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我?”
“喜,喜歡。”許小祁被又問了一遍,反而不太好意思了,“從姐姐出道的時候就喜歡了。”
司荼白眨了眨眼,點了點頭。
喜歡她很正常,誰不喜歡她。
不過她都出道五年了,五年前許小祁應該才十二三歲吧,這個時候干嘛要喜歡愛豆啊。
應該喜歡學習才是!
“噢,行,那你就趕緊地向我看齊。”司荼白拍拍手算是給許小祁鼓勵,“給你定個時間,現在是三月份,你要在五月前減肥成功,并提升耐力。因為最遲到五月,我們肯定會開巡演。”
巡演是線下活動,到時候粉絲們見到的是真人,而不是精修畫報。演唱會大屏最是考驗顏值,而現場則最是檢驗唱功,遑論還需一定的體力支持連續的歌舞表演。
許小祁去年巡演的時候表現就不太好,但當時的她還是清瘦惹人疼的模樣,年紀也要更小一些,粉絲們大多都很包容,連隊友粉都不舍得說重話審判她。
但溺愛一次兩次可以,久而久之肯定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清醒過來,從而脫粉,甚至回踩。
誰要喜歡一個需要不斷說服自己、天天給她找借口解釋的人啊。
“......知道了。”許小祁低著頭,又不怎么精神了。
“你該不會讓我傳染了吧?怎么臉還紅了?”司荼白看著對方的面頰和耳根,“還是我話說重了?”
不至于吧,吃這碗飯,不就該維持好的形象,呈上好的表演嗎?
“沒有,沒有。”許小祁搖了搖頭,“我會努力的,姐姐。”
“嗯,要有豆德,記住了啊。”司荼白看了一眼時間,“差不多飯點了,走吧。”
她想著回去招呼隊友們去吃小餛飩,轉身發現迎面走來的幾個人是負責鴟羽的妝造小組。
“喲,巧了。”司荼白抬手揮了一下,“我還想找你們說一下——”
“——啊,您好,司小姐,”走在最前面的主化妝師陸哥畢恭畢敬地小跑著迎了上來,“什么吩咐?”
司荼白脖子一縮,不太適應,“你吃錯藥了嗎,陸老師?”
居然喊她司小姐?
平常這妝造小組的人最多跟她客氣互稱老師,忙的時候干脆就是直呼其名,什么妖風灌了這廝的腦袋,居然吹出一聲司小姐了?
“是啊,我錯了,以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大量不要介意,往后還請您多多指教。”陸哥說著,還給了個眼色,讓身后的人跟自己一起,向司荼白微身鞠了一躬。
司荼白更加懵了,“又搞隱藏攝像機嗎?”
她記得公司里不能拍這個的吧。
“多慮了多慮了,司老師啊,今晚的打歌舞臺準備用什么造型啊,我讓手底下的人先準備著。”陸哥眼力見非常好,一看就知道司荼白不喜歡自己換稱呼,便又叫回了老師。
“真是見鬼了,還問我妝造。”司荼白不留情面地嫌了一句。
她們幾個跟妝造小組的人關系很悱惻,一方面鴟羽雖然就快登頂,所以在娛樂部地位肯定不低,小員工自然不敢得罪她們。
但另一方面,鴟羽終究不過是愛豆罷了,當初的合約把大家的權益限制得死死的,老油條員工都知道,這群藝人自由程度很低,當紅的明面上別得罪就是了,不紅的更是可以隨便欺負。
就連司荼白這種出了名的大反骨,還不是給什么妝造都得受著?
是以像是陸哥這樣的化妝組頭頭,尋常跟司荼白你來我往,誰也沒饒過誰,不過是表面和氣罷了。
但他今天確實反常。
也不知在打什么算盤,“今晚兩場,一場贊助給了裙子,另一場主打歌,司老師有什么要求?”
他臉皮厚得可以,還能重復又問了一次。
司荼白示意許小祁先回工作室去,自己抱起手來對付陸哥,“我不就是個貼頭皮的待遇嗎?”
“對不住對不住,您這顆頭實在長得好,不貼頭皮實在浪費這超絕的頭骨比例,但今晚我們換個發型唄,今晚穿花苞裙那套,您看看是公主頭,還是雙馬尾?”
“雙馬尾?”司荼白瞪大了眼,表情比陸哥還要夸張,“喲,今夕何夕啊,我司荼白能接雙馬尾造型了?”
誰不知道鴟羽第三年爆火的大功臣,可不就是做了雙馬尾造型的司荼白嘛。
但也同樣是在那一年,司荼白永遠失去了做雙馬尾造型的機會。
防爆嘛,爆什么,防什么。
“得嘞,那就雙馬尾。”陸哥答非所問,給身邊的人打了手勢,又拿起手機調出來幾張圖,“站樁唱的那首歌,您看著要哪雙鞋?”
“這些不是贊助嗎?”司荼白瞥了一眼,是經常合作的一個本國小潮牌。
“對的,您先挑。”陸哥自己選了一雙小短靴,“這個如何?”
“這得有七公分。”司荼白眨了眨眼,“我倒是想。”
“好嘞,就這雙。”陸哥直接給定了。
司荼白更覺莫名其妙,“等一下,我站的不是中間。”
今晚這首站樁唱的歌,是之前那個護膚品推廣給的合作曲,因為司荼白跟他們指派過來接洽的那個劉助不對付,所以這次品牌特意囑咐了站中間的要付芷溪,不要官c司荼白。
這倒也沒什么,司荼白并不在乎這單一個站位。
但她個子太高,不站中間還穿高跟的話太突兀,“算了,來個平底。”
“您喜歡哪雙就挑那雙,平衡身高的事交給我們,不要委屈自己。”陸哥笑瞇瞇地回。
司荼白實在是不習慣這家伙說話的風格,“我不委屈自己的話,都沒辦法站在這里跟你多講半句話。”
“......好嘞!”陸哥果然能屈能伸,臉色都不帶僵的,直接一個轉身,“我馬上消失,您關于妝造的想法可以隨時通知小陳,拜拜。”
司荼白目送著整個妝造小組離開,想不明白這群家伙怎么突然人模人樣了。
因為今晚品牌贊助遞了話?
可那個品牌不是跟她掰了嗎?雖然上次拍攝之后,司荼白還給他們拍了物料,但她沒跟主理接洽的劉助打好關系,這個推廣肯定不會對司荼白有好感,這一點她早有預料。
她也看不上那丁點的網紅牌子,只不過就是按照之前簽過的合同,敬業地配合著繼續宣傳罷了。
怎么今天他們突然又來示好?
還居然能左右妝造了?
司荼白眉頭一皺,陸哥那聲司小姐讓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也許想錯了方向。
不是品牌方,莫非是,鐘總裁?
很快,司荼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還真是鐘遙夕讓李秘書向娛樂部的人打聽了一下司荼白的情況,過問了司小姐的基本待遇。
結合上次十四樓她說過的關于資格的話,現在整個娛樂部都接收到了確切信息,那就是司荼白——司小姐——背后那位貴人從繼承人再換到掌權人,都在堅定不移地選擇罩著她。
怪不得司荼白從來看不上別的大佬。
她早就榜上了佬中最佬。
亦或者說得再夸張一點,那就是流水的掌權人,鐵打的司荼白。
“......”司荼白轉了一圈運營部,在得到了這般的反饋后,五味雜陳。
還能再傳得玄乎點嗎?一個新歌唱段二十一秒其中還有八秒是吟唱、五秒是高音背景板的司荼白,怎么就鐵打了?
奈何她一口氣直上二十二樓的時候,李秘書說鐘遙夕在開會。
“開完會要去機場,今晚得飛一趟盛城。”李秘書聳了聳肩,“約莫半個鐘后你可以試著給鐘總打電話,也許她在去機場的路上能跟你稍微聊幾句。”
這趟行程李秘書不跟,鐘遙夕找來的幾個新人已經都迅速到崗投入運轉了,她往后的工作會稍微輕松一些。
“啊,算了吧,待會我也要去十臺準備打歌了。”司荼白隨意往沙發上一坐,撩開褲腿抓了抓剛被蚊子問候了的一個叮包。
李秘書順著對方的動作隨意一瞥,看到了司荼白腳上的一塊傷疤。
“這里啊,這里很久很久了,好像是我高中的時候?還是初中......?”司荼白自己也記不清楚。
她搓了搓那塊疤痕,“某一天在上學路上看到了一個可疑的車子,它的后備箱居然在動。”
司荼白的聲音一向很適合敘述,任何事在她嘴里說出來,都能再生動三分,“我本來以為關了狗狗在里面,跑過去問了一下,里面傳出來的是女孩子的聲音!”
那還得了,司荼白直接想也沒想,踹爆了車燈。
因為撬不開鎖嘛,那至少得保證里面那位女生的呼吸吧,而且沒了車燈興許還能讓這輛車上不了路。
但小女生能有多大力氣,那會兒司荼白還沒練過舞,不過就是個小瘦子罷了,可她還是用盡力氣把車子后端的兩個車燈都踹破了。
于是留下了這一塊疤。
爾后司荼白報了警叫來了警察蜀黍,救出了里面的人。
是誰她就不曉得啦,似乎是因為要保護受害者隱私,警方那邊的反饋只說是年紀比司荼白大一些的學生。
這件事過去都快十年了,司荼白腳上的傷也沒落下毛病,自然不當回事。
但李秘書聽罷卻一臉的震驚,“后備箱......踹車燈救了個人嗎?”
怎么記得她們家鐘總裁,小時候就有過這般被救的經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