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情牽線【修】 若是親吻玄卿,應當很是……
心在猛烈地跳動, 蕭玄卿只覺得說出這番話的自己定是瘋了。可為什么說出口的那刻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暢快。
他似乎真的是瘋了,縱使知曉對方傷害他許多,卻仍瘋狂地想擁有眼前人。
“玄卿?”
路清淮從冰凌處收回視線, 些許詫異。
未立刻回答, 蕭玄卿的心情不自禁懸起,握住路清淮的手不自覺微微顫抖。
可隨即, 路清淮的眼底劃過溫暖的笑意,溫聲道:“好。”
僅僅一字,蕭玄卿便覺胸口漲滿, 幸福隨之炸開。他伸手,緊緊環抱住路清淮的腰身。蕭玄卿埋在路清淮的頸窩,嗅聞著對方身上淡雅寧靜的玉蘭花香。
兩人的體溫透過布料傳遞, 在冬日里也不再感到寒涼。
——
“爹爹, 我想給你和娘親準備大婚時的賀禮, 所以要和哥哥先離開。娘親那我已經去過了, 和你再說一聲。”
九尾紅狐趴在謝乘風的肩上高興地說道。
這話是謝乘風和他說的, 雖然不知道那時哥哥為什么要眼神躲閃, 可他覺得這個提議很好, 立刻來和蕭玄卿、路清淮道別。
若是由謝乘風貿然提出離開,蕭玄卿還會起疑,但對方是小孩子心智的涂山柳:“好。”
隨即對著謝乘風道:“照顧好他。”
“偶像, 你放心。”謝乘風點點頭, 真誠道, “祝你和哥百年好合。”
共同渡過原文的結局。
他并不指望蕭玄卿回答他, 因為先前的誤會,對方并不喜他。
帶著六尾紅狐,往魔界外走。走了幾步, 聽到身后蕭玄卿的聲音:“我會的。”
——
接下來的日子里,蕭玄卿開始準備成婚的事宜,他要給師尊最盛大的婚禮。
只是待他吩咐下去時,卻發現自己的各產業皆備好婚嫁所需的一切,就好似他早早便在籌備與師尊的大婚。
幻痕殿內,魔物都驚奇這些天來蕭玄卿的情緒。雖然仍喜怒無常,但常常出神,然后便是忍不住地眉眼柔和。
待蕭玄卿離開,紛紛議論,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都說不出個所以然。
唯有一身著紅衣的魔物,指側抵著下巴,信心滿滿道:“魔尊當是動了心。”
莊華錦和其它魔物不同,修煉魔功靠的不是他人性命,而是有情人間至純至凈的感情。她閱人無數,一眼便能看出蕭玄卿現在的狀態是墜入情網。
笑意盈盈,沒想到有朝一日能看到冷漠嗜血的魔尊變成這般模樣。想到近段時間內,魔界有一傳聞鬧得沸沸揚揚,而其中的主人公便是魔尊的師尊:清淮仙尊。
可據說,清淮仙尊性子極淡,不知是誰先動的心,她倒是有些好奇。
寢殿內,路清淮執筆繪畫。
眼神專注,筆墨勾勒間,素凈潔白的娟紙上便躍然出冰棱下兩人相擁的情景。
這時,有叩門聲響起。
以為是樓靈鈴,在午間總是會為他送來些玉蘭酥,路清淮筆下未停:“鈴兒,進來吧。”
門應聲而開,卻是陌生的聲音響起:“清淮仙尊,妾身名為莊華錦。”
路清淮抬眸,一身著紅衣、長相嫵媚的女子站在眼前,淡道:“你有何事?”
這是莊華錦第一次見路清淮,眼里劃過驚艷。這般的容貌和氣質,別說是魔尊,任何一個看到的人恐怕都會失神。
她定了定心,柔柔地笑道:“妾身與其它魔物相比,并沒有那么出色的才能。但唯有一事,是妾身所擅長的,那便是戀人與戀人之間的情感。此為情牽線,會在一日內讓自己無法控制地想貼近戀人。仙尊性子疏離,不如使用此物,來增進與魔尊間的情感。”
在魔界中,對于情事并不避諱,莊華錦的情牽線甚至是十分緊俏之物。
有一瞬間的動搖,但隨即路清淮的筆下卻頓住。
貼近玄卿……兩人本就身份受限,自己身為師尊,怎可主動做出這事。
“本尊無需此物。”
聞言,莊華錦并未感到惋惜,仍是將手中的紅線留在桌案上。盈盈一拜,離去。
她出了殿,隨之手心燎起青煙,紅絲自指尖探入殿中。
自語:“看來是燒了呀,不過燒了正好。”
從路清淮的態度,她都知曉對方斷不會留下情牽線,所以才刻意留下特制的,唯有焚毀才能發揮作用。
她的神情浮現趣味,望向蕭玄卿平常處事務的宮殿:“單一方就不那么好玩了,魔尊也該一起。”
——
蕭玄卿坐在高位,正下方有一老者呈上一紅帖:“魔尊,這是宜嫁娶的好日子,請您過目。”
眉緊皺,語氣不善:“為何最近的也需一月。”
老者嚇得瑟瑟發抖,生怕蕭玄卿一個不開心便殺了他,說著順遂的話:“魔界事宜皆有魔尊做主,魔尊認為哪一個日子最好,那日便是最好的。”
靜默,老者不知蕭玄卿的想法。懷中驟然被扔入一硬物,紅帖上一月后的日子已被圈起,還是選擇了宜嫁娶的好日子。
“這日。”
“好,屬下這就去安排。”
老者忙不迭地離開,生怕蕭玄卿后悔。
“哈。”蕭玄卿自嘲地笑了下,不解自語道,“最初時,不過是為了承擔責任。為什么那么在意,就好像……好像喜歡師尊一般。”
但提到路清淮,他便覺得心尖癢癢的,只想快些處完魔界的事務,去尋對方。想看看對方在做什么 ,想被對方注視,甚至只是靜靜地待在對方身邊。思及此,蕭玄卿的目光柔下許多。
這時有一紅絲順著門縫,欲纏繞上蕭玄卿的尾指。
眼神發沉,蕭玄卿一指魔氣將紅絲斬斷:“是誰?竟敢在本尊身上動手腳!”
隨即,殿門坍塌,莊華錦在魔氣的催動下,被迫吸入殿內,狼狽地趴在地面上。
未曾想會被察覺,即使是她,在蕭玄卿前仍忍不住緊張。
聲音在發顫:“魔尊,此為情牽線,可在一日內讓自己情不自禁貼近戀人。妾身此次前來,只是想為魔尊獻上此物,恭賀魔尊與仙尊大婚。”
蕭玄卿打量著地上斷開的紅線,眼微瞇:“你是說此物在本尊身上,接下來的一天本尊都會無法控制地去親近師尊。”
莊華錦一驚,明明情牽線斷開,已無法發揮作用。
但她驟然想起這些日子里對方明明掩不住的喜悅,卻仍努力裝作不在意的模樣。
心底忍不住發笑,既然死鴨子嘴硬,就由她莊華錦來推一把。
“妾身應當先詢問魔尊,不該擅自主張。”假惺惺地后悔,掩面的袖子遮住勾起的笑,“但情牽線已下,所以日內,魔尊都會被情牽線控制。唯有靠近清淮仙尊,才可緩解。”
蕭玄卿沉思許久,將地上斷裂的紅線握在手心,終是放入袖中:“好,本尊知曉了。這次本尊便放過你,沒有下次。”
“多謝魔尊,屬下告退。”
莊華錦高懸的心放下,她雖如是說,但私自做主,難免魔尊責罰。
不過看樣子,魔尊是很喜歡清淮仙尊了。
轉身離去,就在她要邁出殿時。
蕭玄卿思到什么,對方絕不會只找他一人:“這情牽線你是否給過師尊?”
莊華錦邁出的步伐收回,一五一十道:“給了。”
她想看得更有意思些,刻意隱去已在路清淮身上發揮作用的事實:“不過,清淮仙尊已拒絕。”
“拒絕,倒是師尊的性子。”雖然在情之中,可蕭玄卿的心底不知為何泛起失落的情緒,發悶。
但隨即,他道:“師尊在何處?”
面無表情地解釋道:“不過是那情牽線發作,非本尊本愿。”
看著這副模樣,莊華錦險些笑出聲,她未曾想到落入情網的蕭玄卿竟有這一面。
她來此處前早早打聽過路清淮去向:“魔尊,請隨妾身來。”
一路走著,直到那棵高大的玉蘭花樹下,路清淮正在樹下溫酒。
聽到積雪踩踏的聲音,回眸,看到蕭玄卿,目光落在對方的唇上,停留得有些久。似乎突然驚醒,眼睫微微顫抖,收回視線,只道了句:“玄卿,你來了。”
便無所動作,僅僅是將爵中的火又添了些。
莊華錦皺眉,難道清淮仙尊的心上人不是魔尊,為何反應如此平淡?照說,情意越深,情牽線所發揮的牽連效果更好,尋常人幾乎無法控制自己。
可她不知,路清淮衣袖下的指尖因緊攥而泛白,掌心甚至留下紅印,才勉強克制住情牽線的驅使。
路清淮的眼里是溫酒的火光,沒有再次望向蕭玄卿。因為僅僅是剛剛那一眼,他竟回憶起對方唇的柔軟,欲直接親上。
忍不住思忖,若是親吻玄卿,應當很是舒服。
第102章 陪伴 師尊,你的味道好甜,比玉蘭酥還……
路清淮被這念頭猛地一驚, 睫低垂,輕輕顫抖,看不出情緒。
他怎會對玄卿生出這么強烈的欲念?
“玄卿……”路清淮未防止自己會做出不可控的舉動, 聲音些許喑啞, “為師乏了,想先回屋內休息。”
可卻未聽到對方離開的聲音, 反而踩雪聲越來越近,直到與他的距離緊密無間。
驟然擁住,熟悉的溫度和氣息襲來, 路清淮忍不住軀體微微發顫。
僅僅是擁抱,他便想與對方做出更多親密的事。想在床榻上,裸/露的肌膚緊貼, 讓玄卿的/進入體內。
“師尊。”
輕輕的一聲喟嘆讓路清淮回神, 耳尖瞬間通紅, 下意識要推開對方。
“我不喜師尊。”蕭玄卿眼里是欲念和情意, “可身中情牽線, 所以無法控制自己行為, 請師尊忍耐一日。”
原是情牽線, 才讓中了失情的玄卿仍無法控制地貼近自己。
縱使如此,路清淮的心中仍泛起淡淡的期待,已有許久未與玄卿心意相通。
兩人一個站立, 一個坐在榻上。
不再壓抑情牽線的效用, 捧起蕭玄卿的臉頰, 以對方彎腰的姿勢, 仰頭吻了上去。
蕭玄卿先是一愣,師尊鮮有主動,眼底劃過驚喜。隨即狠狠反吻回去, 柔軟的觸感摩挲,舌侵入路清淮的口腔,攻城略池地掃過全部。
既柔軟又舒服。
路清淮清冷的眼眸泛起薄漪,想要更多。
他模仿著蕭玄卿的動作,纏上對方的舌,輕舔吸吮,酥麻感瞬間從兩人唇齒間襲來。
仍是不夠,雙臂攀上蕭玄卿的頸,一切順從著本能。津液交換,嘖嘖的水聲從唇側溢出,發出面紅心跳的赤赧聲響。
“夠了,師尊。”
即使在冰天雪地中,蕭玄卿仍感到那處極忍得發痛。又有情牽線作用,恐怕會忍不住要了師尊一次又一次。
鎖骨處卻傳來濕濡,隨即便是帶著些許刺痛的吮吸感。路清淮埋首,留下吻痕。
蕭玄卿瞳孔驟縮,這是師尊第一次如此主動,可明明師尊未被情牽線所控。
所以說,師尊喜歡自己,喜歡到甚至做出違背性情之事。
僅僅是一個念頭,蕭玄卿又情動許多。攬過對方的腰,讓路清淮跌坐在自己腿上。
路清淮能感受到兩人接觸的地方,縱使隔著衣物仍是極燙。放在過去,他定是極其羞惱。
可此刻,內心深處的情意在不斷涌動,迫使著他就要喧出口。
張口欲言。
“師尊,我愛你。”
耳邊乍然響起,卻是蕭玄卿的聲音。
剛說出口,蕭玄卿便愣住,不知自己為什么會說這句話。
情牽線的效用居然如此強大,迫使他說出這種不實的話。
但一句既出,情意的閘門便不可抑,如流水般不斷涌出。
“師尊,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師尊,你的味道好甜,比玉蘭酥還香甜。”
一句又一句,接連不斷。
縱使路清淮被情牽線所控,此刻也忍不住泛起恥意,但更多的心意相通的甜蜜。
心底酥酥麻麻,似有電流穿過:“玄卿,我要你。”
有淡淡的血腥味泛起,蕭玄卿劃破手腕,喂到路清淮嘴里:“師尊,弟子等不及,想就在此處。我的血可御寒,喝下去。”
今日的師尊雖主動,但蕭玄卿仍是不敢確定。雖然四周無人,可冰天雪地內,仍是在外面,以師尊的性情,恐怕不會應了自己。
但似乎因為情牽線操控,此刻的他比任何時刻更渴望著師尊,甚至想不管不顧地直接擁有師尊。
手腕處有柔軟的唇瓣蹭上,喉間上下滾動,路清淮大口地將鮮血吞咽了下去。
唇瓣沾染紅艷的血,禁欲中含著勾人,路清淮的眼眸抬起:“為師已喝下許多。”
喝下許多,所以可以在此處行得更久。
蕭玄卿呼吸驟停,低低發笑:“師尊,你怎可如此勾我?”
美人榻上,衣物散亂。酒已煮沸,氤氳出酒香,兩人未喝便已醉。
“哈!”
路清淮的后頸微微仰起,承受著對方帶給自己的歡愉。
潔白的雪簌簌落下,與飄落的玉蘭花瓣一同落到清冷仙尊白皙美感的軀體上。
觸到體溫,漸漸融化,使得原本便如玉的身軀濕漉漉的,更顯靡亂。
蕭玄卿吻著路清淮泛紅的眼角,不斷重復:“師尊,我愛你,愛你……”
——
待路清淮醒來,已回到寢殿內的床榻上。除了腰側酸痛,身體清爽,已被人仔細清過。
渾身暖洋洋的,仍被蕭玄卿緊擁著。
路清淮伸手,撫上蕭玄卿的面頰。自從中了失情,對方便消瘦了許多,顯出更立體的五官。
“玄卿,只差一味藥,萬前輩便能湊齊解開失情的解藥。一定要支撐到那時。”
手被握住,蕭玄卿醒來,下意識吻了下路清淮的手心:“師尊,我愛……”
他驟然回過神來,昨日里他和師尊在雪地中行了一天一夜。此時早已超過情牽線的效用時間,定是說得太過習慣,才說出這番話。
松開路清淮的手,蕭玄卿就要離開。
卻被路清淮反握住:“玄卿,為師亦是。”
蕭玄卿的失情蝎毒已越發嚴重,勾起抹諷刺的笑:“不必如此惺惺作態,師尊,你的真面目如何,我早已知曉。昨夜不過是情牽線操控。”
話雖如此,仍舍不得將手從對方手中抽出,任憑蕭路清淮握住。
路清淮平靜道:“嗯,為師知曉你是情牽線所控。不過,縱使如此,為師不會改變心意。”
耳側驟然泛紅,蕭玄卿道:“好,那就一生一世待在我身邊,不要讓我抓到破綻。”
——
翌日是難得地放晴,雪也停了。
樓靈鈴推開窗,清新的冷氣撲面。一早便看到仙尊和魔尊緊密相擁的情景,這讓她十分開心。
此時寢殿中蕭玄卿已離去,唯獨路清淮留在殿內。
“仙尊,要出去走走嗎?”
望著殿外大好的天光,路清淮頷首。
兩人出了殿,樓靈鈴想問些問題,但又覺得過于冒犯路清淮。因此小臉漲的通紅,仍忍著。
路清淮察覺,耐心詢問:“鈴兒,你有話要說嗎?不必如此拘謹。”
既然路清淮如此說了,樓靈鈴也不再拘著。她年紀小,心直口快:“仙尊,你和魔尊大婚后,是不是要喚魔尊夫君?我看話本里都是這樣寫。”
路清淮一滯,未曾想對方竟是問了這個問題。可喚玄卿為夫君,他真是喚不得。
搖搖頭,正待解釋。
“師尊怎么獨自在此,弟子身為夫君,當是時刻陪伴。”
蕭玄卿不知何時出現,顯然聽見了剛剛樓靈鈴的問話,噙了抹笑。
“魔尊,你的脖子被蟲咬了。”
蕭玄卿一來,樓靈鈴便敏銳地看見頸側的吻痕,只當是被毒蟲叮咬。
蕭玄卿眼含笑意,淡淡地望了眼路清淮,道:“的確被咬了,不過本尊倒是希望多被咬上幾口。
樓靈鈴不解:“魔尊真怪。既然有魔尊陪伴仙尊,鈴兒就去忙其他的了。”
說完,小跑離開。
留兩人獨處,路清淮率先詢問:“為何不隱去痕跡?”
蕭玄卿修為極高,區區吻痕,不消半刻便會消失,此刻卻明晃晃的。唯有一種可能,蕭玄卿在刻意保留。
“怕師尊賴賬,若是不留,恐怕忘記。”
蕭玄卿的耳尖不知是不是因為冷,泛紅:“樓靈鈴離開,無人監視,我不過是怕你悔婚,逃出魔界,所以才一同散步。”
“好。”
兩人并肩而行,走得近,手背不免碰到。
似有絨毛,帶著癢意,在心間絮生。
蕭玄卿的指尖蜷縮,就要握上。
“哎呀!”
雪地路滑,一小男孩摔倒在蕭玄卿身上,手中的飴糖灑落,緊隨著樓靈鈴跟上:“小蟲,你沒事吧。”
小蟲起身,看到蕭玄卿,嚇得一哆嗦,他曾見過蕭玄卿斬殺魔物的模樣,立刻跪倒在地:“沖撞了魔尊,請魔尊饒恕。”
卻有一雙手將他扶起,眼前是一個比任何人還好看的仙人。雖神情冷冷,可說的話語卻不似周身氣質:“雪地涼,你和鈴兒去玩吧。”
但小蟲仍不敢,緊張地看向蕭玄卿。只見蕭玄卿面色不善,目光顯然投射在路清淮扶小蟲的手,未出聲。
路清淮未察覺,但他的手輕輕搭在蕭玄卿手背:“玄卿,不過是個孩子。”
小蟲本以為自己逃脫不了被罰,卻見蕭玄卿肉眼可見地神色緩和,微頷首:“去吧。”
樓靈鈴將飴糖撿起,行了禮,拉著愣愣的小蟲就要走。
小蟲卻是向前一步,將手中剩余干凈的飴糖塞到路清淮手中:“多謝仙尊。”
一旁的蕭玄卿越發低氣壓,但礙于路清淮在場,他不好真的表現出對個十幾歲小孩吃醋的模樣。
唯有樓靈鈴眼色極佳,立刻把小蟲拉走。走遠了,才邊走邊數落道:“沖撞魔尊沒事,可你去碰仙尊才是真的不要命。你不知道魔尊把仙尊放在心尖尖上。”
路清淮看著手心的飴糖,有些愣怔,這么快已經到過年了嗎?
在現代時,他都是獨自渡過。縱使有家人,也形同虛設。而所謂的大哥,更是帶給他不好的記憶。
——小淮,你只能是我的。
令人作嘔的聲音驟然在腦海里響起,路清淮面色瞬間蒼白,身形不穩。
蕭玄卿察覺,扶住路清淮,擔憂道:“師尊,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
路清淮反問自己,為什么會突然想起那個厭惡之人。他只覺胃里翻涌,一想起對方,便想干嘔,這已是他多年的應激反應。
下一秒,落入一溫暖的懷抱。背部被輕柔地拍著,安全熟悉的氣息包裹全身,讓路清淮漸漸放松下來,得以依靠對方。
“師尊,別去想,我就在這,陪著你。”
第103章 恨意 恭喜宿主,主角恨意值已達成99……
聽到蕭玄卿的聲音, 路清淮才漸漸回過神來,直起身子,安慰道:“玄卿, 為師無事。”
可剛剛那番模樣哪里會無事, 但師尊既不愿意告訴他,看來不想再次提及。
蕭玄卿的手緊攥, 師尊的過去究竟經歷了什么?似乎從那顆飴糖開始,師尊的情緒便不對,而飴糖唯有過年時家家戶戶才會準備。
難道是過年時曾給師尊帶來不好的記憶?
他無法過問路清淮, 怕讓對方再次陷入剛才的情緒,唯有擁得更緊些。
——
一晃眼,離兩人大婚的日子僅剩三日, 先到來了除夕夜。
樓靈鈴撐著腦袋, 向往道:“仙尊, 聽說人界的廟會可有意思。有糖人, 有花火, 你參加過嗎?”
不論是現代還是古代, 路清淮都不曾參加過:“未曾。”
“唉。”樓靈鈴邊將銀絲碳換了邊惋惜道, “魔界無法自由出入,又有魔物鎮壓入口。”
但她很快想到一人,眼睛發亮:“不如讓魔尊帶仙尊去。”
這些日子來, 又有新的血門在寵寵欲動。蕭玄卿既要準備大婚事宜, 又要鎮壓血門。路清淮知曉對方已有三日未闔眼。
雖然當樓靈鈴提到除夕夜廟會時, 心神微動, 可路清淮仍道:“鈴兒,不必和玄卿提此事,我不喜熱鬧。”
“好吧, 仙尊既如此說,鈴兒定不會多舌。”
燎爐內的銀絲碳已重新燃起,樓靈鈴出殿門離開。
周遭安靜,冷冷清清,沒有半分過年的氣氛,就好像始終是他一人。
無端的,路清淮的心憑空生了恐慌感。自從那日撿了飴糖,這感覺便越發強烈,似乎與玄卿相處的日子越來越少。
可明明兩人即將成婚,萬前輩也說他已尋到最后一味藥的去處,快的話三天便能得到。
不自覺掐緊胸前的意料,呼吸不暢。
有風襲來,手背上落了潔白的花瓣。
路清淮抬眸,不知何時蕭玄卿推開窗,斜倚在窗側專注地望著他。
月光柔柔,灑映在蕭玄卿的身上,身后是玉蘭花樹盛放。在此之下,一只手向他伸來:“師尊,我們去人界看廟會吧。”
這些日子來,他思考許多。
他不了解師尊的過往,但師尊的未來可由他陪伴,想要創造美好的記憶去驅逐師尊的傷痛。
路清淮望向眼前人,蕭玄卿的眼下因多日來的勞累而微微青紫,可神色溫柔,唯獨倒映著自己的身影。
這一刻,所有的恐慌感煙消云散,僅僅剩下安心和幸福。
他將自己的手放入蕭玄卿手心,清淺地笑了下:“好,為師也想與你一同逛廟會。”
——
除夕夜的人間熱鬧非凡,小販叫賣,有孩童舉著糖葫蘆在街上跑鬧。
路清淮的相貌不俗,氣質更是出塵,因此引來許多關注的目光。
蕭玄卿一開始還未察覺,直到看到有女子紅著臉已往他們處看了好幾眼。
面色微微發沉,向前一步,占有欲十足地擋住了對方的視線。
可即便如此,還是無法擋全人們的目光。
究竟要如何做,才能不讓他人窺視師尊?
這時,沿邊有攤販叫賣:“趙家面具咯,一等一的好面具,公子小姐,來買一個吧。”
駐足,蕭玄卿停在面具攤前:“師尊,弟子給你買個面具吧。”
攤上驟然來了兩個相貌如此出眾的公子,小販喜不自勝。如果買了他家的面具,豈不是妥妥的活招牌,忙招呼了起來。
“公子好眼光,我家的面具稱第二,便無人敢稱第一。這個如何?”
蕭玄卿接過,僅僅在路清淮面上比了下,便立刻放下,冷著臉道:“這個不適合師尊。”
路清淮不解,這面具在他臉上便那么難看嗎?
唯有蕭玄卿知曉此刻的心臟因為過于驚艷,在劇烈地跳動。
小販的面具僅能遮住路清淮的下半張臉,可這樣便將視線集中于對方清冷的眉眼,長長的眼睫在燈火下投下一片陰影,更顯得圣潔禁欲,讓人有窺視的沖動。
他取下另一面具,能夠完全遮擋容顏:“師尊,這個怎樣?”
素雅之極,只在邊緣勾勒了幾筆玉蘭,同路清淮清風霽月自照泉的氣質很是相稱。
相較于先前那個,路清淮不喜他人關注,更心儀:“很好。”
聽到路清淮滿意,蕭玄卿就要付錢,臉上卻驟然蒙上一涼物。
路清淮收回手:“玄卿,為師想同你佩戴相同的面具。”
路清淮鮮少說謊,因此音量比平常更輕些。方才他便關注到有許多女子在看玄卿,他的情緒大多平淡,可那一刻竟泛起了占有欲和醋意。
不想讓他人看到玄卿。
佩戴完面具后,雖然兩人的氣質比尋常人更出眾,但也的確清減了許多視線。
看舞龍舞獅,猜字謎,買尋常的小吃,做了許多往日不曾做過的事。
在今夜里,兩人似乎只是最尋常不過的戀人一同作伴、閑逛廟會。
燈火連綿、漫城鼎沸。不知誰喊了聲“放花燈咯!”,人群漸漸少了,皆往一處走去。
路清淮和蕭玄卿對視一眼,在對方眼中看到笑意,隨著人群而走。
人們圍在岸邊,帶著自己的新年愿望將花燈一盞盞放入,祈求著愿望實現。
蕭玄卿看著眾人的行為:“師尊,聽說在除夕夜放花燈,便可實現紙條上的心愿。”
他從乾坤戒中取出花燈,遞給路清淮:“師尊,你先放,我想去上游放。”
“好。”
路清淮提筆:歲歲年年燈依舊,年年歲歲人如稠,唯愿與玄卿共度一生。
他來到河水邊,玉蘭花燈入水,靜靜地看著花燈往遠處飄去。
可周遭放的花燈太多,很快就被碰撞,燈火熄滅,沉入水底。
……
“哇!”
這時,有孩童的驚訝聲響起:“好漂亮呀!”
上游處,明爍的火光順著潺潺的水流向前行,一盞、兩盞、三盞、千萬盞……數不清的玉蘭花燈從蕭玄卿的乾坤戒中拿出,一一點亮,被安置入河。
骨節分明的手浸潤入水,弗娑起涼意。千萬的水燈匯聚成一條燈河,天地間閃爍璀璨的銀河傾瀉而下。河中流淌著光明,星點吐著泡泡,被水底的光帶纏繞,月色彎彎靜靜地漂泊,冷浸在美好的祈愿之中。
縱使一盞沉入水底,仍有千萬盞會繼上,猶如蕭玄卿的心意。
蕭玄卿快步,向路清淮走去,與此同時,路清淮也起身,往對方走去。
步子越來越快,直到兩人極近。
“師尊,你可喜歡?”
“喜歡。”
借著衣袖的遮擋,兩人雙手緊握。
路清淮只覺心臟被塞滿,似蜜般的甜在流淌,連帶著小時痛苦的記憶皆被沖淡。
那時不過5歲,剛剛被收養。討厭他的大哥突然說要給他飴糖,以為大哥開始接納他,興高采烈地跟去。結局卻是被反鎖在地下室內三天三夜,若不是他從通風管道中勉強爬出,早已是一具白骨。
可大哥僅是厭惡地說了句。
“是他貪吃,人永遠都不能肖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從回憶中掙脫出來,路清淮下意識詢問:“玄卿,你說人永遠都不能肖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是誰和你說這番話?”手被進一步握緊,“師尊,既然肖想,便必定要搶到手中。”
眉眼舒展,困住他多年的念頭瞬間消散,路清淮道:“玄卿,我想要吃飴糖。”
曾讓師尊不適的飴糖,可現下師尊卻主動提起。
蕭玄卿嘴角泛起溫柔的笑:“好,師尊在此處等我,我去去就回。”
買到飴糖,蕭玄卿將紙包緊緊握在懷中,步伐也越發得快。
路上,他的腦海中有萬千念頭閃過。
師尊信任著他。
既如此,他為什么不嘗試著信任師尊,也許師尊正如表現般那樣與自己心意相通。
摒棄過去,只看眼下。
縱使失情的蝎毒也深入骨髓,可蕭玄卿卻無法自抑地再次愛上路清淮。
咻——
千萬朵火樹銀花在夜空綻放,如星子般墜落。美好,卻也瞬間煙消云散。
蕭玄卿想立刻趕往路清淮的身邊,隱隱約約,似乎曾經與人在煙火下紅繩相牽。
——師尊,你知曉嗎?當地曾有傳聞,若戀人能在煙火下紅線相牽。即使雙方分離,甚至一方忘記一方,也能重新相愛。
“師尊!”
蕭玄卿遠遠喚了一聲,路清淮應聲回首。燈火闌珊,蕓蕓眾生,面具早已拿下,舉世無雙的風華。
可蕭玄卿卻頓在原地,夜空中展翅的傳音紙鶴被魔氣擊落,落入手中。
再熟悉不過的字跡:蕭玄卿已完全信任本尊,待大婚之日,便是取魔根之時。
與此同時,煙火再次綻開,千萬朵,照亮兩人,也照亮蕭玄卿眼底的恨與淚。
【恭喜宿主,主角恨意值已達成99。】
第104章 大婚【修】 被路清淮拋棄后,蕭玄卿完……
嘭!
路清淮直接被蕭玄卿重摔在床榻上, 碰撞的肌膚瞬間泛起淤血。
“師尊,原來一切不過是為了魔根。我竟蠢到被你再次欺騙。哈,看我這些天的樣子, 你是不是覺得很可笑?我只恨輕信了你, 被玩弄于鼓掌中還不自知。”
路清淮側過臉去,冷然:“你已看見, 本尊不想再言。”
“師尊,你倒是連哄也不愿哄我。是因為覺得和男子做很惡心嗎?沒想到禁欲疏冷的清淮仙尊會為了魔根,同弟子淫/亂。”
靛藍蝎毒越發得深, 蕭玄卿已陷入偏執瘋狂,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可師尊,明明這些時日你吃得很香, 難道也是偽裝?我倒是低看了你。”
湛黑的眸子深淺難辨, 蕭玄卿手中憑空出現一中空的玉質緬鈴。
這曾是他私下準備, 為了大婚時增加情/趣的妙物。
可此刻, 鈴中被注入魔氣, 沒有任何準備, 干澀。在魔氣地操控下不斷震蕩。
“好痛。”
路清淮的額間瞬間布滿了冷汗, 唇瓣失去血色。長睫抬起,直視蕭玄卿:“對,和你相處的每分每秒皆讓本尊惡心。”
蕭玄卿俯身, 極近的距離, 氣息交纏。粗魯地捏緊路清淮的下巴, 使其被迫抬高, 逼仄道:“所以當初答應我,與我成婚,也不過是個謊言。只是為了讓我放松警惕, 好取得魔根。”
他的眼神流露哀切:“師尊,告訴我,這一切都是誤會。”
路清淮的身體劇痛,可望著蕭玄卿,心底的痛更是讓他無法呼吸。
……
“是,從始至終,都只是個謊言。”
暴虐的魔氣再次注入緬鈴,清脆的鈴聲響遍殿內,快速且暴戾。瞬間,清冷仙尊白色的衣擺下綻開血紅。玉蘭銀鏈血漬斑斑,殘忍地被血漬掩住光華。
可蕭玄卿僅冷眼看著,諷刺地勾起那條細細的銀鏈:“若不是這條鏈子,恐怕你早已逃離。師尊,我不該心軟,應當拿更粗的鐵鏈貫穿你的肩胛骨。痛了,你才會因懼意而被迫討好我,不敢離開此處。”
這時,殿外云光破開,照在路清淮身上。縱使被玉蘭銀鏈限制靈力,仍能感受到路清淮體內涌動澎湃的強大靈力。
“哈哈哈哈,無情道……道成!”蕭玄卿大笑,笑意卻不達眼底。慘白的月光照亮他,只顯得凄然,“師尊,你果然不曾愛我。”
蕭玄卿伸手,溫柔地撫上路清淮的面頰。但眸瞳猩紅,暴戾陰翳將他壓抑得近似扭曲:“師尊,不論是欺瞞還是哄騙,同我成婚。大婚之日,我會親手將魔根挖給你,然后再將你殺死。得到你想要的,滿意了嗎,師尊?”
殿門被重重關上,蕭玄卿離去。路清淮眼角的清淚無法抑,緩緩劃過面頰。
自動/情后,他執念的道只是蕭玄卿。
……
那時,蕭玄卿去買飴糖。他的心臟漲滿幸福,在原地等待,耳邊卻驟然響起久不曾出現的系統機械音。
【發布最終任務:請宿主代替原主,讓主角的恨意值達成100,并挖取魔根。
任務若是失敗,世界坍塌,宿主和主角將一同抹去。】
那一刻,他只覺渾身墮入冰窟,明明離幸福只差一步之遙,可現在已是遙不可及。
因此,是他故意放出傳音紙鶴,是他故意讓玄卿發現。唯有這樣,玄卿才能恨他。
“仙尊!”
樓靈鈴沖進寢殿內,她不知為何仙尊和魔尊一同出去,回來時魔尊的殺意卻濃郁得如同實質。
只見清冷仙尊面色蒼白,床榻上的血漬如雪中紅梅般朵朵綻開,顯然受到了虐行。
大顆的淚從樓靈鈴眼中流下:“仙尊,魔尊為什么要如此待你?”
身下仍是撕裂般的疼痛,路清淮強忍著,搖頭:“鈴兒,不要怪他,這局面是我一手造成的。”
“仙尊,你說什么,鈴兒便信什么,我不怪魔尊。我這就給你去準備熱水和傷藥。”
樓靈鈴備好,扶著路清淮泡在溫熱的水中,她仍是不放心,待在一旁。
“鈴兒,我想獨處。”
“好,仙尊,我就在門口,有事你便喚我,不要強忍著。”
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縱使有熱水中已添加了傷藥,可魔氣仍在路清淮體內四躥,帶給他持續的痛苦,這也正是蕭玄卿想要的,他要對方和自己一起痛。
路清淮劃破手腕,鮮血汩汩溢出,很快染紅了水面。但路清淮沒有任何止血的舉動,僅僅是靜靜地看著。
性命在快速地流逝,即將到盡頭,血脈下有蠱蟲涌動。
手訣翻飛,在雄蟲的催動下,身中雌蟲的一方也在悄然改變。
路清淮的眼前泛起黑暈,腹部似被利刃翻攪著,疼得他不自覺蜷縮。
這樣可怖的疼痛持續了許久,待一切完成,路清淮能明顯感到腹中多了一物。與此同時,兩只蠱蟲也皆身死,不會因一方的死亡而牽絆。
他想止住手腕上的血,已提不起半分力氣。只覺即使在溫熱的水中,仍周身發冷,仿如置身于冰天雪地,暈死過去。
嘩!
有人將他抱出水中,源源不斷的墨色靈力輸入體內,維系著他的性命。
意識模糊間,他隱隱約約聽到蕭玄卿既痛苦又恨意的聲音:“師尊,你想一死了之嗎?我不會讓你如愿。”
他不想死的,他想和玄卿白頭到老。
但他太累太困,無法將心底的話道出。
——
床榻上,路清淮的指尖微動。
守在一旁的樓靈鈴立刻察覺,撲在床頭:“嗚嗚嗚,仙尊,你醒了。都是我的錯,當時就應該守在仙尊身邊。”
“鈴兒不哭,不是你的錯。我昏睡了幾日?”
“三日。”
樓靈鈴欲言又止,蕭玄卿這些天的態度都讓她察覺到兩人出了問題,不敢再說。
“三日……原來昏睡了那么久。”路清淮起身,勉強勾起唇角,“今日是我和玄卿大婚的日子,鈴兒,應當高興,你幫我把喜服取來。”
樓靈鈴卻站在原地,第一次沒按照路清淮的話去做。明明害怕到個身子都在顫,仍堅定道:“仙尊,你逃吧。今日大婚,我已給守在魔界的魔物送去烈酒,他們很快就會醉倒,屆時你就有機會離開這里。”
路清淮的目光柔和且堅定,仿若月光在其中流淌:“鈴兒,同玄卿成婚,我心中歡喜。”
“仙尊,鈴兒知曉了。”
——
蕭玄卿設宴,身著大紅喜服,高舉酒盞。
最盛大的婚宴,周遭的席位皆坐滿,卻無人回應他。仔細看去,盡是修真界的大能,包括厲長老在內,被蕭玄卿強制限在席位上。
厲長老怒道:“掌門師兄如此待你,你竟敢輕辱他。蕭玄卿,當初掌門師兄就不該認你為徒!”
“是啊,師尊就不該收我。”蕭玄卿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酒盞,“可怎么辦?師尊不得不和我這般不知廉恥的徒兒一起。”
手緊攥,酒盞瞬間碎裂,酒水從指縫間溢出:“本尊請你們來,是要你們祝福我和師尊的,而不是在這受你指責。誰先開始?”
霎時間,在場眾人都能感覺到強加在身上的魔氣在侵入體內,劇痛,是蕭玄卿在無聲地警告。
終有人撐不住,面色慘白地祝賀道:“魔尊和清淮仙尊如此般配,恭祝二人終成佳侶。”
有了開頭,后面的祝福便接連不斷。
唯有厲長老不發一言,手撐在桌前,經脈紊亂,已幾乎到極限。
“不說嗎?厲長老,你明明知曉你代表云穹派,我和師尊最需要你的祝福。”
“放了掌門師兄,你這般的狼子野心,我死也不說。”
“好,既如此,那你便死吧。”
蕭玄卿的眼神驟然深了,帶著殺意。為何世間的人都不真心祝福他和師尊?不過是因恐懼著他,而說出一句句違心的話。
即便是師尊,亦是如此,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師尊,你明明該永遠和我在一起。
魔氣收緊,厲長老懸在半空中,脖子上多了道掐痕,氣息奄奄。
玄卿,停下。
蕭玄卿一滯,腦海里忽然響起路清淮的聲音,不過是一時的錯覺。但魔氣松開,心底驟然生了恐慌感,似乎殺了厲長老,他和師尊才真正地再無可能。
冷道:“通通給本尊滾出魔界,除了師尊,這里不需要任何人。”
直接前往寢殿,推開殿門。
一片的大紅,喜字貼滿房間。喜燭燃燒,偶有燭花爆裂,照亮床榻上蓋著蓋頭的路清淮。
這是他和師尊間最后一夜的相處。
身穿喜服的蕭玄卿輕喚了聲:“師尊。”
大紅蓋頭被如意秤完全地掀起,其下是路清淮的容顏。
面如冠玉,墨發紅衣,淡淡的玉蘭花香縈繞。
鴉青色的羽睫顫顫,路清淮突然想到曾經系統給他看到的未來。
卻不似當初的心境。
原來從那時起便已告訴了他結局。
蕭玄卿繾綣且痛苦,以目光描繪路清淮的容顏,似要將對方完全刻入心里。
“師尊,我恨你。”
路清淮的手中被主動塞入月刃匕首,可取魔根:“但這是我唯一能給你的。”
蕭玄卿欺身,唇齒相接,將所有的情意與恨意皆發泄在吻中。
噗嗤!
傳來利刃劃破血肉的聲音,卻是路清淮的喜服瞬間被血浸染,晶瑩的魔根被生生挖了出來。
【恭喜宿主完成最終任務:主角恨意值100并挖取魔根。
派發系統獎勵,可停留在修真界中與主角相守。】
無力握緊的月刃匕首注盡槿紫靈力,路清淮腳踝處的玉蘭銀鏈斷裂,才能在蕭玄卿察覺前自挖魔根。
“這銀鏈原來一直無法限你,你為何不逃?鎮守魔界的魔物也已醉倒,師尊,你該逃的。”
蕭玄卿指尖顫抖,靈力傾瀉注入路清淮體內:“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恨著師尊,但那日他撒了謊。大婚時,他只要師尊親手挖取魔根,永遠地記著他。
卻從不曾想去取師尊性命。
路清淮的面上有滾燙大滴的淚落下,燙得他的心臟刺痛燒灼。眼前因失血過多已發黑,努力伸手,想撫上蕭玄卿面頰:“玄卿,不哭,我們……”還會再次見面的,為師不會丟下你。
三魂七魄脫離路清淮的身軀,蕭玄卿不要命般將周遭的魔氣調動:“師尊你說過不會讓我獨活。”
離去的魂魄被緊緊抓回,僅剩最后一魄,卻有靛藍靈力席卷。
路越衡癡迷地盯著手中的一魄:“小淮是我的。”
他不再用路清淮的容貌,而是恢復原本的容貌。長相俊美,卻陰翳邪氣至極,似躲在暗處的毒蝎。
“將師尊還我!”
魔劍在蕭玄卿手中化形,他的眼里是嗜血的殺意。劍風凌厲,劃破寒風,直襲路越衡的心口。
“還你?”路越衡似聽到天大的笑話,陰狠道,“他一開始就不屬于這個世界,你也永遠都無法擁有他。”
路越衡一字一句,殘忍的言語剜著蕭玄卿的心臟:“即使他做了那么多,也只是為了回到原來的世界,而不是為了你。”
蕭玄卿已殺紅眼,劍劍相逼。與此同時,他的身體開始七竅流血。
耳朵嗡嗡地響,眼前的視線變紅,口里泛起黏膩的鐵銹味,此刻的他近乎瘋魔。
他不想相信路越衡,可一直以來師尊偶然會做出些違心的舉動,就好像有無形的力量在操控著師尊。
所以,是因為那股力量許諾了師尊,才如此?
即使是方才,師尊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回到原處。在師尊的未來中,從未有過他。
這個念頭如一把鋒利的寒刃插在蕭玄卿的心頭,難以言喻的劇痛襲遍全身,痛得他幾乎直不起身,魔劍的攻勢卻越發得狠厲。
不斷重復:“師尊不會拋下我。”
“哈。”路越衡身負重傷,他緊握一魄,“魔氣已超越極限,蕭玄卿,你真是個不要命的瘋子。但是我無法擁有小淮,那么任何人皆不能擁有,系統。”
他的靈力驟然暴漲,是先前的數十倍。一招便將蕭玄卿的經脈斷裂,他躍出殿外。
蕭玄卿想追,可經脈愈合,至少需要一炷香的時間。到那時,師尊的魂魄已毀,無法再生還。
他心存死志,低頭,眼里是病態偏執,吻上路清淮已冰冷的雙唇:“師尊,不論在哪,弟子與你一同。”
握住路清淮的手,月刃匕首就要刺穿心口,被一道靈力擊落。
“你不能死。”
謝乘風胸口在劇烈地起伏,他的頭發已化為粉色,沒想到還是來一步,“哥的一魄我雖然沒搶回,但我和那人一樣,擁有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力量。百年內,他無法毀去哥的魂魄,只有你有能力將哥帶回。”
他的手心打開,一個剔透的種子靜靜躺著:“這是傀儡種,能夠承納哥的魂魄,你不要被他的話影響。”
“謝乘風,那你告訴我,你們背后的力量許諾了師尊什么?”蕭玄卿目眥盡裂,似乎在抓著最后一根稻草,“讓他回到原來的世界?同我說,這都是那人的謊言。”
謝乘風欲辯解的聲音驟然哽住。
因為哥的任務獎勵他一直是知曉的。
——回歸原世界并擁有一具健康的身體。
這是哥心中所求,連他都遲疑,是不是哥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完成系統任務。而這傀儡種,又是不是只是條無法完成任務的退路。
“你也無法回答,看來他說得不錯。”
蕭玄卿的瞳孔的喉間涌上一股腥粘,從嘴角溢出。魔氣在瞬間暴亂,強大的修為讓寢殿瞬間坍塌,大婚的喜氣埋葬在殘垣斷痕中。
墨色長發在寒風中飛舞,有漫天的寒雪落下。頃刻間,竟是青絲化為銀白,與雪交融。
被路清淮拋棄后,蕭玄卿完全墮了魔。
他將路清淮緊擁,呢喃:
“不要想著就此擺脫我……師尊,你逃不掉的。”
第105章 失憶【修】 我是你夫君。你忘了嗎?三……
『清風拂過, 華白的花瓣簌簌而落,飄落在蕭玄卿身上,他緩緩睜眼。
蕭玄卿已不記得有多少次夢到這一幕, 自師尊走后, 他便夜夜夢到玉清居前的玉蘭花樹。
百年來,蕭玄卿幾乎是日復一日如行尸走肉般生活, 他把三界踏遍,尋了許多靈籍。縱使傷害自身,也不惜付出任何代價。
但攤開手, 晶瑩剔透的傀儡種仍是最初時的模樣。
所有人都說清淮仙尊身隕了。
縱使是謝乘風,因為少了一魄,也無法完全斷言師尊能夠回來。
也許, 這百年來所做的一切都是虛無。
他就這樣, 從最初的愛恨偏執, 到痛苦絕望, 再到麻木。
日子長了, 他的精神飽受摧殘。可身邊仍是空落落的, 唯他一人。
蕭玄卿抬眸, 望向玉蘭花樹,陽光透過花枝輝映在他的眉眼。
一如往常,盛放著潔白的花朵, 美好寧靜:“師尊, 世人皆說你的性情冷漠疏離, 是那場師徒亂/倫的大婚逼死了你。所以即使在夢中, 你也不愿看我一眼。”
“師尊,我恨你。是你讓我動了心,又丟棄了我。
師尊, 我好恨你,真的好恨好恨你。”
心口悶堵酸澀,如利刃插/入翻攪,連綿不斷的疼痛感似霧般將他周身包裹,掙脫不得。
這已是百年的最后一年,過了這一年,他便再無機會。
蕭玄卿眼里的光早就在路清淮死時的那一刻失去,凄涼而孤單:
“師尊,沒有你,我一刻都撐不下去,我想見你了。”
夢境震蕩,純白花瓣在不斷地凋落,落在蕭玄卿的銀發上。
他存了死志,自毀識海。
曾經與路清淮相處的一幕幕在眼前劃過。
不知不覺,蕭玄卿的臉上布滿斑駁的淚痕,順著臉頰,大顆大顆的淚珠滑落,滴在傀儡種上。
“玄卿。”
蕭玄卿頓住,不可置信地抬頭。
熟悉的清冷眉眼,微涼的手心。
路清淮眼里泛起心疼,淚光閃爍,伸手輕輕撫過蕭玄卿的額頂:“為師回來了。”』
“師尊!”
蕭玄卿猛的睜眼,眼前的傀儡種安安靜靜地在血色靈晶中央。靈晶上布滿血線,另一端則纏繞在他的身上。
即使在夢中,血線都仿佛有著生命,源源不斷地吸食蕭玄卿的鮮血。這已不知是嘗試的第幾種邪法,可即便如此,也未喚回路清淮。
“哈哈哈。”蕭玄卿先是瘋狂地笑,隨即笑意越來越澀,“師尊,你折磨得我好苦。”
他從未做過如此鮮明的夢,就好像真的得到了路清淮的承諾。可越是鮮明,醒后便越孤寂,希望如泡沫,一觸即散。
蕭玄卿只覺心臟劇痛,痛到甚至不敢再見對方。但縱使痛。可見了路清淮,才讓他覺得這百年來真正活了過來。
紅線拂去,蕭玄卿轉身,不想再待在這個令他窒息絕望的地方。
“你是誰?”
清冷聲音響起,時間似被凍結,蕭玄卿愣怔在原地。
他的心臟在劇烈地跳動,回眸,不敢眨眼,只怕這不過是一場夢。一旦眨眼,師尊便會徹底消失。
可眼前,路清淮渾身赤/裸,唯有抱著莫名冒出的蓬松狐尾遮擋,無措且警惕地緊盯著自己。
少了一魄,記憶皆丟失。
蕭玄卿大步上前,將路清淮緊擁,久違的玉蘭花香安心凝神。喉間梗梗,他強抑酸澀:“我等你,等你好久了。”
路清淮皺眉,腦中一片空白,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這讓他感到迷茫惶恐。
他是誰?緊抱著他的人又是誰?
盡管丟失記憶,可路清淮卻下意識覺得自己是厭惡他人觸碰的。但面對對方的懷抱,他不但不想掙脫,身體卻先一步做出反應,只想完全依靠對方。
這樣陌生的反應讓他的語氣不自覺發冷:“你到底是誰?若是不說,給我衣物,我要離開此處。”
被“離開”二字刺激到,蕭玄卿的長臂不自覺收緊,緊到似要將路清淮揉入體內。
師尊又要逃離他嗎?
瘋魔的執念在心間涌動,他要將師尊捆在身邊生生世世。
蕭玄卿的眸底墨黑深幽:“我是你夫君。你忘了嗎?三月后……是我們成親的日子。”
“夫君?”
路清淮的眼里閃過迷茫,對方是男子,自己怎會嫁給他。
雖然他忘記一切,但現在也只覺可笑。正要推開蕭玄卿,手頓住。蕭玄卿的發及腰,如上好的綢緞,卻是銀華似皚皚白雪。
肩頭的銀絲與自己的墨發纏繞,分外鮮明。
這人究竟遇到了什么?自己的心又為什么會那么痛?
眼睫顫顫,路清淮不自覺松動:“你要如何證明你是我的……?”
“夫君”二字,路清淮仍是恥于道出口。
他的手驟然被握住,覆在蕭玄卿的心口。上衣褪去,路清淮別過眼去,清冷的眉眼染上怒意。
看來對方不過是個滿口謊言、輕薄浪/蕩之人!
可衣物褪去,肌膚直接相貼,手下似乎有什么在涌動破出,滾燙,燙到路清淮下意識想縮回手。卻因被蕭玄卿桎梏,無法掙脫。
路清淮垂眸,只見蕭玄卿的心口處有花綻放,深入心臟。而花莖的紋路順著兩人相觸的指尖一路蔓延。他身無一衣,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心口也綻放了相同的花朵。
蕭玄卿緩緩道:“師尊,此為情蠱,唯有真心相愛的兩人才能種上。”
混亂又迷茫,路清淮只感到這花莖似化作千萬的絲線將他纏在其間。他有種強烈的預感,會和眼前人糾纏一生一世,剪不斷,還亂。
可為何他卻感到安心,更是有念頭,似乎這正是他一直以來想求的聯系。
“你叫什么名字?”
“蕭玄卿。”
“玄卿……”
路清淮將這兩字在口中反復碾磨,單單念著名字,他便感到內心充實,就好像一直愛著對方。這樣的情緒太過陌生,讓他既有些歡喜又想逃避。
許久,路清淮主動伸手,輕撫蕭玄卿的臉側:“我會努力恢復記憶,同你成婚。”
已久未聽見師尊喚自己的名字。
蕭玄卿側臉去貼,淚順著面頰濕濡路清淮的手心:“縱使師尊一輩子記不得,不喜歡我也好,我仍會愛著師尊,永遠不變。”
只望師尊永遠不會記起,乖乖待在我的身邊。
——
殿內,路清淮獨自坐在榻上,身上已規穿戴好衣物。
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杯盞,消化剛剛得知的一切。
依蕭玄卿所說,他名為路清淮。兩人是師徒關系,日夜相處,因此生了情愫,定下終生。而自己在最后一次閉關修煉中出了差錯,才失了記憶。
他還想追問蕭玄卿的白發是因為什么造成,對方卻避而不答,說有事要處,匆匆離去。
縱使蕭玄卿說兩人在此處生活了極久,可他仍感到陌生。
除了蕭玄卿,他不認識任何人。
將茶盞放在木幾上,心口處情花已不再顯現,恢復原本的冷白肌膚。
路清淮想著,若不是身上的情蠱作證,他也無法信任蕭玄卿。
“師尊,弟子回來了。”
蕭玄卿推門而入,便看到路清淮靜靜地坐在窗邊,衣領敞開,露出精致的鎖骨和一點粉意。
小巧瑩潤。
路清淮聽到蕭玄卿聲音,溫聲:“玄卿,過來喝些茶。”
卻發現對方未答。
他才驟然意識到方才為了看心前的情蠱,未及時關闔衣領。鎖骨泛起淡淡的粉,隨即被完全掩入,卻是蕭玄卿大步,主動為他衣物。
修長的手指靈活地打好衣結,蕭玄卿的睫垂下,掩住眸底的欲/望涌動:“師尊,你想出去走走嗎?弟子陪你。”
路清淮微頷首。
蕭玄卿主動牽起路清淮的手,路清淮下意識掙脫。
【積分+3】
驟然的機械音在路清淮耳邊炸開,讓他頓住。可看蕭玄卿的如常神色,這聲音似乎只能被他聽見。
因為心中疑惑,一時間路清淮不再動作,任由對方牽著。而蕭玄卿察覺到,進一步十指相扣。
他的嘴角牽起,小幅度地彎了起來。
這是自醒后,路清淮第一次看見蕭玄卿的笑容。
心突然快跳了幾分。
蕭玄卿生得好,美卻不過度陰柔。鼻梁高挺,羽睫既長又密,如振翅的蝶翼,自然地投下一片陰影。此刻,尾睫上揚,眼中唯有自己,是連綿的情意。
待路清淮回過神來,別過眼去,頸側攀起淡淡緋色。
兩人并未走得很遠,僅僅在庭院內走著。
個院內風景優美,種滿了玉蘭花樹。縱使是冬日,仍有花朵盛放。纖塵不染到幾乎透明,簌簌隨風飄落,美得讓人不覺呼吸一滯。
第一眼看到潔白高雅的玉蘭,路清淮便情不自禁生了喜愛。
可除此之外,院內卻空空蕩蕩,無人氣,讓路清淮不禁詢問道:“玄卿,這里除了你我沒有其他人嗎?”
“師尊,我們之間的身份特殊,所以一直以來,此處唯有我們。”
以他的性子,定是難以接受師徒背/德,更是無法忍受世人妄議。
但路清淮環顧著四周,庭院極大,水榭樓臺,打得極好,顯然有專人在管。
蕭玄卿既說的沒錯又似在說謊。
但他仍是將這一念頭壓了下去:“玄卿,既往的日子里,我們會做些什么?”
被問到,蕭玄卿忽然想到過去:“師尊,你會教授我劍術。”
眼里劃過淡淡的笑意:“那時,我不得要領,因此被師尊懲罰練劍十次。”
“我想同你再練劍,也許能早日尋回丟失的記憶。”
未答,蕭玄卿久久地注視著路清淮,眼里晦暗不明,似乎被路清淮的話刺激到。
久到路清淮不會聽到對方的回答,才響起蕭玄卿的聲音:“好,但師尊,單單比試無趣味。若師尊輸了,可否答應弟子一條件?”
“應你,不過我不會給你贏下的機會。”
路清淮伸手,玉白發帶抽離,在手中化為玉劍,鴉發隨即垂落。
縱使記憶丟失,身體的本能仍讓他清晰地知曉如何使劍。
劍鋒破風,摧得枝頭的玉蘭花瓣紛紛。白與黑相接,發出錚錚劍鳴,火光四濺。
蕭玄卿反手一擋,墨劍化形,輕易化解路清淮的攻勢。飛身而起,劍芒如長虹,尋了個及其刁鉆的角度向路清淮刺去。
路清淮身姿輕盈,疾疾地向后倒去,面門險險避過劍鋒,但所帶的劍氣仍是削去路清淮一縷墨發,落于地。
進而直身,路清淮的劍法超脫俗塵,迅速連續攻擊,幻出無數幻影。可蕭玄卿卻巍然不動,以不變應萬變。
他手中的墨劍薄而利,空氣仿佛被割裂,蘊含著毀天滅地的力量。
“師尊,勝負已定。”
路清淮看到疾速攻向自己的墨劍,以兩人間的修為差距,知曉對方說得不錯,但事無絕對。
他的眼神驟然凌厲了起來,仿佛又回到那個受世人折服的巔峰狀態。
玉劍重新變回素白發帶,借著巧勁纏住劍身。不顧手臂劃破,進而向前,柔勁反將蕭玄卿的力氣卸去,墨劍被高高一扔,隨即被發帶攔腰打落在一地的玉蘭花瓣中。
路清淮微微喘息,勾起抹快意的笑:“你輸了。”
自醒來后,他思慮太多,與蕭玄卿對劍倒是難得的暢快。
蕭玄卿彎身,將玉白發帶拾起,來到路清淮的身后,綢緞般的墨發披下。
指尖有不顯眼的顫抖,這百年來,他被魔氣控制太過,輕易便會生起殺戮的心思。此刻,空氣中彌漫著帶有玉蘭花香的血腥味。
垂眸,從身后看著路清淮脆弱的脖頸,下意識伸手附上,逐漸收緊,想折斷。
頸側突然有溫熱相貼,極近的距離,路清淮眼里劃過淡淡惱意:“你在做什么?”
聽到路清淮的聲音,蕭玄卿驟然回過神來,看著手中的玉白發帶:“弟子想為師尊束發。”
發絲穿過指縫,路清淮能感到自己被對方溫柔對待著。他從未人珍視過,心落了一拍。
這時,身側響起蕭玄卿帶有笑意的聲音:“師尊的頸為何那么紅,是因為方才的習劍嗎?”
“孽徒!”
二字出聲,路清淮些許的恍惚,似乎過往也曾對蕭玄卿說過。
“師尊,你還未曾說想要什么。”
身側的狐尾在比試過程中被濺起的飛雪打濕,因為重量而垂落,終究與常人不同。
路清淮道:“玄卿,我并不喜這幅半人半狐的模樣,你可有辦法?”
“我的魔氣可助師尊早日恢復人形。”
蕭玄卿訴著謊言,他的眼神又暗又濃:“但師尊,你知曉魔氣該如何渡給你嗎?”
第106章 共夢【修】 師尊,夜夜夢到我,做盡親……
未等路清淮應答, 蕭玄卿伸手扼住路清淮的下巴,使其被迫仰頭,吻上心心念念的雙唇。
路清淮的瞳孔驟縮, 他從未與人親吻過, 第一次竟是和男子,身份更是自己的徒兒, 太過荒唐。
【積分+10】
欲推開的手頓住,路清淮的長睫微微顫動。
這奇怪的聲音已是第二次出現,他想進一步驗證心中猜想, 雙手主動攀上對方肩側。
蕭玄卿先是銜住路清淮的下唇瓣,重重吮吸,直到唇瓣紅腫充血才放開。轉而舌尖探入濕潤的口腔, 毫不掩飾內心的欲望, 緊纏路清淮柔軟濕熱的舌肉, 貪婪汲取著對方口中的津液。
不單單是簡單的唇瓣相觸, 而是唇舌交纏。
【積分+20】
提示音再次響起。
路清淮意識到自己的猜想未錯, 與蕭玄卿接觸得越親密, 積分便會越高。
察覺到路清淮微微分神, 蕭玄卿咬下舌肉。路清淮因吃痛,回過神來,隨即迎接他的便是更猛烈深入的接吻。
不得要領, 他只覺呼吸不暢, 腳下漸漸發軟, 唯獨倚靠在蕭玄卿身上, 放任對方為所欲為。
纏著自己的舌驟然松開,新鮮空氣涌入。
蕭玄卿的聲線已被情/欲折磨得喑啞:“師尊,接吻時要記得呼吸, 渡魔氣還需要很久。”
不待路清淮應是,蕭玄卿便再次吻上,這次又急又重,不像先前般溫柔繾綣,帶著些許的粗暴,可卻讓兩人別有感受。
嘖嘖的水聲極響,從相接的唇齒間不斷溢出。
瑩白玉色的手在蕭玄卿身后交疊,自然垂落,漸漸的,指尖染上緋色。
路清淮的神思混沌,身軀微微戰栗。
與蕭玄卿接吻,出乎他的意料,并沒有厭惡作嘔的感覺,反而心情既微妙又奇怪。暈乎乎的,仿佛踩在云端。
他不知對方親吻了自己多久,只知兩人分離時,唇瓣有疼意,舌尖發麻。
此刻的清冷仙尊眼泛薄漪,原本偏淡的唇色因過久的吸吮而唇似涂朱,紅腫,有一破口。路清淮還未從方才的接吻中召回神思,無意識伸舌去舔疼痛處。
蕭玄卿看到那粉意勾起唇側的血漬,欲望漸起。
誘哄著路清淮:“師尊,單單一次的魔氣并不夠。若是想要早日恢復,便要接觸得更加親密。”
路清淮仍在喘息,胸前在小幅度地起伏。比親吻更進一步,唯獨剩下愛/撫與進入。
已生了羞惱:“夠了,往后不必如此渡魔氣。”
眼里流露失望,但很快蕭玄卿便釋然,師尊的性情如此,他不可太過急切。
一步一步來,他要織起網,慢慢將師尊籠罩。直到即使師尊反應過來,也無處可逃。
——
路清淮沐浴完躺在床榻上,偌大的寢殿內,唯他一人。
唇側的傷口已不再刺痛,但微微發熱。在一片安靜中,他漸入夢鄉。
『無法呼吸,口腔內的空氣皆被另一人褫奪。
舌根酸脹,唇瓣刺痛,有少量的血在過度的吸吮下涌出,又轉而被蕭玄卿的舌卷入。
曖昧的銀絲牽連,卻是路清淮主動伸手,指腹按壓蕭玄卿柔軟的唇瓣:“玄卿,單單一次的魔氣并不夠。若是想要早日恢復,便要接觸得更加親密。”
與白日相同的場景,可他似乎與蕭玄卿調轉了身份。狐尾與狐耳不見,反觀蕭玄卿卻是蛇尾在身后蜿蜒,胯骨處隱隱有蛇鱗顯現。
路清淮隱隱有預感,自己若繼續,會發生何事。但他的身體卻不受他控制,有未知的力量操控著他,仿佛是在走特定的劇情。
清冷仙尊掀起眼簾,禁欲冷然的氣質,卻是道:“玄卿,你還需要更多的魔氣。”
下一刻,路清淮的脊背重重砸在玉蘭樹干上,使得花瓣紛紛墜落,有花落于路清淮的唇辮,還未完全掉落,蕭玄卿便吻了上來。吮/舔下,血漸漸滲過白色花瓣,有痛意,可這次比白日里更多了些什么。
路清淮說不明,道不清。唇啟,讓對方更方便與他接吻。
他微微瑟縮,蕭玄卿帶著涼意的手緊貼,肆無忌憚。
蛇尾纏繞在自己的腰際,使兩人間的距離毫無罅隙。
雖然舒服,可路清淮的內心卻生了撕裂感。三月后,他雖要和玄卿成婚,也不該如此,他更不想要那么急切。
努力沖破未知力量的限制,身軀卻越緊貼蕭玄卿,似在懲罰路清淮的抵抗。
這時,蕭玄卿卻突然停了下來,埋首在路清淮的肩頸,因此看不見他的神情。唯獨能聽到對方聲音包含情/欲卻微微顫抖:“師尊,我們還未成婚,不該如此。但是,師尊,我好難受。”
路清淮的心生了慚愧感,的確,明明說這些話的都是自己,他為何要對玄卿生了怒意。
指尖滾燙,燙至心尖,路清淮清冷的眼眸泛起霧氣:“玄卿,為師……幫你。”
玉蘭花香越發濃郁,蕭玄卿的臉上泛起歡愉,墨瞳泛著惡意。
縱使失去了記憶,師尊果然一如既往的心軟。
蛇尾勾起,輕巧地圈起。
“哈!”驟然的刺激讓路清淮的身軀控制不住的癱軟,說出的話已斷斷續續,“玄卿,不…必如此。”
蛇鱗微微張開,帶來粗糙砥礪的輕微刺痛感,卻越發得鮮明。
蕭玄卿托起路清淮的下巴,吻了上去:“師尊幫助我,我自然也要服侍好師尊,上行下效才是。”』
蕭玄卿睜眼,懷里是溫暖的軀體,散著玉蘭花香。
他垂下眼睫,眸底晦暗不明。有/抵著他,懷中人縱使在夢中,好看的眉毛仍微皺,狐耳豎立,分明是情/動的模樣。
低喃:“師尊,果然,一直以來我們的夢境始終相連。”
之前他就有猜疑,縱使去了相生果的效用,師尊仍與他共夢,可他始終沒有證據。
直到今日,他有心離開寢殿,待師尊熟睡后才進入,便是為了驗證心中猜想。
不過看師尊過往的表現,恐怕還不知二人共夢。
蕭玄卿眉眼上挑,望向路清淮的眼神侵略偏執:“師尊,既如此,那么在夢境中再愧疚些,才能在現實中更加補償我。畢竟白日里我尊師重道,而夜夜夢到我,做盡親密之事的是你。”
第107章 出游【修】 師尊的記憶皆丟失,難道是……
雪積壓太多, 沿著房檐滑落,摔在窗前,響起積雪綻開的聲響。
路清淮醒來, 有些失神, 床榻上唯他一個人。
狐尾無意識地勾著自己的小腿:“昨夜里為什么會夢見那些?”
想到昨夜里發生的一幕幕以及身體上帶來的歡愉,狐尾尖漸漸紅了。
這時有敲門聲, 門外響起蕭玄卿的聲音:“師尊,弟子為你來送餐食。”
“進來吧。”
門吱呀一聲打開,蕭玄卿在桌上布好百合蓮子粥以及玉蘭花酥, 他將玉蘭酥拿到路清淮的面前:“師尊,你嘗嘗,這是你以前最喜歡吃的糕點。”
帶著期待, 讓人無法拒絕。
路清淮放入口中, 甜而不膩, 在舌尖直接化開, 熟悉異常。
不知為何, 路清淮感到心底微微酸澀:“好吃。”
蕭玄卿綻開笑容:“師尊, 喜歡便好。”
“只是……”蕭玄卿頓住, 看著路清淮眼下的青紫,“師尊是不習慣,昨夜里沒睡好嗎?還是師尊做了什么夢, 讓師尊無法安眠。”
眼中意味不明:“可師尊的記憶皆丟失, 難道是夢見了弟子?”
路清淮正要舀粥的手停止, 心中不穩, 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師尊為何不答,是因為被我說中了嗎?那在夢中,師尊是同我牽手還是擁抱了?”
牽手擁抱, 再淺顯不過的接觸。
面對一無所知的蕭玄卿,路清淮越發得愧疚,深覺自己的欲念太重,竟在夢中肖想對方。
“只是擁抱。”
說著謊言,路清淮欲逃離這個話題。
卻見蕭玄卿眼含失落:“師尊,夢里你愿主動抱我,白日里卻是不愿。”
這是在傷心昨日里渡魔氣的拒絕。
……
路清淮主動起身,仰頭,輕輕吻了下蕭玄卿的唇,一觸即離,耳尖泛起紅暈:“白日里也是愿的。”
可既然主動,蕭玄卿怎可輕易放過他,聲音帶著微微的啞意:“那師尊,我們接著渡魔氣可好?”
——
路清淮坐在衍廊側,將糕點碾碎,向水中的魚兒喂食,魚兒瞬間蜂擁而上。
“怎又被他迷惑?”
他唇上的傷口未好,此刻變回紅腫盈潤的模樣,甚至往領口望去,一枚吻痕半掩,落在他精致的鎖骨處。
但對于和蕭玄卿的接觸,路清淮并不抗拒,反而心頭是充實滿足的幸福感。兩人既是要成婚的關系,不過是親吻,那便順著對方。
今日的天光正好,陽光折射在積雪上,世間一片潔白。
手被握住,蕭玄卿為他取暖:“師尊怎么不去屋內,手太涼。”
看著回來的蕭玄卿,路清淮溫聲:“玄卿,我想離開此處,到外面走走。”
“師尊,有了我,還不夠嗎?”
聽到“離開”二字,蕭玄卿被深深地刺激到。他想不顧一切地將師尊囚/禁在床上,抵死纏綿。
在脆弱的頸側注入蛇毒,讓師尊眼里唯有自己,被情/欲所擺布。
也許,只有這樣,師尊才不會存有其他的心思。
握住路清淮的手不自覺收緊,直到看到對方微皺眉。
蕭玄卿才反應過來,松開。路清淮的手背已留下可怖的淤紫手印。
“抱歉,師尊,你現在的模樣,我怕凡人非議。”他伸手摸了摸路清淮的狐尾和狐耳,柔軟毛絨的觸感,“不是不愿你去。”
蕭玄卿方才的反應過大,但對方說得不無道,路清淮壓下心中疑惑:“不妨事,帷帽可以遮擋。”
聞言,蕭玄卿知曉無論如何都無法勸阻路清淮,再過,對方恐會起疑。
他的指尖無意識摸索指節,似想到了什么,眸中意味深長:“好,師尊,我們這就出發。”
——
“糖葫蘆咯——”
“米花糖,三文一包。”
今日的城鎮有一獨屬當地的節日,男女云織,有情人皆伴行。
有許多孩子手攜籃子,籃中是滿滿的香囊,跑來跑去,熱鬧非凡。
路清淮與蕭玄卿并肩而行,同那些出行的有情人融合在一起,并不突兀。
不遠處有悠揚的戲腔傳來。
路清淮的性子極淡,但這幾日皆在庭院內,雖然院子極大,可除了蕭玄卿,再沒有接觸過旁人。
因此也是比平常多了些興致,他主動提起:“玄卿,我想去看看。”
“我也久未聽戲,與師尊一同。”
兩人順著戲聲而去,是一間極熱鬧的戲館,時不時傳來叫好聲。
小二為兩人安排了處視野不錯的位置,便去招待新的客人。
臺上的伶人步態輕盈,唱腔婉轉,劇情引人入勝。
路清淮去拿茶盞,聽得久了,其中的茶水已見底。
但戲館內的客人太多,連小二的影子都看不見。
蕭玄卿注意到:“師尊,我去尋小二添茶,很快就回來。”
“好。”
蕭玄卿離去后,戲臺上的戲落幕,轉而是新的伶人上場。
而戲館的木門不知何時已關閉,顯然這處戲不能大肆表演。
此時的路清淮看得有些乏了,本未注意,只靜等著蕭玄卿。
戲臺上卻乍然傳來一聲:
“師尊,你難道不知我對你的情意嗎,你想視而不見到何時?”
臺上的伶人跪在另一年長者面前,字字泣血,對方卻只冷冷地看著對方。
毫無回應,伶人由愛意漸漸化為偏執:“師尊,縱使你不接受我的情意,這輩子,你也只能同我成婚。”
幕布合攏,再開時,已是一片大紅,卻沒有絲毫喜氣的模樣。
兩人拜堂成親,共入洞房。
就在舉盞喝交杯酒時,卻有寒芒劃過,腹部多了血口,不斷有鮮血流出:“我不曾對你動過心,即使是死,也不會和你成婚。”
伶人緊緊擁抱著對方慟哭:“師尊!”
竟一朝白了發。
明明講述的是場戲,可看著臺上,路清淮的腦海里劃過蕭玄卿的銀發。
心臟傳來刺痛,無意識低喃:“不是的,我想和他在一起的。”
清淚無法自抑地滑過面頰。
“公子,你還好嗎?”
雖然有帷帽遮擋,可丘子穆閱美人無數。僅僅憑著身形和氣質,仍能感受到路清淮的風華出塵。
他喜歡男子,寥落絕望的美人,更是激起他收集的欲望。
一句喚聲,讓路清淮從戲中脫離開。丘子穆望向他的眼神不正,遞過的絹帕更是混雜著各式的香。
“我與你并不相識。”
“我看到你和同伴共同來此。”
丘子穆頓了頓,有些不懷好意地笑:“他也是男子,雖然你們的舉止沒有過于親密。但我若是猜的不錯,你們的關系并不淺薄。你不妨也同我試試,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或者我們三人可共同‘玩樂’。”
路清淮的眼眸寒了下來,冷道:“你怎能比得上他?”
“呵。”丘子穆一聲冷笑,“你方才不是看這出戲哭了嗎?我們這種人各自玩玩便好,難道你想要像戲中人那樣執念于一人,落得個世人唾棄的下場?”
“別給臉不要臉!”
丘子穆因為長相尚可,又是這座小城內鮮有的修真者。往日,都是他人主動貼上來,這是他第一次被人拒絕,一時間更是惱羞成怒,竟是要伸手去打路清淮的臉。
路清淮察覺,后傾避過,可帷帽卻被丘子穆握住。
“魔……魔物!”
丘子穆面色慘白,大叫一聲:“這里有只狐族魔物!”
帷帽靜靜地躺在一旁,路清淮的狐耳完全暴露在空氣中。
周遭人被丘子穆的聲音吸引,皆看了過來。
看到路清淮的狐耳,眼里有驚恐有害怕,但更多的是對異類的厭惡。
他們不分青紅皂白,就將身邊能用的所有東西砸向路清淮,直到看到滾燙的茶盞還未接觸路清淮就停止在半空。
“真的是魔,他會魔氣!狐族會吃人心,大家一起控住他!”
謾罵聲不斷,明明路清淮不曾做什么。
他看著周遭,一張張面孔近乎扭曲,心漸漸冷了下去。
他不需要旁人的認可,可在此刻,唯他一人,無人攜手面對。
而蕭玄卿隱在暗處,冷眼旁觀著一切。
在他回來時,便看到有人靠近師尊。
師尊太過美好強大,即使被遮蔽了容顏,可當一個人的光芒太盛,是無法完全掩藏的。
要將師尊從他身邊搶走的人源源不斷,若是可以,他也想將天下人殺盡,可這樣便無法與師尊共處。
所以,當眾人圍攻著師尊時,他并未走出,更是推波助瀾。唯有讓師尊對凡人失望,師尊才能更依靠他。
他就這樣靜靜看著,忍受著心痛,同路清淮即將獨屬他的喜悅相交織。
人群內,路清淮不染塵埃,生人勿近的模樣,眼神卻不落于一處。
他看清路清淮的視線所向,心口被狠狠撞了一下。
師尊,在尋他。
第108章 發情/期【修】 每當師尊如此稱呼我時……
看著路清淮的狐尾狐耳, 丘子穆從最初的害怕中漸漸冷靜了下來,主家曾說過這種無法控制魔族特征的魔物最容易制伏。
就算對方只是低階魔物,可路清淮的容顏, 世間少有。獻給主家, 說不定就能回到本族。
思及此,丘子穆勾起抹陰寒的笑容。
一枚淬有毒液的銀標在丘子穆兩指間劃過寒芒:“殺人不眨眼的魔物, 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
銀標破風,襲向路清淮。
槿紫靈力化鞭,欲席卷銀標, 可下一秒。
【每月一失已生效,宿主將完全失去靈力。】
周身的靈力驟然抽空,眼見銀標就要刺入路清淮的心口。
哐當!
銀標被斷成兩節。
丘子穆看見突然擋在路清淮面前的男子, 也帶著相同的帷帽:“他是狐妖, 是異類, 你莫要被他的容顏迷惑。”
異類……
路清淮垂落在身側的手緊攥, 直到指尖泛白。這樣的場景他似乎已經歷了百次, 隱隱約約中仿佛有個人曾刻意陷害他、中傷他, 讓他人遠離自己, 更無人站在他的一方。
卻見蕭玄卿緩緩摘下帷帽,銀絲如瀑,披散于肩后, 望向丘子穆的眼神是冷血和殺意。
“你……你你你!”丘子穆嚇得跌坐在地, 指著蕭玄卿道, “世間怎有人滿頭銀發, 還是少年模樣,你也是魔物!咳咳!”
“你膽敢覬覦師尊,死萬次也不足惜。”
覬覦。
路清淮抬眸, 看向身前人的背影,眸里晦暗不明。
丘子穆被蕭玄卿隔空而起,頸間瞬間多了道淤紫的手印。隨著不斷收緊,丘子穆的臉愈發猙獰,兩眼外凸,青筋暴起。”
他是修真世家的旁支,雖偏遠,但仍留有保命之物。
掙扎著從錦袋中取出寶珠,重重砸于地,濺起萬千碎片,一縷煙霧飄起,構成金蟾的模樣。
蕭玄卿認出這是玄微派的標志,他萬萬沒想到這座小城內會有修真門派的旁支。
若是玄微派的長老前來,必定會認出師尊。
他將丘子穆丟棄在地,重新將自己的帷帽帶上。又轉身,溫柔地將帷帽給路清淮帶好:“師尊,你到一旁,這里由我處。”
莫名其妙的機械音以及靈力消失,路清淮雖不解,但他知道眼下全權交給蕭玄卿處是最好的選擇。
“好。”
話音剛落,遠處便趕來一約莫六十的長者,一出聲便似天地在震動:“何人敢傷我玄微派子弟?”
丘子穆看到主家的人前來,更是修為最高的唳檀長老,當下,指著蕭玄卿和路清淮二人,顛倒黑白:“唳檀長老,是他們兩個魔物,知曉我是玄微派的子弟,企圖殺我以提高修為。”
唳檀長老眼微瞇,他隱隱能感受到一人修為深不可測,而另一人卻靈力全無,但玄微派最忌諱外人打臉。況且,他的修為久不突破,魔族也可滋養他的靈根。
他大喝:“豎兒受死!”
漸漸變化身形,變為一只巨型金蟾。長舌一伸,如重錘。
瞬間煙塵四起,戲臺坍塌。
一時之間無人能看清內圍,而煙霧之中,蕭玄卿竟不閃不避,仍在原處,魔氣化為利刃,寒光閃過。
長舌一切兩段,殘端汩汩地冒著鮮血,在地上仍痙攣性地抽搐著。
唳檀長老滿眼的不可置信,他的修為已是三界中靠前的修真者,能如此不費吹灰之力傷了他的人不超過三個。
結合丘子穆曾稱對方為魔物,他有了個荒謬的念頭。但自清淮仙尊死后,那人已久不出世。
“你究竟是誰?”
蕭玄卿未答,唯有魔氣攻擊一道比一道猛烈。唳檀長老步步后撤,狼狽地喘息著,他意識到自己惹到不該惹的對象,猛然想起還有一靈力全無的人在蕭玄卿身邊。
不論如何,他現在只能賭一把。
金蟾的身體極速膨脹,后腿用力一蹬,不顧魔氣割破皮肉,從煙塵中跳出。
隨即,斷舌重生,竟裹挾著毒液,向路清淮快速刺去。
這一變化極快,蕭玄卿未想到金蟾竟有復原的能力。飛身到路清淮面前,魔氣匯聚成箭,就要貫穿金蟾。
身后傳來路清淮的聲音:“玄卿,避開。”
他的動作一滯,反而主動削弱魔氣,毒液破開魔箭連同他的帷帽。
“師尊,我先帶你離開此處。”
蕭玄卿的小臂繞過路清淮的腰側,飛身離開。
兩人離去后,丘子穆眼露崇拜,來到唳檀長老面前:“不愧是唳檀長老,兩魔物已重傷,弟子這就去追。”
唳檀長老卻面色鐵青,他方才已看清蕭玄卿的發色:“混賬東西,那是三界修為第一的蕭玄卿,你竟敢惹他。雖然不知為何,但方才他是故意削弱魔氣,你和我已難逃一死。”
丘子穆的臉一下子煞白,他突然想起戲臺上的唱句,正是在講路清淮和蕭玄卿二人。但一直以來,路清淮是修真正派,沒有魔族特征,搖頭否認:“不可能,他身邊那人明明是……”狐耳狐尾。
他話還沒說完,回答他的卻是重重一蟾掌,丘子穆瞬間碾成肉泥。
唳檀長老氣急,已不管什么高位修真者的傲氣,朝著虛空跪下:“魔尊,是丘子穆惡意隱瞞,求魔尊放我一馬。”
噗嗤——
心口綻放血花,唳檀長老直直地倒了下去。
蕭玄卿尋找復活路清淮的方法,修真界都認為是不可實現之事。
但死前,他才想明能被蕭玄卿護著的唯有路清淮一人。
他想動路清淮,便不可能活。
——
回到寢殿,路清淮捂住蕭玄卿的傷口,蟾毒侵入,黑血不斷從指縫間溢出。
但他平靜地審視著蕭玄卿:“玄卿,方才你是不是就在暗處?”
“……是。”
蕭玄卿不曾想路清淮察覺到了,語氣艱澀。
路清淮的情緒并無起伏,只是平鋪直敘地問道:“是因為我是異類,你不想與我牽扯嗎?”
“不是的,師尊。”
上一世,蕭玄卿最恨的便是身負魔根,與世人格格不入。
可現在的他卻偏執病態,眼里有繾綣:“我亦被世人所不容,可這樣便與師尊一同,困于相同的境遇,這讓我很幸福。”
路清淮凝視蕭玄卿一會,隨即攸然笑了:“玄卿,所幸如此。”
當蕭玄卿掀開帷帽,被認作是魔物時。
路清淮第一反應并不是想讓對方重新帶回帷帽,不要與他牽連。
自私也罷,占有欲發作也罷,他只想讓蕭玄卿與他皆被認為異類,這樣兩人便能捆綁在一起,無法分離。
主動親吻上蕭玄卿,酥麻歡愉感在汲取中席卷全身。
但路清淮僅親了一會,便想退離,蕭玄卿身中蟾毒,需要醫治。
“玄……”
話未說完,就被蕭玄卿完全用唇舌堵住,更是強勢地將他桎梏在床榻間。
有帶著涼意的蛇尾順著衣擺,路清淮的睫微微顫動,只見蕭玄卿的蛇尾不知何時顯現,而更令他羞惱的是,連那處都變了。
他也敏銳地感受到對方的身軀燙得嚇人,瞳眸上覆了層白翳,蛇尾在逐漸收緊,在白皙的小腿上留下青紫的印跡。
就好似進入了蛇類的發/情期。
路清淮看著那雙倍,心底不由自主生了恐懼。
后退,欲逃離。但此時的路清淮靈力盡失,無任何反抗的余地。若是蕭玄卿強要,他也唯有承受。
此時,蕭玄卿卻突然停下,眼眸白翳短暫褪去,他神情痛苦,喘息道:“師尊,蟾毒讓我的發/情期提前,你快逃離。”
路清淮后退的動作頓住,他看著對方,眼中是熾熱的渴望,幾乎要將他吞吃入腹,可仍忍耐欲/念。
玄卿是因他而中了蟾毒。
路清淮主動攀上蕭玄卿的肩頸,因緊張連指尖都在輕微顫抖:“玄卿,為師幫你渡過發/情期。”
下一秒,路清淮被緊壓在床笫間接吻,緊貼著蕭玄卿的胸膛,能感受到對方有力的心跳,與他一同。蕭玄卿扼住路清淮清瘦的手腕,慢慢引導,欲/望在兩人間攀升。
“哈啊!”
尖牙刺穿玉脂般的肌膚,蛇毒源源不斷地注入路清淮的體內。很快,路清淮便感到體內的欲/火似要將他焚燒殆盡,唯有蕭玄卿才能帶來涼意。
狐尾不自覺勾住,以勉強受住身軀的戰栗。
路清淮腳腕處的魔紋已顯現,蕭玄卿繾綣地親吻著魔紋:“師尊,你也觸碰我的魔紋可好?”
胯骨處,蛇形的魔紋亦顯現,性感色/氣。
蕭玄卿的眼中情/欲厚重:“師尊,你的手好軟。”
路清淮的指尖泛起緋色:“孽徒!”
卻只換得蕭玄卿一聲輕笑:“師尊,莫要再如此稱呼我。”
他一字一句,壓聲:“每當師尊如此稱呼我時,我只想狠狠c弄師尊。”
第109章 渡過 師尊,兩/根也吃得下的。……
“孽徒。”
鬢發散亂, 清冷仙尊的眉眼疏冷,如月色皎皎。并未如蕭玄卿所想那般,克制住叱責。
路清淮從不會被他人威脅, 縱使是床笫間亦如此。
他伸手, 抵住蕭玄卿肩處,用力一推, 反將對方壓于身下。
雙腿修長有力,收緊。
“唔,師尊。”
蕭玄卿的喉結上下滾動, 望向路清淮,對方仍是神情淡淡,唯有微微泛紅的肌膚暴露了對方也深陷于情/欲之中。
可被這樣一雙禁欲的眸子盯著, 蕭玄卿的欲念便越發得重, 他想讓師尊主動。這樣, 他才會有被渴求的踏實感。
師尊失憶, 不記得一切, 蕭玄卿的眼底有不明顯的暗芒滑過, 隨即隱去。含著路清淮的耳垂, 些許的迷茫:“師尊,接下來的我不會,你教我。”
已要到最后, 人身蛇形本就困難, 難以言喻的羞恥感涌上路清淮心頭。
不答。
“師尊, 你是嫌棄弟子這幅模樣嗎?”
蕭玄卿的神情寥落, 蛇尾漸漸松開路清淮的身軀。
可下一秒,巨大的狐尾纏繞蛇尾根部,阻止著他撤離。
路清淮仍是清寒禁欲的模樣, 唯有蜷縮的指尖暴露了他的內心。
兩人皆無經驗,他作為師尊,唯有擔起教授弟子的責任。
路清淮好看的眉微微蹙起,扶。
“哈!”
是難以承受,可僅僅是剛開始。
他想慢些來,下一秒,腰際卻被緊緊扣住。
“不……行!”
支離破碎的聲音從路清淮口中溢出,他的眼眸瞬間渙散。
蕭玄卿親吻著路清淮的唇瓣,眼中哪有寥落,唯有濃厚的情/欲:“師尊,兩/也吃得下的。”
原始悸動。
蛇尾圈圈纏繞,收緊,蕭玄卿一寸寸感受著師尊身軀的溫度與戰栗。
豪不掩飾的欲望,他不再遮掩,只尋著路清淮最喜歡的地方。
路清淮只感到痛苦與歡愉交織,忍不住在蕭玄卿的頸側咬下。
“師尊,我愛你。”
蕭玄卿任憑對方咬著,他等了師尊百年,唯有這般完全占有,才讓他多了些安心。
“師尊,一生一世皆待在我的身旁。”
路清淮的心緒泛起細密的痛意,低頭,吻去蕭玄卿臉上的淚:“玄卿,我會的。”
——
不知做了多久,路清淮從昏迷中醒來,待神智回歸,他才察覺到異樣,似乎歡愉感并未褪去。
抬眸,看清眼前。
銀發垂落在他的臉側,帶來些許的癢意。薄汗順著蕭玄卿溝壑分明的腰腹淌下,滴落在他的腰側。
竟是在昏迷中仍未停!
路清淮想怒斥蕭玄卿,可此時的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提不起半分。
而蕭玄卿察覺,低頭吻上已紅腫不堪的唇瓣:“師尊,弟子已學會,所以接下來無需師尊主動,我來即可。”
“師尊,你看,現在已暢快不少。”
倒反天罡的孽徒!他真是昏了頭才同意陪對方渡過發情期。
盡管感受著極致的歡愉,可路清淮已累極,撐不住,再次暈了過去。
窗外的天光映入殿內,路清淮的羽睫微微顫動。他的眼尾仍泛紅,喉嚨更是沙啞得不成樣子,但除此之外,周身清爽,連那處都有涼意,被人熨帖地上好了藥。
他無法動作,因為身軀被蕭玄卿緊緊擁抱著。
蕭玄卿的發/情期比他想象中的要久,日夜交替的日子他見了五日。
路清淮看著與自己極近的蕭玄卿,精致昳麗的眉眼,此時乖順地閉闔著。
他第一眼見到的是玄卿,玄卿告訴他兩人即將成婚,因此他下意識依賴著玄卿。無疑,這些日子來的相處,他會因對方而心緒起伏,可過去的記憶仍是一片空白。
這時,一機械音突兀地在他耳邊炸開,在空蕩安靜的房間內分外明顯。
【綁定系統:師徒日夜歡。
請宿主待在蕭玄卿身邊,完成相應任務,達成2000積分,便可實現宿主愿望。】
和先前莫名出現一樣的機械音,可這一次有了具體內容。
路清淮伸手,拂過蕭玄卿的銀發,眼神漸漸堅定。他想尋回和玄卿相處的記憶,更想知道玄卿為何會白頭。
【我接受。】
【系統已綁定,宿主目前擁有1200積分。】
路清淮眼中有恥意劃過,是發/情期和玄卿歡/好太多次了嗎?竟有如此多的積分。
可他不知,這都是他先前積累。
手被握住,蕭玄卿不知何時醒來:“師尊,你的身體還好嗎?”
雖然是尋常的關切,可結合前幾日,路清淮仍覺得自己被對方握住的手滾燙:“無礙。”
他生了落荒而逃的沖動,起身穿戴好,徑自走到銅鏡前洗漱。
可看到銅鏡中倒映的自己,停下取白帕的動作,狐尾與狐耳完全消失:“這是怎么回事?”
蕭玄卿走到路清淮身后:“看來這些時日渡給師尊的魔氣已足夠。”
“這可如何是好,往后便沒有借口再親近師尊。”
口中訴著失落的話,可他的眼神卻侵略逼仄:“但弟子的人形尚未恢復,師尊是否也渡給弟子些許魔氣?”
蕭玄卿的蛇尾早在清晨便恢復為雙腿,唯有胯骨處的蛇鱗仍有些許保留。
路清淮知曉對方不過是借口,不想縱/欲太過,欲拒。
【發布任務一:請宿主答應蕭玄卿的請求。
任務獎勵:積分+30。】
……
“好,為師渡你。”
——
庭院的角落,路清淮帶著帷帽在澆著靈植。
方才因是自己主動,蕭玄卿吻得太過兇狠。
任誰看到他的唇瓣都會知曉剛剛被狠狠蹂/躪過,雖然院內無人,可路清淮的羞惱感仍縈繞在心頭,唯有帷帽遮擋,才稍稍褪去。
好在今日蕭玄卿要去尋一靈植,即使不舍,仍放過了他,否則恐怕又是三日三夜無法離開寢殿。
清水一瓢瓢澆入泥土。
這時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仙…尊?”
路清淮將水瓢放至一旁,望去,一個年華十八的女子不知何時闖入,但他對對方并無記憶。
“你是何人?”
聽到問句,以及與仙尊不同的沙啞嗓音,樓靈鈴失神般愣怔在原地:“抱歉,是我看錯,將公子認為故人。”
自路清淮身隕后,蕭玄卿遣散了魔殿內所有的人。
仙尊是那樣的溫柔,因此仙尊死時,她同樣怨恨著魔尊。
可這些日子,她時常夢到與仙尊共處的日子,不知不覺中又回到了魔殿。
當她看到帶著帷帽的男子,身形氣質清冷,一時間竟生了恍惚,將對方錯認為仙尊。
但仙尊早已死了,死在那場大婚中。
對方不可能是仙尊。
樓靈鈴覺得自己該走,可她控制不住地留在原地:“公子,我叫樓靈鈴,是曾經此處的侍女,我能幫你一同澆水嗎?”
玄卿曾說過此處唯有他們二人,既然眼前的女子能暢通無阻地進出這里,那便說明對方并未說謊。
而且看著樓靈鈴,他恍惚間仿佛有個可愛的小女孩笑著喊他仙尊。
“鈴兒,多謝你。”
聽到熟悉的稱呼,仿若隔世,樓靈鈴眼中帶淚,但她仍極力忍著:“不妨事。”
兩人一同將水依次澆好。
澆水的過程中,樓靈鈴不止一次去偷看路清淮,雖然是妄想,但她仍想看到帷帽底下的容顏,對方的一切都幾乎與仙尊重合。
路清淮率先察覺到:“鈴兒,你有事想問我嗎?”
樓靈鈴一驚,沒想到被抓到,慌不擇言:“公子,我只是想問問你為何在此處,和魔尊是什么關系?”
待她反應過來,才意識到將內心所想皆問出。可魔殿,魔尊不允許任何人踏入,縱使是她,也只是因為知道一處隱秘的入口才能進入,對方卻能安然地生活在此處。
漸漸的,樓靈鈴雖后悔自己問話太過直白,可眼里也生了期待。
提及蕭玄卿,路清淮溫和地笑了笑,神色幸福:“三月后,玄卿便要同我……”
第110章 同人情節 接下來,吞下為師的,不許將……
“你怎會出現在此?”
路清淮的“成婚”二字尚未道出口, 就被歸來的蕭玄卿打斷。
只見蕭玄卿面色不善地看著樓靈鈴,好在師尊今日帶了帷帽,否則若是讓樓靈鈴認出, 告訴當初大婚的一切, 恐怕師尊又會離他而去。
他轉身,溫柔地將路清淮手中的水瓢放下:“寢殿內已生好了燎爐, 你先去取暖。”
“玄卿,這位姑娘說她是以往在此處的侍女。”
聞言,蕭玄卿的眉峰皺起, 握住路清淮的手不自覺緊攥:“她同你說了多少?”
對方明顯慌亂的態度,讓路清淮有些不解,但他仍如實說道:“鈴兒方才幫我一同澆水, 還問了我和你之間的關系。”
頓住, 他想起蕭玄卿突兀的打斷, 察覺到什么, 對著樓靈鈴道:“鈴兒, 我是玄卿的兄長, 只是這些日子借住在此。”
說完這一句, 便決絕地拂開蕭玄卿的手,大步離去。
“魔尊,他真的是你的兄長嗎?可為何看到他我總是想到……。”
仙尊二字樓靈鈴未提, 關于路清淮的一切稱謂在百年來已成為蕭玄卿的逆鱗。凡是肆意討論路清淮者, 皆無好的下場。
蕭玄卿冷冷道:“樓靈鈴, 不該你過問的不要再問。本尊念你曾經服侍師尊, 今日放你離去,日后不要再來。”
——
蕭玄卿邁入寢殿,路清淮正在修剪靈植的枯葉。
咔嚓
枯枝凋落, 路清淮淡淡道:“玄卿,你不想承認你我之間的關系嗎?是因為得到了,便覺得不怎么樣。”
“弟子思慕的唯有師尊。”
“好。”路清淮的羽睫垂下,“那你便表現給我看。”
雖然他知曉兩人間的感覺為世間所不容,可他不喜動搖,既是他的伴侶,縱使被人冷眼旁觀,也要一同承受。
蕭玄卿取出一符咒密封的葫蘆,打開蓋子,一只蠱蟲順著他的手心攀上心口。
大鰲仰起,刺破肌膚。蕭玄卿的渾身泛著冷汗,可他仍堅持著,將另一只蠱蟲雙手獻到路清淮面前:“此為雌雄蠱,師尊,不論哪方的蠱蟲死去,另一只蠱也會跟著死去,無法破除。”
自大婚時,路清淮主動破除蠱物,讓他沒有隨之而死,蕭玄卿便感到決絕殘忍。
因此百年來,他研制了更強的雌雄蠱。這一次,即使是雄蠱持有者也無法解除兩人間的綁定,唯有同生共死。
這樣瘋狂的舉動,任何人皆會心顫逃離,可面對此,路清淮的眼神里卻流露出滿意。
他將手放到蕭玄卿手中,蠱蟲順著指尖,攀到他的身上。
承受同樣的痛苦,與此同時,路清淮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與對方多了絲若有若無的牽連。
腦海里有畫面一閃而過,極快,路清淮擰眉,又消失不見。
他有些出神地看著兩人交疊的手,好似曾經也曾這樣靠著蠱蟲緊密相連過。
手背落下輕柔一吻,蕭玄卿的眼中有珍惜:“師尊,你我的性命已相連,所以不要再拋我而去。”
明明是心意相通的情景,可不知為何,路清淮卻覺得心臟刺痛,比方才蠱蟲鉆心更勝:“玄卿,我會一直待在你的身邊。”
——
入了夜,蕭玄卿想和路清淮一同睡,可路清淮卻將另一床錦被放到美人榻上。
前些日子兩人縱/欲太過,以對方的性子,共處一張床,難免會發生些其他,路清淮并不想真做/死在床榻上,太過不端。
“成婚前,你我二人分榻而眠。”
他本以為對方會賣慘,不擇手段地同他共寢。
可蕭玄卿卻乖順地到榻上。
眼底又暗又濃,輕言:“師尊,夢里記得夢到我。”
『“好。”
路清淮的羽睫垂下,“那你便表現給我看。”
他的思緒一片空白,怎又回到白日的情景,明明兩人身上已種下雌雄蠱,玄卿還能如何證明?
【發布任務二:師尊強制愛。
積分獎勵:+100。】
瞬間,路清淮的腦海里載入大量的同人內容。
淫/亂不堪。
惱得他白玉般的肌膚發紅,連耳尖皆是通紅。
可……此時不過是夢境,醒后,玄卿不會知曉一切。
清冷仙尊坐在榻上,聲音清寒:“跪下。”
赤/裸的足踩在蕭玄的/,灼燙,冷眼看他:“怎么還未碰你,便起了。”
踩得越發的重:“玄卿,你現在是在幻想為師嗎?”
“不知廉恥的東西。”
他微微前傾,與蕭玄卿近在咫尺,氣息交纏:“不過若是做得好,為師便獎勵你。”
這般被羞辱,蕭玄卿卻是吞咽了下,在路清淮的視線下伸手:“師尊莫要食言。”
“哈……師尊……唔。”
濃厚的喘息聲,路清淮的欲念也情不自禁漸起。明明自己是迫使者,可蕭玄卿的目光猶如實質,就好似自/瀆的那人不是對方,而是自己。
羞恥感蔓延,路清淮欲側過眼去,可腳腕卻驟然被捉。
“師尊,你不好好看著,如何知曉弟子的表現。還是,表現得已足夠好,能得到師尊的獎勵?”
腳趾溫熱。
一向冷靜的路清淮眼里竟泛過幾絲無措的羞惱:“孽徒!”
蕭玄卿唇角微勾,舔去唇側銀絲:“師尊,為何你各處皆甜,讓弟子仍不住想要將你吞吃入腹。”
他扼住路清淮的腳腕,越發過分。
美人榻前,水漬,寢殿內彌漫了情/欲的氣味。
路清淮勉力壓住心中惱怒,掙脫開蕭玄卿的手,依著同人文用腳去勾對方的下巴:“看來是我太縱容你,竟在我面前行如此無之事。”
居高臨下地羞辱蕭玄卿:“接下來,吞下我的,不許將地面弄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