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迪克的通話結束，達米安的腳步聲向大門逼近。這時候撤退就來不及了，布魯斯及時調整表情和姿勢，在門打開后，端莊自持地對自己的小兒子露出了一個迷倒眾生的笑：“提姆說，你遇到困難了，還好嗎？”
“嘖，多嘴的德雷克。沒什么父親，我已經知道解決問題的方法了。”達米安說著就要越過布魯斯重新去找提姆算賬。
布魯斯不甘心地再次攔下他：“達米安，真的不需要我的幫忙嗎？你知道的，我永遠都會站在你身后為你提供一切幫助。”
達米安奇怪地看了布魯斯幾眼，父親今天怎么了？
雖然不解，但還是出于對老父親的尊重，點了點頭認真地回答：“不用了。”
傷心不會消失，只會轉移。
達米安咨詢了迪克，找到“病因”充滿信心再次出發。布魯斯慘遭兒女嫌棄，與情感大師這個稱號又一次失之交臂。
沮喪的布魯斯只能去找善良友愛的阿福尋求安慰，阿福一邊把土豆拿給他削皮一邊說：“老爺，時代不同了，你那一套已經不管用了，年輕人的戀愛讓他們自己去談吧。”
間接被說年紀大了的布魯斯再受一箭，他不甘心地拿出手機搜索最近關于哥譚布魯西寶貝的花邊新聞。指尖向下滑動，他停留在一個奇怪的標題上。
【龍蝦人舉族閃擊哥譚港】
……這什么玩意？新的外星敵人？他怎么不知道，還先登上哥譚小報了。
布魯斯緊鎖眉頭，點進去一看樂了。
【托尼·斯塔克攜妻女開新游艇暢游，停留哥譚港兩小時零八分，疑似挑釁老對手布魯斯·韋恩。究竟你更看好誰？】
新聞的評論里吵得不可開交，托尼因為鋼鐵俠身份斬獲眾多粉絲。看似沒有超級英雄身份的布魯斯略遜一籌，但這是哥譚小報，他天然有東道主優勢，聲援的人還是多了很多。
任何時候兩個名字同時出現，就少不了比較，即使兩個人不認識，無聊的群眾也會自己挖掘讓他們感興趣的地方，更不要說常年隔空相斗的老熟人布魯斯·韋恩和托尼·斯塔克。從兩位富豪的家世開始比，學歷、成就、相貌，甚至是過往女友的也被翻出來比對。
這種比對每年都會進行無數次，越是和當事人離得遠的陌生人，越是對這內容感興趣。這是一種奇怪的現象，好像這樣就能和事件的主人公拉近距離，好像這樣觸摸到這個世界的真相了。
大多數小報的內容都是捕風捉影，不過這次應該是真的，托尼那個幼稚的家伙，的確在挑釁，他就是故意讓人拍到的。
為什么知道這一點呢，因為布魯斯自己去紐約的時候，也會刻意去復仇者大廈底下晃一圈，暗戳戳地挑釁托尼。
他們倆的關系很難一句話說明，簡單來說，大概是兩人相互為對方看大門的關系。
鋼鐵俠工作室的密碼是，蝙蝠俠糟透了。
而相對應蝙蝠洞的密碼是，鋼鐵俠弱爆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布魯斯也不理解，明明在雙方家庭都沒有出事前他們關系還不錯，一起從宴會上逃跑，去池塘里逮天鵝，然后被天鵝追得嗷嗷叫，相互攙扶著逃跑。
可他成為了蝙蝠俠，托尼成為了鋼鐵俠后，兩人反而生疏了起來。即使在超級英雄這個身份上，他們有很多相似的想法，可一見面還是忍不住嗆聲。
果然還是因為托尼·斯塔克性格太討厭了吧，布魯斯認真地想。
【布魯斯·韋恩顏值甩鋼鐵俠八條街！】【布魯西沒有小肚腩！】【我要在他藍汪汪的眼睛里溺死！】
布魯斯看著評論滿意地點頭，他花花公子的魅力不減，只要足夠帥，年紀大又怎么樣，照樣是哥譚人民心中的甜心。
哎，所以達米安什么時候才能想起他親愛的父親呢？
“咳咳，老爺，如果我沒記錯，剛才我是讓您把土豆切塊？在家里就不用向我展示您優越的刀工和控制力了。”阿福打斷他的一腔愁緒。
布魯斯看著手里不知不覺切成絲的土豆，心虛地重新拿起另一個土豆削皮切塊。
那邊自信得認為已經知道怎么解決問題的達米安，想起去找提姆的初衷，又重新殺回去，一腳踹開提姆的房門。
他憤怒地把葉穹家里的蝙蝠俠周邊照片拿出來給提姆看：“德雷克，你知不知道有人在敗壞父親的名譽，你閑著沒事，讓韋恩集團的律師去把他們都處理了！”
提姆看了一眼自己可憐的房門，自從達米安來了以后，這扇門就沒上過鎖，反正最后的歸宿也都是被這小混蛋一腳踹開。
“……首先我一點都不閑，至少比你當好學生要忙一點。其次，我知道。”
達米安：“你果然……什么，你居然知道？！你知道還放任這種不堪入目的東西在市場上流動？為什么不讓它們下架？”
“做不到，這是奎恩的產業。”提姆平靜得像像一個煎蛋，達米安比他翻了個面，他就繼續躺著。
“奎恩，綠箭俠？！他到底想做什么？”涉及到另一個超級英雄，達米安就覺得這件事變得陰謀論了起來。
“不干什么，賺錢，如果不是韋恩太顯眼了，我們就自己干了。不然你以為正義聯盟的戰損賠償金從哪來？反派三天兩頭就搞那種滅世計劃，超人一打就打掉半個城，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不想辦法賺錢怎么辦，靠超人捏鉆石嗎？”
說到這個，負責了一大半韋恩集團事務的提姆就來氣，社畜的怨氣是很可怕的，要不是他努力賺錢，你達米安每天大半夜用高科技裝備保持的風度都得掉一半。
就這樣還天天跟個發條玩具似的來他面前蹦跶，不知道尊老愛幼。
“可……這……”
提姆繼續吐槽：“你知道這種周邊產品的利潤有多高嗎？一個破鐵片子，打上logo，印上圖案，就能以十倍百倍的價錢賣出去，而且還不缺市場。只要正義聯盟口碑沒有崩壞的一天，這些東西就永遠有人購買。粉絲經濟的創收甚至遠超哥譚大部分地下產業，黑面具看了都饞哭了。”
達米安沒有接觸過這個領域，他從來都不知道還存在著這樣一個市場。
“就算我們正聯自己不做產品，也有其他人做，還不如將一部分掌握在自己手里。自己賺一半錢，另一半讓其他人做。等養肥以后再以侵權的名義收割一波，簡直是暴利！”提姆越說越激動。
“以前我還要費盡心思用合法的手段賺錢，現在只要蝙蝠俠和超人賣賣屁股就能在家數錢，出賣一點色相算什么？反正大都會天天都有超人的狂熱粉絲專門抓拍他披風下的屁股，不如拿來賺錢賠償他自己破壞的建筑。”
達米安除了沉默還是沉默，他不知道說些什么。腦子里只有一句話在回蕩，蝙蝠俠賣屁股賠償正聯戰損，屁股，屁……
父親的形象在這一刻變得無比復雜，仍舊偉岸，但好像不是普通的偉岸了，帶著一絲心酸和不太正經的感覺。
是覺得蝙蝠俠其實也只是一個無能為力的普通人？不，是更加敬佩了，這才是真正無所畏懼，擊破一切罪惡的黑暗騎士啊——
達米安，他，還差得遠。
提姆翻著照片感嘆：“我記得她經濟狀況不好吧，居然能省出這么大一筆錢支持蝙蝠俠，是真愛啊——”
說著，他從床下掏出一個盒子給達米安：“對了，下周要出的新產品，蝙蝠車手機殼，你要不要送給葉穹去。”
……達米安死死地盯著盒子，然后奪過盒子落荒而逃。
只有14歲的少年，理智上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但內心還沒完全緩過來。這不亞于告訴他，其實塔利亞才是他的父親，而蝙蝠俠是懷胎十月剩下他的母親。
之后的幾天達米安都在刻意躲避布魯斯，就連夜巡也減少了和蝙蝠俠的交流。他不受控的目光從蝙蝠俠的胸甲到蝙蝠俠被披風遮擋的屁股，反復流轉。移不開視線，根本移不開。
布魯斯問起怎么回事，達米安也都說沒事，讓布魯斯又是一陣感概，孩子到青春期了，開始叛逆了，有什么事都不愿意跟親愛的爸爸講講。雖然說達米安從十歲就一直開始叛逆，都叛逆多少年了。
而蝙蝠俠粉絲經濟帶給達米安的震撼還遠不止于此，在家休病假的葉穹并不安分，即使只能一扭一扭的走路，她也要走在去給蝙蝠俠打call的路上。
“我是復仇！我是黑夜！我是蝙蝠俠！”沙啞低沉的電子音從上方響起，給你們炫耀一下，這是我新換的門鈴聲。
據說這是蝙蝠俠出道初期的精彩瞬間，如今的哥譚鮮少有人知道，曾經見過這一名場面的人也所剩無幾，不是死在哪個臟污惡臭的角落，就是在阿卡姆里被嫉妒心發作的小丑，趁著越獄給弄死了。
畢竟他可是一直以蝙蝠俠頭號敵人自居，怎么能允許別的罪犯越過自己，和蝙蝠俠產生特殊的cg。
所以，蝙蝠俠說這句話的原視頻和音頻我是找不到了，只能艱難地貓在他打擊犯罪的現場，收集了幾段他的語音，輸入軟件中合成，做了一個類似的語音。好在蝙蝠俠用的是電子音，很容易模仿他的聲線。
至此，真正的蝙蝠俠痛屋已經完成，我感覺在哥譚生活都多了幾分底氣。有蝙蝠俠鎮宅，在哥譚還需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