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骷髏王國（完）
顧霖這問題一出口，連空氣都凝滯兩秒。
頓時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蕭大校一臉生無可戀，內心戰戰兢兢，生怕骷髏王發怒。
但凡見過骷髏王，只要嗅覺正常，都能聞到骷髏王身上那股尸臭味，但從來沒有人膽敢指出來這一點。
這些祭品戴口罩就已經犯了忌諱，這只幼崽，居然天真懵懂的當個問題問出來。
骷髏王一愣之后，又抬起胳膊聞了聞，但他自己聞不出來。
骷髏王眼里寒光一閃，轉頭看向蕭大校：“這只小娃娃說的是真的？怎么我從來沒聽你們提起過？”
“……”蕭大校手心冒出冷汗，急中生智，認真淡定的看向顧霖：“你大概是聞錯了，是我身上臭，我常年不洗澡。”
眾人：“……”
啊這……太拼了！
要不是時機不對，眾人真想沖蕭大校豎個大拇指。
顧霖歪歪頭，疑惑：“但是剛才在外面你身上都不臭呀，一見到這個老爺爺……”
蕭大校給顧霖使眼色，眼睛都快抽筋了。
宋然強忍著笑，捂住小崽的嘴，不讓他再瞎說大實話。
骷髏王卻小肚雞腸，皮笑肉不笑道：“到時間了，把他們沉入黑沼澤。”
他話音一落，墻上洞口的槍就響起上檔的聲音。
蕭大校也拔出腰間的槍，站在骷髏王側前方，對準眾人。
蕭大校說：“是你們自己跳進黑沼澤，還是我讓人把你們沉進去？”
除了骷髏谷的不死木，任何東西都會沉入黑沼澤，而沉入黑沼澤就會被沙化，不限于骷髏。
顧霖眨巴眨巴大眼睛，拿掉宋然捂住自己嘴的手，他臉上還戴著口罩。
顧霖：【阿淵弟弟跟崽崽說過怎么解除詛咒，那崽崽怎么過去捏？】
對面手里有槍，他看過動畫片，知道槍能把人打死。
9527之前被屏蔽，不清楚阿淵弟弟怎么跟小主播說的。
顧霖小腦袋瓜一向靈光，很快就想到了好辦法：【有了，崽崽可以戴鎮長爺爺的帽帽！】
9527反應過來：【沒錯，人魚鎮長的帽子一次可以隱身十分鐘，小主播棒棒！】
它不知道小主播想做什么，但有了隱形帽，小主播想做什么，都很方便。
9527立馬就從系統背包里，把人魚鎮長的費多拉帽取了出來，戴在顧霖頭上。
下一刻，顧霖就在宋然懷里憑空消失了。
“？”宋然低頭一看，再掂了掂，懷里有小鬼的重量，也能摸到軟乎乎的小團子，但是眼前卻空無一物。
緊接著看不見的小團子就掙扎著從他懷里下去。
宋然一臉懵逼加震驚，還沒反應過來，懷里空空如也，看不見也摸不著了。
其他人也都一臉驚訝。
骷髏王原本是癱坐在椅子上，這時微微直起身子，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那只小國寶就這樣消失了。
蕭大校端著槍，左看右看，卻不見那只小娃娃的身影。
骷髏王一拍椅子扶手：“都不許發出聲音！”
徹底安靜下來后，眾人就聽到細微的窸窣聲響，然后看到了地上一串小腳印。
那串小腳印一路奔向了玫瑰海岸線，海岸線邊是類似沙灘的砂礫，顧霖的小腳腳很輕易就在上面留下腳印。
骷髏王神情可怕，怒睜著眼睛，視線隨著那串小腳印的移動而移動。
想到什么，骷髏王死白的臉上露出驚慌恐懼，一身堆疊的死肉隨著聲音一起顫抖起來：“開槍，立馬開槍！給我打死他！”
“……”蕭大校臉上露出猶豫，但還是決定服從命令，準備對顧霖開槍。
然而他還沒扣動扳機，雙層帽大佬就搶先一步，一槍打在他手腕上，打掉了他手里的槍。
這槍是他從系統商城兌換的。
骷髏王驚了一瞬，按下椅子扶手上一個按鈕，瞬間一道玻璃屏障從天而降，橫隔在骷髏王和祭品之間。
祭品留在了墻上滿是槍口的一邊，沒有出口，被困死了。
因為祭品的反抗，每人各挨一槍，都打在小腿，限制他們的行動，但沒有要了他們的性命。
他們要被沉入黑沼澤，就不會開槍打死。
而顧霖在聽到槍響后，就看看自己的小腳印，然后開始了亂七八糟的走位，跑得飛快，把整個沙灘上都印上了自己的小腳印。
骷髏王再去看沙灘的時候，地上都是小腳印，根本無法確認顧霖的方位。
骷髏王：“……”
骷髏王又指著蕭大校：“去找人，把那只小崽子一定給我找出來！”
眾人腿上都受了傷，但都無暇顧及，從系統商場兌換了治愈劑，給骷髏娘和黑袍骷髏也發了一支。
他們對骷髏王的態度不禁感到疑惑，為什么看到顧霖靠近玫瑰海岸線這么害怕？剛才不是還叫囂著要把他們重新沉入黑沼澤嗎？
難道……
解除詛咒的方法跟那些玫瑰海岸線有關？
但是顧霖怎么知道？！
人魚鎮長的隱形帽太大，顧霖戴上，整個小腦袋都被罩住。
他只能兩只手扶住，但因為跑得太快，帽子不小心掉了下來，小崽立馬顯形，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顧霖：“哦，帽帽！”
趕緊去撿自己的帽帽，重新戴頭上。
然后再次隱形。
眾人：“……”崽啊，穩住！
骷髏王看得眼睛都猩紅一片，原本死白的臉都綠了。
蕭大校已經找來了很多身穿制服的手下，路易也在。
這些人立馬跑到沙灘上，開始抓瞎的尋找起那只小崽子，兩只手在空氣里胡亂摸索。
顧霖悄咪咪的避開人，他人小，不占空，很輕易就避開了這些軍兵，沒被抓到。
骷髏王看著那些抓人的手下，急得臉皮都在抽搐：“蹲下找，小國寶才到你們膝蓋，往上找什么？”
頓時，沙灘上所有人都蹲下，雙手舉在半空中，腳挪著走。
蘇喬：“團子小心！”
蘇喬這一聲喊出去，頓時所有人都開始給小崽加油打氣。
【啊啊啊啊崽崽加油，小崽沖鴨！！！】
【崽崽太聰明了，還會亂七八糟的走位，先擾亂敵人視線再說！崽崽最棒！！[打賞積分x100]】
【啊啊啊不敢看，心提到嗓子眼，崽崽千萬別被抓到！[打賞積分x100]】
【主打一個刺激，一邊吸氧一邊看小崽通關！[打賞積分x100]】
顧霖避開這些人，伸出短短的手指頭，點著那些玫瑰在心里數數：“1、2、3……8、9、11……咦？”
9527：
顧霖數過之后就發現自己數錯啦，又開始從頭數：“1、2……9、10、12、13！”
數到十三，顧霖就想去拔這株玫瑰花。
9527及時出聲：【等等等等，小主播，你要不要再重新數一下？貌似數的不太對，我先給你買個小手套，玫瑰有刺，小心扎手。】
數錯了嗎？
顧霖小臉沉思狀。
只會數十個數的小崽，被難住了，10以后的數就不太會數。
顧霖又從頭數一遍，這次終于數對了，他剛想去拔玫瑰，這時一雙手一下抓住了他的小身子。
抓住他的正是蕭大校。
蕭大校看不見顧霖，摸著手里軟乎乎的物什，臉上懵了一瞬。
這是……抓到了？
顧霖被抓到也不害怕，只是愣了一下，他力氣大，正在想一腳把人踢飛還是一拳把人打飛，蕭大校卻突然放開了他。
然后蕭大校又裝作在空氣中摸瞎的狀態，往前走了。
顧霖：“？”
顧霖沒有在意為什么蕭大校沒有把他抓走，手上戴上小手套，像拔蘿卜一樣拔出第13株玫瑰。
在他拔出第13株玫瑰的同時，費多拉帽的十分鐘隱形時間到了，顧霖曝光在眾人的視野中。
看到小手里抓著一株玫瑰的顧霖，所有人都驚呆了。
那些在沙灘上找人的軍兵，也都震驚得瞪大眼睛，看著面前顯形的小崽，驚訝之余，都忘記了去抓他。
所有人都看著顧霖，看著他手里那株玫瑰。
玫瑰的根部長著一顆心臟。
那顆心臟還在怦怦跳動，是活的。
骷髏王看到那顆心臟，目眥盡裂：“住手，住手，你想干什么？！”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想親自去抓顧霖，但他體態過于臃腫，起猛了，一屁股又坐回去。
蕭大校反應最快，立馬去拔其他的玫瑰，每拔出一株玫瑰，下面的根部就綴著一顆活蹦亂跳的心臟。
蕭大校把玫瑰扔在海灘上，驚嚇得臉色蒼白，癱坐在地。
周路：“臥槽，這些玫瑰下面怎么長著一顆顆心臟？”
眼前的場景震驚了所有人。
骷髏島也有玫瑰海岸線，黑袍骷髏和骷髏娘也很震驚。
因為骷髏島的玫瑰下面并沒有心臟……
等等！
骷髏島的玫瑰下面，即便長著心臟，也會沙化，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
顧霖小手抓著這第十三株玫瑰，提起來看看，又聞到了那股尸臭味。
小崽皺起小鼻子，咻一下，把手里的玫瑰連同心臟，扔進了黑沼澤里。
在那顆心臟扔進黑沼澤的瞬間，坐在椅子上已經垂垂老矣的骷髏王，發出尖利刺耳的叫聲：“啊啊啊啊——”
這叫聲能掀翻人的天靈蓋。
骷髏王仰頭躺在椅子上，又開始哈哈大笑起來，狀若癲狂。
事已至此，骷髏王似乎意識到再無轉圜的余地，大叫道：“我利用黑沼澤完成骷髏不死詛咒，我的命脈和那些骷髏的命脈連接在一起，我以自身獻祭，只要骷髏不死，我就不會死。除非毀掉我的心臟。”
死到臨頭，也沒什么好再裝的，骷髏王攤牌道：“哈哈哈，沒錯，骷髏愚蠢，骷髏王國的民眾更愚蠢，吸食骷髏的生命力來延長壽命，死后都無法進入輪回。”
“……”這些話的沖擊力巨大，蕭大校和那些軍兵都白了臉。
骷髏王死白的面容發生了很大變化，臉上本就褶皺堆疊，但此時皮膚快速被抽干水分，身上的肉也干癟下去，頭發瞬間花白，變得更老了，而且還在變老。
骷髏王此時的模樣宛如惡鬼，可怕得很，還在大喊大叫：“這世間第一只骷髏是我！”
“我是靠吸食活人的精/血才維持了人類的模樣，可是只能擁有一攤死肉，所以才會尸臭。”
“骷髏王國的人吸食骷髏的生命力，我再吸食他們的生命力哈哈哈哈……”
那些軍兵都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們的骷髏王，更難相信骷髏王嘴里說出的真相。
他們這些人，吸食了骷髏的生命力，才得以延長壽命，可是卻是付出更大的代價，無法進入輪回的代價？
那他們要這虛假的長生有何用？！
他們和那些骷髏，誰又更可悲呢？
骷髏王身上的皮肉很快徹底脫水，轉瞬間變成一具風干的白骨。
變成白骨的骷髏王，和骷髏島的骷髏不同，半點生機也無，一點動靜也沒有，眼眶里也沒有眼珠，已然死去。
以骷髏的狀態死去。
眾人在震驚的同時，很快明白過來。
顧霖扔進黑沼澤的第13顆心臟，是屬于骷髏王的心臟。
心臟在黑沼澤沙化，骷髏王也隨之死去。
骷髏王以骷髏的狀態死去，這也就意味著骷髏不死詛咒解除了。
看著椅子上那具風干的白骨，所有人唏噓之余，只余沉默。
顧霖大功告成的拍拍小手，轉身往雙層帽大佬他們跑去。
蕭大校把被困在玻璃屏障后的眾人放了出來。
他一臉失魂落魄，很難相信發生的一切，也更難以接受，他們信仰的神，是把他們推入地獄的魔鬼。
黑袍骷髏在胸前做了個禱告的手勢，說：“13是出賣和背叛的代名詞，會給人帶來苦難和不幸，最后的晚餐是13個人，晚餐日期是13日，第13個人就是耶穌的弟子猶大。”*
蕭大校恍惚的看著他。
雙層帽大佬輕笑一聲，揶揄道：“你不是說你不信奉基督教，信奉骷髏王嗎？”
黑袍骷髏瞪他一眼。
他還記得是雙層帽大佬把他拉下來的。
蘇喬在顧霖面前蹲下，揉了揉他小腦袋說：“霖霖真厲害，救了我們所有人！”
顧霖開心得晃晃小腦袋，小崽實誠，并不隱瞞：“是阿淵弟弟告訴崽崽的呀，他說每一株玫瑰對應一顆心臟，每一顆心臟對應一個不死不滅的骷髏。”
“第十三顆玫瑰下面種著葫蘆王的心臟，只要拔出來在黑沼澤里泡一泡，詛咒就能解除啦。”
小崽復述能力很強，完完整整把祁淵的話復述出來。
這是顧霖再一次提起阿淵弟弟。
除雙層帽大佬宋然蘇喬外，其他人面面相覷。
骷髏娘抱著胳膊，眼睛含笑：“阿淵弟弟是？”
顧霖拍拍小肚肚：“就是崽崽的阿淵弟弟呀。”
他拍著小肚肚，小肚肚就咕咕叫了一聲。
顧霖：“崽崽的肚肚都餓扁啦！”
眾人都忍俊不禁，玩家則紛紛從系統商場兌換好吃的給這只小崽。
骷髏娘看著他們憑空變出來的食物，之前好像還憑空變出來口罩和治愈藥劑。
所以，他們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存在呢？
骷髏王是偽造的神，那么，他們的世界又是否真的有個創世神呢？
哈，這個創世神估計還是個沒有小孩子概念的創世神。
除了眼前這只小崽，就沒有其他小孩子了。
骷髏娘陷入了人生思考。
岸邊的玫瑰接二連三的枯萎，根部的心臟也消失了。
那些在半空中飛舞的蝴蝶，沒有了玫瑰，撲閃撲閃翅膀，向遠處飛走了。
黑袍骷髏感嘆道：“蝴蝶和玫瑰是骷髏島最美麗的兩樣東西，黑沼澤岸邊的玫瑰盛開不敗，我們曾經嚴令禁止不許任何骷髏折下玫瑰。”
骷髏娘聞言挑眉，“唔”了一聲。
顧霖拉開奧特曼小書包，從小書包里拿出骷髏娘送他的玻璃瓶。
玻璃瓶里，一支鮮紅的玫瑰，兩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顧霖拉拉黑袍骷髏的衣擺：“骷髏伯伯，你看，崽崽有！”
黑袍骷髏看到這個玻璃瓶，怔了一下：“……這是哪來的？”
顧霖：“姨姨送崽崽的呀。”
骷髏娘狀似無辜的攤了攤手。
黑袍骷髏：“……”
要是放在以前，骷髏娘膽敢私自折損玫瑰，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但是現在，自然也無從追究了。
這時，黑沼澤如潮水般往后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蔚藍色的海水。
而那些玫瑰變成塵灰，又被海浪沖刷走，什么也沒留下。
所有人不自覺看向變成海的黑沼澤。
雙層帽大佬說：“骷髏王說他是利用黑沼澤才完成的詛咒，而黑沼澤可以吞噬萬物。恐怕這里如果真有神的話，也是黑沼澤里那位。”
說著，他看向了那只只顧著吃的幼崽。
顧霖一手抱牛奶，一手拿漢堡包，嗷嗚一口，吃得很香，一門心思放在吃上。
逐漸往后退去的黑沼澤深處，似乎傳來一道似有若無的聲音：“崽崽……”
這道聲音沒有人聽見，伴隨黑沼澤，轉瞬即逝。
顧霖卻小耳朵動了動。
咦？
誰在叫他？
好像有點像阿淵弟弟的聲音捏，但是不對呀，阿淵弟弟應該叫他霖霖哥哥才對呀！
顧霖歪歪小腦袋，決定還是先吃他的漢堡包叭！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嘿，作者發出桀桀桀的笑聲。
這個副本寫完啦，下一個副本寫精神病院，感謝一路支持，接下來也一起走下去叭(O >`ω′< )☆
*13的釋義引自百度。
第52章 游戲大廳
【啊啊啊完美通關，崽崽太棒啦！！！】
【我知道了，骷髏王國，應該這么斷句，骷髏王，國。這個骷髏王當真自戀，以自己的名字給國家命名。】
【丑人多作怪，這個骷髏王常年在最丑BOSS榜上霸榜的哈哈】
【不過這個副本難度有點太大了吧，誰會想到玫瑰花根部種著心臟啊，如果不是崽崽救場，妥妥的團滅啊】
【只有我好奇阿淵弟弟是誰嗎？我全程蹲守在崽崽的直播間，我怎么沒看到什么阿淵弟弟呀？】
【莫不是，崽崽的第二人格吧？[狗頭]】
【去去去】
【要是真有第二人格，崽崽去打精神病院副本，會不會容易點？】
【你見過這只小崽哪個副本不容易了？基本就是吃吃喝喝的過去了，玩得不要太開心，別人是去渡劫的，他是去度假的！】
【nsdd】
觀眾討論得熱火朝天，久久不能從副本抽身，討論熱度最高的無疑又是那只幼崽。
……
骷髏王國副本結束，系統在公屏上開始最終結算。
【副本：骷髏王國】
【通關人數：13人】
【難度評級：C級→A級】
【排名……】
【第一名：顧霖，副本探索度：99%，受傷指數：0%，綜合評級：S】
【第二名：裴落雪，副本探索度：95%，受傷指數：10%（小腿中槍），綜合評級：A】
【第三名：宋然，副本探索度：90%，受傷指數：10%（小腿中槍），綜合評級：A】
系統只在公屏上打出前三名玩家，其他詳情玩家自己查看。
結算結果出來之后，系統又向全游戲玩家發布了一項特大通知。
【通知：黑沼澤消失，骷髏王國副本將永久關閉，副本NPC隨機發配到其他副本。】
此條通知一出，整個游戲大廳都炸了。
【臥槽，牛逼，居然把副本打到永久關閉了？！】
【骷髏王國不死詛咒就靠著黑沼澤，沒有黑沼澤，這個副本自然玩不下去了】
【小玩家居然又是第一名，這可不止是幸運那么簡單，深海社團4個人、星空社團2個人，都是去當背景板的，就這還搶娃？】
【小玩家在游戲論壇又掀起一股狂風，首頁幾乎全是他的hot貼，一個孩子都這么強了嗎？日常感覺自己是個廢物！】
……
外面討論得熱火朝天，與此同時，顧霖的直播界面正在給他結算。
【玩家：顧霖】
【名次：第1名】
【積分：8969800（A級副本第一名獎勵3000000，觀眾人次1：1兌換5683000，線索積分50000，觀眾打賞236800）】
【總積分：11134800（歷史積分2165000+本副本積分）】
【獲取道具：玻璃瓶，黑色長袍，小貓咪。[點擊查看詳情]】
【獲取卡片：3張。[點擊查看詳情]】
有了上個副本的經驗，顧霖小手點開查看詳情。
【道具：玻璃瓶】
【功能：希望之花（請主播自行探索具體功能，精心養護）】
【備注：骷髏娘主動贈送給您的玻璃瓶，玫瑰和蝴蝶是骷髏島最美麗的兩樣東西，美是世間最具有魔力的事物，說不定有天會給您帶來意外之喜哦~】
【道具：黑色長袍】
【功能：飛行（披在身上即可飛行，僅限在副本中使用，一天最多只能飛行三次，不限時間，披上解下算一次，只要一直披著就可以一直飛哦~）】
【備注：黑袍骷髏主動贈送給您的飛行袍，大小會根據主播身高體重自行調整，飛行速度和高度會根據主播心境變化而變化，如果主播恐高，則可以貼地飛行】
【道具：小貓咪】
【功能：待激活（激活后可以變成真實小貓咪，請主播自行摸索激活方法哦~）】
【備注：玩家周路為答謝您的救命之情，贈送給您的小貓咪。】
顧霖之前叫小貓貓都不醒，就先不管小貓貓，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飛行袍上。
看到可以飛，顧霖立馬就把飛行袍披在身上。
飛行袍根據他的身高改變了大小，變成一個正好合適他的小黑袍。
顧霖披上小黑袍，就像個cosplay的小魔法師，可可愛愛，軟軟糯糯。
他撲騰一下胳膊，但是并沒有飛起來。
飛行袍只能在副本中使用，顧霖現在就披上，是得到新玩具的新鮮感。
飛不起來，顧霖把小黑袍收進系統背包，小手點開卡片詳情。
第一張卡片，上面點亮了骷髏娘的照片。
顧霖之前就收集到了三張卡片，骷髏娘的卡片排在了第4位。
【卡片4：骷髏娘】
【年齡：20歲（僅按照變成骷髏之前的年齡計算）】
【介紹：骷髏王國最美骷髏，行走時身上開滿小花。】
第二張卡片，上面點亮了黑袍骷髏的照片。
【卡片5：黑袍骷髏】
【年齡：45歲（僅按照變成骷髏之前的年齡計算）】
【介紹：骷髏島總管理員，一個忠實的信徒，但因遭受欺騙背叛，信仰崩塌，對數字過于迷信】
第三張卡片，點亮之后，居然是骷髏王的照片。
【卡片6：骷髏王】
【年齡：一萬三千歲】
【介紹：副本BOSS，利用黑沼澤完成骷髏化和骷髏不死詛咒。】
顧霖小臉一懵：“哈？老爺爺怎么也在呀？”
9527強忍住笑：【小主播，骷髏王是副本BOSS，他大概是想讓你當小國寶，就贈送了你照片。】
顧霖板正小臉：“可不可以不要呀？”
9527：【當然可以，小主播想收下的卡片，直接收進系統背包，不要的就會被主系統撤回。】
顧霖想了想，奧特曼卡片還有小怪獸捏，很多比老爺爺長得還可怕。
小崽最終還是沒有撤回骷髏王的卡片，讓9527也收進了系統背包。
*
游戲大廳。
所有通關玩家從副本出來。
沒被選為祭品的7個玩家里，除了端著架子的陸泉明，其他玩家都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他們以為必然掛了，沒想到在即將要被沉入黑沼澤的時候，詛咒解除了。
出了游戲，他們第一件事就是去游戲論壇查看回放。
聽說小玩家是第一名的時候，他們都有些不敢相信。
但看了回放之后，他們就不得不承認，這個第一實至名歸。
不敢相信，副本總共20個玩家，最后居然所有大人都被一只不到兩歲的人類幼崽吊打。
他們又悄悄看向陸泉明，這位深海社團的骨干老玩家，居然連前三都沒進啊？
陸泉明半闔著眼，自然注意到了其他人的視線，他的目光落在顧霖身上。
顧霖此時正站在自己的小滑板車上，一臉天真無邪。
得不得第一，對他來說完全沒有影響，別人的討論，他也不在意，似乎只對吃感興趣。
但是其他人連只只會吃的小崽都不如！
周路一開始進副本被咬穿腳背，差點丟掉一只腳，幸虧被顧霖救下。
他當時承諾過，副本通關后，會把自己50%的積分給顧霖，出了副本，立馬就給了他。
凌星也站在旁邊，彩色雙馬尾個性張揚，嘴里嚼著口香糖，又給了顧霖一大把泡泡糖。
之前給的估計泡水不能吃了。
陸泉明看著自己社團的兩個人圍著那只小崽打轉，臉皮微不可查的抽了抽，他還要面子。
陸泉明冷哼一聲：“走了。”
說完轉身就走，連娃都不搶了。
周路沖顧霖揮揮手，凌星嚼著口香糖，翻了個白眼，但還是跟著陸泉明離開了。
吳燼吳瀾笑看著顧霖，知道陸泉明他們直接離開，不是不想搶娃了，而是知道搶娃無望。
但吳燼還是不死心的開口：“小崽，你要不要進我們星空社團？寶寶椅和小圍兜都給你做好了，我們跟著你進副本，還差點在副本掛了……”
宋然嘖一聲，打斷他：“好好說話，別對小鬼道德綁架，最后小鬼救了你們，你們表示了嗎？”
吳燼：“……”行。
吳燼當場把自己的50%積分給了顧霖，吳瀾也給了50%。
顧霖說：“崽崽要回家，回家找哥哥！”
顧霖在副本里就想哥哥想哭了，無論如何都得在進下個副本前，讓小崽回家陪哥哥待兩天。
蘇喬說：“那我們一起陪霖霖回去？”
宋然點頭，早想見見小鬼的哥哥，那個襯得他23就得被叫叔叔的哥哥。
兩人決定陪顧霖一起回家之后，就都把目光移向雙層帽大佬，顧霖也仰著小腦袋看他。
雙層帽大佬這次沒有第一時間跟眾人分道揚鑣，見三人都看著自己，思考片刻后，準備回絕。
一只軟綿綿的小手卻抓住了他兩根手指頭搖了搖。
雙層帽大佬：“……”
顧霖脆生生道：“帽帽哥哥也去崽崽家里玩！”
雙層帽大姥：“……嗯。”
見帽帽哥哥答應下來，顧霖舉起雙手“耶”了一聲。
宋然和蘇喬都忍不住笑了笑。
誰能拒絕一只軟萌可愛的小崽呢！
就在這時，幾人身后傳來一道帶著笑意的溫柔嗓音：“小孩。”
聽到這個聲音，眾人回頭，就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林星池。
顧霖也扭頭看去，看到林星池，眼睛咻一下亮起來，立馬從滑板車上蹦下來，張開小短手，歡快的朝大哥哥跑過去。
“大哥哥！！！”
這只小崽見人親近，邁著小短腿，噠噠噠就跑到林星池身前。
待小崽跑到面前，披著林星池殼子的……莊沐就彎腰把他抱了起來，俊美出色的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柔笑意。
顧霖身上還背著奧特曼小書包，見到大哥哥，開心得小臉露出大大的笑臉。
顧霖小大人似的說：“大哥哥，崽崽都好幾天沒見到你了！”
莊沐笑道：“抱歉哦，之前有點事情呢。下個副本哥哥可以和你過一個副本。”
聽到莊沐這樣說，顧霖就更開心了，一開心嘴里就哼哼起了歌，還是變調的《小星星》。
莊沐眼里笑意更深了些許。
三人見到莊沐，都打了個招呼。
蘇喬跟林星池比較熟悉，畢竟是最初的帶娃三人組。
她走上前說：“你這是失心瘋好了？不過人魚小鎮副本了？”
莊沐笑道：“陪團子過一個副本之后，再去人魚小鎮。”
幾人：“……”
幾人不知道林星池殼子里是莊沐，理解不了他對人魚小鎮副本的執念。
雙層帽大佬看著眼前的莊沐，眸色深邃，而后挑了挑眉。
蘇喬說：“你來了正好，我們要陪霖霖回家找他哥哥，你要不要一起？”
莊沐看了看懷里的小團子，他對小孩的哥哥也很好奇。
他也注意到了，這只小崽只有叫他家里那位哥哥的時候是不加前綴的，是跟其他的哥哥區別開來的。
莊沐笑：“一起吧。”
這么多人陪他一起回家找哥哥，顧霖振臂歡呼：“崽崽回家找哥哥咯！”
第53章 現實世界
顧霖開心到飛起，終于可以回家找哥哥，他還要把小珍珠送給哥哥！
9527卻及時出聲：【小主播，等一下，恐怕你們要分頭行事！】
顧霖小臉一懵：【啊？】
9527：【現實世界，小主播正在睡覺覺，還是晚上，小主播可以先回家，讓他們等天亮之后再去登門拜訪，這樣也不突兀，不然突然家里多出這么多人，哥哥被嚇到就不好了。】
顧霖想說，哥哥才不會被嚇到，哥哥厲害著呢！
不過現實世界里是晚上，他回去就得睡覺覺，確實沒辦法讓大哥哥姐姐他們一起回家。
顧霖垂下小腦袋：【那好叭。】
顧霖把9527說的，告訴了幾人。
幾人聽后，沉默一陣。
現實世界的時間流逝和游戲里不一樣，顧霖回家睡一覺，再陪哥哥待兩天，他們都能刷幾百上千個副本了。
但是沒有這只小崽，刷副本唯一的快樂源泉都沒了，只剩下恐怖，那還是等這只小崽一起比較好。
宋然說：“那就一起陪小鬼回現實世界，然后小鬼回家，我們住酒店，天亮之后再登門拜訪？”
眼下只能這樣了，決定好后，四人一娃離開游戲虛擬空間，回了現實世界。
*
一回到現實世界，顧霖就回到了家里，在自己的小床上躺平平，其他人則都不見蹤影。
顧霖：【帽帽哥哥他們在哪？】
9527：【他們去附近找酒店了，小主播放心。】
顧霖：【哦。】
屋里漆黑一片，沒有開燈，但不影響顧霖視物。
他剛想爬起來去找哥哥，就忍不住困倦的睡意，打了個小哈欠。
現在是半夜凌晨三點多，顧霖翻了個小身子。
離開游戲，回到現實世界，小崽恢復成進游戲之前的狀態，困得眼睛睜不開。
顧霖有自己的小房間，不跟哥哥睡一屋，他迷迷瞪瞪的下了床，抱著自己的小枕頭，開門走出去。
小崽擰開隔壁房門，看見床上背對著房門，側睡在床上的身影。
顧霖腳上都沒穿鞋，走過去，直接爬到哥哥床上，躺哥哥身后。
他扯了點被子蓋自己身上，然后自己拍著小肚肚，很快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顧霖被一陣飯香味喚醒，他眼睛都還沒睜開，小鼻子先動了動，隨之小肚子咕咕叫一聲。
肚子一叫，顧霖就睜開了眼睛，剛想爬起來，卻發現自己動不了。
顧霖大眼睛眨巴眨巴，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被小被子裹得嚴嚴實實，裹成一個小粽子，手腳都動彈不得。
顧霖撲騰一下小腳：“嘿咻，嘿咻！”
不等他蛄蛹起來，房間門口就出現一道俊逸出塵的修長身影。
來人身姿慵懶的倚靠在門框上，抱著胳膊，狹長的瑞鳳眼里帶出點笑意，看著床上被裹成小粽子的小崽。
他閑閑開口，聲線清越悅耳：“都說了你半夜踢人，怎么還偷偷爬我床上來？”
顧霖不掙扎了，小身板躺平平。
因為他睡覺不老實，睡著之后愛踢人，力氣又大，一腳能把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踢出窗外，向來只能一個人睡一張床，哥哥從不跟他睡。
顧霖偶爾會半夜睡醒，跑到哥哥床上，但是早上起來，無一例外，都被裹成小粽子，只有裹成這樣他才老實。
哥哥手法經驗，顧霖輕易掙脫不開。
顧霖奶聲奶氣說：“救命呀，哥哥救命呀！”
少年挑了挑眉，走過去，把裹成小粽子的小崽解救出來。
顧霖一出來，立馬就爬起來，抱住少年不撒手：“哥哥，抱抱！崽崽想哥哥了！”
小崽的哥哥看上去頂多十七八歲，看著十分年少，皮膚冷白，五官精致，身材偏向少年人的薄削。
見小崽一副許久不見他的親近模樣，少年微怔，任由顧霖抱住他一會兒，然后一根修長的手指，點住顧霖的小腦門。
“自己下來洗漱，洗漱好過來吃飯。”
顧霖小臉呆萌：“哦。”
*
宋然等人住在顧霖家附近一家小旅館，四人一大早就起床，準備到崽崽家去拜訪他哥哥。
最讓人驚訝的是雙層帽大佬，他本來頭上戴著兩個帽子，這時帽子摘了下來，露出一頭惹眼的白毛。
雙層帽大佬無視眾人的視線，說：“第一次去別人家里，戴帽子不禮貌。”
宋然說：“大佬考慮得周到。”
雙層帽大佬看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出三個字：“裴落雪。”
宋然：“……”
這還是雙層帽大佬第一次主動跟他們說起自己的名字。
經歷過兩個副本，系統結算時播報過兩次，但大佬沒有正式跟他們介紹過自己。
此時雙層帽大佬說了名字，大概也是去那只小崽家里，被叫大佬不合適，不然估計也懶得特地說自己名字。
莊沐笑著說：“要不要買點水果帶過去？去人家里，空著手也不好。”
蘇喬點頭贊同：“最好再拎兩箱牛奶。”
說完幾人都是一怔。
剛從恐怖游戲出來，一下子如此接地氣，好不適應啊。
幾人從系統商城買了點水果和禮品，拎著就上門了。
*
顧霖此時正在家里……手里拿著小掃把，正在掃地，幫哥哥做家務。
他穿著小拖鞋，身上還系著小圍裙，掃得有模有樣。
客廳電視開著，正在播放《舒克貝塔》，顧霖一邊掃地一邊瞄一眼電視。
這時，房門被敲響。
顧霖還在吭哧吭哧掃地，沖屋里喊：“哥哥，有人敲門！”
哥哥從房間里出來，身上穿著簡單白T，少年感十足，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他走到門邊，問也沒問是誰，直接打開了房門。
門外正是雙層帽大佬、蘇喬，莊沐、宋然四人。
每人手里各拿一樣禮品，見到開門的少年，四人表情都愣住了，一時之間忘記反應，也忘記說話。
哥哥的視線在門外四人身上一一掃過，視線在雙層帽大佬的白毛上多停留了一會兒，眸色看不出情緒，把門拉開一些，讓出位置：“是找團子的吧？請進吧。”
幾人：“……”
臥槽，這是團子的哥哥？這這……這怎么長這么好看？！
而且這看著像高中生，團子的哥哥居然這么年少？
顧霖還太小，五官沒張開，臉上也是嬰兒肥，但是和面前的少年確實神似，就像是一個放大版一個縮小版，一看就是親哥哥。
宋然看著面前眉眼含笑的翩翩少年，怪不得小鬼叫他叔叔，這還只能叫叔叔。
四人都有些懵，進屋之后，站在玄關處，又傻愣住了。
只見那只平時懶得出奇連路都走不兩步的小崽，此時竟然正圍著小圍裙，手里抱著掃把，在那吭哧吭哧的掃地。
四人：“…………”
顧霖看到四人，立馬挨個喊人：“姐姐，大哥哥，帽帽哥哥，宋然叔叔！”
幾人套上鞋套，恍惚的走進屋里，一時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無所適從。
哥哥笑了笑說：“坐吧。”
幾人立馬在沙發上坐下來，坐姿端正，跟小學生一樣，就連裴落雪都不再是平日里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蘇喬看著掃地的顧霖，忙起身說：“霖霖，我來幫你吧。”
哥哥笑道：“沒事，不用幫他，他可以。”
蘇喬：“……”
團子哥哥對她笑了欸，啊啊啊這是什么顏值暴擊！
顧霖也點著小腦袋，說：“嗯，崽崽力氣大，幫哥哥干活。”
然后又開始吭哧吭哧的掃地。
眾人：“……”
好家伙，一回家就變成了幫哥哥干活的小苦力。
不一樣，這個哥哥完全跟想象中的不一樣！
長兄如父，他們還以為團子跟哥哥相依為命，哥哥必然老成持重，對團子呵護備至，這哥哥不按套路出牌啊！
他們想到平日里屢屢不按套路出牌的小崽，額……好吧，有其哥必有其弟，這方面倒是如出一轍。
哥哥起身去了廚房，切了一盤水果，讓顧霖端去客廳給他的朋友。
顧霖掃好地，放下小掃把，還洗了小手，去廚房端起一大盤水果，那盤子比他人都大。
顧霖端著水果盤，上本身都被擋得嚴嚴實實，走路還搖搖晃晃的。
莊沐剛想去幫他端，哥哥從廚房出來，說：“沒事，他端得動。”
莊沐：“……”
莊沐又坐回去。
幾人想起來，他們還沒自我介紹，而這個哥哥居然也不問，甚至見到完全陌生的他們，都不核實一下他們的身份，就放人進了家里。
幾人各自做了自我介紹，然后都殷殷切切的看著對面的哥哥。
哥哥表情似乎凝滯了半秒，但很快又恢復如常，就好像是人的錯覺。
他緩緩開口：“顧。”
眾人眨眨眼。
哥哥又停頓了半秒，才緩緩接上：“淵。”
眾人：“……”
不是，錯覺嗎？這怎么感覺像是剛取的？！
所以，小崽的哥哥叫顧淵？
顧霖搬個小板凳，乖乖坐哥哥旁邊，緊挨著哥哥，手里拿著小叉子吃水果。
聽到哥哥的名字，他“咦”了一聲：“哥哥叫顧淵，崽崽認識一個阿淵弟弟，你們兩個都帶淵呀。”
“阿淵弟弟嗎？”
顧淵挑眉：“嗯，他照搬我。”
顧霖：“……哈？”
眾人：“……”
顧淵卻沒過多解釋，而是說：“帶你們去吃飯吧。”
眾人愣愣的點頭，心里五味雜陳。
看著顧淵顧霖兩人一舉一動之間的神似，這又很難說是假哥哥。
所以，問題是出在哪里呢？
一聽吃飯，顧霖的注意力就轉移到吃飯上：“好耶，崽崽最愛吃飯飯了！”
莊沐習慣性要來抱顧霖。
顧淵笑看著顧霖還朝人張開小短手，伸出一根手指，點住顧霖的小額頭：“不許動不動就讓人抱，自己走路。”
顧霖“哦”一聲，奶聲奶氣對莊沐說：“大哥哥，崽崽自己長了小腿，崽崽會自己走路的呀。”
顧霖最聽哥哥的話，顧淵就在旁邊，不喜歡他動不動就讓人抱著，自然只能自己走路。
眾人屢屢受驚，此時已經接受良好。
雙層帽大佬一直很安靜寡言，只是目光時不時落在顧淵身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顧淵帶著眾人到樓下一家火鍋店，吃飯全程，眾人安靜如雞。
很快吃完飯，顧淵笑看著眾人說：“麻煩你們幫我看一下弟弟，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幾人忙應承下來：“應該的，應該的。”
顧淵想了想，說：“看個幾天吧。”
眾人：“……”
假的吧。
*
顧淵很快離開了，至于去哪里有什么事他也沒說。
顧霖之前一直吵吵著找哥哥，見哥哥離開，居然也不吵不鬧，也沒有不舍，似乎對此早已習慣。
自見到顧淵后，幾人的神情都是恍惚的。
這個哥哥給他們的沖擊有點大，他們得緩緩。
宋然道：“那我們現在干嘛？下副本？”
顧淵不在家，他們總不好跑人家家里去。
顧霖這時一拍小腦門，小表情懊惱的說：“哦，崽崽忘記把小珍珠送給哥哥啦！”
蘇喬笑說：“沒事，團子下次回家再給哥哥吧。”
顧霖重重點頭，想到什么，說：“等見到阿淵弟弟，崽崽得問問他，為什么要照搬我哥哥的名字。”
說著，又疑惑的歪了歪小腦袋：“可是，阿淵弟弟怎么知道哥哥的名字的呀？崽崽都是第一天才知道。”
眾人：“……”
這只小崽和他們同一時間知道哥哥的名字就離譜！
四人一娃很快回到了游戲大廳，來到游戲登入口，準備進下一個副本。
經過骷髏王國副本，眾人便知道，什么44、13，數字迷信要不得，都是瞎扯。
幾人還是讓顧霖挑選副本。
大屏幕上循環滾動著數不清的副本，顧霖被莊沐抱著，在終端接連的小屏幕上點了一下，很快選好了副本。
一張卡片跳出來，卡片翻轉，上面寫著——精神病院。
第54章 精神病院
【歡迎來到54號精神病院】
【任務：請遵守規則扮演精神病人。】
【時間：3天】
【人數：23人】
【扮演規則如下……】
【1.請各位玩家自行設定一個精神病人人設，請務必隱藏好自己的人設，不要被任何人發現你真正的人設。】
【2.被識別出真正的病癥會死，識別不出病癥也會死。】
【3.請時刻謹記您的玩家身份，一旦遺忘，將會被永久留在副本中。】
【友情提示：請玩家認真閱讀并嚴格遵守精神病人扮演規則，祝您好運~】
……
“咔嚓咔嚓”“咯吱咯吱”。
耳邊傳來骨骼碰撞的聲音，又像是刀具摩擦的聲響。
顧霖在病房里醒來，身上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眼前是陌生的環境。
窗戶被銹跡斑斑的鐵絲網和欄桿封鎖。
透過鐵絲網和欄桿，能看到窗外黯淡灰沉的月色，斑駁的灑在病床上。
顧霖白嫩的小胳膊上也落下光影，他捏了捏自己軟乎乎的小胳膊，又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小病號服。
身上衣服換了，奧特曼小書包也不見了。
顧霖：【9527，崽崽的小書包去哪里啦？】
9527：【被醫院沒收了，病人身上不準攜帶任何外物，小主播現在扮演的是精神病人。】
顧霖急道：【那崽崽怎么要回來呀？】
9527：【小主播別急，等通關之后就能拿回來了。】
顧霖“哦”了一聲，發現自己脖子上還掛著一張卡片。
卡片上面貼著他的兩寸照片，留著溫順的齊劉海，穿著背帶褲，皮膚白皙，軟萌可愛。
照片旁邊是他的基本信息：
【姓名：顧霖】
【年齡：1.8周歲】
【病例：/】
顧霖小手抓著這張人設卡，翻來覆去看了看，看不出什么門道。
9527：【小主播可以為自己設定一個精神病人設哦。】
顧霖不太懂：【啥叫精神病呀？】
9527：
顧霖還沒搞明白什么叫精神病，這時，耳邊又響起“咔嚓咔嚓”“咯吱咯吱”的聲響。
聲音從緊貼病床的墻壁后方傳來，顧霖小耳朵動了動，發現這聲音是隔壁病房的聲音。
顧霖四肢并用，在床上爬啊爬，爬到墻邊，小耳朵湊過去。
隔著一道墻壁，那道連續的聲音又變成了霍霍的磨刀聲，間歇帶出幾道“刺啦”的刺耳聲響。
顧霖摸了摸小耳朵，剛想爬走，對面卻響起一道低沉的男聲：“小朋友，偷聽可不禮貌哦。”
聽到對面說話，顧霖盤起小短腿坐在自己的病床上。
禮貌小崽還是第一次被人說不禮貌。
顧霖鼓了鼓腮幫子，說：“崽崽沒有偷聽，你在那發出聲音，崽崽又不是小聾子，肯定就聽到了。”
對面似乎愣了一下，沉默半晌，笑了出來，笑聲帶著森冷的邪惡：“哼哼，小朋友，偷聽人說話還有理了？”
剛才哪有人說話呀？
顧霖人小，但最會講道理：“你又沒說話，就磨刀，崽崽偷聽什么呀？”
對面：“……”
對面大概沒想到一個小孩子，居然還挺能叭叭。
他磨刀具的聲音停頓下來，陰惻惻道：“那你就應該捂住你的小耳朵，不然，我就要把你的小耳朵割下來，當下酒菜。”
顧霖哼一聲，沒有害怕，氣鼓鼓道：“你干嘛要割崽崽的小耳朵？你割我耳朵，我就踢你。”
對面一怔，聲音沉道：“……那就把你的小腳也剁下來，做成鹵豬蹄。”
顧霖：“那我就把你踢死！”
對面：“……”
似乎是沒料到連只小崽子都說不過，對面又不說話了，連刀都忘了磨了，徹底沉寂下來，仿佛剛才的對話只是錯覺。
直播間早已提前蹲守的姨姨，已經炸開了。
【天空一聲巨響，姨姨閃亮登場~】
【哈哈哈崽崽的小耳朵當下酒菜，鹵豬蹄，虧這人想得出來，不過肯定嘎嘣脆，我也想吃捏】
【想吃的自覺受崽崽一腳，想想你們夠不夠崽崽一腳踢的！】
【我說崽崽是整個游戲的頂流小玩家，誰贊成誰反對？】
【咱們用事實說話，頂流小玩家的排面搞起來[打賞積分x100]】
【打賞積分x100】
……
9527說：【小主播，咱不理大變態，小主播現在要設定好自己的精神病人設，還有三分鐘時間。】
顧霖又迷糊了，這超出了他的認知領域。
9527貼心的調出一大把病例，供顧霖挑選。
9527還想幫顧霖解釋一番各個病例的含義，顧霖聽了兩個就懵了，一時半會根本不能真正理解。
9527說：【最好是選擇跟小主播完全相反的病例，這樣小主播更不容易被人識別出真正人設。】
顧霖小手指著虛空中的“厭食癥”說：【厭食癥是什么呀？】
9527盡量通俗易懂的說：【就是厭惡吃飯，抗拒吃飯。】
顧霖小手刷一下就把這個人設點下來了。
9527：
額，好吧，這個確實更便于隱藏小主播的人設。
畢竟小主播見吃如見命，跟厭食癥是半點不沾邊。
顧霖小手點下“厭食癥”時，不小心手滑，旁邊的一個“自閉癥”也被他點了下來。
顧霖想撤回去，但是點不動了。
9527道：【沒事的，小主播，一個精神病人身上可以不止有一個精神疾病，小主播的人設就是厭食癥+自閉癥。】
9527：【小主播日常要扮演除這兩個病癥之前的其他病癥，千萬不能被人發現真正的人設。】
顧霖點著小腦袋，小臉嚴肅，聽得很認真。
而就在這時，病房外一道強光照射過來，一一掃射過各個病房。
伴隨著一陣由遠及近的沉穩腳步聲，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護人員朝這么走過來。
9527：【小主播快裝睡，查房的來了。】
顧霖聽話的往床上一趴，趴成大字型，本來是裝睡，誰知一躺下去，不等查房護士過來，他就真的睡了過去，睡得無比香甜。
9527：
顧霖是趴在被子上睡的，沒有蓋被子。
男護士手里拿著強光手電筒，巡查到顧霖的病房，腳步頓住。
隨之，他用鑰匙打開了房門。
“吱呀——”
老舊鐵門發出一道尖利聲響。
顧霖被吵到，卻沒被吵醒，只是翻了個小身子，由趴在床上睡，變成平躺在床上睡。
男護士邁開腳步，走到病床前，沉默的看著病床上完全不設防，睡得香甜的小崽。
他一動不動，只是低頭看著床上的小寶寶。
這一幕太過詭異，男護士就好像一座雕塑，甚至連呼吸起伏都看不到。
直播間姨姨都屏住了呼吸，看著這個大半夜不聲不響站人床頭的男護士。
男護士在顧霖床頭直站了十分鐘之久，然后，他聽到了病床上那只小崽，打了個小呼嚕。
男護士：“……”
男護士僵愣半秒，扯過被子，給這只小寶寶蓋好了被子。
他緩緩轉身，離開了病房，重新鎖上了病房的鐵門。
【啊啊啊啊天吶天吶，幸虧崽崽睡著了，要不然被發現沒睡，或者裝睡不過關，就要被拖走了，再出現就是在第二天早上的餐桌上了】
【不是我吹，崽崽真的是天選恐怖小主播，瞧瞧這心理素質，秒睡！】
【哈哈哈打個小呼嚕可還行，不打呼嚕你是不死心啊！】
男護士離開了顧霖的病房，打著手電筒，繼續往前走去，查看其他病房，腳步聲在漆寂的深夜回響。
直播間姨姨都呼出一口氣，然后開始在彈幕上刷搖籃曲，守著小崽睡覺覺。
而在幾分鐘后，漆黑寂靜的深夜，響起一道急促尖銳的慘叫聲，只叫了一聲，就戛然而止。
緊接著，病房走廊里響起拖拽重物的聲音，強光手電筒漸漸遠離，腳步聲越來越遠，直至徹底聽不見……
病床上蓋著小被子的小崽，睡得香沉，渾然不覺。
*
次日一早，六點鐘。
所有玩家尚未蘇醒，還在沉睡，廣播里響起嘹亮刺耳的廣播聲，播放的是一首兒歌。
“If you are happy happy happy clap your hands……”
歌聲是甜美的女聲，緊接著這句之后，應該是三聲拍手聲。
但廣播里卻傳來“咚咚咚”的巨響，根本不像是拍手聲，反而更像是剁肉聲。
聲音響的就像是有人拿刀在人耳朵邊剁肉。
顧霖一個激靈，從睡夢中驚醒，從床上爬起來。
而在他爬起來之后，廣播聲音就消失了。
病房里不再是漆黑一片，光線從鐵絲網透進來。
顧霖小臉昏昏欲睡，困倦使他不受控的栽回床上。
剛閉上眼睛，廣播聲再次在耳邊響起，這次聲音更加刺耳嘈雜。
剁肉聲像是緊貼著耳朵在剁，顧霖咪咪糊糊的眼睛睜開一條縫，朦朧中看到床前站著一個身穿白衣服的人影，正舉著刀剁一條人的腿。
顧霖從床上爬起來，睜開眼睛，面前的人影卻消失了，病房里除了他之外，再無其他人。
耳邊的廣播聲也再次消失。
顧霖小手揉著眼睛，打著哈欠，徹底睡不著了。
而這時一個男護士過來，從外打開了他的病房鐵門。
男護士懷里抱著病歷本，手里拿著筆，白凈的臉上掛著標準微笑，看著顧霖說：“早餐時間到，請患者起床洗漱，前往食堂就餐。”
男護士二十多歲，面相俊秀，正是昨晚查房的那個護士，但顧霖當時睡著了，認不出來。
一聽吃飯飯，顧霖眼睛就咻一下亮起來，立馬從床上禿嚕到地上，自己就會給自己穿鞋子。
一套動作雖然不太利索，但速度倒是不慢。
“？”男護士看得一愣一愣的，臉上的職業假笑都僵了僵。
顧霖鞋子還是習慣性穿反了，噠噠噠就跑到男護士面前，仰著小臉，眼睛亮晶晶道：“吃飯飯，崽崽肚肚都餓癟啦！”
說著，肚子還應景的咕嚕咕嚕叫起來。
男護士：“……”
男護士愣了半秒，然后在手里的病歷本上，顧霖姓名那一欄，“小兒厭食癥”上畫了個叉。
直播間姨姨看見這一幕，差點笑死，不管三七二十一，上來先把正確答案排除掉再說。
就說它們的崽是天選小主播。
男護士看了看顧霖腳上穿反的鞋子，眼皮抽了抽，但也沒說什么，帶著顧霖走了。
很快洗漱好后，顧霖跟著男護士來到二樓餐廳。
餐廳里已經坐滿了病人。
精神病院里除了23個玩家，其他的都是病人NPC。
看到這只走路都打擺子的人類幼崽，所有病人都是一愣。
這么小就有精神病？
不對，這里怎么還會有一只這么小的幼崽？哪里來的？！
已經許久沒見過小孩子的病人NPC，視線略帶灼熱的落在顧霖身上。
看著顧霖一蹦一跳的跟在男護士身后，渾身上下都透著快樂，極具感染力。
好家伙，嘴里甚至還啦啦著歌，啦啦的正是早上叫人起床的《幸福拍手歌》。
嗯，不管什么病，首先排除自閉癥。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對，就是這個歌。
第55章 精神病院
顧霖一眼看到雙層帽大佬他們，立馬歡快的跑過去，逐個喊人。
患者身上都穿著病號服，雙層帽大佬也不例外，頭上的帽子被迫摘除，露出一頭扎眼的白毛。
雙層帽大佬一頭白毛，宋然莊沐蘇喬三人的顏值也很高。
這四個人站一塊本就惹眼，這只小團子跑過來之后，四人一娃立馬成為整個餐廳的焦點。
所有人都在似有意無意的打量他們。
這種淪為焦點的感覺，托這只小崽崽的福，每到一個副本都會經歷一遍。
幾人都比較淡定了，沒太理會。
宋然當場把顧霖抱起來，往空中一拋，舉了個高高，又穩穩當當放在地上。
男護士看著四人一娃，意味深長的挑眉：“哦？你們和這只小病人認識？”
這個精神病院處處設雷，一個回答不好，很有可能就會喪命。
顧霖年幼懵懂，并不知道自進入副本后，他已經躲過了兩次驚險時刻。
第一次就是昨晚的查房時間，如果沒睡或者裝睡不成功，就會被無情拖走。
還有就是早上起床時間，聽到廣播聲，如果三分鐘內不起床，那把剁肉的刀就會剁在病人腿上。
但是這個問題，并不知道哪個回答符合標準答案。
蘇喬驚訝的看著顧霖說：“小病人？這不是只哈基米嗎？”
眾人：……6
男護士：“……”
男護士怔了一下，說：“哈基米是？”
蘇喬：“小奶貓啊，這你都看不出來？”
她手指著地上的小團子。
男護士僵了半秒，在手中的病例本上，在蘇喬的名字后面，寫上了兩個字——幻視。
男護士很快離開了，臨走前還多看了顧霖一眼。
蘇喬在他走后，吊著的一口氣松了下來，剛才緊張死了。
男護士走后，一個三十多歲絡腮胡男人就跑過來，扭著身子，撒著嬌說：“寶寶也要舉高高！”
宋然：“……”
我可去你的吧！
其他人噗嗤一聲，忍不住笑出來。
媽呀，三十多歲滿臉絡腮胡的寶寶。
這個絡腮胡的男人居然還穿著小裙子。
顧霖看著這個壯叔叔，攤著小手：“你都是大人了，宋然叔叔怎么能舉動你嘞？”
宋然被惡心壞了，差點沒掄起拳頭沖上去揍他一頓。
顧霖圓圓滾滾的，穿上病號服更是可可愛愛。
這個穿裙子的絡腮胡壯漢又是哪來的妖魔鬼怪！
看到宋然揮舞的拳頭，絡腮胡提著小裙子，嚶嚶嚶的跑走了。
宋然暗罵一句，連早餐都沒胃口了。
顧霖拉了拉宋然的手指，說：“宋然叔叔，剛才是只大寶寶呀，你不是說，誰還不是個寶寶了嗎？”
宋然：“……”
其他人憋笑憋得厲害，雙層帽大佬都笑了出來。
*
早餐時間是6：00~6：40，幾人拿著鐵盤，帶著顧霖去打飯。
早餐比較簡單，包子、粥、水煮蛋、餅之類，但路過中間一個窗口，眾人就愣住了。
這個窗口有幾個病人在排隊，等著打飯，而窗口的食物竟是烤肉。
但那烤肉，怎么看都像是人腿的形狀。
被烤熟的人腿用鐵鉤懸掛在半空中，外焦里嫩，焦皮下的肉透著粉嫩的色澤，上面還有新鮮的紅血絲。
穿著廚師衣服的壯漢，正在用鋒利的廚師刀，熟練的切下一片片肥瘦相間的人腿肉。
每位患者都能分到五六塊。
眾人：“……”
這是故意制成的人腿形狀，還是真的人腿？
顯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蘇喬和宋然都有些不適，表情作嘔。
宋然接連被惡心兩下，連早飯都不想吃了。
莊沐臉上的笑絲毫未變，雙層帽大佬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而那只見吃如見命的幼崽，看到這個窗口噴香的烤肉，已經躍躍欲試的上前，在隊伍后面排起了隊。
他排在隊伍最末，小的不像話，但卻禮貌乖巧，還知道要排隊。
顧霖勾著小腦袋，看著前面的隊伍，急得原地轉圈圈，還伸出小手數第幾個輪到自己。
眾人：“……”
宋然上去就把顧霖抱了回來。
顧霖一懵，手里拿著小餐盤，向烤肉窗口伸著小手：“肉肉，崽崽想吃肉肉！”
顧霖的話被烤肉師傅聽到，他看到顧霖，愣上一愣，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這只小娃娃。
烤肉師傅油光滿面的臉上露出微笑，切下一大塊肉，用夾子夾著，沖顧霖隔空示意一下，讓他自己過來取。
顧霖看著那塊肉肉，垮下小臉，吃不到還眼巴巴看著。
宋然把顧霖的小腦袋掰回來，抱著他遠離了烤肉窗口。
誰知道這條人腿哪來的？
昨天晚上，男護士查房時，他們都聽到了一道急促的慘叫聲，緊接著是重物被順地拖拽走的聲音。
今天早上就見到這條烤人腿，很難不讓人多想。
幾人都沒敢碰肉食，只打了一些清粥包子，還有一些蒸玉米紅薯等粗糧。
這些起碼不用擔心是人身上的部位。
*
四人一娃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餐廳里的窗戶也被鐵絲網和欄桿封鎖，上面同樣銹跡斑斑。
不管是病房還是餐廳，這個精神病院給人的感覺就是——舊。
像上個世紀的畫風，鐵絲網被銹蝕的厲害，透著暗沉的光澤，就好像干涸后的血跡。
餐桌上還貼著貼紙，上面寫著：請文明用餐，切勿弄臟病號服。
后面還畫著一個笑臉。
看到這條規定，眾人就看向顧霖。
大人自然能夠注意，但是這只小崽，稍有不慎，很容易弄臟衣服。
蘇喬端起粥：“我喂霖霖吃吧，避免弄臟衣服。”
顧霖向來吃飯都是自己吃，不習慣讓人喂，脆生生道：“崽崽有醫生叔叔給崽崽縫的小圍兜。”
他讓9527從系統背包里取出小圍兜，上面一條小人魚圖案。
蘇喬接過小圍兜，幫小崽系在短短的脖子上。
圍上之后，眾人都忍不住想笑，這哪里是圍兜，分明更像是理發店剪頭的圍布。
只有莊沐看著顧霖身上的小圍兜，晃了下神。
這個圍兜第一次出現，還是他拿給顧霖的。
是余幼眠親手給顧霖縫制的。
顧霖系上小圍兜后，小手已經洗干凈，抓著一個玉米棒子啃。
小乳牙啃得費勁，玉米粒只能啃一半留一半，白嫩的小臉上還留著些玉米粒。
吃飯時間，幾人準備跟顧霖好好說一下副本規則。
宋然壓低聲音說：“小鬼，你要記住，你要扮演精神病人，不能被任何人知道你人設卡上的病癥，但是又必須有病，如果不能被診斷出病癥，也會被噶。”
蘇喬補充說：“包括我們四個，你也不能告訴你人設卡上的病癥，只能你自己知道。”
莊沐拿出一份醫院的每日安排表：“小孩，吃完飯后，會有醫生過來，查看每個患者的病癥，你要扮演一個人設卡之外的病癥，像你喬喬姐姐扮演的就是幻視。”
顧霖聽明白了，握著小拳頭說：“嗯，崽崽記住啦！”
說完又苦惱：“那崽崽扮演什么病呀？”
眾人又犯起了難。
讓一只不到兩歲的幼崽扮演精神病人，確實不簡單。
雙層帽大佬緩聲開口：“人類世界沒有什么，你就說什么。”
聽到大佬這話，眾人也反應過來。
沒錯，病人有什么病，需要醫生來診斷。
但不管是什么病，跟現實世界脫軌，必然會被認為有病。
顧霖似懂非懂，點點頭。
人類世界沒有的？
嗯，人類世界沒有瑞獸，他要是說自己是瑞獸幼崽，會不會被認為有病捏？
吃飯吃到三分之一，隔壁桌傳來一道陰森森的聲音：“小朋友，你不是很想吃這個烤肉嗎？叔叔請你吃。”
聽到這個聲音，顧霖轉頭看去。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光頭男，手里叉著烤肉，一臉詭異的笑著看顧霖。
這個聲音，是昨天晚上墻后面，要割他小耳朵的聲音。
顧霖認出他，哼一聲：“這個光頭壞叔叔，昨天晚上要割崽崽的小耳朵，還要剁崽崽的腳腳做鹵豬蹄。”
小崽奶聲奶氣的跟眾人告狀。
聽到這話，眾人都面色一沉，看向這個光頭男。
看到他臉上有些瘆人的微笑，包括雙層帽大佬，幾人都蹙起了眉。
光頭男叉子上的肉正是那個人腿烤肉。
光頭男見顧霖認出自己，笑容咧開更大，磨了磨牙齒，發出類似磨刀的霍霍聲響。
聽到這個磨牙齒的聲音，顧霖發現，昨晚男人磨的不是刀，磨的是牙齒。
光頭男的牙齒鋒利尖銳，宛如一把把鋒利的小刀。
光頭男把手里的烤肉塞進嘴里，細嚼慢咽的吞下去，像品嘗什么美味珍肴一樣，露出享受的表情。
吞下肚之后，光頭男舔了舔尖利的牙齒，看著顧霖，聲音帶著讓人不適的惡寒：“高端的食材往往根本不需要烹飪，像你這種的，肥肥的小胳膊配大蔥用千張一卷，沾點醬油就不錯。像你的小耳朵，可以涼拌，你的小手小腳，可以當個早餐小面包，你的小腦袋瓜……”
他的話還沒說完，宋然就站了起來，走過去，一拳錘在他桌面上：“媽的，再嗶嗶一句，把你的頭擰下來給小鬼當球踢。”
顧霖還在后面握著小拳頭助威：“把你頭扭下來，當球踢！”
“……”光頭男看著宋然，再看看顧霖那一桌雙層帽大佬等人，訕訕一笑，端著餐盤，起身走開了。
走出很遠，他回頭看了眼顧霖，磨了磨牙齒，臉上是冰冷邪惡的笑。
第56章 精神病院
【呵呵，這個光頭佬還挺會吃啊！】
【本姨姨都不敢這么想，這個死光頭想的倒是挺美的！】
【嘿嘿，崽崽的小手確實很像小面包，肥嘟嘟的，肯定很好捏。】
光頭男走后，莊沐說：“那個光頭男也是個玩家。”
蘇喬說：“他剛才吃的就是那個人腿烤肉，聽他說話，那他扮演的就是食人狂？”
食人狂乍一聽很好扮演，但想要真實，就得真去吃人肉，一般人恐怕都做不到。
“說不定真喜歡吃人，才會扮演這種人設。”
宋然說：“看那個光頭佬的牙齒，跟刀子一樣，誰的牙齒會像那樣？我看他吃那個烤肉享受的表情不像是裝的。”
無論如何，他們都得多留個心眼，防止那個光頭男打顧霖的主意。
顧霖再天生神力，但耐不住胳膊腿太短，踢都不一定能踢到人家。
如果對方耍陰招，顧霖小短腿又跑不快，也很容易落入圈套。
幾人聯想到各種場景，都為這只小崽操碎了心。
顧霖卻無憂無懼，根本不帶怕的，專心吃早餐，吃得很香。
吃完早餐，很快醫生護士過來，為患者診斷病癥。
所有病人都排排隊，總共五十多名患者，其中23名是玩家，其他的都是病人NPC。
醫生四十多歲，姓王，面相平平，中等身材，臉上表情很是嚴肅，有著一對死魚眼。
他旁邊還站著一個身穿西裝黑褲的年輕男人。
男人長相俊美，一副社會精英派頭。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看上去不到三十歲，臉上掛著看不透的淡笑，目光犀利。
王醫生指著那個穿小裙子的絡腮胡，皺著眉頭說：“醫院禁止穿病服之外的衣服，等下就讓他脫下來。”
后一句是對護士說的。
絡腮胡抓著小裙子，扭著身子，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嗚嗚嗚，人家就要穿漂亮的小裙子嘛。”
王醫生理都沒理他。
眾人：“……”
尼瑪，壯漢撒嬌？
宋然陰著臉說：“能不能套麻袋打他一頓。”
他有壯漢撒嬌恐懼癥。
其他人想到絡腮胡要宋然舉高高，都忍不住想笑。
王醫生過來是抽查，并不是所有病人都要檢查一遍。
莊沐有醫院安排表，壓低聲音說：“6：50~7：50是檢查時間，八點要做早操。”
莊沐比他們所有人都要細心，蘇喬和宋然都沖他豎了個大拇指。
顧霖見狀，也有樣學樣，十分捧場的沖莊沐豎了兩個大拇指。
莊沐笑著揉了把顧霖的小腦袋。
護士很快整理出了簡易的問診臺。
王醫生坐在桌子后面，面前攤開病歷本，上面有所有患者的姓名年齡等基本信息。
那個年輕男人站在他旁邊，懷里抱著一摞資料和病例。
王醫生目光大致瀏覽一遍，喊了第一個抽查的患者：“宋然。”
宋然：“……”
哦豁。
第一個中獎的倒霉蛋。
宋然淡定上前，坐在王醫生對面的椅子上。
王醫生看著面容嚴肅，不茍言笑，但卻不是最可怕的。
可怕的是他旁邊那個一直面帶微笑的西裝男，看著心思很深。
宋然不自覺多看了那人一眼。
王醫生注意到他的目光，也抬頭看了眼身側的年輕男人，頓了下，向新來的患者介紹說：“這是我們醫院請來的特別顧問，林景澤，林博士。”
這個叫林景澤的林博士，微笑著輕頷了下首。
王醫生雙手交叉，胳膊肘放在桌子上，眼鏡后的死魚眼盯著宋然：“你為什么到這里來？”
他話音一落，宋然就開始嘿嘿嘿嘿嘿嘿嘿的怪笑起來，主打一個出其不意。
王醫生：“……”
宋然嘿嘿嘿怪笑好一陣，一直停不下來，最后不得不用手捂住嘴，根本回答不了問題。
王醫生看了宋然片刻，在他的名字后面寫上了三個字：笑死病。
但后面又多打了個問號，意思是有待觀察。
宋然視力好，看到了那個問號。
王醫生讓宋然下去，輪到下一個患者。
宋然下去的時候還在笑，不是為了不穿幫，而是他發現自己居然真的停不下來。
他直笑了兩分鐘之久才止住笑。
宋然皺起眉，心里升起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下一個輪到的是莊沐。
他們幾個挨個中獎。
莊沐卻很直接，王醫生問出同樣的問題，他平靜的給出回答：“雙重人格。”
王醫生用筆寫著什么，讓護士帶莊沐去做催眠和心理測試。
多重人格是獨立個體，智力和情緒等各方面分值是不同的。
莊沐跟著護士離開了餐廳。
蘇喬和宋然都有些疑惑，莊沐怎么會扮演這么難的人設？催眠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偽裝成另一個人。
他們并不知道，莊沐體內還真有另一個人格——林星池。
雙層帽大佬抱著顧霖，卻垂眸沉思。
下一個輪到的是光頭男。
光頭男臉上一直掛著那種猥瑣邪惡的笑，一坐下，都不等王醫生開口，就開始磨牙齒。
這次發出“咔嚓咔嚓”“咯吱咯吱”的聲響，同時露出了宛如尖刀似的牙齒。
王醫生顯然見多識廣，并未被嚇到，看著光頭男，還是同一個問題：“你為什么到這里來？”
光頭男并未回答，看向旁邊的林景澤，磨磨牙齒說：“你的耳朵似乎看上去也不錯。”做出咀嚼的動作。
林景澤笑容不變，沖旁邊的男護士示意一下。
男護士立馬就出去了，不到兩分鐘，就牽進來一頭黑山羊。
是只母山羊。
看到這頭黑山羊，眾人不解其意，但所有人都露出一臉驚懼。
這只黑山羊，面部就像皮包骨頭，露出粗壯的筋絡，四肢枯瘦如柴，只有肚子高高隆起，大的不正常。
肚皮在時不時的滑動、往外凸起，就好像里面有什么東西要沖破它的皮肉，要掙脫出來。
最驚悚的是，往外凸起的皮肉，居然印出了一只人手的形狀！
眾人：“……”
天吶！
這只山羊肚子里……是什么鬼東西？
眾人瞪大眼睛，頭皮發麻。
只有顧霖，不但不害怕，反而目露驚奇疑惑。
這只大狗狗長得好奇怪呀！
山羊巨大的肚皮部位，在他眼里是一團模糊的馬賽克。
這只小崽畢竟才來到世上不到兩年，閱歷見識十分有限，這還是第一次在現實中見到黑山羊這只物種。
這只黑山羊長得又過分怪異，別說跟動畫片里的可愛小羊一點不像，就是跟現實中正常的黑山羊也相去甚遠。
顧霖伸出一根短短的手指頭，指著黑山羊，疑惑的說：“好奇怪呀，它怎么咩咩咩，不是汪汪汪捏？”
眾人：“……”
不是，羊當然是咩咩咩，怎么發出狗叫？
此時，他們還沒想到，顧霖把這只黑山羊認成了大黑狗。
林景澤邁開腳步，走到了那只黑山羊面前。
他袖中亮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動作堪稱溫柔細致，把黑山羊的一只耳朵割了下來。
眾人：？？！
那只黑山羊只是咩咩叫了兩聲，就不叫了，像是已經習慣了這種待遇。
鮮血滴滴答答，從黑山羊的耳朵流淌下來，滴落在它黑通通的身上，又滴在地上。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被驚到了，臉上流露出更深的恐懼。
林景澤拿著那只山羊耳朵，吩咐旁邊的護士：“給它包扎一下。”
林景澤拿著那只山羊耳朵，走到了光頭男面前，微笑著把山羊耳朵遞過去。
光頭男看到這只山羊耳朵，怔了一下，沒想到要被這樣驗證是否真的渴望生肉。
但他一怔之后，真的接過山羊耳朵，連毛帶皮一起，生吞進了肚子里。
他甚至還在嘴里咀嚼許久才咽下去，發出咯吱咯吱聲響，血跡順著嘴角流下來。
其他人都被這一幕惡心到了，胃液翻涌。
林景澤掏出手帕，耐心細致的擦拭著修長的手指，走回王醫生旁邊。
眾人：“……”
怪不得是“特別”顧問，驗證方法不是特別了，是變態。
最殘酷的是，醫院里的所有人都對此習以為常，不見半點異色。
剛開始就這么變態，接下來還會發生什么？
眾玩家都心生惡寒，在心里盤算著自己的病癥會需要怎么被驗證。
然而就在這時，人群里發出一聲干嘔的聲音，聲音脆嫩，宛如平地一聲雷。
“嘔，惡熏熏，崽崽早飯都要吐出來啦！”
所有人：“…………”
聽到這句奶娃娃音，眾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移過去。
然后就看到一只被抱在懷里的軟萌小團子。
小團子不懂掩飾，別人還能強忍那股惡心，這只小崽卻直接表現了出來。
林景澤剛才割山羊耳朵，都面不改色，此時看到顧霖，表情卻微微一怔，臉上的笑一僵。
王醫生上上下下打量著顧霖，死魚眼都亮了亮。
醫院里居然多了個小病人？！
王醫生手一指顧霖：“下一個就這位小病人吧。”
顧霖小手一抱胳膊，奶聲奶氣說：“崽崽才不吃大黑狗的耳朵。”
王醫生：“……”
其他人：“……”
9527：？？
直播間：？？？
大黑狗？
哪來的大黑狗？！
等一下……黑，吃耳朵？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只耳朵已經被包扎好的黑山羊。
所有人：“……”
長得再丑，這也是一只貨真價實的羊。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作者欠了一章，這兩天一定補給大家，智齒發炎是什么人間疾苦啊，半邊腦袋都疼(T-T)
第57章 精神病院
被認成大黑狗的黑山羊，似乎聽得懂人話，聽到那聲奶娃娃音，居然抬頭看向顧霖，沖他咩咩叫了兩聲，證明自己是羊非狗。
顧霖嫩聲嫩氣指導這只羊：“你應該汪汪汪，不是咩咩咩。”
黑山羊：“咩咩咩。”
顧霖：“汪汪汪。”
黑山羊：“咩咩咩。”
顧霖：“汪。”
黑山羊：“……汪。”
眾人：“…………”
臥槽，別太荒謬了！這只羊居然真的發出了狗叫？！
眾人再看向黑山羊肚皮上，時不時突起的人手印，這是不是大黑狗另說，但肯定不是正常的羊。
這只黑山羊大概沉浸在剛學會一門“外語”的喜悅中，接下來也不咩咩了，直接狗言狗語起來，時不時的汪一聲。
顧霖開心的拍拍小手。
林景澤和王醫生都沉默了，一時甚至忘了自己來這里干嘛的。
王醫生很快回神，見那只羊逐漸狗化，也沒過多解釋。
他看著這只圓頭圓腦宛如小煤氣罐的小病人，這么小一點，還被抱在懷里，居然就被送來了精神病院。
每個病人的問診時間有限，耽擱這么一會兒，顧霖的問診時間已經過去了。
王醫生多看了顧霖幾眼，收回目光，繼續問診下一個病人。
下一個病人是個男人，三十多歲，面相平平無奇，右臉上一塊紫紅色的大胎記十分惹眼。
男人看向那只黑山羊，開口：“汪汪汪。”
黑山羊：？
黑山羊并沒有像回應那只幼崽那樣，回應這個男病人，沒有汪汪汪，也沒有咩咩咩。
男人從黑山羊身上收回視線，看向王醫生，說：“汪，我不是人類，我其實是一只大狗，汪。”
王醫生死魚眼毫無波動，在病歷本上寫下什么。
林景澤看著男人，卻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看到這個笑，男人心里升起一陣害怕，唯恐被看穿什么，立馬戰戰兢兢的下去了。
*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很快到了早操時間。
除去被帶去做檢查的病人，其他病人都來到活動室。
林景澤和王醫生也跟著來到了活動室，那只黑山羊也被護士牽了過來。
看到這只黑山羊，眾玩家隱隱不安。
這家精神病院很有上個世紀歐式風格建筑的特色，復古陳舊，色調壓抑。
地板是木質的，走在上面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活動室的窗戶也遍布鐵絲網。
廣播里又在播放那首《幸福拍手歌》。
宋然哼哼了兩句旋律，說：“我聽得出來旋律，但是不知道這是什么鳥語，完全聽不懂歌詞。”
蘇喬：“是不是日語？我聽到的是日語版本。”
“八嘎，吆西。”
宋然突然崩出兩句日語，搖頭說，“我還是會兩句日語的，不是日語，是從來沒聽過的語言。”
蘇喬：“……”
這兩句我也會。
雙層帽大佬說：“我聽到的是印第安語。”
宋然：“……”
蘇喬：“……”
大佬這也太牛了，印第安語都能聽得出來？
蘇喬皺眉說：“難道我們每個人聽到的版本都不同？”
莊沐去做心理測試和催眠還沒回來，三人齊刷刷看向顧霖。
顧霖聽到的是英語版本，但是他也不懂英語，不過他復述能力強，脆生生跟著唱：“衣服油啊嗨皮啦啦啦啦啦……”
后面跟不上的就開始啦啦啦。
顧霖聲音脆嫩，唱歌雖然跑調，但著實可愛，三人都被可愛到了。
宋然：“那小鬼聽到的就是英語版本，這樣安排有什么用意？”
雙層帽大佬：“等下好好跳操，不要出錯。”
幾人神色都有些凝重。
顧霖歪了歪小腦袋：【八嘎啥意思呀？】
9527：【就是笨蛋的意思。】
顧霖點點小腦袋，玻璃珠似的大眼睛轉了轉。
不止是顧霖四人，其他人聽到的也是不同語言版本，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帥哥，崩潰抱頭：“Fuck，Chinese……”
幾人：“……”
好吧，看來每個人都聽到的是自己母語之外的隨機版本。
早操很快開始，眾人在護士的指揮下站好隊。
顧霖站在最后一排，從前面看，完全看不見這只小崽的小小身影，徹底被淹沒。
林景澤和王醫生站在病人身后的墻角，目光都不約而同的落在那只小病人身上。
旁邊牽著黑山羊的醫護人員，也在看著那只小崽。
林景澤挑了挑眉說：“王醫生猜猜，這只小病人能不能過關？”
王醫生推了推厚重的眼鏡，嚴肅的臉繃得很緊，沒有回答，眉頭卻輕蹙起來。
他還沒來得及問診這只小病人。
第一天晚上查房的男護士站在所有病人前面，說：“我叫小賈，今天我給大家領操。”
這首歌非常簡單，就是該拍手的時候拍手，該跺腳的時候跺腳。
顧霖站在最后排，啥也看不到，不過好在他一歲的時候就已經聽過這首歌，以前哥哥給他放過這首歌的早教視頻，讓他跟著跳。
顧霖已經相當熟練，十分在行。
于是，當音樂響起的時候，這只不到兩歲的幼崽，跳得有模有樣，十分精準。
他聽不懂歌詞，但是聽得懂旋律。
唱到拍拍手的時候，他就小手拍拍，唱到跺跺腳的時候，他就跟著跺跺小腳。
該蹲下的時候，他就蹲下，該轉圈圈，他就轉圈圈。
【崽崽拍小手可愛程度100%，跺小腳可愛程度100%，跟著音樂拍小手跺小腳的可愛程度100000000%！】
【啊啊啊啊怎么這么可愛，蹲下和轉圈圈也好可愛，真是姨姨的心頭寶！！】
【我仔細看了看，就數崽崽跳得最好！[打賞積分x100]】
林景澤和王醫生也都看直了眼。
這只小崽崽居然跳這么好？！
小賈帶領病人跳過一遍之后，就不跳了，但廣播里的音樂還在繼續，病人還要繼續跳。
第一遍沒有人出錯，大家都很小心謹慎，比較順利。
但到了第二遍的時候，音樂卻變速了，大約開了1.2倍速。
這一次還是沒有人出錯，所有人都跟跳了下來，但眾人心里都開始打起了鼓，開始高度緊張起來。
有了第一次變速，就會有第二次，就會越來越快。
果然，第三遍的時候，已經開了1.5倍速。
出乎意料的是，顧霖居然跟跳了下來，但是看上去可愛之余，又有點搞笑，讓人忍俊不禁。
林景澤笑了笑，視線從顧霖身上收回，骨節分明的手指撫摸著剛被他割去一只耳朵的黑山羊：“王醫生，我在來醫院之前聽說了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王醫生不知道他想說什么，于是沒開口。
林景澤撫摸山羊的動作愈發溫柔：“我聽說醫院的地下室囚禁著一只怪物，怪物只吃生肉，醫院那些‘意外’死去的人，一半送入了后廚，一大半飼喂了地下室的怪物。但有一天，怪物說他要一頭山羊。”
“……”王醫生猛然轉頭看他，眼里閃過一絲猙獰。
林景澤繼續笑道：“結果那頭山羊沒有被吃，過不久卻生下來一只小山羊。”
王醫生：“……”
林景澤說出這些話，那只原本溫順的山羊，開始變得狂躁起來，眼睛變成了猩紅色，不停的扒拉前蹄。
旁邊牽著黑山羊的護士雙手都在顫抖，臉色很蒼白。
林景澤笑著說完最后的話：“但小山羊剛被生下來，就被怪物吞吃入腹。于是，失去孩子的母山羊，到處抓人塞進自己的肚子里，充當自己的孩子。”
他說完最后一句話，好巧不巧，一個病人不小心跳錯了一個節拍。
林景澤拍了拍手底下黑山羊的腦袋。
黑山羊一下掙脫了護士的束縛，汪汪汪著沖進了跳操的病人中間，直奔那個跳錯的男玩家而去。
林景澤：“……”
王醫生：“……”
大概這只山羊真的忘記自己是一頭羊了。
玩家驚叫出聲，場面混亂一片，廣播聲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停下跳操，退開到一邊。
雙層帽大佬眼疾手快的一把撈過了地上的顧霖。
眾人瞪大眼睛，看著這只突然發瘋的黑山羊。
黑山羊直奔到那個跳錯的男玩家面前。
男玩家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黑山羊巨大的肚皮，裂開一道口子，越裂越大。
然后肚子里掉出來一個包裹著黏膜物質四肢扭曲折疊成不可能形狀的人，是個成年人。
“……”眾人都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有人忍不住嘔吐出來。
接下來的一幕，更加讓人毛骨悚然。
黑山羊肚子里的“胎”掉出去后，肚皮枯鱉下去，它用羊蹄扒拉著那個男玩家，把他作為替補塞進肚子里。
男玩家奮力掙扎，但絲毫掙脫不開，肢體一接觸到黑山羊的肚皮，就深陷進去，就像是陷入了沼澤一樣，不停的往里陷。
不到三分鐘，伴隨著男玩家凄厲慘絕的大叫聲，他徹底被塞進了黑山羊的肚子里。
肚皮裂口重新融合，把男玩家死死的封鎖在了里面。
黑山羊的肚皮又開始往外凸起一個個人手印，但它卻安靜下來，半點不在意肚子里玩家想要掙脫出來。
死一般的寂靜在活動室蔓延。
所有人都被驚得久久回不過神。
一只羊的戰斗力居然如此強悍！
怪不得黑山羊肚子里會印出人的手印，肚子里的根本就是人類。
地上那個包裹著黏膜物質的人類，就是上一個被塞進羊肚子的病人，此時已經死去。
“呀——”
穿小裙的絡腮胡大喊一聲，直接嚇暈過去。
“咚”的一聲，一百八十斤的體重發出沉重悶響。
顧霖眼前全程被打滿了馬賽克，什么也看不到。
他被雙層帽大佬抱在懷里，毛茸茸的小腦袋靠在雙層帽大佬肩頭，眼睛都快閉上了，昏昏欲睡。
*
有玩家死去，跳操中止，所有病人離開活動室。
廣播里又開始響起《幸福拍手歌》，醫護人員拿來拖把水桶，拖洗木質地板上的血跡。
那個光頭男看著地上從山羊肚子里掉出來的“死胎”，居然情不自禁的磨了磨牙齒。
雙層帽大佬看他一眼，平淡的收回視線。
出了活動室，幾人都被黑山羊塞玩家進肚子的畫面沖擊得久久回不過神。
只有顧霖，懶懶的打了個小哈欠，想回去睡覺覺。
過了片刻，雙層帽大佬說：“很有可能，扮演什么人設，就會真的出現相對應的癥狀。”
“……”此言一出，蘇喬和宋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宋然也發現了，他之前笑的時候，是真的停不下來。
沒想到陷阱在這，果然任務不會那么簡單。
蘇喬想到自己扮演的是“幻視”，臉色都白了，她接下來不會真的出現幻覺吧？
幾人都看向顧霖。
如果扮演什么人設，就會出現相對應的病癥，那顧霖該怎么辦？
好像哪種人設都不安全。
幾人還沒想出來讓顧霖扮演什么人設，這時，林景澤和王醫生停在了幾人面前。
兩人的目光都落在這只白白胖胖的小團子身上。
三人對視一眼，不動聲色的保持著沉默。
林景澤笑看著顧霖，說：“我聽小賈說，你是一只小奶貓？”
這話一落，包括雙層帽大佬在內，幾人臉色猛的一變。
這個林景澤果然狡猾，這明明是蘇喬說的，他卻直接定性為顧霖是只小奶貓。
扮演什么人設，就會出現相應的癥狀，難道要顧霖真變成小貓不成？
蘇喬剛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林景澤就犀利的看她一眼，笑瞇瞇道：“沒有被提問的病人，不要回答。”
蘇喬：“……”
這就是逼著讓顧霖自己回答。
幾人的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
顧霖小肉手揉了揉眼睛，脆聲道：“崽崽不是小奶貓呀。”
林景澤笑意更深：“哦？”
顧霖拍拍小肚肚說：“崽崽是一只小瑞獸寶寶！”
林景澤：“？！”
三人：“……”
完了，這還不如說是一只小奶貓呢！
起碼可以學貓叫，學習貓的習性，行為像貓，也說得過去。
但是瑞獸怎么模仿？！
蘇喬宋然臉都白了，雙層帽大佬也蹙起了眉。
顧霖見他們都呆愣愣的，以為他們都不知道瑞獸。
嗯，人類世界根本沒有瑞獸，他們肯定是沒見過所以不知道。
小崽謹記帽帽哥哥說的，人類世界沒有什么，就說什么，所以才說了自己是瑞獸崽崽。
顧霖：“瑞獸崽崽你們都不知道呀？”
擲地有聲的撂下一個詞：“八嘎。”
眾人：“……”
9527：“……”
直播間：“……”
什么什么？剛才這只小崽說了什么？！
第58章 精神病院
顧霖這句“八嘎”震驚所有人，直播間姨姨都快笑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我他媽笑死，好一個八嘎！】
【還別說，崽崽的奶娃娃音跟這個八嘎適配度還挺高的，可可愛愛！】
【哈哈哈哈悄悄學會一門外語，驚艷所有人！[打賞積分x100]】
這只小娃娃，總是語出驚人，腦回路實在清奇，讓人反應不及。
雙層帽大佬蘇喬宋然都忍不住想笑，憋笑憋得辛苦。
剛才宋然無意間蹦出兩句日語，結果沒想到這只小崽居然學會了，轉頭就活學活用起來。
林景澤愣是被這句八嘎整無語了，眼角直抽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王醫生看著這只圓頭圓腦的小崽，都收起獠牙變慈祥了，死魚眼露出笑意，說：“小瑞獸寶寶，那你為什么到這里來？”
三人：“……”
草，陷阱一個接一個沒完了是吧？
顧霖是醫院里唯一的小病人，他們明顯都對這只幼崽很感興趣。
顧霖年幼，大人面對如此密集的陷阱，都未必躲得過去，何況是只小崽？
顧霖卻哼一聲，說：“崽崽才不想來，你們還拿走了崽崽的凹凸曼小書包捏！”
他走到哪背到哪的奧特曼小書包，一覺醒來就被沒收掉了，崽崽記仇.jpg
“病人不準攜帶外物，你的小書包……”林景澤說著一頓，“凹什么曼？”
顧霖說：“凹凸曼呀，凹凸曼你都不知道呀……”
林景澤：“……”
這個句式隱隱耳熟。
唯恐顧霖再次說出“八嘎”，林景澤立馬搶先說：“知道，我知道奧特曼。”
顧霖“哦”了一聲。
這時，他小耳朵動了動。
聽力發達的小崽，不僅能把整層樓的聲音盡收耳中，樓上樓下的聲音也能聽到。
一段對話從剛才開始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聲音從樓下傳過來。
一個男病人瘋瘋癲癲的聲音：“哈，我沒飯吃，實在是太餓了，真的太餓了！我是太餓了才把襁褓里的妹妹煮了吃了，我僥幸活了下來，但是我爸媽卻說我有病。”
“看到我的臉了沒？我全身上下的皮膚都腐爛了。”
“我買了幾百瓶84消毒液，倒入水池里，然后我脫光衣服躺進去，直泡了五個小時。”
“我從把妹妹清理干凈到煮熟，到最后吃得只剩骨頭，也只花了五個小時。”
男病人笑聲詭異恐怖：“所以，我給自己消毒五個小時有什么錯？我他媽有什么錯！！我甚至好心建議他們把我放鍋里煮幾遍，可以高溫殺毒，他們不信，非狠心把我送進來！”
一個女病人驚恐的顫聲道：“你……你有錢買消毒液，沒錢吃飯？”
男病人沉默片刻，笑意冷下去：“太較真，就沒意思了。”
……
接下來就歸于沉寂，兩個人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顧霖聽力很好，聽到了這段交談，但是其他人都沒聽到。
林景澤臉上又露出笑，眸色沉沉：“小瑞獸寶寶，你還沒回答王醫生的問題，你為什么到這里來？”
雙層帽大佬三人又想開口，再次被林景澤眼神制止。
9527：【小主播，我們就照搬其他病人的病癥，反正只要瑞獸崽崽人設不倒，就萬事大吉，其他的就主打一個胡說八道。】
顧霖想到剛才那個病人的話，苦惱：【可是崽崽沒有妹妹呀。】
9527：
顧霖頭腦靈活，很快想到了好辦法：【有了，崽崽有哥哥，可以煮哥哥。】
說完，小崽又不愿意了：【崽崽不要煮哥哥，讓哥哥煮崽崽。】
哪怕只是假的，小崽也不愿意煮哥哥。
9527：
顧霖看向王醫生，嫩聲嫩氣，有樣學樣的說：“哥哥沒飯吃，我就想把自己煮了給他吃。”
9527指導小崽：【小主播眨巴眨巴眼，聲音帶出點哽咽，情緒渲染一下。】
顧霖吸吸小鼻子：“哥哥說我有病，我告訴他多煮幾遍能殺毒，哥哥不信。”
王醫生：“！！”
林景澤：“？！”
三人：“……”
9527：【很好，小主播情緒到位，微微垂下小腦袋，看地面，再接著說。】
顧霖難過的垂下小腦袋：“等崽崽病好了，哥哥就可以吃我了叭！”
王醫生：“……”
不，那還是不可以！
所有人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崽崽的演技絕了，教材級別，就問還有誰！】
【嗚嗚嗚崽崽好乖，我若是哥哥，就一口一個崽崽一口一個崽崽。】
【水煮小崽也不錯，但我更喜歡紅燒】
【去去去，一個個的，別嚇到崽崽！我要七分熟！[左手叉右手刀的姨姨如是說]】
【你們大壞蛋，我就不一樣了，我把自己煮了給崽崽吃！】
【你有菌，你走開！】
王醫生最終在病例本上，顧霖姓名后面寫上：認知障礙，臆想癥。
林景澤和王醫生很快離開了。
蘇喬三人都被顧霖的回答弄得心臟緊繃，忍不住擔憂。
暫時是過關了，但是顧霖說自己是一只瑞獸寶寶！
宋然摸了摸顧霖的小腦袋瓜說：“小鬼，你真是個小聰明蛋，回頭別真變成小瑞獸寶寶了。”
蘇喬皺眉說：“扮演動物人設會出現什么病癥？這里是恐怖世界，一切皆有可能，萬一霖霖真變成瑞獸怎么辦？”
顧霖歪歪小腦袋，他是真的小瑞獸，變成瑞獸也沒事呀！
為了不讓三人擔心，顧霖誠實道：“崽崽真的是瑞獸崽崽呀。”
三人：“……”
壞了，剛扮演瑞獸，就真的出現認知障礙，真以為自己是瑞獸了！
聽到顧霖這么說，三人的臉色更凝重了。
他們想到系統規則第三條——請時刻謹記您的玩家身份，一旦遺忘，將會被永久留在副本中。
如果顧霖遺忘了自己的玩家身份，誤以為自己真的是瑞獸，就有可能再也通不了關了。
他們想到那只黑山羊。
那只黑山羊不會一開始也是玩家，后來扮演的黑山羊，結果真變成黑山羊被永遠困在了副本中吧？
蘇喬和宋然都被自己的腦補嚇到了，雙層帽大佬還算淡定，但眉頭也未舒展。
顧霖一臉懵懂，大眼睛眨巴眨巴。
*
早操之后，所有病人都回到了各自的病房。
每個病人都有單獨的病房，幾人不得不分開。
顧霖回到病房后，爬上床，一頭扎被子里，很快呼呼大睡。
不知睡了多久，顧霖耳邊響起一道童稚的聲音：“崽崽……”
顧霖小耳朵一動，忍不住疑惑。
咦，這里怎么會出現阿淵弟弟的聲音呀？
阿淵弟弟怎么又叫他崽崽？
這句“崽崽”之后，祁淵的聲音就沒有再響起。
顧霖依舊睡得很沉，沒有醒來。
下一秒，耳邊又響起霍霍磨刀聲，是隔壁的光頭男在磨牙。
光頭男磨了一陣，呵呵笑道：“小朋友，睡得這么香，不怕被人一口一口咬掉你的小耳朵嗎？”
“你這小胖腿也不錯，看著就肥嫩，短是短了點，但好在肉不少，可以當個飯前小點心。”
“小點心”三個字，成功把小崽喚醒。
顧霖是趴著睡的，一時半會也沒從床上爬起來，原地撲騰了一下兩條小短腿。
肚肚餓呀！
顧霖：【崽崽肚肚餓，想吃飯飯。】
他積分多，可以從系統商場買吃的。
9527說：【小主播，等一下，有人過來了。】
9527話剛落，病房鐵門就“吱呀”一聲，從外面被人打開了。
小賈護士走了進來，懷里還是抱著病歷本，看著顧霖說：“小病人，起來吃藥了。”
顧霖從床上爬起來。
他的小肚肚一直在咕咕叫，他盤著小短腿坐床上，看著小賈護士說：“護士哥哥，崽崽肚肚餓，不想吃藥藥，想吃飯飯。”
這句“護士哥哥”讓小賈的神色都柔和下來。
醫院里那么多護士，都很想見識一下小瑞獸寶寶，小賈好不容易才爭取到來顧霖病房的機會。
小賈手里拿著一粒白色藥片，向顧霖遞過去，說：“現在是吃藥時間，還不到午飯時間，還要一個小時才能吃午飯。”
顧霖不喜歡吃藥藥，看著護士哥哥遞到面前的白色藥片，宛如一個小雕塑一樣，一動不動，也不張嘴。
僵持一分鐘，小賈手舉酸了，把藥片收回去。
顧霖脆生生道：“不吃藥藥，吃飯飯。”
小賈：“……”
小賈無奈，哄不了小病人吃藥，他又不能硬喂，只能鎖上病房門，出去請示王醫生。
很快，小賈拎著一大包零食回來了。
看到零食，顧霖眼睛一亮。
小賈說：“吃了藥，就可以吃零食。”
想了想，他又補充一句，“這是王醫生特地給小病人調配的藥，是甜的，不苦。”
顧霖這次乖乖接過藥片，嘎嘣嘎嘣嚼兩下，就咽了下去，確實甜絲絲的。
吃了藥，顧霖就開始吃起了零食。
吃上東西后，顧霖的心情好起來，寶貝的用小手把零食挨個摸一邊，小大人似的說：“我就說剛才這里少了點什么。”
小賈：“……”
不是，所有病房都沒有，只有你有。
你這不是少了，而是多了。
第59章 精神病院
病房里不準出現零食，顧霖這已經是特別對待了。
小賈準備等顧霖吃好之后，剩下的再拎走。
很快他發現自己想多了。
顧霖這只小團子，人這么小一點，沒想到那么能吃，他總共帶來五大包零食，結果都被這只小崽吃光光了。
小賈：“……”
吃完之后，顧霖摸摸小肚肚，又在那叭叭：“怎么感覺少了點什么捏？”
小賈：“……”
又少了什么？還能少什么？
小賈還要去其他病房，在顧霖的病房里已經耽擱了太長時間，沒有再多停留，很快拎著一大袋垃圾走了。
看著這袋垃圾，小賈忍不住懷疑，這只小崽崽，不會有暴飲暴食吧？
他翻開病歷本，在顧霖姓名后面，寫上“暴飲暴食”四個字，不過后面打了個“？”，不太確定。
小賈走后，顧霖就讓9527給自己兌換了一瓶牛奶抱著喝。
他就說少了什么，原來是喝的東西。
顧霖正在喝牛奶，耳邊再次響起那道脆嫩的童音：“崽崽。”
顧霖眼睛一亮，朝四周看了看，病房里空蕩蕩，只有他一個人。
顧霖蹲下，看了看床底下，沒有人。他小手掀了掀被子，也沒有人。
顧霖：“欸？”
怎么只聽到阿淵弟弟的聲音，卻看不見人捏？
下一刻，祁淵憑空出現在他面前。
祁淵還是和顧霖差不多大小的孩童模樣，但小小年紀，卻長著一副厭世臉，看上去冷冷酷酷的，跟顧霖軟軟糯糯的完全不同。
見真的是祁淵，顧霖懷里還抱著牛奶，開心的跑上前：“阿淵弟弟，你怎么也在這里？”
祁淵看他一眼：“我不是弟弟。”
顧霖也不想當弟弟，聞言鼓了鼓腮幫子，說：“我已經有哥哥了，你不當弟弟，我就不跟你做朋友了。”
祁淵：“……”
祁淵垂下濃長的眼睫，低落道：“你不跟我做朋友，我就沒有朋友了。”
聽到他這么說，善良小崽立馬拉住他的小手：“我想跟你玩呀，阿淵弟弟。”
也就是顧霖這只小崽，沒搞清楚祁淵的來歷，就跟人家做朋友，看見人家憑空出現，也半點不害怕。
提到哥哥，顧霖就想起來，哥哥說祁淵照搬了他的名字。
這時見到祁淵，就皺著小眉頭，問他：“阿淵弟弟，你為什么要照搬我哥哥的名字呀？”
祁淵沒有正面回答，走到床邊，一個輕躍，坐在床沿上，小短腿同樣觸不到地面。
祁淵說：“我現在還不認識你哥哥，很久之后才會認識。”
顧霖聽不懂了，歪了歪小腦袋，小臉呆懵。
祁淵再裝老成，也架不住五短身材，面相稚嫩，看上去也是可可愛愛的小娃娃。
祁淵說：“我認識你很久了。”
顧霖更加驚奇：“哈？你很久之前就認識我啦？可是我還不到兩歲呀！”
小崽想了想，很快想明白了：“你是去年認識我的嗎？”
祁淵：“……”
祁淵：“不是，上次你見到我，我才是第一次從混沌中蘇醒。”
也相當于他的誕生。
顧霖似懂非懂：“哦。”
顧霖走過去，先把懷里的牛奶放床上，然后嘿咻嘿咻的爬上去，并不能像祁淵那樣一個輕躍就跳上來。
祁淵看著小崽笨拙的爬上來，十分不利索。
顧霖在祁淵旁邊坐下，盤起小短腿，又抱起牛奶繼續喝牛奶。
祁淵伸出小拳頭，嫩聲說：“崽崽，我們剪刀石頭布，誰贏了誰當哥哥。”
他才不想當弟弟。
聞言，顧霖也伸出自己的mini小拳頭。
他玩過剪刀石頭布，但是不會出剪刀，只會出石頭或者布，而且，不是輪流出石頭或者布，而是一次游戲，從頭到尾只出一種。
顧霖點頭：“嗯，剪刀布。”
兩人玩起剪刀石頭布，第一局顧霖出了石頭，祁淵出了布，贏了。
顧霖：“……”
第一局就輸！
顧霖不是只耍賴的小崽，可是讓他一上來就輸掉，就氣鼓鼓的，氣成小河豚，小肩膀也垮下來。
祁淵看著顧霖氣鼓鼓的小表情，忍不住笑了下：“三局兩勝，再玩兩局。”
顧霖鼓起的腮幫子，又收回去，小臉重新露出笑，揮起小拳頭。
第二局，顧霖還是只會出拳頭，祁淵料準了他只會出錘，這次出了剪刀，讓他贏了一局。
贏了一局后，顧霖小臉興沖沖，信心大增。
最后一局顧霖還是只會出拳頭，祁淵不出意外的贏了。
顧霖好歹贏了一局，哼一聲：“今天讓你當一天哥哥。”
祁淵愣：“當一天？”
顧霖嫩聲嫩氣道：“明天你剪刀石頭布贏了，才能繼續當哥哥。”
祁淵：“……”
也行，這樣明天還能再見面。
每天都能見面。
*
每個病房只有一個病人，隔壁的光頭男聽到顧霖的說話聲，卻聽不到祁淵的說話聲。
除顧霖之外，其他人都看不見祁淵，也聽不到祁淵的聲音。
光頭男此時正坐在靠近顧霖病房的這面墻下，一邊磨牙齒，一邊扣墻上的墻皮，塞進嘴里。
他內心有種非常強烈的想要吞食生肉的欲望，病房里什么吃的都沒有，他扣下墻皮之后，就發現墻體里混雜了一種生肉的味道。
窗戶上的鐵絲網，斑斑銹跡就很像血跡，墻里攪拌進人體似乎也不奇怪。
聽到顧霖對著空氣自言自語，光頭男陰森森笑著開口：“小朋友，你人設卡上的病癥是幻視嗎？”
隔壁的小崽奶聲奶氣告狀：“隔壁的光頭壞叔叔，要割掉崽崽的小耳朵，要吃崽崽的小胖腿。”
光頭男聽到這話，笑容愈發邪惡，然而下一秒，隔著墻壁，他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極具有壓迫性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光頭男笑容一僵，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內心深處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懼。
說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恐懼。
光頭男瞳孔驟縮了一下，遠離了墻體，移開視線。
過了一會兒，那股極具壓迫性的視線才消失。
光頭男出了一腦門虛汗，他抬頭抹掉冷汗，眼底的神色愈發兇惡，尖刀般的牙齒快速磨起來。
*
顧霖一只小崽，待在病房里無聊，祁淵陪他待到了中午飯點。
病房鐵門被人打開的時候，祁淵說了句：“崽崽，下次見。”
身影隨之憑空消失。
顧霖左看右看，沒找到祁淵的身影。
迷糊小崽，這時才想起來疑惑，為啥阿淵弟弟可以突然變出來，又可以突然變沒了捏？
這次來接顧霖去餐廳的不是小賈，而是一名女護士。
看到這名圓圓滾滾的小病人，女護士不自覺露出一臉姨母笑。
女護士：“小瑞獸寶寶，吃午飯了。”
顧霖從床上禿嚕下來，噠噠噠跑過去：“嗯，護士姐姐，吃飯飯！”
這句“護士姐姐”，哄得女護士眉開眼笑，偷偷給顧霖遞了塊巧克力。
顧霖對吃的來者不拒，小手接過去，嘴甜道謝：“謝謝護士姐姐。”
女護士沖小崽豎起手指：“噓。”
顧霖也豎起短短的手指頭：“噓。”
女護士要被這只小崽崽萌暈了，決定下次查房，拼了老命也要爭取到來小瑞獸寶寶的房間。
顧霖并不知道，醫院護士為了查他病房，已經爭得頭破血流。
顧霖蹦蹦跳跳的跟著女護士去了餐廳。
到了餐廳，顧霖跟蘇喬四人匯合。
莊沐已經回來了。
見到顧霖，他立馬抱起了小崽，狠狠揉了把他的小腦袋，說：“團子，大哥哥想死你了！”
顧霖乖乖讓抱，奇怪的看著大哥哥說：“可是，大哥哥上午才見過崽崽呀？”
他并不知道，此時，面前的人已經由莊沐變回了林星池。
做過催眠之后，莊沐沉睡，林星池成功被喚醒。
林星池哈哈笑了笑，說：“是嗎？怎么感覺很久沒見過了呢！”
幾人拿著餐盤去打飯。
人腿烤肉窗口變成了肉湯，湯底濃郁，香味四溢，像極了上午從黑山羊肚子里掉出來的“死胎”身上包裹的那種黏膜物質。
林星池抱著顧霖，見他勾著小腦袋往窗口看，忙抱著他走開了。
保險起見，幾人還是全打的素食。
除了顧霖外，其他人都沒有什么食欲。
蘇喬眼前已經開始出現幻覺。
她看到不遠處的桌子底下，一個血淋淋全身皮膚泡得軟爛的男鬼，正一絲不/掛蹲在桌子下面，一邊啃手指，一邊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不管走到哪，這個男鬼都如影隨形，每次都死死盯著她，還不穿衣服。
它一開始還是啃指甲，現在指甲啃光之后，已經開始啃手指，每根手指都破爛殘缺，血跡斑斑。
蘇喬整個人都不太好，臉色很蒼白，搖搖欲墜。
第一天還沒過去，就已經變成這樣，這真的能熬過三天嗎？
宋然也沒好到哪去，他剛想開口，就忍不住嘿嘿嘿的怪笑起來，根本停不下來。
他不得不捂住嘴，臉都憋紅了，內心罵罵咧咧。
莊沐扮演的是雙重人格，現在蘇醒的是林星池，也算是出現了人格分裂的癥狀。
只有顧霖和雙層帽大佬，還沒出現相應的癥狀。
雙層帽大佬扮演的人設是讀心術。
宋然好不容易止住笑，不可思議的看向雙層帽大佬：“你會讀心術？”
雙層帽大佬：“道具。”
宋然：“什么道具？”
雙層帽大佬冷冷掃他一眼：“讀心術。”
宋然：“……”
行吧，大佬果然有先見之明，哪怕真的會讀心，也對自己有利無害。
幾人還是最擔憂顧霖。
扮演瑞獸，會出現什么癥狀？
就在這時，一個人頭狗身的組合怪出現在餐廳門口。
狗身子是金毛，體型龐大，毛發很長。
人頭上那張臉，右臉上一塊惹眼的紫紅色胎記，正是上午王醫生問診的一個男玩家。
這個男玩家因為臉上的胎記，所有人印象很深刻，他當時說自己不是人類，而是一條狗。
結果，到了中午，他居然真的變成了狗。
眾人都驚恐的看著他。
男人四腳朝地，像真正的狗一樣爬著走，臉上是一片死灰色，了無生氣。
他脖子上還拴著一條鐵鏈，被一名護士牽在手里，就像牽那只黑山羊一樣。
護士牽著男人走進了餐廳。
走近之后，眾人悚然發現，男人的頭和狗身子銜接的地方，居然有被縫合的黑線。
眾人：“……”
這不是變成狗，而是被改造成了狗。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內心都升起一陣惡寒。
居然把一個活生生的人改造成了一只人頭狗身的怪物？
扮演狗的病人就被改造成了狗，扮演瑞獸的小崽呢？
雙層帽大佬四人看向顧霖，眼里是濃重的憂慮。
顧霖看到這只四不像大狗，小手指了指，一直盯著看。
變成狗的男人感受到顧霖的目光，突然轉頭看過來，沖顧霖汪汪叫了兩聲。
狗身上安了個人頭，還發出狗叫，說不出的怪異。
男人看著顧霖，表情有一瞬的扭曲，他等著看這只小崽被改造成一只瑞獸。
瑞獸該怎么改造？
恐怕會被縫合多種動物的部位，變成比他還恐怖的四不像。
蘇喬一直用一只手擋住眼角余光，害怕看見那只桌子底下的男鬼，擔憂道：“這個玩家居然被改造成了狗，團子怎么辦？”
誰知，她話剛落，頭頂就響起一道帶笑的聲音。
“小瑞獸寶寶，吃完飯可要做手術了哦。”
正是林景澤。
聽到這話，眾人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
顧霖人小，大哥哥姐姐他們說得又隱晦，怕嚇到他，但他還是聽到了其他玩家的議論聲。
他知道剛才的大狗狗是被改造出來的，現在要把他改造成瑞獸寶寶了。
顧霖奶娃娃音脆嫩：“崽崽是小瑞獸，崽崽自己就會變！”
林景澤自然不信：“哦？”
接下來，眾人就傻眼了。
顧霖握緊小拳頭，嗯嗯嗯用力，然后，小腦門上，真的長出兩只可可愛愛的小角角，形似鹿角，長約2～3厘米。
顧霖指著自己小腦門：“崽崽會變，崽崽的小角角都露出來啦！”
林景澤：“……”
眾人：？？？
9527：？？？
直播間：？？！
臥槽臥槽，為什么那個玩家是被縫合成的狗，這只小崽自己就能變？！
第60章 精神病院
顧霖是只小麒麟寶寶，可可愛愛，通體碧綠，還圓圓滾滾。
他只變出小腦門上的兩只小角角，還沒變出小耳朵，就已經可愛得不行。
他這兩只小角角，形狀似鹿茸——那種未骨化還帶著茸毛的幼角，又短又圓鼓，從齊順的劉海中冒出來。
顧霖頂著兩只2~3厘米的小角角，就像是頂著一塊免死金牌。
林景澤看著他額頭上的小短角，剛想說什么，顧霖就把小腦門往前湊。
你看你看，小角角都露出來啦，誰還敢質疑他的小瑞獸崽崽身份！
他是如假包換的小瑞獸，這小角角就是鐵證！
林景澤眼皮子跳了跳，在這只小崽這里屢屢受挫，似乎被打擊得不輕，半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轉身走了。
所有人都在打量這只小瑞獸寶寶，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頭發中間冒出來的兩只小角角，未免也太可愛了億點點。
直播間姨姨都被萌得嗷嗷直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萌死我叭，我不活啦！摸不到崽崽的小角角，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太可愛了太可愛了小瑞獸寶寶，快來個人告訴我，這是道具還是真的？】
【長出小角角的崽崽可愛到爆炸，這是什么絕世萌物？！[打算積分x100]】
【打賞積分x100】
……
顧霖的小角角，真可謂殺人于無形，萌死人不償命。
蘇喬、宋然、林星池、雙層帽大佬四人都看呆了。
蘇喬心都要萌化了，都顧不上那只桌底下的男鬼了：“哇，團子居然真的長出了角，可不可以摸一下？”
顧霖小手護住自己的兩只小角角，小表情呆萌：“哥哥說，不給摸。”
他最聽哥哥的話，他也不喜歡別人碰他的角，還從來沒有人碰過他的角，平時他也不在別人面前變出本體。
顧霖用小手扒拉扒拉柔軟黑順的齊劉海，掩耳盜鈴般想遮住小短角，卻根本遮不住。
幾人都忍俊不禁的看著小崽。
那個被改造成狗的男玩家，不可置信的看著顧霖。
他被縫合成狗，丑到沒眼看，可是小只小崽不僅自己能變，媽的，還變那么可愛！
男玩家低頭看了看自己，嚴重心理失衡，眼睛都燒紅了。
*
顧霖為了維持自己的小瑞獸崽崽人設，小角角就放小腦門上，也沒收回去。
吃完飯后，宋然突然說：“你們有沒有發現，那個光頭佬不見了？”
其他人聞言，朝食堂掃了眼，確實沒發現光頭男。
蘇喬道：“還有那個穿裙子的絡腮胡壯漢。”
這兩個人存在感都不低，一下子突然消失，很容易被察覺。
一聽到絡腮胡，宋然表情就一言難盡。
這時，顧霖動了動小耳朵。
從剛才吃飯時起，樓下就時不時傳來一陣嗚咽聲，還有撕扯皮肉的聲音。
這時，他又聽到了咀嚼聲，伴隨著熟悉的磨牙聲。
正是那個光頭男磨刀般的磨牙聲，嘴里說著：“吃不到那只小寶寶，就吃你這只大寶寶。肉老是老了點，但勝在有嚼勁，肉也多，量大管飽。”
顧霖頂著兩只小角角，說：“崽崽好像聽到，光頭壞叔叔在樓下吃大寶寶。”
眾人：“……”
大寶寶？
光頭男在樓下吃絡腮胡？！
這個光頭男也是玩家，居然在副本里明目張膽的吃人肉！
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林星池說：“團子，你怎么能聽到樓下的聲音？”
除了顧霖，其他人都沒聽到。
幾人反應過來，都有些詫異的看著顧霖。
顧霖摸了摸小耳朵，剛想說自己是用小耳朵聽到的呀。
雙層帽大佬接過話說：“瑞獸。”
幾人瞬間了然。
哦，變成瑞獸，顧霖的聽力都變發達了。
宋然看著雙層帽大佬：“你這讀心術，不會我們心里想什么，你都能知道吧？”
雙層帽大佬淡聲道：“只針對NPC，對玩家不奏效。”
聽到他這么說，幾人松了口氣。
被人聽到心聲，沒有人會愿意。
午飯后是午休時間，病人需要各自回房，不準到處亂走。
回去病房的路上，眾人看見從一樓上來的光頭男。
他渾身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濕漉漉的滴著水。
光頭男手里拿著一塊布，正在用那塊布擦拭嘴角的血跡，快步走回自己病房，沒有注意到顧霖等人。
那塊布赫然就是絡腮胡裙子上的布料。
顧霖說的是對的，絡腮胡恐怕真的已經被這個光頭男給吃了。
*
午休之前，護士過來病房查房。
來顧霖病房的護士又換了一個，換成了另一個女護士。
看到顧霖頭上的小角，女護士眼睛亮起來，不枉她答應值晚班，才換來來小瑞獸寶寶病房的機會。
女護士遞過來一粒白色藥片，說：“小瑞獸寶寶，吃了藥要睡午覺了哦。”
顧霖看到藥片，說：“崽崽已經吃過藥藥啦。”
女護士耐心跟他解釋：“這個藥可以幫你們激發出真正的病因，方便你們更好的就診，是林博士特地從國外帶回來的特效藥。”
顧霖是只很會抓重點的小崽，立馬抓住了這句話的重點：“激發出真正的病因是什么意思呀？”
女護士說完，才驚覺自己多言了。
這些信息根本不能向病人透露，她是看在顧霖可愛，一時被萌迷了心智，才多嘴說了一句。
“沒、沒什么，是病人都要吃藥。”
女護士看著顧霖，小小一只，又忍不住壓低聲音說：“檢測出真正病因的病人，都不能繼續留在醫院里，換言之，還留在醫院里的病人，都沒有被檢測出真正的病癥。”
至于不能留在醫院又去了哪里，女護士沒說。
“我們醫院的目的就是為了檢測出病人真正的病癥。”
說著，女護士笑了笑：“病人無法自主判斷自己的真正病因，才會需要我們醫院幫你們檢測出來，只有檢測出真正的病因，才能盡早得到‘救治’呢。”
顧霖似懂非懂的點點小腦袋。
女護士把藥片遞過去，同時遞過去一杯水：“吃了藥快睡吧，睡醒了可以玩游戲。”
顧霖：“什么游戲呀？”
女護士神秘一笑：“吃了藥睡醒之后，你就知道了哦。”
顧霖知道自己沒生病，不生病不能吃藥藥。
他上午吃的藥，是看在零食的份上才吃的，現在剛吃飽飯飯，就不想吃藥了。
崽崽雖小，卻也分得清好壞。
9527說：【小主播，不怕，我們可以從系統商城買糖豆，趁護士不注意，偷偷換掉。】
聽到9527這么說，顧霖就把藥片接了過來。
藥片到了手里，轉瞬被9527換成了外形一模一樣的小糖豆。
女護士絲毫不覺。
親眼看著顧霖咯嘣咯嘣脆的把藥片嚼碎咽下去，女護士愣了一下，端著水杯的手停頓在半空中。
這藥特別苦，和小賈帶過來的不是一種藥，這只小崽居然像嚼糖豆那樣嚼著吃？
女護士恍惚的端著水杯走了，重新鎖上了鐵門。
*
女護士走后，顧霖聽到隔壁的磨牙聲，沒理會。
他還不想睡，沖著虛空喊：“阿淵弟弟？”
下一刻，祁淵就出現在他面前。
祁淵看了眼他小腦門上的小角角，說：“都說了我是哥哥。”
顧霖想起來自己今天才是弟弟。
但他已經有哥哥了，看著祁淵這么小一點，他就不想叫他哥哥。
顧霖鼓著腮幫子，叫了句：“阿淵哥哥。”
祁淵扯了下嘴角說：“你的角怎么露出來了？”
顧霖摸摸小角，說：“他們要把崽崽改造成小瑞獸，崽崽自己就是小瑞獸，崽崽自己就會變。”
祁淵沒說什么，他不知從哪弄來了紙筆，問顧霖：“崽崽，你會不會寫自己的名字？”
顧霖搖了搖頭，誠實道：“不會寫。”
他還沒上幼兒園，還不識字。
祁淵小手抓住筆，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問顧霖認不認識。
顧霖再次搖頭，小臉懵懵的。
祁淵：“你都快兩歲了，怎么連字都認不全？”
“不是認不全呀。”顧霖說，“我是還不認識字。”
祁淵：“……”
好吧，是他高看他了。
祁淵默然片刻，說：“崽崽，我教你認字。”
顧霖一聽，瞪大眼睛，然后猛搖小腦袋，有理有據，甚至還引用了哥哥的話說：“哥哥說，我現在就學認字，上學之后就會偷懶，到時候的我又要干嘛捏？我不能搶未來的我的工作干。”
祁淵：“……”
顧霖拍拍小肚肚：“現在的崽崽，吃好睡好就好啦！”
祁淵看著他：“我不跟文盲做朋友。”
顧霖：“阿淵弟弟，你跟我做朋友呀，不然你就一個朋友都沒有了。”
祁淵：“……”
半晌，祁淵嘆了口氣。
隔壁的光頭男，這次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從祁淵出現那一刻，他就不再磨牙。
兩只小崽說了會兒話，顧霖打起小哈欠，開始犯困，不知不覺就躺床上呼呼大睡。
等他睡醒，祁淵已經不見了。
顧霖揉了揉眼睛，剛醒來沒多久，小賈就過來打開了他的病房門。
小賈說：“小病人，現在要去活動室集合，玩游戲了。”
顧霖除了吃和睡，最大的興趣就是玩，一聽玩游戲，就開心得狂點小腦袋：“嗯嗯嗯，玩游戲！”
小賈笑看著這只小崽自己下床穿鞋，不出意外，又穿反了。
小賈笑道：“小病人，你會玩游戲嗎？”
顧霖認真點頭：“會！崽崽會玩剪刀布，捉迷藏。”
他現場示范，小手出拳頭，說：“剪刀布。”
然后小手捂住眼睛說：“護士哥哥，崽崽藏起來啦，你來找崽崽呀！”
小賈：“……”
藏得好極了，這打著燈籠都找不著啊！
作者有話要說：
崽崽不是獨角獸哦，是只小麒麟，為了把崽崽跟獨角獸區別開來，獨角小麒麟改成雙角小麒麟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