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羅賓原地一個“詐尸”起立,和我的腦袋撞到一起,發出好大的一聲。呃啊,好暈,不愧是蝙蝠俠的助手,就連頭槌也是這么有力。
他驚天動地地咳了幾下后用手掩著下半張臉對我說:“我沒事了。”
心肺復蘇這么快就能起作用?!第一次就能成功我可太牛了!
我捂著額頭擔憂地看著滿臉通紅的他,咳成這樣也不像沒有事的樣子。
“真的不要緊了嗎?我的電擊器是改裝過的,電壓比市面上買的都高,你趕快去檢查一下吧。”
如果不是用在羅賓身上,我還要回去發個信息夸夸謝爾頓,他這改造的電擊器也太牛逼了點,差點沒給我送gcpd蹲大牢去。
現在不能發信息跟他分享了,謝爾頓還挺喜歡蝙蝠俠和羅賓的,畢竟和他最愛的閃電俠都同屬于正義聯盟。讓他知道自己改裝的電擊器差點干掉羅賓,他一定會殺過來干掉我的。
羅賓很高冷,不說話,只是像跳蚤一樣猛地彈起來,將賊心不死準備拿刀偷襲的小丑幫男人拎起來摔在墻上,以表示自己活奔亂跳的。
“乖女孩不應該在這個時間出現在外面,你以為一把電擊器就能保證你在哥譚的夜晚安然無恙?”羅賓也是和蝙蝠俠同款的電子音,不過因為年輕仍舊能聽出他說話時稍快的節奏和起伏較大的語氣。
我撇嘴,你這個身高,除非是侏儒,不然也沒比我大到哪去吧,這口氣真是老成的可以。
“你的腰帶。”我遞給他,剛才做心肺復蘇解下后就落在了原地,他似乎沒有發現自己少了些東西。
這腰帶沉甸甸的,里面灌了鉛嗎?羅賓的腰部力量應該很強,我光是拿這一會都覺得手酸了,這樣真的不會抑制生長嗎?
羅賓差點沒羞恥地跳起來,僵硬了一瞬,迅速地奪過萬能腰帶系回腰上。
“對不起,這次是意外。”我老老實實認錯,不管怎么說他都幫了我。
“他對你說了什么?小丑總是喜歡用蹩腳怪誕的蠢話來蒙騙觀眾,所以你最好一句也不要相信。”羅賓抱著胳膊站在陰影中,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但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語氣中的關心。
面對偶像的貼身助手,我不好意思的用腳尖戳著水泥地:“……他騙我有蝙蝠俠的獨家照片要賣給我。”
羅賓的耳機里傳來幾聲爆鳴,該死,忘記關通訊了,那群混蛋在偷聽!
放假沒事又跑回來給老父親幫忙,實則想要八卦小弟戀情的夜翼:“噗哈哈哈哈哈哈——”
在另一條線上夜巡,錯失現場吃瓜的紅羅賓:“哦,她可真是專情。如果需要的話,我這里有很多當年偷拍的照片。”
負責后勤,但總是把通訊頻道變成家庭閑聊的便士一:“真讓人感動啊老爺。”
蹲在樓頂被兒子勒令不許下去的蝙蝠俠也知道了底下那個女孩子的身份,暗喜,但不說,假裝正經地吩咐:“既然沒什么事,我來處理小丑幫,你送她回家,羅賓。”
這群家伙真討厭!!!
羅賓十分冷靜,沒有前幾次震驚,他居然已經開始習慣這件事了。葉穹對蝙蝠俠的過分迷戀,好像她因此做出什么事來都不奇怪。
說到這個,我仰頭用目光在四處蝙蝠俠可能隱藏的地方搜尋著,蝙蝠俠和羅賓總是一起出現的,現在我看到了羅賓,那蝙蝠俠在哪里?
好吧,我找不到,蝙蝠俠藏得太好了,也許他根本就沒,我失望地低下頭。
羅賓當然看到了葉穹這樣不加掩飾的神色,他在心里重重地嘖了一聲,總有一天,他會超過蝙蝠俠的。
“我送你回去……你家在哪?”有了上次的教訓,羅賓緊急補充了一句,假裝自己不知道葉穹的住址。
“不用了吧,我自己可以的。”我對這種事不太適應,這又不是什么大事,他應該挺忙的吧?
“沖啊羅賓,別慫,給我沖!”這是被紅羅賓提醒上線,比當事人還激動的攪局者。
由于聲音過于大,羅賓覺得自己有點耳鳴。
“這不是請求,我不希望明天看到你的臉出現在gcpd的太平間。”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只好別扭地答應:“好吧,那謝謝了。”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應該鮮少有人有被羅賓護送的經歷,我以為他會帶著我用鉤爪槍在天上飛來飛去。可事實是,羅賓就像一個尾隨女性的犯罪分子一樣跟在我身后,不近不遠,悄無聲息,箱子里只能聽到我自己的腳步。
唯一和犯罪分子不一樣的是,他不走尋常路。偶爾我回頭尋找,不是看見他站在屋頂,就是在路燈頂上發現他,飛來飛去的,就是沒落過地。
我忍不住抿起嘴巴偷笑,羅賓真的像一只知更鳥一樣,好可愛。
羅賓不知道葉穹在笑什么,只知道她突然間心情很好。
想了想,問了一個他一直以來都非常好奇的問題:“你為什么喜歡蝙蝠俠?”
“這算是正義聯盟的民意調查?我可以給蝙蝠俠拉票嗎?”
“只是好奇,你可以不說。”
我笑了笑:“沒什么不能說的,唔……讓我想想從哪里開始。”
寒風帶來了遠處醉漢暈倒撞上垃圾桶的聲音,天空并不明亮,月光艱難地穿過云霧,博愛又憂傷地照耀著哥譚的每一寸角落。
要回憶一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需要一些時間,羅賓安靜的等待,耳機里的其他人也都做好了傾聽的準備。
冬日應該是什么樣的?壁爐里劈里啪啦木頭爆裂的聲音,街面上的小攤里熱氣熏疼,從十米外就能聞到的紅薯香?
我只知道哥譚的冬日,嚎叫聲會比平時小一些。寒冷傾盡一切剝奪人的意志,而人的聲音想要被聽到,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那是八年前的圣誕前夕,我第一次來到哥譚,也是第一次見到蝙蝠俠。
自我能自己走路開始,就跟著父母四處旅居,兩歲?或者三歲?我也沒什么印象,只知道記憶初始的畫面總是在變化著。
通常一個地方不會待夠三個月,短時一天就會換下一個地方,主要看這對浪漫至死的夫妻的心情。
對大多數家庭來說,帶著孩子出門總是不方便的,可這只是針對其他家庭來說。
我的父母習慣于以自己為優先級,心血來潮了,帶著幼小的我一起出去玩,蹦極、跳傘、潛水,去熱帶雨林當野人,只要不會死,什么都敢帶我去。但很多時候,他們更愿意過二人世界,所以當時的我大多數時間都呆在托兒所,或者父母只見過幾面的靠譜鄰居家。
也許他們真的有什么特殊的識人超能力吧,長相可愛,弱小無助的我居然真的沒有被鄰居偷偷賣掉。我和很多朋友,比如夏洛克、謝爾頓他們就是通過這種途徑認識的。
到了該上學的年紀我沒有去學校,仍舊跟著父母到處亂晃。語言環境持續變化,因為這個,我小時候不太愛說話,呆呆的,有點像智障,不是罵人,是智力障礙的意思。
主要是語言系統太混亂,今天周圍人還是黑頭發,明天就變成嘴里嘰里咕嚕的金色頭發了,語法詞匯一天一個樣,我實在說不出口。在各個奇怪的鄰居和托兒所的照顧下,我勉強沒有成為一個文盲,將近七八歲,才漸漸愿意開口了。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種照顧孩子的方式總歸會出事,特別是遇上民風淳樸的哥譚市。
在哥譚,我被扔進了韋恩開辦的托兒所,韋恩的托兒所,價格低廉,基礎設施全面,在里面任職的老師也認真負責,為許多忙于工作的年輕父母提供了一片凈土。
這在哥譚應該是非常安全妥帖的安排了,可壞就壞在,整個托兒所的孩子被一鍋端了。
裝備精良的暴徒們斷了電,炸開大門,殺死了保安,往里扔了會致人昏迷的煙霧彈,像炸魚塘似的,將一個個毫無反抗的小孩像飄起來的魚一樣撿進車里,一看就是有備而來。
我憋了一會氣沒憋得住,只比其他孩子晚暈了一會。用最后的力氣握住蠟筆將這些暴徒身上的一個金屬標志畫下來,藏進了音樂盒里。
為什么?國外也流行獻祭童男童女嗎?六歲的我在被迷暈過去,迷茫地想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醒來后,我的眼前全是不可撼動的鐵欄桿,所有孩子都被關在了籠子里,一層一層堆疊的籠子就像農貿市場上的家畜一樣。外面是走來走的白大褂和拿著槍的保鏢,除了籠子以外,四處都是冰冷的泛著銀光的金屬墻壁。我撐起使不上力的身體想要看到更多,覺得胳膊有些疼,仔細一看,上面多了幾個針孔。
我勉強將這些陌生的畫面,和電視機里片段對上號,畢竟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來源有限。
啊,果然藝術來源于生活,和平時看的科幻電影一模一樣呢!
哦呼,好消息,不是被獻祭給邪神了。壞消息,是為科學獻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