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人魚小鎮
被提溜出水面后，顧霖感覺他又被一股力道拉到了一艘船上。
耳邊響起兩道抽氣聲，然后是兩道交談聲：“呵，瞧瞧，這是打撈了什么上來！”
“居然真的有人魚這種生物的存在？我們余家村居然出現了一條人魚。”
“嘶~這條人魚可真漂亮！不枉我在你們余家村蹲守了一年時間。”
人魚劇烈掙扎起來，顧霖也被帶得掙動起來。
掙動間，顧霖看到了醫生叔叔和鎮長爺爺的臉。
“有了這條人魚，村長就可以升級為鎮長了。”
余幼眠看著甲板上被困在漁網中的人魚說。
人魚鎮長挑眉：“一條人魚，還不足以讓我們整個余家村發家致富。”
漁網是特質漁網，牢不可破，人魚無論如何掙脫不開，反而筋疲力竭，無力的躺在甲板上，冷冷的看著面前的兩個人類。
余幼眠拿出一支針管，蹲下身，注射進人魚體內。
被注射了藥物，人魚立馬閉上雙眼，暈了過去。
顧霖眼前也黑暗一片，昏過去之前，他聽到余幼眠的冷笑。
“有了這條人魚，我可以幫你們造出無數條人魚。沒有足夠多的人魚，就造出足夠多的人魚。而我，只想要可以無條件研究人魚的醫院和基地……”
……
再次恢復意識，顧霖睜開雙眼，眼前畫面再次改變，變成了那間密室，不過是在玻璃墻的另一邊。
這時，人魚轉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顧霖也跟著轉頭，發現他是在水池里。
顧霖：【咦，崽崽怎么還沒回去呀？】
9527：【小主播，別急，回憶殺結束就可以回去了。】
顧霖：【哦。】
人魚看向面前的玻璃墻，顧霖也跟著看向玻璃墻。
在玻璃墻的另一邊，是身著白大褂的余幼眠。
余幼眠倚靠在桌子邊，手里正拿著一個蘋果和水果刀，慢條斯理的削去果皮。
見人魚醒了，他繼續削著蘋果，嘴角掛著笑：“醒了？”
人魚緩緩啟唇，聲音很是清潤悅耳：“你是醫生？”
余幼眠愣了下，還是第一次聽這只人魚開口。
他揚了揚眉：“專門研究人魚的醫生算嗎？”
余幼眠很快削好了蘋果，他將水果刀隨手丟在桌子上，發出“叮”的一聲響，然后他拿著蘋果，走到玻璃墻前。
這時，顧霖感覺自己的肚子……不，是人魚的肚子咕嚕叫了一聲。
水池里什么食物都沒有，而不知被囚禁了多久，人魚早已饑腸轆轆。
余幼眠垂眸笑了：“餓了啊，蘋果吃嗎？”
人魚冷冷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余幼眠將蘋果遞到自己嘴邊，咬了一口，自己吃起來：“抱歉，現在還不到你的飯點。”
人魚肚子餓，顧霖也感覺到了肚子餓。
余幼眠當著人魚的面吃完了一個蘋果。
顧霖怨念的哼一聲：【不喜歡這個沒戴眼鏡的醫生叔叔。】
9527：
余幼眠：“我來到余家村，就是得知余家村有人魚的蹤跡。我研究了數十年人造魚，卻始終不能成功，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人魚還是保持緘默。
余幼眠似乎也不在意這只人魚搭不搭理自己，自顧自道：“我反復實驗，只想造出完美的人魚，但后來我發現，人造魚必須要有真正人魚的血清才能改造成功。”
“我試過將人類的兩條腿縫合起來，但是根本維持不了多長時間，頂多一個星期就會重新炸開，而且一點都不美觀，更不夠完美。”
余幼眠眼中帶出狂熱：“不過，有了你，我就可以想造出多少完美人魚，就造出多少完美人魚，畢竟你的血清是可以源源不斷提供的。”
“我還感興趣一件事，聽說人魚的眼淚可以幻化成珍珠，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人魚的心徹底沉下去。
下一秒，畫面又一轉，面前的場景又變了。
顧霖發現自己不在水池里了，而是在水池外面，隔著玻璃墻，看著水池里的人魚。
玻璃墻里隱隱約映照出他的影像，居然是余幼眠。
他現在又跑醫生叔叔身體里啦？
“你算是第一條人造魚，我幫你取了個新的名字。”
顧霖發現自己開口說出這句話，從白大褂口袋里拿出一張標貼紙，張貼到了玻璃墻上。
標貼紙上寫著三行信息。
【編號：000】
【姓名：余幼清】
【簡介：初始人魚】
“與其被人類研究，不如我研究人類，你說對嗎，余醫生？”
“……”水池里的人魚——余幼清，臉上帶著震驚和難以置信，還有不甘和憤恨。
他用力拍打著玻璃墻，可是玻璃墻十分堅固，紋絲不動。
“你廢了那么大力氣，想要造出完美人魚，但是……”
余幼眠聲線沉冷：“人類只配成為劈腿人魚。”
“……”已經淪為人魚的余幼清，憤怒燒紅了他的眼睛。
“是我錯了，人魚生性狡猾，我不該掉以輕心。”
余幼眠用戴著白手套的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拿了人魚眼淚幻化成的珍珠，就要遵守契約，成為新的人魚。只有被人認出真正的人魚，契約才會失效。”
余幼清嗤笑一聲：“所以，你是打算把我藏在這里一輩子？”
余幼眠不置可否，算是默認了。
他靜靜看了余幼清片刻，沒有再多說什么，轉身準備離開。
余幼清瞪視著余幼眠轉身離去的背影，驚恐讓他聲音變得異常尖利：“你真打算把我困在這里一輩子？”
余幼眠沒有回答，什么也沒說，大步離開了。
密室門在身后關閉……
*
回憶殺結束，顧霖眼前的場景又變回了密室里的場景。
他還是坐在提籃里，身下是短短的綠色魚尾巴，不再是那條湛藍色魚尾。
他進入回憶殺，而現實中卻只是過了一瞬，并不會被人察覺。
回憶殺的內容，顧霖糊里糊涂的，懵懵懂懂，但是他確定了一件事。
醫生叔叔才是那條真正的人魚！
他腦海中一出現這個想法，9527的聲音隨之響起：【恭喜小主播，找出真正的人魚，獲得一萬點積分。】
截至目前為止，顧霖的線索積分已經破兩萬，在所有玩家里遙遙領先。
如果通關，顧霖毫無疑問會是副本第一名，但是如果不能通關，這些積分都會被系統回收。
就在這時，顧霖手里原本光澤璀璨的珍珠，失去了光澤，變得灰撲撲。
而與此同時，余幼眠和余幼清也換了回去。
余幼眠瞬間回到了水池里的人魚體內，而余幼清也回到了人類身體。
余幼清愣住，低頭看向自己恢復正常的人腿，然后，緩緩的咧嘴笑了。
契約失效了。
這么多年了，他終于自由了！
余幼眠臉色白了一瞬，很快淡定，契約失效的唯一條件是，被人認出真正的人魚。
而這里多出來的只有這只小人魚幼崽。
此時，和顧霖同在一邊的是余幼清，在水池里的是余幼眠。
余幼清手里還提著提籃，提籃里坐著顧霖。
他低頭看向也在仰著頭呆呆看著他的小人魚幼崽，他不知道這只幼崽是怎么認出來真正的人魚的。
不過，卻陰差陽錯幫了他的大忙，把他從那該死的人魚體內解放了出來。
處境轉變，余幼清看著此時被困在水池里的余幼眠，放下顧霖，然后雙手撐在玻璃墻上，大笑起來，狀若癲狂。
笑了一陣，他還是看著余幼眠，話卻是對顧霖說：“小朋友，是不是很可笑，人魚小鎮的人魚，他們由人類淪為人魚，全部出自一條真正人魚的杰作，而這條人魚卻自己變成人混跡在人類當中，還備受尊敬。”
“一只人魚假扮成人，卻把人改造成人魚，真是莫大的諷刺。”
哪怕是到了現在，余幼眠也沒有多余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淡漠，冷靜得過了頭。
余幼清摘掉手上的白手套和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扔在地上，還踩了好幾腳。
他不需要這些裝逼的道具。
“明天就是人魚節，不僅身體換回來，你還送了我一個大禮。”
他看向顧霖，“一只絕無僅有的小人魚幼崽，猜猜他能賣多少錢？”
余幼清俯下身，想把提籃里的小人魚幼崽抱起來。
顧霖見他來抱自己，條件反射的就想跑，情急之下，一個甩尾，一下子甩在了余幼清身上，把他甩飛了出去，摔在地上之后還往后滑行好幾米。
余幼清：？？？
臥槽，這只小人魚的力氣怎么那么大！！
不管是余幼眠還是余幼清，都被顧霖這招“人魚甩尾”甩懵了。
余幼清被甩飛出去，跌倒在地，嘴角甚至流出了一絲血液，渾身疼得像是快散架。
他愣了好幾秒，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余幼眠變回人魚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快跑！”
顧霖一尾巴把余幼清抽出去，他也因此掉在了地上。
聽到余幼眠讓他快跑，他就立馬想爬走，但之前爬行練習顯然沒練到家，蛄蛹蛄蛹，根本爬不走。
顧霖：【9527，我們快買碰車車逃跑！】
9527也很心碎：【小主播，你爬不起來，也爬不走，之前沒練到家，現在買碰碰車也晚了，而且余幼清已經過來了。】
顧霖：
余幼清已經來到了顧霖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趴在地上瞎蛄蛹不往前去的人魚寶寶。
余幼清看著他笨拙的蛄蛹了一會兒，眼角都抽了抽。
顧霖還想嘗試借助胳膊，匍匐前進，只是不等他匍匐前進，余幼清就把他從地上撈了起來。
撈起來后，余幼清將顧霖攜在臂彎里，他衣服都在地上滑行時磨出好幾個洞。
顧霖被余幼清攜在臂彎里，小魚尾巴自然垂落，兩只短胳膊也朝地，臉也朝地。
他一動不動，剛才在地上蛄蛹一會兒，這會兒累得不想動了。
臨走前，余幼清又看了余幼眠一眼：“你可以在這里了此殘生。”
余幼清攜著顧霖走出了密室。
顧霖雖然一動不動，但說句話的力氣還是有的，奶娃娃音在空蕩的基地回響：“救命呀，救命！”
余幼清腳步微頓，摸了摸這只小人魚毛茸茸的小腦袋，嗤笑道：“別叫了，還要留著你在明天的人魚節拍賣，又不會立馬宰了你。”
顧霖往前伸著小手，奶聲奶氣：“救命！”
余幼清：“……”
余幼清翻了個白眼，就這樣用胳膊攜著顧霖攜走了。
第32章 人魚小鎮
很快來到了第二天人魚節。
人魚節是露天節日，天空陰沉，雖然是白天，卻像是太陽落幕之后的傍晚，透著壓抑死氣。
到處都是供展覽的人魚，人魚顏值很高，魚尾都很完整。
除去失蹤的雙層帽大佬，其他玩家都變成了人魚，魚尾也已經融合為一條。
六個玩家被擺在一起，擺在一個圓臺上，圓臺正中間有一個小圓臺。
眾玩家被擺成一盤菜，其他玩家擺成一圈，顧霖這只唯一的小人魚崽在中間的小圓臺上。
他趴的臺子是蓮花形狀的，高高突起，非常醒目，絕對的C位。
顧霖的魚尾是綠色的，上半身穿著粉色荷葉娃娃衫，藕節似的白嫩小胳膊，軟綿綿肉乎乎，他身下還鋪著不知從哪采摘來的新鮮荷葉，而他就是小花骨朵。
和其他人魚不同，其他人魚頭發在藍色溶液里浸泡之后，都奇異的變長了，而顧霖的頭發還是短短的柔順短發。
大概因為是短發，他的頭上給系了塊鉤花鏤空三角巾帽，上面的圖案是小草莓。
現在這只小花骨朵正趴成一團，旁若無人的呼呼大睡。
其他玩家都渾身無力的躺著，不知道是不是在藍色溶液里浸泡過的緣故，他們都無法開口說話，一張嘴只能發出咿咿啊啊的聲音。
他們先是嚇一跳，但想到那些劈腿人魚都是會說話的，便稍稍放下心，不能說話應該只是暫時的。
剛放下心，又是心里一咯噔，草，他們現在都已經自覺的對標劈腿人魚了嗎？！
眾玩家：“……”
不能通關，他們就只能永遠留在副本里，淪為NPC，等魚尾慢慢劈開，變成劈腿人魚。
眾玩家試圖用眼神交流，但彼此之間毫無默契，交流起來很費勁，于是放棄，默默把視線移到中間小圓臺的顧霖身上。
雙層帽大佬不知所蹤，其他玩家全軍覆沒，現在是沒一點通關的指望了。
此時，貴賓還沒入場，人魚鎮長看著擺在圓臺正中央的顧霖，挑高了眉毛，去看身側站著的余幼清，臉上的意思很明顯——不解釋解釋？
他還不知道此時的余幼眠已經變成了余幼清。
而之前他跟余幼眠商量的是，用最后一管真正人魚的血清把顧霖改造成小人魚，等人魚節過后，就送他回家。
可沒有拍賣這一環節。
然而今天一早，他一進會場，就看到已經被擺好的小娃娃。
余幼清臉上沒有戴金絲眼鏡，手上也沒有戴白手套，神色也不似余幼眠冰冷，嘴角噙著一抹淡笑。
他并沒有get到人魚鎮長眼中的深意，在他的印象中，這個鎮長就是土匪頭子。
這只小人魚比其他人魚加起來都要值錢，他不會想到這么個大好的賺錢機會，人魚鎮長會白白放過。
接收到人魚鎮長的視線，余幼清以為他是對顧霖的擺姿有意見，就笑著解釋道：“這只小人魚，從昨天就一直在睡，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能睡，趴著總比躺著美觀。”
人魚鎮長：“……”
余幼清見人魚鎮長眉頭鎖得更深，也是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到底想表達什么。
昨天他攜著顧霖，一路攜回五樓，放在沙發上。
他衣服在被“人魚甩尾”甩飛出去的時候磨得破破爛爛，他換個衣服的功夫，出去一看，顧霖就已經躺沙發上毫不設防的睡著了。
現在是早上八點，已經快開場了，而這只小崽一覺睡到現在，完全沒有蘇醒的跡象。
顧霖人小，吃了大量安眠藥，一時半會排解不掉，才會一直睡。
人魚鎮長沖旁邊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招手，說：“把這只小人魚端下去。”
余幼清：“？”
那個男人就是之前去迎接客人的四個NPC中的一個，聽到鎮長的吩咐，他問也不問，上去就想把顧霖端走。
眾玩家一直半躺著，身為一個展品，還不能說話，只覺心如死灰。
此時見人魚鎮長明顯有袒護顧霖的意思，都精神稍振，或許他們還有一絲希望？
而這時余幼清開口：“慢著！”
男人動作一頓，又默默退守一旁。
余幼清見人魚鎮長這態度，又想到昨晚余幼眠帶著這只小崽去密室找他要珍珠，恐怕這只小崽不簡單。
人魚小鎮怨氣沖天，怨氣凝結成了霧氣，不是小鎮居民，要么淪為它們的同類，要么只有死路一條。
他們把他變成小人魚不是用來拍賣的，恐怕是為了保護他的。
余幼清笑道：“等下就要開場了，貴賓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小人魚，我們可以拿這只小人魚當噱頭，不拍賣只展覽。”
“有了第一條小人魚，就會有第二條第三條，以后的人魚節也會吸引越來越多的客人和貴賓。”
人魚鎮長思索片刻，點頭答應下來。
反正有他在，也不會真賣掉這小娃娃。
然而在余幼清看不見的地方，他卻不動聲色的沖牽著比特犬的余栗揮手，壓低聲音吩咐：“去找莊沐。”
余栗牽著比特犬，領命去了。
*
很快，人魚節正式開始。
這是人魚小鎮一塊專門開發出來的場地，比足球場還要大，地上鋪著草皮。
會場到處擺滿了鮮花香檳，布置得很隆重，各式各樣的人魚被擺在會場各個角落。
漂亮的就被擺在顯眼的位置，顏值稍次的就擺在不起眼的角落。
除一心睡覺覺的顧霖外，其他人魚都在人魚基地的藍色溶液里浸泡過。
此時，他們渾身酸軟無力，連動下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也不能開口說話，只能像砧板上的魚肉一樣，躺在各自的展臺上。
貴賓接二連三入場。
這些貴賓非富即貴，進入會場后，就直奔會場中央的小人魚而來。
無疑，這只小人魚是全場最佳，所有貴賓都被這只小人魚吸引了目光。
擺在顧霖四周的五名玩家，都一臉生無可戀，被迫充當著背景板。
那個坐輪椅的瞎眼怪也在，他地位顯然很高，被簇擁在眾貴賓中間。
眾貴賓議論紛紛，都在全方位打量這只絕無僅有的小人魚。
看著看著，他們就同時產生了一個疑惑。
這只小人魚肥嘟嘟的，可愛是可愛，看著也很喜人，就是未免太懶了些，怎么一直在睡？
現場鬧哄哄的，按理睡再沉還能吵不醒嗎？
有貴賓提出質疑：“這只小人魚不會是假的吧？為什么一直閉著眼睛？”
人魚鎮長看了眼顧霖，笑瞇瞇道：“我們的小人魚睡著了。”
另一個貴賓說：“別是死了吧？一動不動，找人戳戳它，看看它動不動。”
人魚鎮長：“……”
玩家：“……”
為了證明這只小人魚確實是單純的在睡覺，人魚鎮長只能給旁邊的男人眼神示意，讓他輕輕戳了戳沉睡的顧霖。
顧霖不動，繼續睡得香沉。
那人手指放在顧霖鼻子底下試探一下，說：“呼吸正常，確實是睡著了。”
之前那個最先開口的貴賓，又說：“讓這只小人魚起來，給我們表演一下，看看尾巴能不能正常活動。”
其他貴賓附和：“是啊，畢竟是第一條小人魚，萬一尾巴看著正常，不會動呢？”
“……”人魚鎮長跟這群貴賓對峙半秒，又給之前的男人眼神示意一下。
男人上前，也不敢用力，輕輕晃著顧霖的小身板，直晃了五分鐘，終于把小崽給晃醒了。
顧霖一醒，帶窩窩的小肉手揉著眼睛，還沒睜開眼睛，他的直播彈幕就開始活躍起來。
【崽啊，快點醒啊，再不醒就被人賣了！】
【別怕，有鎮長爺爺在，我相信鎮長爺爺不會眼睜睜看著崽被賣掉QAQ】
【不過，崽崽的人魚套裝真可愛，還有頭上的三角巾帽，真是可愛死了】
……
顧霖醒來之后，眨巴眨巴大眼睛，看著臺子下一個個盯著自己的貴賓，從姨姨那里得知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眾玩家見顧霖醒了，他們不能開口說話，都只能瞪大眼睛給他眼神暗示。
顧霖轉了轉小腦袋，看了一圈眾玩家，然后伸了個小懶腰，打了個小哈欠。
這一套動作做下來，貴賓都在一瞬的沉寂后，活絡起來。
“這只小胖魚確實可愛，我出一千萬！”
“一千萬就想拍下這只小人魚寶寶？異想天開！我出兩千萬！”
“現在還不到拍賣環節，不過依我看，一億都未必拿得下這只小人魚。”
眾貴賓圍著小人魚熱議起來，就在這時，之前那個貴賓又發出質疑：“這只小胖魚尾巴怎么不會動？”
“……”此言一出，所有貴賓都看向顧霖肥嘟嘟的魚尾巴。
確實，顧霖只有上半身在動，魚尾巴一動不動，感覺像假的一樣。
人魚鎮長皮笑肉不笑的，說：“這只小人魚，哪怕放在人類世界，也是個小寶寶，小寶寶不都是又懶又不愛動嗎？”
“好像是。”
貴賓似乎被人魚鎮長說服了，但還是心存疑慮，“但是也有愛動的。”
人魚鎮長：“這只小人魚就是不愛動的。”
那個坐輪椅的獨眼怪，呵呵冷笑道：“哪怕不愛動，也得會動。”
其他貴賓一聽，都紛紛點頭。
不愛動和不會動還是有區別的，不能花錢買一只尾巴是擺設的小人魚。
最開始發出質疑的那個貴賓，再次開口：“要不讓這只小人魚表演一下。”
眾貴賓一聽，都紛紛附和。
玩家已經聽這個聲音帶節奏好幾次了，聲音還隱隱耳熟，他們朝那個貴賓看去，就看到一個白毛帥哥，個子很高挑，年齡看著不大，像是高中生。
嗯，不認識。
眾玩家又紛紛收回視線。
人魚鎮長心存著拖延時間的打算，聞言，也順從了貴賓的意見，讓顧霖爬一段看看。
顧霖之前練習過爬行，聽到鎮長爺爺讓他爬一段，就嘿咻嘿咻，努力蛄蛹蛄蛹，撲騰了一下魚尾巴。
但是看上去還是很僵硬，看著不利索。
人魚鎮長說：“看到了，我們的小人魚尾巴會動。”
眾貴賓：“…………”
現場寂靜了好幾秒鐘，然后眾貴賓都倒抽一口涼氣。
“你不是把我們當瞎子，而是把我們當傻子吧！”
“就知道小人魚沒那么好培育，看著可愛，尾巴像道具。”
“你自己看看這叫會動嗎？！”
“……”這時，那個白毛貴賓再次開口帶起了節奏：“但是道具也可愛。”
其他貴賓：“……”
聽到這句話，其他貴賓又仔細看了看顧霖的魚尾巴，然后心里默默贊同，頓時風向又轉變了。
“僵硬是僵硬了點，但是好在會動。”
“雖然尾巴爬不走，但是會蛄蛹。”
“而且還是小人魚，說不定是因為太小了，才不靈活。”
眾玩家：“……”
直播間：“……”
好家伙，這不就是傻子？！
作者有話要說：
推一下我的無限預收《無限游戲NPC又為我打起來了》
萬鬼迷賀言進入無限游戲，因為長得過于好看且體質特殊，每個世界NPC都為他神魂顛倒，甚至不惜大打出手。
賀言一邊嗑瓜子，一邊欣賞夠了群魔亂舞，拍拍身上的瓜子殼：別打了，要打去練舞室打！
亡靈祭
部落小王子看上賀言，想要舉辦婚禮。
部長大手一揮：明日正午，把他的朋友當眾燒死，給你們的婚禮助助興。
小王子高興得剝了皮的臉紅得駭人，腐肉大塊大塊往下掉。
朋友：你看我們像開心嗎？
賀言：我TM難道就開心嗎？）
第33章 人魚小鎮
人魚鎮長派余栗去尋找莊沐，而莊沐此時在地下密室。
他手里拿著開啟密室的鑰匙，那是他趁余幼清出去之后偷來的。
莊沐看著被困在水池里的余幼眠。
不知道為什么，他看著余幼眠，心里生出一股想要向對方臣服的感覺。
人造魚都是源自真正人魚的血清，它們對真正的人魚，會有一種本能的屈從。
真正人魚對它們而言，是一種信仰般的存在，是它們的神明。
莊沐看著俊美絕塵的余幼眠，眼里是掩飾不住的震驚，心里也有些震顫。
余幼眠魚尾是湛藍色的，身上附著鱗片，就連俊美的臉上也浮現了幾片鱗片。
他的眼睛是更深邃的湛藍色。
莊沐是人魚小鎮第二漂亮的人魚，而無疑，真正的人魚就是那條第一漂亮的人魚。
真正人魚的美，和人造魚之間，根本不在一個維度上，或者說本質上就不是一個物種。
余幼眠淡聲開口：“莊沐。”
莊沐一怔，瞳孔放大：“……你是余醫生？”
他是余幼眠的私人助理，這么長時間，他對余幼眠再了解不過，哪怕只是開口喊了句他的名字，那種語調和神情，他絕不會認錯。
余幼眠聲線一如既往冷沉：“人魚的眼淚幻化成的珍珠，不僅可以制造幻象，還可以實現靈魂互換。”
靈魂互換？
莊沐很快明白了。
這么說……一直以來的余醫生，才是那條真正的人魚，也是人魚小鎮所有人魚的起源，他以人類的身份隱藏在了人類當中，騙過了所有人。
莊沐沒有多想，就想放余幼眠出來。
想到什么，他眼睫微顫，輕聲說：“余醫生，有件事我想請求您。”
余幼眠：“你想要珍珠，為了那個小孩？”
莊沐愣了片刻，點了點頭。
他沒去人魚節現場，偷偷拿鑰匙來到密室，就是為了幫小孩尋找珍珠。
余幼眠默然，并未表態。
而就在這時，地面在一點點往外滲水，水是淡藍色的，像是海水，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外滲出，速度極快。
地面是大理石地面，這些水是突然之間冒出來的，就好像是破洞的船只，從底部往里灌水。
莊沐：“這是……”
“這里是負十三層，海水會從這里開始，一點點往上滲透。”
余幼眠語氣無波無瀾，沒有半點起伏：“三個小時后，整個人魚小鎮都會被海水淹沒。”
莊沐：“……”
“砰”的一聲爆裂聲響，面前堅固無比的玻璃墻，突然碎裂。
余幼眠出了水池，臉上還沾染著水珠：“人魚眼淚幻化成的珍珠，可以制造幻象，而在一定條件下，可以幻象成真。”
莊沐微微瞪大雙眼。
余幼眠嘆了口氣。
“是時候結束這罪惡的一切了。”
從他開始，那就由他結束。
*
人魚節現場一片祥和，沒有人知道災厄即將降臨。
現場除了貴賓和人魚，還有很多小鎮居民和充當侍應生的劈腿人魚。
所有貴賓都在圍繞這只小人魚討論。
顧霖在圓臺上都趴煩了，笨拙的翻了個小身子，由趴改成了仰躺，小魚尾巴還一搖一晃，悠閑自在。
閑得無聊，顧霖扯下頭上的鉤花鏤空三角巾帽，抓在小手里，揪上面的小草莓玩。
看上去像活潑性子，根本不是不愛動的，只是唯有尾巴不愛動。
貴賓雖說已經接受了這只小胖魚尾巴僵硬的事實，但是在價格方面就不太想當冤大頭了。
既然魚尾僵硬，價錢自然就得往下壓一壓。
貴賓議論紛紛之際，顧霖奶娃娃音響起：“什么時候吃飯飯呀？崽崽肚肚餓。”
玩家：“……”
這個時候就別想著吃了。
貴賓：“？”
聽到顧霖開口說話，貴賓又是虎軀一震：“這只小人魚為什么自己就會說話？”
顧霖自己為自己發聲：“崽崽又不是小啞巴，當然會說話啦！”
貴賓：“……”
人魚是會說話的，但是在頭一個月都沒辦法開口，這是為了讓拍下人魚的貴賓，帶回去按照自己的心意馴養，增加貴賓的心理成就感。
一只可以自己馴養的人魚，和一只什么都會的成熟人魚，顯然前者性價比更高。
可是顧霖現在自己就會講話，這性價比又降低不少。
余幼清在旁邊笑容都僵硬了。
這只小人魚狀況百出，本來以為能賣個好價錢，照這趨勢，能賣掉就不錯了。
變成人魚后，頭一個星期是不會有饑餓感的，而這只小人魚卻吵著要吃飯。
這只小人魚，除了多一條魚尾巴，其他方面跟人類小孩根本沒區別。
而這條尾巴還像個擺設。
要不然不當人魚賣，當小孩賣？
人魚鎮長道：“如果大家心存疑惑，可以看看其他人魚，比如這只小人魚周圍擺的這一圈，品種都還可以。”
眾玩家：“……”
去你個老六。
眾貴賓看了看幾個玩家，再看看小胖魚，對著幾個玩家直搖頭。
那還是小胖魚可愛多了。
*
天空暗沉，天色黯淡下來，似乎又有起霧的征兆。
沒有人注意到，地面在一點點往外滲水。
有個小角落的侍應生注意到了，但還以為是被打翻的酒水，轉身去找拖把想拖干凈。
幾個玩家不能開口，這時都在用眼神交流，看看越來越昏暗的天色，大家這次都心照不宣。
這是起霧前的征兆。
可是貴賓的注意力都還在小人魚身上。
“還是先拍拍試試，愿意出錢就出，覺得虧了就不出。”
“我還是愿意出一千萬。”
“那我還是出兩千萬。”
“……”討論了這么久，小人魚的價格還是一點沒變。
拍賣價格一路飆升，很快就超過了一個億。
這群貴賓，嘴上挑挑揀揀，卻還是愿意真為這只小人魚下大手筆。
小人魚價格哄抬到了一點五億。
余幼清眼底都壓抑不住狂喜，有了這筆錢，他就可以利用余幼眠的血清，改造出更多的小人魚。
坐在輪椅上的獨眼怪，冷呵一聲：“兩億。”
眾貴賓：“…………”
現場安靜一瞬，然后就是接二連三的唏噓聲。
兩億一出口，其他嘉賓都閉了嘴。
獨眼怪以兩億的成交價拍下了這只小人魚，成為全場頭號大冤種。
獨眼怪：“幫我打包好，交給我的特助。”
他的特助竟然就是那個白毛少年。
幾個玩家還是越看這個白毛少年越眼熟，但是又確實不認識，那股隱隱的熟悉感又是從何而來？
就在這時，終于有人注意到了地上越來越多的積水，而且水越來越多，已經隱隱覆蓋了鞋面。
有人驚呼一聲：“地上怎么這么多水？”
眾人聞言，紛紛低頭看去，皆是大驚失色。
地上突然出現的水是一種藍色的水，像是海水，但人魚小鎮沒有海，連人魚都是人為造出來的。
人魚鎮長看了看地上的水，又抬頭看了看黑壓壓的天色，枯樹皮的紋路都加深幾道，突然轉身，并未留下任何交代，就直接走了。
余幼清蹙眉，想到什么，心頭大震，但面上半點不顯，現編一套說辭，微笑著安撫眾貴賓：“大家稍安勿躁，應該是地下水庫滲漏，已經讓人去查看了……”
有人被安撫住，但更多的是焦躁不安的人。
腳下的水在以極快的速度漫延，剛才還只是沒及鞋面，現在已經到了腳踝。
就在這時，突然，人群里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
“啊——”
叫聲短促凄厲，一個男貴賓瞪大雙眼，光潔的腦門上慢慢出現一個黑漆漆的血洞，有粘稠的漆黑液體流出來。
下一秒，男貴賓直挺挺的往前倒下，“砰”的一聲，濺起一地水花。
而在那個男貴賓倒下的位置后面，一只穿著侍應生衣服的劈腿人魚，眼球變成了全白色，里面有密集的魚泡在滑動。
它嘴角裂開夸張的弧度，一條長舌竄出來，舔了舔剛吸食了腦髓的嘴角。
“…………”死一般的寂靜。
兩秒后。
“啊啊啊啊啊啊！！！”
所有人失聲尖叫起來，四散逃離，局面徹底失控。
這時，眾人才發現，空氣中有絲絲縷縷的霧氣在蔓延，人魚小鎮都彌漫起了濃稠的霧氣。
現場有很多身穿侍應生衣服的劈腿人魚，它們正常的黑白眼球，全部變成了全白色。
地面都是海水，越來越多。
空氣中的霧氣也越來越濃重。
那些劈腿人魚，兩半畸形魚尾，“刷刷”左右開擺，開始了它們的捕獵。
很快，又有更多的貴賓被吸走了腦髓，倒下了更多的人。
變成人魚的眾玩家，還癱坐在圓臺上，而那些劈腿人魚卻繞過了他們，并未對他們發起任何攻擊，仿佛已經把他們當成了同類。
獨眼怪吩咐白毛少年：“快去把小人魚抱過來，我們趕緊離開。”
白毛少年勾了勾唇角，微微頷首，轉身朝顧霖走去。
眾玩家見白毛少年把顧霖從圓臺上抱下來，干著急瞪眼卻開不了口。
白毛少年似笑非笑的掃視了一圈眾玩家，懶懶開口，送了他們兩個字：“廢物。”
眾玩家：“……”
這三分薄涼三分不屑四分半死不活的氣質和語氣，很像雙層帽大佬啊？
莫非……
這位白毛少年就是不知去向的雙層帽大佬？
臥槽，越看越像，絕逼就是！
大佬居然看上去這么小？這還未成年吧？
怪不得聲音有點耳熟，這肯定就是雙層帽大佬！
能打入貴賓內部，除了雙層帽大佬，還能是誰？
顧霖被白毛抱著，他眨巴眨巴大眼睛，看著他的白色頭發，然后小手揪了揪自己黑順的短頭發，一臉驚奇。
白毛少年腳步一頓，低頭，跟他對視。
顧霖圓臉呆萌，看了他一會兒，突然眼睛瞪大：“帽帽哥哥！”
白毛少年：“……”
白毛少年收回視線，什么也沒說，抱著顧霖來到了獨眼怪面前。
獨眼怪向白毛伸出手：“把小人魚給我。”
白毛剛想遞出去，獨眼怪眼中都露出不正常的欣喜。
而白毛少年卻雙手一頓，又把小人魚抱了回去，不但沒給他，反而在歪頭一笑后，抱著顧霖往后退了一步。
獨眼怪：“……”
獨眼怪一愣，那只獨眼閃過淬毒的冷光。
他剛想說什么，下一秒，他的腦袋，倏然被砍飛了出去，咕嚕嚕滾掉在了地上的水里。
沉下去片刻，又漂浮在水面，雙眼不可置信的大睜，死不瞑目。
獨眼怪的頭被砍飛出去，他坐在輪椅上的身子還直挺挺的坐著，脖頸的切口十分齊整。
在輪椅后面，竟是拿著大砍刀的刀疤男。
看到刀疤男，白毛少年就忍不住挑了挑眉，看向懷里的小人魚崽崽。
顧霖看到刀疤男，居然還認出了他，小手指著他：“大壞蛋。”
刀疤男：“……”
刀疤男的雙腿被縫合在了一起，嘴巴也被縫合在了一起。
他是被硬生生縫起來的人魚，和那些劈腿人魚并不同，因此他的眼球還是正常的人類黑色瞳體，并非全白色。
刀疤男淪落到這個凄慘下場，他不覺得是自己的原因，把全部原因都歸咎到顧霖身上。
如果不是顧霖踢飛他，他也不會被前臺小姐姐縫腿又縫嘴。
但他完全不想是自己挑釁在先，之前更是想直接把林星池和顧霖困死在食堂里，如果不是顧霖一把薅飛他，兩人早就無了。
刀疤男嘴巴被縫上，說不出話，他看向顧霖的眼里滿是恨意，舉起大砍刀，就想沖顧霖沖過去。
他今天非把這只小人魚剁成沫不可！
地面的水已經覆蓋小腿。
刀疤男舉著大砍刀就要沖向顧霖，然而就在這時，他的身后也倏然亮出一把大砍刀。
那把大砍刀比他手里的更大更鋒利，刀背的閃光刺到了他的眼睛。
刀疤男一怔，緩慢轉頭，對視上一雙仇恨更深的雙眼。
那是當初被他困死在食堂里的葉雨涵。
葉雨涵的雙腿也被針線粗暴的縫合起來，但她的嘴巴并沒有縫合。
刀疤男：“……”
刀疤男還沒來得及反應，葉雨涵舉起的大砍刀，就眼皮不眨的落下，砍在了刀疤男的脖子上。
刀疤男不敢置信的看著葉雨涵，脖頸緩緩流出濃黑的液體，并非正常的血液。
被縫合成的人魚，和那些用人魚血清改造的人造魚不同，他們其實早已經死了，淪為了NPC的一員。
再也不可能通關了。
葉雨涵表情麻木呆滯，手里拿著大砍刀，砍死刀疤男之后，目光看向被抱在懷里的顧霖。
顧霖看到葉雨涵，認出她是給了自己棒棒糖的姐姐，立馬就想翻找自己的奧特曼小書包，然而他衣服都換了，奧特曼小書包也不知所蹤。
這時，9527在腦海中出聲：【小主播，你想找什么？】
顧霖小嗓音委屈：【我的小書包不見了，那是哥哥買給我的！】
9527忙道：【小主播，你的小書包和背帶褲都被我給你收進系統背包里了，沒有丟。】
下一秒，顧霖的奧特曼小書包就被9527從系統背包里取出來，放回了顧霖懷里。
顧霖抱著奧特曼小書包，先是愣了一愣，然后拉開小書包拉鏈，一頭扎進去，找啊找，急得小臉通紅。
啊，找到了！
顧霖小手拍拍白毛少年，小手指著葉雨涵的方向，示意他往前走：“帽帽哥哥，走！”
白毛：“……”
白毛少年不知道這小崽想干什么，但還是抱著他往前走了兩步，在距離葉雨涵一米之遙的位置站定。
顧霖小手手里抓著一根棒棒糖，那是之前葉雨涵給他的，他一直沒有吃，好好放在奧特曼小書包里。
他將棒棒糖遞過去，脆生生道：“姐姐，糖。”
葉雨涵看著那根遞到面前的棒棒糖，微微啟唇，艱難的發出字句：“小……弟弟……”
當說出“小弟弟”這三個字，她的眼眶流下一行血淚。
她再也通不了關，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弟弟了。
她的意識都在被蠶食，僅存的一絲清醒意識，告訴她要找刀疤男復仇，還有就是認出了小弟弟。
她慢慢伸出手，接過了顧霖手里的棒棒糖，眼里明明流著血淚，嘴角卻露出一個笑，然后轉身，走進了迷霧中。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副本還有一章就寫完啦～
第34章 人魚小鎮（完）
霧氣四散，海水轉瞬就淹沒至腰部。
用不了多久，整個人魚小鎮都會被海水吞沒。
劈腿人魚越來越多，它們動作快速，貴賓無一幸免都被吸走了腦髓。
余幼清看著逐漸上漲的海水，水面上到處都漂浮著死去的尸體。
他臉色蒼白，避開那些尸體，躲避著人魚的追殺。
那些劈腿人魚，都把仇恨值鎖定在了余醫生身上，一個個擺動魚尾，朝他圍過來。
它們之所以成為人不人魚不魚的四不像，全部都是出自余醫生之手。
它們分辨不出來，此時的余醫生殼子里早已經換了人。
人魚太多，余幼清避無可避，七八條長舌同時竄出，把他的腦殼穿成了塞子。
“……”余幼清腦殼上出現黑漆漆的洞口，卻什么也流不出來，倒下去的瞬間，他的瞳孔里映照出不遠處余幼眠的身影。
倒下去的那一刻，他恍然明白了一件事。
或許，換回身體，根本就是余幼眠有意為之。
劈腿人魚的怨氣凝結成了化不開的黑霧，已然失控。
人魚生性狡猾，是他再一次掉以輕心。
余幼清雙目大睜，至死都帶著深深的不甘。
劈腿人魚對余醫生的恨意太深，余幼清倒下去之后，人魚也沒有就此罷手。
越來越多的人魚圍過來，把他撕裂成了碎片，水面氤氳開鮮紅的血液。
*
人魚小鎮狼藉一片，徹底被海水淹沒。
怨氣凝結成的霧氣，來自劈腿人魚，那些剛被改造出的新人魚，尾巴尚且完整，還沒變成理智全無的劈腿人魚，眼球也沒有變成全白色。
他們剛由人類改造出來，全部都保留著人類的理智。
而那些劈腿人魚已經喪失了人性。
這場血腥的報復殺戮，演變到最后，小鎮居民也都無一幸免，全被吸走了腦髓。
霧氣濃稠，海水翻涌，房屋樹木都被大水摧毀，付之一炬。
余幼眠看著越來越失控的劈腿人魚，霧氣彌漫，海水慢慢滲透上來，這樣下去，所有人都會死。
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
劈腿人魚體內都含有真正人魚的血清，對真正的人魚無條件臣服。
于是，海面上出現了震撼人心的一幕。
所有人魚排著隊，自動投身深海，完成一場盛大的自戕。
余幼眠看著一個個墜落深海的劈腿人魚，俊美冰冷的臉上，并無多余的情緒。
他抬頭，遙望了一下天邊，霧蒙蒙的海面，似乎有船影朝這邊移動過來。
*
莊沐手里拿著珍珠，目光搜尋著顧霖的身影，想要把珍珠給他。
余幼眠最終還是給了他珍珠，或許不是想給他，而是想給顧霖的。
幾個玩家扒在屋頂上，絕望的看著還在不斷上漲的海水，這下必死無疑。
莊沐朝著眾玩家游過來，素來溫柔帶笑的臉上，只余焦急，“小孩呢？”
幾個玩家開不了口，都搖了搖頭。
顧霖被雙層帽大佬抱走了，但是海水漫上來之后，就失去了蹤影，不知道被卷到了什么地方。
四周都是濃稠的霧氣，海水也深不見底，很難辨認方向。
這時，一個大浪沖過來，旁邊一棵巨樹轟然倒塌，眼看就要砸到林星池身上。
林星池瞪大眼睛，畫面仿佛放慢了一般，逐幀在眼前呈現，而他卻沒有時間躲開。
生死關頭，一雙手用力推開了他。
“……”林星池回過神來，就看到代替他被樹枝穿透身體的莊沐。
鮮血從被刺穿的地方噴涌而出，莊沐嘴里也流出血液。
林星池瞪大雙眼，反應過來后，立馬上前，想把莊沐解救出來。
然而無濟于事，海浪很大，穿透莊沐身體的樹枝有小孩手臂粗細，將他牢牢的定死在樹上。
莊沐嘴里在不停的涌出鮮血，又被海水沖刷掉，他遞過手里的珍珠：“給……小孩……”
林星池眼眶腥紅，顫著手接過那顆光澤璀璨的珍珠，牢牢抓緊在手心里，鄭重的點了點頭。
莊沐嘴角露出一個溫柔淡笑，一如往昔，下一秒，一個大浪沖過來，沖斷了穿透莊沐的樹干。
莊沐連同樹干都被大水沖走，很快消逝在巨流中。
林星池握緊手里的珍珠，看著莊沐被卷走的方向，眼淚大顆大顆砸下來。
*
不遠處的海面上，確實出現了一艘船影，站在船頭的挺拔身影，正是戴著費多拉帽的人魚鎮長。
而在人魚鎮長旁邊，站著一個身穿黑色沖鋒衣，戴著兩個帽子的少年。
他身高腿長，抱著雙臂，身姿懶散的倚靠在桅桿上。
他的腳邊坐著小小一團身影，一只胖嘟嘟的小人魚，正是顧霖。
顧霖沖玩家揮著小手：“姐姐，大哥哥！”
幾個玩家很快看到了船上的雙層帽大佬和顧霖，幾乎喜極而泣。
天無絕人之路，說不定他們還有機會活下來。
船開到近前，雙層帽大佬向眾玩家拋下繩索，一一把他們拉上來。
然而這時，一個巨浪打過來，船體搖晃，差點側翻，剛被拉上船的玩家，又被巨浪給打了下去。
人魚鎮長用手扶住費多拉帽，也差點被打落海里。
坐在甲板上的顧霖，卻“咻”一下，干凈利索的從船上掉進了海里。
“哎呀！”
一聲脆嫩嫩的奶娃娃音，掉進海里，連個水花都沒激起，之后連個影都看不見了。
“？！”雙層帽大佬和人魚鎮長見狀，臉色都猛然一變，然而下一秒，更大的海浪打過來，兩人只能先穩住船身。
*
顧霖從船上掉進海里，很快又被海浪卷走了。
他實在太小，掉進海里，小的不像話，很快就變成了一個小點。
海水洶涌，潮浪翻滾。
眼看顧霖就要被卷進漩渦，這時，一條湛藍色的魚尾從海里浮現，把小崽托舉起來。
顧霖被托舉出了海面，小手呼嚕了一把臉上的水，看清救下自己的人，眼睛一亮：“醫生叔叔！”
余幼眠抱起他，說：“我送你回船上。”
顧霖乖乖摟住醫生叔叔的脖子，點頭：“嗯！”
余幼眠側臉上爬上鱗片，卻并不丑陋，有種昳麗妖冶的美，他抱著顧霖，往船的方向游去。
在能看到船的時候，風歇雨霽，風浪平靜了下來。
一切都在瞬間安靜下來，不復剛才的兵荒馬亂。
余幼眠抱著顧霖，也停了下來。
顧霖“咦”了一聲，驚奇的捏了捏自己的小胖腿。
他的小魚尾消失了，變回了原來的人腿。
而在變回人腿的一剎那，他身上的衣服也換回了之前的背帶褲。
顧霖眨巴眨巴大眼睛：“醫生叔叔，崽崽的腿腿真變回來啦！”
余幼眠素來冰冷如雕塑的臉上，露出一個淡笑，但他幾乎從來不笑，笑容不免僵硬，但卻好看得晃眼睛。
黑霧逐漸消散，露出頭頂的星空，漂亮得不真實。
危險已過，余幼眠也不急著將顧霖送回去了。
他抬頭看了看頭頂的星空，說：“你喜歡的小星星。”
人魚小鎮也能看到星星了，可是，再沒有賞星空的人了。
顧霖抬頭看了看滿天小星星，忍不住“哇”了一聲：“好漂亮呀！”
小崽童稚的小嗓音哼哼起來：“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余幼眠笑著說：“唱得不錯。”
聽到夸夸，顧霖開心得晃晃小腦袋，說：“醫生叔叔，你還要和鎮長爺爺莊沐哥哥到崽崽家里看小星星呢。”
余幼眠沉默許久，說：“下次吧。”
余幼眠抱起顧霖，朝不遠處的船游去。
他動作快速敏捷，將顧霖護得很好，很快來到了船邊。
余幼眠身下涌起高高的水柱，水柱將他和顧霖托舉起來，直至和船甲板平行。
船上站著人魚鎮長和存活下來的玩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余幼眠和顧霖身上。
人魚鎮長看著余幼眠說：“余醫生。”
余幼眠愣了愣，然后微微頷首，將懷里的小崽向鎮長遞過去。
人魚鎮長將顧霖接到了船上。
顧霖到了船上，就朝余幼眠伸出小手：“醫生叔叔，你快上來！”
然而，余幼眠卻并沒有跟著上船。
他看著顧霖，眼角滑落一滴眼淚，又轉瞬凝結成了一顆光澤璀璨的珍珠。
余幼眠把珍珠放進了顧霖的小手里，說：“這樣，你回家之后，你哥哥就不會打你了。”
顧霖小手里抓著光澤璀璨的小珍珠，似乎意識到什么，小嗓音微微哽咽：“醫生叔叔……”
余幼眠對他露出一個笑，笑過一次之后，笑都自然了不少。
下一秒，余幼眠墜落深海中。
人魚眼淚幻化成的珍珠，可以制造幻象，幻象成真的條件是——人魚的獻祭。
余幼眠墜落深海，身影瞬間被海水吞噬淹沒，再也看不見了。
顧霖懵了一瞬，待反應過來，看看小手里的小珍珠，轉頭撲在人魚鎮長身上，哇哇大哭：“鎮長爺爺……”
人魚鎮長撫摸著顧霖的小腦袋，看著再次恢復沉寂的海面，深深的嘆了口氣。
其他玩家的腿也都變了回來，也能開口說話了，然而此時，除了嘆氣，誰也不知道說什么。
人魚小鎮徹底被海水淹沒，這個罪惡的發源地，海水能將它吞沒，卻不能洗刷掉它的罪惡。
深夜的大海上，獨留一只孤零零的小船，漫無目的地漂泊在海面。
頭頂是深邃的星空，滿天小星星，閃閃發亮。
經過這一遭，所有玩家都身心俱疲，就地躺下，仰頭看著天上的小星星，可是卻誰也沒有睡意。
一切都像是一場噩夢，如今噩夢醒來，他們收獲了漫天星空。
林星池有氣無力的癱坐在桅桿下，靜靜看著不遠處的顧霖，看了一會兒，將視線收回來，看向自己的手臂。
手臂上浮現一串數字，3416。
頓了片刻，他往下扯扯衣袖，將數字遮了起來。
*
船只在大海上漂泊，不知過去多久，天上的星星漸漸變弱變暗，似乎快天亮了。
眾玩家看了眼時間，距離游戲結束，還有不到一個小時。
而不出意外，現在待在船上的所有玩家，都會通關。
人魚小鎮，全軍覆沒，最后只留下了人魚鎮長一人。
而人魚鎮長卻在最后關頭救下了所有玩家。
眾玩家心中五味雜陳，一方面感激于人魚鎮長的救命之恩，另一方面，又是人魚鎮長聯合余幼眠把他們改造成人魚。
說起來，如果不是有這條人魚產業鏈，不生產人造魚，就不會有今天的悲劇。
黎楠忍不住道：“死去的人和人魚都好可憐。”
是啊，死了那么多人，那么多由人改造的人造魚，而最后留下來的卻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之一。
人魚鎮長聽后，久久無言，然后笑了：“可憐嗎？是全部死去的人可憐，還是唯一留下來的人可憐？”
“……”玩家都愣住了。
人魚鎮長站在船頭，背對著他們，負手而立。
他頭上還是戴著那頂破舊臟污的費多拉帽，可是挺拔的背影，卻微微佝僂了下去。
這時，一只小手伸過來，輕輕拉住了人魚鎮長的老手。
小手軟綿綿，肉乎乎，柔軟得讓人心也不自覺軟了幾分。
人魚鎮長一愣，看到走到自己旁邊，主動拉住自己兩根手指頭的顧霖。
顧霖和鎮長爺爺并排站在船頭，看著海面的風景，還有即將快要升起來的太陽。
變回人腿后，顧霖的小肚肚就餓得不行，這時他懷里抱著一瓶牛奶，正在喝牛奶。
他的奧特曼小書包又背回了身上。
人魚鎮長老臉一松，果然還是愛吃寶寶。
人魚鎮長說：“小娃娃，你看，爺爺現在什么都沒有了，你即便想留下來，爺爺也沒有什么可以傳給你的了。”
他枯樹皮的褶皺加深了不少，再不似往日的威風凜凜，“爺爺這下要徹底孤家寡人一個了。”
顧霖小手抓住人魚鎮長的兩根手指搖了搖，奶聲奶氣說：“爺爺還有船呢。”
“……”人魚鎮長微怔，笑了出來。
顧霖在船頭坐下，小手拍拍自己旁邊的位置，示意鎮長爺爺也坐。
人魚鎮長低頭看這小娃娃片刻，在他旁邊坐下了。
人魚鎮長：“小娃娃，爺爺恐怕去不了你家鄉看星星了，陪爺爺看會日出吧。”
顧霖乖巧聽話，坐在人魚鎮長旁邊，小小一團。
一老一幼，并排排坐在船頭，等待日出。
海風吹拂，黑夜將盡，天光放亮。
東方的海平面上，隱隱露出了曦光。
盡管手中已空無一物，但太陽還是會照常升起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人魚小鎮副本結束，下個副本先寫【骷髏王國】，精神病院再往后稍稍ovo
文案有限，骷髏王國文案在此
骷髏：小崽，要不要給你煲個骨頭湯，補補鈣，補鈣才能長高高。
顧霖小手插進人家的肋骨里，說：我想吃排骨粥，伯伯。
骷髏：……
你是一點不客氣啊。
敬請期待·ω·。)，
第35章 游戲大廳
【啊啊啊啊啊啊殺我別用親情刀！！！】
【嗚嗚嗚嗚嗚我哭得好大聲！！！】
【葉雨涵小姐姐好好哭，莊沐小哥哥好好哭，余醫生好好哭，人魚鎮長也好好哭！！！】
【誰懂啊，明明他們壞事做盡，但我真的哭死】
【主要還是因為崽崽吧，人魚小鎮從未有賺取觀眾眼淚的情況，這還是破天荒頭一回，崽崽喚起了他們的善意，所以，觀眾也愿意為了他們的這點善意所感動】
【一老一幼，船頭并排排看日出，我真的破防了】
【鎮長爺爺好可憐，就他一個人了，唉，說實話，還不如和所有人一起死了】
【好了，收住，反正副本刷新，又是讓人拿刀砍人魚的人魚鎮長了[微笑]】
【好了，我好了，謝謝】
在觀眾的嗷嗷大叫中，人魚小鎮副本完美落幕。
*
人魚小鎮副本結束，系統開始最終結算，結算結果打在公屏上。
【副本：人魚小鎮】
【通關人數：7人】
【難度評級：C級】
【排名……】
【第一名：顧霖，副本探索度：98%，受傷指數：0.01%（玩家變成小人魚后，自己從沙發上掉下去，手心不小心磕破了一丁點兒皮），綜合評級：S】
【第二名，裴落雪，副本探索度：90%，受傷指數：0%，綜合評級：A】
【第三名，林星池，副本探索度：90%，受傷指數：10%，綜合評級：A】
打在公屏上的只有名次相關，而且只會公布前三名，其他詳情只能玩家自己看到。
……
顧霖的直播界面正在給他結算。
【玩家：顧霖】
【名次：第1名】
【積分：2165000（第一名獎勵1000000，觀眾人次1：1兌換1000000，線索積分30000，觀眾打賞135000）】
【獲取道具：人魚眼淚幻化成的珍珠，費多拉帽，滑板車。[點擊查看詳情]】
【獲取卡片：3張。[點擊查看詳情]】
顧霖“咦”了一聲，小手點開查看詳情。
【道具：人魚眼淚幻化成的珍珠】
【功能：制造幻象（人魚獻祭可使幻象成真），靈魂交換（靈魂互換或雙魂一體）】
【備注：消耗品，制造幻象1次，靈魂交換1次，請慎重使用。】
【道具：費多拉帽】
【功能：隱形（戴在頭上可隱形十分鐘，不限次數，但下次使用需間隔一小時以上，請合理使用）】
【備注：人魚鎮長主動贈送給您的隱形帽，此帽有著長達百年的歷史，還是第一次被玩家所擁有，寄予了人魚鎮長的拳拳愛孫之心哦～】
【道具：滑板車】
【功能：騎】
【備注：人魚小哥哥莊沐主動贈送給您的滑板車，可根據玩家身高體重自行變幻大小、速度哦～】
看到滑板車，顧霖瞬間雙眼放光。
崽崽也有滑板車啦！
系統介紹都是翻譯好的，不識字的顧霖也能自動看懂。
顧霖又點開了三張卡片的詳情。
第一張卡片，上面點亮了人魚鎮長的照片。
人魚鎮長帶著費多拉帽，滿臉枯樹皮褶皺的老臉，臉上帶著傲氣神色。
【卡片1：人魚鎮長】
【年齡：未知】
【介紹：人魚小鎮鎮長，副本BOSS。】
第二張卡片，上面點亮了余幼眠的照片。
這張照片有著兩個影像，一是醫生形象，一身白大褂，手上帶著白手套，臉上掛著金絲眼鏡，嚴肅冰冷，一絲不茍。
二是人魚形象，一頭淡藍色長發，俊美無儔，湛藍色魚尾，側臉上還有幾片鱗片。
【卡片2：余幼眠】
【年齡：32歲】
【介紹：人魚醫生，所有人造魚都出自他手。人魚小鎮唯一的真正的人魚，第一漂亮的人魚，副本BOSS。】
第三張卡片，上面點亮了莊沐的照片，莊沐騎著滑板車，淺金色的魚尾，淺金色的及腰長發，鬢角還各編了一條細長的小辮，漂亮精致的臉上，帶著溫柔淺笑。
【卡片3：莊沐】
【年齡：17歲】
【介紹：人造魚，利用真正人魚的血清改造出的完美人魚，人魚小鎮第二漂亮的人魚，人魚醫生余幼眠的私人助理，劈腿人魚的血清來源。】
收獲滿滿，顧霖查看完之后，9527就幫他收進了系統背包。
顧霖：【這些卡片是干什么的呀？】
9527：【集齊所有副本卡片，大概可以召喚神龍？】
顧霖驚奇：【哇！崽崽還沒見過神龍！】
9527：
9527也就皮一下，很快端正態度：【其實就是NPC給有好感的玩家的紀念品，如果小主播想他們的時候，就拿起照片看看。】
顧霖握起小拳頭：【嗯，崽崽會永遠想念鎮長爺爺醫生叔叔莊沐哥哥的！】
端水大師·崽，勢必把每個人都說一遍，絕不虧待任何一個。
*
從人魚小鎮副本出來，七個玩家來到了游戲虛擬大廳，卻不是回到現實世界。
林星池嘴角掛著溫柔淺笑，抱著顧霖。
顧霖背著奧特曼小書包，小手里抓著一根棒棒糖在吃，好奇的左看右看。
蘇喬走在兩人旁邊。
游戲大廳人很多，他們一從副本出來，頓時目光都齊刷刷的移過來。
帶娃三人組瞬間成為人群焦點。
準確點說，目光都是落在這只小團子身上。
顧霖一戰成名，在整個游戲都爆火了。
游戲論壇，關于這次人魚小鎮副本的帖子，翻了幾十頁，熱度很高，而顧霖單人的hot貼，已經翻了上百頁了。
所有人都在討論這只人類幼崽。
誰能想到，一個不到兩歲的小崽子，居然能力壓其他玩家，勇奪第一。
就這小身板，都不夠給NPC塞牙縫的。
顧霖在游戲里的一系列驚人語錄和操作也讓人忍不住唏噓。
從進入游戲要吃魚魚開始，這只小崽就一直在刷新所有人的認知。
現在出了游戲，好家伙，還是在吃，還被人抱在懷里，也不自己走，說他是又懶又愛吃的小豬崽，一點沒冤枉他！
真想采訪采訪其他玩家，自卑不，慚愧不，居然連只小豬崽都不如！
游戲論壇首頁還飄著一個貼子，標題就是——被一個不到兩歲的孩子羞辱吊打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
直接提其他玩家的名字得了。
見識過顧霖薅飛刀疤男和一腳踢飛刀疤男，很多人都認可了顧霖的實力。
但更多的人認為，顧霖能在人魚小鎮副本拿到第一名，更多的還是憑借運氣。
副本BOSS人魚鎮長，老人家就喜歡活潑可愛的小孫砸，這只小崽又確實圓頭圓腦的，可可愛愛，人魚鎮長會對顧霖格外寬容也很好理解。
但是其他副本就未必這么幸運了。
所有人都在打量顧霖。
其他玩家也被迫接受圍觀，同時也在不動聲色打量別人。
眾玩家驚訝的發現，人魚小鎮副本沒有小孩子就算了，游戲大廳里居然也沒有小孩子。
不會整個游戲只有顧霖一個小孩子吧？！
這是什么原理？
這合理嗎？
如果游戲有年齡限制，顧霖就不會被拉入游戲，如果沒有年齡限制，為什么只有一個小玩家？
奇怪。
眾玩家一頭霧水。
出游戲不久，雙層帽大佬就把之前承諾要給顧霖的50%積分給了他，然后連句道別都沒有，轉身走了，也不知道去哪里。
除年幼不懂的顧霖外，其他玩家都忍不住嘆了口氣。
最后關頭，如果不是雙層帽大佬，他們也不可能通關活下來，但是他們連句道謝都沒來得及說。
大佬名字叫裴落雪嗎？
不知道還有沒有緣分再見。
顧霖看著雙層帽大佬離開的背影，疑惑：“帽帽哥哥去哪？”
其他人：“……”
帽帽哥哥？
別太荒謬了就是說。
所有玩家都承諾了要給顧霖50%積分，沒人耍賴，立馬都把積分給了他。
顧霖瞬間又多了125000積分，其中一大半都來源于雙層帽大佬，其他玩家加起來才只有30000。
這些積分包含線索積分、觀眾人次和打賞。
第一名可以獲得百萬積分，第二名就只有十萬，第三名是五萬，差別非常大。
雙層帽大佬走后沒多久，一男一女朝玩家走過來。
兩人都很年輕，看上去二十五歲左右，五官有幾分相似，臉上都帶著不正常的熱絡。
“恭喜各位通關，我們是星空社團的，我叫吳燼，這是我妹妹吳瀾，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社團？”
名叫吳燼的男人開門見山，半點不拐彎抹角：“恐怕你們都是第一次進游戲，還不了解我們社團，我們星空社團是整個游戲最大的社團，福利好待遇高。”
“最重要的是，我們只收取20%的會費，比深海社團還要低了5%……”
眾玩家：“……”
20%還少嗎？
聽到兩人是星空社團的，眾人發現，他們身上穿的衣服是藍底的，上面星星點點，很像星空，領口位置還有一個很別致的星星圖案。
宋然是二進宮玩家，之前了解過社團，但是感覺太坑，對新人不太友好，一直沒進。
當然，之前是他太菜，根本進不了。
深海社團，星空社團，是游戲兩大社團，兩個社團明面上井水不犯河水，實則明爭暗斗。
兩大社團之下，還有很多小社團。
想要尋求依仗的可以加入，但社團只看個人能力，個人能力不突出，加入社團，就是食物鏈最低端被壓榨的。而有點能力的，加入更不劃算，很大可能就是給大佬級玩家當踏腳石。
社團宗旨和游戲宗旨一樣，優勝劣汰，人命如草芥。
吳燼吳瀾過來之后，還有好幾個人想要過來，看樣子是其他社團的，但他們認出吳燼吳瀾身上穿的是星空社團的衣服，便都打消了前來搶人的念頭。
如果星空社團都拉攏不過去，深海社團倒還有點希望，其他社團是想都別想了。
聽完吳燼的介紹，黎楠和夏雪猶豫之后，決定加入。
經過人魚小鎮副本，他們才知道，如果僅憑他們自己的實力，很難通關。按理，人魚小鎮副本，他們原本是通不了關的。
這次運氣好，一起參加游戲的玩家都很友好，他們完全是躺贏，但是以后就沒有這么好的運氣了。
見只有黎楠夏雪加入，其他玩家完全不為所動，吳燼和吳瀾表情都僵了僵。
這兩個最弱的加入社團，沒什么意義啊！
一看兩人略微嫌棄的表情，黎楠和夏雪表情都有些尷尬。
吳燼：“如果這只小團子加入，我們愿意開放特權，其他人可以免審核直接加入。”
“……”尼瑪，冠冕堂皇說這么多，敢情只是為了這只小崽來的，其他人都是順帶的。
吳瀾一直在看向被抱在懷里的小團子，目露熱切。
她在看游戲直播的時候，就粉上這只小團子了，也是忠實姨姨一枚。
她知道顧霖最愛的就是吃，眉眼彎彎笑道：“小寶貝，社團里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即便不加入也沒關系，可以去我們社團免費吃飯哦。”
顧霖小肚子早都餓得咕咕叫了，聽這位姐姐說要帶他去吃飯飯，雖然很想去，但是他還記得有更重要的事情。
顧霖搖搖頭，嘴里吃著棒棒糖，嫩聲嫩氣道：“謝謝姐姐，不過崽崽要回家吃飯飯，要不然哥哥找不到崽崽，崽崽肯定得挨打了。”
而且他還要把小珍珠送給哥哥捏！
“……”吳瀾一怔之后，被顧霖這句“姐姐”叫得心花怒放。
她今年25歲，顧霖居然叫她姐姐！
進入游戲之后，現實世界的時間幾乎是停滯的，人魚小鎮副本過了三天，現實世界大概也只過了三分鐘。
這時，9527才想起來對顧霖解釋：【小主播，現實世界是晚上，游戲里過三天，現實世界才過了三分鐘，你回去也只能睡覺覺。】
顧霖：
顧霖眨巴眨巴大眼睛，說：【那崽崽不會挨打啦？】
9527：【是的，小主播。】
一聽不會挨打，顧霖就開心起來，立馬轉變主意：“那姐姐，崽崽不用回家了，我們快去吃飯飯叭！”
眾人：“……”
這怎么轉變這么快？
作者有話要說：
游戲大廳很快就交代完，很快就進入下個副本啦～～
接到編編通知，本文7.20號周四入v啦，從26章開始倒v，倒v章節為26～36，看過的小讀者請勿重復購買哦！
感謝大家一路支持，希望能繼續支持崽崽吖，看著崽崽長高高，大家的支持也是我碼字的動力，比心心Q口Q
看到評論區，看到有讀者猜中莊沐和林星池是怎么回事了。放心，大哥哥沒死。
第36章 游戲大廳
顧霖想去人家社團蹭飯，其他人想了想，都決定跟著一起去。
免費吃飯，不吃白不吃。
這時，林星池卻說：“抱歉哦，我可能還要回趟人魚小鎮，就不和大家一起去用餐了。”
其他人：“……”
其他人愣了一下，然后是驚訝。
林星池怎么這么說話？怎么突然變了個調調？
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剛拼死拼活從人魚小鎮出來，又主動回去，這是瘋了？
蘇喬都懵了：“啊？你還進人魚小鎮副本？”
林星池笑道：“是吧，有東西落在了那里呢。”
聽他這么說，蘇喬就想起來，莊沐小哥臨死前好像給過他珍珠，讓他轉交給團子，但是他好像并沒有轉交啊！
難道是落下了珍珠？
余幼眠已經給過霖霖珍珠了，但那是人家臨死前的遺愿，意義重大。
莊沐還救了他一命呢！
林星池是想回去重新拿到珍珠吧，雖然不會是之前那一顆，但心里多少好受點。
蘇喬嘆了口氣，拍拍他肩膀：“去吧，畢竟是救命之恩，我理解你。”
林星池：“……”
顧霖還被抱在懷里，一聽大哥哥要回人魚小鎮，就主動要下來。
林星池把他放在地上。
顧霖仰著小臉：“大哥哥，你回去之后，要幫我跟鎮長爺爺醫生叔叔莊沐哥哥問好呀，崽崽會永遠想念他們的！”
他不知道，副本是會刷新的，NPC并不會記得玩家。
林星池眼眸微動，抬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小腦袋。
吳燼挑眉看著他：“進同一副本，需要花費積分才能進，而且，如果通關，排名再高都不會得到積分，只能獲得觀眾打賞積分，不然對新玩家不公平。”
同一個副本，很少有玩家會進第二次，因為得不償失。
系統為了維護游戲的平衡，也會專門設置一些針對該玩家的關卡。
總之，除非腦子不清楚的玩家，沒有人會愿意二次進同一個副本。
而且，他沒說的是，人魚小鎮副本，余幼眠從來沒有落過眼淚。
這是唯一一次有玩家拿到珍珠的情況。
余幼眠給了莊沐一顆珍珠，是讓他給顧霖，余幼眠又親自給顧霖一顆，兩顆珍珠都是給顧霖的。
玩家一出副本，星空社團就趕在深海社團之前來搶人，不僅僅是因為這只人類幼崽玉雪可愛，主要還是因為這只萌娃的戰斗力很強悍。
從未有人拿過的珍珠，他卻拿到了，這足以說明這只小崽的實力。
林星池笑笑，并不解釋，蹲在顧霖面前，說：“小孩，哥哥不能抱著你了，你可以自己走路嗎？”
顧霖歪著小腦袋說：“你怎么跟莊沐哥哥一樣都叫我小孩呀。”
林星池：“……團子？”
顧霖嗓音脆嫩：“崽崽的腿腿變回來了，會自己走路的呀。”
其他人：“……”
就問你總共才走過幾步路！
林星池執意要去人魚小鎮副本，眾人也不好說什么。
林星池走后，眾玩家再轉頭一看顧霖，就發現這只小崽，已經站在了一個小滑板車上。
那滑板車小小的，顧霖也小小的，滑板車簡直就是為顧霖量身定做的。
所有人：“……”
額，說好的會自己走路呢？
這又是哪來的滑板車？
*
林星池走到游戲登入口。
這時，他腦海中響起另一道嘲諷的聲音：“虛偽！”
林星池……不，應該說是莊沐。
別人都不知道，珍珠沒有丟，而是他在被樹枝穿透身體的那一刻，利用珍珠跟林星池實現了雙魂一體。
莊沐笑了笑：“是吧，沒有NPC不想掠奪玩家身份。”
林星池：“……那你干嘛不直接靈魂互換？”
莊沐笑意不變，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林星池沉默許久，聲音里染上憤怒：“所以，你一開始費盡周折，去給團子找珍珠，不是因為好心，而是打從一開始就盯上了團子，想要利用珍珠掠奪他的玩家身份？”
天吶，這是什么樣的險惡用心。
本來以為是個人美心善的小哥哥，結果是個白切黑。
這個問題，同樣沒有得到回答。
只不過，莊沐臉上的笑卻淡了下去。
林星池說：“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會重新奪回身體主控權？”
莊沐：“你太弱了，小朋友。”
林星池一愣，過了片刻，冷哼一聲：“我比你大，少裝作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
莊沐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眼看要登入游戲，林星池忍不住問：“我以為你出了人魚小鎮，就是厭惡那個地方，沒想到你還會主動選擇回去，那你出來圖什么？”
莊沐默了片刻，答非所問：“我聽說，只要有足夠的積分，就可以實現任何心愿。”
玩家拼死拼活的過副本拿積分，就是因為只要有足夠的積分，就可以兌換任何東西。
到達一定積分，就可以實現任何愿望。
余幼眠對人魚小鎮的人魚來說，就是神明一般的存在。
莊沐也曾是人魚小鎮的人魚。
他只是，想去救他的神明。
*
滑板車很小，顧霖一只小腳腳踩在滑板車上，另一只小腳腳放在地上，小短腿劃得有模有樣，劃得還挺利落。
其他人見狀，都被小崽子騎滑板車的一幕給萌到了。
蘇喬亦步亦趨跟在他旁邊，生怕他摔了。
9527：【小主播，這是電動滑板車，可以自己跑的哦。】
顧霖小腿一邊劃，一邊說：【怎么自己跑呀？】
9527讓他把兩只腳都站在滑板車上，然后讓他抓緊把手。
顧霖乖乖抓住把手。
9527幫他打開電動開關。
下一秒，滑板車帶著顧霖，“嗖”一下竄了出去。
顧霖：？
9527：？！
眾人：？？？
蘇喬嚇一跳，喊都喊不住：“霖霖，霖霖！！”
她趕緊追上去，居然一時半會還追不上。
其他玩家在一愣之后，也趕緊跟著跑去追。
吳燼吳瀾對視一眼，兩臉懵逼。
顧霖小手雖小，但他力氣大，抓得緊緊的，倒是沒摔，但他不會掌控方向。
滑板車好像有它自己的想法，帶著顧霖扎進人群里。
所過之處，所有人都朝他投來目光，都在驚奇的看著這只自己騎滑板車的小崽。
這么小一點，騎這么快？這都快直接起飛了好嗎！
好在游戲大廳很大，地面很平整，滑板車沒遇到障礙物。
但很快前方出現了一個臺階。
顧霖不會停車，9527嚇一跳，立馬給他緊急剎車。
滑板車在最后關頭，在撞上臺階前停了下來。
滑板后半部分帶著顧霖，翹起來凌空半米，又“砰”一聲，穩穩當當的落地。
玩家：“…………”
蘇喬趕緊跑上去：“團子，沒事吧？”
顧霖從滑板車上蹦下來，居然沒被嚇到，說：“車車跑太快。”
滑板車是副本道具，質量相當好。
蘇喬見他沒事，松了口氣，笑道：“你站在上面，姐姐拉著你吧。”
顧霖露出笑臉，嘴甜道謝：“謝謝姐姐。”
接下來的路程，顧霖站在滑板車上，蘇喬拉著滑板車。
她沒有林星池力氣大，一路抱著個小胖娃，估計吃不消，有個滑板車方便多了。
很快到了星空社團食堂。
食堂很大，菜式很豐盛，眾玩家一看，都忍不住感嘆，不愧是游戲最大社團之一，連食堂都跟酒店似的。
一看到飯，顧霖就蹬蹬蹬跑上去。
打好飯后，眾人坐在一起。
吳瀾推來一個寶寶椅：“這是我們社團專門為小玩家量身定做出來的哦。”
眾人：“？”
貼心到這地步了嗎？
宋然把顧霖抱進了寶寶椅，不大不小，剛剛好。
顧霖坐在寶寶椅上，比坐在椅子上方便，寶寶椅上還有一個小桌子，上面放上他的兒童餐盤。
兒童餐盤也是星空社團專門為顧霖做出來的，上面還有卡通圖案。
吳瀾又拿來一個小圍兜，小圍兜上面的圖案居然是奧特曼，可謂是投其所好了。
“這也是我們專門為小玩家做出來的。”吳瀾笑著說，“還有很多其他款式的圍兜。”
蘇喬把小圍兜系在小崽脖子上。
顧霖的系統背包里也有一個圍兜，是余幼眠親手給他縫的，之前被9527收進了系統背包里。
寶寶椅和小圍兜，是星空社團為了搶娃，在觀看副本的時候，一聽人魚鎮長提及，就立馬讓人趕做了出來。
顧霖一看到奧特曼，就眼睛亮亮，小手指著小圍兜上的奧特曼，奶聲奶氣說：“凹凸曼。”
眾人：“……”
什么曼？
宋然：“恕我眼拙，這應該是一只貨真價實的奧特曼？”
顧霖歪歪頭：“是呀，是貨真價實的凹凸曼呀。”
宋然：“……”
行，你贏了。
宋然轉頭，看著吳燼吳瀾，忍不住疑惑：“為什么還要特地趕出來寶寶椅和圍兜？難道整個游戲都沒有小孩子嗎？這小鬼是唯一的小孩？”
吳瀾頓了下，笑了笑說：“反正目前為止，我只見過這一個小玩家，之前年齡最小的是16歲。”
眾玩家互相看看，心中疑惑更甚。
蘇喬說：“人魚小鎮副本也沒有小孩，其他副本有小孩子嗎？”
目前來說，顧霖是游戲里唯一的小玩家，那副本里的NPC呢？
吳燼接過話茬，說：“這個嘛，你們多進幾個副本就知道了，不過，如果你們加入我們社團，不止這個信息，更多信息，我們都會共享。”
聽到他這么說，眾人沉默一下后，都埋下頭去，專心吃飯。
吳燼：“……”
*
吃完飯后，宋然蘇喬不想加入社團，顧霖跟著姐姐走，蘇喬不加入，他也不加入。
黎楠和夏雪想加入，但是人家不要。
黎楠說：“那個，我先走了，看看有沒有其他社團收留，大家后會有期。”
出了游戲，能同行的畢竟是少數。
很快夏雪也走了。
最后留下宋然和蘇喬，還有一只小崽。
宋然說：“你們是去下副本，還是先休息兩天？”
蘇喬想了下，摸了摸顧霖的小腦袋，說：“人魚小鎮副本也就三天，而且林星池是二次進副本，應該很快就能出來，我跟霖霖等一下他。”
說著，她問顧霖的意見：“團子，我們等一下大哥哥好嗎？”
顧霖重重點頭：“嗯，等大哥哥！”
宋然說：“那萬一他通不了關……”
在蘇喬的瞪視下，宋然咳了下，攤了攤手，“行吧，休息站的時間流逝和副本不一樣，我們吃頓飯的功夫，游戲都能刷十幾遍了。”
蘇喬愣：“我們現在是在休息站嗎？”
宋然點頭：“除了剛才游戲大廳，其他地方時間流逝都很慢。”
蘇喬皺了皺眉，說：“那林星池應該早該從副本里出來了，為什么沒來找我們呢？”
宋然也不說話了，所以，他剛才才會懷疑林星池會不會并沒有通關。
蘇喬面色凝重：“我回游戲大廳看看。”
宋然點點頭，決定和他們一起去。
兩人一娃，往游戲大廳走去。
剛走到游戲大廳，就聽到幾個玩家在大聲吐槽：“臥槽，有個叫林星池的傻逼，一直在過人魚小鎮本，不知道過個什么勁，都刷十幾遍了。”
“他等下就從游戲出來了，不出意外，下次肯定還會選人魚小鎮，來來來，我們打個賭，買定離手！”
“不是，他為什么這么執著啊？”
“哈哈不知道，他不會是愛上哪個人魚了吧？要不然就是被下蠱了，不然實在想不明白他一直刷同一個副本的意義何在。”
“欸，好像人魚小鎮少了那個叫莊沐的人魚NPC，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從副本消失了！”
……
蘇喬和宋然對視一眼，都在各自眼中看到了迷惑。
他們剛走到游戲登出口，沒過兩分鐘，林星池就出來了。
他一身帶傷，傷口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出了游戲，傷口就會自動愈合。
他不甚在意的抹了下嘴角的血跡，轉頭看到了顧霖三人，表情愣了愣。
頂著林星池殼子的莊沐，看到顧霖，就溫柔的笑了笑，朝他走過去。
顧霖朝他伸出小短手：“大哥哥。”
莊沐剛想把他抱起來，顧霖卻只是跟他擁抱一下，小崽很會關心人：“大哥哥受傷了，不抱崽崽。”
莊沐怔了下，然后垂眸笑了。
蘇喬和宋然都一言難盡的看著他。
宋然說：“你這是陷在一個副本出不來了，你等下不會還要進人魚小鎮吧？”
莊沐點頭，語氣漫不經心，眼里像是蒙上了一層看不清的霧色：“是吧。”
宋然：“……”
蘇喬：“……”
莊沐沒有跟他們說太多，跟團子道別后，很快又走了。
眼看莊沐又進了人魚小鎮副本，宋然忍不住說：“這也太卷了。”
蘇喬：“？”
你確定這是卷而不是失心瘋？
宋然決定去下新副本。
蘇喬想了下后，覺得在休息站待著也無聊，反正也用不著等林星池了，就問顧霖：“團子，我們去下副本好不好呀？”
顧霖因為大哥哥走了，還有點小失落，但他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顧霖點頭：“嗯，下副本！”
其實根本不懂下副本啥意思，他比雙層帽大佬還像來湊數的。
兩人一娃走到游戲登入口，剛想讓顧霖挑選一個，又想到之前顧霖小手抓到的44號房。
不過，44這個數字，只是他們認為不好，可實際上什么都沒發生，并不比其他吉利數字的房間差。
迷信數字要不得。
蘇喬道：“我們讓霖霖選吧。”
宋然沒意見，抱起這只小崽。
顧霖肉乎乎的，挺敦實，宋然說：“小鬼，挑個能閉眼過的簡單副本，挑得好，叔叔給你買糖吃。”
蘇喬：“……”
這也太強崽所難了。
挑選副本很簡單，如果玩家有指定要去的副本，像莊沐那樣，就可以直接交付一定的積分進去，如果沒有指定副本，那就得盲選。
進新副本并不需要花費積分。
游戲登入口，有個超級大屏，上面有數不清的副本，正在循環滾動。
終端連接著一塊觸屏小屏幕，玩家可以通過小屏幕挑選副本。
顧霖乖乖讓宋然叔叔抱著，初生牛犢不怕虎，一點不糾結，也不緊張，小手隨手在屏幕上一點，然后屏幕停止。
一張卡片跳出來，卡片翻轉，露出一副畫面，上面畫著骷髏、蝴蝶、玫瑰、枯木，眾多疊加元素。
凄森中帶著一絲美感，唯美中又透著一絲詭異和恐怖。
那骷髏的眼珠子居然還在滴溜溜亂轉，看著兩人一娃。
宋然：“……”
蘇喬：“……”
顧霖見那骷髏眼珠還會轉，就想伸小手去扣扣看。
眼珠好像彈力球。
那骷髏像是能看到屏幕外的玩家似的，直勾勾盯著這只小崽子，目光隨著他想來扣自己眼珠子的手指頭移動。
骷髏：“？”
下一秒，骷髏消失，卡片上慢慢浮現四個大字——骷髏王國。
作者有話要說：
對，沒錯，就是雙魂一體（^._.^）
下一章就開啟新旅程啦，各位小天使，坐穩，抓牢，我們走——
第37章 骷髏王國
【歡迎來到骷髏王國】
【任務：破除骷髏不死詛咒或者存活七天】
【人數：20人】
昏暗寂靜的密林，樹木遮天蔽日，連絲光都透不進來。
地上滿是落葉，一層又一層，腳踩上去發出沙沙聲響，松軟之余，還有種奇怪觸感，說不上來。
“1，2，3，4……”一個男玩家點著人數，點到自己時，蹙起眉，“5。”
加上他才只有五個人。
這五個人，三男兩女，年齡都在20歲到25歲之間，非常年輕。
這個點人數的男玩家叫周路，點完人數，他就面色凝重，說：“奇怪，不是說有二十個人嗎？怎么就我們五個人？”
另一個留著齊耳短發的女玩家，說：“難道是分批傳送進來？”
周路：“應該是傳送到了不同地方，20個人，大概是5人一組吧。”
這個名叫周路的玩家，是個老玩家，而且還是兩大社團之一的深海社團的成員。
他再看看其他玩家一臉懵逼加茫然，就知道這四個玩家都是新手。
剛進副本，情況不明，幾人也互相不認識，都沒什么好說的。
眾人又沉默著往前走去。
而他們誰都沒有注意看，在他們身后，還有一只被遺忘的小團子。
顧霖歪著小腦袋，點著手指頭數了數，數了兩遍。
咦，不是五個呀，是六個呀。
怎么他們都這么大了，還不識數捏！
小崽小大人似的，搖了搖頭，瞬間為還識十個數的自己感到驕傲。
一進游戲，蘇喬和宋然就不見了，顧霖見到幾個陌生人，也不認識，一直保持安安靜靜，沒發出一點聲響。
眼看那五個玩家往前走去，顧霖抓緊奧特曼小書包肩帶，邁開小短腿，跌跌撞撞跟上去。
直播間姨姨早已等候多時，此時都快笑劈叉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啊，怎么每次剛進副本，都沒人看見崽崽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崽崽太小只了，剛進副本的玩家，都不敢到處亂看，根本沒注意到腳邊還有只小團子吧】
【笑死，崽崽還自己點著手指頭數了數，崽啊，不是人家不識數，是人家眼神不好使啊】
【啊啊啊啊啊啊崽崽，姨姨狂親，家人們，崽崽的排面搞起來！！[打賞積分x100]】
【崽崽勇敢飛，姨姨永相隨！[打賞積分x100]】
【打賞積分x100】
……
光線昏暗，視線不太好，只能看清朦朦朧朧的樹影。
走了十分鐘，還沒走出這片密林，耳邊只能聽到腳踩落葉的聲響。
幾個玩家心臟跳得很快，神經繃得很緊，恐懼在慢慢堆積，不敢到處亂看。
之前那個齊耳短發女生，性格似乎很外向健談，又戳了戳走在最前面的周路，說：“欸，帥哥，我們這個副本名字不是叫骷髏王國嗎？怎么跑原始森林來了？”
這里確實很像原始森林，有種死氣沉沉的壓抑氣氛，讓人內心發毛。
但是怎么看，都跟骷髏也好，王國也好，半點不沾邊。
周路回頭看她一眼，剛想回答，這時他臉色一凜，慢慢低頭，見自己腳邊躺著一個骷髏頭。
看到這個骷髏頭，周路先是嚇一跳，很快發現只是個平平無奇的骷髏頭，靜靜躺在枯葉間，一大半被枯葉淹沒。
周路面色稍緩，緩了口氣，指著自己腳下說：“看，這不就是骷髏！”
其他四個玩家都低頭看去，果然看到了周路腳邊的骷髏頭，頓時臉色都變了變。
到底是新手玩家。
周路內心笑了笑。
不知道是想逞英雄還是耍帥，周路抬起腳，就想把這骷髏頭當球踢一腳，最好能來個點射，踢中那棵樹上。
誰知，就在這時，周路腳剛想踩上去，就“嗷——”一嗓子，面目扭曲變形，露出痛苦神色。
其他玩家都被嚇一跳。
只見那骷髏居然不是個死物，還是個活的，張開嘴，對準周路踢上來的腳，一口咬了下去。
周路疼得嗷嗷直叫，慘叫聲在密林回響。
骷髏頭的牙齒鑲嵌進周鹿腳背，骷髏頭轉了轉眼珠，發出一聲疑惑的：“……嗯？”
骷髏頭又張開嘴，牙齒一大半落在了周路的腳背里，而骷髏頭空蕩蕩的嘴里，瞬間又重新長出新的牙齒，這次更尖更長。
骷髏頭對準周路的腳，再次咬下去，用了更大的力道，似乎是想把這名膽敢踩他頭的玩家腳背咬斷。
周路再不似剛才的從容，發出凄厲慘叫，用力拔著自己的腳。
可是骷髏頭的咬合力非常強勁，根本拔不回來。
想收回自己的腿可以，但是腳是別想了，非得被活活咬斷不可。
周鹿向其他人伸出手：“救救我救救我……”
其他玩家都被這變故嚇得臉色大變，連連后退。
本來以為只是個死物，居然還會咬人？
有人嚇得哭出來，哭喊著：“怎么辦怎么辦，快想想辦法！”
“天吶天吶，這骷髏怎么還是活的！”
其他玩家都是第一次進游戲，一時慌神，根本不知道怎么辦，然而就在這時，一只小手拍拍骷髏頭光禿禿的腦殼，伴隨著一道奶娃娃音，平地響起：“腳腳臭，不吃腳腳。”
骷髏：“……”
周路：“……”
玩家：“……”
臥槽，這怎么多一個小孩？！
乍然看到突然出現一個小孩，還是個活蹦亂跳會說話的小孩，除周路外，另外四個玩家的驚嚇程度，比見到骷髏更甚。
他們看著這只長相酷似瓷娃娃，但是皮膚白嫩，更像鬼娃娃的小孩，嚇得面色慘白，倒退兩米開外。
顧霖穿著背帶褲，背著奧特曼小書包，小小一只，蹲在骷髏頭旁邊，小手肉乎乎的，還帶著小窩窩，看見一個會咬人的骷髏頭也不害怕，還敢上手拍人家腦殼。
腳還沒踩上去，就差點被咬斷一只腳，這小手都拍人家天靈蓋上了，還能保得住嗎？
周路一看見顧霖，這么小一只，立馬反應過來，這是那個火爆論壇的小玩家。
但是現在，他顯然顧不上小玩家。
骷髏在顧霖拍腦殼時，就松開嘴。
周路趕緊收回了自己的腳。
保住這只腳，周路往后退得遠遠的，已經嚇得面無人色。
五個玩家……不，是六個玩家，四個新手，一個只進過一個副本還不到兩歲的小團子，而他這個以經驗豐富自居的老玩家，居然第一個掛了彩。
要不是這個小玩家，他的腳非廢一只不可！
周路立馬從系統商場兌換了治愈噴劑，對著自己已經耷拉下來的傷腳一通亂噴。
系統商場的東西效果奇好，見效很快，剛才還只連著筋就要掉的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周路驚魂甫定，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見其他四個玩家躲得遠遠，看出他們的心思。
周路：“別害怕，這是游戲里的小玩家，不是鬼娃娃。”
見自己又被誤會成鬼娃娃，顧霖蹲在地上，小小一坨，有點委委屈屈。
嫩聲解釋說：“崽崽不是鬼娃娃，崽崽是……”
他不能說出自己是瑞獸幼崽，就學著周路說，“小玩家。”
其他玩家：“……”
游戲居然還有這么小只的玩家？
其中一個玩家仔細看看顧霖，由衷發出驚嘆：“媽的，長這么可愛，臥槽！”
“……”顧霖還蹲在骷髏頭旁邊，小手在那盤人家的腦殼。
眾玩家心情復雜，臉色也是一言難盡。
周路想起自己還沒跟顧霖道謝，他也不敢湊那個骷髏頭太近，就遠遠的沖顧霖道謝：“謝謝你剛才救了我。”
顧霖疑惑歪頭：“啥時候救你呀？”
周路：“……”
莫非……這只小崽就單純是字面意思，說他腳臭，不想讓骷髏咬他腳？
周路：“…………”
這時，一陣陰風吹過，地面的落葉被吹開，而落葉下面，居然全他媽是骷髏頭。
眾玩家：“…………”
剛才他們就是這樣一路踩著骷髏頭過來的？！
眾人臉色更難看，還來不及驚恐，只見剛才咬人腳背的骷髏，突然拔地而起。
骨頭發出一連串“咯咯吱吱”的聲響，轉眼間就變成一副完整的骷髏架子。
眾玩家驚呆了，眼前的一幕驚悚又炫酷，跟大片特效似的，親眼所見，讓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直到那道奶娃娃音響起：“變形金剛！”
“咔嚓”一聲，骷髏的老腰閃斷了。
骷髏：“…………”
玩家：“…………”
【哈哈哈哈哈臥槽，崽崽，不愧是你！！】
【哈哈哈哈腰閃斷了，離了個大譜】
【拍拍骷髏頭什么的也太可愛了吧，這個骷髏NPC也被崽崽整無語了哈哈哈】
【果然是姨姨的好崽崽，姨姨親親！[打賞積分x100]】
這只骷髏被顧霖一句話閃斷腰之后，很快又重新長好了。
它低著頭，細長的指骨，點著面前這只小團子，嘴上裂開一個笑，居然發出正常人類的聲音：“你是什么？怎么這么小一只？”
這是恐怖游戲，骷髏會開口說話并不離奇。
但是聽著它開口，幾個玩家還是變了臉色，只覺露在外面的脖子胳膊，都涼嗖嗖的。
這個骷髏說話聲音很蒼老，感覺年齡很大了。
顧霖卻不害怕，仰著頭與骷髏頭對視：“我是小孩呀。”
骷髏僵硬的轉了轉腦袋，說：“小孩？”
顧霖點頭，好奇的打量眼前的骷髏。
他在繪本上看到過，知道這叫骷髏。
骷髏“啊”一聲，認真仔細打量顧霖，才發現這真的是一個小孩。
骷髏：“我已經很久沒見過小孩了，上次見小孩的時候……”
它想了半天，時間太過久遠，實在想不起來，“還是在上一次。”
玩家：“……”
艸，你是懂廢話文學的！
骷髏掃視一眼其他五個玩家，又看向顧霖這只小崽，然后說：“我可以幫你們引路，畢竟是你們把我從骷髏冢里挖出來。”
玩家：“……”
骷髏冢？
這片密林，難道是骷髏的墳墓？
但是他們挖過它嗎？沒有啊！
幾個玩家一肚子疑惑。
而這只骷髏，已經率先轉身，在前面帶路。
顧霖腿短，走不快，只能小跑著跟上大部隊。
走出一陣，那只帶路的骷髏停了下來。
身后的玩家也跟著停下。
骷髏轉身，看向落在最后面的幼崽，說：“小寶寶，你腿太短，走太慢了，還是坐我手臂上來吧。”
其他玩家：“？”
這是可以坐的嗎？！
顧霖一聽，狂點小腦袋，立馬噠噠噠跑過去。
看著骷髏的骨頭架子，顧霖跑過去之后，就抱住人家的腿骨，像爬樹那樣往上爬，想爬上去。
骷髏：“……”
骷髏一愣之后，伸出一根長長的指骨，挑起這只幼崽，像挑只小貓崽一樣，輕巧的把他挑到了自己的手臂上。
骷髏的手臂橫著，穩穩當當的帶著顧霖，繼續向前走去。
其他玩家深吸一口氣，立馬跟上去。
一路上，到處都是骷髏頭，而那只骷髏所到之處，面前的骷髏頭就自動往兩邊滾一滾，留出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小道來。
眾玩家心驚膽戰，亦步亦趨跟在后面，生怕掉隊。
在他們走后，滾到兩邊的骷髏頭，就又滾回原來的位置躺好。
*
有骷髏帶路，很快，眾人穿過了密林，來到了一個骷髏形狀的屋子前。
屋子周圍種滿了骷髏花。
這個屋子，整體是個骷髏形狀，而組成房子的細節部分，也是小骷髏頭，密密麻麻擠在一起，大部分都閉著眼睛，有些骷髏頭卻眼珠子滴溜溜亂轉。
居然還有兩個骷髏在吵架。
一個說：“不要再擠我啦，擠死啦！”
另一個說：“不是我擠你，是你在擠我，休要惡人先告狀！”
先前一個：“就是你擠我，你誣陷我，我就咬你！”
另一個說：“來來來，跟誰沒長嘴似的！你看我會不會還嘴！”
旁邊一個被吵醒：“吵死啦，吵死啦，不要再吵啦，都給我閉嘴，老子還要睡覺！”
眾玩家：？？？
你們認真的？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骷髏都有。
這時，骷髏屋里走出來很多人，烏泱泱一大陣，都是人類，仔細數數，有十四個。
加上他們五人一娃，正好二十個。
這些應該都是游戲玩家。
看到這些人，幾個玩家就知道，這個骷髏路帶對了。
而從屋子里走出來的玩家，視線一瞬間都落在那只明目張膽坐在骷髏手臂上的人類幼崽身上，都忍不住愣了愣。
這怎么就坐人家骷髏胳膊上了？這又是怎么做到的？
只見那小崽，兩只小短腿還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手里居然還拿著一個五彩風車軟糖，嗷嗚一口，咬掉一個，吃得正歡。
“…………”牛逼！
*
宋然和蘇喬早到了，他們是一起過來的。
看到顧霖，蘇喬差點喜極而泣：“團子！”
一進副本，兩個大人好好的都在，小孩卻不見了，蘇喬差點沒嚇死。
看到顧霖平安無事，宋然也松了口氣，一直懸著的一顆心落到了實處。
顧霖小短腿晃得更歡：“姐姐，宋然叔叔。”
然后，看到什么，他眼睛一亮，沖人群最后方，身姿懶散的倚靠在骷髏墻上的人揮小手：“帽帽哥哥！”
雙層帽大佬：“。”
雙層帽大佬還是那身裝扮，黑色連帽衛衣，帽子戴在頭上，帽子底下還疊加了一個黑色棒球帽，渾身上下透著幾分半死不活的氣質。
大佬盡管很低調，但氣場太足，存在感太強，讓人根本無法忽視。
帽帽哥哥一出口，其他人都轉頭朝大佬看一眼，然后又戰戰兢兢收回視線。
骷髏把這只小崽從手臂上放在地上。
一落地，顧霖就朝蘇喬他們跑過去，渾身上下洋溢著歡快的氣息。
這只小崽身上那股童稚歡樂的氣質很難模仿，讓人一眼就能看出是本尊，絕非鬼怪假扮。
能在恐怖游戲這么歡快的，這還是頭一個！
骷髏把玩家送到，就轉身走了。
骷髏走后，眾玩家都走進了骷髏屋里。
那幾只吵架的骷髏頭，見到顧霖，就不吵了，在顧霖路過的時候，還在那喊：“胖寶寶，胖寶寶……”
這幾只骷髏被壓在下面，才會被擠得吵架，顧霖的身高正好能夠見，小手一一拍了拍它們的腦殼。
幾個骷髏頭喜得牙齜眼笑，看上去更嚇人了。
他這一舉動被其他玩家看在眼里，都嚇得變了臉色。
這只小崽……膽子很肥啊！
居然敢徒手拍骷髏頭？！
20個人里，有一半都是老玩家，都已經聽說過顧霖的大名，但此時一見，還是倒抽一口涼氣。
而那些新玩家，更不必多說，甚至還沒消化完，怎么會有一只這么小的玩家。
*
骷髏屋里也很大，板凳桌子也都帶有骷髏元素，桌子上還雕飾著蝴蝶和玫瑰圖案。
周路是深海社團的，這批玩家里有四個都是深海社團的成員，他跟另外三個玩家站在一塊。
那三個玩家，其中一個年齡看著在四十歲左右，是個中年男玩家，面容很嚴肅，給人一種挑剔傲慢的感覺。
另外兩個都是女玩家，都是二十歲左右，長得很漂亮秀麗，長相幾乎一模一樣，連身高身材都沒什么區別，但穿著打扮天差地別，讓人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一個穿著中規中矩，臉上帶著溫柔和善的微笑，看著很好相處。
另一個扎著五顏六色的雙馬尾，穿著吊帶背心搭配緊身短褲，勾勒出凹凸有致的妙曼身形，臉上畫著艷麗的妝容，嘴里在嚼著口香糖，神色頗有不屑。
周路的腳已經在治愈噴劑的作用下好全了，他把自己差點被骷髏咬斷一只腳，又被顧霖救下的事情說了。
三個玩家一聽，都有些沉默。
然后，那個扎著雙馬尾的女孩子，嗤笑一聲，吐了個泡泡說：“那你是挺廢物的。”
周路臉上一紅，反唇相譏：“廢物也比你排名高！”
雙馬尾：“你比我老。”
周路：“……”
媽的。
這個雙馬尾的女孩叫凌星，另一個女孩是她的雙胞胎姐姐，叫凌月。
凌月脾氣好很多，溫和笑笑，還安慰周路：“沒事就好。阿星，你也少說兩句，泉叔還在呢。”
泉叔就是那個四十歲中年男玩家。
陸泉明冷哼一聲：“社團讓你們過來，就是吵架斗嘴的？那還不如回去吵，在這丟人現眼。”
凌星翻了個白眼，繼續嚼口香糖，不說話了。
四個深海社團的成員，視線都鎖定在不遠處那只人類幼崽身上。
沒錯，他們社□□出四個得力干將，就是為了來搶娃的！
他們早料到在游戲大廳搶不走，這種小娃娃，不提前建立感情，就想拐走，那是異想天開。
所以，他們男女老少齊上陣，就是準備對這只小崽展開攻勢，讓他心甘情愿的進他們社團。
另一邊，顧霖坐在骷髏小板凳上，手里的零食已經換了一種，變成了奧利奧小餅干。
蘇喬宋然坐在他旁邊，看著他吃，雙層帽大佬懶洋洋的靠在旁邊的桌子上。
而三人一娃旁邊，還有兩個人——跟著進游戲的吳燼吳瀾。
好巧不巧，他們和深海社團四個成員一樣，也是來搶娃的。
在游戲大廳，沒搶到手，他們就反應過來，得先跟這只小崽建立感情。
吳燼吳瀾看著四個深海社團的成員，他們都互相認識，臉色都有些凝重。
還以為深海社團對這只娃沒興趣，沒想到是等在這里。
四個深海社團的成員，看著星空社團就派出這兩個人過來，對吳燼吳瀾挑釁的挑了挑眉。
凌星還對他倆比了個中指。
兩邊社團一向不對付，吳燼吳瀾臉色都沉了沉。
宋然注意到那四個人的視線，忍不住嘖一聲：“那四個人該不會是人販子吧？怎么一直在盯著這只小鬼？”
蘇喬看了一眼，就不動聲色的把顧霖擋在了自己身后，隔絕了那群人的視線。
那四個人看不見顧霖，果然收回了視線。
雙層帽大佬只是挑了挑眉。
吳燼跟他們簡單解釋了一下：“他們是深海社團的，大概是想讓這小崽加入他們社團。”
宋然愣了下，看了看那邊四個人，再看看吳燼吳瀾，說：“就說不加入你們社團對不對，看看人家的誠意，再看看你們的。”
吳燼吳瀾：“……”
*
搶不搶娃的先放在一邊，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完成任務。
游戲任務是——破除骷髏不死詛咒或者存活七天。
這樣一看，這應該是團體作戰，但凡有一個玩家破除了骷髏詛咒，所有人都可以通關。
頓時，屋子里就響起了熱絡寒暄的聲音，互相套著近乎。
既然是團體戰，他們這二十個人就是一個整體，自然要相親相愛。
以顧霖為紐帶，聚集在一起的這個臨時小團體，卻個個無動于衷。
吳燼說：“我覺得不會這么簡單。”
吳瀾：“我也覺得。”
宋然說：“副本難度評級要通關之后才會顯示，這跟開盲盒一樣，根本不知道難易程度。”
這時，那個叫周路的玩家朝這邊走過來，手里還拿著一個東西。
幾人的視線都落在他身上。
周路頂著視線走到近前，也有些緊張。
他看著顧霖，把手里的東西遞過去：“謝謝你剛才救了我，這是我上個副本得到的道具，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就請收下當個玩具吧。”
說著，又連忙補充：“我叫周路，路人甲的路，在這個副本里，你有任何需要，我都會竭盡所能幫忙的，如果能通關，我就把所得積分的50%都給你。”
其他人：“……”
這話怎么隱隱有點耳熟？
眾人都有些驚訝。
這只小崽跟大人落單不說，還有本事救了個人？
顧霖見周路遞過來的是一個玩具小貓咪，跟他小手差不多大，小手接過來，嘴甜道：“謝謝路人甲哥哥。”
周路：“……”
其他人：“……”
噗！
就說你干嘛非來這么一出介紹，路怎么組詞不好，組個路人甲。
周路走后，蘇喬坐在顧霖旁邊，給他擦了擦下巴上的餅干渣，說：“團子，你怎么還救了他？”
其他人也把注意力集中過來，就連雙層帽大佬都看過來。
顧霖小嘴叭叭叭，把周路被骷髏頭咬住腳，他拍拍骷髏頭腦殼的事說了。
顧霖最后總結：“崽崽沒有救他呀。”
眾人：“……”
顧霖人小不懂，要不是關鍵時刻他拍拍骷髏頭腦殼，周路腳就廢了。
怪不得送完道具又承諾給積分，一只腳換來的。
宋然：“你剛才怎么坐著骷髏胳膊過來了，你被傳送到哪里了？”
顧霖：“崽崽腿太短，走不快。”
想了想自己被傳送的地方，說：“傳到樹林里了，地上都是骷髏頭。”
顧霖這話剛落，門口就傳來一道聲音：“你是從骷髏密林過來的。”
聽到聲音，一屋子玩家都齊刷刷往門口看去。
只見門口走進來一個身穿黑袍的高大骷髏，黑袍長及腳踝，還帶有帽子，這只骷髏把帽子扣頭上，脖子上掛著一個十字架。
骷髏的指骨上還戴著一枚戒指，他兩只手交疊，在那轉著戒指。
見眾人的視線都移過來，這只骷髏就微微頷首，繼續看著顧霖說：“骷髏密林也是骷髏冢，那邊確實有很多孤骷野髏，喜歡躲藏在落葉下面。”
“一般我們都是拿它們來蓋房子。”
眾人：“……”
孤骷野髏？
剛來就學到了新詞匯。
眾玩家看了看現在所待的房子，莫不是這就是用孤骷野髏蓋的吧？
黑袍骷髏一過來，眾玩家頓時嚴陣以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這只骷髏身上。
這只骷髏除了露在外面的臉和手，其他地方都被衣服遮擋了起來。
一個玩家指著墻上的骷髏頭，說：“這些骷髏都是活的嗎？為什么還會說話？”
黑袍骷髏的視線落在顧霖這只小團子身上，看了好一會兒，才移開視線。
聽到這個玩家的提問，黑袍骷髏仰頭嘿嘿大笑，笑過之后，說：“我們骷髏不死不滅，當然是活的，你看不見嗎？不然我們請你們來做什么！”
眾玩家：“……”
是啊，他們也想知道，他們只是來做任務的，誰知道副本設定是什么，被你們請過來又是做什么的。
但是不管做什么，他們肯定任務第一。
黑袍骷髏跟個精神分裂一樣，又變得有禮有節，向眾玩家鞠了一躬，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親愛的各位貴賓，歡迎來到骷髏島，接下來，將由我……”
有人打斷它：“你們這不是骷髏王國嗎？怎么又變成骷髏島了？”
黑袍骷髏仰頭，再次嘿嘿大笑，笑得怪誕瘆人，笑夠了才道：“骷髏王國，又稱作骷髏島，我們自己習慣了叫骷髏島，骷髏王國是我們對外宣傳用的雅稱。不然一聽見島，人家可能會誤以為我們是原始島民，也就是野人。”
眾玩家：“…………”
阿這……
還不如骷髏島呢。
他們發現了，這只骷髏有點裝文化人，說句話還要引用句論語，裝得不倫不類。
它這一身打扮有點類似于教堂里的教父，尤其是它脖子上的十字架。
經歷過上個副本的幾個玩家，卻在心中感慨，沒想到他們居然還從客人升級為了貴賓。
黑袍骷髏接著說它剛才沒說完的話：“歡迎來到骷髏島，接下來將由……”
這時，又一個玩家打斷它：“那你們宣稱是骷髏王國，這里莫非還有國王？”
玩家多了，什么人都有，就是容易七嘴八舌。
何況這群玩家里，一半都是老玩家，其中不乏經驗十足的，自然不會放過向NPC打探消息的機會，說不定能找到什么線索。
這只黑袍骷髏，性情怪誕，多次被打斷，它也不生氣。
它又嘿嘿笑了一陣，笑得骷髏架子亂顫：“沒有指定的國王，我們每個人都是自己的國王。”
玩家：“……”
說完這句，黑袍骷髏又說：“接下來將由我帶領各位貴賓，參觀一下我們骷髏島。”
它說完之后，又一道奶娃娃音響起：“能不能先吃飯飯呀，骷髏伯伯，肚肚餓。”
骷髏：“…………”
玩家：“…………”
好家伙，是那個傳聞中的小玩家吧！
這到哪都忘不了吃啊！
而且，骷髏伯伯？！
老玩家都聽說過顧霖，畢竟太火，但另外十個新玩家，卻不知道。
一聽到這道奶娃娃音，眾人都在一愣之后，順著聲音看向顧霖，頓時表情精彩紛呈。
黑袍骷髏顯然也被這句“骷髏伯伯”喊懵了，它看著這只人類幼崽，這次它沒有嘿嘿怪笑。
其他玩家都是直接打斷它發問，只有這只小崽，是在它說完話后才開口。
黑袍骷髏裂開嘴，咧的幅度過大，下巴的骨頭都跟碎木屑一樣，撲簌簌掉下來，眼里閃著奇異的光：“真是一只禮貌小崽。”
然后它說：“我帶你們參觀的路上，就可以吃東西，大家請隨我來吧。”
說完，黑袍骷髏轉身，率先離去。
新玩家拿不定主意，有老玩家已經第一時間跟了上去。
其他人見狀，也立馬跟上。
林星池不在，地面也不光滑平整，顧霖騎不了滑板車。
宋然看了眼雙臂環胸的雙層帽大佬，雙層帽大佬眉目微挑，毫無動作。
對峙半秒，宋然彎下腰，認命的抱起了這只小胖娃。
宋然說：“小鬼，為什么別人都是哥哥姐姐，就我是叔叔？”
顧霖給出了充分理由：“因為你比我哥哥年齡大呀。”
宋然：“？”
就這么簡單？
比他哥哥年齡小的或者差不多大的就叫哥哥，比他哥哥年長的就叫叔叔？
宋然：“你哥哥多大？”
顧霖歪著小腦袋想了想，奶聲奶氣說：“不知道。”
宋然：“……”
不會真是個假哥哥吧？
*
天色昏沉黯淡，天空像是倒掛的深淵巨口，有種未可名狀的恐懼。
眾玩家跟隨在黑袍骷髏身后，來到外面。
這里一切都很新奇，像是來到了一個異世界。
一路上兩邊長滿了骷髏花。
腳下鋪著的不是石子，而是碎裂的骷髏碎渣，腳踩上去，觸感很奇怪，讓人心里發怵。
總害怕一腳踩下去，會發生不好的事。
這里的骷髏不死不滅，那這些碎渣子是死的活的？
黑袍骷髏走在最前面，緩緩開口說：“上帝用六天創造世界，第7天休息，我們骷髏島的第六天也是安息日。”
它聲音慢條斯理，并沒有用很大的聲音，但奇怪的是，走在最末的玩家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就好像面對面說話。
眾玩家猜測，這個骷髏大概是它們島上的接待員。
黑袍骷髏又說：“在我們骷髏文化中，13是不詳的數字，也為我們所忌諱，它是出賣和背叛的同義詞。”
眾玩家聽它說話的內容，完全摸不著頭腦。
而且，骷髏文化？
它們居然還有自己的文化？
但是，這個關于數字7和數字13的詮釋不是來源于人類嗎！
不過，這些骷髏變成骷髏之前，也是人類，這樣一想就明白了。
聽到這個骷髏說起數字，宋然和蘇喬就對視一眼。
他們在讓顧霖挑選副本時，剛說服自己不要迷信數字，就來到一個迷信數字的鬼地方。
這個黑袍骷髏圍繞數字7和數字13展開了一大堆，連《最后的晚餐》都扯出來了。
終于有玩家忍不住說：“你們信奉基督教？”
黑袍骷髏：“我們信奉骷髏王。”
眾玩家：“……”
骷髏王又是什么？
眾玩家都不說話了，他們隱隱感覺不安，總覺得這黑袍骷髏不是無緣無故說這些，但是它意欲何為？
很快，他們就知道了。
黑袍骷髏站定腳步，轉身，面對眾玩家，笑得詭異：“你們有二十個人，我們只會留下七個人，另外十三個人弄死。”
眾玩家：“…………”
沃日！尼瑪！草！
眾玩家差點都臟話三連。
剛才他們才在骷髏屋里相親相愛一家人，覺得這次肯定是團體作戰，正準備一起尋求線索。
結果現在卻告訴他們，他們中有十三個人要死去，只會留下七個人。
這話一出來，眾玩家中的氣氛頓時就不對了，彼此的眼中充滿了戒備、猜疑，連彼此間的距離都稍稍拉遠了一點。
如果注定要死十三個人，那么很有可能導致玩家之間自相殘殺。
畢竟被骷髏弄死是未知的，但是如果殺死其他玩家，卻很大可能活下來。
每個人都暗懷鬼胎，但很快又按捺下心思，沒有人敢輕舉妄動，否則殺與被殺還是未知數。
黑袍骷髏笑容越來越大，聲音都尖利不少：“今天是第一天，第六天你們會完全骷髏化，我們只會留下完全骷髏化的人，沒有完全骷髏化的人，會被我們沉入黑沼澤。”
“第七天，我們會挑選七個人獻祭給骷髏王。”
“沒被挑中的，也會沉入黑沼澤。”
“……”死一般的寂靜。
玩家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再沒人敢隨隨便便出聲打斷黑袍骷髏的話。
又一個玩家弱弱開口：“骷、骷髏化是什么意思？”
黑袍骷髏嘿嘿笑道：“自然是字面意思，從人變成骷髏，變成跟我們一樣的骷髏。”
“……”眾玩家心涼半截。
這么說，如果完不成任務，不止那十三個人，另外七個也是必死結局。
完全骷髏化就會淪為NPC，淪為NPC就不可能再通關。
本來以為任務時間有七天，他們可以慢慢尋找線索，結果按這黑袍骷髏的意思，他們每天都會骷髏化。
這時，那只被抱在懷里的小崽，肚子已經在咕咕叫了，餓得都沒力氣說話了。
顧霖說：“骷髏伯伯，崽崽餓得都沒力氣說話了，我們還是先去吃飯飯叭！可以一邊吃飯飯，一邊說話呀。”
黑袍骷髏：“……”
其他人：“……”
馬上都要骷髏化被沉什么黑沼澤了，你還想著吃？
看到這只小崽，黑袍骷髏笑容收了收，說：“上帝用六天創造世界，我們獻祭六個就夠了，你這只小崽倒是不必獻祭了。”
其他人：“…………”
開始了，開始了，NPC的大型雙標現場！
這只小崽真的到哪都吃香！
作者有話要說：
數字7和13的解釋參照百度。
感謝支持這篇文的每一個讀者，比心！
第38章 骷髏王國
黑袍骷髏話里話外的意思，竟隱隱想直接給這只小崽開后門。
如果它有意保下這只小崽，那留下來的七個玩家名額就少了一個。
雖然都會死，但晚死也比早死好啊。
黑袍骷髏不在意眾人的心思，轉過身去：“好了，現在就帶你們去吃東西。”
經歷過上個副本的玩家，一聽吃東西，都有些猶豫。
好好的人，怎么骷髏化？難道吃了飯就會骷髏化？
蘇喬問出了這個疑惑：“吃飯會骷髏化嗎？”
黑袍骷髏聽后又嘿嘿怪笑起來，冷哼說：“上了島的那一刻，你們就注定會骷髏化，這個島上，除了植物，其他一切活體，包括動物，都會被骷髏化，跟吃不吃飯沒有關系。”
頓了一下，說：“不過，你們也只能吃素了。”
這個島上的植物確實過于茂密繁盛，像是吸食活人的精怪。
黑袍骷髏：“這也是我們請你們來的原因，把你們獻祭給骷髏王，說不定就能解除骷髏詛咒了。”
“說不定？”
雙馬尾凌星，嚼著口香糖說：“也就是你也不確定？不確定的事，為什么要弄死我們？”
周路說：“而且，你說骷髏不死不滅，但是又說等我們骷髏化之后，沒被選上獻祭的人就會被沉入黑沼澤，這不是前后矛盾嗎？”
黑袍骷髏嘿嘿笑道：“誰說沉入黑沼澤就會死？”
玩家：“……”
黑袍骷髏：“我們定義的‘死’和你們認為的‘死’不是一個概念，死了也還是活著，活著卻不如死了。正是因為意識不會消亡，刑罰才會更有趣呢，嘿嘿嘿嘿嘿。”
玩家：“…………”
眾人既驚恐憤怒，又滿腹疑惑。
一時之間，沒人再開口。
過了半晌，宋然說：“那個骷髏王是什么鬼？”
他這話一出來，黑袍骷髏就轉過頭，瞪視他一眼，看到他懷里的小崽，神色又緩和幾分。
黑袍骷髏眼里流露出一絲畏懼：“不要說一些對我們骷髏王大不敬的話。”
“如果真要說骷髏王國有沒有國王的話，那骷髏王應該算是我們骷髏王國唯一的國王。”
說著，它輕嘆口氣：“骷髏王身處黑沼澤深處，沒有骷髏見過祂，因為見過祂的……”
玩家：“都死了？”
黑袍骷髏：“不知道。”
玩家：“……”
黑袍骷髏說：“我們曾經派出骷髏小分隊，冒著沙化的風險，去到黑沼澤深處，但是沒有一個活著回來。”
玩家：“有死的回來了？”
這次，黑袍骷髏像看智障一般看眾玩家一眼：“活的都回不來，死的能回來嗎？”
“真想看看你們骷髏化之后，腦子里是不是缺少了什么。”
玩家：“……”
*
骷髏島很大，到處霧蒙蒙的，像是加了一層暗黑色調，陰森恐怖。
黑袍骷髏帶著眾玩家來到了一條骷髏街。
骷髏街熱鬧繁華，燈火璀璨，骷髏扎堆。
各式各樣的商鋪，還有雜耍表演，簡直像誤入了骷髏魔域。
眾玩家都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
“怪不得叫王國呢，這里真的好壕啊。”一個玩家忍不住感嘆。
其他玩家紛紛表示贊同。
滿大街都是骷髏，有的是正常印象里的骷髏，有些就只剩下恐怖。
但不管是男骷髏還是女骷髏，無一例外，都打扮得花枝招展。
而且，有少骷髏、中骷髏、老骷髏，就是沒有小骷髏。
放眼望去，整條街都是大人骷髏。
眾玩家硬著頭皮走進了這條骷髏街。
路過的骷髏都把目光移過來，最后都鎖定在被抱在懷里的小團子身上。
眾骷髏：“？？！”
小孩？
這是小孩嗎？
打哪冒出來一只這么小的娃娃？
眾骷髏的視線都帶著不正常的熱切，和人魚小鎮的鎮民一樣，一見到顧霖，都驚奇得不行。
一個破爛骷髏，看見顧霖，一蹦三尺高，骨頭散一地：“哇靠，小孩，真的是小孩，我居然見到了小孩！！！”
眾玩家：“……”
這是沒見過小孩嗎？高興成這樣？
這些骷髏確實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小孩了。
顧霖這么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本身就討喜，再加上稀缺，瞬間成為了骷髏焦點。
物以稀為貴，顧霖貴上加貴。
眾玩家都有些奇怪。
尤其是新玩家，只見到顧霖一個小孩子，不得不疑惑。
有玩家提出這個疑問：“為什么你們這里沒有小孩子？”
蘇喬宋然他們也都把注意力移過來。
這個問題，從上個副本就一直在困擾他們了。
不止NPC沒有小孩，連玩家也只有顧霖一個小孩。
黑袍骷髏靜默半秒，說：“大概是我們的創世神，沒見過小孩，在祂的概念里，沒有小孩這種物種。”
眾玩家：“……”
延伸一下就是，這個游戲的主神，沒有小孩這種概念，所以，整個游戲都沒有小孩。
但是這怎么解釋顧霖的存在？
暫時來說，沒有人能給出這個答案。
但所有人都明確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只不到兩歲的人類幼崽，確實是特別的。
顧霖對此毫不關心，他的注意力都在吃上。
他兩眼放光，專盯路邊的美食。
但是看了一圈，顧霖就失望的垂下小腦袋。
島上沒有他最愛吃的肉肉，只有素食，他瞅了半天，都不愛吃。
這些素食，花花綠綠的，大多不是藍色就是綠色的，要不然就是血紅色的，讓人看一眼都沒食欲。
9527看了都直搖頭：【小主播，咱們還是從系統商城兌換好吃的吧！】
顧霖點頭：【嗯！】
顧霖讓9527給他兌換了一個噴香大雞腿，用塑料袋裝著，抓在小手里。
他原本拿在手里的小貓咪，放進了背帶褲肚兜兜里。
吃上雞腿后，顧霖的小臉就露出了大大的笑臉，開心得搖頭晃腦，要不是嘴里吃著東西，估計還得哼著歌。
大雞腿的香味吸引了其他玩家的目光。
見識過顧霖吃東西的玩家，只余沉默。
他們還能說什么！
那些剛見識過的，卻在一愣之后，忍不住倒抽氣。
果然是小孩子，一心只想著吃，估計都不知道來這里干嘛的。
顧霖在吃方面最在行了，他被宋然抱在懷里，一點沒弄臟宋然的衣服。
吃完之后，蘇喬就幫忙把垃圾接過去，用濕紙巾給他擦擦小手。
剛擦完小手，顧霖就又從系統商城兌換一瓶牛奶。
最后，吃好喝好，拍拍小肚肚。
眾人：“……”
為什么都是進同一個恐怖游戲，大家不一樣！
*
骷髏眾多，跟玩家擦肩而過之際，都紛紛投來目光。
有的骷髏，頸骨咯吱咯吱扭動著，眼珠子咕嚕嚕盯視過來。
有的骷髏，故意咔嚓扭掉自己的頭，看玩家嚇得臉色煞白，就嘻嘻哈哈大笑著，長出新的頭。
“……”玩家再假裝淡定，還是忍不住兩腿打擺子。
還有只骷髏，腦袋上長出青綠色真菌的，還有只破破爛爛，只剩下一半身體的。
但都不影響存活。
宋然：“頭都掉了都不會死，這要如何解除詛咒？”
蘇喬：“那個剩一半身體的也還好好活著。”
吳瀾：“我剛才還看到一個裹成木乃伊的，只留眼珠子。”
吳燼：“想想那些蓋房子的骷髏頭。”
“……”唉。
眾人都嘆了口氣。
這時，一直低調安靜的雙層帽大佬，緩緩啟唇，只說了四個字：“詛咒來源。”
其他人：“……”
大佬就是大佬，每次都能一語中的，抓住關鍵。
確實，既然是詛咒，肯定是被下的詛咒，想要解除，只能先找出詛咒來源。
如果這些骷髏知道，那就好辦了。
其他玩家都想著任務，顧霖吃飽喝足，就開始看熱鬧。
路過雜耍表演，一個骷髏在表演噴火，很多骷髏都在圍觀。
這時一個會噴水的骷髏，從旁經過，就像個小型移動灑水車，一下把那個噴火骷髏的火給澆滅了。
噴火骷髏雜耍都不表演了，上去就對著灑水骷髏一通亂噴。
灑水骷髏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立馬呲回去。
圍觀骷髏亢奮起來，都在拍手叫好，看熱鬧不嫌事大。
顧霖看得眼睛賊亮，勾著小腦袋往那邊看。
看到精彩處，他也跟著拍小手。
“……”宋然抱他這一路都累得說不出話了，更別說看熱鬧了。
顧霖被宋然抱在懷里，他身上還背著自己的奧特曼小書包，背得相當扎實。
不管去哪，他僅有的家當都會帶在身上，很看重自己的所有物。
不抱不知道，這抱了個二十多斤的孩子，并不輕松。
宋然不知道，在上個副本，林星池是怎么能一路抱著個小胖娃的，瞧瞧這小胳膊小腿。
他抓起顧霖的小胳膊在手里掂了掂，肉很實在，也很軟乎。
當然，也很累人。
宋然又提了提奧特曼小書包，書包里不知道裝的什么，也不輕。
宋然心知，這個副本，他恐怕得替補林星池的位置，一路抱著這小崽。
他決定跟這只小崽商量一下：“小鬼，你這一直背著書包多不方便？不累嗎？要不然先別要了，等回頭出了游戲，叔叔再給你買一個新的。”
顧霖才不是喜新厭舊的人，他的小書包是哥哥給他買的，他才不要宋然叔叔買的新書包。
顧霖說：“崽崽能背動，不嫌累。”
宋然：“……”
但是他嫌累啊。
他不僅要抱著顧霖，顧霖身上的東西也都相當于掛在他身上。
宋然道：“但是你這樣，叔叔抱著你有點累。”
顧霖聽他這么說，歪了歪小腦袋，思索片刻，然后，兩只軟乎乎的小胳膊，摟住宋然的脖子，頗為體貼的說：“宋然叔叔，你快松開手叭，這樣我抱著你，你不用抱著我，就不累了叭？”
宋然：“……”
蘇喬：“……”
雙層帽大佬：“……”
吳燼吳瀾：“……”
乍一聽居然很有道理，一時竟無從反駁。
但你這不還是一整個都掛我脖子上嗎！
宋然：“…………”
幾人都在旁邊笑死了，就連雙層帽大佬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宋然手臂都麻了，他是不得不佩服林星池啊。
宋然不死心道：“聽叔叔的，書包扔了，回頭給你買兩個！”
顧霖人小，但也知道好歹，大哥哥抱著他，就不像宋然叔叔這樣，要把他的小書包丟掉。
小崽也有脾氣，哼了一聲，奶聲奶氣道：“你再這樣，等下就不讓你抱我了！”
宋然：“……”
好家伙，感情抱著你，還是我的榮幸了？！
其他人：“……”
噗……
哈哈哈哈哈，笑死。
宋然故意嚇唬他：“等下就讓你被骷髏叼走。”
顧霖向來是只禮貌乖巧小崽，但抵不住宋然太狗。
顧霖一抱小胳膊，還嘴：“把你叼走。”
宋然給他分析：“我這么大個，骷髏可叼不動。你這么小只，骷髏叼著剛剛好。”
顧霖：“那就把你咬成一小口一小口的，把你叼走。”
宋然：“……”
兩個人的斗嘴，幼稚得可以。
幾人在旁邊看著，樂不可支。
吳燼吳瀾還是第一次跟顧霖下副本，頻頻被這只小崽驚到，只能說小寶貝果然名不虛傳。
【崽崽已經是萬里挑一的乖巧可愛了，這個宋然也太狗了】
【多少姨姨排隊都抱不到，他是真沒一點逼數啊！】
【哈哈哈，崽崽邏輯在線，穩占上風】
【居然還知道咬成一小口一小口的，笑死我了，崽崽真是吵架的一把好手】
【居然連個孩子都吵不贏】
……
幾人看夠了熱鬧。
蘇喬忍著笑說：“把霖霖給我吧，我來抱他一會兒。”
吳燼也說：“要不我來抱一會兒，我力氣還可以。”
顧霖是個有骨氣的小崽，掙扎著就要從宋然懷里下來。
宋然摸了摸他小腦袋：“好好好，宋然叔叔錯啦，抱抱抱，我抱！”
蘇喬忍住笑，把奧特曼小書包接過去，幫忙拿著。
接下來，宋然不敢再逗小孩了，怕真不讓抱了。
*
逛了半天，還沒逛完骷髏街。
“你們發現沒有，這里的骷髏都很會打扮。”吳瀾說，“或者說，是很注重打扮。”
她指著街道兩旁的門店：“而且，美妝美容以及服裝行業十分發達，簡直跟人類世界一樣。”
誰能想到，一個骷髏王國，居然還有美妝美容行業。
蘇喬說：“會不會是因為，這些骷髏本身不好看，就在這些外在方面下功夫。”
她們的對話被黑袍骷髏聽到了。
黑袍骷髏轉頭，嘿嘿怪笑道：“我們骷髏王國以美為尊，推崇極致的美，只有美才能折服我們。”
“美人在骨不在皮，去掉皮肉，誰是美人誰是丑人，是不是更一目了然？”
眾玩家：“……”
這些骷髏乍一眼看上去根本沒區別。
骷髏以美為尊，這怎么聽著跟天方夜譚似的？
“美人在骨不在皮，但是我打眼望去，這些骷髏都長一個樣。”
“你沒看錯，我看著也都一個樣。”
“比奧特曼還讓人傻傻分不清楚。”
聽到奧特曼，顧霖就動了動小耳朵，然后扭頭看了眼自己小書包上的Q版奧特曼。
為什么分不清凹凸曼呀，長得又不一樣。
黑袍骷髏指著不遠處高臺上的骷髏，說：“看到那個骷髏了嗎？”
眾玩家都順著它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視線里出現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骷髏。
它身上居然還穿著古裝，寬袍大袖，眼眶上還沾著濃長的假睫毛，骷髏頭上還戴著及腰假發，盤著精致的發髻。
還別說，還真不丑。
它還翹著蘭花指，躺在一張搖椅里。
拋開別的不說，這只骷髏長得眉清目秀的，是一路過來遇見的骷髏里，最好看的一個了。
這只骷髏在高臺上，高臺下面擠滿了抱頭尖叫的骷髏，跟現實中大型粉絲見面會一樣。
玩家：“……”
魔幻，真的魔幻！
黑袍骷髏說：“那是我們這里最美的骷髏娘，令萬千骷髏俯首稱臣的美人。”
眾玩家：“…………”
骷髏娘？
這是男是女？完全看不出性別。
這時，眾人來到了高臺下面，看著高臺上慵懶的躺在搖椅里的骷髏娘。
它只是在臺上靜靜躺著，什么也不做，下面這些骷髏就跟瘋了一樣尖叫。
骷髏娘眼波流轉，遠遠的就看到了這群玩家。
尤其是那只圓圓滾滾的雪白小團子。
骷髏娘從搖椅里起身，微笑著向玩家走過來。
它站起來之后，才發現身高很高，至少一八五，身形修長又單薄，自帶仙氣飄飄。
從身高看，應該是個男人。
接下來玩家就被震撼到了。
骷髏娘走路時，全身都綻開花朵，一朵一朵小花，一朵寂滅，一朵綻放，非常震撼。
玩家瞠目結舌，瞬間明白為什么這只骷髏能擁有這么多追隨者。
隨著骷髏娘走過來，臺下的追隨者也都安靜下來，目光隨著骷髏娘移動。
骷髏娘翹著蘭花指，一步一款，很快走到眾玩家面前。
骷髏娘沒有看其他人，看著顧霖笑了，聲音居然還是夾子音：“怎么還有只小可愛。”
玩家：“……”
這道夾子音，讓眾人抖三抖。
但再怎么夾，眾人也聽出來了，這確實是個男骷髏！
男骷髏叫骷髏娘……
骷髏追隨者也都看向顧霖，嘰嘰喳喳附和：“小可愛，小可愛！”
顧霖看著骷髏娘身上綻放的小花花，驚奇的瞪大眼，小手指著，小嗓音：“小發發~”
骷髏娘從身上摘下一朵，小花保持著綻放，沒有寂滅。
它把小花放在了這只小崽頭上。
顧霖往上看小花花，卻看不到。
他抬起小手，輕輕摸了摸頭頂的小花花，還不敢用力，摸了一下后，就把手收回來，也不摘下來。
小花花放在顧霖頭頂，可可愛愛，沒有腦袋。
其他玩家都被萌到了。
顧霖是只禮貌小崽，人家送自己小花花，不忘道謝：“謝謝……”
他歪了歪頭，小花也晃了晃。
顧霖看著它，卡住了，似乎在思索著合適它的稱呼。
骷髏娘掩唇輕笑，沖顧霖眨了眨眼：“小可愛，想叫哥哥就叫哥哥，想叫姐姐就叫姐姐，我不挑，你隨意。”
顧霖看它一會兒，終于找到了適合它的稱呼，嫩聲說：“姨姨。”
骷髏娘：“…………”
骷髏追隨者：“…………”
其他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臥槽！！
絕了，這只小崽從不讓人失望！！
作者有話要說：
23號上夾子，想給崽爭個好位置，22號晚的更新挪到23號23：30雙更補上，么么噠ovo
第39章 骷髏王國（二合一）
顧霖這句“姨姨”一出口，在場的人想笑又不敢笑，憋笑憋得很辛苦。
有玩家用兩指撐住臉頰，再不撐住，馬上就得笑出來。
這小崽看人最準，總能找到最精準最適合對方的稱呼。
直播間姨姨都快笑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臥槽，姨姨，笑死誰了！】
【崽崽你也太可愛了，真是姨姨的心頭寶，歡迎新姨姨的加入~】
【歡迎新姨姨~入股不虧哈哈哈】
【我們男女老少，統一都是叫姨姨，歡迎新姨姨！】
【這個品種的崽崽哪里賣？我不貪心，買一只就好啦[打賞積分x100]】
【打賞積分x100】
最懵逼的當屬骷髏娘，它都被喊懵了。
不過它接受能力很強，很快回神。
只要它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
骷髏娘朝顧霖伸出手：“來，小可愛，姨姨抱抱。”
竟是直接接受了姨姨這個稱呼。
它一向顧霖伸出手，誰知顧霖人小不懂，也毫無戒心的向它伸出了小手。
骷髏娘眼睛一亮。
然而顧霖才剛有個起手式，宋然就眼明手快抱著他后退一步。
骷髏娘：“……”
骷髏娘寬袍大袖下是蒼白纖細的腕骨，骨型絕佳，均勻修長。
它收回手，雙手抱臂，眼中情緒意味不明，似笑非笑的盯視著宋然。
宋然：“……”
從一只骷髏頭上看出似笑非笑，就很詭異，但宋然肯定，這只骷髏娘不僅在似笑非笑，還在嘲諷的冷笑。
一瞬間，那些骷髏追隨者，也都把目光盯視在宋然身上，它們的目光陰戚戚直勾勾，看得人頭皮發麻。
宋然心理素質向來不錯，但此時也不免緊張，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好在骷髏娘很快移開視線，一步一款，身上花朵不停寂滅，不停綻放，看得人目眩神迷。
骷髏娘翹著蘭花指，嬌笑著說：“人一旦不會死，人命就會變成泛濫成災的東西，任何東西泛濫成災都會不值錢，人命自然也一樣。”
它又笑看了眼顧霖：“當然，你這只小可愛的命挺值錢的，其他人的命就不一定了。”
這話讓眾玩家臉色都變了變。
這是什么？威脅吧！
其他人都看向宋然，就說你，人家小奶娃都乖乖讓抱，你就給這位姨姨抱一下怎么了？
就在這時，不知是哪個骷髏帶頭，突然從后面推搡了宋然一下，另一只骷髏從地上冒出來，一把抓住了宋然的腳踝。
宋然一愣，低頭，那個抓他腳踝的骷髏對他咧嘴一笑。
下一秒，宋然只覺手里一空，再一抬頭，手里的娃就沒了。
宋然：“？！”
臥槽，娃被搶走了！！
不止宋然，其他人也都嚇一跳，臉色都變了。
顧霖被一只骷髏抱走后，又拋給了另一只骷髏，另一只骷髏接到手后，又把小奶娃高高的拋出去。
顧霖在半空中宛如一枚小炮彈，飛出一道完美曲線。
顧霖：“哇~~”
崽崽飛咯~~
玩家心臟提到嗓子眼，忍不住驚呼出聲，眼睜睜看著顧霖飛出去之后，落向那些骷髏追隨者。
骷髏追隨者在顧霖落下來之前，就齊齊伸出手，把小崽托舉起來，穩穩當當接住。
然后又往上一拋，跟拋繡球一樣，在骷髏追隨者的頭頂上空，拋來拋去。
眾玩家心驚膽戰的看著一次次被拋到半空中的小奶娃，心臟一會懸空，一會落下，上一口氣還沒松完，下一口氣又提到嗓子眼。
“霖霖，霖霖！”
蘇喬在下面大喊，聲音都快喊劈叉了，焦急萬分。
但骷髏多勢眾，都在狂歡般大吼大叫，瞬間就把蘇喬的聲音給淹沒下去。
玩家被骷髏故意攔住去路，越不過去，也不能把被拋來拋去的幼崽救回來。
顧霖小耳朵卻聽到了蘇喬的喊聲，但他現在來不及回應。
每次被拋起來，顧霖都“哇”一聲，不但不害怕，反而被逗得咯咯直笑，但脆嫩童稚的笑聲，也被骷髏的歡呼聲給淹沒了。
骷髏娘不再是那副搖曳生姿的模樣，它大咧咧坐在搖椅里，一條腿屈膝踩在椅子上，一只手抬至半空，指尖小花在一朵朵綻放。
它笑看著被眾多骷髏在半空中傳來傳去的顧霖，夾子音變成了清朗的少年音：“骷髏不死不滅，但是也不會有任何感覺，正常人類的觸覺、味覺、嗅覺、痛覺，我們通通感受不到。”
“但是我們卻保留了人類的思想和情感。”
“我們肉/體不死不滅，精神卻飽受痛苦折磨，我們只是一具具行尸走肉。”
那些骷髏追隨者也在吶喊附和：“行尸走肉！”
骷髏娘：“這就是人類追求的永生啊！”
骷髏追隨者：“痛苦的永生！”
眾玩家看著眼前上演的荒誕一幕，心里不約而同閃過一個想法——這群骷髏瘋了！
太瘋魔了！
骷髏娘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邪魅氣息，少年音又變回夾子音：“違背自然規律，就要付出代價，人類夢寐以求的永生，卻是以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存在。”
“我們以美為尊，但是只剩一副骷髏架子，無論怎么打扮，第一眼看上去都只是個骷髏形象。”
眾玩家聽著這話，心道，你們第二眼第三眼也是骷髏啊，怎么看都是骷髏形象。
而且違背自然規律？難道它們之所以變成骷髏，就是因為追求永生，結果適得其反？
永生是永生了，卻是以骷髏的方式永生。
這時，那些骷髏追隨者，把顧霖往骷髏娘的方向一拋，小崽穩穩當當被骷髏娘接住，落在它懷里。
歡呼聲喊叫聲，瞬間戛然而止，全場靜寂下來。
骷髏娘如愿以償抱到小奶娃，笑了起來，長長的纖白指骨，點了點顧霖的小鼻子說：“小可愛，沒嚇到你吧。”
顧霖小臉紅撲撲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搖了搖頭。
然后他掙扎著從骷髏娘懷里下來。
骷髏娘倒也沒阻攔，把小孩放在了地上。
顧霖下來后，小短腿噠噠噠，跑到高臺邊，眼睛亮晶晶看著臺下的骷髏，小嗓音激動：“再來一次，再來一次，崽崽還要舉高高！”
骷髏娘：“……”
骷髏追隨者：“……”
眾玩家：“……”
好家伙！
舉高高！
被骷髏拋來拋去，比坐過山車還刺激。
換個人都能被嚇掉三魂七魄，結果這只小崽，居然還玩上癮了，沒玩盡興，還要再來一次。
眾玩家：“…………”
對別人而言，危機重重的恐怖世界，對這只都沒人手臂長的小崽崽來說，卻是一個大型游樂場。
你這小娃娃，是半點認不清形勢啊！
【哈哈哈舉高高，我就知道，崽崽，不愧是你！】
【崽崽的關注點永遠跟旁人不一樣哈哈哈。】
【可愛崽崽，姨姨親親抱抱舉高高！[打賞積分x100]】
舉高高是不可能再舉高高，宋然把顧霖撈了回來。
骷髏娘并未阻止，任由宋然把顧霖抱回去。
一只手擺弄著垂在胸前的假發，說：“不過，你們很快就會變成骷髏，就會變得跟我們一樣了。”
骷髏追隨者：“你們很快就會變成和我們一樣了，嘎嘎！”
“如果我們不能變成像你們一樣，那就讓你們變成像我們一樣，這樣大家就都一樣了。”
“我們也不會因為我們沒有而你們擁有的東西而心里不平衡了。”
聽到這些話，新玩家都敢怒不敢言，老玩家見多了NPC的惡劣，反應平淡。
一個新玩家小聲嘀咕一句：“臥槽，這不是紅眼病嗎？自己沒有就不允許別人擁有！”
另一個新玩家同樣小聲：“變態！”
骷髏娘耳力極佳，掩唇輕笑兩聲，說：“我們都這樣了，變一下態怎么了？”
眾玩家：“…………”
明目張膽的變態啊！
它那些追隨者，又齊聲附和：“沒錯，變一下態怎么了！”
“我們都這樣了，不能變態嗎？”
“媽的，這也太苛刻了！”
“就是，憑什么不讓我們變態！就變態！”
眾玩家：“……”
這分明就是一群骷髏強盜！
宋然抱著顧霖，說：“和人魚鎮長有得一拼！”
蘇喬點頭，深表贊同。
玩家沒有在這里停留太久，很快繼續順著骷髏街往前走去。
顧霖小腦袋趴在宋然肩頭，眼巴巴看著骷髏姨姨，不舍得走。
作為一只瑞獸小團子，顧霖沒有爸爸媽媽，身邊也沒有小伙伴，甚至沒去過游樂園。
哥哥太忙，也不能一直陪著他。
顧霖沒人玩，也沒玩過什么好玩的游戲。
剛才被骷髏舉高高，顧霖開心到飛起，他喜歡被舉高高，還想再玩一次。
骷髏娘坐在高臺上的搖椅里，又恢復了那副慵懶躺姿，遠遠的看著那只不舍得走的小崽，眼里的笑意都深了些許。
*
顧霖被舉高高……呸，是拋繡球一般拋來拋去，頭上的小花花居然還在。
這朵小花不知道是什么原理，放在顧霖頭上之后，就跟長在他頭上一樣。
見顧霖蔫巴巴，蘇喬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小腦袋。
顧霖也抬起小手，摸了摸頭頂的小花花。
沒有舉高高，但他還有小花花。
骷髏街熱鬧非凡，但眾玩家心思都在任務上，一路走來，都有在留意觀察這些骷髏。
一開始他們不理解，骷髏不死不滅，為什么它們還想要解除詛咒，聽到骷髏娘的話之后，他們隱隱有些明白了。
它們雖然不死不滅，但是感覺不到快樂，精神上飽受痛苦。
這座小島封閉孤立，與世隔絕，跟世外桃源不沾邊，反而更像是一座監獄。
想著之前雙層帽大佬提到的“詛咒來源”，吳燼斟酌開口：“我想知道，為什么島上的動物都會骷髏化，植物卻不會？為什么會被詛咒，你們知不知道詛咒來源？”
“問得好。”黑袍骷髏說，“我們也想知道。”
吳燼：“……”
其他人：“……”
也就是說，骷髏也不知道詛咒來源。
黑袍骷髏：“如果知道，我們還會這樣嗎？”
玩家：“……”
額，這倒也是。
蘇喬說：“但是一切肯定有個開始，你們骷髏不死不滅，那么最初變成骷髏的人肯定還沒死，可以找它們問問，說不定能找到詛咒來源。”
黑袍骷髏聽后卻沉默下來，并未回答這個問題。
眾玩家面面相覷，心里疑惑更甚。
深海社團那個四十歲男玩家陸泉明，看著地位不低，像這幾個深海社團成員的中心人物。
他冷呵一聲說：“恐怕之前你們也向你們的骷髏王獻祭過吧，但是詛咒并沒有解除，也就是說獻祭根本沒用，你們的骷髏王并不會幫你們解除詛咒。我嚴重懷疑骷髏王存在的真實性。”
黑袍骷髏猛然轉頭，怒視著他。
陸泉明過的副本，比在場所有人加起來都要多，被黑袍骷髏這樣盯著，他也不慌。
陸泉明微瞇著眼睛：“你之前說，你們曾經派骷髏去到黑沼澤深處，是去找骷髏王吧？”
“可是你卻說沒有一個活著回來，既然沒有一個活著回來，你們又怎么知道，骷髏王真實存在，而不是你們臆想出來的？”
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黑袍骷髏的眼神愈發可怕，恨不得用眼神刀在陸泉明身上扎幾個窟窿。
陸泉明冷哼一聲：“不如我們聯手，我們幫你們解除詛咒，你們也不必獻祭我們，反正我們的目的都一樣，都是為了解除詛咒。”
聽到他這么說，其他玩家紛紛附和。
確實，骷髏想解除詛咒的心愿，和玩家任務一致，大家算是同一陣營，根本沒必要自相殘殺。
黑袍骷髏沉思兩秒，嘿嘿怪笑說：“你們想干嘛干嘛。”
眾玩家聽它這么說，都眼睛一亮，隱隱覺得有談判希望。
黑袍說完下半句：“反正到時間，我們該干嘛干嘛。”
眾玩家：“……”
草！
他們發現，這群骷髏是真的坦蕩，一副事無不可對人言的模樣，說要弄死他們，就直接說出來，堅決杜絕他們瞎猜。
*
骷髏島樹木遮天蔽日，昏暗凄森，天空又總是霧蒙蒙的，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接下來一路沉默，眾玩家踩著骷髏碎渣的小路，回到了骷髏屋。
走之前只有一個骷髏屋，但現在卻變成了五個。
之前的那個骷髏屋很大，容納近百人都不成問題，而現在的五個骷髏屋，卻只有之前的那個五分之一大。
這時，眾玩家看到，最后一個骷髏屋還沒蓋好，一地骷髏頭，懂事的在那自己滾啊滾，滾到屋子上去，用自己的頭蓋房子，充當房子的一部分。
眾玩家一愣，這五個骷髏屋不會是之前那一個拆的吧？
島上那么多高大樹木，它們卻簡單粗暴的用骷髏頭蓋房子，而這些骷髏頭居然還心甘情愿充當房子的材料。
黑袍骷髏說：“你們可以在這里休息，也可以自由活動。明天我會過來，帶你們去看看你們的葬身之地。”
眾玩家：“……”
這話說得讓人沒法接。
并不是很想看，謝謝。
之前黑袍骷髏說會將他們沉入黑沼澤，那估計就是帶他們去黑沼澤。
黑袍骷髏沒有久留，很快便離開了。
顧霖已經被放在地上，他蹲在地上，跟只小煤氣罐一樣，一個人在那小聲嘀嘀咕咕：“崽崽還想要舉高高。”
聲音委屈巴巴，可憐兮兮。
宋然愣了愣，這只小崽后半段路安安靜靜，沒想到居然還在惦記著舉高高。
看著這只小得都沒有兩拃長的小胖娃，宋然嘖一聲：“小鬼，你說你這么小一點，還知道吃還知道喝，還知道玩，稀奇。”
顧霖小手手里抓著小貓咪，頭上的小花花隨風搖曳，脆生生道：“崽崽是小孩子，又不是小傻子。”
宋然：“……”
9527：“……”
直播間：“……”
崽只是年齡小，又不是傻。
宋然思索半秒，走過去，把蹲地上的小奶娃抱起來。
他兩只手舉著這小崽，給他往空中拋了三次，又穩穩當當接住。
被拋起來后，顧霖就開始咯咯直笑，立馬被哄開心了，都不帶過渡的。
顧霖：“再來一次，宋然叔叔，再來一次！”
宋然眼皮子都跳了跳。
雙層帽大佬就站在旁邊，嘴角微揚，看著宋然把這只小崽舉高高。
吳燼笑著打趣：“別明天黑袍過來一看，你還在這給這小崽舉高高。”
宋然：“……”
那倒不至于。
這誰能啥也不做，擱這兒給他舉一夜？真照一夜的舉高高，都不用等骷髏化了，直接要他老命。
顧霖也是識數的小崽，沒有讓宋然舉太久，自己就要下來。
顧霖嘴甜，軟乎乎的小手主動拉住宋然的兩根手指搖了搖，說：“謝謝宋然叔叔。”
宋然聽后，心里熨帖得跟什么似的，瞬間覺得沒白抱這一路，甚至還想把小崽抱起來再舉幾次，就當舉鐵了。
*
二十個玩家，五個骷髏屋，平均下來四個玩家住一個屋子。
深海社團那四個玩家自不必說，正好四個人一組。
顧霖、蘇喬、宋然，加上雙層帽大佬，也正好四個。
大佬再獨，這次只有五個房子，也不可能一個人單獨住。
四個人都是從上個副本過來的，一起經歷過大風大浪——字面意義上的，也比較熟悉，自然要分為一組。
雙層帽大佬“唔”了一聲，沒說什么。
吳瀾捏了捏顧霖糯嘰嘰的小臉，笑著說：“我看這屋子挺大的，四個人和六個人也差不多，擠擠也住得下。”
吳燼說：“就是，住一塊也好互相照應，反正就幾天。”
兩人說完，面前的三人一娃完全無動于衷。
顧霖蹲在地上，小手在抓地上的骷髏碎渣玩，那些骷髏碎渣，粉碎得跟沙子一樣，他正在當沙子玩，還在那蓋小房子，自己也得玩得開心。
眾人：“……”
吳燼吳瀾只能搖頭嘆氣的走了，去找其他玩家組團。
*
三人一娃走進骷髏屋，屋子很像骷髏頭版本的毛坯房，裝飾十分簡陋，桌子凳子也是骷髏頭組成的，但好在床是正常的木板。
房間里有四張單人床，正好一人一張。
沒讓吳燼吳瀾擠擠是對的，不然床都不夠。
這時，骷髏墻上的骷髏頭，看見顧霖，就嘰嘰喳喳起來：“胖寶寶，你就是被骷髏長老馱過來的胖寶寶！”
另一個骷髏頭說：“看，我說可愛吧，圓頭圓腦的。”
先前一個骷髏頭：“胖寶寶真可愛，我剛才睡覺啦，你快來拍拍我的頭，我的頭也好拍。”
其他骷髏頭也說：“我的頭更好拍，拍我的！”
“我的頭可以當皮球拍！”
“我的頭不僅可以拍，還可以當球踢！”
“……”其他三人聽到這幾個骷髏頭的話，無語之余，抓住一個關鍵詞——骷髏長老。
一般來說，年齡很大才能稱得上長老級別，說不定就是初代骷髏。
“說不定這個骷髏長老會知道詛咒來源。”蘇喬說。
宋然沉吟片刻，走過去，拍了拍那些骷髏頭：“你們說的那個骷髏長老是什么來頭？”
骷髏頭呸呸兩聲：“我不讓你拍，拿開你的臭手，我讓胖寶寶拍！”
宋然：“……”
顧霖沒有去拍骷髏頭，他打了個小哈欠，小手揉著眼睛說：“崽崽困，想睡覺覺。”
蘇喬把他抱到一張床上，拍拍他的小身板，一臉姨母笑的看著他睡。
顧霖拍拍小肚肚說：“蓋被被。”
蘇喬笑著給他拉過小薄被子，蓋他小肚肚上。
“霖霖睡覺覺吧！”
顧霖自己就會哄自己睡，見蘇喬拍著他小身板，就嫩聲嫩氣說：“姐姐，崽崽自己會哄自己睡覺覺呀。”
說著，就開始哼哼睡前必備《小星星》，一邊給自己拍肚肚。
蘇喬忍住笑，這哼哼的什么？
嗯，聽不出來，但是自己哄自己睡覺的崽崽也太可愛了吧，可愛得頭掉！
宋然看著已經開始呼呼大睡的幼崽，又看向那些骷髏頭，說：“好好回答我的問題，胖寶寶醒了就來拍你們的頭。”
那幾個骷髏見顧霖小小一只，側躺在床上，肚肚上蓋著小被被。
兩只小腿并在一起蜷縮著，兩只小手手握成兩只小拳頭，呼吸均勻，已經秒睡。
幾個骷髏頭瞬間閉上眼，嘴巴緊閉，假裝自己只是個死骷髏，理都不理宋然。
宋然暗罵一句，這群NPC，雙標玩得真6！
作者有話要說：
久等了(√′ì _ í )√′
第40章 骷髏王國（二合一）
顧霖沒有睡太久，被屋外一道凄厲驚恐的慘叫聲驚醒。
小崽咕嚕一下爬起來，雪白小臉上滿是茫然，濃長的眼睫眨巴眨巴。
骷髏屋里，除顧霖外，此時只有雙層帽大佬一人。
他側身躺在另一張床上，閉著眼睛，像是完全不受影響，沒被吵醒。
哪怕躺著休息，雙層帽大佬還是雷打不動的戴著兩個帽子。
蘇喬和宋然不知道去了哪里，沒在屋里。
外面凄厲的慘叫聲還在繼續，顧霖懂事乖巧，沒去吵醒帽帽哥哥。
他在床上呆坐片刻，四肢并用，在床上爬啊爬，爬到床沿邊，自己從床上禿嚕了下去。
禿嚕下床后，顧霖腳上還沒穿鞋，他找到自己的鞋，往自己的小腳腳上套。
顧霖自己會穿鞋，但是小手太小，動作不免笨拙。
穿好鞋后，顧霖在原地踢踢小腳，還不忘背上自己的奧特曼小書包，然后就蹬蹬蹬跑了出去。
一見顧霖醒來，墻上裝死的骷髏頭又開始活躍起來，一個勁的喊胖寶寶去拍拍它們的頭。
顧霖早已經跑了出去。
在他身后，雙層帽大佬緩緩睜開雙眼，一睜開眼，就看到小崽跑出去的小身影。
腳上的鞋好像……穿反了？
*
幾個骷髏屋連在一塊，所有玩家都聽到了慘叫聲，都來到了屋外。
蘇喬和宋然也在，和其他玩家站在一起，驚恐的看著滿地打滾的一個男玩家。
顧霖背著奧特曼小書包，走到蘇喬和宋然中間，乖乖站好，一只小手拉住蘇喬，一只小手拉住宋然。
手上突然傳來軟乎乎的觸感，蘇喬和宋然都嚇一跳，然后一低頭，就看見頭頂翹了一戳小呆毛的小團子，那朵小花花還在，一晃一晃的。
顧霖仰著小腦袋，眉眼彎彎笑道：“姐姐，宋然叔叔。”
蘇喬：“……”
宋然：“……”
怎么自己醒了跑出來了？
蘇喬揉了把小崽的頭，給他順了順小呆毛。
宋然把這小鬼抱了起來，抱起來的時候，還順手給他舉了個高高。
雙層帽大佬在顧霖出來后，也出了屋子，站在人群最后方，還是那副懶散姿態。
周路站在宋然旁邊，他看到小玩家，不自覺就把目光飄過來，看他一眼。
顧霖感受到他的目光，還嘴甜喊人：“路人甲哥哥。”
周路：“……”也行。
蘇喬和宋然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周路旁邊是深海社團的其他三個成員，看到顧霖，他們都不自覺看了一眼。
但很快，眾人的注意力就重新移回了面前慘叫連連的男玩家身上。
男玩家滿地打滾，慘叫聲撕心裂肺。
他的腦殼上，活生生破開皮肉，頭發和頭皮一起被慢慢掀開，一株綠植從他的腦殼里破皮而出。
男玩家抬起手，想去抓撓自己的頭皮，卻又無處下手，疼痛讓他不停的發出慘叫。
而他抬起的手，也眨眼間就由人肉變白骨。
骷髏化速度很快，從他的兩只手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上蔓延，很快，他的整條胳膊都變成了森森白骨。
緊接著又是脖頸到面頰，不出兩分鐘，男玩家就由一個活生生的人蛻變成了一副骷髏架子。
變成骷髏后，男玩家就停止了慘叫。
他手抬在半空中，活動著指骨，發出骨頭碰撞的咔咔聲響。
“這、這是什么情況？”
有玩家顫聲道，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
所有玩家臉色都不好看。
黑袍骷髏說第六天會徹底骷髏化，但在此之前肯定就已經在骷髏化，從眼前這個已經完全變成骷髏的玩家來看，恐怕骷髏化的速度因人而異。
他們并沒有那么多時間，隨時都有骷髏化的可能。
完全骷髏化的男玩家，變成骷髏后，就喪失了痛覺，再也感覺不到疼痛。
他頭頂的綠植還在生長，大概是嫌棄長得太慢，男玩家直接拔苗助長，把綠植往上拔出幾厘米。
此時，這個新生骷髏，就像一個頭頂青青草原的大型移動盆栽。
男玩家：“嘿嘿，變成骷髏還怪不錯的嘞。”
眾玩家：“……”
你開心就好。
頭頂的青青草原也不錯。
顧霖看著男玩家頭頂的綠植，抬小手摸了摸自己頭頂的小花花，奶娃娃音驚奇開口：“他頭上長草草啦！”
看不到自己頭頂的男玩家：“……”
哦，他的腦袋長的是草嗎？
那不就是綠的嗎？
男玩家：“…………”
沒變骷髏前，男玩家沒敢碰腦袋，變成骷髏后，他雖然把綠植往上拔了幾厘米，但已經變成骷髏的指骨，根本感覺不到那是什么東西。
男玩家瞬間如喪考妣，在旁邊找了塊空地，席地而坐，開始揪自己頭上的草。
它一邊揪，草就一邊瘋長，根本揪不完。
眾玩家看著它揪頭上的草，還怪可憐的，但是又有點滑稽。
男玩家變成骷髏之后沒多久，黑袍骷髏又過來了。
過來之后，它先是看了眼那只被抱在懷里的幼崽。
顧霖乖巧喊人：“骷髏伯伯。”
黑袍骷髏聽到這句“骷髏伯伯”，眼神都溫和幾分。
然后它看向新出爐的骷髏，嘿嘿怪笑道：“這只骷髏的品種還可以，骷髏化越快，被選上獻祭的可能性越高，大家抓緊時間了。”
眾玩家：“……”
敢情獻祭是什么值得爭先恐后的好事情嗎？
眾人面色郁郁，都無話可說。
黑袍骷髏說：“好了，現在我帶你們去黑沼澤。”
聽到這話，眾人都面面相覷，一臉莫名。
周路道：“現在去？不是第二天去嗎？”
黑袍骷髏笑看著眾人：“這不是已經第二天了嗎？”
眾玩家：“？！”
直播面板就有時間，所有人都看了眼時間，距離進入副本到現在，明明才過了七個小時……
等一下，七個小時？
想到骷髏島對數字7的推崇，難道……
周路：“你們一天幾個小時？”
黑袍骷髏：“當然是七個小時。”
眾玩家：“……”
何來當然一說啊，一天正常都是24個小時好嗎！
像是看出了眾人的疑惑，黑袍嘿嘿笑道：“7是我們的幸運數字，我們相信7會給我們帶來幸運和祝福，所以，我們的一天是七個小時。”
“我們沒有太陽，看不出白天黑夜，當然不可能遵從太陽東升西落的規律來確定一天的時間。”
眾玩家心頭一凜。
如果一天只有七個小時，他們七天的任務時間，其實就只有49個小時，換算下來，只約等于兩天時間。
眾人本以為還有大把時間，雖然緊張，但潛意識里并沒有那么緊張，覺得時間還很寬余。
然而現在，已經相當于過去了一天時間，還剩下不到42小時。
“天吶，還有不到42個小時，我們就要噶了。”
“自信點，第六天就會徹底骷髏化，是最多還有35個小時。”
“……”時間頓時緊迫起來。
眾人心頭都籠罩上一層陰云，面色凝重，再也笑不出來了。
*
眾玩家跟隨在黑袍骷髏身后，前往黑沼澤。
顧霖被宋然抱著，蘇喬走在兩人旁邊。
走出一段，蘇喬突然察覺不對。
她低頭看了看顧霖的小腳，兩只腳上的鞋子穿反了。
蘇喬愣了下，然后笑出來：“團子，你的鞋子誰給你穿的？”
顧霖正在吃棒棒糖，抬抬小腳，說：“崽崽自己穿的呀。”
宋然也低頭一看，就看到顧霖腳上的鞋穿的有模有樣，如果不是穿反了的話。
這么小的小寶寶，好像自己穿鞋子，都喜歡穿反，非常統一。
蘇喬笑著搖頭，給他把鞋子換了回來。
很快來到黑沼澤。
黑沼澤一望無際，像是黑色的海，但是沼澤更黏稠。
黑沼澤的岸邊，長滿了鮮紅欲滴的玫瑰。
這些玫瑰妖艷異常，像是飽飲了活人的鮮血，紅得像是能滴出血液。
黑沼澤無邊無際，玫瑰花田一望無盡。
這些玫瑰組成了黑沼澤的“海岸線”，盛開在死亡之地，卻開得熱烈，開得耀眼灼目。
眾玩家都被眼前的玫瑰海岸線驚艷到了。
有玩家忍不住問：“沉入黑沼澤會怎么樣？”
黑袍骷髏負手而立：“會沙化。”
玩家：“……沙化又是什么意思？”
這個名詞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提及。
黑袍骷髏望著無邊無際的黑沼澤，過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說：“骷髏的壽命很漫長，但是會沙化，就像流沙一樣支離破碎。沙化的骷髏也不會死，只是再也拼湊不出完整的骷髏體，意識會殘存在這些沙化的骷髏碎片上，意識被碎片化。”
“可是它們還活著。”
“骷髏一旦沙化，就會再也記不住自己是誰，找不到回家的路。”
“……”黑袍骷髏停頓片刻，語氣里流露出一絲傷感：“沙化是每一個骷髏最恐懼的宿命，也是我們逃不脫的宿命。”
“這種方式的存活，是不是很恐怖？”
說著，黑袍骷髏轉頭，然后傷感一掃而空，懵逼的骷髏頭上一臉懵逼。
眾人一臉莫名，順著它的視線看過去，然后都是一愣。
緊接著，又響起接二連三倒抽涼氣的聲音。
只見那只人類幼崽，不知何時從宋然懷里下去，此時正在眾人身后，趴在沙化骷髏變成的沙灘上。
小崽小身板攤平，小腿伸得梆直，還時不時的撲騰兩下，正一個人在那悠閑自在的玩耍。
眾人：“！”
顧霖趴著在那玩沙子，還在跟變成砂礫的骷髏對話。
沙子：“哎呀，哎呀，你是誰呀？怎么這么小一只呀？”
顧霖一邊小手抓沙子蓋房子，一邊脆生生答：“我叫顧霖，你是誰呀？”
沙子：“不知道啊，我怎么會在這里呀？”
顧霖奇怪道：“咦，你們是沙子，怎么還會說話呀？”
“唉，想不起來了，什么也記不住了。”
“我們只是沙子，不能說話，都不要說話了，噓。”
聽到“噓”，顧霖也豎起短短的手指頭：“噓。”
圍觀這一幕的玩家目瞪口呆。
黑袍看著毫不顧慮干不干凈，直接趴地上的小奶娃，說：“這些砂礫就是沙化后的骷髏骨，經過歲月的漫長沉淀，變成這些砂礫。”
頓了一下，說出更恐怖的一句話：“但是它們還有意識，它們還沒有死。”
“……”黑袍蹲下身，從地上抓起一捧砂礫，但他的手只剩骨頭，沒有血肉，指縫太大，那些被抓起來的砂礫又很快從他的指縫溜走。
“放心，等你們沉入黑沼澤，就能親身體驗一下沙化了。”
眾玩家：“……”
真的會謝。
*
黑沼澤就像是一片稠黑的海域，以玫瑰為分界線，岸邊是稀碎的砂礫。
雙層帽大佬看了眼稠黑的天空，乍一看上去，天空和黑沼澤一樣，都是一片稠黑。
過了片刻，雙層帽大佬收回視線，看向那只心無旁騖玩耍的小崽。
宋然嘖嘖兩聲：“這只娃沒法要了。”
顧霖小耳朵聽力好著呢，聽到宋然這話，就立馬回頭，說：“崽崽洗洗還能要。”
宋然立馬妥協：“好好好，洗洗還能要。”
顧霖又轉回小身子，繼續玩沙子，跟沙子們聊天。
“雖然我記性不太好，記不住自己是誰，但我天天在骷髏島上，所以我沙化之后的事情記得一些。”
“骷髏破碎成億萬片，還能重組，如果是少胳膊少腿少頭，骷髏還會再生。”
“再生比重組耗費能量，所以，一般還是選擇重組。”
顧霖說：“那你們怎么不重組呀？”
“唉，骷髏重組和再生的極限就是沙化臨界值，一旦過了這個臨界值，就會沙化，就無法再重組啦，沙化就是把骷髏粉碎得不能再粉碎。”
顧霖聲音里流露出小失落，也為它們感到難過：“那你們就只能當沙子啦。”
“小寶貝，你要是待在島上，很快也會骷髏化，變成小骷髏，動物都會骷髏化。
“哦，除了植物外，我們這里有一樣活物是不會骷髏化的。”
顧霖小奶音：“是什么呀？”
“蝴蝶。”
“蝴蝶不會骷髏化，你可以去骷髏谷去看蝴蝶，很多蝴蝶，特別美，這是我骷髏化之后，唯一記得的事情了。”
“小寶貝，你看了蝴蝶，能不能回來告訴我蝴蝶是不是還是一樣美呀。”
顧霖：“嗯，崽崽會去看蝴蝶噠！會回來告訴你們噠！”
顧霖心情好就喜歡哼歌，這時和沙子聊天，就忍不住哼哼起來。
“小寶寶，你哼哼的什么呀？”
顧霖歪頭：“小星星呀，你們怎么也沒聽過呀？”
“唱得真好呀。”
“是呀，唱得真好，我們都有耳福了。”
“我們聽過也忘了，再給我們唱兩句吧！”
顧霖就喜歡別人夸夸他唱歌好聽，立馬就給沙子唱歌聽。
9527和直播間姨姨聽著沙子們閉眼夸，瞬間感覺自愧不如。
可能是被洗腦多了，也覺得小崽唱《小星星》還不錯，雖然跑調跑得完全聽不出來是《小星星》。
*
其他玩家都沒有顧霖的閑心思，他們都在討論任務。
眼下不剩多少時間，必須盡快找出解除詛咒的方法。
陸泉明經驗最為豐富，下過的副本最多，此時，很多玩家隱隱以他馬首是瞻。
此時，剩下的十九個玩家，分成了兩個小團體，一個以陸泉明為首的團體。
另一個就是以顧霖為紐帶的六人小團體，雙層帽大佬、宋然、蘇喬、吳燼吳瀾，五人一娃。
陸泉明很享受這種被擁戴的感覺，一臉趾高氣昂的傲慢神色。
圍著他的玩家都在積極討論。
凌星嚼著口香糖，臉上是不屑輕蔑神色：“既然它們不死，那就讓它們都死好了。”
周路呵呵：“說得簡單，這么多骷髏，都組成一個王國了，怎么殺？”
凌星翻了個白眼：“蠢貨。”
周路：“那你還真是個大聰明。”
凌星：“……”
凌月笑瞇瞇的，氣質溫溫柔柔：“其實，只要有一個骷髏死去，就算是解除了骷髏詛咒，根本沒必要找所有骷髏驗證，也不用殺光所有骷髏，只要有一個死了，那就破了骷髏不死詛咒。”
此言一出，其他玩家都看向她。
陸泉明聽到凌月的話，贊許的點了點頭：“阿月說得很對。你們兩個除了斗嘴，也該好好學學了。”
凌星和周路都臉皮僵了僵。
凌星彎起唇角，臉上的表情像小女孩，但語氣卻充滿陰狠：“所以，我們只要抓一只骷髏過來，研究怎么弄死它就好啦。”
*
與此同時，顧霖這邊，五個大人圍成一圈，看著中間一門心思玩沙子的小崽。
人家那邊積極做任務，他們這邊卻在遛娃。
玩了一會兒，顧霖肚子開始咕咕叫。
他拍拍小手上的沙子，不想玩了，想吃飯飯。
顧霖從地上爬起來，背帶褲上都是沙子，身上臟兮兮，但皮膚又白嫩透粉，又臟又干凈的。
宋然直搖頭，就說沒法要了。
吳瀾笑說：“小寶貝，姐姐幫你從系統商城購買個一鍵清潔劑，再買套新衣服換上。”
蘇喬：“系統商城還有這種東西？”
吳瀾笑著點頭。
下一秒，面前的小臟娃就煥然一新，背帶褲變成了簡單棉T恤搭配到膝蓋的棉麻短褲。
換裝完畢的小崽，可可愛愛，軟軟糯糯，又是雪白干凈的瓷娃娃一枚。
顧霖換好衣服的同時，懷里也多了瓶牛奶，他抱著喝。
顧霖是只禮貌小崽，嘴甜道謝：“謝謝姐姐。”
吳瀾：“不用謝哦。”
小萌娃顏值過高，一舉一動都可愛，啥也不做，幾人都被萌出一臉血。
*
從黑沼澤回去，宋然就抱著顧霖，讓他給墻上的骷髏頭拍頭。
顧霖小手拍拍，拍一會兒后，他就拍拍自己的小腦袋瓜。
頭有啥好拍的捏？真是搞不懂這些骷髏頭。
被胖寶寶拍到頭的骷髏頭，都美滋滋的，牙齜眼笑。
宋然把顧霖抱回來，說：“胖寶寶給你們拍頭了，快說，骷髏長老是什么來頭。”
骷髏頭這次沒再裝死，好好回答：“骷髏長老就是昨天馱著胖寶寶過來的骷髏。”
“昨天”一詞讓眾人一陣恍惚。
對他們來說，其實就是幾個小時之前的事，但對骷髏島來說，已經過去一天。
另一個骷髏頭補充說：“骷髏長老應該是還沒沙化的骷髏里，最年長的一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你沒記錯，骷髏長老確實是所有骷髏里最年長的了，不過，用不了多久，骷髏長老也該沙化了。”
宋然：“什么時候沙化？”
骷髏頭想了想，說：“估計也就這兩天的事了。”
“……”幸虧問得早，再晚一步就沙化了。
幾人沒敢耽擱，立馬把娃抱上，去骷髏密林尋找骷髏長老。
顧霖小手指著，給大家帶路，很快來到骷髏密林。
眾人都忍不住給小崽子點贊，這么小居然還認路。
骷髏密林的樹木比其他地方都要高大繁茂許多，地上鋪滿沉厚的落葉，落葉下面密密麻麻堆滿骷髏頭。
放眼望去，卻不見骷髏長老的身影。
顧霖小手圈起，當個小喇叭放嘴邊，脆聲喊：“長老爺爺！”
顧霖話一落，一棵樹下就傳來一陣窸窣聲響，骷髏長老從落葉下面冒出了頭。
骷髏長老此時正靠坐在一棵樹下，身上堆滿了落葉，倚靠在樹上闔著眼，一動不動。
聽到顧霖的喊話，它便抖了抖身上的落葉，睜開眼睛。
看到骷髏長老，幾人踩著落葉走過去。
想到落葉下面滿是骷髏頭，除雙層帽大佬一如往常外，其他人都心有戚戚。
很快來到骷髏長老面前，幾人看著這只頹喪的半躺在樹下的老骷髏，一時不知道怎么開口。
這幅畫面看著莫名傷感，一種孤獨的傷感。
以這種方式存活，還算真正活著嗎？
顧霖掙扎著從宋然懷里下來。
宋然把他放在地上。
顧霖看著骷髏長老說：“長老爺爺，你怎么坐在這里呀？”
骷髏長老看了顧霖一會兒，認出這只小奶娃，笑著說：“我在等著沙化。”
聽它這么說，幾人心里都有些感慨。
吳燼道：“骷髏長老，我們想問問您，知不知道骷髏詛咒來源。”
骷髏長老剛才還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此時瞬間從地上站了起來，身子骨還挺硬朗。
“……”眾人都驚訝的看著它。
骷髏長老眼睛閃著奇異的光：“那你們可就問對人了。”
聽它這么說，眾人神色一松，精神振奮起來。
看來這骷髏長老確實知道詛咒來源。
頓時，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看著骷髏長老。
骷髏長老：“不急，你們容我想想，快要沙化了，記憶不太好咯。”
幾人笑著：“我們不急，您慢慢想。”
骷髏長老點頭：“好的，我慢慢想想。”
幾人：“……”
也別太慢。
結果，骷髏長老這一想，就是半個小時過去了。
幾人臉上的笑都僵硬了，笑不出來了。
骷髏長老似乎也很崩潰，抱頭：“啊？啊？”
它一邊抱頭，一邊“啊”，踱來踱去，半天過去，還在邊“啊”邊走。
眾人：“……”
要不……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