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施野拿著冰……
施野拿著冰淇淋不動了。
施野:“嗯?”
施野:“挺好的。”
人身上都會長痣的, 皮膚上有一顆痣很正常。
他低頭咬了一大口冰淇淋。
夏風生側身臉湊過來,“痣怎么樣?”
施野半邊身子一麻。
不都說挺好的了嗎。
夏風生脖頸伸展,頸部皮膚和他臉一樣雪白, 他嘴唇天生就紅,像紅透的漿果。吃了冰淇淋顏色更深了, 嘴角下的痣讓他身上陰晦的氣質更上一層樓。
他的唇往施野眼前湊了湊。
“好看還是不好看?”
聲音距離短, 像貼在一起碰著耳根說。
施野情緒有些急躁,猛的往旁邊挪了一大塊, 聲音不是很溫柔道:
“都說挺好的了!
噗通——
被擠下長椅的丁琦真:……
大哥,你往旁邊看一眼呢。
施野低頭, “你怎么坐地上去了?”
丁琦真:“你在乎嗎?”
但凡關心他一點都知道他怎么坐在地上的, 但施野不關心,他只關心他自己!
吃過冰淇淋又在濕地公園散步了一會, 幾人打道回府。
進入酒店撲面而來的溫暖。
因為接到了新項目,夏風生回到房間便將自己投入到了工作當中。
之前一直在楊利萬受力壓著, 日子窮的掀不開鍋。
現在出來和秦不鳴合作拿出十二分的精神, 勢必要吃飽到死。
秦不鳴的團隊加他一共四個人,另外兩人分別是秦不鳴的發小, 一個學it的理工男鄭惺, 和一個同專業師妹展勝耀。
四人有個組群, 夏風生進入, 四人嘰里呱啦開了一下午的會。
關掉電腦,夏風生靠著椅背,輸了口氣。
餓了。
饑餓的生/.
走出房門正巧碰見在廚房轉悠覓食的施野。
饑餓的野/.
現在臨近晚上七點正是吃晚飯的時候。
“有吃的嗎?”夏風生走過去。
開放式廚房是為喜歡做飯的客人準備的。
夏風生不會做飯, 施野喜歡做飯但不是現在,因為冰箱里物資短缺。
全部拿出來能湊一頓干巴爛吃。
兩人吃不習慣白人飯,酒店的飯這幾天也吃膩了。
施野提議出去買菜。
夏風生意外, “你會?”
比會買菜更讓他震驚的是,施野居然會做飯。
他對施野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年少時期,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曾因煮泡面燒壞了一口鍋。
“當然。”施野信誓旦旦,“我可會做飯了。”
話語中透著一股子驕傲。
要出門兩人各自回房間里換衣服。
現在外面已經天黑,零下的溫度滴水成冰,出去一定瑟瑟發抖抖成跳跳糖。
白天和夜晚晝夜溫差大。
夏風生從行李箱里掏出了他的毛絨睡褲。
以前他嗤之以鼻,要不是為了惡心人,衣柜里絕對不會出現這種又土又厚沒有一點美感可言的褲子。
直到穿出去兩次發現在零下的溫度一點不冷后,夏風生對他由愛生恨。
沒有一開始那么排斥。
現在外面的溫度可不是開玩笑的,他三兩下將長腿套進睡褲。
喜歡穿的主要因素摻雜漂亮國這邊沒人認識他。
上身白色羽絨服,下身老年人款式黑色碎花毛絨睡褲。
換好衣服,夏風生坐在客廳等施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十五分鐘,施野房間一點動靜沒有。
他去敲門。
夏風生:“好了嗎?”
屋子里飄出聲音:“還沒!
房門沒關。
夏風生看向屋內,床上丟了不少衣物,施野穿著版型寬松的灰色連帽衛衣,下身搭著一條牛仔褲,正在往手腕上戴手表。
“好了。”
他大聲說。
回頭看見夏風生站在門口等自己。
“走吧。”施野手上還拎著一雙新球鞋打算一會出門換。
除了衛衣,身上連個外套也沒有。
所以在選衣服的時間里下定了凍死在外面的決心嗎?
夏風生看著他的穿搭:“你就穿這個出去?”
精心搭配的施野,“怎么了?”
他選挺久的。
去超市穿的休閑一些,符合逛超市的氛圍。
“你穿秋褲了嗎?”
“秋褲?”
那玩意直到生命的盡頭施野也不會穿。
“沒有。”
夏風生點點頭,轉身離開。
等再回來時手上多了條毛絨睡褲。
他的另一員大將,藍底黃鴨毛絨睡褲。
這是它和施野的第二次見面。
雖然見了兩次,但第二次一如初見般給施野帶來了同樣的震撼。
來漂亮國為什么還帶著他的丑睡褲。
低頭。
夏風生腿上還有一條。
施野裂開了。
“你不會是想讓我穿吧!
“不然為什么拿給你。”夏風生說。
施野看著睡褲如臨大敵,“開車去,車里有空調,超市里也有暖風,不用穿!
夏風生:“總會有一段路在室外!
他把手里的睡褲往施野身前湊了湊,“怎么?做男朋友連情侶裝都不愿意穿!
施野:……
十分鐘后——
兩個睡褲人走出酒店大廳。
車童把車開過來,施野一頭扎進了駕駛位。
從出門那一刻時臉就沒抬起來過,電梯里進入隨行的人,施野恨不得一頭扎進褲dang。
相反,夏風生要比他自然多。
渾身都是老藝術家的從容。
漂亮國賣菜的超市不多,要集中開往聯合的大超市采購,路程需要一個多小時。
一路上施野不停歇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然而在他要穿著毛絨睡褲下車時,才發現一切都是無用功。
夏風生推了個采購車過來,安慰說:“沒事,生活中沒那么多觀眾!
下一秒。
遠方傳來呼喚。
“施野!”
回頭。
一名黑發二十左右的青年男子激動的像這邊揮手。
他大步走過來。
“是施野吧。”
施野:……
夏風生:……
施野往日的生命力一下子枯萎了。
孩子好像病了。
自閉癥。
青年是施野留學時期的同學。
施野國內本科畢業后考取了國外的有名的音樂院校,只不過上了一年后辦理了休學。
現在還在休學階段。
他的海外社交媒體之所以粉絲量大不光是因為外表,還因為是小有名氣的作曲人。
同學沒想到能在這里看見他,自從施野休學去世界旅游就再也沒見過對方。
同學:“施野好巧,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你,最近過的好嗎?”
施野:……最近嗎?
但凡問今天上午,他都會說好。
果然禍不單行,穿著丑褲子出來就遇到熟人了。
兩人同學時關系不錯,這次施野來漂亮國對方也知道,不過一直沒找時間見面。
沒想到在這里碰上。
“這位是?”同學看著夏風生。
施野拉住夏風生推車的手腕,“他是我男朋友!
同學驚訝,“你好你好!
夏風生禮貌回應:“你好!
等見到同學的激動情緒慢慢平復,青年才看見施野穿的什么。
他雙眼微睜倒沒說什么。
施野看著他的表情生無可戀,倒不如說點。
兩人敘舊的功夫,夏風風推著車去水果區采購,回來時車里多了不少水果,有一個外形奇特,他沒見過,拿過來問施野吃沒吃過,好不好吃。
施野低頭輕聲給他解釋了一下。
夏風生知道不好吃留下車轉身把水果送回去。
等施野再抬頭看見同學一臉匪夷所思的看著自己。
施野眨眨眼,“怎么了?”
同學:“你嘴巴里勾芡了?”
施野:……
剛才到底是誰在說話。
他還以為施野腿上的褲子叫了。
和同學告別,施野投入到買菜行列。
夏風生以為施野會做飯只是說說,沒想到買菜得心應手。
甚至會怎么看肉,怎么挑蔬菜,在琳瑯滿目的調味料里精準找到需要的。
兩人回到酒店,服務生幫忙把食材拎到廚房。
施野換好衣服,馬不停蹄的開始做飯。
丁琦真聽見動靜出來覓食。
只見夏風生目光審視著站在料理臺前處理食材的施野。
和高中時期相比,完完全全是兩個人。
不光做飯熟練,顛勺也顛的行云流水。
夏風生:“他什么時候會做的飯?”
他更好奇有什么能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學做飯。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沒必要自己學。
面對突然的提問,丁琦真:“啊?”
他目光閃躲,“就…就大學時候閑來無事時候學的吧。”
對那段時期的施野,丁琦真現在還歷歷在目。
他記得好像是高考后,施野家里突然知道了施野喜歡男人的事情。
家里長輩屬施野的姥爺最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老一輩思想和現在有著極大無法填平的鴻溝,覺得施野一定是生病了。
姥爺:“指定是老墳那邊出問題了!”
當時施野不再跳舞,開始規劃其他發展,吃食方面和生活作息沒有以前那么講究。
姥爺動用關系,每逢施野寒暑假把人往部隊里扔,只要施野一回家,便找各種中藥讓施野吃。
吃不完打包成袋裝,一天一袋。
勢必要把他同性戀給調回來。
施野骨骼發育開,體型也是從那時候起徹底變化。
以前跳舞練功苦,施野眼睛不眨一下,部隊更是苦上加苦,叫的力氣都不給人留。
記得他有一次偷偷跑去看施野,第一眼都沒認出來。
那時候施野留著寸頭,每天在太陽下暴曬,皮膚蜜黑,手臂上一直繃著青筋,手里捏著帽子來鐵網這邊見面。
丁琦真瞠目結舌,還以為自己見到的不是施野,而是一頭黑熊。
大變樣讓他好久沒說出來話。
“怎么了?”施野問他。
臉上還帶著擦傷。
“我靠,你還是施野嗎,怎么成這樣了?”
比大變活人還離譜。
以前對方跳舞雖然身上也有肌肉但沒現在這么有力量感,現在感覺能一拳把他打死。
施野好脾氣,但在部隊里并不服管,頂撞這個頂撞那個,體罰是家常便飯的事,時常伴著三餐吃。
那天剛跟人起過沖突,還在等批評下來。
丁琦真和他聊了會天,看著他身上的肌肉不由的哇出來。
有些羨慕。
“你現在是真男人啊。”
他用拳頭錘施野肩膀,骨關節疼。
丁琦真甩甩手,想著要不他也進去練兩天。
結果看到施野在里面的作息表,每天俯臥撐兩百個起,一下子不吱聲了。
做完兩百個還能活嗎?
最后聽說施野因為頂撞班長被派去炊事班待了一個月。
家里也發話,把最重最累的給他干。
據說顛了一個月勺,手臂硬的跟石頭一樣,兩只手用力能把他從中間撕開。
丁琦真哈哈說: “愛好嘛,每個人愛好不一樣,他就愛做飯!
夏風生沒再問。
晚飯味道意外的美味。
夏風生不意外,施野確實是那種決定學什么就一定會學好的人。
因為團隊接到項目,接下來幾天夏風生逐漸忙了起來。
忙著工作,忙著馴服四肢,勢必證明誰才是這副身體真正的主人。
忙碌幾天過后,迎來了最期待的娛樂項目。
開年的棒球賽。
球賽在早晨九點鐘開始。
天氣明朗,萬里無云。
三人駕車來到體育場管外,一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排隊入場的人流。
媒體記者當街采訪,到處充斥著歡呼聲,人們手中揮著各種各樣的應援橫幅和物品。
現在氛圍拉到了頂峰。
夏風生面上不為所動,心緒被默默帶動,他第一次到現場看比賽,感到奇妙又陌生。
三人穿著飛鷹隊的周邊隊服在座位上坐下,離開場還有一個小時,場館里響著當下激情澎湃的流行樂。
很快懸掛高空的大屏上開始出現觀眾席各位看客的身影。
激情的音樂沒有停,鏡頭繞場一周,然后落在一名支持棕熊隊的女球迷身上。
女球迷先是驚訝,然后自信大方站起開始隨著音樂熱舞。
場內氛圍又達到了一個頂峰。
歡呼掌聲過后,鏡頭開始挑選下一位觀眾。
一種開賽前的娛樂加油方式。
鏡頭給到誰,誰起來跳舞。
夏風生腦子開始飛速運轉。
近幾天過的忙碌,把分手落下了日程。
他看著大屏中熱舞的男男女女,有游刃有余的,有四肢笨拙的。
要是他被選中跳舞,會怎么樣。
被白人老太評價為狗屎的舞蹈。
在人數如此龐大的場館獻丑,一定很丟臉。
丟臉會在他人心中大打折扣,到時候施野會怎么看他。
當然不會立馬分手。
失望和不喜歡可以是一剎那的事,一點點積累就會越來越不耐煩,直到分手。
施野此時正在旁邊詢問賣爆米花和熱狗的球童食物怎么賣。
丁琦真在一邊更是和其他球迷大聊特聊,沒人注意到他。
夏風生舔了下嘴唇,張開雙臂揮手吸引攝像頭的注意力。
屏幕上是揮著手臂跳舞的小孩,然后是一個留著大絡腮胡的男人,再然后已經白發但依然身體利索的老太,下一個鏡頭又給到一名舞蹈動作熟練流暢的女生。
女生跳舞很有節奏感,看起來是專業舞者,下腰起身甩頭,一套動作全場驚呼出聲,為她吶喊喝彩。
此時夏風生雨刷器已經堅持不懈刷了十五分鐘。
就在他以為鏡頭落不到自己身上時。
一張東方神秘特色的臉孔出現在大屏上。
很少有人的面孔似他一樣獨特,黑密后梳的頭發,陰濕森冷的氣質,被他看上一眼,仿佛被毒蛇纏繞。
是他!
夏風生站起來時刻意發出巨大聲響,余光掃到施野的腦袋轉了過來。
跳舞丟人不需要費心,四肢自然引領他走向巔峰。
不過該做什么舞蹈動作,夏風生沒想過。
鏡頭不能浪費一分一秒。
夏風生反應速度快,學習剛才全場歡呼的女生的舞蹈動作。
不僅丟人還能起到照貓畫虎的效果。
舞蹈怎么跳來著。
夏風生回憶著剛著女生的動作,隨著音樂下腰起身猛的甩頭。
然后——
夏風生:兩眼一黑。
第24章 第 24 章 屏幕上是夏……
屏幕上是夏風生的面孔。
成熟、優雅、穩重。
看到他第一眼會讓人更期待他三十歲的樣子, 那時候他的模樣絕對比現在更吸引人。
就在觀眾席為這副東方面孔矚目時,他的四肢宛如破壞一切的大反派,詭異的舞動起來。
“……”
現場觀眾傻眼, 有一秒的噤聲。
四周的空氣突然變得燙嘴。
嘶——
夏風生面不改色,手腳動作沒停, 面上從容不迫, 背地里恨不得找個地縫轉進去。
天知道他現在有多難堪。
哪怕現在身處國外,夏風生還是一樣想出國。
不用簽證不用機票的天國。
場館里的所有人抱有百分百熱情, 為他的舞姿歡呼,有人抱著肚子笑的合不攏嘴, 他的舞蹈給人帶來了快樂, 看了太多跳的好的,夏風生這種跳的過于滑稽的一下子脫穎而出。
以最快的速度給人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
夏風生跳的時候抽空去看施野的表情。
他想象了施野的數種情緒, 震驚、錯愕、呆滯——或者因為他丟臉而坐在一邊想裝陌生人不認識他。
結果他輕微的轉頭,對上的是施野手機的攝像頭。
夏風生:?
一開始施野并不知道夏風生出現在了大屏上。
正在和販賣小吃的球童買熱狗和披薩。
球童:“您需要什么醬的?”
施野:“你推薦一下, 哪種最好吃!
就在選好熱狗的醬料用手機付錢時, 四周的歡呼聲突然拔高,比之前的幾段熱舞聲量高了好幾個度, 好像有人在嘴里放鞭炮。
前排的觀看人員齊齊回頭目光向他們的位置聚焦, 再加上夏風生起身時動靜不小, 施野注意到身邊的變化。
“不好意思, 等我一下。”他對球童說。
手機的付款頁面滑走打開了相機,對準了正在熱舞的夏風生。
人物框在正中間,施野快速找好光影角度, 哪個位置拍攝最完美,屏幕上呈現完美構圖。
一邊看夏風生跳舞一邊給他錄象。
施野英氣逼人的臉上帶著興奮熱烈的神彩: “Wow。。。
他揮著另一只手臂隨著音樂節奏給夏風生歡呼。
鏡頭里,夏風生在最中心點。
鏡頭外, 施野笑著看著鏡頭里的他。
夏風生捕捉到他的笑容,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社死是短暫的,很快音樂停了下來,夏風生一秒收起舞蹈沒再跳下去。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社死。
沒了音樂他像是換了一個人,優雅從容的在位置上坐下,一雙長腿交疊,完全沒有為自己的舞蹈感到窘迫,森冷的眼睛重新帶上冷漠與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
只有自己表現的不尷尬,別人才會同樣覺得不尷尬。
就在夏風生以為一些都結束了時,鏡頭卻并沒有離開他。
激烈的舞蹈沒有讓他發絲亂一分一毫,一滴汗也不曾出現。
他依舊衣冠楚楚,沉穩冷靜,線條獨特眼尾上挑的眼睛自帶深邃,鼻梁挺眉峰高,有一定氣場。
有人猜他是律師或從事金融行業。
面對鏡頭,夏風生泰然自若。
直到鏡頭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整個大屏只有他的臉時,美麗且有著吸引力的眼睛掀起看了一眼。
他越看鏡頭,鏡頭越集中于他。
仿佛在比鏡頭和他誰先拜下來陣來。
之后大屏里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溫。
夏風生頭皮發麻,為什么一直拍他,沒出現鏡頭里的手按按抓了起來。
導播一點不管他的死活。
明明上一秒還鎮定自若的人,下一秒直接因羞恥感紅了臉。
全場爆發了笑聲。
沒有什么比美人臉紅更賞心悅目的了。
鏡頭微微偏了點,夏風生在大屏上看見了施野露著一口白牙,看著他笑的側臉。
一瞬間的恍惚,讓他側頭去看。
夏風生皮膚白,紅溫直接讓他整個人變成了大番茄,額頭到露著的脖頸一路飆紅,顏色很勻稱。
夏風生轉過頭看施野,眼神點了高空中的大屏。
仿佛在告訴他。
你上屏幕了。
施野去看,他的臉果然出現在了夏風生的鏡頭里。
鏡頭將兩人的表情放大,任何微表情都能捕捉到。
夏風生有些難堪。
哪怕他不再是高中時不善言辭不會表達的少年,此時的他也不知道要如何應對。
他的閱歷隨著年齡和學歷不斷增加,可世界之大,他沒見過沒體驗過的太多太多。
他的人生頭一次如此矚目,讓他無所適從。
更何況不久前他跳了難堪的舞,不知道別人會怎么看他。
步入社會后,他漸漸的也要起了面子,鏡頭對著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心理折磨,指甲摩擦著身下的椅子。
剛剛施野看著他笑什么,笑他舞蹈很丟人嗎。
如果是那樣,那他的目的達成了。
“My boyfriend!”
耳邊傳來興奮的吶喊。
夏風生瞳孔一縮。
只見大屏中施野笑容燦爛,臉上沒有一絲躲閃和窘迫,指著他大聲喝彩驕傲道:“My boyfriend!”
“He is so good!”
“Give him a hand!。ńo他一點掌聲)”
他的聲音哪怕沒有話筒和擴音器的加持,在場館里依然聽的清晰。
施野花音剛落,瞬間掌聲像噴射出的煙花綻放在空中聲音如雷貫耳,響在四面八方。
丁琦真如一只跳脫的猴子,在旁邊歡呼吶喊,嘴里有節奏的喊著他的名字。
“woooooooooo!”
“夏風生!夏風生!”
前面的觀眾對他豎著大拇指,稱贊道:“Your dance is a surprise for us.(你的舞蹈是給我們的驚喜)”
夏風生眼中閃過不知所措,沒想到有人會為他拙劣的舞姿歡呼。
鏡頭中還是他紅透的臉,可時不時插播會插入觀眾席為他鼓掌喝彩人們的動態。
“Thanks everyone!”
“Our great artist is coming to a close.(我們的大藝術家要謝幕了)”
施野牽著夏風生的手把他拉起來,之后示意導播把鏡頭全拉給他。
夏風生看著施野,施野向他眨了一下桃花眼。
修長美麗的手在空中優雅盤旋,像飛向自由與遠方的燕子。
夏風生在全場人的注目下行了謝幕禮。
坐下后四周的扭頭過來跟他搭話,無一例外都是贊美他鼓勵他,說他讓所有人感到開心。
夏風生眼中掩飾著錯愕,從容回應的善意
只是不知道他歪七扭八的舞蹈為什么讓人感到開心。
“我靠,你太牛了,一點不怯場直接跳啊!”丁琦真整個人慷慨激昂, “有鏡頭你怎么不叫我,咱倆和舞啊。”
他雙手揮舞做著之前學的舞蹈動作。
當初在濕地公園,跳狗屎舞的不光夏風生一個。
夏風生:“沒想那么多!
“下次一定嗷。”丁琦真說。
施野已經收起鏡頭轉到支付頁面繼續跟球童買吃的。
付完款后從口袋里拿出現金,遞到球童手里,給球童的小費。
小費金額不少,球童驚訝,沒想到會有這么多。
施野將大部分分出來塞到他口袋里。
“單獨給你的,給努力的小家伙!
球童的小費會被老板剝奪,小孩子看起來也不過是十一二歲的樣子,一分為二,少的那份拿回去交差,多的藏起來。
“有誰要吃披薩?”施野說。
丁琦真舉手,“我!”
披薩最近常吃已經吃膩了,夏風生選擇了熱狗。
吃東西時,施野拿著手機查看剛才的拍攝成果。
夏風生無法直視鏡頭里的自己,“你拍我干什么?”
施野眨眨眼,像是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問,理所當然說:
“這是你人生瞬間當然要記錄下來。”
人的一生不過是熱烈的活幾次。
有瞬間的記錄,才會意識到自己努力的活過。
施野看著他甩頭的動作夸張的驚呼,故意逗他,“喔!完全是舞蹈大師級別!
一雙桃花眼又欠又招人。
“喔,演技完全是影帝級別!”
“要是沒你,舞臺劇一定成不了。”
鏡頭記錄,施野以前也給他拍過。
那是高二的元旦聯歡會,每個班級出一個節目表演。
聯歡會開兩天,第二天上午是高二年級集中表演的時間。
每名同學可以邀請一位家長到校觀看。
因為是有家長來觀看,排節目時要把所有同學算進去,哪怕只是露個臉,家長看了也開心。
臺下有無數部手機為臺上表演的學生錄著像,記錄少年青蔥歲月的美好瞬間。
夏風生不在乎。
他家沒有人來,別說舞臺表演就是正常開家長會家長必須出席,他家也沒人來。
從小到大沒有誰為他記錄過成長,拍過照片。
要說有,應該是出生一百天時的百日照。
直到上高中,打工買了部二手手機,夏風生才第一次有想給自己拍照的欲望。
他想。
年少的他應該留下點什么。
身邊的同學很喜歡拍照,趁老師不注意拿手機拍兩張,和同齡人在一起他有同樣的想法。
可點開相機,鏡頭里只有他蒼白無神的臉,不似同學的美觀精彩,漸漸的夏風生沒有了拍照的欲望。
他一直在為了生活奔波,沒有人想記錄生活的疲憊。
拍的零星幾張的照片直接刪除,還省下了手機內存。
聯歡會表演那天,夏風生站在角落,頭上纏著綠色的拉花扮演一顆樹。
班里人數將近四十人,不可能每個人都是重要角色,更何況像他這種在班里不愛說話不與人交談的。
少年的夏風生沒有現在的從容不迫。
自卑敏感,想法極端,陰暗讓人不適。
夏風生一開始沒想參演,班長幫他爭取了一棵樹的角色。
他站在臺上二十分鐘,直到結束一動不動。
演出結束,學生們下臺找自己的家長。
夏風生走下臺不知道去哪。
“哈哈哈哈哈哈,誰給你纏的!
腦袋上突然傳來笑聲,纏著的拉花被取走,施野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他旁后。
那時候兩人已經戀愛快一年了。
施野出現他十分意外,畢竟他們昨天才吵過架,一晚上沒有聯系。
夏風生愣了一下,手指扣著手心里的肉,黑色眼珠轉動,冷冰冰的說,“你怎么在這!
施野的班級排在靠后的順序表演,現在應該在和同學準備。
“什么我怎么在這,你表演我能不來看嗎?”
在愛里長大的少年,如果登臺表演沒有在乎的人過來看是天大的事。施野每次舞蹈登臺表演,父母家人必須到場,就是有什么要緊事請假也得來。
他雙眼帶著笑瞇起,看著夏風生別扭不看他的表情,“怎么,以為我不來了。”
夏風生眼神躲閃了下,什么也沒說,只是一雙黑色眼睛亮亮的看著他又低下了頭。
看著他不發一言又開心自己來看的模樣,施野心里一軟。
“我怎么可能不來,你表演下油鍋我也來啊!
施野抬起手里的相機。
索尼像素最好的相機。
“你看我都給你錄下來了!
二十分四十五秒。
從他上臺到結束,一秒不落。
鏡頭完全是夏風生的個人直拍,時不時有同學表演路過。
施野的錄像時一刻不老實,手指時不時戳戳夏風生的頭或者胳膊。
拍到一半還伴有解說。
“現在臺上的是大表演家夏風生,他正在精心扮演一顆樹!
“健康挺拔的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的笑聲聽的人耳朵癢。
施野低頭笑著對他說,“演的太好了!
夏風生看著他的眼睛后躲開,“還好!
“能不能給我簽個名!
“我這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得到夏演員的簽名!
那是第一次,他登臺表演有人幫他拍照記錄。
煙花聲炸開,棒球賽開場,夏風生從記憶中抽離出來。
飛鷹隊入場,全場爆發著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振臂高呼,可見這支球隊的實力強悍。
棒球賽下午三點才散場。
球賽結束,三人拿著各自的東西離場,出來時看見廣場上有不少街頭媒體采訪球迷。
有媒體記者注意到他們,大步走來。
“耽誤各位一點時間,方便采訪嗎?”
三人沒有拒絕。
記者看著鏡頭:“此前比賽以熱烈的追逐戰展開,相當精彩,現在讓我們來采訪一下剛從場館里走出來的球迷觀看感受怎么樣!
“Hi,各位!
夏風生三人對著鏡頭打招呼。
站位依次是施野、夏風生、丁琦真。
“請問你叫什么名字?”
“施野”,施野對著話筒說。
記者的話筒又送到夏風生嘴邊。
夏風生:“夏風生。”
記者:“兩位對本次球賽怎么看?”
施野和夏風生依次發表看法。
就在丁琦真納悶記者為啥不問他名字時,施野和夏風生已經回答完了觀后感。
記者把話筒遞給丁琦真:“你怎么看,Steve.”
丁琦真:……
你才斯蒂夫,你全家都是斯蒂夫!
老子叫丁琦真。。。
熱血興奮一整天,三人回到酒店嗓子啞的不行,仿佛有五六天沒喝過水,嗓子里開裂谷了。
回到房間,關上門。
夏風生貼著門板站著,有件事他想做很久了,只是一直沒有條件。
房間里安靜幾秒。
夏風生沙啞開口:“寶娟!
閉眼。
對味了。
叩叩叩——
門板震動。
夏風生打開門和門外的丁琦真四目相對。
夏風生不知道對方來找他的原因,問道:“有事?”
丁琦真打了個響指,“沒錯!
他神神秘秘的,回頭看看施野有沒有出現在視野范圍內,確認施野不在后賊兮兮說:“可否進去說話!
房子里一共三人,他神神秘秘的一定是要瞞施野什么。
夏風生歪了下頭讓他進來。
丁琦真關上門開門見山,“明天咱倆出去給施野買生日禮物吧!
施野生日在即,最近幾天三人一直待在一起,沒有孤立施野出門采購的機會。
丁琦真:“明天施野有事出去,咱倆趁這個機會出去買。”
丁琦真:“而且再過幾天你不是要回國了嗎,順便買點紀念品回去!
過來旅游當然得買點紀念年走,不然白來了。
夏風生點頭:“可以!
第二天——
施野一早因為工作出門離開。
門磕上那一刻,夏風生、丁琦真瞬間穿戴整齊出現在客廳。
今天主要任務買生日禮物,次要任務買紀念品。
兩人簡單構思今日出行路線,一起出了門。
施野生日禮物少不了奢侈品。
這個得最后買,畢竟拎著奢侈品購物袋在大街上并不安全。
兩人先是來到紀念品店,
小巧的油畫、冰箱貼、胸針等紀念品琳瑯滿足,全世界旅游的紀念品都少不了這幾樣。
兩人埋頭挑起來。
丁琦真發現什么,揮手說,“夏風生,這邊!”
夏風生走過去,丁琦真站在陽光充足的玻璃展柜前,這是店內日照時間最久空氣濕度最新鮮的地方。
貨架上擺著一排排手掌大小的盆栽。
丁琦真拿下一個仙人球,“帶回去幾個,多可愛!
夏風生掃了一眼小盆栽,“都是種子和土壤,海關一定會扣下。”
丁琦真:“偷偷也不行?”
他以前是沒帶過這些,但看起來小小一個應該沒事吧。
夏風生:“塞屁股里海關也給你掏出來。”
話糙理不糙。
但有點太糙了。
“Really?”
旁邊傳來驚喜的驚呼。
夏風生、丁琦真看去,只見一個留著絡腮胡的肌肉男羞澀的看著他們。
興奮的將各式各樣的小盆栽往購物籃里裝。
燒0狂喜。
夏風生:……
丁琦真:……
從紀念品店出來,兩人又轉悠一下午夏風生也沒有買什么。
丁琦真問他,“你怎么沒怎么買?”
難道回國要空手回去?
夏風生:“都太普通!
“雖然看著普通,但在國外買帶回國意義不一樣啊!倍$嬲f。
有什么不一樣?
夏風生:“它們后面都寫著made in China。”
丁琦真瞳孔地震,慢慢翻轉他剛買的自由女神的冰箱貼。
Made in China.
丁琦真:……
丁琦真瞬間失去所有力氣和手段。
“那你想買點什么?”
夏風生:“當然是本土的當地特色,國內買不到的東西。”
丁琦真思考。
比如甜的能齁死人的漂亮版士力架?
兩人因為需要買的東西不同,兵分兩路去采購。
等七點時站在約定的路口集合。
丁琦真從奢侈品店出來,手里拎著購物袋,里面是給施野買的背包。
施野平時穿衣搭配少不了這些,送這個施野那家伙一定喜歡。
外面天色已黑,路邊亮起路燈,漸漸的夜空中飄起潔白的白雪,寒冷安靜。
丁琦真在七點前到達約定的路過等待夏風生。
低頭看手機時,冰冷刺骨的鐵制物品貼到他的脖頸。
丁琦真渾身一抖,一股不詳的預感將他籠罩。
他轉動眼珠去看,貼在脖子上的是一把重金屬棒球棍。
“喂,到后面聊聊!
罪惡的譏笑聲傳來,如大樓坍塌。
搶劫.
“真的沒有了,真的都給你了!”
丁琦真被一腳踹翻在地,面部紅腫,手腳打著哆嗦。
劫匪是個身高接近一米九的魁梧大漢,留著紅棕色的頭發和胡子。
面對丁琦真這樣的人抱有極大的仇富心理。
拎起丁琦真開始狂扇他耳光。
丁琦真被打的連連后退,看不清眼前的畫面雙耳嗡鳴,鼻血流了出來。
他把能給的都給了。
劫匪有武器,他不可能愚蠢的硬剛,只能想辦法保全自己。
漂亮國晚上街頭搶劫案頻繁,他第一次遇到,有些六神無主,不知道要怎么逃離。
巨大的恐懼讓他腿軟。
劫匪看著他價格不菲的皮帶,“把你的皮帶解下來,還有你的手機!
丁琦真雙手哆嗦的解開皮帶遞給劫匪,在遞手機時想報警和給夏風生發消息讓他別往這邊來。
但他擺弄手機的動作顯然惹怒了劫匪。
抬腿一腳踹到了他的肚子。
丁琦真倒在地上淚涕橫流,生理性淚水止不住的滾出眼角。
如果現在劫匪再給他來一下,他絕對會死。
“你剛才在干什么,嗯?”
劫匪想去拎他。
就在這時巷口出現一道身影。
“喂,你在干什么?”
七點鐘準點到達。
夏風生來了。
丁琦真絕望閉眼。
不僅他栽了,還搭上了夏風生。
劫匪看見巷口的夏風生更是笑了出來。
本來只能搶一個,現在第二個直接送上門來。
今天真是個難得的好日子。
夏風生看著地上留著鼻血的丁琦真微微皺眉,森冷的眼睛抬起:
“你打的?”
劫匪扛著棒球棍,“我打的,怎么了?”
看著夏風生臨危不懼的模樣,丁琦真咽了下口水,他記得夏風生高中時打架很厲害。
說不定他們能有一絲希望!
三分鐘后,夏風生噗通被扔到丁琦真身邊。
丁琦真:……
丁琦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風生揉揉摔疼的骨頭,常年坐教室有些亞健康。
劫匪握著棒球棍對著兩人,“把手舉起來,跪下!
兩人不得不照做。
這時劫匪發現了夏風生鼓鼓囊囊的褲子口袋。
“你褲子口袋里是什么,拿出來。”
夏風生:“是我買的本地土特產,這就不用搶了吧。”
他完全沒有要給的意思。
丁琦真給他使眼色讓他趕緊給,不然一會挨揍了。
劫匪大聲呵道:“交出來,不然我現在就打爆你的頭。”
行吧。
夏風生站起來。
劫匪:“你干嘛?”
夏風生指了指褲子:“口袋角度有限,跪著拿不出來!
劫匪料他也沒什么花招,讓他站起來拿。
下一秒,夏風生從口袋里把土特產拿出來。
握緊,上膛,瞄準。
“現在把棒球棍扔了,不然打爆你的頭!
地上的丁琦真震驚的伸脖子去看。
丁琦真:目瞪狗呆.jpg
大哥,種子帶不回去,這玩意兒就能帶回去了?
第25章 第 25 章 丁琦真一時……
丁琦真一時間忘了臉上的疼, 目光崇拜的看著夏風生。
跟和夏風生分開始時相比,他的臉腫脹的十分厲害,鼻子到下巴狼狽的流著串血痕, 因為被踹倒在地上,臉上又是土又是血。
夏風生凝視著丁琦真, 后轉頭問劫匪。
“他的臉你打的?”
幽幽的聲音響在黑暗中的良夜, 似羽毛一樣輕輕飄過。
看著黝黑的槍口咽了下口水,沒想到對方身上有槍, 劫匪扔掉棒球棍,舉起雙手跪在地上, 囂張的語氣軟了下來。
“嘿, bro,有話好好說!
丁琦真有眼力見, 趕緊把地上的棒球棍撿起來防身,以免劫匪打什么鬼主意再把棒球棍撿起來襲擊他們, 鼻血在臉上馳騁, 他用袖子抹的七扭八歪。
“bro?”夏風生笑了,月光將他潔白的臉照的詭異美麗。
劫匪看著他的笑容也連忙扯出微笑。
啪——
一記巴掌扇到了劫匪臉上。
夏風生黑色眼珠的顏色在環境下深了很多, “好笑嗎?”
耳光突如其來, 劫匪頭被扇向一邊, 耳朵進了一百只蚊子嗡聲不斷, 臉上火辣辣的疼,面部肌肉痙攣抽搐,感覺下巴都被這一巴掌打掉了。
耳光響的丁琦真嚇一跳。
耳光如果用五指, 力量效果和給人的痛感微乎其微,所以力量要集中在掌心。
“剛才打的很爽吧!
夏風生居高臨下站在那里,猩紅色的嘴唇潔白的牙齒, 還有帶著笑意泛著幽深綠光的眼睛。
他面帶微笑,仿佛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笑容只是一味的眉眼彎起,黑色的眼珠沒有半點笑意。
昏暗的環境中顯得他無比瘆人。
修長的手似沒有皮肉的白骨,抬起落下。
啪——
又一耳光。
夏風生手部動作沒有停,一連扇了綁匪十幾個巴掌,每一次都將手臂高高舉起然后全力落下。
黑夜里充斥接連不斷的耳光聲,除了這聲音一切都安靜靜的。
巴掌打在人臉上的聲音突兀詭異,像某種恐怖事件來臨的前兆。
劫匪一開始不吭聲,奈何夏風生發出的力道驚人,幾個巴掌后實在遭不住,捂住臉連連后退。
他的哀嚎沒有換來憐憫,夏風生手上的動作并沒有停。
“不,不,不要再打了!苯俜艘ё植磺,感覺整個面部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夏風生置之不理。
劫匪終于忍無可忍,大聲吼叫,“停!”
夏風生的巴掌停在半空,看著他歪了下頭,瞳孔里倒影劫匪憤怒的臉,是那樣的瞋目切齒。
下一秒巴掌變成拳頭,一拳掄在了劫匪臉上。
劫匪捂著臉翻倒在地,身體上的痛苦讓他倒在地上蠕動。
劫匪像一塊重鐵噗通倒地,丁琦真哆嗦了一下,抱著棒球棍退了兩步,又看看完好無損的夏風生。
再一次加深對施野和夏風生“勸合不勸分”的方針理念。
夏風生對著地上的蛀蟲命令道:“起來!
劫匪白眼珠爬滿紅血絲,咬牙切齒使他的面部丑陋猙獰,鼻子里不斷發出憤怒的哼聲。
他死死盯著夏風生,仿佛想把人塞進嘴里咬碎,只見他呼吸起伏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后毫無預料的猛的奮起向人撲過去。
丁琦真雙眼瞪大喊道:“夏風生!”
嘭——
劫匪站立維持著雙手舉起張牙舞爪的動作,臉色慘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啪”一滴血滴落在的肩膀,他的一只耳朵正源源不斷留著鮮血。
子彈擦過耳邊的威懾,讓劫匪成了木頭人,瞳孔縮進緊,一時間忘記了呼吸。
生理性汗水瞬間濡濕他的衣衫,他的一只耳朵的耳輪廓邊緣因為子彈擦過被打穿。
劫匪沒想到夏風生真的會開槍,或者是以他襲擊的架勢,夏風生居然沒有被恐嚇住,而是反應極快的做出動作。
如果是一開始他搶的那個傻蛋拿著槍,他現在已經把兩人制服了。
咔嚓——
子彈再次上膛。
夏風生抵住他的腦門,開槍射擊他眼睛都沒眨一下,握著槍桿的手沒有一絲顫抖。
劫匪眼神渙散,雙腿一軟,像是一下子被抽走了身體所有力氣一樣跌跪在地。
“對不起,對不起!”劫匪精神緊繃,再不敢有反抗的動作,苦苦哀求著夏風生,“求你放了我!
“我有眼無珠,我腦子有病,千不該萬不該來搶劫!
“只要你放了我,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我說真的,我發誓,求你放了我!”劫匪淚涕橫流雙手拽住夏風生的褲腳,以卑微的姿態求饒,跪在地上乞求放他一馬,“求你,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夏風生蹲下來,手指勾住綁匪頸間掛著的鏈子。
一枚十字架,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你信上帝?”夏風生說。
劫匪淚流滿面,一聽夏風生問話顫抖著連連點頭。
“是的,我信仰上帝。”
看著十字架,夏風在血紅的嘴角顫動: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實在忍不住放聲笑了出來,笑的過于劇烈腦袋撞到了旁邊的電線桿。
丁琦真:……
生兒,笑的時候也別忘照顧身體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信仰上帝,你嗎?”
他手指著劫匪,不可置信的問,笑的太過分眼淚都笑了出來。
劫匪的臉由哭喪轉為憤怒。
看著他生氣的臉,夏風生手指拭去眼角的淚水,“不好意思,實在太好笑了,這是我今年聽到有史以來最好笑的笑話了!
“真的!毕娘L生笑看著劫匪,“離開你誰還逗我笑啊。”
“有什么好笑的!”劫匪手握成拳憤怒至極,“你知道對我代表著什么嗎?!你憑什么嘲笑別人的信仰!。!”
“信仰?”夏風生眼珠轉動:“你嗎?”
夏風生拍拍他的臉,“你搞錯了,我并不是嘲笑上帝,我很尊重他。”
他一字一句,眼神玩味可惡,仿佛地獄爬出來的極樂惡鬼,“我嘲笑的是你。”
“你說世界上怎么會有你這么有趣的人啊!
“你信仰上帝!毕娘L生笑的直不起腰,被他的幽默打動,“是每次搶完劫打完人,壞事做盡了然后跑到教堂懺悔,讓上帝原諒你寬恕你,覺得自己惡臭的心靈得到了洗滌嗎?”
啪啪啪——
夏風生為他鼓掌。
“太精彩了!
他貼近綁匪,“所以我現在一槍打死你,然后跑到上帝面前懺悔,我也是無罪的!
劫匪瞠目結舌,“你……你……”
他喉嚨失聲,嚇得牙齒發抖。
看夏風生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瘋子。
他今晚搶錯人了。
“我也不是一開始就這個樣子的,我也是沒辦法才干這一行的。”劫匪臉部肌肉不受控制,精神渙散的說。
“我小時候,我的父親會經常家暴我和我的母親,那時我身上一塊好肉也沒有,我有著不幸悲慘的童年,我的母親在我中學時去世,父親對我的施暴變本加厲,導致我無法正常的上學!
“我沒辦法像別人一樣正常工作!
“而且……”劫匪哀嚎說:“我有孩子了,這一切都是為了他,我總要帶面包回家給我的孩子吃,不然他會餓肚子的!
“他的母親也就是我的前女友,生下孩子把孩子交給我就再也聯系不上!
“我必須承擔照顧他的責任,一個父親的責任,你忍心看著一個孩子盼不到父親回家,在家里餓肚子嗎?”
劫匪苦苦哀求,“我是錯了,但我的孩子沒有錯,他還那么小!
“他不能失去父親,他不能沒有我!!”
悲慘的童年導致了終身不幸,一旁報完警握著棒球棍的丁琦真有些動容,劫匪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有一部分是他的原生家庭導致的。
夏風生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沒有被他可憐的身世打動一分一毫,整個人像一條寂靜冰冷的蛇般,傾聽著一切。
在他的眼中劫匪沒看見憐憫的情緒,他向夏風生怒吼,“冷血動物,你根本不懂!”
夏風生靜靜的看著他,在綁匪跌宕起伏的嘶吼中,一道低平的聲線穿插其中。
“你打你的小孩嗎?”
劫匪愣住。
夏風生又問一次,“我問,你打你的小孩嗎?”
劫匪像是沒料到他會這么問,又像驚訝他為什么會知道,一時間喉嚨發不出一絲聲音。
劫匪的沉默讓本心生動容的丁琦真毛骨悚然。
在暴力環境里長大的劫匪,長到了他父親的年紀對自己的小孩施加以前自身宛如噩夢的暴力。
小時候的他成了父親,他的小孩成了小時候的自己,仿佛陷入了某種可怕的循環,無法逃離。
“打?”夏風生挑眉,“還是不打。”
劫匪眼神躲避,緊張不語。
夏風生失笑,舌尖抵了下貝齒。
眼中的淡漠剎那間化為狠勁,長腿一伸,一腳向劫匪踹了過去。
夏風生瘋了似得碾踩著腳下的人。
劫匪慌亂的握緊頸間的十字架,閉著眼睛大喊,“上帝說你會下地獄!”
夏風生把他拎起來,笑出雪白的牙齒,“上帝也跟我說話了,你知道說的什么嗎?”
他貼近綁匪耳邊,“上帝叫我現在送你下地獄。”
說著拿過丁琦真手里的棒球棍,大力揮到男人小腿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警車來之前夏風生收手,以搶劫罪將劫匪逮捕,劫匪神智不清的被押上警車。
“警官,方便說句話嗎?”
警官扭頭看著衣冠楚楚的夏風生,笑著道:“當然你說!
夏風生:“劫匪有家庭暴力犯罪嫌疑,希望得到調查!
警官驚訝,“哦!當然!這是一定要調查的,謝謝!
劫匪手里有武器,搶劫時夏風生和丁琦真生命安全受到威脅,警官將打斗經過定為正當防衛,有無限反擊權。
簡單記錄幾句,兩人獲得了自由。
夏風生把槍支交給警察,“黑市那條街路邊撿到的!
警官拍了下他的肩膀表示感謝。
丁琦真抱著給施野買的包,站在夏風分旁邊,夏風生回頭,對上了他崇拜的目光。
夏風生皺眉:“干嘛這么看著我?”
丁琦真:“從今天起我不允許任何人忤逆你!
夏風生:……
丁琦真:“太帥了哥們,簡直了!
要是沒夏風生,今天他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呢,夏風生相當于他的救命恩人,還是和高中時一樣能打。
丁琦真身上有傷,兩人去了醫院,檢查下來好在都是皮外傷,沒有皮下出血。
醫生給丁琦真開了止疼藥和兩個冰袋讓他冰敷。
丁琦真還沒忘剛才夏風生的一番操作,“你在哪買的槍,沒有持槍證居然有人賣你。”
夏風生冷靜說:“不是買的,撿的。”
實話實說,槍確實是撿的,打算交給警察。
雖然在國外,但犯法的事他不做。
一開始沒拿出來,也是不知道劫匪身手如何,是否動作矯健,怕冒然拿出來被奪走,他們沒有退路陷入絕境。
丁琦真回憶夏風生開槍的動作: “你以前練過嗎,我看你槍法挺準!
“嗯!毕娘L生一點頭。
“在哪?”
“CS!
丁琦真:……
不是,大哥。
等臉不再紅腫,夏風生倆人回了酒店。
兩人默契的誰也沒把被搶劫的事情跟施野說。
事情雖然恐怖,但已經順利解決,沒必要再把劫難告訴身邊人讓人替他們擔驚受怕。
更何況施野生日馬上就要到了。
丁琦真給施野買了奢侈品包,夏風生在經濟能力可承受范圍內給他買了條羊絨毛巾。
施野最近幾天很忙,開始往所在漂亮國的工作室跑,每天找靈感作曲,編曲也要相輔相成一起展開。
每天忙到很晚才回,白天幾乎看不見他人。
這也很好給了夏風生和丁琦真充分布置生日現場的時間。
訂生日蛋糕沒有猶豫,根據施野平日給人的印象,直接定了快樂小狗外形的蛋糕。
到選蠟燭時,丁琦真發現了有趣的,“你看這個怎么樣?”
丁琦真招呼說。
夏風生去看,嘴里念出來蠟燭的名字,“吹不滅的蠟燭。”
掃描頁面二維碼,有商品介紹視頻。
視頻中帶著生日帽的主人公剛吹滅蠟燭,沒幾秒蠟燭再次自我燃燒起來,再吹再燃,主人公一臉驚喜的看著鏡頭。
“哇哦,這太有趣了,大家也來試試吧!
蠟燭蠻有歡樂性的,可以增添生日趣味,兩人果斷下單。
很快到了施野生日那天。
從起床起生日祝福和上門禮物源源不斷,像一條切不斷的小溪。
施野朋友多,是個E人。
super E。
不論是旅游還是在國外餐廳吃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也能自然而然和當地人聊起來。
仿佛他們上輩子認識,天生就有讓人熱情對待的能力。
夏風生知道他朋友多,沒想到這么多,禮物多到套房里擺不下,要另開一間房存放。
秉持著不讓壽星在生日當天操勞的原則,夏風生和丁琦真主動當起了代收。
也是開上快遞驛站了。
生日禮物是朋友對施野的心意,夏風生拿著小本一個個將送禮人登記在冊。
丁琦真念一個他寫一個。
“勞倫斯!
“布蘭妮弗!
“曲文肖”
“凱倫”
“陳聽!
“李hello爸媽!
夏風生:“?”
丁琦真:“?”
李hello爸媽?
施野朋友還有小孩?
他的朋友丁琦真多多少少都認識,仔細回憶沒有叫李hello的。
正巧施野外出回來,圍巾從他肩上垂落,開門撞見兩個問號臉,不知道他倆為什么這么看著自己。
丁琦真問他:“李hello是誰?她爸媽為什么送你生日禮物?”
施野換掉鞋子,“老家狗的好朋狗,遛狗時認識的!
夏風生:……
丁琦真:……
人脈圈廣到不分物種。
晚上等到天黑,生日蛋糕八點整點送上門,房間里布滿生日氛圍的裝飾品。
廚師長將菜品擺放在餐桌上,施野落座,一切準備就緒。
夏風生在快樂小狗蛋糕上插上蠟燭。
蠟燭點亮的那一刻,丁琦真一個疾跑跑去把房間里所有的燈光關閉。
外面的高樓大廈的微光成了點點繁星。
丁琦真:“生日快樂,許個愿吧!
施野眼中倒映著跳動的火苗,火光照亮他帥氣的臉。
今年許什么愿望呢。
他在朦朧的氛圍下悄悄看向坐在旁邊安靜的夏風生,昏暗的氛圍像是給他上了層濾鏡。
金融圈很亂的。
興許他有很多船。
腎虛。
施野垂下眼睫。
既然今年過生日身邊多了夏風生,那就許個關于夏風生的愿望吧,許愿夏風生除了他外沒有其他情人,不要出軌不要變心不要腳踏多條船,至少在他們交往結束之前不能。
桃花眼合上,施野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在心中默默許下愿望祈禱愿望實現,真誠無比。
直到愿望在心里默念了無數次,才睜開眼睛傾身吹滅蠟燭。
“呼——”
蠟燭熄滅。
空中飄著一縷白煙。
施野露出微笑:OvO
開熏!
啪———
下一秒,原本熄滅的蠟燭毫無征兆的復燃。
施野:!
夏風生和丁琦真憋笑觀察他的表情。
丁琦真調侃:“興許心不誠呢,你再許一次。”
施野舔了下嘴唇,閉上眼睛再次許愿。
“呼———”
啪———
閉眼,再許。
“呼———”
啪———
再許!
啪———
啪———
啪———
夏風生托著下巴,看著不斷許愿鼓起臉頰吹蠟燭的施野偷笑。
下一秒,施野一臉無語的看向了他。
夏風生:?
第26章 第 26 章 怎么會這樣……
怎么會這樣?為什么蠟燭吹不滅。難道是不想實現自己的生日愿望?
他的生日愿望是什么很難的事情嗎?
施野生平頭一次被生日蠟燭拒絕。
不可能。
還是說夏風生在外面真的有別的船。
施野看看夏風生看看蠟燭, 不可能。
夏風生剛失憶第二天他就出現了,夏風生根本沒有機會找別的船。
他眼神堅定的再一次望向蠟燭,說不定是蠟燭質量好, 而且現在房間里有開窗,空氣流通, 氧氣比較足。
對, 一定是這樣!
施野:“:D”
看我這次把蠟燭吹滅。
他俯身靠近,這次特意離蠟燭近一些, 火光就在眼前。
丁琦真嚇了一跳。
這大哥靠這么近干嘛,一會眼睫毛點著了。
施野在安全距離停住。閉上眼睛再一次真誠的許下自己的愿望。
睜開眼。
“呼————”
啪————
施野:……
施野閉眼:鬧心。
不敢睜開眼, 希望是我的幻覺~
為什么吹不滅, 施野現在恨不得把這根蠟燭塞嘴里。
明明燭光是橙色的,施野臉卻綠綠的。
眼看著壽星情緒不對, 罪魁收獲們跳出來。
丁琦真:“逗你玩呢,特意買的吹不滅的蠟燭, 想讓你多許幾個愿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不是很有意思。”
施野看他一眼。
丁琦真瞬間收回搭在他肩上的手。
艸,他想打我。
夏風生拿出視頻放到施野面前, 證明蠟燭吹不滅, “你看!
看了視頻, 施野表情這才慢慢多云轉晴。
他仿佛劫后余生般擦拭額角出來的汗水, 原來是吹不滅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怪不得他吹完又燃起來,原來是蠟燭的問題, 不是他的生日愿望實現不了。
施野松口氣。
自己嚇自己~
徹底將蠟燭吹滅后,施野又意味深長的看了夏風生一眼。
完全不知道他腦子在想什么的夏風生:?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是證實蠟燭吹不滅, 卻好像他逃過了一劫。
三人分食了蛋糕,蛋糕訂的不大,三人除了施野沒人愛吃甜食,大部分全是他吃的。
其實小時候施野是不怎么吃甜食的,一是對巧克力過敏,大多甜品會有巧克力點綴,二就是從小跳舞控制飲食,甜食根本不可能出現在他的食譜里。
后來不跳了,也算是報復飲食吃了不少甜品,然后徹底愛上。
晚飯結束到了拆禮物環節,施野先是拆開夏風生送的羊絨圍巾,是夏風生走訪了幾條街的店面能買到最好的。
顏色是成熟的深灰色,很好搭衣服,不容易出錯。
施野走到鏡子給自己圍上,丁琦真順手遞過來的一只包。
還挺搭配。
丁琦真說:“包是我和我夏哥一起送你的!
夏哥?
一起?
他們倆關系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丁琦真一口一個夏哥叫的十分順口。
別管稱呼了,那天被搶劫他都要升天了,要是沒有夏風生,他不知道在漂亮國哪個下水道里飄著呢。
夏風生簡直是自己的再生父母,不僅把被搶走的包搶了回來,還狠狠的幫他報了仇,劫匪打了他幾下,夏風生幾乎是加倍十倍的奉還。
感覺如果被他劃分到自己人的范圍呢,會無條件偏心眼保護你。
丁琦真:有些帥。
管夏風生沒叫爹,純粹是他有個親爹。
丁琦真解釋:“我出錢,夏哥出力!
施野納悶:“你們什么時候關系那么好了?”
丁琦真忠心耿耿:“我愿誓死追隨夏哥!
聽說今晚十點,中心河畔有煙花表演秀。
前幾天去買紀念品和生日禮物的時候就有人在街邊發傳單宣傳,施野每天出去工作也聽合作伙伴說過。
說這場煙花秀規模宏大,是國際上出名的煙花設計師今年的煙花首秀,很值得一看。
開年首秀一定良苦用心的準備,他們準備去看一看,正好吃過飯拆完禮物不知道干什么。
去看煙花讓生日不那么單調。
三人穿好著裝,準備出發。
剛拆的禮物,施野配件了大衣直接全套上身出門,夏風生送的圍巾,丁琦真送的包,還有別的朋友送的成衣和鞋。
把能穿的搭配好都穿上了。
一種狗窩里放不住剩饃的良好品德。
晚上十點的漂亮國街頭怎么聽怎么不安全,夏風生和丁琦真前幾天剛被真實過,決定做點什么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
夏風生說:“帶點防身的東西出門吧。”
誰同意,誰反對。
丁琦真舉雙手贊成,“我同意!
雙手只是他手的極限,支持夏哥的心無窮限。
夏哥的一切決定他無條件支持,他再也不愿深夜里被人啪啪抽大耳刮子。
施野拿出電話,“直接讓保鏢跟著一起去!
雖然有保鏢跟著,但夏風生和丁琦真還是拿了防身武器,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出門前,夏風生拿了餐刀,丁琦真拿了餐叉。
施野見兩人都拿,自己也拿了一個意思一下。
走到大廳,管家貼心的告訴三人通往中心河畔的道路已經堵車。
如果現在開車過去,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在車上看煙花。
施野:“還有百分之一呢?”
丁琦真:“對,興許我們就是百分之一呢!
兩個大少爺樂觀非常。
管家:“還有百分之一看不到煙花。”
施野:……
丁琦真:……
說實話,哪怕施野和丁琦真在這邊各自留過學,但兩人出行都沒坐過地鐵都靠車。
夏風生拿出手機導航,發現坐地鐵只需要五站,可能大幅度減少時間成本。
只不過現在上去估計沒有座位,站五站。
坐地鐵可以當作是一個新體驗,但漂亮國地鐵有的衛生環境堪憂。
丁琦真看著施野:“站嗎?”
施野:“站吧!
一旁一個小男孩被媽媽拉著走過,“以最卑微的夢!”
夏風生、施野、丁琦真:……
破是破了點,人生第一次坐地鐵,雖然比不上車,但兩人覺得很新奇,搖搖晃晃的。
晃過五站,三人晃到中心河畔。
走出地鐵站是寒冷的冷空氣味道,地鐵外沒走幾米便是密集如螞蟻窩的人流,都是來看煙花秀的。
距煙花秀開始還有五分鐘,人流量過大,他們找了好久勉強找了個觀看煙花好點的位置。
很快煙花秀進入十秒倒計時,人群澎湃興奮的高聲倒數。
Ten、Nine、Eight、Seven…………One!
倒計時歸零,夜空中出現數道飛翔的火花。
嘭——煙花在空中絢爛炸開,爆炸出的火光照亮整片天空。
此刻所有人抬頭沉浸在煙花秀的表演中,五花八門的煙花美麗奪目。
只聽人群對煙花秀“哇”聲一片。
“哇~~”
“哇~~”
“嗚。。。。!”
“嗯?”
人流中突然不合時宜傳來一陣崩潰的哭聲,雖然聲音很小只在一瞬間,但施野靈敏地捕捉到。
施野覺得不對勁側頭去看,只見他旁邊一個看起來五六歲的外國胖小孩,正被一個帶著黑色針織帽的男子捂著嘴巴連拉帶拽的往人群外面走。
他的手死死掐著胖小孩的下巴,不讓他發出任何求救聲。
胖小孩只能發出嗚嗚的哭聲,一雙眼睛滿是害怕和恐懼,淚水將他的眼睫毛粘在一起。
煙花聲響的巨大,加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煙花上,幾乎沒人發現他們,保鏢在人群最外面根本擠不進來。
施野感覺勢頭不對,一把拉著毛線帽男子的手腕。
胖小孩因為哭泣鼻子不通氣,加上嘴巴被人捂著根本沒有辦法呼吸,眼看著紅著臉的越來越紫馬上就要窒息了。
施野口吻毫不客氣: “先生,這是你的小孩嗎?”
毛線帽男子想甩開他的手,“滾遠點!”
他身上有著明顯的酒味。
施野皺眉,死死握著他的手腕不讓人走。,“這是你的小孩嗎?”
毛線帽男沒想到他的力氣那么大,手腕上像是被鐵銬住了一行,怎么甩都甩不開。
“關你屁事!放開!”
眼看被掐著下巴的小孩要呼吸不上來,施野轉換目光,手臂用力一把將小孩奪了多來。
從毛線帽男手里離開的那一刻,胖小孩爆發出殺豬般的尖叫。
“哇。。。。。。。!”
他剛才好好跟父母一起看煙花,看著看著突然被一雙手從后面捂住了嘴,小孩對比成人力量懸殊,根本沒有掙扎的余地,他的父母沒有發現他被人綁架他就被帶走了。
孩子被搶走,毛線帽男子并沒有徹底松手,而是死抓著小孩的胳膊不放。
疼的小孩淚崩大哭,伸出拳頭瘋狂打毛線帽的手,但對方怎么也不松開。
施野被毛線帽牽制,怕把小孩拽疼,伸手拎起對方的衣領。
“他的父母在哪?孩子是不是你偷來的!”
這邊戀童癖不少,一個小孩落在一個身上滿是酒氣的成年男子手里后果不堪設想。
他不可能讓毛線帽把小孩帶走。
施野那邊有動靜,夏風生和丁琦真也注意了過來。
看見施野和一個明顯喝了酒的外國人僵持,丁琦真用英文哇哇大喊,“有人偷小孩!。。
他聲音能喊多大喊多大,試圖讓人群注意這邊,不然人多渾雜,要是讓嫌疑人跑了很難再找到。
嘭——
煙花不斷在空中炸開,人體的音量完全被煙花蓋住,微弱的聲音變得無濟于事。
怎么辦,怎么辦!
毛線帽男聽見丁琦真大喊,松開牽制著小孩子的手,轉身就想跑。
他們不能讓他這么跑了,不然以后會發生多少壞事。
丁琦真抓腦袋想對策。
夏風生開口,“跳舞。”
丁琦真瞪大眼睛,“。楷F在嗎?”
這么突然。
丁琦真:“我…我還沒準備好!
夏風生拽過丁琦真的領子,“少那么多廢話,叫你跳你就跳!
丁琦真:哦莫,好霸道,好帥。
說時遲那時快,夏風生話落,兩人瞬間開始詭異的舞動起來。
人群中毫不費力多了兩個異形種。
奇跡哪有奇葩多,看樂子是人的天性。
憑借著驚人的狗屎舞蹈能力,兩人瞬間吸引了四周大量人們的目光。
人群的目光紛紛向他們這邊聚集,就在這時,夏風生大聲喊:“有人偷小孩。。。
人們的視線“刷”的集中在夏風生手指的方向。
毛線帽男子突然被全民鎖定,目光驚慌,預感大事不妙開始更用力的擠開人群想往外跑。
身邊多了群眾幫忙看小孩,施野動作迅速,先一步上前將毛線帽制服在地。
他仿佛練過,長腿鋒利掃去,手心扣住毛線帽的后腦勺,直接將人扣摔在地。
毛線帽臉著地,瞬間疼的哇哇大叫。
人群中有人報了警。
警察匆匆趕來將毛線帽逮捕,在被逮捕時毛線帽男子倒打一耙說施野對他進行人生攻擊,因為對方向自己動手使用暴力,大大威脅了自己的人身安全。
他綁架的只是小孩,并沒有威脅到施野的人生安全,對方沒有防衛權利,就算是見義勇為,對他的傷害也過大了。
“我覺得我的鼻子骨折了,我要求賠償。”毛線帽張嘴胡扯。
警員給他扣上銀手鐲:“你現在最好少說兩句,不然你的罪行會更重,那位先生沒有任何義務賠償你什么!
果然犯罪的人沒幾個正常的。
毛線帽:“那他身上還帶著威脅群眾安全的刀具呢!
他繼續污蔑,勢必不想讓施野好過,想把他一起拉下水。
在人流如此多的中心河畔,帶有可以傷人的鋒利物品大大威脅群眾人身安全。
毛線帽男子大聲吼道,“我要求將他一起逮捕!”
要的就是賭一把。
漂亮國的晚上不安全,很多人會選擇帶點武器防身。
毛線帽堵的就是他有帶防身武器,“誰知道他帶刀混跡在人群中想干什么!簡直是危險分子!”
“就因為事件沒發生就排除他的危險性?那等事件發生不就晚了嗎!這對群眾不公平!警官,你難道不保障民眾安全嗎?你難道忘記自身職責了嗎?”
毛線帽十分會扣帽子,警察臉色明顯不好起來,表情為難。
大型場合身上攜帶管制刀具,警方有權詢問。
警員迫不得已走到施野面前,“先生,你身上有帶武器嗎?”
夏風生皺眉。
出門前為了防范安全,三人都帶了物品防身。
施野實話實說:“有!
警員對他說:“你知道的每個國家的法律不一樣,請你出事一下。”
“可以!彼劬Χ紱]眨一下。
下一秒,施野拿出了他的防身武器。
一把生日蛋糕鋸齒刀。
甚至是塑料的。
警員:……
還準備再吠的毛線帽:……
夏風生:……
哇哦,amazing。
看著生日蛋糕鋸齒刀,所有人有一瞬間的宕機。
毛線帽閉上嘴徹底無話可說。
警察押著毛線帽男子離開,順便留下三名警員幫助小孩尋找家人。
事件處理結束,圍觀的人群漸漸散開。
就在這時,施野的肩膀被輕拍。
“你剛才太帥了bro!
一個金發青年男子上前和施野打招呼,目光充滿對施野的崇拜與欣賞。
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贊揚他才好,把話題繞回到自己身上。
“你知道嗎,剛才看見你這邊有人綁架小孩我是想幫忙的,我去找了幫手,不過沒想到回來時你已經把人制服了。”
“真有兩下子!苯鸢l少年對他欣賞無比
說著,金發青年讓出自己身后的女生。
“這是我找來的幫手,我的主人,她打人超疼!
金發青年的主人:“Hi~”
施野:……
施野外形好,身體素質和身材又是老漂亮喜歡的運動健美掛。
外加長得高大,樣貌非凡,人群中格外顯眼。
金發男青年是字母愛好者對他挑挑眉,“有興趣一起玩嗎?”
施野回頭找找。
拔蘿卜一樣把夏風生從人群中拔了出來,“不了,我有男朋友了,他占有欲很強。”
夏風生:我、我嗎?
“哦,god!
金發男子和女生對視一眼,像是在惋惜。
金發男子近一步挽留,“你確定要拒絕我們嗎?你試一次就會知道,三人行美妙絕倫!
施野明顯受到了沖擊,邦大一只往夏風生身后躲了躲。
三個人怎么在一起,變態嗎。
金發男貼近施野,乘勝追擊,“你不覺你長的超辣的嗎?”
下一秒,金發男肩膀被人推開。
金發男: “嗯????”
夏風生兩根手指點開他的肩膀,掀起狐貍一樣的眼睛。
金發男:O.O
金發男大喜:“Come on!你來也行!”
嘶哈嘶哈!簡直是女王級別。
金發男子完全被夏風生驚艷到,第一次看到他這種長相的人。
施野眉頭一跳,連忙從夏風生身后跳到了身前。
這是真變態。
金發男看他倆像是在看兩盤無比美味的肉,“隨便一個都好,三人行很快樂!
“不了。”夏風生十分鎮定。
金融圈他見過的變態明顯比施野多。
然后回頭找了找,把丁琦真從人群里拔了出來。
“我們三個在一起很好!
丁琦真:我、我嗎?
施野給丁琦真遞了眼神,三人微笑貼在一起。
他們有自己的燃冬。
“好吧!苯鸢l男子攤手表示遺憾,和女生離開。
今天一天可謂是精彩非凡。
施野生日后,兩人回國提上了日程。
再一次在總統套房醒來,夏風生拉出自己的行李箱開始收拾行李。
明天早上的飛機,他這段時間在漂亮國休假休的很好,舞蹈練的差不多,只差回去大顯身手。
叩叩—
一陣敲門聲。
夏風生從行李中抬起頭。
施野戴著墨鏡靠在門邊,曲起手指敲了敲門板。
夏風生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干什么。
施野邁著長腿走進來,“你換身衣服,我帶你去買點特產。”
回國在即,總要買點東西回去當紀念,不然跟白來有什么區別。
紀念品的意義在于,看見它能想起旅游時的快樂時光。
夏風生今天只想和他的king size大床過二人世界,再睡到不知道要什么時候睜開眼,起來吃廚師長做的豪華大餐。
“不了,特產我已經買過了。”夏風生說。
施野拿下墨鏡,沒想到他已經買了。
“買的什么?”
夏風生把他已經裝進行李箱里的硬度無敵大列巴拿出來。
輕輕一碰,能給頭砸出來一個大包那種。
大列巴不是俄國特色嗎?這一點也不漂亮國。
施野拿開大列巴,“我帶你去買漂亮國土特產!
夏風生:?
半個小時后,夏風生抬頭看著金碧輝煌的店面招牌。
意大利手工西裝店
夏風生:……
漂亮國難道不能有點自己的東西嗎……
意大利手工西裝世界聞名,想找大師精心定制一套更是價格不菲。
以前夏風生會花大價錢夠買襯衫西裝,確保在名利場能夠撐場面,但所有加起來都不如量身定制。
很好,這個特產他想要。
店內的每一塊地磚都彰顯著能要他命的價格,這一刻不論是什么國籍,意大利手工西裝就是漂亮國的土特產。
夏風生同意,并不在乎誰反對。
由儉入奢容易,由奢入儉難。
現在他多多給夏風生買經濟范圍內承受不了的東西,等到以后分手夏風生會因為不適應更加痛苦。
那時夏風生才能真正體會到被玩弄感情的痛苦。
在西裝店訂了幾套成衣,施野絲滑刷卡。
意大利西裝還不夠,施野又轉頭帶著夏風生去了各大奢侈品店。
錢在哪里愛在哪里,只有花了足夠多的錢,夏風生才會愿意相信,他是真的愛他。
而Love的花語是lv。
小幾萬的物件如毛毛雨,幾十萬的物件更是眼睛都不眨。
真正的花錢如流水。
兩人今天一天花費出來的賬單能掛到房梁上上吊。
夏風生手里滿滿奢侈品袋,根本數不清今天施野到底給他花了多少錢。
夏風生:“確定都給我嗎?”
施野不語,只是一味的刷卡。
一切盡在掌握。
回到酒店時,夏風生醉生夢死。
丁琦真出來喝水,看見地板上被服務人員送上來的各種購物袋,滿滿當當堆滿了客廳的整個地板。
丁琦真:“你們出去買東西啦,怎么樣?”
夏風生輕描淡寫:“路過了一家lv!
丁琦真:“然后呢!
夏風生回憶:“進去快活了一下!
第二天上午的航班,夏風生和施野準時到達機場。
昨天買的奢侈品,今天夏風生穿上身不少,從衣服到鞋子一件不落。
來時:pdd、pdd、pdd,ppd、聚酯纖維,耶~
走時:lv、香奈兒、愛馬仕、迪奧、手工西裝,耶~
夏風生整理衣襟:真正意義上的衣錦還鄉。
第27章 第 27 章 辦理好直機……
辦理好直機, 到點登上飛機后兩人在天上飛了一天,夏風生時刻盯著窗外看。
外面藍天白云,時不時還能看見另一架在空中飛行的載客飛機。
夏風生杵著下巴。
沒遇到神州, 沒意思。
把椅子調成能夠躺臥的狀態,拉上眼罩睡覺, 回國調時差不如現在調, 落地就是國內的作息。
夏風生閉上眼睛剛準備醞釀睡意,肩膀被人晃晃。
夏風生拉開眼罩, 看向罪魁禍,:“干嘛?”
施野做起伸手黨, 十分自然的說:“我沒戴眼罩, 把你的給我!
因為之前的瘋狂購物,身上多了許多值錢的物件, 夏風生心情正好,十分大度摘下眼罩甩了過去。
反正蓋著毛毯效果一樣, 有沒有眼罩沒差。
施野戴起眼罩, 過上了皇帝一般的生活。
七年間,夏風生一切都變了, 唯獨開心時讓干什么干什么這一點沒有變。
沒了眼罩也擋不住夏風生良好的睡眠, 天生睡覺圣體。
以前在破舊的出租屋備戰考研, 隔音那么差, 學了一天下來夏風生睡的昏天黑地,什么噪音也吵不醒他。
夏風生沒坐過幾次飛機,喜歡看窗外的風景, 睡覺也沒有拉起遮光板。
陽光斜射到他臉上,隨著飛機一點點前進,照射的面積越來越大, 大半個人全在陽光里曬著。
飛機里本就熱,施野瞧了,伸出胳膊把遮光板拉了下來。
商務艙,施野坐外夏風生坐內,商務艙的座椅又像按摩椅的尺寸那么寬大,外排座位離遮光板要遠一些。
好在施野長得高,手長腳長,微微一附身,上身懸在夏風生上面手輕易夠到了遮光板。
手指用力拉下。
他下意識去看夏風生臉上是否還有陽光,低頭對上了夏風生恬靜的睡容。
他側睡著面向著施野這一邊,毛毯蓋到肩膀,雙眼自然的閉合,睫毛鴉羽般濃密。
在國外這幾天沒有學業煩惱,清瘦的臉頰微微有了些肉。
他的臉上很少長肉,是標準的蛇相臉,清冷疏遠尖銳是這類長相的標配。
離得近能看清他臉上的絨毛,側著睡讓他長了肉的臉頰鼓鼓,像未成年沒有褪去的嬰兒肥。
飛機在這一刻發生輕微的顛簸,施野愣在那里,看著此時沉睡的側顏,仿佛看見了十六歲的夏風生。
那個陰郁稚嫩穿著校服的清瘦少年。
那時候夏風生的側臉和現在一樣。
正臉看起來臉很消瘦,側臉臉頰和腮幫是能看出一些肉的,這個年紀少年沒退去的稚嫩。
施野懸在他上方愣愣的看著,一時間忘記了動作。
夏風生蓋著毛毯沉睡,毛毯的飛絨讓他感到有些臉癢,他閉著眼睛從被子里伸出手去抓撓臉頰。
緊閉著雙眼,白皙的手指胡亂抓著臉頰,一點要醒的意思沒有,只想快點抓完癢繼續舒服的睡覺。
可有時候身上的癢跟有病似的。
你臉上癢得抓背,脖子癢得抓腿,反正抓覺得癢的地方是絕對沒辦法解癢的。要是抓了所有地方全都沒用,上嘴啃必不可少。
夏風生撓了兩下,癢意并沒有得到緩解,反而越來越癢,讓睡夢中他不舒服的皺起臉。
他又好脾氣的撓了幾下發現沒用,直接給自己撓急眼了,閉著眼睛開始在臉上亂抓。
白皙細嫩的皮膚瞬間出現數到紅痕,看的人觸目驚心。
施野連忙制止他的手,“別,輕點。”
抓疼了。
施野攥著他的手腕不讓他再抓,之后開始幫他找哪里癢,開始幫他撓。
“好了嗎?”
夏風生睡夢中甩開他的手,含糊一句,“背!
施野一刻不耽誤:“哦哦。”
背。
連忙伸手開始幫人抓。
他不敢太用力,手指指腹隔著衣服幫他抓。
對于十幾歲的夏風生,施野沒有任何抵抗力,人家說什么是什么。
使命必達。
“怎么樣,舒服了嗎?”施野輕聲問,怕吵他睡覺,寬大的肩膀縮在夏風生旁邊問,“還有哪里癢?”
夏風生陷入沉睡,沒再出說話,發出的只剩輕微的呼吸聲。
看來不癢了,施野松口氣,有些心疼的看著夏風生側臉上被抓出來的紅痕。
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勾著他頰邊的頭發,放到耳后,怕他覺得頭發在臉上癢,再抬手撓臉。
在運輸第二根時,夏風生突然貓似得用鼻尖蹭了蹭他的手指。
施野呼吸一窒,手臂不小心按到了呼叫鈴。
男空姐閃現:“先生,請問需要什么?”
施野瞬間回魂,原本悸動的心瞬間被潑了盆透心涼的涼水老實下來。
詭計多端的夏風生居然假裝十六歲時的模樣迷惑他,可惡。
施野冷冷看他一眼。
還好他沒上當。
他的報復計劃如是進行,不會心慈手軟的。
施野咳咳嗓:“沒什么,按錯了。”
男空姐:“好的,乘客有需要隨時叫我。”
然后飄走了。
一回到我國境地,夏風生仿佛血脈覺醒,睡了一路精神抖擻,再次把分手任務提上日程。
挺久沒有為了分手胡鬧了,在漂亮國期間沒作大妖,主要是怕施野把他扔國外當黑戶。
夏風生醒來離落地還有三個小時,三小時足夠他登上大舞臺。
施野剛用完早餐,正準備戴上眼罩睡覺。
夏風生在一旁明知故問,“你要睡覺嗎?”
他剛睡醒,臉上有些腫,但對于臉部肉感本就量小的他來說,早起的腫脹讓他那張臉比以往柔和可愛。
施野冷冰冰的“嗯”了一聲。
心中告誡自己,雖然現在夏風生看著像十幾歲的夏風生,但等臉頰不那腫看著就不像了,千萬別上當。
施野以為他睡了一路起來會吃早飯,事實是夏風生確實要了一份。
男空姐帶著早餐閃現。
男空姐: “先生,你點的餐!
夏風生: “謝謝!
夏風生慢條斯理的用著早餐,此時施野正躺著看雜志助眠,時間沒倒過來,但已經一天沒合眼,他得睡一會兒才行。
突然夏風生過來鬼使神差的對他說,“你睡不著嗎,我哄你睡覺吧!
他聲音中泛著睡眠后的顆粒感,手里還拿著餐包。
施野往旁邊挪了挪,面無表情說:“不用。”
然而夏風生鍥而不舍,鐵了心要哄他睡覺。
施野無法不得不答應,也不知道為什么夏風生這么執著哄他睡覺。
夏風生:“你閉上眼睛!
施野閉眼,本來睡覺也需要閉眼睛。
他倒要看看夏風生跟他耍什么花招,結果等來等去不見對方動作。
施野:?
怎么沒動靜。
不是哄睡覺嗎,睡前故事呢?睡前故事沒有拍他兩下啊。
就在施野要耐不住性子撐開眼時,耳邊轉來陣陣咀嚼聲。
夏風生:嚼嚼嚼嚼嚼嚼嚼……
施野皺眉睜開眼,“你干嘛?”
只見夏風生拿著餐包在他耳邊嚼個不停,同時不忘用氣音回答他,“asmr!
施野:……
那股想把夏風生打死的沖動又回來了。
在國外還挺正常,一回國又開始犯病了。
被迫聽了一陣asmr,施野得意沉睡。
飛機落地,因為舟車勞頓,施野找人接機,司機幫忙推行李,兩人坐上專車。
施野車庫里的一輛四座車型的勞斯萊,夏風生坐在車里估算著這輛車落地要多少錢。
此時另一頭。
林星燦接到工作室來電,他從口袋里拿出手機。
林星燦此時正在街邊坐在共享單車上等紅綠燈,看見是工作來電,嘴上的弧度瞬間消失。
一天天有事沒事總聯系他干什么,今天可是周末!周末懂嗎!!
電話接通,好在不是工作的事。
其實最近工作林星燦挺順的,因為工作上沒遇到夏風生,他開單接項目一路綠燈。
電話里的同事,“你說最近那個夏風生去哪了?”
雖然夏風生是被上頭導師壓著,沒有分紅沒有合作名額,可他的能力毋庸置疑,在業內是出了名的,誰見了他都能叫得出名字。
夏風生可不是單單只會跳女團舞的草包。
每個行業最需要的是新鮮血液,最讓人的忌憚的也是新鮮血液。
比如夏風生。
他的能力要不是一直被壓著,會遠超于此。
就像現在的林星燦。
林星燦之所以爬的慢,大部分原因是老人的打壓。
不放權不放資源,明明做的一塌糊涂,也不愿意讓林星燦這種能力優秀的新人來。
夏風生?
有一段時間沒聽見這名字了。
林星燦“嘖”了一聲。
“誰知道呢,失憶后興許什么都不記得躲起來了吧。”
躲起來也好。
誰希望自己的死對頭出現在競爭場上,沒有夏風生他輕松不少。
不過還別說,這段時間沒看見夏風生確實很不習慣,還有點想。
那頭的人調侃道:“你說他不會突然發財不干了吧!
林星燦發出驚天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
“他要是發財,我倒立吃屎好嗎!”
嘀嘀——
身邊突然停下一輛勞斯萊斯,林星燦扭曲去看和車里的夏風生四目相對。
林星燦:……
尼瑪,真發了。
夏風生靜靜的看著他,兩人無言對視什么也沒說,然后夏風生伸出一根手指讓他往上看。
林星燦順著去看。
車里的星空頂。
生怕他看不著。
林星燦:……
林星燦瞠目結舌,夏風生怎么突然最上這么豪的車了,剛要說什么。
只聽夏風生道:“司機,快關窗,我要聞到貧窮的味道了!
林星燦:……
夏風生渾身上下散發著不熟務擾。
有錢第一個忘本哈。
看不到盡頭的街道留下一串車尾氣。
“什么?”電話里同事沒聽清剛才林星燦說的話,“星燦,你剛才說夏風生發財你怎么樣?”
林星燦“啪”的掛掉電話。
還能怎么樣。
他就說說。
誰知道夏風生還真發財了!
他看著身下的共享單車,無聲吶喊。
“老天不公。。。!”.
車里。
施野低頭刷著手機對他說:“你今天先去我那休息,明天再回學校!
夏風生確實沒力氣回學校,理所當然的留下來,況且施野家的床肯定比學校宿舍里的舒服。
車跑著的街道并不是施野家的方向。
夏風生警惕,“我們去哪?”
施野看著手機消息,“先去接小貓!
小貓?
施野有養貓嗎?
二十分鐘后,兩人來到了一家寵物店,寵物店同時營業著寄養服務。
貓貓狗狗幼兒園。
以前施野有事去外地或出國,會把不白帶來這里寄養,這里服務好每天會有工作人員陪小貓玩,照顧小貓的情緒。
小貓身體上出現什么不適會第一時間發現,很不錯。
不白的寄養地點一直沒換過,所以每次來不會有大反應,很快融入到寄養大家庭中。
夏風生從小沒有什么動物緣,除了自己養過的老黃狗,其他貓貓狗狗見到他不是逃就是躲。
所以他對那些毛絨動物也不是很熱情。
施野一看就常來,剛走進店內就有人跟他熱情的打招呼。
夏風生甚至聽見幾個店員激動的小聲說:“潮男大帥哥來了,還好今天是我上班哈哈哈哈哈哈哈。”
果然施野這樣的模樣的,到哪都受歡迎。
“誒,他旁邊多了一個帥哥”店員戳戳同事。
同事偷偷去看,然后抿住嘴,“我靠那個也帥,長得好爽好有感覺!
施野到前臺報了寵物名字。
店員帶兩人去貓貓寄養區。
不怕生的小貓會在一起玩,這類活動也是經過主人同意,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顯然施野養的小貓屬于這一類。
到了貓貓玩耍區,偌大的玩耍區內不過四五只小貓,里面的貓一個比一個胖,看的出家長十分溺愛。
施野很快抱起一輛半掛。
夏風生不以為然,想告訴施野先別玩半掛了,把寄養的小貓找出來先。
然而下一秒,施野:“不白,最近過的好嗎?”
夏風生:???
他舔了下有些干澀的唇,“你的小貓呢?”
這輛半掛????
施野托著半掛,“這個就是!
夏風生:……
到底小在哪里?你知道小貓是什么意思嗎?
夏風生看著通體黑色的不白,人大只,養的貓也大只。
不過眼前這只貓,夏風生不知道為什么,有著前所未有的熟悉感。
不白通體黑色,綠寶石一樣的眼睛,有一只耳朵沒有尖尖。
一只耳朵沒有尖尖……,讓他想起了高中時期他喂過的一只白眼狼貓咪幼崽。
每次他去喂東西貓咪幼崽會對他喵喵叫,喂完就躲他遠遠的,吃飽了就忘本,白眼狼的沒邊。
后來不知道為什么不見了。
如果現在還活著,應該有九歲了。
施野抱著不白感受了□□重,感受到小貓輕了。
眼中不免溢出心疼。
夏風生:……
為什么要心疼半掛。
施野抱著不白轉身,小貓在看見夏風生那一刻瞬間叫了一聲。
不知道叫的什么,反正聽起來挺臟的。
不白:“喵!”
夏風生:這年頭半掛都會叫了。
看著不白對夏風生叫,施野輕笑著說,“一點沒變!
夏風生皺眉,什么一點沒變,他聽不懂施野在說什么。
“你不記得它了嗎?”施野眼眸暗下來,對著他說,“這是我們兩個之前一起養的小貓,你高中時喂過它!
夏風生瞳孔一縮,真的是那只貓。
沒想到被施野抱走了,夏風生笑笑強裝鎮定,“是嗎,我不記得它!
施野看了他一眼,“對,你失憶了!
原來當初的貓崽子被施野抱走了,當初小貓的不翼而飛,夏風生并沒有在意。
一只流浪貓,更何況還是毛剛長齊沒多久的。
那時候不見了就是不見了,夏風生只是冷漠的出現在以前投喂貓咪的街角,看著空蕩的角落沒有小貓色身影,沒有任何情緒。
世界上有太多茍延殘喘活著的東西,他是其中一個。
他沒有悲傷。
小貓消失對他來說無輕無重,照樣過著平日里的生活。
哪怕在最稚嫩單純感受情感的年紀,夏風生也毫無波瀾。
再次見到這只小貓。
他也早已記不起當初見它時的模樣。
因為不在乎,不過是一只貓,只是震驚于它還活著,活的好好的。
施野將不白放進飛機箱。
飛機箱是定制的。
市場上賣的飛機箱最大尺寸裝大胖貓。
不白不一樣,不白是超級大胖貓。
正常尺寸裝不下它,所以用定制的,拎在手里像小型行李箱。
回車上的路上,兩人路過便利店。
有一陣子沒吃國內零食,夏風生打算進去買點。
不知道寵物讓不讓進,施野帶著不白在街邊等他。
“喵!”飛機箱里不白傳出一聲嚎叫。
像是在說夏風生走了。
施野把飛機箱抬高和里面不白綠寶石一樣的眼睛對視,,“你還記得他嗎?”
“喵!喵!”不白扯著嗓子喊,一連叫了好幾聲,“喵喵喵。!”
像是在說夏風生壞話一樣。
還挺有人性,知道壞話得背著人說。
施野不知道他在說什么,隨手喂了顆剛才寵物店給的小包凍干。
丁零——
車把鈴鐺的聲音。
一個青年騎車過來,距離施野還有幾米的地方下車,然后精準的把自行車停在了盲道上。
施野提醒道:“那里不是停車的位置!
青年回頭,指了指自己,像是在問:說我嗎?
“我在哪停車關你什么事?”被人提醒青年有些掛不住臉,沒好氣說道:“多管閑事!
他想要離開,施野側身擋住他的去路,“挪走。”
青年炸了,一股做壞事被搓破的羞恥心攀升上來,“你誰啊,我車愛怎么停怎么停,你管得著嗎?”
“路是給所有人用的,我就停這,盲人瞎是因為我瞎的?”
世界上居然有臉皮厚如城墻的人。
施野臉色表情冷了下來。
叮咚——
歡迎下次光臨。
便利店的自動感應門拉開,有人從店里從走出來,還配有節奏感的噠噠聲。
夏風生手里握著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長棍,臉上帶著昨天買的奢侈品墨鏡。
一邊用長棍在路面上敲敲敲,一邊往前走。
施野:?
施野和青年的目光不由落在他身上。
夏風生走路小心翼翼,演技這一塊很有實力。
他敲敲打打很快走上盲道來到兩人附近。
因為自行車擋在盲道上,阻擋了去路,夏風生的長棍自然敲到了自行車上。
“哦!”他驚呼一聲。
像是沒想到盲道上居然會有其他路障嚇了一跳。
他丟掉棍子,用雙手去摸了摸,一臉憂愁驚慌,不知道前面的到底是什么,對他有沒有傷害。
只見夏風生又驚又恐的后退幾步,然后……
一個回旋踢!
啪!。。。!
原本立在盲道上的自行車,車座和車體分離,爛在了街邊。
青年瞪大眼睛。
自行!車!。。。。。。!
第28章 第 28 章 “我的車!……
“我的車!”青年抱著頭大喊, 嗓子直接劈了音,這是他前不久剛買的和一個游戲的聯名款,還沒到他手一個星期就壞了。
他攢了好久錢才買到的, 現在錢沒了車也沒了。
看著頭身分離的自行車,青年劍拔弩張的看著夏風生, “你個死瞎子!賠我自行車!你知道我的車要多少錢嗎?!”
青年上前就要抓夏風生的手臂, 讓他不賠錢別想走,手上沒錢就打電話找家人來。
誰知夏風生踢倒了自行車又重新拿起了長棍, 在原地默默站了幾秒,然后毫無預兆的向他胡亂的揮來。
啪啪啪——
每一次都差點打到他, 只差分毫落到他的腳前, 青年害怕被打,慌亂的躲著夏風生揮過來的棍子。
夏風生沒想打他, 畢竟國內打人犯法。
但青年可能小腦不協調,自己撞上來好幾棍, 有一棍直接打在了面門。
夏風生:是個m。
青年胳膊捂著臉疼的齜牙咧嘴, 想躲落在腳邊的棍子被花壇絆住,直接摔在了地上。
他抬起頭, 棍子如雨點般灑下來, 青年嚇得抱頭鼠竄, 瞳孔地震, 不可置信的看著夏風生。
真的是盲人嗎?
好詭異的一款。
他從來沒見過什么這么矯健的盲人,就像眼睛看得見一樣,他在哪里都知道。
顧不上自行車, 青年怕挨打自己先跑了。
“喵!喵。
夏風生回來,飛機箱里的不白再次叫起來,在飛機箱里打轉。
看著青年落荒而逃的身影, 夏風生把墨鏡抬起架在頭上,露出光潔有棱角的額頭。
目光落在飛機箱上,這貓從小到大叫的都這么難聽。
施野在旁邊看了夏風生一系列操作,視線落在他手里的棍子上,好奇問:“你棍子哪里來的?”
便利店還賣棍子?
這時便利店自動感應門打開。
一名店員拿著沒有把的掃帚跑出來,仰天長嘯:“有小偷啊。。。
施野:……
解決了盲道問題,夏風生把掃帚柄還了回去。
施野給人陪不是,“不好意思,他不是有意的!
飛機箱里的不白:“喵!”
店員看著失而復得的棍子沒計較,兩人真誠道了歉在便利店買了些零食回了家。
夏風生第一次來施野的住的地方,想過大,畢竟萬惡的資本家房本都是論斤稱,住的房子肯定會按最好的配置來。
然而當夏風生邁進來的那一刻,卻不曾想居然有這么大。
視野開闊,俯看科技城市的大平層,光是陽臺大的都可以建一個游泳賽道比賽。
他的家很清新,陽臺的位置擺著不少盡心栽培的綠植,遠遠一看像植物園林,哪怕施野不在家也會有人每天過來打掃澆水。
地板一塵不染,全屋都是科技化家電,房間多的一只手數不過來,沒事家里進個小偷都不知道。
簡直是小偷快樂窩。
施野到家第一步先把飛機箱打開,只聽“cha”的一聲,一道黑影風馳電掣的從里面跑出。
雷霆之勢,仿佛要擊碎一切。
夏風生納悶,“它跑那么快,為什么那么胖?”
看起來不像缺運動量的樣子,畢竟如果不常運動,這么胖的貓是跑不起來的。
下一秒,不白在飯碗前停下,化身邪惡賴皮蛇。
“喵!。。。。
不白:飯來!
以雷霆之勢,擊碎飯碗。
夏風生:……
一般小貓換一個環境生活會出現短時間內不進食的情況,不白胃口不是一般好。
施野從柜子里拿出貓糧,“你來喂它!
夏風生:“我?”
施野:“你喂它,感情能跟你好點!
實則不然。
高中時他夏風生少喂它,幼崽時候的不白吃完就跑,他要是沒帶食物去見他,小貓看見他還會躲。
忘如本。
少年夏風生成了世界上第一個飼養白眼狼的飼養員。
施野把糧送到他面前,“而且以前都是你喂它。”
夏風生:“以前都是我喂,那為什么今天它看見我就叫!
還叫的那么難聽,是個人都能聽出來不是什么好話。
“啊,有嗎?”施野裝傻,“可能太久沒見想你了吧,激動的!
施野抬頭望天,避免和夏風生對視。
說謊話也知道心虛。
施野繼續慫恿他,“喂不白有技巧,你把貓糧送到它飯盆里,然后說我愛貓貓,貓貓愛我,它就會飯也不吃的來拱你的手!
飯也不吃。
眼前這頭豬嗎?
怎么聽怎么像騙人的,感覺三歲小孩都不會被這種謊話騙,虧他說的出來。
夏風生一雙狹長的眼睛懷疑的看向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滿是質疑,“真的?”
施野的桃花眼眨了眨,“當然,貓也能聽得懂人話,你說喜歡它愛它,它聽懂了自然和你關系好!
夏風生有些不信,甚至不是有些,是完全不信。
除了老黃狗就沒有親近他的小動物,可能是天生的,就像有些人天生招小動物喜歡,而他就是天生讓小動物不待見。
夏風生不想喂,但在地上彈彈彈的半掛好像手感很肥美的樣子,毛也很蓬松有光澤,能看出來被主人養的很好
他的專業加上豬精轉世的楊利萬身心壓力巨大,為了釋放壓力,緩解緊繃的精神狀態,夏風生偷摸在網上買了不少捏捏。
因為外形可愛,不符合他的氣質,他一直藏著玩。
半掛的手感看起來可不輸捏捏。
夏風生瞇眼改變了主意,那他就大發慈悲的喂一次。
施野在旁邊添油加火,“說可愛點,包好實!
夏風生從他手中拿過貓糧,來到不白貓飯盆旁蹲下,為了增進感情,施野特意保留原始喂養方式,每天自己給不白放糧,沒買過自動投喂的機器。
夏風生拿塑料勺挖了一勺放進飯盆里。
半掛看見彈彈彈的滾了過來。
施野告訴他時機,“就是現在!”
夏風生舔了下嘴巴,有些說不出口,尖銳的嘴角抿了一下,表情繃著,最后說的像念咒語一樣嚴肅,“我愛貓貓,貓貓愛我!
話落,只見半掛埋頭狂炫。
施野慫恿:“你湊近點,再試一次,它吃飯太認真沒聽見。”
夏風生回頭看他。
施野下巴點了下不白的方向。
夏風生低頭又試了一次,整個人就差和不白一起吃了,在小貓耳根旁說:“我愛貓貓,貓貓愛我!
然后隱隱期待去看不白的反應。
不白:你看我理你嗎?
夏風生愣在那里,為什么不行?
施野在旁邊低聲說,“因為是騙你的!
夏風生:……紅豆吃多了,相思是吧。
看著被自己成功騙到的夏風生。
施野:“:D”
耍到他了,開心。
這么好騙,看他以后不把他騙的底褲都不剩.
最近來聽講座的學生越來越少。
楊利萬覺得不對勁。
怎么會這樣,以前開講座可是一座難求,他甚至可以算是熱門講師,教室里坐的滿滿當當,一個空位沒有,有人拿小馬扎坐在臺階上也要過來聽他講,現在少說沒了一大半,還是少說,教室里空蕩蕩一片。
他怎么說也是個專家,為什么沒人來聽呢!
楊利萬開口道: “小談啊,你說這聽講座的學生怎么越來越少了?”
小談是楊利萬的新助教,其他老師手里借來的學生,小談能力不錯,就是只負責助教部分,其他都不管。
楊利萬手底下的沒有能替代夏風生的,放身邊一個比一個糟心。
組會開的更是開的一塌糊涂,沒有能入眼的,帶了還不如不帶,除了添亂沒有用處,正常人都能給氣出高血壓。
小談不在楊利萬名下,答應過來當講座助教不過是為了學分。
楊利萬突然冷不丁來一句。
小談默默翻白眼:果然人的位置越高越認不清自己,為什么不來聽自己心里沒點數嗎?
現在專家的話有幾個可信的,更何況楊利萬還未到專家的地步,僅兩年也沒什么學術成果。
他壓榨手里學生的事情,各師門都知道,有之前想報他門下的學生,楊利萬沒要去了別的老師手下,現在做夢都能笑醒。
前幾年聽說收了個天才學生叫秦不鳴,結果壓了兩年沒給畢業。
近兩年又多了聰資卓群的夏風生結果失憶了,他們私下都猜是被逼失憶的。
有這樣的導師換誰誰不失憶,不瘋都不錯了。
楊利萬年輕時的學術水平確實沒話說,技高一籌,有讓人佩服的地方。
可名利場光鮮亮麗,近十年利益熏心,在金融圈沒什么大事業大起色,反倒名聲是先臭了,在學校里老師圈更是臭不可聞。
他聽他的導師不止一次背地里吐槽楊利萬壓榨學生,有好的學生就一直壓在手里不放人,直到給他研究出更多的學術成果來。
看著楊利萬,這讓身為學生的小談打心里不舒服。
楊利萬繼續說:“你說是不是最近學生期末忙,沒時間來聽講座!
小談不想多理他,敷衍說:“可能吧。”
任誰看都是因為夏風生不在吧。
要是夏風生在,聽課的保準和之前一樣多,要是讓夏風生穿西裝當助教,還能再多一倍。
之前楊利萬的講座助教一直是夏風生,講座除了不是夏風生說,剩下什么事都是夏風生做,
每次講座,夏風生會在多媒體旁幫楊利萬調ppt弄軟件,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條。
西裝穿的盤靚條順,頭發打理好向后梳成背頭,成熟優雅的氣質,他整場演講不茍言笑,但做的ppt卻十分幽默適合年輕人聽,引人入勝。
臉和身材商量好一樣,都生的奪目出彩抓人眼球,整個人像人形立牌一樣往那一站,別提多賞心悅目,在講臺上可謂是一全場最耀眼的存在,和教室里的所有人隔絕像存在另一個圖層的人。
有蹭聽的學生偷偷給他拍過視頻,在網上爆火了一星期,甚至衍生出一系列的翻拍版本,就此楊利萬的講座爆紅,有不少人過來蹭課,本校的外校的,差點給楊利萬干成網紅講師。
更何況夏風生還有學歷加持,身在名校,能力突出,簡直是慕強批的天堂。
夏風生一直忙于學業,沒有理會網上的熱度,繼續每天的早出晚歸。
越神秘越喜歡,越難見越想見!
只要有夏風生助教,楊利萬的講座就不會有空座。
楊利萬想著他好久沒拍視頻了,“小談啊,你過來幫我拍個dy!
然后發到他自己的視頻賬號上,他賬號的流量還是蠻好的,楊利萬試圖從這里找回信心,只要他發布作品就會有不少粉絲給他點贊評論。
上一次拍,還是夏風生幫他拍。
夏風生其實也拍不好,每次都會把他自己的聲音錄進去,或者把自己的手指露出來,這讓楊利萬十分不滿。
小談:分難掙,屎難吃。
但楊利萬發話了,小談不得不做。
楊利萬指導她,“拍我的三百六十度,繞著我拍一圈!
小談用拍攝軟件比夏風生牛逼,不光會剪輯,還給楊利萬配了樂,要是讓廣大網友聽到楊利萬爹味的聲音,她會認為是她的錯。
距離視頻賬號上次更新已經過了兩個月,視頻發出第一時間確實有一大批評論蜂擁而至。
“老公我來了!讓我看看我老公又長又好看的手指[黃豆害羞]”
“這嫻熟的拍攝手法,這自然的配樂,真相了,不是我老公拍的。”
“進度條拉到最后也不見我老公!
“我老公的聲音呢,我請問呢。”
“這次只有老師嗎?怎么不見那個助教!
“沒有助教身影,現在連聲也沒有了,是不用了嗎?”
“喂!我老公呢,實相點交出來!”
“我已經兩個月沒看見了老公了,更新跑過來你就讓我看這個?[貼臉凝視]”
“不是,不會有人真以為是愛看這個老師吧!
“老登,把我老公交出來!
“不要老登,要老公!”
楊利萬刷著手機,點贊比以前少,評論都是在問夏風生。
夏風生。
夏風生!
想起夏風生他就煩,現在最讓他頭疼的就是夏風生。
這時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叔!
來人是楊利萬親戚家的孩子,周芎
也同樣就讀京大光華學院金融系,因為在校有楊利萬這么一個親戚平時沒少走后門。
兩人有一個星期沒聯系,楊利萬最近很忙,忙的腳打后腦勺,沒時間和周芎聊天。
楊利萬意外,“你怎么來了?”
周芎笑呵呵,手指撓撓臉,“叔,你把這事忘了?”
他委婉的提醒說,“就是我那個…畢業發刊文章的事,叔,你之前不是跟我說有著落了嗎?”
這都過去挺久了,也沒見楊利萬把論文給他。
周芎:“那邊編輯想看看我的成稿,我這手里……”
他雙手一攤,兩手空空。
楊利萬想起來了,他確實說過幫周芎解決文章的事情。
可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
他當時答應是因為他手里確實能搞到,夏風生寫了一篇,臨失憶前他告訴對方發過來,想著文章到手挪用,一作寫周芎的名。
誰想到文章還沒到手,夏風生就失憶了,他現在去哪給周芎文章。
他這個侄子簡直是草包,肚子里一點墨水沒有,畢業文章還需要他操心。
因為網絡上評論都是問夏風生的,楊利萬現在正在氣頭上,周芎來直接給他點爆炸了。
他揮起手就往周芎頭上打, “文章!文章!你以為要過來那么容易的事情!”
“你畢業我畢業,你個蠢蛋,自己的課業一點筆墨寫不出來,一天就知道伸手要要要!”
“除了伸手要你還知道什么,我這里沒有文章有屎!你要不要!”
周芎沒想到楊利萬會發這么大火。吃錯藥了吧,他好臉過來楊利萬居然這么對他,伸手不打笑臉人。
他在心里不滿蛐蛐。
楊利萬抬手就是一掌:“你罵我呢是不是!”
周芎捂著頭一臉驚恐。
他咋知道的,他明明沒出聲啊。
楊利萬氣的想升天,心思全寫在臉上的蠢貨。
有求于人,周芎低頭,“那怎么辦,叔,我這沒文章也畢不了業啊。”
他開始打感情牌。
“叔,親叔,我打小就和叔最好,叔你要是不幫我就沒人幫我了。”
楊利萬冷哼。
夏風生失憶了,但寫的文章沒有消失,文章還在夏風生手里,只不過沒有要過來罷了。
想起上次夏風生一腳把他在湖面上踹出半米遠,楊利萬就糟心,現在他的腰還疼呢。
夏風生最近沒有來煩他,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也根本不想看見夏風生這個麻煩,說話都不想說。
他對著周芎道:“文章在我的一個學生手里,你自己去要。”
周芎:“既然是叔的學生,叔你說一聲不就好了。”
楊利萬一個刀眼過去。
周芎嘴瞬間縮成一朵菊花。
周芎沒要過文章,還是問道:“叔,我怎么跟他要?”
下一秒,周芎被楊利萬打了出去。
“你愛怎么要怎么要!”
“你畢業我畢業!要不到你就留級!”
周芎抱頭逃跑-
夏風生躺在施野家的沙發上看手機,手邊放著一個充電寶。
施野家太大,在沙發上充電需要拉插排過來,施野翻箱倒柜給他找了個充電寶。
夏風生看手機沒多久,眼皮越來越沉越來越沉,最后腦袋一歪,睡了。
夏風生:ZzzZzz。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記得自己做了噩夢,夢里有輛大卡車來回在他身上碾,力道驚人,壓的他喘不上氣要窒息。
夏風生難受的睜開眼睛,只見不白在他胸膛上走來走去。
夏風生:……
和夢里沒差。
“你知道你有多沉嗎?”夏風生突然出聲把不白嚇了一跳。
只聽半掛“嗷”的一聲,跳到了半米開外的距離。
干嘛,莫名其妙的貓。
他睡覺時就過來,不睡時就跟看見老虎似的,看見他就躲。
還是說看他不順眼,趁他睡覺過來踩兩腳。
夏風生沒理它,繼續閉著眼睡覺。
下一秒熟悉的沉重感再次來襲,半掛又回來了。
神經貓。
夏風生慢慢掀開眼皮,和不白的綠眼睛四目相對。
不白站在他身上看著他。
夏風生:?
怎么還不跑?
他伸手去摸,不白像水泥一樣稀軟的躲開。
再摸又像水泥一樣躲開。
夏風生:……
這貓見見的。
不白在他身上踩了又踩,最后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了下來。
呼吸難上加難的夏風生:……
感覺肺里的空氣都被坐沒了,神經貓一定是故意的。
它小時候也沒有這么神經啊。
其實看見它,夏風生還是蠻震驚的。
他記憶里早已沒有了這只小貓,突然出現就好像把記憶片段強行插入到了他的回憶里一樣。
記憶里不白還不叫不白,半掛也還是一只跟巴掌差不多大的貓幼崽。
第一次遇見它是在深秋。
街邊滿是掉落的金燦的葉子,穿著校服的少年背著書包路過巷口,里面傳來微弱的叫喚聲。
夏風生并沒有理會,腳步未停徑直離開,他沒有那么多同情心和時間,他還有工要打。
遲到一次扣二十,他沒有一絲憐憫心想去看巷子里的東西有多可憐。
畢竟,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第二次見是小貓趴在巷口,他深夜下班回家,正好手里帶了打工店里的廢棄食物。
那是他的晚餐。
“喵。!”
小貓明明看著虛弱,叫起來卻很有勁,像是在祈求夏風生給它點吃的。
小貓看著不大,也就剛出生一個月左右。
“你以為我會給你嗎?”月色下,夏風生冷冷質問它,“我憑什么給你?”
少年大步離開。
伸手就要飯,真好意思。
小巷里只剩下小貓,不過它面前多了片火腿和一雙筷子。
漸漸的小貓日子過的不再那么慘。
巷子離學校近,有學生發現小貓會跑過來看它摸摸它。
夏風生一直對小貓冷眼相待。
乞丐貓。
不過還是會時不時分些食物給它。
夏風生沒那么大度,給的很摳搜,一次火腿有些大,他一時間有些舍不得給。
“這么一大塊都給你,你吃的明白嗎?”
夏風生咬了半口才給它,小貓埋頭哼哧哼哧吃,一點不嫌棄。
夏風生沒有養它的欲望,也沒有帶回家的想法,不過是給口飯吃。
在一個周五的中午,夏風生出現在小巷給了小貓一點面包吃。
“吃過面包嗎,你!毕娘L生質問它。
小貓不語,只是一味的狂炫。
這時一道譏諷的聲音傳來。
“夏風生,你要是不養它,就別給它食物。”
“要是你哪天不給了,它又習慣有人給它喂東西,沒有自己尋找食物的能力,你這跟殺它有什么區別!
第29章 第 29 章 來人和夏風生明顯不……
來人和夏風生明顯不對付, 對方名叫孫同明,同樣就讀于霧海高中,不過和夏風生不同班級。
兩人說不上認識, 至少夏風生連他名字都不記得,世界上煞筆那么多, 如果每個人都要記名字, 那要記到什么時候。
他們之間的唯一交集就是夏風生把他狠狠揍過。
上次因為那個死瘸子的事被夏風生鎖在廁所里打,孫同明現在還沒咽下那口氣。
看見夏風生在小巷里喂小貓的這種假好心行為, 跑上來出言嘲諷,“你現在的行為是謀殺, 謀殺懂嗎?
假好心喂貓, 真好心直接抱回去養啊。
夏風生沒理他,繼續給小貓扔了塊面包。
小貓:宣~~
孫同明見人不理他, 再一次說,“我說讓你別喂了!
四周都是中午出校門覓食的學生, 前面過一條街就是霧海高中, 所以霧海高中的學生尤其多,成群結伴的在街上尋找想吃的食物和店鋪。
孫同明刻意放大聲音, “你光喂他又不養它, 你讓他以后怎么辦?”
“馬上就冬天了, 貓沒有覓食的能力, 你這不是讓貓直接去死嗎?”
走這條路放學的學生大部分都見過這只小貓,小貓通體黑色眼睛綠綠的水汪汪的,時不時有學生會過來擼它。
因為孫同明的大聲喧嘩, 不少學生往這邊瞧來,然后和身邊的同伴交頭接耳。
“怎么回事?”
“好像是夏風生在喂貓,但他不養!
“他倆怎么又對起來了?”
“他倆?一個是夏風生另一個誰?”
“額…我也不知道!
“不會打架吧。”
八卦是人類的天性, 路邊瞬間多了一排系鞋帶的學生。
拆了又系,系了又拆。
有工匠精神的同學現場開始打中國結。
“你這是對小貓的不負責任,你以后要是不喂了,小貓怎么辦?活活餓死嗎?”人群中有對夏風生不順眼的男生附和一句。
有了幫腔的的,瞬間引起了一些人對夏風生的討伐。
“對,不養別喂!在這里假好心,有本事你抱回家養啊。”
“在這里演呢,想讓別人看他多善良多好心。”
學校里大部分人都認識夏風生,又是打架又是考第一,有的人覺得他裝完了,可有人不喜歡就有人崇拜。
夏風生的樣貌和正在發育的男生不在一個圖層,上高中臉就是完成時,哪怕眼型沒有成年后張開的舒展,也同樣氣質非凡。
更何況他平時不愛說話,整個人陰沉沉的,很有特點,而且還是年級第一,學校里有不少女生怕他又暗搓搓的關注他,這種可是小說才有的人設。
世界上最小肚雞腸的就是y染色體。
青春悸動的年紀,有一個人奪去了大部分異性的目光,讓他們產生嫉妒心,站在一邊將人圍攻。
“喂了又不負責任,真垃圾!
“我看你也別喂了,連個火腿腸都不舍得買,給小貓吃面包,哪只小貓吃面包?”
夏風生抬起眼。
原本說話的人瞬間靜音,他漆黑的眸子在人群里掃著,剛開始那幾個幫腔的往人群中躲了躲,不敢和他對視,明明上一秒還說的正歡,下一秒就被夏風生嚇得話也說不出來。
夏風生在學校里可是出了名的拳頭硬,真被他打估計得躺個五六天,要不是現在人多勢眾,沒人敢單獨惹他。
孫同明找到了共鳴,愈發囂張,“聽聽,聽聽,看看你現在干的好事!
“好事?”夏風生站起身,身高給了孫同明一個大碾壓,直逼一米八三。
孫同明:???
這小子怎么又長了?前幾天不還跟他一樣高嗎?
被壓一頭,孫同明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站在那里,夏風生比他高,肩膀比他寬,臉比他好看,五官比他立體,有了對比,孫同明一時間像剛從河里爬出來的河童。
“我做的當然是好事!钡蛦〉穆曇粲挠膫魅攵。
夏風生黝黑的眼珠盯著他轉動,“這只貓應該感謝我今天給了它口飯吃,讓它今天不死!
他說話陰測測,讓人起雞皮疙瘩。
孫同明被他盯的打了個哆嗦。
夏風生目光掃向剛才那幾個幫腔的,那些男生趕緊裝有急事跑了,有的絆到石頭差點沒摔一跤,趕忙調整平衡滑稽的跑走,生怕夏風生一個不高興來教訓他們。
夏風生上前一步,眼睛向下藐視著孫同明,“我來給它口飯吃,比你們這種只來看它滿足個人情緒,滿口仁義道德的家伙好不知道多少。”
“它冬天死不死我不知道,它今天沒死就對了!毕娘L生血紅的嘴唇張啟,像毒蛇露出了獠牙,“知道為什么嗎?”
“因為我給了它口飯吃!
夏風生聲音不大,卻清晰的讓周圍所有人都能聽見。
這只貓今天死沒人知道為什么,但這只貓今天能活著是因為他給了它一口面包吃,不至于餓死。
附近不少學生會來看小貓,覺得可愛上手擼擼,沒把它帶回家的不止夏風生一個,而只有夏風生給它帶了口吃的,或者說今天來看它的人只有夏風生帶了吃的。
平時看它的人那么多,今天小貓沒吃飯趴在小巷里,大多數人不也視而不見的離開。
真正對小貓不負責的只有他一個人嗎?他是最負責的一個人。
夏風生:“你應該感謝我的善良,讓它活過今天,而不是在這里問我為什么不養它!
“如果它會說話一定感恩戴德的祈求我明天再來看它,給它口吃的!
“它要是知道你把它的救世主給弄跑了,死了之后做鬼都會爬出來找你的。”
貓死不死跟他有什么關系,它就算現在死,夏風生也不會有絲毫愧疚心想是不是因為他沒有把小貓抱回家去養。
夏風生這人邪乎,孫同明有時間都覺得他是鬼變的。
對方拒絕你的道德綁架,并且詛咒了你。
在小貓這件事上沒有人可以用給小貓食物指責夏風生。
在城市里小貓覓食的唯一方法就是翻垃圾桶,里面又臟又臭的腐爛食物小貓吃了又能活幾天?
夏風生回頭去拿地上的面包袋,小貓吃完地上的面包看著夏風生過來瞬間躲的遠遠的。
夏風生看了它一眼。
養不熟的東西。
明天吃的就給你換回饅頭。
孫同明被懟的臉紅腦熱,丟臉下不來臺,況且周圍還有這么多同學圍著看。
他心中涌出股火,夏風生要從巷子里離開他故意擋道不讓人出去。
夏風生往左他就往左,夏風生往右他就往右,一臉不憤瞪著夏風生。
夏風生掀起眼皮看著他小丑般滑稽的臉。
下一秒,他徑直向前走,肩膀直接把孫同明撞倒在旁邊的墻上。
“喔!!!!”
人群里傳來驚呼聲,夏風生看起來就跟正常走路一樣,沒想到一下子就把孫同明撞翻了,不知道是夏風生力氣太大,還是孫同明太弱雞。
夏風生離開的背影聚滿了別人的目光。
我行我素,不在意別人怎么看,上一秒有人惹他,下一秒就告訴別人惹他要付出代價,如果還有下次,那你會更慘。
“那不是夏風生嗎?”丁琦真嘴里叼著冰棍,指著那邊聚集的人群。
施野去看,他對夏風生這個名字沒什么印象。
“你認識他?”施野說。
丁琦真表情夸張:“你忘了,他就是咱倆剛轉過來那天在領獎臺上念檢討那個!
讀完認錯檢討,下一秒就上臺說成績第一的感言。
丁琦真伸頭往那邊看,“他又打架了?”
施野對夏風生沒什么記憶,他并不關注那些,更何況那天出操他的位置離領獎臺那么遠,根本看不清對方的模樣。
晚上放學,施野去了恩師家里。
恩師從首都搬回到海邊的小城市,在一棟居民樓里定居。
居民樓少說也有二十多年的歷史,墻體老舊掉色,已經看出來原本的模樣,施野走進這棟比他大四五歲的樓,開始爬樓梯。
目的地在七樓,自從恩師生病后身體一直很虛弱,不知道為什么不住電梯房,非要在廢舊的居民樓里蝸居。
他問過,恩師直接甩他一句,“你懂什么,這是鄉愁!
到了七樓,施野鄉愁大爆發的恩師鶴羽給他開門。
保姆早已做好了飯,施野洗手就能直接吃。
吃過飯施野和鶴羽步行去租的舞蹈室練舞,等再出來已經是晚上十點。
今天舞蹈室停水,施野大汗淋漓走進換衣間,簡單用毛巾擦了擦換好衣服從舞蹈室出來準備回家,他今天走的比平時快些,身上的汗讓他不舒服,想快點回家洗澡。
他走在街道上,路過一家燒烤店的后門看見了一道雪白的身影。
街邊,夏風生正戴著手套將食物垃圾往垃圾桶里倒。
他低頭著,手上動作一刻不停,周圍環境臟污,他卻雪白,一時間分不清天上的月亮和夏風生誰更皎潔。
施野不認識他,通過大致輪廓確認和中午打架的是一個人。
他好像很熱,深秋吹著晚風的夜晚只穿了一件短袖,發尾和脖頸被汗水打濕,使得他的皮膚更加光滑,雙手戴著布手套,抬起胳膊蹭去下巴上掉下來的汗珠。
他旁邊正有一位拾荒老人顫顫巍巍走來,身后拖著灰綠色大大的編織袋,里面裝著撿來的空瓶子和紙板。
老人很瘦小,蓬頭垢面,身上帶著難聞的異味。她靠近時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旁邊的夏風生,然后墊腳攀著可回收垃圾桶的桶邊,伸著頭費勁的找瓶子。
老人一看就上了年紀,后背弓著直不起來,她翻垃圾桶很吃力,那么瘦小卻拖著體型比她大的編織袋。
施野雙手在身上翻找,找出錢包把里面幾千塊錢的現金都拿了出來。
老人一看就是沒有子女贍養,不然大半夜不會出來撿瓶子。
就在施野要上前的時候,夏風生動了,他的動作把旁邊的老人嚇了一跳,以為是自己臟污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他,惹他不快,趕緊拖著袋子往后躲。
老年人拾荒,社會底層的弱勢群體,誰都可以欺負。
夏風生一腳踹倒那個綠色笨重的對于老人來說是龐然大物的垃圾桶,然后冷冷的看著老人。
這一舉動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施野大步跑過去,“你要干……”
他話還沒說完,夏風生率先蹲了下來。
跑到一半的施野頓。?
垃圾桶倒后,夏風生不知道老人為什么不動了。放倒的垃圾桶不比立著更容易撿瓶子?
他蹲下來戴著手套的手把里面的垃圾全部掏出來,他不嫌臭也不會臟,每天都是這樣的生活,早就習慣了。
挑挑練練,把里面能回收的水瓶和紙板分出來,全部扔給老人。
老人縮著手看著他,沒敢拿。
夏風生聲音冷冰冰的:“看著我干嘛?”
見老人不動,他只好把那些東西都塞進老人的編織袋里。
夏風生動作很快,干起活來很麻利,三兩下把那些廢品塞了進去。
“謝…謝謝你啊,小伙子!崩先苏f。
夏風生沒再理她,把垃圾桶收拾好繼續自己的工作,工作忙完轉身回了燒烤店。
老人注視著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見才拖著笨重的袋子繼續前行。
“您要把這些送去哪里?”身后傳來晴朗的聲音。
老人回頭對上施野的桃花面,施野從她手里拿過編織袋,“我幫您。”
“使不得,使不得,我這又臟又臭的!崩先四赀~的聲音嗚嗚啞啞的,怕編織袋臟了施野身上的好衣服。
施野有力的手腕從她手中接過東西,編瞎話說,“沒事,我手臂肌無力拿這個鍛煉身體,而且我今天衣服本來就臟了,沒關系。”
這個年紀的孩子很少會愿意靠近她,一般她也自覺離得遠遠的,而今晚她一下子遇到了兩個。
老人一再推脫,架不住施野的熱情,只好把要回的地方告訴了施野。
“謝謝你啊,小伙子。”
“沒什么!
施野把東西一路拎到老人住的地方,好在老人有個家,有安身之所,不至于冬天沒地方去。
家里堆滿了水瓶和紙殼,是老人撿來的過冬錢。
“小伙子,謝謝你!崩先苏f:“今天遇到好人,那個小伙子也好,善良。”
施野回憶了下,名字應該是夏風生。
施野把東西給老人后就走了。
老人在家開始規整東西,要睡覺時脫去外衣卻發現口袋里鼓鼓囊囊的。
她伸手去掏,是紅彤彤的幾千塊錢.
最近學校商店新上了一款棒棒糖,國外的一個品牌,酸奶口味,新鮮貨,每天上貨后都會在上午賣空。
不過有些貴,要五塊錢一根。
六班剛下體育課,施野進來買水,身后跟著丁琦真。
丁琦真拍他的手臂!罢O!誒!又是他!”
誰?
施野去看。
夏風生正站在文具區的貨架前,眼睛掃著一排排貨架,最后拿了兩根最便宜的筆芯去收銀臺結賬。
“那個酸奶味的可好吃的了!
他身后排隊的兩個女生交流,讓夏風生不免看了一眼柜臺上特意用來裝酸奶棒棒的盒子。
結完賬拿著筆芯離開,丁琦真還盯著他看,“我感覺他總陰測測的,你說是不是有什么東西跟著他?”
施野:“你算星座算魔怔了?”
丁琦真解釋:“主要他長得太特別了,咱們還是離他遠點吧,我聽說他總打架,脾氣不好,心眼小還記仇!
施野看著夏風生離去的背影沒有接話,結賬時鬼使神差的買了兩根酸奶棒棒糖.
最近施野舞蹈上遇到了瓶頸期。
“不對!”
鶴羽火冒三丈的打斷舞蹈,“停停停!”
施野舉著舞伴停在原地,“一定要這樣嗎,老師?”
停在空中的女生:“老師,sure?”
鶴羽:……
女生平安落地后,施野被單獨拎出來批評,“感情呢,你跳舞不帶感情的?”
施野被批的抬不起頭。
他是鶴羽的得意門生,鶴羽職業生涯收的學生不多,好苗子在精不在多,最讓他滿意帶在身邊的只有施野一個。
鶴羽的課更是一座難求,和施野一起練舞的女生也是家里托了不少關系,鶴羽看孩子有資質才勉強帶著上課的。
因為在小城市,女生每到周末要飛機轉高鐵,高鐵轉出租的過來上課。
但為了能上鶴羽的課,她心甘情愿,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
今天是施野的零食開放日,平時施野有嚴格的飲食標準,零食根本不讓吃,不喝飲料不吃油炸食品。
今天他可以吃一塊小甜餅干。
在鶴羽的怒罵聲中,施野沒眼力見的拿出他的趣多多
鶴羽:“再吃你那狗屁趣多多,下次你還跳不好。”
施野:……
下課,鶴羽叫施野以后每天早上早起去海邊晨跑,感受自然,由心而發體驗情感。
由于早起,施野到校的時間也早了起來,深秋剛亮的天空鋪著一層藍色調。
施野走進教學樓,上樓梯去往自己的班級,正往上走著,聽見上面的走廊有腳步聲。
有人比他來的還早?
他好奇的走上去來到了頂層,邁進走廊,他再次看見了那雪白的身影。
夏風生低著頭正用拖把拖著走廊的地磚,穿外套不方便,把外衣脫下放在旁邊的窗臺上。
身形修長,濃密的睫毛襯得五官十分精致,嘴邊的痣小小一個,上挑的眼睛因為睫毛濃密,帶著天然的眼線。
遇見過幾次,這是施野第一次看清夏風生的模樣。
雪白的皮膚,櫻桃…不,更像是熟透的石榴一樣紅的嘴唇。
他之前打架的傷沒有好全,臉頰上帶著擦傷,傷口讓他白玉的臉有了瑕疵,清冷破碎。
窗外的太陽慢慢升起,陽光一點一點攀升到他身上,抬起頭那一刻,一層光影形成的金紗落在他眉眼,讓本冷冰冰的人鮮活起來。
下一刻,施野猝不及防對上了他的眼睛。
夏風生拿著拖把看著施野,不知道他為什么一直看著自己。
施野回過神,意識到他盯著人看的不禮貌,慌亂的收回視線,可眼睛卻止不住的再次抬起去看。
夏風生拿過窗臺上的衣服就要走,誰知動作幅度過大,口袋里的硬幣掉了出來。
丁零——
硬幣撒在一地。
夏風生看著撒了一地的硬幣也愣了。
施野趕忙大步上前先一步幫他把硬幣一一撿起,所有硬幣落在手心。
行動太過積極,施野起來時不好意思的看了兩下夏風生的眼睛,解釋自己的行為,“我沒別的意思……,我……”
他胡言亂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沒頭沒腦的,只是一味的想跟人搭話,覺得自己有點丟臉,干脆直接伸手,“給。”
夏風生瞧著施野手中的硬幣,沒有立馬去拿,而是十分戒備的看著他。
他不知道對方為什么幫他撿硬幣。
施野對他伸著手,手指繃直手掌干凈,他的手很修長,指甲打理的干凈。
因為晨跑過來,身上肌肉還在充血狀態,手心向上,可以看見像蛇一樣從手腕一直蔓延到小臂的青筋。
夏風生垂著睫毛,伸出手試探的去拿施野手中的硬幣。
施野不由的屏住呼吸。
一點。
一點。
慢慢的,他冰涼的指尖小心翼翼搭在了的手心。
施野倒吸了一口冷氣,手心的微涼讓他從頭到腳的戰栗,全身從脊梁骨開始帶上一層酥麻,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爽感。
施野紅了臉,心前所未有的地震起來。
“昨天的卷子你寫了嗎,借我抄抄!
身后傳來聊天聲。
夏風生如驚弓之鳥“唆”的收回手。
搭在掌心的指尖瞬間抽離,施野瞳孔一縮,想收緊手心人已經跑了,只留下空蕩蕩的走廊。
他口袋里還有酸奶棒棒糖沒給。
第30章 第 30 章 夏風生揪住……
夏風生揪住不白的一只前爪, “你是貓還是豬?”
不白“唆”的將爪子抽回,然后盯著夏風生看了幾秒,一頭撞到了他的臉上。
豬突猛進。
不白用行動告訴他, 它不白大王到底是什么物種。
夏風生吃了一嘴貓毛。
看來是豬。
也對,不吃飼料很難長這么胖。
不白從小和夏風生就不對付, 現在長大了幾年不見態度一樣, 可能跟夏風生以前喂它時,總會譏諷它幾句有關。
果然, 飯桌上不能教育孩子。
對此夏風生沒有絲毫愧疚心,再次捏住不白的前爪, 眼神冰冷話語犀利, “九歲了還不會說人話,你去醫院看過沒有!
不白:……
不白在他身上踩了兩下, 掉頭就要跑。
夏風生眼疾手快一把將它圈進懷里,半掛像掉進了獵人的陷阱無法掙脫。
不白大王發出不屈的聲音:“喵!!”
邪惡夏風生:“你以為叫就有用嗎, 你以為叫就能改變自己的命運?”
施野在房里寫完曲譜出來就看見夏風生抱著不白半躺在沙發上, 一只手拿手機,一只手捏著不白的前爪隔幾秒滑動屏幕, 給他翻視頻。
大白大王知道無法逃脫, 躺在夏風生身上無力抵抗, 當起了工具貓。
施野:……
“喵。”
不白在他身上躺的熱烘烘的有些犯困, 賴皮蛇樣張大嘴巴打了個噴嚏。
夏風生低頭,垂著眼睫輕聲問它,“困了嗎?”
下巴在不白腦門上蹭了蹭。
他低著眼睛時, 眼型和高中時一樣。
他見過幾次夏風生喂不白,小巷里拿著饅頭的少年和一只小小的黑貓。
少年喂小貓東西時總會跟他說點什么。
他沒聽清過,可少年上下碰和嘴唇總是會引起他的注意。
應該是一些善良的話。
跟小貓分享自己的生活之類的。
他喂貓的時間很隨機, 不是每一次都能碰見。
但如果撞見,施野都會站在遠處悄悄地看。
看少年低垂的眼睫,鮮紅的嘴唇,還有看小貓時溫柔的眼睛。
咔嚓——
等施野反應過來,已經拿出手機把沙發上的不白和夏風生拍了下來。
夏風生聽見聲音抬起眼看向他,施野趕忙將手機收了起來。
他像沒事人一樣走到沙發旁坐下,拿起遙控器裝模裝樣的打算看電視。
夏風生沒看見他剛才拍照,“晚上吃什么?”
他們今天還沒吃晚餐,現在有一些餓了。
吃飯吃什么簡直是世界最大難題。
施野沒有思緒,反問:“你想吃什么,外賣或者專送?”
夏風生放生不白,輕描淡寫說了一句,“我覺得什么都沒有你做的好吃。”
施野身形一頓。
之前在漂亮國酒店施野下廚做的那頓飯味道十分對夏風生胃口。
一直沒有再吃的機會。
平時吃飯不是食堂就是外賣,家常菜一年到頭沒機會吃幾次,既然施野會做,自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不然他沒事夸對方干嘛。
夏風生臉上勾出虛偽的微笑,求人做事的好話順嘴就來,“你上次做的飯很好吃!
吃了你做的飯,再吃別的總覺得差點什么!
“感覺五星級酒店的大廚也比不上你!
沒想到夏風生對他的廚藝有如此高的評價,施野被夸沒有表現的多開始心,而是直接反問,
“你想吃什么?”
夏風生內心裂開笑臉,出手機查菜單,然后報了一串的菜名。
把他想吃的都點了一遍,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夏風生說完自己先吃的菜后,施野打電話讓人幫忙買菜送過來。
夏風生躺在沙發上懶洋洋說:“你真好,怪不得我找你談戀愛!
期間眼睛盯著手機,看都沒看施野一眼。
施野背對著他,“只做這一次!
他并不是因為夏風生夸他而心甘情愿下廚。
他有自己的節奏。
他和夏風生復合是為了報復夏風生當年玩弄他感情的壞男人罪。
而在他甩掉夏風生之前,一定要讓夏風生喜歡上他,這樣對方在被分手時才會痛不欲生。
而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
為了抓住夏風生的胃,他今天一定會發揮出最好的水平。
施野沒有第一時間去廚房準備,而是走進衣帽間開始翻箱倒柜尋找。
在放置訓練服的隔層里揪出一條藍色圍裙,這是他當時被罰去炊事班時戴的。
這條圍裙十分有紀念意義,見證了施野從燒露兩口鍋到大廚的蛻變全過程。
所以施野離開時特意把這條圍裙也帶上了,是他人生的另一項新體驗,十分有紀念意義,洗干凈后放在衣帽間。
沒想到還有再穿上的一天。
施野拎著圍裙又開始在衣帽間里尋找搭配。
他翻翻找找,拿出一條灰色運動褲,再拿出一條黑色高領打底,袖子要擼到小臂,黑色高領很顯身材,將他上身精心練出來的肌肉緊緊包裹,灰色運動褲系好松緊帶。
等一切穿好,施野將圍裙戴上。
上次穿這條圍裙時,是施野的廚藝巔峰期。
脫我戰時袍,著我舊時裳。
施野:“:D”
看我用精湛的廚藝把他狠狠迷。
很快有保鏢領著大包小裹的菜品上門,放到廚房后,施野進入戰場。
廚房是開放式廚房,哪怕在客廳也能看見他做飯的全過程。
然而夏風生根本沒心思欣賞,坐在沙發上刷手機,突感嘴巴有些寂,把在便利店買的零食翻了出來。
天藍色包裝的酸奶薯片——
撕開包裝,夏風生往嘴里送了一口,發現味道不錯,開始嘎吱嘎吱吃了起來。
沒幾分鐘便吃沒了半袋。
施野出來拿紙巾看見這一幕,心中警鈴大作。
夏風生現在吃了薯片萬一一會沒有肚子吃他做的飯了怎么辦,會讓他做出來的飯失去一定的美味程度。
那他的計劃豈不是功虧一簣!
施野走過去,居高臨下看著癱在沙發上的夏風生一臉嚴肅,“飯前不要吃零食!
他的桃花眼板起臉來氣勢強硬,不茍言笑確實有威懾力,
夏風生漫不經心掀起眼皮看他。
施野:“飯前吃零……”
下一秒,夏風生細長白皙的手指捻著一枚薯片湊到他嘴巴。
“給!
施野:O.O
施野:O口O
施野吃著薯片回到了廚房。
全程像個人機。
施野嘴里嚼著薯片,薯片味道是淡淡的酸奶味混著些洋蔥香。
因為我給他做飯吃,他已經開始獻殷勤喂我薯片吃了。
施野漏出邪惡微笑。
他的計劃已經初見成效,進行的很順利,等夏風生深深愛上他無法自拔,就把對方狠狠甩掉。
到時候夏風生一定會像當初被甩的自己一樣痛哭流涕,抱著他的大腿說,“老公,別離開!”
“不要離開我,老公!”
“嗚嗚嗚嗚,老公沒有你,我該怎么活啊。”
那時哪怕夏風生再怎么傷心再如何挽留他,他也不會回頭看他一眼。
施野越想越爽,做飯更有勁了。
客廳里,夏風生在和室友何強聊天。
兩人有一段時間沒聯系了,何強今天發來消息。
何強:“生兒,你旅游回來了嗎?什么時候回學校?”
何強:“我這兩天回老家一趟,宿舍的鑰匙我放宿管阿姨那了,你記得拿!
宿舍鑰匙一共兩把,夏風生和何強一人一把,夏風生走的時候把鑰匙放桌面上了沒帶走,何強看見怕他回來沒鑰匙開門,把兩把鑰匙都放到了宿管阿姨那里。
夏風生:“好!
有一陣沒看見夏風生,跨年到現在一直沒見過,何強還是很掛念他的,畢竟作為室友,夏風生好的沒話說,平時大忙小忙能幫的都幫他。
何強和他閑聊:“你現在干嘛呢?”
夏風生:“等別人做飯吃!
何強:“太有生活了,誰給你做飯?”
夏風生看了一眼在廚房里幻想“老公,不要離開我的”施野,打出兩個字。
“仆人!
晚飯做好,施野把菜端上桌。
夏風生也沒閑著,既然施野已經做晚飯了,盛飯的工作他主動勝任。
施野剛坐下。
咣——
一碗小山一樣的米飯落到他面前。
施野看著堆的冒尖的米飯,“我是豬嗎,給我這么多?”
夏風生在對面坐下,“快拱吧,一會涼了!
施野:……
吃過晚飯,已經是晚上九點。
明天是項目洽談的日子,夏風生打算早點睡,以最好的精神狀態過去。
在浴室里洗過澡,夏風生躺到客房的床上頭一歪,洗了。
睡眠狀態十分良好。
施野的時差沒調過來,晚上躺上床上睡不著,干脆靠在床頭玩手機。
點進軟件檢查今天寫的曲譜,再翻出相機看看最近拍的照片。
看照片時想起來,他最近好像有陣子沒發ins了。
點開軟件,今晚沒什么文案靈感,干脆隨便發張單人照上去好了。
顯示動態正在上傳時,施野退出軟件,把手機扔到一邊,閉上眼強迫自己入睡。
第二天一早,夏風生早早起床,項目洽談在下午,他得先回一趟宿舍收拾東西。
施野房間門緊閉,看樣子人還沒醒,夏風生沒有要去把人叫醒打招呼說再見的意思,一會在手機上發個消息好了。
他拿著行李箱走出玄幻,剛踏出施野家門就對上了門外的保鏢。
保鏢戴著墨鏡,“夏先生,我送你。”
保鏢說是開車送他,有專車不坐白不坐。
他手里拎著從漂亮國帶回來的特產做不了地鐵,有人送正好省一份打車錢。
施野醒的時候夏風生已經走了,他赤著腳走到廚房喝水,修長的手指握著裝有清水的玻璃杯,喉結上下滾動。
順便拿出手機查看昨晚發出的那條ins,看看粉絲給的回饋聲音。
點進自己的動態,施野原本帶著困意的桃花眼瞬間瞪大。
他昨天以為上傳的是自己的單人照,結果發出去的動態是躺在沙發上的夏風生和不白的照片。
評論區反應更是激烈。
“哦,你知道的老公,我就愛看一些帥哥!”
“哇哦!他超辣的,我想要他的ins。”
“是之前和你一起逛中國城的那個帥哥!”
“好帥好帥好帥,和博主完全不同風格的帥哥!
“OK,我愿意,說吧婚禮定在哪天!
“他有女朋友嗎?”
“他有男朋友嗎?”
“好吧,我以為我只能愛你一個人,現在我發現我能愛兩個!
甚至后臺傳來私信,先是發送夏風生和不白的照片,然后問他:
“出嗎,倆!
施野:……
施野:舉報了。
他快速將最新動態刪掉,對于自己昨晚點錯照片發送的事情十分懊惱,眉宇皺著,剛起床的低氣壓將他環繞。
雖然是假意復合,但他可沒有和別人分享男友生活的愛好。
動態刪掉的一干二凈,但心情卻一直處在不爽的狀態。
下一秒,手心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夏風生給他發來的消息。
夏風生:“醒了嗎?”
現在已經是早上十點,夏風生想就算施野是豬也該起床了。
施野讀著夏風生發來的消息。
看來昨晚做的那頓飯卓有成效,今天夏風生離開后對他依依不舍,甚至主動發消息過來關心他。
施野冷漠的打出一個字,“嗯。”
那邊秒回。
夏風生:“我給你留了禮物!
禮物?施野在客廳看了看,禮物一般會放在最顯眼的位置。
結果繞了一圈也沒發現。
施野發消息問他:“在哪?”
夏風生:“就在你昨天穿的外套口袋里,知道你喜歡藍色,我特意留的藍色的禮物。
呵,他已經對自己著迷了。
不僅給他發消息,還給他留禮物當驚喜,而且還是他喜歡的藍色。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禮物。
施野拿起外套,迫不及待的去掏口袋。
下一秒掏出了夏風生給他的藍色禮物。
吃空了的酸奶薯片袋子。
施野:…….
夏風生有快兩個星期沒回宿舍。
宿管阿姨看見他嚇一跳,“小生,你回來啦,好久沒看見你了!
夏風生帶著溫文爾雅的笑容,對宿管阿姨說;“出去玩了一趟才回來!
“對了!彼麖目诖锬贸鲆恍┘o念品放到窗口,“給您,一些小禮物!
宿管阿姨笑著謝謝他,“小生,你恢復記憶啦?”
以前夏風生就愛和她聊天,還教她怎么代購買衣服,怎么搭衣服好看。
凡是和夏風生聊過天的的就沒有不喜歡他的。
穩重又有風趣,要不是對方說現在沒有談戀愛的打算,宿管阿姨都想給他介紹對象。
“還沒!
阿姨感動,沒想到這孩子失憶也不忘想著她,出去玩還給她買禮物回來, “是嗎,你現在和以前一摸一樣!
小禮物送到了,夏風生:“阿姨,我先上去了!
“去吧,去吧。小生難為你出去玩還想著阿姨!
“沒什么,您喜歡就好!
夏風生拎著東西進了電梯。
在校幾年,他不放過任何一個結交人脈的機會。
更何況是京大研究生宿舍的宿管阿姨。
京大遍地是天才,而天才不過是見阿姨的門檻。
項目洽談定在下午一點,夏風生沒耽擱,回答宿舍開始收拾自己,用電腦翻出方案再一次確認。
逃離楊利萬后,獨立出來談的第一單,一定要開一個好頭。
快到時間的時候,師哥秦不鳴聯系了他。
秦不鳴:“小生一會學校大門集合,我開車過去。”
夏風生:“師哥買車了?”
印象里秦不鳴并沒有車。
秦不鳴:“剛買沒多久!
夏風生穿上正裝,帶好需要的一切去往學校大門口。
剛走出校園,路邊一輛寶馬,喇叭對著他滴滴。
那輛寶馬應該就是秦不鳴的車,他大步走過去。
下一秒,秦不鳴的聲音在后面叫住他。
“小生!這里!
夏風生回頭。
秦不鳴正坐在一輛五菱宏光里向他揮手。
夏風生:……
太有實力了。
夏風生走過去上了副駕駛。
秦不鳴跟他寒暄,“小生,好久不見!
秦不鳴和夏風生本質上給人算是一種風格,都是成熟穩重的類型,不過夏風生長相偏陰濕,眼型和嘴角尖銳多了層神秘優雅,秦不鳴則書香氣更重。
夏風生:“師哥好久不見!
他看了車一圈,“怎么想著買五菱宏光?”
秦不鳴笑著摸摸頭,“咱們團隊不是人多嗎,有時候再送客戶回個家什么的,怕沒地方坐直接買個座多的。”
說著秦不鳴發動引擎,兩人往目的地進發。
團隊其余幾人另有事情安排,秦不鳴和夏風生今天被分到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
兩人來到一家咖啡館。
夏風生疑惑,“師哥,在這談?”
夏風生以為會去合作方公司,談項目很少會在咖啡館里。
秦不鳴:“咱們今天過來是來幫助投資老板女兒的。”
“趙老板說了,只要讓他女兒和她現在的男朋友分手,項目合作就最先考慮咱們!
夏風生:?
他們還有這業務?
倆人一起往里走,秦不鳴邊走邊說,“老板因為工作忙,在女兒小時候對孩子缺少陪伴,以至于孩子長大后找了比自己小兩歲的男朋友!
“小兩歲不挺好!
“比老板小兩歲。”
夏風生:……
“等下咱們勸分時溫柔點,趙小姐還是個小姑娘!
夏風生:“好!
趙小姐早早在咖啡館里等,遠遠看見秦不鳴進來對他揮了揮手。
秦不鳴面帶微笑走過去,夏風生緊跟其后。
“小生,這位是趙老板的女兒趙小姐!鼻夭圾Q說。
夏風生看著眼前的肌肉發達的壯漢,神情一愣。
不是說是小姑娘嗎?
秦不鳴瘋狂給夏風生使眼色。
夏風生臉上哈哈帶上笑容,“這大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