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不討厭他們,也不討厭他們給我帶來的每一位兄弟姐妹,我們之間雖說有那么一兩個關系不怎么對付,但總體上還是挺和諧的。”
司荼白聳了聳肩,“我討厭的,從來只有父母給我帶來的那個,所謂家庭。”
一個虛構的歸屬之地。
一個無愛的巣,一張全是漏洞的網,一條綁不住任何腳步的鎖鏈。
卻讓司荼白不敢靠近,甚至不敢直視。
她突然意識到若不是帶著鐘遙夕的話,她大概永遠不會回來城南小食街吃東西。
“開放式婚姻,呵。”司荼白笑著搖了搖頭,“真好聽啊,什么叫開放式婚姻呢,姐姐?”
“鐘氏其實也有挺多無愛的聯姻——”
“——但起碼鐘氏對婚姻關系是敬畏的吧?對家庭是負責的吧?對伴侶是一對一認真誠懇的,對不對?”
司荼白的語調其實聽起來還是很輕松的,她說完還能催促鐘遙夕吃下一份小吃。
鐘遙夕點點頭,吃了口蠔烙,也回答了司荼白,“嗯。”
“不管婚前有沒有愛,婚后大家都心照不宣,把伴侶當成自己該愛的對象,去尊重和負責。”
這倒不是場面話,鐘氏的婚姻大多是聯姻沒錯,但大家也不是完全出于家庭利益才結婚的,要不然也不會總被外界的人說,鐘氏的擇偶標準,完全是一場卡顏局。
是的,就是這么“膚淺”,既然已知是從無愛開始,那就選一個容易愛上的,結了婚之后,盡量去愛上對方,至少是做到相敬如賓。
“我們家里的人,不允許婚外情。”鐘遙夕說著,又吃了點鹵味,“不過其實大家多半是管不住自己的,只不過至少會在處理好婚姻關系之后,才允許自己開始下一段感情。”
鐘遙夕把話說得很嚴謹。
姓鐘的婚前多情沒人管,但婚后自己會管好自己,他們都挺有契約精神的,知道自己已是什么身份,能有什么舉動,只要已婚,那不管對誰又動了心,都得點到為止。
簡言之就是發乎情,止乎禮,別打家族的臉。
所以談及多情,鐘氏的人占比很大,但沒人會說鐘氏渣。
公關做得好是一回事,真的沒幾個渣,又是另一個事實。
“這算什么致力于保持體面嗎?”司荼白皺了皺眉,“不過這也是我剛才說的,你們家的人,至少都算尊重婚姻的人啊,好歹他們都是把這種關系放在了一定地位上。”
盡管他們似乎不必這么做,但他們做到了。
“但控制不住精神出軌?”鐘遙夕笑了笑,她其實不是很在意家族里的人是否對伴侶忠誠,就如司荼白說的,姓鐘的人都體面。
而且坦誠。
在婚姻關系存續的基礎上,他們控制不住自己愛上別人的話,會在第一時間向伴侶坦白,闡明自己的立場。
是突然的心動,還是相見恨晚,是非卿不可,還是又一次的見色起意。
“似乎這么坦白之后,大家會按照伴侶的接受程度,處理這段新的戀情。”鐘遙夕搖了搖頭,卻又不置可否。
她不是不贊同,她只是不太懂,不太理解為什么。
“噢,挺有意思的。”但司荼白好像理解了,“大概是因為,你們大家族結婚從來不只是因為愛。”
聯姻嘛,不是關乎兩個人的事,而是關乎兩個家族,兩個集團的事。
鐘遙夕點頭,“所以伴侶的接受程度,具體表現為這合作關系還要不要繼續。”
而根據鐘遙夕的記憶,他們家離婚率還挺低的,“選擇繼續的話,新的戀情就不會開始。”
“這或許也算一種道貌岸然。”司荼白感嘆。
姓鐘的明明多情,亦或者就因為知道自己多情,所以強制自己守住那條道德底線,不管結婚與否,對自己過分“敏感”的情動機制都有所控制。
這份控制在婚前算是鍛煉,在婚后,才算是實踐。
成功率還挺高,鐘氏出軌的新聞幾乎不曾出現在歌城熱搜上。
他們似乎就像機器一樣?
“有一點。”鐘遙夕同意,“我們像機器一樣。”
感情可控嗎?不同人有不同的解答,以前的鐘遙夕約莫會毫不猶豫地點頭:當然,世上很多東西都是可控的,何況是感情。
控不住,就是實力不夠。
現在她可不敢這么想了。
控不住,是真的控不住。
“其實我爸媽離婚,是我建議他們離婚的。”司荼白又拆了一份燒烤擺在吃完了辣土豆的包裝盒里,“那會兒正是我人生最中二的時候,突然有一天,腦子里火花一蹦,我覺得自己沒辦法承受這個家了。”
司荼白記得她是在一次難得的家庭聚餐里提出的這件事,她說
“你們對婚姻的理解和演繹跟我所受的教育完全背道而馳,我很不喜歡。”
“要么你們告訴我,我錯了,要么,你們離婚。”
司荼白的父母覺得司荼白沒錯,所以他們非常尊重孩子地,選擇了結束婚姻關系。
“真是可笑啊,姐姐,他們因為尊重我,所以離婚了。”司荼白自嘲地搖了搖頭,“不尊重婚姻,不尊重家庭,最后尊重了婚姻和家庭的產物,我。”
她似乎還得感謝父母,感謝他們把司荼白的家解散了,給了她自由。
司荼白也如自己所愿,從此自由。
“我”鐘遙夕不知道該怎么安撫她。
因為她知道司荼白不是個需要承諾的人,相反,司荼白厭惡條款和保障。
別給她許諾什么,有什么,毫無保留地做到就是了。
“姐姐,不要這副表情,我可不是在訴苦。”司荼白吃著小時候喂飽過自己的小吃,“愛豆禁止賣慘,哈哈哈。”
她也真的沒有在賣慘,司荼白不過是在鐘遙夕表現出想要了解自己的時候,沒有保留地坦白了而已。
父母的關系并沒有對她產生太負面的影響,司荼白不像大部分家庭不完美的孩子那樣,失去愛的能力,亦或者渴望被愛、害怕被愛,相反她樂于分享愛意。
司荼白有很多很多的愛,也不拒絕很多很多的愛。
而現在她要跟鐘遙夕一起,詮釋她所理解的婚姻,只基于彼此喜歡,沒有任何條款束縛的婚姻。
“姐姐不必跟我一個標準,你們家族教育你如何理解結婚這件事,你就如何理解,我不做任何要求。”司荼白認真地看著鐘遙夕,“至于我嘛,我說過了,我結婚只是因為喜歡姐姐。”
她覺得以鐘遙夕的身份,跟司荼白結婚若無半點附加條款也不實際。
沖著桂冠的配方也好,為了擴大玫瑰的栽種也罷,反正司荼白喜歡的是鐘遙夕,現在喜歡,而且大概會喜歡很久,那么現在結婚就是對的。
后面的事,后面再說。
“你當然可以要求我,我也會要求你。”鐘遙夕也同樣敞開心扉,“我的家族對我確實很有影響,我承認我的婚姻觀道目前為止,皆是受鐘氏熏染形成的。”
“我知道你不喜歡許諾,也不需要簽條款,但我還是想要表達。”
盡管鐘遙夕不擅長表達。
司荼白點了點頭,“你說。”
“我其實算是,姓鐘的異類。”鐘遙夕挑了挑眉,她知道家族里的長輩和同輩都覺得她挺無情的,而且他們會簡單地把鐘遙夕的冷歸結為那次被綁架的經歷。
而鐘遙夕之所以被綁架,是因為鐘遙夕自己作死,要去念什么普通人也能讀的書。
但鐘遙夕的冷,其實成因沒那么復雜,她打小就冷,不過是天性如此罷了。
沒有斷情絕愛,也不是天生冷血,鐘遙夕就是剛好是個對什么反應都很淡的性子而已。
鐘梅女士發現了鐘遙夕的性格,所以針對這個性格對她加以引導,從而培養她成為鐘氏的繼承人,而機緣巧合之下,她也成了金九的掌權人。
是這樣罷了。
有沒有那次意外,鐘遙夕都會站到這里。
跟不跟司荼白結婚,她都會擁有自己的商業版圖,都會拿下桂冠玫瑰。
“嗯,我相信姐姐做得到。”司荼白點點頭,“我也是,有沒有鐘總裁的支持,我都會跟我的組合一起登頂,拿到我應得的榮譽。”
兩人笑著看向彼此,知道對方說的都是實話。
但眼下的事實卻并非如此,她們有彼此。
有彼此后,她們想做的事情,變得更加順利,更加舒適,更加得心應手,更讓她們心悅,向往。
鐘遙夕和司荼白有同樣的感觸,“你的舞臺會很大,我的疆土也會更遼闊。”
司荼白笑著拍了拍手,“真好啊,有姐姐在,就更好了。”
她擦了擦嘴巴,“有姐姐在,吃不下都有人收拾了。”
鐘遙夕:?
“吃不下了?這就吃不下了?”
還有好些涼菜呢!
“打包回去好不好,姐姐。”司荼白指了指桌上的東西,“應該還能吃一些啦其實,可是現在突然有更想吃的,就一刻也忍不了,怎么辦嘛,姐姐就答應我嘛。”
司荼白說罷都站起了身。開始收拾桌上還沒開封的小吃。
“還想吃什么?這街上沒有嗎?”鐘遙夕雖是不理解,但也幫著司荼白收齊了東西。
“嘿嘿。”司荼白忍不住笑出聲來,“街上沒有,家里才有。”
“嗯?”鐘遙夕還是沒有聽懂。
莫非是想喝湯了?
司荼白看著鐘遙夕的模樣就覺得有趣,更是餓得受不住了,湊上前就是一個偷親,“當然是,突然很想吃姐姐啦。”——
原來是你小子天天惦記著吃姐姐()
第82章
司荼白風一樣,鐘遙夕嘛,以前覺得自己是塊冰,可司荼白倒是一直說
“姐姐當然是火。”
是靈感繆斯,是啟發想象的火。
是點燃司荼白的焰。
“好熱呢。”司荼白嘴上這么說著,身子卻急不可耐地靠近讓她發熱的源頭。
兩個人擁在一起,在玄關處就難以自持,一路纏著彼此撞進了臥室,自是更加不可收拾。
司荼白覺得自己就要沸騰,只能往鐘遙夕頸間呼氣,企圖渡她些熱,以緩解自己的焦灼。
氣氛也好像被兩個人的曖昧蒸騰著冒出泡泡,整個臥室似是浸在迷離的水霧之中,漂浮著逐漸變得潮濕。
鐘遙夕低聲回應,詞不成句,指腹按在司荼白肩上,又使不上力氣,只能胡亂攀著,像是小貓在踩。
司荼白喜歡對方的反應,“這都多少次了,鐘總怎么還是這樣。”
“怎,怎樣。”鐘遙夕不服氣地呢喃著問。
“不知所措不好意思,嘿嘿。”司荼白使著壞,故意在鐘遙夕耳畔吹起,“呼~”
鐘遙夕轉過臉躲,司荼白追上去又是輕輕吹了一下,然后又抬著下巴咬上去。
“不要這樣子。”鐘遙夕無力地口頭反抗,身上每一處卻都在出賣著自己,下意識地朝著司荼白貼緊,迎合著熱意和渴望。
“哪樣子?”司荼白笑著捧起鐘遙夕的臉,先是蹭了蹭鼻尖,然后再往上挪,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說不出來嗎?”
“說不出來的話,我可就從這里開始往下試啦?”
“你別鬧!”鐘遙夕掙了一下,只可惜無濟于事,被司荼白反手把掌心撐開,摁在絲綢的被子上摩挲。
鐘遙夕徹底軟了下來,整個人被抵在床榻上纏吻。
偃旗息鼓的氣焰在司荼白的安撫下又蒸得她迷迷糊糊,只知道遵從本能回應,熱浪鋪滿整個臥房,鐘遙夕覺得自己變得黏黏糊糊,“開下開下空調好不好?”
司荼白被逗得樂了,“姐姐這么怕熱,是不是都不能泡溫泉了?”
她突然這么問,鐘遙夕飄遠的意識回了籠,“溫泉?”
鐘遙夕是傻掉了吧,她發現自己竟然想反問一句,什么是溫泉。
似乎腦子里除了司荼白以外的任何一切,鐘遙夕都拾不起來,辨不出模樣。
“溫泉啊,姐姐旗下有溫泉酒店吧?帶我去嘛。”司荼白明明知道不少的溫泉,現在卻非要鐘遙夕帶著去,“好不好啊?”
“好,好。”鐘遙夕的手撫上對方的面頰,司荼白也燙得潮紅,連鼻尖也是粉的,眼尾更是媚意難掩,像是一瓣桃花跌進一汪清泉,蕩起一圈圈的波紋,招引著鐘遙夕到池中紓解燥熱。
鐘遙夕遵從本心,攀著司荼白讓她貼回來與自己再次接吻。
兩個人交互著粘稠的吐息,誰的掌心磨蹭著胡亂繪出了對方的輪廓,惹得臥室里又多了一絲道不明的滾燙甜意。
像是砂糖化了,顆粒融在一起,匯成一片,黏稠著散發出大量的甜香氣味,又被拉扯著纏繞,盤旋,轉著圈兒環在某處,與空氣交織著發生反應,帶出絲樣的紋路。
“姐姐,你有沒有見過麥芽糖是怎么做的?”司荼白又突然問。
她最最壞,每次都能想出不同的比喻,叫鐘遙夕以后都不敢細想許多東西。
“你住口。”鐘遙夕這次學得精明了,她不問了,她也不答,不給司荼白“創作”的機會。
司荼白又笑。
她在這種事上最有耐心了,經過幾次的摸索,鐘遙夕喜歡什么,她也都知道,自是投其所好,把她折騰得不知所措,又無可奈何——
司荼白把自己要結婚的消息通知了父母。
兩個人都很意外,但意外的只是司荼白選擇在二十三歲的時候就結婚,在事業的巔峰期與愛人結合。
至于婚姻對象嘛,他們沒有意見,畢竟他們兩個人在結婚對象的選擇上比司荼白還要松弛許多,跟誰在一起這件事從來是沒有標準的,司荼白的父母自己沒有,也不對司荼白本人做要求。
她喜歡就好。
“是合約啊,我知道那個協定的。”
司荼白的母親早前聽司墨女士提起過與鐘氏的合約,以前剛擬這份協議的時候,鐘家那邊也說可以是子女輩,是司墨女士覺得司荼白的母親不適合婚姻,所以才把對象定在了孫輩。
“對,金九集團的掌權人。”司荼白懶懶地介紹了一下,“鐘遙夕,你自己搜一下,網上都有。”
“你喜歡就行,又不是我跟她結婚,我搜她干什么。”母親笑了笑,“辦婚禮嗎?不方便吧?”
“不方便,但不辦婚禮不是因為不方便,是現在不想。”司荼白打了個呵欠。
昨晚反反復復弄得很晚,今天起來司荼白居然罕見地覺得乏了,大概是因為近來準備巡演,司荼白本來就有些疲。
“聽你的聲音是很累嗎?”母親到底還是關心她的,“給你寄些東西補補?就當結婚禮物?”
“怎么,不辦婚禮你就不來了?”司荼白笑著反問,“定了日子告訴你,大概會小小聚一頓。”
“好,你先問問你奶奶,她最近守著新莊園忙得很開心呢,你跟你對象方便的話,要不然去盛城聚吧?”母親建議到。
“好像也行,我還想去莊園拍組婚紗照的。”司荼白想了想又問,“我記得你在盛城好像也有個對象來著”
“盛城沒有,但做婚紗的認識幾個,女的。”母親說完好像也覺得不妥,“不過我認識的應該夠不上你們的檔次。”
“我什么檔次,我是個人,我的老母親啊,還檔次。”司荼白陰陽怪氣懟了回去,“我沒想過婚紗的事,太忙了,過兩天就要開巡演,我們想著先把證拿了,然后巡演開到哪里,就去哪里玩一玩,算是旅游結婚吧。”
“安全嗎?你粉絲那么多,在開巡演的地方玩,不是正好撞上你粉絲最多的地方?”母親直接指了出來,“你該不會是覺得這樣才有意思吧?”
“這樣確實有意思,但我才不是這種人。我結婚已經很對不起粉絲啦,拜托,媽咪~我很有豆德的,我會藏好的,你放心吧。”司荼白信心十足,“你要是有覺得不錯的地方和婚紗,發我發我,好吧。”
“知道了。”母親應下,又問,“你爸那邊怎么說?”
“跟你一個態度,覺得很突然,但沒意見。”司荼白覺得父母合得來的原因大概也是如此,他們兩個人的三觀是一致的。
做什么選擇,對一件事產生什么看法,他們兩人幾乎都是同樣的態度,所以他們結婚以后其實沒想過分開。
除了對感情不忠誠,他倆還是很喜歡和彼此在一塊。
要不是司荼白受不了,大概她的父母會一直在一起。
“我們虧欠你的,你現在還愿意選擇婚姻,也算一種安慰。”母親嘆了口氣,“當初我們兩個是覺得只要我們好好在一塊,沒吵架,也還算恩愛,對孩子就是好的,是我們錯了。”
“噢,你們道過歉了啊,我接受了。”司荼白早就翻過了那篇,“說實話啊,很多家庭很多父母都做不到你們這樣呢。”
有多少家庭連表面和諧都維持不了,有多少父母根本就不恩愛,還天天吵架,明明是離了對方無法維持生活,卻要美名曰為了孩子才不分開。
誰知他們只要待在一起一天,就是折磨孩子一天。
司荼白看似灑脫,但其實天性敏感,極有共情能力,所以很小的時候就意識到家里父母的關系,并不是一種健康的關系。
他們愛著彼此,也愛著司荼白,但同時還愛著其他男男女女。
混亂,不堪,是司荼白不喜歡的狀況,所以她提出了要父母分開。
家是每一個人平等擁有的,小孩也有權利提出來解散這種關系。
司荼白拒絕被捆綁在不健康的家庭關系里,她的確是個勇士,不管是對別人,還是對自己。
“所以也別太自責,反正我已經責了你們,你們也省點力氣。日子好好過,保持健康,就算是對我好。”司荼白又是一個呵欠,“還有事沒啊,沒事我掛了啊,我晚上還有檔子綜藝要直播呢。”
今晚得錄《演我所想》,這節目如今已經到了選演員的環節,估計這回會有不少蹭熱度的小流量上臺競演。
由于司荼白能說會道的名聲已經傳揚出去,似乎現在有很多藝人上這個節目,都會提前做好功課,就等著和司荼白碰撞出一點話題,好上把熱搜火一火。
他們不知道的是,司荼白后續因為要忙巡演,已經打算跟節目組談談減少參演次數,也就是說,常駐變特邀。
“想好了?這可是難得的曝光機會,你去做巡演的話,沒辦法去線下的粉絲就會很無聊,上綜藝可是很好的維持熱度的方式。”陸姐聽到司荼白的決定后,不太支持。
“我知道,所以能不能換人上?”司荼白倒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我只是不想累著自己。”
《演你所想》是直播節目,每次都要實時參與,而鴟羽的巡演是全球范圍,飛來飛去太麻煩了,倒時差很影響休息。
司荼白雖然身體很好,也經不起這么折騰。
她還是要命的。
“換人?換誰?你這節目可是人家鐘——”陸姐壓了壓音調,“鐘總親自跟導演談下來的,置換了不少資源呢。”——
第83章
置換了不少資源?
嗯?
就這破節目?
司荼白完全不能理解,“什么?”
“你不知道對吧,不過鐘總也沒說需要保密,這事運營部的人也都清楚的。”陸姐聳了聳肩,“簡單說就是掌權人親自給你挑了這個綜藝。”
鐘遙夕在跟鴟羽談續約的同時,順手給司荼白物色了這個資源。
金九集團跟這臺綜藝的所在電視臺本就有合作,兩個老總自然也有過交流,彼此認識。
《演你所想》的形式頗為新穎,那時候正在招商,鐘遙夕了解過后覺得合適,就理所當然地投了錢。
投完錢后,身為資方的金九當然要塞人,那肯定是塞自己人嘛。
雖說這樣的綜藝,一般都是塞演員才對,愛豆的咖位不太夠,國民度也普遍不高,但司荼白不一樣。
司荼白的知名度還是很厲害的,就是缺乏影視作品,金九娛樂在這一塊上建設度一直不足,運營部給金九旗下所有愛豆設計的路線都比較規范,很少有轉型演戲的。
但鐘遙夕一直想著要司荼白擴展職業規劃。
唱跳歌手花期不長,而司荼白不一樣,司荼白天生愛豆,她會有很長很長的發光周期。
所以她需要更寬廣的事業版圖,她不可能十年二十年后還在舞臺上唱跳,但她可以在別的地方繼續發光。
“這種綜藝還要挑的啊。”司荼白依然不理解。
她自己不怎么看綜藝,也不算多關注娛樂圈,自然不知道鐘遙夕的眼光有多獨到。
《演你所想》看著不過就是個噱頭有些新的節目罷了,但能給司荼白帶來的絕不僅僅是提高曝光而已。
司荼白的性格很外向,擁有絕佳的口才和獨特的視角,這些在她身為愛豆的時候雖也可以得到展示的機會,但到底都很有限,畢竟以往她只能通過歌曲發聲。
如今司荼白通過這檔在電視臺直播的節目,便又多了一個讓世人聽見的平臺。
當然,這不過是表面。
節目的任何一個參與者,都是連帶的資源。
綜藝圈的,話劇圈的,電影圈的,電視劇圈的,編劇圈的種種以后司荼白可能涉及的圈子,鐘遙夕都讓她先有機會了解了一遍。
鐘遙夕是在引導司荼白自己做選擇,自己去探索娛樂圈新地圖,然后選出后續她所向往的賽道。
陸姐簡單解釋了一兩句,司荼白便自己琢磨出了鐘遙夕的意圖。
鐘總裁是在帶司荼白看偶像舞臺之外的天地,但是不是要去闖,往什么方向,用什么速度和方法,皆由司荼白自己決定,她不干涉。
司荼白想在節目上怎么表現,得罪誰,與誰交好,都由她自己所愿,鐘遙夕不會引導暗示,也不提任何意見。
就好比其實鐘遙夕覺得司荼白音色絕佳,表達能力也很好,非常適合去嘗試話劇,也不過只是問了一次罷了,她一點也不介意司荼白第一集 就把話劇界的老戲骨東方宴得罪了個徹底這事。
若說世界之大,猶如分類繁多的圖書館,那么鐘遙夕給司荼白的,不過是一張借書卡。
進不進去,去幾樓,看什么書,拿什么材料,要不要帶走,全由司荼白自己決定。
鐘遙夕完全尊重對方的意愿。
她在意識到司荼白掌控不住也不喜歡被掌控后,確實有過不大樂意的時間,因為鐘遙夕做事從來喜歡一切盡在把握。
但她還是很尊重地給了司荼白極大程度的自由,盡管這跟鐘遙夕的性格完全背道。
鐘遙夕其實是很想把司荼白藏起來獨占的,就她如今的財力和權勢,完全限制一個小愛豆為自己所有,根本不是問題。
遑論司荼白的父母八百年才聯系她一次,她本人跟鐘遙夕之間還有婚約存在。
甚至司荼白這么喜歡鐘遙夕,在誤以為鐘遙夕只是把自己當替身之后也舍不下這段關系,鐘遙夕大可以利用這點特別,把司荼白吃得死死的。
就像司荼白也把鐘遙夕吃得死死的那樣。
但她沒有這么做。
她喜歡風一樣的司荼白,司荼白也喜歡火一樣的鐘遙夕。
她們生來就是要相伴著滋長。
司荼白在金九娛樂是個價值極高的商品,但在掌權人這兒不是。
大眾把司荼白當成了鮮艷的花,欣賞她的外表,追捧她的活力,想要把花栽在土里,或是修剪一番,擺在漂亮的玻璃瓶內,打上光,甚至噴上不屬于她的顏色,亦或照著她的模樣,去溫室養出下一批類似司荼白的替代小花。
限定的香氣,特殊的顏色,在節日里賦于設計好的包裝和枝數,打上緞帶捧出來,裝點生活。
的確是愉悅身心,讓人情緒得到極高撫慰的一項體驗。
但鐘遙夕還是喜歡司荼白像風那樣就可以了,沒有形狀,沒有顏色,沒有味道。
包裝不了,打不上緞帶,來去無蹤。
不屬于她鐘遙夕,也不屬于世界上任何一個人。
司荼白一瞬全明白了。
鐘遙夕從未說過的,她都明白了。
她又何嘗不是這樣呢,喜歡上鐘遙夕的時候,別人覺得掌權人寒涼如冰,每一個眼神都沁骨刺人,就算是看不見的時候,也仿佛能靠奇怪的角度洞察每一個人,揪出任何企圖作亂之徒,削得他們體無完膚。
只司荼白一人覺得鐘遙夕是火。
是撞進她懷里的小鹿,無助驚慌,清澈得掬不起來,根本沒有棱角。
落地窗前,午陽拂照,鐘遙夕在最亮的白晝給司荼白點起了引招的燈火。
她把一束在野的風帶回了家。
“啊!失陪!”司荼白兩眼一亮,“我要去寫歌!”
她掌心對著一拍,蹦起來就往樓上的個人工作室狂奔,都不走電梯了,直接上的消防用的梯子,似乎是一刻也等不住,火急火燎。
陸姐在后面追了幾步,喊了一聲,“注意時間啊,晚上有直播,直播!提前半個鐘至少,手機不要關!”
她知道司荼白寫歌的習慣,這家伙喜歡突然有點靈感就埋頭苦寫,而不是像周之舟那樣,有個方向以后搜集材料,定調定性,然后再慢慢鋪墊,把整首歌建設起來。
司荼白寫東西沒有步驟,毫無章法,這會兒有頭緒了,若是實在沒條件寫,她可能后面也憋不出來了,所以大家聽到司荼白要寫歌,都會盡量滿足。
相比周之舟擅長寫的符合概念女團的大格局主打,司荼白的創作都是很片面很小眾的,她的切入點往往非常普通,但她的視角又很獨特,能把一個很日常的現象剖出不尋常的細節。
她寫過花花草草,生活瑣碎,但很少寫感情。
她這一次想寫了——
轉眼入夜。
司荼白沒有耽擱時間,準時出現在了電視臺的演播廳里,參與《演你所想》的本期錄制。
這節目現在已經到了選演員的環節,上次的劇本選拔比料想中的順利,因為焦點都在討論劇情本身,節目組準備好的爭搶環節意外地沒有上演,觀眾們關注的是劇本故事的爭議,是以選出來的劇本和導演們心儀的劇本重疊度很高。
也就是說,司荼白的存在,讓大家都潛移默化地跟著她選擇了最合適被拍出來的劇本。
她發揮了鐘遙夕早就注意到的特質,司荼白擁有讓人照著自己意愿去做選擇的能力。
這放古代的話,高低得是禍國殃民的精怪,亦或是決定一國生死的國師。
開場的寒暄環節很快揭過,司荼白往邊上一瞥,發現網友們預測會被換掉的蘇思悟還□□地坐在嘉賓席上,跟她是同樣的待遇。
果然是個臉皮很厚的家伙啊,這也算另一種天生愛豆了,說不定過兩年還真能發展成不錯的藝人。
但他不會是司荼白的對家,畢竟鴟羽已經預定年底登頂了,往后任誰都只能是下家。
司荼白有這個自信。
“讓我們歡迎第一位參賽演員,著名打星衛東!”
主持人帶著大家鼓掌引入今天的嘉賓,屏幕上也同步播出了該演員的履歷。
是演了不少動作片的老派打星,中年演員衛東。
他三十多歲的時候還挺火的,現在過了四十,似乎熱度減了不少,來參加綜藝大概是想翻紅。
“我是沖著戴導的電影來的。”衛東一出場就很不客氣地表明了來意,沒給別的導演一點面子,直接就說想要去戴樂生戴導演的劇組。
戴導這幾期節目的表現平平,能看出來他不怎么喜歡上節目,倒是他的搭檔盧瑩話不少,借著司荼白和其他嘉賓辯論的時候,把自己獨立女性的人設又鞏固了一次,收獲頗豐。
不過這一次衛東沖著戴樂生而來的舉動卻沒有讓盧瑩高興自己白得了熱度,因為眾所周知,衛東的出圈作品就是盧瑩主演的那部大熱電影。
因為這部電影,兩個人還傳了不少的緋聞,都是上不得臺面的那種。
衛東和盧瑩歲數差了一輪還多,當時的說法都指向他是盧瑩養的小白臉,盡管衛東的顏值其實夠不上被稱為小白臉。
但誰叫媒體拍了無數次他倆同入同出的畫面呢,衛東藉藉無名,年紀還小,除了一身肌肉似乎也沒什么優點,媒體根本不想把這關系視為正常戀愛。
上升期影視紅星干嘛跟一個丑男談戀愛?不可能,是以新聞上播報這段緋聞的用詞都十分具有調侃性,根本就沒給衛東留面子,直到后來他靠著打戲混出了名堂,口碑才漸漸轉好。
“噢?沖著戴導來的?”有誰不嫌事大,開口就問,“真的嗎?戴導這次選到的劇本也不是武打片啊。”——
第84章
戴樂生導演的涉獵頗豐,代表作品也很多,業務能力不容質疑,但人品不行。
這家伙喜歡到處勾搭。
司荼白剛出道的時候就被他問候過,這男人一直都致力于朝年輕小鮮肉拋橄欖枝,以在自己的電影里客串露臉為交換,讓剛出道的小藝人們去敲自己的房間門。
他在這次節目里沒什么表現,倒不是沒有表現的欲望,而是最近剛好他又陷入了爭議緋聞,所以被迫低調,不想被過分注意。
誰料衛東一來就要進自己的組?
“呵,嗯嗯。”戴樂生點點頭,有些尷尬,卻又沒辦法在直播鏡頭對準自己的時候有什么不悅的表情。
戴樂生性格刻薄,爹味十足,但對外營造的可是嚴肅老干部人設。
只是他自己本就跟嘉賓盧瑩有點不清不白,如今衛東還要橫插進來,這復雜的關系讓場內的氣氛一度有些混亂。
司荼白差點都要笑出聲。
相見恨晚的忘年交碰上被包養過的小白臉?而事件的女主角又是標榜獨立女性,號稱不婚主義的盧瑩?
妙啊,司荼白撐起臉頰,等著看大戲。
結果還沒等她尋得樂子,話題卻又往司荼白這邊遞了過來。
節目組顯然不想給衛東自選導演的機會,主持人解釋了一通規則,然后鏡頭一轉,便問司荼白的意見。
“怎么樣,荼荼小時候看過衛東的電影嗎?”
“當然。”司荼白客客氣氣地露出標準笑臉,說出了幾部衛東的代表作,“很酷的,現在網友們剪輯打戲也會有很多人選擇用衛老師的片段,可見其經典,永不褪色。”
“那荼荼建議我們衛老師嘗試一下哪一段戲呢?”主持人又問。
來參加節目的演員會根據嘉賓的提議競演一些片段,以此展示演技,作為被選擇的參考。
按照他們之前商量過的,嘉賓的選擇最好是與該演員擅長的題材完全相反,比如衛東身為武打演員,司荼白要給他建議的話,就該讓他去試試文戲。
司荼白點點頭,不嫌事大,“衛老師的武打深入人心,已經有不少成功作品留存了,若是還要他來場打戲的話,就太違背老師過來挑戰的初衷了。”
她低下頭翻了翻手里的臺本,假裝認真取舍了一會兒,才又抬起臉來,“衛老師不介意的話,不如嘗試一下B組?”
B組是感情戲,還是超混亂的家庭倫理互撕戲。
“呵,這個”衛東的臉色垮得非常明顯。
“我覺得可以,這段其實很考驗情緒爆發的能力。”司荼白的搭檔于導自然是跟她統一戰線,“家長里短瑣瑣碎碎,從細小的事件切入,抱怨之后崩不住大鬧,這部分沒有點演技沉淀是演不出來的。”
簡言之,衛東如果不演,就是沒這能力。
“我們小衛是武打演員,恐怕不是很想挑戰這種劇情吧。”戴樂生開口酸了一句,“但其實這段戲的角色3,也就是二哥這個角色,我覺得挺適合他的。”
得,這完全是把衛東架著上了刑場,連角色都給他挑好了。
角色3在這段戲里最最窩囊,不僅全程被嫌棄,最后還要哭著訴苦,確實很有挑戰。
“不錯,但我覺得這個角色跟衛東的形象不太符合,小衛太壯了啊。”年紀最大的寧玨云寧導指出來。
她的搭檔、也就是寧導的丈夫東方宴似乎還挺喜歡衛東的,又幫著說了一句,“我們看的是演技,又不是形象,總不能長得高大,就只演厲害角色吧。這一點我相信小衛是明白的。”
“明白,沒問題。”
衛東還能如何,這可是直播,他不僅得接下這個角色,還得高高興興地表示他贊同各位嘉賓的推薦,能夠有機會讓觀眾看到不同角度的他是他的榮幸。
緊接著又上了兩個演員,都是沒什么名氣的糊咖,要不是臺本上寫了簡介,司荼白根本就不認得。
但最后上來的這一位倒是讓司荼白眼前一亮。
這女孩子她不僅認得,而且還是熟識,那是她進金九娛樂后第一個交到的朋友,鴟羽原定的成員,麥小琪。
節目組當然不會放過這個話題,很快就由主持人將這點淵源揭開,“據我了解啊,小琪原來并不是要當演員的,對不對。”
“對。”麥小琪尷尬地笑了笑,往司荼白的方向看過去,“說來慚愧,我本來是想當唱跳歌手的,但沒能堅持下去。”
“噢~真的嗎?”主持人給出夸張的反應,身后的大屏幕也很及時地鋪上了麥小琪當練習生時的照片。
那練習室的背景大喇喇地寫著金九娛樂四個大字,一起練習的女孩子們雖然都很青澀,但長得出挑的那幾個非常好認,特別是個子最高的司荼白。
“啊,原來小琪和我們荼荼是練習生朋友嗎?”主持人驚奇地問。
司荼白點頭認下,大方問好,“沒錯,好久不見。”
確實是好久不見,麥小琪自從離開公司之后,根本沒跟任何成員聯系過。
“好久不久。”麥小琪低下頭抿了抿嘴,一副不太好意思的模樣,畢竟如今的她混得不怎么好,遠不如司荼白有名氣。
主持人開始詢問她沒有堅持下去的原因,麥小琪只說是能力不夠,跟不上組合的要求,被換掉了。
被換掉?
司荼白皺了皺眉,別吧,別是她不喜歡的那種劇本吧,這節目組玩這招?
須知當初鴟羽有雛形的時候,核心成員其實只有三個人,主唱周之舟,主舞付芷溪,主rap簡涵。
這三個人練習時間很長,實力也足,但只三個人出道就太浪費了,公司打算造一個五到七人的女團。
所以一起以出道為目標練習的孩子有很多,除了默認的三人以外,別人都有變數,故而都很努力。
麥小琪就是變數成員的其中之一,主攻顏值和唱歌,實力在一眾練習生里屬于中上水準,頗有出道希望。
那會兒還沒有司荼白這個人,女孩子們對彼此的實力都心中有數,誰會陪跑誰會留下,大概都能猜得出來,就看公司最后是選五個人還是七個人了。
結果半路殺進來一個司荼白。
這家伙是金九娛樂的星探在路上偶遇著物色到的,本想著招進來當演員,卻不料接觸之后,司荼白對公司畫的大餅根本不為所動,她太有主見,說自己喜歡唱歌,想要唱歌,而且想要盡快出道。
因為司荼白長得實在出色,公司不愿放過,便答應下來,想著先放到鴟羽練習組里試一試,哄著她先把合約定下來再說。
那么多孩子一塊兒練習,多一個不算多,誰也沒想司荼白真的能追得上這些人的進度。
她可是零基礎啊,就一張臉能打,但就單單論臉的話,誰又長得差呢,能進公司的,全都是美人胚子。
奈何司荼白真的天賦異稟,不僅嗓子好,天賦高,機能還足,更絕的是,她明明長得高,四肢卻協調得不行,學舞快得離譜,兩個月就把她們一群人練過的所有歌都掌握到位,從一個什么也不會的家伙直接跳到了唱跳全能的地步。
除了鐵定會出道的三個人外,所有女孩子都感到了危機。
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年紀,若是錯過了這次的機會,雖然公司不會讓她們走,但留下來毫無意義。
因為一個女團推出之后,公司肯定短時間內不會再有女團計劃,那么三五年后又有新人,她們這些舊練習生根本沒有出頭之日。
所以若非要說被換掉,司荼白換走的,可遠不止麥小琪一個,但那會兒公司最后定下的出道名單,明明還是有麥小琪的,她就是原定鴟羽出道配置里的第五個人。
只是臨門一腳她又突然選擇了退出,公司也不知為什么沒有另找替補,直接讓鴟羽以四人組的方式面了世。
這一切說來話長,司荼白懶得拿到直播里講,但她其實一直都不理解麥小琪干嘛走。
她記得練習的時候,麥小琪算是挺優秀的,而且人緣很好,性格也開朗,是司荼白進公司第一個當朋友相處的人。
“是體力跟不上隊友。”麥小琪舉著話筒,一臉局促。
“但是你說,是被換掉的”主持人意有所指,說罷轉向了司荼白,“荼荼知道點內情嗎?”
“我?我只是鴟羽成員,不是公司股東,我哪能知道公司的安排,我連下次什么時候回歸都不知道。”司荼白聳了聳肩,回得輕松。
這環節走到這里,誰都知道要演什么,無非就是想說,麥小琪是被司荼白頂掉的。
只不過若司荼白德不配位也就罷了,可司荼白的業務水平又沒得挑剔,非說是司荼白把麥小琪換了下來,丟臉的也只能是對方。
練習多年的被一個空降頂替?司荼白看著臺上的麥小琪挑了挑眉,很想問她,確定要自揭短處?
“是我沒堅持下去,跟司老師沒有關系。”麥小琪低著頭回答。
她離開鴟羽預備出道組之后,也離開了金九娛樂,爾后換了個小公司當了演員,不溫不火,到現在還在各個小網劇里演女三女四,守著每集幾句臺詞和播完劇可能暫時擁有的小熱度,接幾個推廣過日子。
鏡頭對準了麥小琪,她也非常“合時宜”地掉了眼淚,哽咽得不能自已,“我很后悔,覺得自己很沒用,我”
麥小琪沒辦法把話說完,鏡頭又往司荼白這邊掃來,她差點都要翻起白眼。
救命啊,太尷尬了,她真的不想為難女孩子。
“那現在呢,選擇當演員的你,又堅持不下去了嗎?”司荼白歪著腦袋看向對方,“別的老師上臺都在展示自己的業務水準,證明自己非常有用,怎么到你這里,卻只知道說自己沒用呢?”——
第85章
話題到這里點到為止,導演示意主持人推一下進度,然后宣布本期節目結束,插播廣告后會由主持人控場總結一下下期看點,沒有司荼白什么事了。
上臺自薦的演員們都領到了各自的角色,會在下一周節目開始之前排練,然后競演。
網友們對本次的節目反響依然很大,主要爆點有兩個,其一是演員衛東和盧瑩、戴樂生的愛恨情仇,還有便是最后小糊咖麥小琪淚灑當場,暗指自己當年被司荼白頂掉出道位的可憐境況。
她哭一哭其實還沒什么,比較要命的是,司荼白最后不給面子地懟了一句,說她沒用。
【是說她沒用嗎?搞搞清楚,是那個人自己說自己沒用,荼荼只是問她干嘛來節目里說自己沒用而已。】
【最煩這種賣慘了的,人不行就去找個廠擰螺絲!】
【聽不懂的都回去寫作業,別耽誤了小升初啊,就知道斷章取義顛倒黑白!】
【退一萬步講,麥小琪沒用所以被換掉不是理所當然嗎?我沒用不也沒上清華鬧嗎?!】
【查到了啊,這個麥小琪當初是在出道名單里的,鴟羽原定五人團,是她自己跑路去當演員,才不是被換掉的!】
【司荼白出道的時候就是完成體偶像,實力配得上任何組合,清清白白!】
【得了吧,司荼白就是空降,當時鴟羽什么也不缺,怎么就輪到她司荼白撿漏一個出道位了?還不是有貓膩!】
輿論風向一轉,倒開始討論起了司荼白當初插隊出道的事來了,麥小琪到底有沒有被頂替,慘還是不慘,無人關心。
“是鐘傳勇吧,我會讓人處理的。”鐘遙夕嘴上說著,手指一敲,發了條消息出去。
司荼白已經結束了行程回到家里,跟鐘遙夕杵在一塊,趴在臥室陽臺的欄桿邊上,看不遠處歌城海岸的夜景。
有幾個小孩在海灘那邊偷偷放煙花,動靜不大,看個熱鬧。
“他跟姐姐很不對付嗎?”司荼白不太明白,“怎么都被送走了,還要搞事情?”
“一點家族紛爭,你不用擔心。”鐘遙夕搖了搖頭,“我處理他的時候沒給留后路,他肯定心里有怨,就算本人不反抗,他的那點親戚也會幫著鬧一鬧。”
但他們又不敢對鐘遙夕出手,所以只能找司荼白的不痛快。
動金九的大盤等于砸自己飯碗,鐘家的人還沒那么笨,但反正鐘傳勇這個人已經沒辦法東山再起,那他手底下的公關也就沒了用處,死前發揮余熱去修理一下司荼白,也算給他們出口氣,多少算是找回點場子。
“噗——”司荼白只覺得好笑,“真逗,這事哪能礙得著我。”
就算最后坐實了司荼白頂替了誰出道,也不過就是印證了優勝略汰而已,司荼白進鴟羽的過程堂堂正正,每一步都經得起挖掘。
而麥小琪大約也是顆棋子罷了,她當初離了鴟羽去當演員,本就有點失策,現在看鴟羽紅了,而且后加入的許小祁和她還同樣是個只會唱不會跳的,約莫心理很不平衡吧。
人在不得志的時候總是容易受蠱惑的,司荼白心軟,對舊識向來寬容,現場懟了麥小琪之后,已不覺得她送的驚喜有什么不妥,更談不上記恨。
女孩子混娛樂圈又多難,司荼白是知道的,被推出來耍這點小手段還算不上惡,頂多就是不光彩罷了。
倒是鐘遙夕耿耿于懷,“那個麥小琪,你”
“嗯?”司荼白眨了眨眼,“她嗎?姐姐不用管她,讓她繼續上節目吧,好不容易有點熱度,就讓她蹭著吧。”
“你與她,交情還不錯?”鐘遙夕知道司荼白很喜歡交朋友。
“很久以前還不錯過,現在肯定淡啦。”司荼白確實愛交朋友,又對女孩子寬容,但她又不是傻子。
麥小琪如果當真還念舊情,來參加節目就該先跟司荼白說一聲,而不是直接來這么大一份驚喜,還一見面就哭。
鐘遙夕皺了皺眉,“有些人,不能心軟。”
“麥小琪不是鐘傳勇,她沒那么大野心,也沒那么壞,這一次如果能靠賣慘獲得點資源,也算沒白來。”司荼白很無所謂,也承認自己確實是心軟的。
她拉起鐘遙夕的手捏了捏,“姐姐,有時候她們做這種事,也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
也許是經紀人或者公司非要她這么做呢?不聽話的藝人只會得到無限的打壓,連司荼白這樣的頂流都會被公司防爆,遑論麥小琪這樣無人問津的小糊咖。
“我不是要干涉你”鐘遙夕搖搖頭解釋,“你似乎更愿意把人往好的地方想。”
“如果可以的話,誰都想要向陽生長啊。”司荼白伸手指了指海灘,“喜歡發光發熱的東西,是我們的本性吧。”
孩子們偷偷點著焰火,小小的,亮亮的,一次只能綻放幾秒,但開心是一個晚上的開心。
“不是我的本性。”鐘遙夕抬起臉,目光往上一挪,看著夜空,“我承擔不起把人往好的地方想的后果。”
司荼白心軟一次,可能就是讓麥小琪得了熱度拿點資源,但鐘遙夕不一樣,她們家的人行差踏錯,得來的就是意外橫死,集團崩散。
“姐姐好辛苦。”司荼白撅起嘴,皺了皺眉,但很快又笑了,“不對,不用覺得姐姐辛苦,姐姐肯定是因為覺得這么做是對的,才堅持這么做啊。”
“堅持自己覺得對的事情,就算辛苦也值得。”
司荼白一邊說著話,一邊往鐘遙夕身上貼,“我就愿意去想別人的苦衷,姐姐嘛,則一眼就能洞察人心險惡,這不是互補嗎?”
“我們的存在,就是在提醒彼此人性復雜,世間百態,沒辦法一概而論,也不必太過糾結定論。”
司荼白抬起頭看著天,今夜沒有月亮,“天不亮的時候,我們可以點燈,天亮了,燈就可以休息。”
“嗯?”鐘遙夕向來覺得司荼白看問題的角度很特別,“所以現在是讓我休息的意思嗎?”
“姐姐覺得辛苦的時候,可以依靠我。”司荼白攬住對方又蹭又磨,“我一個人打不過的話,就喊姐姐幫我把對面轟飛。”
鐘遙夕被她的比喻逗得笑了,“知道了,小勇士,闖你的去,我在呢。”
“我也一直一直,在的!”司荼白捧起鐘遙夕的臉吧唧就是一口,“姐姐永遠有我保護。”
咻~!
海邊的小孩子們放了一個沖天的煙花。
噗一下,彩色的焰綻放在無月的夜里,小小的,明亮的——
第二天。
司荼白昨晚大半夜突然爬了起來,又回到陽臺,盤在吊籃上寫完了上次突發靈感沒寫完的歌。
初定名為,遙夜之火。
她要在兩人扯證的那天把歌送給鐘遙夕,所以今天必須要拿到錄音室的使用權。
“給司荼白不行?不行?”她抱起手來質問錄音室的負責人,“那給金九的掌權人行不行?”
“啊?”負責人一臉懵逼,“司老師,你這就不講武德了啊。”
司荼白跟鐘遙夕什么關系,公司高層大多也都有數,這錄音室的負責人其實也知道。
但是今天司荼白突然要用錄音室,實在有點為難,畢竟時間卡得真的太急了。
“今晚好不好?今晚通宵給你用。”負責人翻了翻冊子,“你看,都是提前約好的,我也不是不給你面子,你們鴟羽的面子我不是一直都給嗎?行行好,別把掌權人搬出來啊,司~總~”
司荼白瞥了一眼對方手里的名單,“好吧,這個。”
她指了一下其中一個錄音室,“就這個,也別等到晚上了,什么時候能用我什么時候馬上到,盡快通知我啊。”
“知道了知道了。”負責人畢恭畢敬送走了司荼白這尊大佛。
司荼白給陸姐發了消息,報備下午不要給她臨時行程。
“你明天不是要扯證去?你今晚通宵?”陸姐很快回了語音,“司荼白啊,別持靚行兇啊,我還給你約了明早的美容室呢。”
“我謝謝你,陸姐,幾點?我去,我去呀。”司荼白沒想拒絕,雖然平時她對自己的臉和狀態都很自信,但扯證屬于大事,她還是希望用最最好的狀態,去跟鐘遙夕拍那張會被敲下鋼印的合影。
“約了整個上午,你隨時完事隨時去。”陸姐緊接著又發了個定位,“最好的那家,保密條款簽好了,好好享受啊,恭喜恭喜。”
“感謝感謝!”司荼白轉手就把美容室發給了鐘遙夕。
【姐姐!明天上午先去一下美容室!】
很快鐘遙夕就回了個好。
她正在聽李秘書說處理鐘傳勇的后續,也順帶讓李秘書查了一下麥小琪背靠的人都有誰。
“麥小琪背后就是她的小公司而已,是看著司小姐最近上了這個節目,不舍得放過這個熱度,才走了關系把麥小琪塞進來的。”李秘書回答。
“走了誰的關系。”鐘遙夕又問。
“嘉賓的,戴導。”李秘書知道鐘遙夕關注的點在哪里,金九的合作對象是電視臺,如果是電視臺故意放人進來背刺司荼白,那鐘遙夕肯定是不允許的。
但麥小琪攀的是戴樂生的關系,途徑大概就是投其所好,過程不必明說。
“這個事情你去料理吧,溫和點。”鐘遙夕擺擺手懶得再問,又說,“明天我休息一天,喜糖那些,就麻煩你代我發一下。”
她已經等不及要跟司荼白合情合理合法了!——
第86章
次日。
艷陽高照,是個好天氣。
鐘遙夕卻沒有睡好,因為司荼白一晚上沒回家。
這家伙說要在公司通宵,若不是真的給她發了在工作室的視頻,鐘遙夕都要懷疑這位野馬是逃婚去了。
別人不一定,但司荼白是做得出這種事的家伙。
鐘遙夕起了個大早,明明說了今天不上班,卻還是準時出現在了公司的地下車庫。
接老婆嘛,沒辦法。
她一邊在手機上查看今天的消息,一邊走進專屬于她的私人電梯里。
【上午好,歡迎來到金九娛樂。】
今天隨機播報的正好是司荼白的聲音,聽得鐘遙夕又禁不住莞爾,只是那歡迎詞說完,電梯間卻沒有恢復平靜,反而響起了音樂。
鐘遙夕微微蹙眉,隨即便聽到短暫悅耳的前奏之后,是司荼白獨特又抓人的嗓音。
慵懶的唱腔,撩耳的聲線,似有若無篝火燃燒的背景音,司荼白唱出來的每個尾調都仿佛是在撥弄著聽者的心弦,鐘遙夕不知不覺地被牽入一方秘境,品賞著那只屬于她們兩人的曲調。
她感覺自己好像去了一個帶壁爐的臥房,聽著柴火燃燒,迸出火星,濺出火花,搖曳著暖人的焰,讓室內的溫度逐漸升高,舒服得令人迷醉。
只是鐘遙夕要去的樓層不高,電梯門再次打開的時候,歌曲只唱了兩個小節。
但沒有結束。
走廊正對著電梯的地方,司荼白拿著貝斯等在那里,在鐘遙夕看到自己的時候,完美精準地接上了沒唱完的歌。
走廊的涼風也剛好拂過,銜上了副歌清爽的調子,整首歌從一捧暖香的烤栗子里躍出,跌到夏夜沁涼的海灘上,司荼白每一個句都像是踩在沙子上一樣,舒散自在,卻叫你不由深陷。
鐘遙夕聽得著迷,跟著曲調又去看了玫瑰和蒲公英,品了紅酒和氣泡水。
【似遙夜之火~引燃我~】
最后一句詞落下,司荼白慢條斯理地彈完結尾,才放下貝斯,站起來迎向鐘遙夕。
兩個人擁在一起,都笑著沒說話,然后是鼻尖輕觸,接著是急不可耐地親吻。
唇瓣被愛意描摹,齒間情不自禁溢出的情動,探入密處纏弄的軟舌,走廊的風掩下了隱約的水漬聲,卻藏不住兩人滿懷的愉悅。
“喜歡嗎?姐姐。”司荼白邊吻邊問。
“很喜歡。”鐘遙夕按著司荼白的腦袋,反過來占據主動,重重地回吻。
今天是工作日,走廊上本該有金九娛樂的人來回忙碌的,這時候卻偏偏連半個影子都不敢路過,任由掌權人和公司最賺錢的頂流在大廈中央廝磨。
“我得給你什么回禮?”良久溫存之后,鐘遙夕又問。
“姐姐早就給了我最好最需要的了。”司荼白物欲又不高,不需要鐘遙夕砸錢給任何“彩禮”和“聘禮”。
她雖然混娛樂圈,但紙醉金迷,從未侵染,就因為司荼白對金錢和奢品都沒有多少追求。
錢夠用就行,奢品首飾的話,只買喜歡的,不管貴不貴。
所以傳統婚禮上要有的一切,她都早就回絕了鐘遙夕。
掌權人不缺錢,司荼白也知道掌權人多有錢,想用的時候她不會跟鐘遙夕客氣的。
“但我還是有一個小小的驚喜給你。”鐘遙夕擁著司荼白,又刮了刮她的鼻子,“走吧。”
兩人乘了電梯又回到了車庫。
鐘遙夕的后車廂上有份大大的驚喜,這是她本來就準備好了的,如今也剛好算是司荼白給鐘遙夕寫歌的回禮了。
“三書六聘什么的,你應該不會有興趣。”鐘遙夕站在司荼白身后,“金子,鉆戒之類的,好像襯不上你的特別。”
“所以給你買下了這個。”
司荼白看著整個車后座的花,探進去捧出了萬花之中的桂冠。
那是一頂鑲滿了珍奇珠寶的皇冠。
“云祉給你做了這個。”鐘遙夕從一開始就知道云祉珠寶給司荼白設計了一頂桂冠,但因為工藝太復雜所以一直都只有圖片,沒有成品。
這東西光是原料就貴得離譜,何況還是全手工的制造,整個桂冠的價值超過了九位數,沒有哪個頂奢會給代言人送這么大的禮物。
但掌權人會,掌權人的妻子會有這樣的禮物。
“姐姐,直接,買下來了?”司荼白雙手捧起皇冠,仔細打量,這東西美得實在驚心動魄,任何言語都描繪不出它的奢華。
云祉珠寶當初說給司荼白設計了桂冠,司荼白當然知道,但她從來沒有想過會得到這個桂冠。
代言人只是代言,作為品牌的靈感繆斯就很榮幸了,能有以她為名的珠寶已是抬愛,誰敢想擁有獨屬于自己的頂奢桂冠啊。
“以你為靈感,為你設計的,卻不屬于你?我不允許。”鐘遙夕笑著,“喜歡嗎?”
“喜歡!!!姐姐幫我戴上!”司荼白把桂冠遞到鐘遙夕手上。
她很鄭重,但目光里沒有看貴重物品的貪慕感,鐘遙夕完全明了司荼白能估出這頂珠寶皇冠的價值,但她根本就沒問。
在司荼白眼里,這份禮物只因為是鐘遙夕送的,才有價值,就算鐘遙夕現在給她的是一個樹枝編的頭箍,她也照樣愛不釋手。
鐘遙夕雙手舉著重得可怕的桂冠,調整了一下角度,穩穩當當地戴在了因為通宵錄歌所以也沒打理頭發的司荼白額頂。
司荼白的頭發還是綠撲撲的,因為沒有補色,發頂長出了些黑,臉上也沒化妝,連口紅都沒有,只留著剛才繾綣深吻后略微發紅的粉嫩痕跡。
卻美得不可方物。
“姐姐幫我拍。”司荼白隨手在車上拾起一束捧花,靠著車門讓鐘遙夕拍了幾張照片。
隨意得讓人心馳。
兩個人上了車往美容院去,司荼白又向鐘遙夕提起婚紗的事,“姐姐,我有一個想法。”
“你何止一個想法。”鐘遙夕笑著回應。
“關于婚紗的一個想法嘛!”司荼白回頭看了一眼待在禮盒里的桂冠,“姐姐,你在大洋國受西方教育,我嘛,姑且算是中式教育熏陶下的苗子,那能不能”
司荼白抬起兩只手比劃,“姐姐穿中式的紅褂,我穿西式的白紗?”
“當然,都聽你的。”鐘遙夕沒有異議,在創意這方面她完全信任司荼白天馬行空的腦子。
而在儀式這方面嘛,司荼白則完全聽從鐘遙夕的安排。
她們昨天已經確認過了,今天扯完證就飛盛城,去司荼白奶奶的莊園里,看玫瑰,見長輩,小小且熱鬧地同家人們聚一聚。
至于婚禮和婚紗照嘛,會根據司荼白的巡演路徑,逐一安排。
水下?冰川?山河湖海?不會少的。
兩個人的喜訊會宣之予風,予火,予花草蟲魚。
咔塔,鋼印敲下。
屬于司荼白和鐘遙夕的小本本終于落定。
盛城的桂冠莊園繁花盛放,新栽的玫瑰沐了一上午的華陽,現在正是最馥郁的時候。
“啊,姐姐!”
司荼白蹦蹦跶跶地跳進一片花香之下,“姐姐做的?”
她把手機屏幕朝向鐘遙夕,上面是上次她跟鐘遙夕一起拍的MV片段。
那本該是下次回歸的副主打,卻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里公布了。
不必猜嘛,肯定是掌權人的意思。
網上自是又熱議一片。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這天降的富貴!】
【我荼神顏!我老了就要這種人來騙我的養老金!】
【沒猜錯的話這根本沒做發型吧?呵呵呵風吹出來的弧度都比cody手作的強!】
【但是好美,好甜,真的聞到了戀愛腦的芬芳!】
【不過這對面是哪位啊,怎么不露臉啊!】
【就因為不露臉所以莫名覺得般配了,果然世上沒有能跟我荼同框還對等的顏值吧。】
【別說,我覺得對面這位雖然沒有露臉但是光下頜線就絕了,肯定也非凡品。】
【她好白,跟荼荼一起站在陽光下膚色居然沒輸,絕了絕了!】
【還有那瓣唇!荼荼喂她吃糖那里,那個磨蹭的動作,啊啊啊啊!】
【就是那里,喂完糖轉過臉來是親了吧,是親了吧!】
【沒有,沒有,我一幀一幀回播了,絕對沒有,我不允許!】
【我覺得親到了,我單方面宣布同意這個親親!】
【讓我們祝福這對新人!】
這一次是全網好評,沒有半點礙眼的東西。
“只是一個小小預告。”鐘遙夕笑著,“我跟娛樂運營部的人商量了一下,提前把這首歌公布了,也算是你們巡演的一個預熱。”
這MV本來就是分開拍的,五個人演繹了五種情緒,司荼白的戀愛腦片段只不過是恰恰好在今天公開了而已。
是吧?
司荼白心照不宣,又傻笑著看了一遍。
真合適啊,想當初司荼白被分到戀愛腦的部分,還挺不樂意呢,現在卻樂得合不攏嘴。
“都說戀愛腦應該是粉紅色,我們用白色,還真是叛逆噢。”司荼白搖搖晃晃地跟著旋律起舞,合唱了幾句歌詞,又轉回來說,“不過姐姐,也可以這么理解。我是白的,姐姐是紅的,我們在一塊兒,就是粉的。”
“好。”鐘遙夕根本就想不到那么多。
當初魏導問她要怎么拍的時候,她只說想要用蒲公英表達而已。
是司荼白把一切都詮釋得很好,恰合心意,不管鐘遙夕給出什么,司荼白接過以后,都會呈以最投契的展現。
而反過來,鐘遙夕給出的,又總能剛剛好符合司荼白的需要。
像是火遇到了風,紅染進了白。
一切隨意,遂意。
(完結撒花!)——
感覺在這里停下來正正好,所以就沒往下寫了,希望大家看得還滿意。感謝一直追著看的小天使們,超級大么么送給你們。
余下的一些想寫的情節會放在番外,又或者不會有番外,因為看的人實在不多,我不太清楚大家喜歡看什么內容,但我有想寫的內容,寫了的話會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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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文敗類坐小孩那桌》
初識小學生x大學生,再遇新人演員x天才影后
元氣堅韌情緒穩定x蓄謀隱忍斯文敗類,年齡差六歲
自從林琦行在開機宴上潑了某大佬一頭的飲料之后,她的職業生涯就被宣告立即止行,沒有回轉余地。
卻不料就在她碰壁無數又被好友狠狠背刺造謠的同時,一位又美又颯的前輩動了動手指,以五個字就幫她澄清了一切。
圖什么?林琦行思來想去,覺得花花世界不過就錢色二字最最誘人,而她剛好就有一副姣好皮囊。
對此楚瑰意自然不能理解,身為息影之后在文創界又成新銳的豪門繼承人,她只道自己不過是認出了舊時一起吃過席的小朋友,所以順手照拂一二罷了。
為何小朋友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地……唐突?
楚瑰意(和善):去贏你的富貴。
林琦行(堅毅):富貴不能淫!——
(誤)認識到自己應該扮演什么角色之后,林琦行從善如流——那是不可能的,她開始在道德邊界反復橫跳,每次對楚瑰意生出異樣情愫之時都會狠狠地批判自己,不能向金錢和資源低頭妥協。
但實際上楚瑰意簽下她以后,卻遲遲不動,斂于金絲眼鏡之下的目光令人焦灼,說出來的話卻依然句句守禮,端方正直。
只是某次醉意難耐,她還是沒忍住揭了自己的道貌岸然,托著林琦行的下巴只問,“記不得就罷了,你當我真是什么君子,這樣挑撥?”
這一回,林琦行終于明白斯文表象之下,楚瑰意是如何一副敗類獸態。
是自卑缺愛但某些方面很行的天然小狗和自信撩人還擅長自我攻略的腹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