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剛剛結束完主打曲錄制的鴟羽下了臺,正在換衣服。
司荼白因為好不容易做了雙馬尾的妝造,所以在后臺狂拍照片,準備給粉絲們弄點拍立得福利,所以沒有跟著成員們去換衣間。
反正下一首歌還要差不多半個小時后。
不過怎么聽著換衣間的吵嚷聲越來越大?
司荼白放下相機走過去探看,就聽到付芷溪在否認什么,“不可能吧,我根本沒有這個。”
什么?
“怎么了?”司荼白敲了敲門。
許小祁給她開了門,“溪溪的衣服被換掉了。”
付芷溪的內搭被換了。
她們因為上一首歌穿的是禮服,所以換的是可以露背的前扣內搭,但付芷溪橡膠過敏,她的那一套跟大家不一樣,非常好辨認。
可現在的情況就是,下一首歌她們也要穿這種內搭來配短上衣,但付芷溪卻發現自己上一首歌換下來的那套內搭,居然莫名其妙變成了和大家一樣的橡膠料子。
這就非常奇怪了。
“不見了也就算了,后臺丟東西倒也不是頭一回了。可這是被換了啊,被換的話才更恐怖唉。”簡涵把那件衣服遞給司荼白,又說,“周周去問妝造組了,還沒回來。”
“嗯,其他人的呢?”司荼白皺起眉,也去自己掛衣服的地方拿出了之前換的內搭。
“我們的看不出來。”許小祁搖了搖頭。
其他人并沒有橡膠過敏,所以用的內搭款式和品牌都是一樣的,由妝造組統一提供。
除了號碼不一樣以外,這么看著根本沒有區別,更瞧不出有沒有被換過。
司荼白把幾件衣服收在一起,“首先排除是想讓你過敏這一項,因為兩種內搭長得不像。”
付芷溪點頭,“嗯,白色和膚色。”
“拿走衣服的人和補上衣服的人不是同一個,不然也不會蠢到犯這種錯誤。”司荼白搖了搖頭,“但我們不知道重點在被拿走的衣服,還是換上來的衣服。”
是有人想要她們穿過的內搭,還是有人想要她們穿新換上來的這套?
“那現在怎么辦?下一首歌是吊帶和絲巾耶。”簡涵瞥了一眼那些內搭。
現在誰還敢穿那些東西。
“換,讓妝造組換常規的衣服,沒有就私服上。”司荼白看了一眼時間,“你們歇著,我去交涉,沒事,不著急。”
她安撫完成員,轉身找到了另一個房間里正在和周之舟爭執的妝造組。
“沒人動,她自己拿錯了唄。”陸哥抱著手,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她怎么拿錯,她都沒有這種衣服!”周之舟明明已經強調了數遍,但這里的人都跟耳聾了一樣,根本聽不進半分,“付芷溪橡膠過敏,根本不會穿這種內搭!”
“這件事你們不知道嗎?”司荼白上前拍了拍周之舟讓她稍安,自己則轉向了陸哥,“當真不知道嗎?那就離譜了,別人也就罷了,陸老師跟了鴟羽五年,從小助理做到這個位置......”
司荼白皺起眉來,“連自己負責的藝人不能穿橡膠內搭都記不住的話,算什么總監?你監什么了?監守自盜嗎?”
“司荼白你好好說話!”陸哥一下子就被點著了,音調一提,卻又似乎想起來該有點顧忌,便又強壓下了氣焰,“沒證據不要亂說,盜什么盜,幾件內搭說得金子一樣。”
“幾件?”司荼白瞥向周之舟,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我跟你說付芷溪的衣服,你跟我說幾件內搭,幾件?噢吼。”
“......咳,咳咳,我——”
“——你行啊,偷到鴟羽這來了,活膩了是吧?”司荼白只笑,“換衣間沒監控罷了,走廊有,這里也有,你覺得很難查嗎?”
“你——”
“——你,是你,趕緊地,給我們換好可以上臺的衣服,不要短上衣,要可以穿常規內搭的造型。”司荼白再次打斷對方,“當務之急是保證表演,其他的事待會兒我跟你好好對,現在做好你的工作,陸,總,監。”
“......知道。”陸哥咬了咬唇,“但是副主打的衣服定好了就是那五套,你們現在要換,妝發不是也要重新設計?根本不可能。”
“那我們只能穿私服上臺了,到時候被罵的是誰,不用我告訴你吧?”司荼白挑了挑眉,“你耳朵癢就想聽罵的話,我不攔著,但是現在告訴我,有沒有,可以換的,造型,嗯?”
“......有。”
“有沒有,與之配套的,妝發?”
“有。”
司荼白滿意地點點頭,“很好,那還不快點拿過來,陸,老,師。”
她說罷招呼上周之舟,兩人一起回了原來的休息室。
其他人也在里面等著了。
“懟了陸哥沒問題嗎?他超能打小報告唉。”簡涵在公司的練習時間很長,算是資深的金九娛樂老人了,尚且不敢跟妝造總監起沖突。
何況是司荼白呢,司荼白可是除了許小祁之外,鴟羽練習時間最短的成員了。
她在金九應該沒什么人脈吧......唉不是!
“噢!”簡涵一拍大腿,“鐘總,咱荼荼——咱荼姐——不是跟鐘總祖上有點關系嘛!”
“去去去。”司荼白胡亂摸了一把簡涵的彩色雞窩頭,“今兒心情不好,懟就懟了,沒想多的,懟不過去再說。”
卻不料懟過了,那便懟過了唄。
司荼白也拿不準陸哥是做賊心虛,還是因為李秘書之前在娛樂部傳達過了“鐘總的意思”。
反正就像她剛才說的,當務之急是先完成表演。
司荼白向來是個注重當下的人,當下得把副主打完成,那自然是一切都以上臺為先。
妝造小組很快送來另一套衣服,看款式應該是明天的打歌服,現在先對付著用上。
副主打是首比較輕快的舞曲,其實發揮空間還是很大的,基本上什么妝造都能適配,大家出道多年,換了身衣服罷了,自是依然成功演繹,無驚無險。
而司荼白表演之前也沒忘了跟經紀人報備今天的事,但陸姐不在現場,也只能拜托別人配合,司荼白下臺后得到的反饋是,確實有人在鴟羽表演主打歌的時候,進出過她們的換衣間。
而且竟是跟他們合作推廣的那個護膚品牌子的工作人員,進出的理由是回收品牌方給她們借的禮服裙子。
這說法倒也合規矩,贊助的衣服很多都要拿回去的,但一般是由妝造小組打理完再做交接,沒人會直接從換衣間這么拿走。
這個做法讓司荼白覺得很不舒服,但她只是按下不表,三首歌的表演下來,成員們已經有些累了,等一下還要安可,不適合再有情緒波動。
但陸姐的第二次來電趕在了安可之前。
“荼荼啊,現在有個事情,不知道跟剛才那個事有沒有關系,你要冷靜聽我說。”陸姐現在是在老家處理家事,但關于鴟羽的一切還是會由小劉助理和其他部門的同事向她報備。
她私下也會跟一些鴟羽的大粉絲保持聯絡,以求得到實時的飯圈反饋。
是很敬業的經紀人了。
“你說。”司荼白正在走廊候場,旁邊還有別的女團男團,大家都在等安可時間上臺。
“我收到你個人的站姐一個內部消息,就是......”
就是司荼白的私人住址被某個私生飯拿到的消息。
那個私生似乎是想直播自己去那里的過程,但每次嘗試都被粉絲們集火舉報掉了,可惜也正因為這樣,知道這件事的人越來越多。
私生飯被惹急了,又換了個平臺開始了圖文直播。
“私人住址?”司荼白臉色鐵青,“哪,一,個?”
她的住址可不少,念大學之前跟父母住的那一個,現在已經作為租房,由她老媽自己打理。
司荼白念大學期間已經出道,所以住的是公司給的宿舍,偶爾也去盛城跟奶奶一塊兒住。
至于現在這一套房,則是新居,隱秘性很好,應該不至于被隨便探看。
所以她擔心的其實是前兩處,特別是奶奶那邊。
“現在還不清楚,那個人狀態好像有點瘋。”陸姐的語氣很沉重,“我只是覺得你應該第一時間知道這件事,但你現在也沒有辦法做什么,我會全程留意。”
她沒有告誡司荼白專心工作,她知道司荼白有自己的職業素養。
“......拜托了,我個人現在住的那里沒關系,安保還可以,麻煩讓人照看一下奶奶那邊,奶奶只有一個人住。”
她家作租房的那一處在小區里,就算被盯上,大概也不會有事,但司荼白的奶奶是獨居,還有一個莊園,確實危險。
掛完電話的她依然憂心忡忡,可電視臺那邊已經在催藝人們上臺走流程了。
“你們先上去,我打個電話就來,對不起。”司荼白還是放心不下,跟隊友們道完歉就逆著人流往回走。
但她不能耽擱太久,因為鴟羽太火了,安可站的是第一排,她肯定要在廣告時間之后的第一秒站在鏡頭前的。
而現在廣告時間已經在倒計時三十秒了。
打給誰,她能打給誰?
叮嗒嗒嗒——
比司荼白更先響應的,是司荼白的手機,她收到了一條消息。
是來自鐘遙夕的消息。
司荼白反射性地點開,同時想起鐘遙夕似乎正好就在盛城,要不然......
司荼白邊想著邊看向屏幕。
【我與司女士在一起,兩位奶奶都在,一切安好,無礙,不必擔心,隨時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