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泋說完之后抬腿一跳,跳到了長廊的欄桿之上,抬頭望著越來越近的黑點,臉上的表情從淺笑再到大笑,梅長蘇和藺晨從來都沒有見她這樣笑過。梅長蘇與藺晨好奇,也學著她的樣子將身子探了出去看向天上,只見有一莫名物種向著他們這個方向飛了過來。
那黑點的速度也是極快,從黑點到磨盤再到成為遮擋在他們頭頂上的陰影也不過是瞬息之間的事情,等他們再次回神,那莫名的生物已經躍進了長廊,站在了東方泋的面前。
那生物全身雪白,就連瞳孔都是白色的,看起來雖然嚇人,卻有種說不出的美感。這樣的白色令藺晨想起了溯雪,可是眼前的生物比溯雪還要潔白,而且它的頭上長了一只角。長角的白馬或許是異種,可是會飛的馬他們還是頭一次見。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更加顛覆他們的認知,只見那頭畜生全身發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持續了一會兒,光芒消失的時候,那頭畜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男子。白發、白眉、白瞳、白衣和白皙的皮膚,簡直就像是北境梅嶺上的白雪一樣……
“餅干!”
東方泋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的聲音喊了一聲,隨后整個人便沖著那名男子撲了上去,然后牢牢的抱住了對方。
“餅干餅干……”東方泋抬頭摸著對方的頭發對方的臉頰,心底歡喜的簡直要瘋了。
“主人。”那男子微微環起胳膊將東方泋護在懷里,臉上的表情溫柔且充滿著幸福。
“真沒想到,你長大了!我還以為你還是個小正太呢!”東方泋捏了捏對方的臉,隨即吧唧在餅干臉上親了一口,“你怎么找到這里來的?我記得主神明明加了禁錮。”
“禁錮可破,只要我找到主人你。”餅干摸了摸臉上被親到的地方,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向后退開了兩步,解釋道,“我繼承了主人部分的力量,時間和空間的力量,主神說,只有我才能將你帶回來,所以我就來了,來接你回家。”
“了不起!”東方泋上下打量了下餅干,感受到對方和她類似的能量波動滿意的點了點頭,“不愧是我的麒麟。”
餅干聽后微微一笑,隨即屈膝跪地,平伏在東方泋面前:
“遵奉天命,迎接主上,不離御前,不違詔命,誓約忠誠!”
“我寬恕。”東方泋抬手撫上對方的頭,表情異常溫柔。
“咳咳,雖然我不想打斷這感人的一幕但是……”梅長蘇和藺晨站在那里傻了半天,藺晨率先回過神來開口道,“能不能請你解釋一下它到底是什么?”
餅干的到來讓東方泋被興奮沖昏了頭腦,聽到藺晨出聲才回過神來驚覺旁邊還站著兩個人,她先是扶起了餅干,隨后招呼眾人進屋坐下。
“其實它的來歷藺少閣主應該也有所耳聞。”東方泋給餅干把茶倒滿,隨后又捏了一塊東方酥塞進對方嘴里才滿足的道,“我想問問藺少閣主,‘得麒麟才子才子可得天下’這一典故,您是怎么想到的?”
“我也是在一本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古書中看到的,那本書在我瑯琊閣書庫里已經有些年頭,字跡也有些模糊,麒麟才子的想法也是從這本書里衍生出來的。”藺晨微微沉思了一下,繼續道,“上面的字雖然大部分已經辨認不清,可是有一句話我記得很清楚,寫著‘得麒麟者,得天下’,于是我就引用了這句話給長蘇起了個這么個名號。你問這個,和它有什么關系么?”
“當然有關系。”東方泋點了點頭,看向餅干道,“因為書中的那句話并不是無中生有,傳說很久很久很久之前,或許久到人類剛誕生的時候,那時候帝王的誕生與血脈無關,也并非世襲,為了避免無謂的戰爭,天地之間有一顆奇樹,上面會結出有著麒麟的果實,當瓜熟蒂落,麒麟的使命也就誕生了,那便是尋找它的王,而麒麟選中的王,便是這一任的領導者。這是亙古不變的鐵律,沒有人敢違抗。得麒麟者得天下這句話的由來,便也是因此誕生。”
“所以他……”藺晨猶疑的看著那個叫做餅干的男子,臉上的表情比任何時候都要豐富。
“對,他就是麒麟。”東方泋點點頭,隨后抬手給餅干擦了擦嘴角的點心渣。
太玄幻了……藺晨剛喘的半口氣就那么梗在了那里,完全不知道要說什么好。如若不是他親眼所見,他絕對會認為東方泋今天在忽悠他……
“你一直執著于餅干的名字,是因為他?”掉線n久的梅長蘇終于上線,只不過臉上的表情卻有幾分落寞。
“是的。”東方泋點頭承認,“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就離開了他,不過我沒想到的是,再見到他的時候,已經長這么大了。”
“有時間差。”餅干望著東方泋溫聲說道。
“嗯嗯我知道。”東方泋用力點了幾下頭,越看餅干越喜歡,忍不住抬手揉上了對方的頭。
“有角……”餅干被摸得渾身不自在,但卻明明白白的從東方泋那里感受到喜歡之意,不忍心躲開對方。
“沒事沒事,讓我玩玩。”東方泋說完揉的更起勁了。
“所以你們的關系……你是他主人?”梅長蘇看著兩人眼波流轉,瞬間就弄明白了二人的關系。
“沒錯,還是我看著他出生的呢。”蹂-躪夠了餅干,東方泋心滿意足的收手,開始給對方梳那已經過了屁股的頭發。
梅長蘇聞言抿了抿嘴,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那這天下……”
“你放心,這天下,我還不稀罕。”東方泋淺笑著看向梅長蘇,“還記得我剛才說的嗎,我有更廣闊的天下。”
梅長蘇聞言便再沒了言語,雖然他知道問這句話非常的不禮貌也不妥當,可既然傳說已經變成了現實,他不得不為景琰擔心。
“真沒良心……”藺晨看了梅長蘇一眼,忍不住小聲嘟囔了句。
“他就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東方泋自然不會責怪這樣的梅長蘇,轉而從懷里摸出了一顆和烏金丸一樣大小的黑色藥丸出來,“□□,這個給你吃。”
梅長蘇接過那顆藥丸,先是看了幾眼,隨后問也不問,一口將那藥丸吞下。
“你就不怕她給你顆毒-藥,把你毒死了然后去搶景琰的天下啊。”藺晨見梅長蘇毫不猶豫的吃下那顆藥丸,便忍不住嘆氣,對于自己的事情,他總是這樣的不上心,這兩個人啊,有些地方其實還蠻像的……
“她不會,既然她說了不會,便不會去做的。”梅長蘇回道。
“所以你到底給他吃的什么?”藺晨帶著一臉你沒救了的表情搖了搖頭,隨后又看向東方泋問道。
“火寒之毒后遺癥的解藥。”東方泋笑瞇瞇的說道,“雖然不能恢復以前林殊時的體魄,但是活到六七十歲還是沒有什么問題的,當然,前提是你沒得絕癥。”
“你說的是真的?!”藺晨聞言大驚,隨即一把抓住梅長蘇的手腕,切了切脈,驚愕道,“還真的!長蘇你現在的身體只要好好保養多注意就沒什么問題了!”
梅長蘇也愣了,似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十幾年來折磨他的病痛,竟然被東方泋隨便拿出來的一顆藥丸治愈了。他本來已經做好一兩年以后魂歸黃泉的打算,可如今卻被治愈了……
“這藥你還有嗎?再給我一顆我要研究研究。”藺晨迫不及待的向東方泋伸手,他自問醫術高明,可也未能完全破解這火寒之毒,現在遇上解藥,自然要好好研究一番。
“當然沒了,你以為這藥爛大街都是嗎?”東方泋撇了撇嘴,心道有也不能再給了。
“長蘇你為什么不慢點吃啊,能不能給我吐出來再?”藺晨一聽沒了立刻又轉向梅長蘇,那眼神恨不得自己伸手從他嗓子眼里掏出來。
“入口即化。”梅長蘇用眼角瞥了眼藺晨,一點也不想搭理他。
“好啦,事情都圓滿解決,我也該回去了。”說著東方泋站了起來,一旁的餅干見狀,同樣站起身來。
“我能再問你一次嗎,你到底來自哪里?”梅長蘇也起身問道。
“我在哪里并不重要,只要你記得有我這么個人就好。”東方泋說完想了想,然后像是決定了什么一樣開口道,“這樣吧,我給你一樣東西。”
說著,她便不知從哪兒又掏出一張小紙片,雖然是紙片,卻是藺晨和梅長蘇也沒見過的。這種紙的質量,超過了他們所見過的一切紙張,簡直是理想中的極品。
“這是一張可以實現愿望的紙。”東方泋將紙片遞給梅長蘇,繼續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它都是一張可以實現愿望的紙。你可以在上面寫上任何不超過紙張范圍的愿望,然后我就會看到它,我會實現所有不超出允許范圍內的愿望,只能使用一次。不過先說好,就算紙張滴上半點墨跡,也算是你們用了這張紙,就算你們再寫上愿望也沒用了。另外再強調一下,如果你想寫幫我滅了哪個國家的話就免了,僅限個人愿望。”
梅長蘇和藺晨明顯不信,不過卻也來不及再多言,因為東方泋已經拉著餅干走到了廊外。
“餅干快快快變回去,讓我騎讓我騎!”東方泋興奮的拍著餅干的肩膀說道。
藺晨聽后默默的撇過頭去,這東方泋什么都好,真的,就是某些方面神經太過大條……
“好了,我走了,后會無期!”說完,那頭異獸四蹄一蹬,踏著清風緩緩的向著藍色的天際馳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