極,可一旦開始,短短幾個呼吸,就看見好些人被淘汰!
吳志端親耳聽到,那些人手一把的,只是“仿真玩具槍”。
玩具尚且如此,真物該如何威力?!
他們好幾天被“軍訓(xùn)”,那些規(guī)則簡單的不得了,可吳志端怎么會想不到那些是簡化了戰(zhàn)場情況演變而來?
若是玩樂的規(guī)則成真,那些淘汰的人……就是真真正正的死人。
死的人夠多,傷才深,才會愿意從下至上對某個現(xiàn)象遵守推崇。
哪怕私底下其實個個難免因受苦滿腹怨氣。
吳志端皺眉思索,從中想到了什么,卻一時之間抓不住思緒,這時,天幕上又有了轉(zhuǎn)變,她就暫時放下那股抓撓不得的感覺,先看起來。
廢棄教學(xué)樓中的局勢千變?nèi)f化,而方蜻一行人渾水摸魚,在兩方陣營眼皮子底下沖出去一個人,成功拿到了一樓過道的顏料彈進行資源補充。
帽子反戴。
黃方的一個敵人對舍身取義的人豎起大拇指:“兄弟,犧牲你一個,幸福千萬家,你牛逼!”
紅方的人對著他就是咔咔打。
幾個人把身上頂著紫紅色粉末的隊友給努力拍干凈,把他帶回來的顏料子彈分走。
“那里的子彈我拿走后還剩下一點,實在拿不到那么多了。”
“沒事,我們現(xiàn)在有的也挺多!”
“我剛剛看見你把剩下的子彈全給拆開丟地上了,干得好!這樣其他的人補充子彈就要從地上撿,耽誤的時候來個人biu一槍……”
“哈哈哈哈……不錯不錯……”
一旁跟上來帶走淘汰者的幾個學(xué)生等了會,見被紅方子彈打中的那個人一點想走的意思都沒有,還和其他人不知道在笑什么,就湊前來準(zhǔn)備直接上手拉走。
“兄弟,這就不夠意思了哈,你剛剛拿子彈的時候中彈我們可都放你一馬了,讓你把資源送給隊友再死,你現(xiàn)在不能當(dāng)著我們的面當(dāng)顏料拍干凈就當(dāng)無事發(fā)生啊!”
“就是啊,把我們當(dāng)瞎子是吧。”
方蜻那跑去過道搶得子彈的隊友嘻嘻笑,把帽舌撥到后腦勺,滿臉都是賣關(guān)子的得意,“哪能把你們當(dāng)瞎子啊,不過我雖然中了紅方的子彈,但是呢,我不能跟你們走。”
幾個人頓時是斜著眼兇著臉上來。
方蜻卻是明白了隊友想抖抖機靈,暗笑著往后退了好幾步,她再看看左右,其他幾個隊友也是一副偷笑的樣子往后退。
這就把那個隊友完全暴露在了抓人的淘汰隊眼前。
淘汰隊中一個女生賞給了幾人一個“算你們機靈”的眼神,同時,又矛盾的加了點“他為你們搶資源你們就這樣放棄他真的好不值當(dāng)”的同情。
“我知道你不想跟著我們走,但是你要知道,我們這些人也是前面被子彈打中的人。”
“走吧,走的快點你可以和我們一樣,把其他被打中的人用最快的速度拉走!”
“可是,我是紅方的啊。紅方的人被紅方的人打,教官說這不會死啊。”
“就是,我們被淘汰了,就要做撕傘的……你說什么?!!”
手已經(jīng)開始拉人的淘汰學(xué)生一整個呆住,“你、你紅方的?你不是黃方的嗎?”
“我記得很清楚,黃方的人戴正向帽子,紅方的人戴反帽子……”
“你,你這算作弊,你這帽子我們是看著你中彈后往后撥的,不算數(shù)!”
那說話的人想起剛才看見他自己撥帽子的一幕,越說越篤定,就又要把人拉走,這時得意的一群人再也忍不住了,哈哈笑著,把槍里的子彈顏色顯出來,昭告這群人自己的真實陣營。
拉人的學(xué)生:“?”
其他淘汰學(xué)生:“!!!”
圍觀天幕的朱允炆哈哈大笑:“這群笨豬,他們偽裝了黃方的身份啊,這都猜不到,難怪他們還能加繼續(xù)玩,你們就只能被淘汰!”
圍觀天幕的人們一開始就看到了方蜻一群人商量行動。
可那個時候的他們,并沒有像如今這樣被里面人的一舉一動吸引住全部心神。
大概是因為那時候只是聽方蜻袁萱一群人自己在說,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從上帝視角,清清楚楚的看到敵對黃方和其他人被他們幾個玩弄于股掌之中!
朱見深在萬貞兒懷中,目不轉(zhuǎn)睛看著天幕上出演的劇情。
方蜻幾個兜上新補充的子彈,按照原定計劃成功,沖上二樓。
淘汰學(xué)生看著他們意氣風(fēng)發(fā)的步伐,跟著幾人后面,誓要把每一個被蒙蔽的懵逼倒霉蛋拉走。
二樓,原先方蜻和袁萱手疾眼快搶到一間空教室做地盤的地方。
左邊樓道口沒有人。
走廊和教室沒有人。
右邊樓道口守著兩個黃方學(xué)生監(jiān)控情況。
看見方蜻幾個他們沒有任何防備,因為除開這棟教學(xué)樓,還有樓下的一大段路和半片后山。
他們以為方蜻幾個是從其他地方來的,還頗為友好的打招呼:“hai!你們幾個幾班的?三樓快讓我們給打下來了,一塊上四樓不……”
“嘭!”
“嘭!”
兩位熱心的黃方學(xué)生看著身上的紫紅色顏料目瞪口呆。
“你們……”
早就盯著情況的淘汰學(xué)生們沖上去捂嘴:“你們兩個被偽裝成隊友的敵人打死了,現(xiàn)在不許說話,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九個人頂著“友方”譴責(zé)的目光和槍炮,沖向四樓,在紅方的槍彈中,嘎嘎亂殺對他們沒有一絲懷疑、把后背放心交給他們的敵人。
跟在后面的淘汰人越來越多。
“離大譜了,他們怎么想出來這招的?!”
“我們剛剛為什么沒有想到這招?要是能重來……”
“要是能重來,我要選李白~~”
李白:“?”
李白迷惑看著方蜻一行帶著四樓的新加入成員,沖上五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