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的壁咚

    達米安一如既往在第二天早早醒了，這一次比上回睡狗窩更加痛苦，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反正也不能出去晨練，他就繼續躺在床上，兩眼直勾勾地瞪著天花板。

    葉穹均勻的呼吸聲明明一點也不大聲，可就這樣困擾了他一整晚，一呼一吸都讓他思緒不斷。

    昨晚說開之后他就更難睡著了，葉穹的一句話搞得他一晚上都在琢磨什么意思。葉穹是不是也有一點喜歡他，這種喜歡和他的喜歡一樣嗎？難道還是對朋友的喜歡。他不想要朋友，有喬納森一個麻煩精就夠了。

    想著想著又在思考，葉穹的態度很奇怪，以前雖然對他客客氣氣的，但彼此之間的交流還算正常，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越熟悉她就越退縮，有幾次達米安明顯發現她在刻意避開他，卻又不像是討厭他的樣子。

    她有什么好躲的，達米安想不通，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獸。既沒有告白，也沒有逼著她答應。就算是知道他喜歡她也不用躲吧，被人喜歡難道不是一件好事情？

    女人心，海底針。算了，這和她沒關系，達米安嘆了一口氣，誰叫先喜歡上的是他呢。

    和葉穹有關的事，他好像總是很無奈，什么刺客聯盟的繼承人、蝙蝠俠的羅賓、韋恩之子，這些名頭都排不上用場。達米安轉過頭看著悶頭大睡的葉穹，她背對著達米安，只能看見她帽子上的兩個長耳朵放在外面。

    斯蒂芬妮選的一點都不對，她哪里像兔子了，兔子都是膽小安靜的，她明明大膽得很，到處上躥下跳的，一刻也不停得在他心里蹦跶著。要他說葉穹像蝸牛才對，跟蝸牛一樣一戳就縮起來，再怎么喊都不冒頭。死犟死犟的性格，真是讓人想把她笨重的殼推倒，反過來看看到底在想什么。

    達米安看著葉穹的背影，隨著她起伏的呼吸聲，不知不覺睡著了。

    蝸牛就蝸牛吧，他也挺喜歡的。

    再醒來時，葉穹已經醒來，一臉嚴肅地看著手機，不知道在干嘛。

    “怎么了？”

    手機上的時間顯示九點半，我查了昨天倫敦飛哥譚的飛機，只有兩班，分別應該在昨晚深夜和今日凌晨到達，算上夏洛克找到醫院的時間，無論如何，他都應該到了。

    可現在一條信息都沒有，我感覺不妙。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夏洛克這個年紀早就不是孩子了，可他干的事在邁克眼里和熊孩子也沒兩樣。

    “哥譚最近有什么非常兇惡的兇殺案嗎？看起來和幫派沒關系的那種。”我覺得夏洛克不一定會跟多年前一樣，想著把幫派攪翻天，而是調有意思的案子破，但哥譚的案子有幾個不涉及幫派政壇的。

    問這個干什么？達米安也不清楚，兩晚沒有夜巡，家里人都是那種，不問就絕對不說，問了也挑著說的性格，他確實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大任務。

    外面走廊突然傳來一陣匆忙腳步聲，不止是這一層，整個醫院都沸騰了起來。

    不對勁，達米安翻身下床立刻跑了出去，我也跟在后面追了上去，直覺告訴我，這跟夏洛克有關。

    醫院的大廳如流水席一樣，一個接著一個的急救病人往里送，大多是槍傷，除了槍傷外骨頭也斷了不少，一看就是被狠狠毆打過的。

    這種傷在哥譚不少見，特別是急救室里，多是這種人。可今天的熱鬧不止是因為受傷的人多，而是許多媒體也跟著一窩蜂地涌入了醫院。如果不是在醫院保安的阻止下，恐怕他們的話筒要懟到那些生死不明的病人臉上。

    “怎么回事”我正要上前找個人問問，就被達米安拉到一邊。

    達米安將我按在墻角，神情嚴肅地看著那邊的吵吵嚷嚷：“別去，那些病患身份都不簡單，你去問了媒體會纏上你的。”

    “怎么不簡單？”我額角直跳，越看越和夏洛克多年前搞出來的事一樣，不過我也不是親歷者，都是從邁克那聽說的。

    “政府官員，幫派骨干，幾家企業的負責人，而且還有一些在阿卡姆關押的罪犯。”

    稻草人、腹語者，這兩人是被父親打上送來的嗎？不，不對，父親不用槍，是同類相殺還是紅頭罩？

    等會要問一下父親，他不會對這么大的事無所察覺。忽然，他的腰被戳了一下，達米安低頭，下巴差點撞到葉穹的腦袋，剛才一時著急拉人，沒注意他們的距離這么近，只容得下一個拳頭。

    而且，他的一只手還撐在墻上，多年閱讀經驗告訴他，剛才在無意間達成了一個成就，這可是壁咚啊！

    壁咚最叫人心神蕩漾的是什么，是驟然拉近的距離，是對方身上不屬于自己的香氣，是用手臂筑起的獨屬于兩個人的結界，是難得強勢一次的反差感。

    這樣好像把人完全抱在懷里了一樣，達米安的呼吸都放慢了。之前因為各種事抱過葉穹許多回，可那些怎么能叫抱，頂多是一種比較方便的運輸方式。純粹的、不帶有任何旖旎思想的。

    現在好吧，氣氛好像也沒有多合適，周圍的哭嚎聲不斷，斷了腿的人將天花板都要叫破了，葉穹也一臉心事重重，沒有意識到這個姿勢的模樣。

    “達米安，我現在能辦出院嗎？”小丑前段時間才被抓回去，這次應該不是他搞的事，畢竟反派也是有自己的節奏的，一天到頭天天作惡多累啊。

    不是小丑，就很難想象有誰能折騰這么多反派，所以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我再不愿意相信也是真相了。夏洛克，就是你這個攪屎棍！

    “這么急？”

    “嗯，這些人應該是我的一個喜歡搞事的叔叔扳倒的，我要去找他。”

    “我和你一起去。”達米安一看我張嘴就知道要說什么，“不許拒絕。”

    我們各懷心事地分頭行動，他去幫我辦出院，我去換衣服收拾行李。

    稍一分開，都掏出手機和需要打招呼的人交換了信息。

    我發信息給邁克告狀，之前不說那是怕夏洛克搞幺蛾子，現在說是因為夏洛克已經搞了幺蛾子，得找他的專屬老媽子來收拾殘局。

    邁克羅夫特回復得很快，他給我提供了一個地址，大意就是，最后一次發現夏洛克行蹤是在這里，你要是有空就去看一下，沒空就管他去死，早點過來過圣誕節。

    啊，邁克生氣了。光是從短信就能看出他的怒氣，肯定不止是因為弟弟跑出來惹禍，肯定是夏洛克拎走的時候，為了拖住邁克的阻攔他的步伐，又給邁克找了什么麻煩。

    真慘，操心的人老得快，難怪都步入中年了，邁克已經變成地中海，夏洛克還是一頭茂密蓬松的卷發。

    我看了下地址，就在哥譚自然歷史博物館旁邊一條街，夏洛克去那里干什么？

    “你跟著去吧，保護好葉穹，其他的事可以不用插手。”電話那頭蝙蝠俠的聲音很是疲憊，整個蝙蝠家昨晚就開始處理這些事了，他一早知道這位意外的客人是夏洛克福爾摩斯。

    一開始是監視以及保護的目的，畢竟他們知道夏洛克和葉穹的關系，只是猜測他過來探望。后來發現紅頭罩也偷偷跟著夏洛克，不得不重視了一下，難道紅頭罩在執行什么秘密行動？

    看到夏洛克熟門熟路地在哥譚街頭游走，根據巷子里的一具尸體，一路自己找到了不知道什么時候越獄的稻草人，三言兩語挑破對方正在醞釀的計劃，然后功成身退，對著后面喊了一句那位開鎖的先生，紅頭罩就沖出來干掉了稻草人。

    他們倆聯手了？

    莫名從跟蹤者變成同謀的打手的紅頭罩：不知道啊？！他也沒跟我商量！

    總歸不能見死不救，紅頭罩和稻草人糾纏一番擊倒他后抬頭尋找，那個卷毛怎么不見了？？？

    紅頭罩追蹤者夏洛克的痕跡，終于重新找到他時，另一個老熟人出現了，泥臉怎么在這？

    戰況來不及思考，紅頭罩又在夏洛克的一聲呼喊下沖了上去。跟在兩人后面的蝙蝠俠撫額，他這兒子該說蠢還是莽？走了半天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沒得到，打架都打了兩場。

    干掉泥臉以后，紅頭罩再次尋找夏洛克，沒有看到人時一點也不意外，甚至遇到腹語者也波瀾不驚。

    蝙蝠俠不得不出來拯救一下自己被溜了的兒子，以免紅頭罩在這被車輪戰輪死。腹語者倒下以后，蝙蝠俠突然有些悲哀地想到，自己是不是也是夏洛克福爾摩斯計劃的一環，他早預料到蝙蝠俠不會撒手不管。

    這一晚上，所有人都在忙碌，蝙蝠俠、紅羅賓、攪局者，甚至后半夜每個人都累得不行了，逼不得已剛從輪椅上站起來沒多久的神諭都出門抓了幾個人。

    痛并快樂著，這一晚上可謂是收獲滿滿，不說有幾個阿卡姆的罪犯終于可以執行死刑，就說上面的蠹蟲都抓了幾個，其中還有好幾只貓頭鷹。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夏洛克福爾摩斯的精力是無線的，他把破案當興奮劑，一案更比一案強。

    除了紅頭罩這個死倔的家伙一直跟著，大家都心力憔悴的。

    達米安在電話這頭聽得嘴角直抽，他總算知道葉穹為什么這么愁，以及她那個喜歡搞事的叔叔是怎么回事。

    “對付敵人交給紅頭罩，和神諭”蝙蝠俠頓了頓，“找機會讓葉穹趕緊把福爾摩斯帶走吧。”

    蝙蝠俠感謝福爾摩斯的付出，但下次能不能提前給他一點時間，多調集點人手，至少讓他把夜翼和黑蝙蝠叫回來做苦力吧！

    作者有話說：

    卡珊的代號很糾結，還是黑蝙蝠吧

    第32章 他的腰

    “很奇怪嗎？”

    “沒有。”

    “可是你已經在五分鐘內看了十次了。”

    “沒有！”

    達米安匆匆瞥過頭去，這個動作更像是掩耳盜鈴。

    我不適應地扯著身上的衣服，太鮮亮了，鵝黃色的毛絨外套，讓我感覺自己是一只小鴨子，而且團在身上讓我有些伸不開胳膊。不過雖然臃腫了一點，但勝在暖和，真羨慕達米安有這么一個貼心的姐姐。

    很巧，達米安也是這么想的，他時不時就朝葉穹看一眼，鵝黃色的一團很是打眼，小兔子變成小鴨子，還一步不離地跟在他后面，好像更可愛了。

    我們走出醫院，外面已經堵得水泄不通發，救護車還在一輛一輛地進出。夏洛克昨晚究竟招惹了多少人啊？

    想在這里打上車是不可能的了，這里只有警車和救護車。我查閱地圖，想要去哥譚自然歷史博物館，附近也沒有直達的公共交通那里距離這有十幾公里，我總不能腿著去。

    達米安擺弄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么，我正想往外走一些再打車，他卻拉我一起去了附近的一條巷子里。巷子里停了一輛小型的摩托車，上面放著兩個頭盔。

    不會吧？

    我用懷疑的眼神看著達米安，考摩托車駕照的年齡是16，我們倆都只有14，這應該算無證駕駛？

    不說布魯斯韋恩能不能給他無證駕駛的小兒子遮掩罪行，關鍵我也不太敢坐啊！他真的會開摩托車嗎？他的腿夠得到地嗎？

    哦，好的，夠得到，這車是定制款。走到車前，我發現這輛車矮小不少。

    我仍舊站在車前猶猶豫豫，要不要坐？如果被抓了，我算不算是共犯，天吶，我在哥譚安分守己幾年，除了倒賣一點蝙蝠俠周邊，寫一點造謠布魯斯韋恩和蝙蝠俠的小文章，沒干過什么壞事。難道，我竟然要因為非法騎，不是，非法坐車進局子了嗎……

    進局子就會留案底，這邊留案底不知道對上學有沒有影響，應該是影響不大，畢竟在哥譚這個地方很難講究這些。

    “我四我十歲就開始開車上路了！快點上來，摔不死你。”見我一臉拒絕，達米安羞惱地大喊，然后跨上摩托車，將其中一個頭盔扔給我，頭盔很新，完全沒有使用痕跡，標簽還在上面晃蕩。

    熒光粉的，好吧不需要對直男的審美有什么希望，還好我不討厭粉色，而且這個顏色看上去在夜晚非常安全。這頭盔應該是特地給我準備的，可達米安是什么時候跑出去買的，我們不是一直待在一起嗎？

    摩托車是自動駕駛自己停在這的，頭盔則是使用了蝙蝠家一貫的滴滴打超功能，拜托喬納森買了送來的。達米安想著反正葉穹已經在小喬面前暴露了，不用白不用，他飛一趟連撒泡尿的功夫都不用。

    我懷疑地戴上頭呃啊，我好像戴不上。

    “唔唔，好緊！”我向下套不進去，向上拿不出來。

    達米安怎么也沒想到，有人會跟一個頭盔打起來，他目睹了一個人類馴服頭盔的全過程。葉穹抓住頭盔搖搖晃晃地掙扎，頭重腳輕，腳下像是喝醉了一樣站都站不穩，在那拔了半天也拔不出來。無奈從車上下來，伸出手幫了她一把。

    “呼呼”我熱得滿腦門子汗，剛剛扎好的頭發也被弄得亂七八糟濕噠噠黏在臉上。

    腦后一松，我的皮筋被達米安拽下來，他伸手將我的頭發全都捋到一起，重新拿起頭盔置于我的頭頂。

    “站好。”

    他話音剛落就使勁按了下去，沒有給我拒絕的機會，我才知道他說站好是什么意思。我的頭被重重壓下，力量大到讓我感覺脖子要被壓斷了，我條件反射拽住達米安的夾克才沒有摔倒在地。

    “哦噢噢噢噢！！！太緊惹！”頭盔周圍的軟墊壓得我臉上的肉都團在一起說不清話。

    達米安皺起眉頭，好像是小了一點，不過摩托車頭盔不就是緊一點才管用嗎？他將手從前面的視窗伸進去，一手捏住我兩邊腮幫子上的肉，另一只手又是用力一壓。無形中好像“噗嗤”一聲，我跟重新從子宮里投胎了一回一樣，終于把腦袋嚴絲合縫地裝進去了。

    “你不要驢我，這么緊是合理的嗎？肯定是捉弄我吧！”

    “沒有，是你的臉圓。”大概是氛圍太好，指尖感受著剛才像捏到棉花一樣的觸感，達米安沒過腦子，話就禿嚕出來了。

    壞事，《迪克戀愛守則》說，不要以任何方式評判女性。

    迪克雖然前女友眾多，但大家在分手后都沒有說過迪克的不好，可見他還是有些可取之處，畢竟那幾個前女友都不是好惹的。

    達米安心里打鼓，忐忑地等著被罵。

    “我臉圓？？？”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他這張漂亮的嘴巴里怎么能說出這么冰冷的話。

    面對我的控訴，達米安不光沒有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可惡的行徑，還忍不住笑了起來。

    下次不會了，這次沒有生氣又不代表他是對的，戀愛可是一件堪比做實驗一樣，需要用心對待的事。

    不過這樣更像一只小鴨子了，還是腦袋鉆進瓶子里拔不出來的笨鴨子。達米安識趣地沒有把這個想法說出聲，會被討厭的。

    “咳，走吧。”他輕咳一聲轉移話題，伸手將前面的蓋子拉下。

    戴都戴了，罪不能白受，我利落地坐上后座：“哥譚自然歷史博物館，你認識路嗎？”

    “當然。”達米安抬起剎車，手腕旋轉，來源于馬達的轟鳴聲激起一片塵土。

    等了二十秒，車沒有動。

    我探出頭問他：“車壞了？”

    頭盔擋住了達米安的臉，這個角度我看不見他的表情。

    “車速很快，你抱住我，不然會被甩下去。”

    達米安好像說了什么話，不過聲音太小，隔了兩個頭盔，我聽不清。于是大聲地喊到：“你說什么？”

    “”達米安眼睛一閉，仗著看不見臉豁出去了，伸手向后探，抓住我的胳膊放在他的腰上。

    “我說你抱緊我！”

    兩個頭盔輕輕碰撞在一起，只發出一聲輕響，卻在兩個人的腦海里炸開。隨后緊密地相依，一前一后，在到達目的地之前再也沒有分開。

    好細，感覺比我的腰還要細。想到他剛才說我臉圓，就更生氣。在哥譚我一個人把自己養得這么珠圓玉潤的容易嘛？而且我才不是圓臉，我那是還沒開始長，是嬰兒肥！

    想狠狠地捏一下報復他，可我又怕翻車，只能用力地收緊胳膊，勒緊一點，好叫他少吸幾口氣。

    隨著腰上傳來的力道，達米安握住把手的手也緊了緊，其實不用葉穹故意收胳膊，達米安已經緊張地小口呼吸了。眾所周知，腹肌這種東西不用的時候痕跡并不明顯，所以他的腰腹一直繃著，就怕擠出一圈肉讓葉穹以為他身材不行。

    這也是迪克傳授給達米安，關于年輕男孩子的一點小心機呢，精致男人就要各個小細節都武裝起來。

    達米安開車技術非常嫻熟，果然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好像有好幾年駕齡。而且非常熟悉哥譚的大街小巷，都不走大路，抄近道抄得異常熟練。

    我大概是天生就能享受這樣的刺激，上次在林間晃蕩也是。這算什么，那對父母的基因作祟，象征著我也不愛安分平靜的生活？想到這里，我的心情不太美妙。

    摩托車猛然停下，我剛才還隔了一些距離，被這一下剎車剎得全部歸零。用了一個一點也不帥氣的姿勢爬下車，我開始尋找夏洛克留下的痕跡。

    或許不用尋找了，路面上肉眼可見結了一層冰，旁邊的屋檐也有一溜冰錐垂下。今天的溫度沒有零下，這一看就不是正常的氣候現象。

    冬天到了，又是一年中急凍人出沒的季節。

    我們繞開結冰的地方慢慢走著，走了一會在一家面包房的垃圾桶里找到了以倒栽蔥似的姿勢倒進垃圾桶的急凍人。

    “醒醒，醒醒”

    急凍人被我拽出來毫不客氣地抽了兩個巴掌，沒抽醒，估計是徹底昏死過去了。沒辦法，我只能自己尋找夏洛克的線索。

    這是什么？

    把急凍人拉出來，垃圾桶里最上面放著一個支離破碎的帽子。雖然現在碎得七零八落還沾上了臟水，但能看出，它生前是一定非常華麗的高帽。

    “瘋帽匠。”達米安一看就知道這東西屬于誰。

    “這也是哥譚的精神病反派之一？”瘋帽匠，我還紅皇后呢，有時候不得不感嘆哥譚的物種多樣性。

    “嗯，帽子壞了他一定會立刻去找一頂新帽子。”

    我拿出手機搜索，附近沒有帽子店。難道要擴大范圍？不，這種人失去理智時不會有那么充足的耐心。

    我換了一個思路，找到一家可以承接服飾訂單的工廠。

    “去這里看看。”我將思路說給達米安聽，他卻露出意外的神情。什么意思，我也很聰明的！跟著夏洛克耳濡目染，高低會個一兩招。

    達米安如果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得叫冤。他只是沒想到，除了他們這些經常和阿卡姆罪犯打交道的人，葉穹居然也這么了解罪犯的心理。

    確認目的地我們一會就摸進了那家工廠，門衛暈倒在崗亭，看來，我沒有找錯地方。

    “太慢了。”夏洛克對我的出現毫不意外，自然地跟我打了聲招呼，仿佛像一塊豬肉被吊起來的人不是他。

    夏洛克的旁邊還有一條紅色的“豬肉”，達米安看了看，幸災樂禍地笑起來，喲，這不是紅頭罩嗎。

    “你快去搞定他，我們準備回貝克街了。”夏洛克指揮我看向站在陰影里的矮小男人，那正是被他惹惱的瘋帽匠。

    啊，不知道夏洛克干了什么，他看起來氣瘋了。

    等等，夏洛克剛才說什么？

    我迷茫地伸出手指指向自己：“我？？？”

    第33章 她的運氣

    夏洛克的一句話，除了自己，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瘋帽匠雖然一直被人罵瘋子，可他覺得這個莫名其妙找上門的男人比自己瘋多了。自己都還被吊在著呢，就讓這么一個小姑娘來救人，究竟誰是瘋子啊？

    “你還真去？”達米安看著身邊的人向前邁了一步，不可思議地拉住，他不知道葉穹這么做的底氣是什么？她又不知道在場有羅賓還有一個懸空晃蕩的紅頭罩。有幾條命啊，就想這么造。

    “夏洛克說我可以，那我就一定可以。”對于這一點我很有信心，他也許會拿自己的命去賭，但一定不會拿我的命開玩笑，不然就算他死了邁克也會把他的尸體挖出來鞭尸。

    就這么相信福爾摩斯？

    達米安也不再勸，收回手插進褲兜里，指尖按在口袋里的電弧鏢上，隨時準備好偷襲。

    一個人這么篤定，瘋帽匠會覺得他腦子有病。兩個人這么說，他就有所顧忌了，難道這女孩真有什么秘密手段？他是瘋子不是傻子，瘋帽匠謹慎地后退握緊他的腦波控制器，如果情況不對就用音波把這女孩催眠了。

    瘋帽匠等著重武器嗎，等著奇奇怪怪的變異能力，都沒有等到，只等到了一句話。

    “很辛苦吧。”

    瘋帽匠：“哈？？？”

    紅頭罩：你說誰辛苦？

    聲音是有魅力的，語言是有攻擊性的。這一點瘋帽匠在無數次與敵人戰斗的時候，都深諳這個道理，并且將之運用。催眠敵人，讓他們自相殘殺，催眠普通人，讓那些超級英雄們有所顧忌不敢下手。

    而今天，他也體會到了語言的力量。

    “嗚嗚嗚嗚嗚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瘋帽匠狼狽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捶地，眼淚鼻涕混到了一起。

    已經被達米安趁機放下來的紅頭罩隔著頭盔心情復雜地看著瘋帽匠，老天，他哭得像個孩子，好惡心。本來還想上去踹一腳報復他催眠自己的事。要不是他被溜了一晚上，哪會中招，但是瘋帽匠現在這副樣子，倒是不太下得去腳了。

    雖然心里還有很多疑問，但這會也不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問達米安，而且紅頭罩覺得，那個溜了他一晚上的男人，可能已經發現他的身份了。一個眨眼，紅頭罩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陪你一起在這里，等警察來好嗎？”

    雖然瘋帽匠的模樣很悲慘，但是達米安一點也沒有放松心情。他總覺得這一幕太過離奇了，是敵人的圈套，時刻提防著沒有放下手里的武器。看著葉穹坦然地坐在瘋帽匠邊上，他的心都跳出嗓子眼了。

    “沒有陷阱。”夏洛克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說出他心里的想法。

    見達米安仍舊不信，夏洛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以為你們查過她。”

    “她不是敵人。”在那晚葉穹關于蝙蝠俠的敘述中，他們只當葉穹操控了實驗室里的那些人，并不知道她跟著夏洛克出去辦案時的豐功偉績。后來也沒有去深入了解過，正和他自己說的一樣，葉穹又不是敵人，為什么要查。

    “夢境殺手、大麗花模仿犯、藝術家，葉穹在倫敦生活兩年，總計勸說了30兇犯自首。心智軟弱的痛苦流涕走進蘇格蘭場，心智堅強的交代完了自己的罪行，才回過神來后悔想要翻供。”

    達米安猛然抬頭看向夏洛克，他好像遠遠低估了葉穹的能力。

    夏洛克像是沒有看到他的驚訝，繼續說道：“如果用在哥譚也許會更加得心應手，催眠小丑也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

    要說一刻也沒有這種想法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小丑對蝙蝠俠，對整個哥譚的意義都不同尋常，他死了一定是件值得歡慶的大事，甚至之后哥譚的整個犯罪體系都有開始瓦解的跡象。

    但，想法是想法，人的想法包羅萬象，善惡正邪，人不是單一的，有陰暗面很正常，就是美國隊長和超人也不是純白無暇。多數時候，人的善惡之分不在于心，而在于是否要付諸于行動。

    這個想法在達米安心中只存在了一瞬，隨即被他塵封在心底，再也不會打開。成為英雄是一條非常艱難的路，路上永遠充斥著各種各樣的痛苦和誘惑，人的本性就是逃避讓自己不舒服的事，想要一夜暴富、想要不勞而獲，走捷徑才是人之常情。但超級英雄之所以能成為英雄，就是因為他們總是拒絕捷徑。

    哥譚真的無法快速變好，脫離犯罪之都的美名嗎？

    不，殺光現在的所有罪犯就可以，甚至不需要那些罪證沒有被深挖出來，只是逃避到阿卡姆的罪犯就可以。用死亡統治哥譚，一定會立竿見影。哥譚人是瘋不是蠢，他們愿意為了利為了權鋌而走險，取其微小的死亡概率來換取利益，但如果風險遠大于利益，動輒就要去見撒旦，那么誰都會有所收斂。

    蝙蝠俠正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才選擇了那樣一條艱難的道路，這正是達米安如此崇拜他的原因，放縱人人都能做到，百年如一日的克制才值得尊敬。以后，他也將永遠踐行這條準則。

    “那不是她的責任。”達米安斬釘截鐵地說。

    夏洛克的眼神落在葉穹身上，淺淡的瞳色叫人不愿直視：“那她希望你去背負這份責任嗎？”

    不希望。不用說出口，兩人都知道這個答案。從被小丑綁架那次就看出來了，她不覺得超級英雄就需要對其他人的生命負責。

    或許是年紀大了，平常最討厭這些羅嗦話的夏洛克，這會也忍不住多說一些：“不只是因為善良，更多是因為她不喜歡期待這種情感。期待的結果不是注定圓滿，就像一枚硬幣，失望和喜悅各占一半。她的運氣不好，總是扔到反面。”

    “為什么她”

    夏洛克不給達米安繼續深挖的機會，抬手打斷：“是問是查，隨便你，我不會因為你破壞我和葉穹之前的關系。”

    真直接。達米安剛才還以為這位福爾摩斯先生是看出他的心思，以家長的身份來告誡他的。結果之前的疑問沒解決，又給他添了一兜子新問題。

    警車嗚嗚地在外面響，GCPD難得能接到有人愿意送上門自首的事，自然要快一些到現場，以免遲則生變。

    一群人拿著槍嚴肅地沖進來，在外面聽到哭聲他們還覺得不好，以為來遲了。臉色難看地踹門進入，才發現來對了，就是這場景怎么看都辣眼睛，果然沒人能笑著面對這樣的苦相。

    不知道是不是邁克給GCPD這邊打了招呼，他們將瘋帽匠帶走后，竟然不需要我和夏洛克去警局做筆錄。爽快地將我們放走，甚至還有些戀戀不舍，那眼神深情得能拉絲兒。

    解決完外憂，我終于騰出空跟夏洛克好好算帳了：“你什么時候到哥譚的？”

    “飛機落地就到了。”

    “昨晚干嘛去了？”

    “領略哥譚風土人情，感受市民們撲面而來的熱情。”

    “”夏洛克軟硬不吃，主打的就是一個事事有回音，事事沒著落。

    他家里人都拿他沒辦法，我又能怎么辦，還不是只好跟華生訴訴苦，哭兩聲，讓他度假回來多跟夏洛克念叨兩句，威脅一下，下次如果再玩失蹤就不陪夏洛克去辦案了。

    一只猴有一只猴的栓法，夏洛克這種討厭鬼，還是得交給他的好搭檔來管。

    “走了，我們還有兩個半小時時間去機場。”他風風火火地拉著我走出工廠。

    “這也是你計算好的？”

    夏洛克得意地拉起嘴角：“也就在被傻帽子吊起來之前買的。”

    “人家叫瘋帽匠。”夏洛克的取外號水平一向優越。

    “我沒有看出他水銀中毒。”

    “只是一個綽號，等等，你的記憶宮殿居然會裝下這種童話故事？”

    他不客氣地用大手壓在我的頭上使勁按了按：“如果你沒有小小年紀就得了阿爾茲海默癥的話，那就應該還記得我給你讀過這本書。”

    故事書？那應該是我第一次跟在夏洛克后面，去案發現場的事。第一次就見到一地被砍碎的肉末和碎骨，我嚇的當晚就發了高燒。哈德森太太聽說后，氣得抄起鍋鏟沖上樓來逼著夏洛克守在我床前。

    “我那會都燒糊涂了！呃真的不是邁克？”我記得發燒時腦子不清楚，問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問題，都被耐心解答了，那個人居然是夏洛克。

    “我該懷疑你沒有被燒瞎？否則怎么會看不出我和那個胖子將近三十磅的區別。”

    看，就他這張嘴，誰都會認為那個回答我愛麗絲追兔子是不是喜歡吃麻辣兔頭問題的人是邁克。

    “啊，等等。”我想起來達米安還在，就這么直接走了也太沒有禮貌。

    “你還要跟那只小鳥說再嘶！”夏洛克的語氣很不滿。

    “噓！”我踩了他一腳讓他閉嘴，用眼神示意，“我什么都不、知、道，別亂說，聽到沒。”

    “嘖。”

    我回頭看了一下達米安，他離得遠，垂頭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沒有注意到我們這邊的打鬧。

    我快步走到他面前：“我和夏洛克現在去趕飛機，謝謝你陪我到現在，嗯達米安，圣誕快樂！下個學期見。”

    有人惦念著，總是讓人高興。達米安的神色軟化下來，也說了一句：“圣誕快樂。”

    看著葉穹轉身，達米安突然叫了她的名字。

    “嗯？”

    “我會讓你贏的，每一次。”

    作者有話說：

    葉和夏關系很復雜，下章詳說，夏這次來哥譚的確是特地見大米一面的

    第34章 她的信息

    “說了什么？”從和那只小鳥說完話，葉穹就魂不守舍的，夏洛克沒有推理出原因，這方面他確實不擅長。

    我在思考達米安最后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他不問我還沒想起來，在工廠里，夏洛克是不是和達米安說了一會話？他們有什么好說的？我將懷疑的眼神放在他身上，果然，達米安那會奇奇怪怪的，肯定是夏洛克又整什么幺蛾子了吧。

    “他為什么說‘我會讓你贏的’，你跟他在聊我？”

    夏洛克皺了下鼻子，表情有點嫌棄，小孩子年紀不大，騷話一句一句的。

    “沒有，我們在說哥譚的環境生態，論毒藤女成為環保大使的可行性。”

    “下次誆我前不要眨眼。”

    夏洛克一點也沒有被戳穿的窘迫，面不改色地反問我：“那你們倆還說什么了？”

    “沒有，就說了這一句。”

    嘖，他都要說一句相配了。一個不問他的秘密身份，一個不問她的家庭狀況，兩人都相互瞞著對方，再等三年這層窗戶紙都捅不破。

    所以，關他什么事？他又不會著急。

    下了飛機，日理萬機的大英政府居然在機場迎接我們。

    “帶走。”邁克帥氣地抬手，兩個穿著黑衣服的人沖上來把夏洛克架走。

    哦好吧，不是迎接我們的，是來逮夏洛克的。

    邁克無視那邊上躥下跳，像只要送去浴室洗澡的貓一樣的夏洛克，走過來將我打量了一遍，然后慢悠悠地評價道：“瘦了。”

    他年年都是這句，說的我都沒臉承認，達米安先前還說我臉圓呢。

    “等會送你直接去莊園，今晚上想吃什么，我叫人去安排。”

    “夏洛克不回貝克街？”

    往年圣誕節，他總是圣誕夜當天才回莊園去，如果有案子更是臨到晚飯開始才進門，美名其曰不想浪費時間在無聊的寒暄上。

    “他等會也去，惹出這么多事，還想在貝克街待著。”邁克冷哼一聲，皮笑肉不笑地說，一句話剝奪了夏洛克直到圣誕節結束前的人身自由。

    “你父母還是在外面漂著？”

    “嗯，十月發信息說在要去北邊住一段時間，看極光，追尋世界盡頭。”

    每年一、四、七、十月四個季度的首月，那對忘崽夫婦都會按時會給我一個季度的生活費，然后大致交代一下他們最近的行程。

    我只會確認一下匯款有沒有到賬，信息基本是不去理睬的。回復的話又能說什么？羨慕還是思念？他們難道還能因為我這兩句話就來哥譚接我？

    “錢還夠用嗎？你可以不用過得那么辛苦。”邁克時常覺得，葉穹和夏洛克兩人相互融合一下就好了，一個太懂事，一個太不懂事，哪種都叫人頭疼。

    “好了好了，我現在已經有了自主收入，還有兩年就可以提前成年，真的不用擔心我，還是擔心擔心夏洛克什么時候才能學會不給你找麻煩吧。”

    我委婉地拒絕了邁克又一次想要收養我的心思，從小時候偶然住到貝克街那年起，他就一直想收養我或者替夏洛克收養我，反正他倆都沒結婚沒孩子。但我都拒絕了。一方面是想要去哥譚讀書，另一方面是心里存了一股氣，不想認輸，我要證明給那對輕易就放棄我的父母看，我一個人也能生活得很好，被收養，那就是認輸了。

    如果以成年為終點線，那么還有兩年，我就可以沖線。

    邁克一點也不意外，他有時覺得，當初他不應該想著認葉穹當女兒，而是應該認作妹妹，這股子犟勁跟夏洛克一模一樣。不達目的不罷休，就是用繩子栓在家里，都能咬斷繩子沖出去。

    “而且，我要是住過來，你覺得到底是夏洛克照顧我，還是我照顧他。”

    我跟夏洛克有時像父女，有時像母子，有時像兄妹還有時是朋友。總之，全看他跟蹦極一樣的不靠譜程度。

    邁克洛夫特：難以反駁，甚至還有點羞恥。

    雖然是沒有這層領養關系，其實我們已經是家人了，每一個圣誕節和新年我都會在福爾摩斯莊園度過。

    福爾摩斯家的莊園歷史悠久，占地遼闊。莊園里不止住了夏洛克父母，還有他伯父一家。四個老人住在一起也不算無聊，閑時還能湊一桌麻將。夏洛克和邁克的父母，老福爾摩斯夫婦已經六七十歲了，除了頭發斑白，面容一點也不顯年紀大。要是把頭發染一下，和邁克站在一起簡直像兄弟。

    我覺得這完全歸功于他們心態好，既沒興趣壓著兩個兒子結婚生子，又不用親自管著夏洛克這個熊孩子。遠離城市的紛紛擾擾，在這鄉下窩著，空氣清新，每天被鳥鳴叫醒，誰不能多活個幾十歲，跟給夏洛克又當爹又當媽的邁克形成了天壤之別。

    果然，給邁克圣誕禮物買了韋恩集團旗下的養護品牌的護膚品是正確的選擇，那可是布魯斯韋恩同款。他和布魯斯韋恩年紀差不多，先天條件已經差了一截，還喜歡吃甜食，皮膚嚴重糖化，后天不得更加奮起直追。

    “快來。”兩位福爾摩斯夫人坐在圣誕樹下包裝禮物，對著我招招手。

    “看，我把這個棋盤包裝成了一把椅子的形狀，這回西格爾一定猜不出來。”夏洛克的媽媽，維奧萊特女士得意地向我展示。

    這是福爾摩斯家的保留節目，圣誕樹下誰猜中的禮物最多或者誰的禮物沒有被猜中，可以獲得點亮樹頂星星的權力。

    福爾摩斯父子一點也不給她留面子，維奧萊特夫人每年都被猜中，一把年紀了還越戰越勇。

    今年的圣誕樹裝點的特別漂亮，一層一層白色的仿貂毛線堆疊在上面，像是落了一層雪。頂上的星星是半透明的，里面似乎有什么東西。維奧萊特夫人說，藏了一顆寶石，點亮后上方的光打在天花板上會形成一朵雪花的圖案，那是寶石切割面反射出的光。真想親手點亮啊！

    “我也來。”我來了斗志，拿了一堆泡沫棉坐在地上準備大干一場。

    把送給邁克的一對瓶瓶罐罐疊在一起，我做成了一個泰迪熊的外形，看起來毫無破綻。

    不過福爾摩斯家的聰明人太多了，想了想，我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求助列表里除了他們家最精明的那個。

    是最精密不是最聰明，這種事瑞德和肖恩那幾個高智商的天才還不一定能幫上忙，要他們耍心眼可太難了。

    【firmament：條紋泰迪熊.jpg】

    唔要怎么說？手快圖片發出去了，話還沒有想好，我不知道在我猶豫的這一會達米安那邊也兵荒馬亂的。

    手機一響，達米安立刻就研究上了。

    一張圖片，這是什么意思？圖上有什么隱藏信息嗎？背景是地毯和圣誕樹，地毯年代久遠，手工制作。還是這個熊有什么特殊來歷？

    “哦，小D回來了。在跟誰聊天？”迪克一個探頭從達米安的后面冒出來，直勾勾地盯著屏幕。

    達米安本來不想給他看，但這是葉穹第一次主動給他發信息，猶猶豫豫還是遞過去。

    迪克先是嫌棄了一下他居然給暗戀的人用默認備注，然后欣慰地抬起大掌重重地拍了拍好弟弟的背，大笑三聲：“好，好，好。”

    達米安險些被他拍下沙發去，他忍著還手的沖動：“她到底什么意思？”

    “沒有意思。”迪克眨眨眼。

    “？”

    “達米安啊，你還記得，上回我跟你說的，要聊一些生活瑣事嗎？這就是啊，她給你開了一個很好的頭。”

    達米安回憶著上回迪克說的話，他記得，要聊一些感興趣的話題，這只熊就是她感興趣的東西嗎？

    “怎么回？”

    “隨便。”迪克趁著孩子沒反應過來摸了摸他的頭，“放輕松小D，不要把它當成任務。這就是普通的聊天，你想怎么說都可以。”

    見他還是糾結得不行，迪克笑了笑：“要不要跟我打個賭，現在的葉穹肯定對你有好感。”

    達米安的心漏了一拍，懷疑地看他：“你怎么知道。”

    迪克指著手機：“就因為這條信息，這正是她對你有分享欲的表現。看到漂亮的風景想要和你一起看，遇到有趣的事也想跟你說說。這就是愛啊！”

    達米安被迪克的幾句話熏得飄飄欲仙，感覺整個人舒服得都要飛了起來。

    他快速敲下一個詞發了出去。

    【誓死追隨韋恩少爺：可愛。】

    誒？誒誒欸！

    我剛打好一行字，手機就短促地震動了一下。達米安發來的話差點沒叫我把手機扔出去，真是的，他在說什么啊！這有什么可愛的。

    【謝謝。】

    【這是送給長輩的禮物，你能猜出，里面包了什么嗎？】

    【誓死追隨韋恩少爺：紅茶？】

    【猜錯啦！我們家有個比賽，沒有被猜出的人可以去點亮圣誕樹的星星。】

    【誓死追隨韋恩少爺：有意思。】

    【如果我今年成功點星星了就拍給你看。】

    【誓死追隨韋恩少爺：好，我很期待。】

    我抿起嘴，關上手機準備包下一個禮物。一抬頭，冷不丁撞上了兩位福爾摩斯夫人打趣的眼神。

    “哎呀，這眼神肯定是那個了吧？”

    “我也覺得，眼神可藏不住。”

    “哎呀，年輕真好，叫我都想起當年談戀愛的時候了。”

    “是啊是啊，那會還沒有手機呢，都是寫信。等信的時候一等就是幾天，心焦得睡不著。”

    “看來福爾摩斯家終于可以熱鬧起來了，邁克和夏利兩個死氣沉沉的，一點也不好玩。”

    “好想知道那個小伙子是誰，我還以為喬伊會跟那倆小子一樣孤獨終老呢。”

    我的臉被一句一句說紅：兩位夫人，你們當著我的面調侃我不好吧？？？

    作者有話說：

    誓死追隨韋恩少爺是葉給大米的備注，拿到蝙蝠車后立刻改的

    第35章 他的地位

    “迪克少爺，往花瓣上撒金粉固然漂亮，但如果落在地毯上的金粉沒有比花瓣上多那就更好了。”

    迪克手一抖，更多金粉撒在了地上和自己的拖鞋上。

    “提姆少爺，不要再調試圣誕樹上的彩燈顏色了，如果選擇不了，不如設置好時間五分鐘換一種。”

    提姆縮了縮脖子，乖乖設置好程序，不再折騰圣誕樹。

    “達米安少爺，格勞克斯今晚已經吃了太多水果，果糖攝入過多會導致腹瀉，請不要再溺愛它。”

    正在做草莓雪人的達米安收回悄悄把草莓往下扔的手，給了格勞克斯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他也不能反抗阿福在這個家的權威。

    “布魯斯老爺”

    布魯斯無辜地眨眨眼，他很乖的，沒干壞事，還給阿福幫忙來著。

    阿爾弗雷德嘆了口氣：“有空的話去打電話叫杰森少爺趕緊回家吃飯，您不待在廚房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布魯斯灰溜溜離開，糾結著給杰森打電話的時候要說些什么。

    “晚飯還有一會，拿去墊墊肚子。”阿爾弗雷德拿了一盤姜餅給在沙發上回顧《小鬼當家》斯蒂芬妮，這可是每年的圣誕節必備電影。

    “謝謝阿福，我能做些什么嗎？”

    “不用，有他們呢。”阿福感動地擦著淚，斯蒂芬妮小姐真是懂事啊，不像那些個幫倒忙的。

    阿福你也太偏心了！其他人敢怒不敢言，誰叫這個家陽盛陰衰，為數不多的幾個女孩子還總不在莊園里待著，顯得更加稀罕了。

    夜巡不是上班，卻比上班更加忙碌，每天打卡哥譚一圈，除非受傷到不能動彈，否則連個休息日都沒有，畢竟罪犯不會看日子犯罪。甚至圣誕節這種時候，旁人的幸福快樂有可能會更加刺激犯罪。

    不過，罪犯要抓，節也要過，在經歷無數次生離死別以后，他們比任何人都要珍惜與家人團聚的時光。如果生活中的不幸占了大多數，那剩下的時光彌足珍貴……

    “達米安！把格勞克斯看好！”站在樹下被傾倒的圣誕樹砸個正著的提姆朝著一人一狗大喊。

    當然溫馨美好的生活還是有一些不太好的小意外。

    “杰森少爺，你回來了。”廚房后門摸進來一個鬼鬼祟祟的健壯身影，阿福看都不用看就叫出了他的名字。

    杰森將沾了一身水汽外衣脫下，彎腰抱了抱阿福：“嗯，阿福，圣誕快樂。”

    果然杰森少爺和布魯斯老爺只是嘴硬，父子倆關系還是很好的，這不是老爺一打電話杰森就回來了嗎？

    阿福沾著黃油的手撫摸上杰森的臉：“瘦了。”

    杰森180磅用力倒下去能將罪犯壓得肋骨骨折陶德：誰瘦了？？？阿福還是這么喜歡開玩笑。

    大概天下長輩都會覺得許久未見的孩子瘦了，不是說真的瘦了，只是擔憂孩子還他們看不見的地方有沒有受委屈。

    廚房里的氛圍溫馨和諧，被趕去陽臺上的布魯斯迎風落淚，憂愁地看著手機。哎，杰森為什么不接電話呢？他今天真的不想回來過圣誕節了嗎？都怪他，要是他平時再主動一點多關心關心杰森就好了。

    “呃啊！看我的熱視線攻擊！”

    “太慢了超人，神速力時刻！”

    “可惡！這游戲做的太不真實了，閃電俠怎么會比超人快這么多！”

    “你是笨蛋嗎？不平衡一下數據怎么多賣一點英雄。”

    樓下全都聚在一起的小蝙蝠們已經不滿足于一起看合家歡電影了，他們正在為今晚誰可以不用去夜巡而用游戲一決高下！

    《英雄時刻》是一款對戰型格斗游戲，由正義聯盟和復仇者聯盟聯合授權研發出品，游戲里目前已經開放了將近五十個以現實為模板的超級英雄角色。游戲機制簡單，雙人對戰格斗，無論玩家是想要超人對戰蝙蝠俠，還是海王對戰雷神都可以在游戲中實現。

    游戲分為本地和線上，既可以和身邊的家人朋友一同玩樂，也可以在線上和實力相當的對手進行匹配對決，一步步打敗來自世界各地的玩家，攀登上那個充滿榮譽的英雄榜。每三年，《英雄時刻》還會舉行線下比賽，由正義聯盟和復仇者聯盟輪流舉辦，前三名的獎勵除了現金和限定版英雄周邊外，可以與自己喜愛的超級英雄近距離接觸。

    這是所有超級英雄迷最喜愛的游戲，當年的比賽也是粉絲們三年一度的狂歡，迄今為止已經舉辦兩屆了，每一次都能受到世界矚目。第一屆由正義聯盟舉辦，當時為了爭這個第一屆的舉辦機會，正義聯盟和復仇者聯盟險些打起來，最后還是派出雙方兩個最正直的人出來猜拳，決定第一屆舉辦權的歸屬。

    算來，明年就是第三屆線下交流會，又輪到了正義聯盟，舉辦地點正是正義聯盟的資助人，布魯斯韋恩的家鄉，哥譚。

    雖然哥譚不太安全，但總好過去大都會在盧瑟鼻子底下舞，誰知道他會不會買通冠軍，借著機會親自跟超人碰一碰。

    布魯斯作為《英雄時刻》的研發人之一，這款游戲在韋恩家也大受歡迎。雖然迪克他們嘴上都說著愛蝙蝠俠，可真開始選對戰英雄時，都奔著技能酷炫，有超能力的那幾個去。尤其是超人、海王、火星獵人幾個，是他們的最愛。

    根據抽簽分組，迪克對提姆，斯蒂芬妮對達米安。迪克以二比三惜敗，提姆晉級決賽。現在是斯蒂芬妮使用的超人和達米安使用的閃電俠的對戰，兩人二比二打平，這一局正是關鍵的一局。

    眼看斯蒂芬妮就要落敗，提姆及時出手：“葉穹給你打電話了。”

    “什”高手的對決只在分秒之間，達米安稍一走神，屏幕上的局勢就大為不同。

    閃電俠的力量數值遠低于超人，之間斯蒂芬妮操控的超人，一個起跳加飛踢，閃電俠的血條就見了底，屏幕上出現鮮紅的K.O。

    達米安怒目而視，扔下手柄就要來和提姆進行一場真人對打。

    聚在一起的兄弟多起來時，迪克身上的擔子也成倍增加：“哈哈哈，冷靜達米安，今天是圣誕節，打起來阿福會爆炸的。”

    達米安給了一個明天再算賬的眼神，仍舊偷偷摸摸跑去看了眼手機。雖然已經知道提姆是在騙他，但是看到沒有新信息仍舊沮喪了一下。

    他對提姆和斯蒂芬妮的戰況毫無興趣，這倆人不知道是打游戲呢還是調情呢，你一下我一下的，太不尊重這個比賽了！結果一目了然，提姆肯定會讓女朋友贏，這點情商他還是有的。

    K.O！！！

    “啊好可惜就差一點點。”斯蒂芬妮用手比了一下屏幕上剩余血條的差距，不甘心地說。

    提姆溫柔地笑著：“沒關系，有空我教你怎么放連招。”

    “好啊，下回一定是我贏。”

    達米安：“”

    臉好疼，為什么？為什么他又猜錯了？愛情這門學問也太深奧了吧？！真的沒有教科書讓他參考一下嗎？

    他完全不懂，斯蒂芬妮為什么輸了也這么高興，她男朋友一點面子都不給，重創了她誒！

    迪克好笑地對達米安招招手，降低音量在他耳邊說：“提姆這段位太高了，不用參考，你學不來。”

    不說還好，一說達米安倔勁就起來了，什么招提姆能用他不能用，他直勾勾地盯著迪克：“告訴我。”

    迪克：他就知道。

    “你要牢記一點，一個人做一件事和兩個人做是不一樣的，他們玩得是游戲嗎？不，是情趣。提姆沒有一口氣把斯蒂芬妮按死，而是一邊打一邊喂招，讓斯蒂芬妮充分享受了游戲的樂趣。”

    達米安回想了一下剛才被自己忽視的戰況，確實如此。

    “而且，他為什么明明可以讓斯蒂芬妮贏，卻非要讓她輸？這就是為后面更加深一步的發展做鋪墊。輸了游戲斯蒂芬妮會難過，那難過的時候不就可以借機去安慰她，這又增加了相處的時間，而且讓對方覺得，自己沒有讓著，順帶還能品出提姆的幾分溫柔可親。最后再勾起斯蒂芬妮的勝負心，約好下一次再玩，之后她每一次自己玩這個游戲的時候，都會想起提姆。”

    達米安沉默，原來，只是一個游戲，提姆就能提前布下這么多招嗎？他的謀略果然還是不夠細致啊！

    “達米安，你們倆類型不同，你真的不用跟他學。”迪克勸道。

    提姆這種每天把心眼子混著咖啡喝下去的人不多見，達米安還是走率性真實的路子會更合適一些。可惜達米安好勝心上來了，絕對不會認輸。

    無所謂，愛情都需要考驗和磨難，只不過達米安的考驗多了一些。

    阿爾弗雷德和杰森將一道道菜運上桌，平時人少，韋恩家多是在廚房旁邊的小餐廳吃飯。現在人多，許久不用的餐廳長桌，今晚已經鋪上桌布，擺上掉金粉的鮮花煥然一新。

    “杰森少爺，請叫他們都來吃飯吧。”

    杰森心里不想去，但在阿福的眼神中認了輸，臭著臉到外面去喊了一嗓子，然后上樓去找仍舊在陽臺打電話的布魯斯。

    “杰森，你回來了。”布魯斯擤著鼻涕，愕然地看著二兒子出現在眼前。

    “你不歡迎？”杰森猙獰地咧開嘴角。

    布魯斯想到了自己打的幾十個電話：“當然不是你把我拉黑了？”

    杰森扭過頭：“靜音”

    布魯斯笑了笑：“歡迎回家，杰森，圣誕節快樂。”

    作者有話說：

    游戲是女俠玩的那個游戲，取了個名字，她還會摔手柄，很好笑

    第36章 他的全家福

    “讓開讓開，手機先吃！”斯蒂芬妮一把掃開兄弟們，舉起手機調整角度，拍下這一桌賣相和味道兼具的圣誕大餐。

    “提姆過去點！你擋著光了。達米安，把烤雞往后面挪一下。誒，杰森你就站那，擋著一點反光。”

    斯蒂芬妮把各個角度，近景遠景都拍了一遍，然后換成自拍，交給了身高手長的布魯斯，然后挽著提姆吆喝其他人聚到屏幕里來：“好久沒拍全家福，快快快，誰都不許跑！”

    達米安扭捏了一下迅速竄到布魯斯旁邊，占據了一個好位置。迪克跳起來用胳膊箍住杰森的脖子，強行把他留下。阿福在后面笑著看孩子們打鬧。

    布魯斯溫和地看著手機屏幕里大家像一窩小雞仔似的擠在一起，他把手機舉得更高了一些，將自己的臉也放進去。

    “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三、二、一，我們是誰？”

    “BAT FAMILY！！！”

    “咔嚓”畫面定格。

    布魯斯站在最前面，即使攝像頭邊緣的畸變都沒有影響他的美貌。旁邊的達米安笑得張揚肆意，矜傲地仰著下巴。迪克一手扣著杰森的脖子，一手比了一個剪刀手架在杰森的嘴角上幫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自己更是笑得睜不開眼睛。再往后是喊得最大聲的斯蒂芬妮，她嘴角隨著尾音咧開，身旁的提姆腦袋微側，眼神落在斯蒂芬妮身上。站在最后的阿爾弗雷德抱著不知道什么時候跳上來的阿爾弗雷德貓，揉捏它的耳朵，貓咪舒服地張大嘴巴。

    “這張好！發我一份。”

    “ok，發群里了，有需要自取。”

    群里卡珊德拉立刻回應，發來一個貓貓頭流淚的表情，她也好想回來家庭聚會哦。

    一家子顏值都高，斯蒂芬妮p都不用p就直接上傳了自己的賬號。其他幾人也紛紛保存下來，發給朋友。

    分享欲嗎？看著大家看手機的動作，達米安好像明白迪克是什么意思了。

    【餐桌前的全家福照片.jpg】

    【焗龍蝦很好吃，不過人太多了，有點吵。】

    也許是在忙，葉穹沒有及時回復信息。達米安這段飯吃得魂不守舍，時刻關注著口袋里手機有沒有震動。

    這副樣子太過于顯眼，不過大家都沒有戳穿他的小心思，在餐桌上相互眨眨眼，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表情。

    這場晚飯吃了許久，吃完已經到了該去夜巡的時間。韋恩家沒有在圣誕樹下拆禮物的習俗。家庭成員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嘴硬的，要他們當著別人的面接受感謝就像身上有蟲子爬一樣難受。而且憑著自己的本事把禮物送到其他家庭成員床頭的襪子里，也是大家暗暗較勁的一環。

    “羅賓？”蝙蝠俠看著搭檔沒有往常那樣熱切地鉆進蝙蝠車，叫了他一聲。

    又一次打開手機的羅賓看到新冒出的小紅點，眼睛一亮：“馬上就來。”

    他伸出鉤爪槍跳入蝙蝠洞的恐龍模型屁股里這是他的基地，達米安打開對話框，葉穹發來了一條視頻。

    盛裝點綴的圣誕樹下站著一群人，旁邊架了梯子，大家都仰著頭看向樹頂的星星。

    中心的婦人苦惱地對鏡頭招手：“哎呀，這還要爬上去點亮，太高了，喬伊，你來吧。”

    葉穹的聲音很近，幾乎是貼近話筒說的：“誒？好，夏洛克你幫我拍著”

    視頻的畫面一陣晃動，視角升高了很多。

    葉穹的聲音再想起就已經是在畫面中，她順著梯子向上爬，一身紅色的羊角扣大衣，看起來像是童話故事里小人。

    “上面有一個‘按我’的按鈕，是這個嗎？”大聲問道。

    “你試試看。”

    “噗”

    突然，一團奶油不知道從藏在圣誕樹里的哪個氣口噴出，盡數打在了葉穹的臉上。眾人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笑起來，屏幕都隨著笑聲晃動著，葉穹一眼就鎖定了“罪魁禍首”。

    “夏洛克！”

    “你頭上有蟲子。”

    “什么”葉穹猛然抬頭，沒有看見蟲子，卻有一片寶石反射出的光影在她頭上旋轉，不知道燈什么時候關了，只剩幾盞蠟燭照明，斑斕的光打在她的臉上如夢如幻。

    她低下頭，散落的發絲垂到臉邊，眼神晶亮，對著鏡頭這邊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圣誕快樂！”

    圣誕快樂。達米安將最后這幅畫面反復看了幾遍才存下視頻，發了一條信息給葉穹。

    【星星很好。】

    【你也是。】

    發完后，安心地下去夜巡。神色比剛才簡直煥然一新，蝙蝠俠看了都嘖嘖稱奇。

    “有什么好事發生嗎？”

    “沒什么。”

    蝙蝠俠笑而不語，哼哼，你這表情可不是沒什么的意思。

    尾部拖出幾條細長的藍色火焰，蝙蝠車順著軌道從蝙蝠洞中發射出，在高挑空蕩的蝙蝠洞里留下一聲呼嘯。

    下雪了。

    福爾摩斯莊園外邊也裝飾了燈帶，一頓晚飯出來，外面竟然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雪。年紀大的怕冷坐在屋內的壁爐邊下棋，年紀小的一窩蜂跑出來玩雪。

    雪花還在慢悠悠地飄著，今夜無風，它們倒也不急著落在地上化作一灘雪水。

    聽阿比蓋爾吐槽了幾句家里的晚宴，給幾個朋友發了節日祝賀，我重新點開達米安發來的信息。再看一次心頭仍是砰砰跳。

    什么意思嘛，也不講清楚，說個好看能燙到他嘴？這么不明不白的，還要叫我去猜。不上不下這么吊著人，實在是過分。

    心里太亂，我攥緊地上的碎雪捏成團，手搓了雪也不覺得的冷，捏了半天，捏出了一個蝙蝠俠的小雪雕，說是蝙蝠俠，其實也就頭上兩個尖角和后背的披風能看出點樣子。于是我把那個蝙蝠車手機殼拿出來，放在旁邊，這就像多了。

    拍照，登錄好久沒更新的賬號。

    【蝙蝠俠的狗：小時候抓周抓了一只玩具狗，以為長大以后能做獸醫，后來發現我居然對狗過敏，走到海邊想一頭栽下去想了卻此生，沒想到跳下去的時候脖子被勒住了，回頭一看原來是蝙蝠俠經過。從決定當蝙蝠俠的狗的那一刻，脖子上就多了一條繩子，感謝蝙蝠俠，下半輩子我一定好好當蝙蝠俠的狗！】

    【蝙蝠俠的鳥：沒見過，偷了。】

    【蝙蝠俠的貓：原來你是被撿回來啊啊，不像我一眼就被蝙蝠俠從寵物店挑中帶回來了。】

    這么一會，下面的評論已經壘起來了，就算是與家人團聚的圣誕節，看來也不能減弱對蝙蝠俠的愛啊！

    想到這里，我來了靈感。

    雪夜，圣誕節，冰冷的指尖劃過溫熱的皮膚帶起一絲顫栗，布魯斯韋恩擦去蝙蝠俠胸甲上的雪水，口中咬著一塊姜餅人緩緩遞上……

    呃，等一下，我把布魯斯韋恩刪掉。之前是沒當面見過他，所以能心安理得地寫韋蝙同人文了。現在也算是認識那位了，布魯斯韋恩人不錯，還當面說過幾句話，我再怎么厚臉皮也不能對著身邊的人下手。

    唔那換成誰呢？

    我翻了一下記錄，最近都寫過誰，畢竟不能總是逮著一個人薅。超人、閃電俠、夜翼……

    好像這段時間得罪的人不少啊，要不然來一個跨聯盟cp？

    鋼鐵俠不行，人家有老婆，不好隨便造謠。蜘蛛俠感覺年紀不大，可能是未成年。就是你的，美國隊長，為了廣大群眾的心靈慰藉，請你獻身一下吧！

    他眼中的他是美國之光，是與超人一樣象征著光明與正義的偉大存在。兒時他曾經像大多數男孩那樣崇拜著他，長大后，他依舊是自己的精神“慰藉”。

    他從復仇者聯盟同伴的口中聽過他的名號，謹慎多疑，絕對的秘密主義者。但他能從他的眼中看到與自己同樣對正義的堅守，和對底線的克制，今夜，他不想他再這樣“克制”。

    換號，發送。

    靈感上頭，我就在雪地里敲敲打打，寫完了全篇，被邁克過來找，我才抬起頭。

    “怎么臉凍得這么紅”邁克伸手靠了靠我的臉，沒有想象中的冰冷，反而有些熱，“發燒了？”

    “沒，應該是熱的。”我擺擺手，剛才寫得太代入，好像親眼看著似的，搞得我渾身都燥熱。

    邁克不相信，拎著我回去又是灌了藥，又是壓在被子里睡覺。腦力活動也是累人的，不一會我就著藥力就睡了過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

    復仇者聯盟大廈里，托尼斯塔克發出歡樂的笑聲，引得旁人注目。

    今晚，除了陪家人的鷹眼和蜘蛛俠，其他人都聚在這里，大家一起過節。小辣椒帶著女兒玩了一會，小姑娘就揉著眼睛睡覺去了，留下一群成年人放肆玩鬧。

    與蝙蝠洞電腦設定的關鍵詞一樣，他的智能管家也能檢索一些關于正義聯盟成員的詞語。人工智能在圣誕節也沒有假期，在網絡世界忙忙碌碌，被一篇文章絆住了數據。

    很奇怪，雖然這篇文章的評論的都是在夸美國隊長和蝙蝠俠，但為什么他們的夸贊都有些奇怪，和以往記錄的數據并不匹配。

    于是這篇文章就發到了托尼的手機里，畢竟幫助人工智能進行更新迭代也是托尼的興趣愛好。

    喝上頭的托尼斯塔克躲過開始站在桌子上跳舞的雷神，去外面醒醒酒，拿出手機看到了來自管家的郵件，以為是出了什么問題，看完后幸災樂禍地開始大笑。

    笑話好看，熟人的笑話更好看，那些一本正經到有些討厭的熟人笑話就特別好看了！

    作者有話說：

    這個拉郎實在邪門，抽簽抽出來的

    第37章 她的禮物

    一個響指，喜慶熱鬧的音樂停下，喇叭里，人工智能開始用它那四平八穩的聲音念文章。為了防止大家沒聽明白，各種絢爛燈光的燈也停下，改成在每個人面前投射出那篇文章的畫面。

    這么大陣仗，大家先以為是什么緊急戰報，喝醉的頭腦都清醒了幾分，睜著眼去看。

    美國隊長喝不醉，而且視力好，遠遠地就看到上面關于自己的文字。由于閱讀速度過快，當他意識到這究竟是什么內容時，一個個叫人覺得驚悚的文字已經在腦子里轉了一圈，甚至翻滾跳躍，牢牢地扎根下來。

    人工智能機械的語音落在他耳朵里也帶上了幾分旖旎曖昧的感覺，身體好就是火氣大，美國隊長熱得腳底都開始冒汗了，整個人從耳朵開始慢慢變紅，直到紅得比醉酒的人還紅，紅得像變了色的浩克。

    托尼斯塔克！！！

    美國隊長又羞又怒，當年就該狠踹他爹的屁股，霍華德那家伙不正經，他兒子更不正經！

    “哇哦”

    娜塔莎挑了挑眉，吹了一個口哨，調侃的眼神一刻也不停地往隊長身上劃拉。看得美國隊長馬上要化身為霹靂火，燃燒自己，照亮大家。

    班納博士比較痛苦，很想笑，但感覺又對不起隊長，于是使勁憋著自己，難過的感覺讓臉上一陣紅一陣綠的。

    雷神的大嗓門嚷嚷開了，用力拍打著美國隊長的肩膀，大笑道：“隊長！原來蝙蝠俠是汝友啊！汝友便是吾友，改天一定要帶蝙蝠俠去我們阿斯加德玩。我們那里朋友之間也喜歡用跳舞來加深感情！”

    雷神說的正是文章里蝙蝠俠和美國隊長在“聯絡感情”前的鋪墊，兩人在圣誕樹下起舞，在槲寄生下接吻。兩道人影癡纏在一起，一時間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

    史蒂夫羅杰斯扶額苦笑，他現在有些后悔平時跟雷神關系處得太好，竟然叫他喝醉了還一心惦念著自己這個朋友。

    好話，當賞！托尼在旁邊幸災樂禍地笑，決定淺淺地原諒一下雷神昨天召喚錘子的時候不小心砸傷他腰的事。哎，孩子傻，有什么辦法呢？而且孩子傻歸傻沒壞心眼啊，看他對隊長，多實誠！

    托尼津津有味地欣賞完隊長的窘狀，連帶著看了一遍這個叫【哥譚廚神】賬號主頁，壞消息，作者疑似蝙蝠俠粉絲，好消息，作者越愛蝙蝠俠越沒放過蝙蝠俠！

    他將所有關于蝙蝠俠的都翻出來看了一遍，以他挑剔的眼光來看，雖然內容冒犯，但文筆實在是好，蝙蝠俠那家伙的行為語言，都像是真人能干出來的事。難道這背后是蝙蝠俠的熟人干的？

    不管怎樣先笑再說！他立刻發給了蝙蝠俠，這會那老蝙蝠肯定沒睡，在哥譚的天上飛來飛去。

    托尼一向走在互聯網沖浪第一線，很快從評論的粉絲那里學到了什么叫約稿。

    約稿？約稿好啊！他不光要約稿，還要花錢插隊！讓作者日日夜夜飯也不吃，就在那寫。

    人工智能管家自覺幫他調出了賬號背后的身份信息，托尼覺得好像有點眼熟。

    “是的先生，根據面部識別，這位正是小丑與九頭蛇聯手綁架無辜市民中的一個。”

    至今托尼還記得那小姑娘瘋狂的表現，嘖，怎么這么沒眼光，居然是老蝙蝠的粉絲。看在未成年的份上，放她一馬吧，給她口飯吃，課余時間給他寫寫稿算了。

    【黑暗中二老蝙蝠：】

    【黑暗中二老蝙蝠：她還是個孩子，別去招惹她。】

    連著兩聲，蝙蝠俠抽空回復了托尼的信息，兩人果然是最相互了解的，托尼一撅屁股，布魯斯就直到他要放什么屁。

    切，托尼不屑地翻了個白眼，他是那種會欺負小孩子的人？

    不過蝙蝠俠這意思，聽著怎么感覺他對那個小孩好像很縱容？是錯覺嗎？鋼鐵俠從來不相信錯覺，有問題就要去查個一清二楚。

    一查就查到了另外幾個賬號，查到了這女孩和布魯斯兒子達米安的關系，查到了除了他以外，另一個熟悉的入侵方式。

    道貌岸然、狼子野心、你居心叵測啊蝙蝠俠！原來是你個濃眉大眼的先去招惹了人家。

    妻子生了孩子后，他就時長憂慮，憂慮這個世界對摩根會不會不安全，憂慮摩根能否幸福快樂地長大，憂慮以后會不會有一個和他自己一樣的混蛋把摩根拐走。

    這一刻托尼自動代入了大家長的心態，達米安那小子是什么好貨嗎？雖說英雄不問出處，他可以不把達米安以前在刺客聯盟的經歷算上，光說這性格、這家庭環境，這細心體貼的心思，除了家世他們彼得帕克哪里比不上那小子了？！

    上了年紀的人就喜歡做媒，托尼也不例外，那女孩一看性格就好，善良漂亮，和彼得這個潛力股那是特別相配。據他調查，彼得那小子現在還沒有喜歡的人，那正好，等這女孩考大學了，他運作一下把她弄去和彼得一起。這天天相處，感情不就處出來了嗎？

    哥譚，夜巡完的達米安感到忽然有一陣寒意從尾椎骨一路火花帶閃電竄上后腦，有種不好的感覺，誰？是誰要算計他？

    “羅達米安。”布魯斯想起已經結束夜巡，不用再叫代號。

    “父親？”

    “嗯”布魯斯有些猶豫，要怎么跟兒子說？

    說管管葉穹，別再叫她盯著蝙蝠俠嚯嚯了？還是你主動一點，讓葉穹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換一個老父親的平靜，別讓他晚年不保？一把年紀了還要被隔壁的托尼斯塔克嘲笑。

    一肚子委屈讓他無法開口，布魯斯把達米安盯得發毛，想到除了提姆、迪克和斯蒂芬妮，葉穹在他這還處于保密狀態。布魯斯悠悠地嘆了一口氣，只能說出一句：“要好好和同學相處啊。”

    達米安：？？？什么玩意，最近沒上學啊，父親又被老師找家長了？

    他還要怎么好好相處，他都沒有炫耀自己的腦子和知識，也沒有動手打人，他現在在學校是最和善不過的人了！

    難道父親也到更年期了？達米安不懂。他搖搖頭，洗漱好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到床上后，就忍不住拿出手機查看。這是最近養成的習慣，他沒有網癮，只是忍不住盼望列表里出現來自葉穹的小紅點。

    結果，來自葉穹的小紅點沒看到，來自葉穹小號的小紅點倒是有兩個。

    “咳咳咳”

    達米安被口水嗆得從床上坐起，這家伙怎么有兩面，對著他是視頻里那副活潑善良的模樣，背地里披上了馬甲，就變成了他看不懂的樣子。

    他，他送她蝙蝠車模型，是用來干這個的嘛！！！

    達米安紅著臉，重新看狗這個詞，都覺得變了味。而且該夸葉穹膽大嗎？真不擔心這些苦主有一天真上門去找她麻煩？這篇文章一出，恐怕以后父親得跟美國隊長避嫌了，再站在一起，那些網友指不定要怎么想。

    又不好去問，只能抱著格勞克斯蹂躪，把已經睡著的它拉起來吃肉干。

    格勞克斯睡眼朦朧地爬起來，不滿的叫了兩聲，把頭撇過去不想吃。它總算知道它媽為什么要說撫慰犬不是個好出路了，這不分白天黑夜的干活，誰受得了。

    圣誕假連著新年假一起放了，一個假期都待在倫敦，過了新年，最后幾天在貝克街，夏洛克看我作業寫完了，就想拉著我出門，被度假回來的花生擋了回去，叫他不要禍害小孩子。

    對于學生來說，假期總是短暫的，怎么過也過不夠，一晃眼又到了上學的時候，一個月沒看到，似乎是有聊不完的話。

    教室里吵吵鬧鬧，達米安依舊冷著一張臉走進來，好像過節的喜氣一點都沒有沾到他身上。目光走同學們身上掃了一眼，和葉穹對上，才抬手笑了一下。

    我揮手回應，看著達米安感覺有些陌生，他是不是長高了？而且還不是長了一點的那種，是突然拔高很多！明明半年前他們倆看著還差不多，現在都要抬頭看他了，韋恩集團難道研究出了什么生長激素？

    之前天天在一起上學，對人的變化感知不明顯，其實達米安跟初春的竹筍一樣，一直在往上躥，那時在醫院兩人靠在一起時就有了身高差，只是我那會沒注意。

    “你不對勁。”阿比蓋爾陰惻惻地在我耳邊說。

    “嗯？”

    “放假前你還說要去跟他問清楚，現在招呼都打上了，他還對你笑得那么瘆人。說，你們是不是背著我悄悄在一起了？”

    我舉起一只手：“我發誓，真沒有。”

    阿比蓋爾狐疑地看了我幾眼，輕哼一聲，平時總是說我看書看啥了的人，這時候苦口婆心地勸起來：“你可是要考哥譚大學的人！怎么可以被男人迷惑心智，分走精力？！”

    “”

    “等你大學畢業，就去我的公司，我肯定給你開高薪。”她意味深長地說，“韋恩雖好，但是錢再多也不是自己的，自己養活自己，拿錢養兩個言聽計從的小白臉才是全天下最好的生活。”

    阿比蓋爾知道，說達米安韋恩壞話用處不大，除非葉穹自己親眼看見，否則她是不太會扭轉印象的。但用另一件事占據她的時間，哄她對韋恩的關注少一點，就輕松多了。

    我看著阿比蓋爾，懷疑這兩人是不是以前有私仇，她還真是時時刻刻找機會給達米安上眼藥啊。不過她說的也都是真心話，我知道她怕我被欺負，一個人在哥譚無依無靠的，被人哄騙了下場指不定有多慘呢，有學歷有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放心，在考上大學前，我絕對不會談戀愛。在我們那，這都算早戀。”

    “對！就是早戀！你可不能做早戀的壞孩子。”阿比蓋爾拍桌，給這事下了定義，不管她們班上就有幾對黏黏糊糊的小情侶。

    “對了，給你帶了圣誕禮物。”

    “這都一月了，還送什么圣誕禮物”阿比蓋爾嘴里嘟囔著，但還是誠實地把腦袋伸過來看。

    我拿出兩個手機吊墜，兩個小掛件上的小手是磁吸的，靠近后能牽到一起，阿比蓋爾很喜歡這種成對的小東西。

    “哼，馬馬虎虎吧。”她毫不猶豫地拿過，串在了手機殼上，催促著我也掛上。

    聽到旁邊兩人笑得開心，達米安不太開心，怨念葉穹偏心，光是埃利奧特想要嗎？他也想要啊！他都還沒有收到過葉穹的圣誕禮物呢。

    心里的酸澀一直持續到中午，午間吃飯回來后，他在桌子里摸到了一個扎著花的小盒子。

    心里似是有所感覺，迫不及待地拆開后，里面放著一枚胸針，是知更鳥的圖案。

    第38章 她的比賽

    知更鳥？

    作為羅賓，達米安最熟悉這胸針的圖案是什么品種的鳥類。心情又喜又憂，忍不住去猜這個禮物背后的寓意。

    難道葉穹知道他的身份了？送這個就是暗示他，讓他去坦白？

    可知更鳥是英國的國鳥，從倫敦帶回來的禮物是這個也很正常。但盒子中紙條上頭的話，好像又帶有暗示。

    【第一眼看到就覺得它很像你。】

    達米安忐忑了一天，最終也沒有鼓起勇氣來問個明白。

    聰明人就是想太多，我真沒有那個暗示的意思，送知更鳥也的確是因為這是抬頭向上的鳥，眼睛亮晶晶的小東西很像達米安。

    如果非說巧合的話，那可能只是因為知道了前不久見到的羅賓居然就是達米安，心里感到震驚和憂慮吧，明明我們年紀一樣大，他卻已經承擔起這樣重的責任了。

    日思夜想，看到和羅賓有關的東西也忍不住多流連一會，才看到了這枚胸針。

    兩只蝸牛即使在同一片樹葉上爬，也要好久才能碰上對方。一件事兩個人都不愿意主動提起，那可能要很久以后才能重新開封了。

    開學只是漫長學校生活的一小段，就算心里藏著事，也抵不過課業。哥譚大學個個是人才，雖然反派層出不窮，但也不影響它的口碑，反而由于哥譚彪悍的民風，對哥譚大學更加推崇。眼看著分數線要漲，我現在的成績得再努力一點才能有把握。

    于是，高一的最后一個學期，就在我拼命汲取知識的過程中過去了。我和達米安的關系似乎沒什么變化，沒有更親近，也沒有疏遠起來。

    就是有幾回我在教室提前做家庭作業，遇上難題他“路過”幫我解答了一下，然后語氣僵硬地說再有不懂的可以給他打視頻問問題。

    我沒有那個打視頻電話的習慣，家里突然多出一個聲音來怪讓人不適應的。

    可耐不住達米安給我發視頻，今天發一個格勞克斯asmr吃播視頻，明天發一個格勞克斯去打疫苗哭得淚汪汪的視頻，吊得我的心不上不下的，看不到格勞克斯反而覺得有些寂寞。可這是我們之前約定好的，總不能說讓他別發了。做了一翻心里斗爭才問達米安有沒有空，讓我跟格勞克斯聊聊天。

    達米安在心里對迪克結結實實稱贊一頓，一起養寵物這主意，是好哈，雖然事情開頭有一些意外，但現在不就回到正軌上去了嗎？！

    如果不是葉穹假期也不愛出門待在家學習，出門也是直奔書店，他肯定要邀請她一起去寵物用品店給格勞克斯買小玩具。

    在已經有些熱得坐不住板凳之前，新鮮又忙碌的高一生活結束了。

    “這么厲害？！”阿比蓋爾看著我的成績單驚訝地感嘆，滿紙的A+，又對比了自己的成績單，上面BC開會。

    心大地把成績單團成一團塞進書包里，葉穹努力了一學期，她吃喝玩樂了一學期，這個結果是應該的，反正她學不好以后也能回去繼承家產。

    阿比蓋爾更快就調節好自己，湊過去問：“暑假怎么過？跟我去度假吧，前段時間我爸送了我一艘游艇，我帶你去我的島玩。”

    送游艇，我的島一句句都是這輩子都不會從我嘴里說出來的話，我要是個仇富的，真跟阿比蓋爾玩不到一起。

    我搖搖頭拒絕：“到八月前我都沒時間，要閉關訓練。”

    “訓練？”

    這就是另一個讓我努力學習一學期的理由了，三年一度《英雄時刻》的比賽今年暑假就要在哥譚舉辦，這種為蝙蝠俠“沖鋒陷陣”的時刻怎么能沒有我呢？！

    我苦練蝙蝠俠，就是為了拿蝙蝠俠奪得一次冠軍，第一年冠軍英雄是超人，第二年是美國隊長。這倆嚴格意義上來說都不是純粹的人類，一個氪星人，一個強化人，他們在游戲中即使調整過面板數據，仍舊是好上手，占優勢的英雄角色。

    但蝙蝠俠不一樣，也許是為了保持低調，他的數值很普通，至少在這一群非人類中。而游戲為了能和其他英雄持平，加強了連招功能。其他英雄一般也就三個連招，蝙蝠俠不一樣，據玩家不完全統計，他目前被挖掘出來了將近十個連招。

    由于難度過高，游戲新手們鮮少選擇這一角色，而技術嫻熟的玩家們，又總是更愿意花費更多心思在聯系那些招式帥氣華麗的角色上，蝙蝠俠更多聞名于哥譚，即使參加宇宙級別的戰爭，也多是幕后出謀劃策的人，不像超人一身亮麗的色彩，在天上飛來飛去的。

    所以其實在這兩個英雄團體中，蝙蝠俠更像是一個標志，人氣不如高調的鋼鐵俠，滿世界刷臉的超人，人民心中的白月光美國隊長以及很多女孩們最喜歡、英武善良的神奇女俠。

    我苦練三年，勢必要在今年的比賽中為蝙蝠俠爭、光、奪、彩！！！

    平時只能抽空練一練，這一次為了奪冠，我可是考了一個好成績，徹底騰出暑假時間，放下學習，一心游戲。

    阿比蓋爾聽了，一時不知道要不要夸我志向遠大：“行吧，我家的一個服裝牌子好像還投了一個廣告位，到時候我一定要個最好的位置去看你比賽。”

    “嗯！說好了。”

    阿比蓋爾心里腹誹：這比賽是正義聯盟和復仇者聯盟聯合承辦的，應該沒黑幕吧？不行，就算有黑幕，我也要想辦法先提喬伊把那些內定的關系戶給鏟走。

    約定好了比賽見，我迫不及待地回去聯絡一應“后援團”。

    謝爾頓和瑞德兩人都是超級英雄的粉絲，平時沒少打《英雄時刻》，但喜歡和擅長是兩碼事，這兩人手速一般，反應也不太靈敏，自己玩玩可以，參加比賽還差一截。所以主要負責戰略制定，和幫我調整訓練計劃，指定出和每一個角色對打的技巧攻略。

    肖恩對超級英雄沒興趣，對英雄游戲也沒興趣，是我強拉他來玩的，另外兩個和他一樣都是性格奇怪的高智商人類，他們總能有些共同話題。而且肖恩意外比其他兩人手指更靈活些，對戰術理解也迅速，正好能給我當陪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外科手術練習中練出來了。

    肖恩答應的另一個原因，是他想明年來哥譚醫院面試，暑假趁著比賽來考察一下。要論外科，恐怕哥譚是最能鍛煉人的地方，每天都有數不清的案例送進來，斷手斷腳中了槍傷的那是尋常，被毒藤女用植物枝條貫穿，被急凍人凍傷截肢的，那些案例真的是一個眼花繚亂。

    如果不是肖恩外科水平還不夠，他的導師怕他在哥譚給哪個大佬治死了被報復，肖恩早就來哥譚了。

    就這樣，由我牽頭，我們這個臨時組成的小分隊勤勤懇懇奮斗了一個月，據謝爾頓將那些已知的參賽對手扒了個遍的精確預估，我這次至少能進總決賽。

    “你們票都買好了嗎？如果買不到就先去布魯德海文，再從那邊坐車過來，這樣也安全一點。”我跟他們交代好，最近因為要舉辦活動，哥譚比平時熱鬧不少，也和平不少。但總歸是三個“弱雞”外地人，我還是得確認好行程去接他們。

    比賽總共舉辦十天，同時舉辦的還有超級英雄展會，展會里能買到各個超級英雄新出的周邊產品。如果足夠幸運，身邊的coser可能就是自己喜愛的英雄本身。

    我進了哥譚區游戲排行榜前十，可以免去參加前幾輪的比賽，所以我們約好了前一兩天都去展會里玩。

    我點著手機里的對話框，手指按在一個狗狗頭像上，猶豫著要不要邀請達米安一起去。

    他既是正義聯盟資助人布魯斯韋恩的兒子，又是在蝙蝠俠身邊的助手羅賓，怎么看都一定會到現場吧？我要是邀請他，他還得想辦法隱藏身份。算了，還是不問了。

    于此同時，達米安也拿著兩張VIP坐席的總決賽觀眾席的票猶豫，要不要邀請葉穹去看。這一個月沒聯系，除了葉穹在訓練，他也是忙得抽不開身。

    在一個城市舉辦這種大型活動，能為哥譚帶來幾十億的經濟收入。為此，他白天去公司跟提姆、布魯斯一起忙著處理各種賽事細節，晚上又跟著蝙蝠俠一起在街上重拳出擊，警告那幾個不安分的刺頭，別在活動期間搗亂。勢必要讓即將到來的游客們，感受哥譚淳樸善良的民風。

    其實不用蝙蝠俠警告，那些幫派也想趁這個機會大賺一筆，真正要防的是阿卡姆那群精神病，他們可不管錢還是面子的。指不定想趁著人多大鬧一場，搞瘋蝙蝠俠。

    在達米安糾結好前，手里正在調查的參賽者名單幫他做出了決定。

    為了防備有反派在比賽中搞事情，所有可能與超級英雄接觸的參賽者名單都提前需要調查一遍身份背景，這件事就交給了達米安，他從中看到了葉穹的名字。不是同名，年齡照片顯示，真的是她。

    想也知道葉穹是沖著誰來的，達米安不免期待，要是葉穹真的再一次見到蝙蝠俠會說些什么做些什么，達米安決定不告訴父親，給他一個驚喜，或是驚嚇？

    阿奇古德溫國際機場，斯潘塞瑞、謝爾頓庫珀、肖恩墨菲三個人無措地杵在機場出站口的柱子旁邊，跟WiFi信號似的站成了一排。

    三個人相處了一個月，關系突飛猛進，而且溝通和方式奇怪又跳躍，旁人很難插入其中搭話。早先互通了照片和聯系方式，就是為了今天在機場認出彼此，聚到一起人后等待葉穹把他們領走。

    謝爾頓不喜歡打亂計劃：“打出租車57分鐘就能到酒店，葉穹已經遲到了15分鐘，我們應該直接走。”

    瑞德看了眼手機：“葉穹說機場這邊有很多黑車，會拉走外地人固定的地方關著，問家人要贖金，要不到就拉去賣器官。”

    謝爾頓后退了一步，總感覺周圍人都要害他：“那我們可以打正規出租車。”

    瑞德繼續解釋：“統一的出租車，不會害命，但會繞路和打劫，不給贖金下不了車。”

    謝爾頓慫了，可是很丟面子：“你不是要考FBI嗎？”

    “噓！”瑞德緊張地用余光看著后面一個經過的大胡子，小聲地警告謝爾頓，“剛才那個是幫派成員，他五分鐘內對機場巡邏的警察皺了七次眉毛，他很仇視警察，家里人或者要好的兄弟應該有死于警察之手的。”

    謝爾頓立刻閉嘴，還拉了拉神游的肖恩。

    突然機場內發生一聲爆響，頂部漏了一個大口子，綠色的藤蔓深入，人們尖叫逃跑，現場混亂起來。

    肖恩眼睛一亮，甩開胳膊跑過去，在一個渾身玻璃渣，脖子正在呲呲冒血的小男孩旁邊蹲下了。

    作者有話說：

    最近不太舒服，緩更，還是早上更，沒有當天就無了

    第39章 她的生意

    我匆匆忙忙趕到機場時，就看見三個社交障礙者，被一群受害者家屬包圍，感激地握住手致謝。

    機場內部毒藤女還在和攪局者大戰三百回合，外面已經排起長隊打聽這三個人才的來歷了。我瞧瞧，企業、幫派、政客團隊，他們動作可真夠快的。

    這就是哥譚人民的松弛感，任憑附近鬧得天翻地覆，該奪權奪權，該爭利爭利，誰也不會耽誤他們“上進”。

    我立馬跑過去把三個人帶走，真怕他們被一忽悠，就跟哪個人走了去。哥譚雖然亂，但是對人才還是很客氣的。條件設施好，福利待遇高。誰也不能保證身邊的人哪天就進阿卡姆了，態度好一點關鍵時候能保命。

    他們看見我，也急匆匆地想要脫離包圍圈，可周圍人不讓，正想著要不要喊一句GCPD，在機場打架的毒藤女就幫了一把。她和攪局者把戰場擴到外面來，讓一群逗留的人立馬跑路了。

    毒藤女這次跑出阿卡姆，就是擔心舉辦活動，這么多游客會對環境造成破壞，沒想到蝙蝠俠預判了她的預判，早就讓攪局者在阿卡姆門口蹲她。

    兩人一路從阿卡姆打到機場，我來晚了就是因為他們在街上打架造成路面被破環，交通堵塞。

    植物在毒藤女的操控下群魔亂舞，石塊玻璃滿天飛，誰也不敢保證這場“石雨”會不會砸到自己。

    我跳起來按下三個鶴立雞群的聰明腦袋：“低頭，把最重要的東西帶著，其他扔下跟我走！”

    “都很重要！”謝爾頓舍不得箱子里那些超級英雄周邊T恤。

    “那就都扔了！”我將他拽回來，伸手從口袋里掏槍，對準逼近的藤蔓打了一槍，免去了謝爾頓腦袋被植物開瓢的悲劇。

    一聲槍響讓三人深刻感受到了哥譚這個詞的含義，在硝煙中正式拉開了哥譚生活的序幕。

    大腿粗的藤蔓猙獰地扭動著，對著逃跑的路人就像打陀螺似的，追在后面一個一個抽他們的屁股。三個外地人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好像只有在電視里出現的畫面，他們之前只是知道這個世界上有超英和超反，這是第一次親眼見到……

    “別看了，我就帶了一個備用彈夾，撐不了多久，趕緊跑！”我也想多帶幾個，這不是每一發打出去的都是錢嘛，我哪有錢學鋼鐵俠，把自己武裝成移動軍火庫。

    我拉著他們撤離，把之前謝爾頓改造的電擊器塞進肖恩手里，三個人里也就他因為要做手術沒有疏于身體鍛煉，這時候還能派上點用處。

    “拿好，無論是誰，有人靠近就電。”

    肖恩無措地拿著電擊器，玩電他只玩過AED，這東西跟那個不一樣啊！一個把人往死里電，一個把人往活里電。

    “這是我送給你，然后你拿去電暈羅賓的那個？要電誰？毒藤女的植物嗎？還是有其他超級反派出場？”逃跑也堵不上謝爾頓喋喋不休的嘴。

    我警惕地看著周圍同樣逃跑的人：“一個都躲不過來了，你還想再來一個，當然是防著其他逃跑的群眾，防止他們撞上來偷東西，你們把錢包都捂好了。”

    瑞德訝異：“這種情況還有人偷錢？”

    “這種時候反而更方便下手，沒人會記得是誰偷了東西。富貴險中求嘛，萬一沒死那不就暴富了，而且還能補貼一點自己在戰斗里的損失。”

    瑞德大為震驚：“”

    沒開玩笑，哥譚一天震驚他三百次。在外面他因為智商性格顯得格格不入，在這里他還是顯得格格不入，到底誰是正常人？

    這就是哥譚極其混亂的精神狀態啊，人永遠賺不到自己認知以外的錢。這種情況恐怕其他地方得是世界末日才能得以窺見，人性的惡劣和貪婪，而在哥譚這是常態。

    我終于將灰頭土臉的三人護送去預定的酒店，他們盤點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瑞德的挎包還帶在身上，證件錢包什么的都沒丟，肖恩行李本來就少，還一路拎著自己裝衣服的箱子。只有謝爾頓最慘，自己干干凈凈、清清白白只剩一個人跟上了。

    “不是你叫我全都丟下的。”謝爾頓語氣很無辜又憤怒。

    確實是我說的沒錯，哪知道你這么，呃，不行。

    我回避他控訴的眼神：“等會帶你去申請正義聯盟的災后補助，不過那個補助估計得等個幾個月，正聯戰損實在太多，排不過來。”

    瑞德安慰謝爾頓：“沒關系在哥譚的花費我可以借給你。”

    謝爾頓從口袋里摸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清單：“你的錢恐怕不夠墊付我所有需要買的周邊。”

    瑞德倒沒被他耿直且沒有情商的話給氣著，相反，這種直接溝通方式更適合他們這些“怪胎”，但你把這個清單保護這么好有什么用啊！

    我很想豪爽地說我來墊付，但一摸口袋，同樣空空如也。差點忘了，我也是窮鬼啊。瑞德應該算我們這四個人中兜里錢最多的了。

    “帶你們賺錢去不去？”

    瑞德不信任地問道：“合法嗎？”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感覺受到了污蔑：“當然啊，你想什么呢！我可是良民。”

    領著三只任人宰割的小羊羔走在哥譚的小巷里，旁邊的混混都對我投來了羨慕的眼神。

    好像在說，厲害啊！居然一下子宰三只肥羊，哪個幫派的，教教我，兄弟。

    我抬起手，將衣擺撩起，不經意露出槍才讓一部分視線褪去。

    瑞德越走心里越沒底，如果不是和葉穹從小在一起的交情，他真怕被論斤賣了去。

    走到了一間餐廳的廚房后門，濃重的油煙味從里面冒出，門口垃圾桶里的廚余已經堆滿了，同樣散發出令人反胃的氣味。

    “在這等著，我進去一下。”把三只“肥羊”栓在門口，我交代了一下讓他們別亂跑，推開了看似油膩，實則擦得锃光瓦亮的后門進去。

    這是紅頭罩的地盤，可能那位大佬有潔癖，他的地盤，無論是用什么工廠、店鋪做偽裝，衛生一定會搞得干干凈凈，一家比一家整潔，好像要比什么文明標兵一樣。聽瑞德說，很多變態的連環殺手都有潔癖，估計那位紅頭罩也有什么不為人知的變態愛好。

    正在以紅頭罩的身份管束自己的幫派不要去搞破壞的杰森打了個噴嚏：啊？給電視冰箱椅子起名字算嗎？

    等待是一個痛苦的、忐忑的、漫長的的過程，三人繼續站成一排組成WiFi信號，面對周圍若有若無的打量，他們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紛紛垂下來頭屏蔽自己的視覺、聽覺和感覺。

    如果是三年后進入FBI的瑞德還能在這種環境中表現地冷靜一點，但現在他只是一個可憐無助，正在上學的博士生啊！上一次遇到這么險惡的情況，還是在學校被扒光綁在球門上，葉穹跑過來干翻那一群人的。好可怕，葉穹，救命，你怎么還不出來！

    肖恩跟葉穹認識的情況和瑞德差不多，都是被救過，畢竟那幾年葉穹都在努力學習蝙蝠俠，對見到的每一個需要幫助的人都伸出援手。

    所以不光瑞德在喊救命，肖恩也在心里默默地喊，他想，葉穹再不出來，他痛苦地就要用腳趾摳出一座瞭望塔了！

    至于謝爾頓和葉穹相遇的狀況，和他們相似，但又不同，純屬是因為謝爾頓的性格走向了另一個極端，那個極端的代表人物的夏洛克。

    當葉穹把欺負謝爾頓的小朋友趕走時，他不光沒有感謝反而還嘲笑了葉穹的多管閑事。說他們都是不如自己的笨蛋，氣得葉穹把謝爾頓沒挨完的打又還給了他。

    幸好謝爾頓的媽媽瑪麗夫人善良明理，她在謝爾頓的抗議聲中，看出了葉穹的潛力。于是和葉穹的“忘崽”父母一商量，他們在附近玩的這段時間，把她留下來和謝爾頓做個伴。短短一個夏天，謝爾頓在小葉穹溫溫柔柔的念叨下，終于把想要給她一電炮的想法扭轉成，勉強可以教教她怎么做鋼鐵俠的簡易電炮。

    就在三個人快要把自己短暫的前半生都回憶完了之前，葉穹終于出來了，她手里多出了一個小推車。

    “走吧。”這個詞如同天籟，是上帝的圣音，讓三人如獲大赦，立馬跟上。

    瑞德看著小推車：“我們要去擺攤？”

    "嗯，最近游客多，擺攤賺錢快。"

    我帶著他們去到了每年圣誕節擺攤的老位置，哥譚某個銀行對面。一條還算繁華的主干道。

    將推車找了個空位剎住，旁白看到我的推車給我讓了點位置出來。我從里面掏出來一捧捧花擺出來。哥譚人喜歡花，極致的邪惡和極致的浪漫在這座城市共存。

    “我們真的能在這擺攤？”瑞德觀察了一下這條街的情況，總覺得他們還在某個幫派的地盤上沒有出去。

    我拍拍推車：“放心，剛才交過保護費了。”

    紅頭罩講理，一分錢一分貨，交了保護費就能擺，相當于租金，不會讓人砸攤子逼小販交第二輪保護費。也就是知道他是個講理的人，我才冒死接了那一單背后蛐蛐他。

    “賣花能賺多少錢？”謝爾頓不抱希望。

    我神秘地搖搖手指：“你們賺錢的門路在這里。”

    說著又從推車里拿出三個紙板。

    一個上面寫著私家偵探，現場幫你尋人捉奸。

    一個寫著代寫高中及高中以下家庭作業（僅限物理生物），按頁收費。

    還有一個寫著代看x光片及報告，后面還突兀地跟了一個手工縫補。

    第40章 她的花

    人啊不能為了臉面，連錢都不要了。

    瑞德三人羞恥地拿著紙板放在自己面前，窩囊地坐在路邊，活像賣身葬父的小可憐。

    我搖搖頭，用敏銳的眼神打量路人，精準地尋找我的目標客戶：“先生，晚上去約會不買捧花嗎？女士，分手了買朵花安慰安慰自己吧。”

    感謝夏洛克教我的推理演繹法，雖然只學了一個皮毛，但在買東西上非常好用。

    一個男人插著兜走到我的花攤錢，眼睛一亮。“這個多少錢？”

    “10塊。”

    “我沒帶錢，你等等。”說著他跑向對面的銀行，轉瞬里面就傳來幾聲槍響。

    男人從銀行中跑出，直奔我的攤子來，他扔下幾張大鈔，抓起一捧花就逃之夭夭了。我把抓皺的錢攤平收好，當作什么都沒發生一樣。

    “這是贓款吧！！！”

    “噓”我打掉瑞德顫抖的手指，“他給錢，我出貨，這是正經交易，哪里來的贓款。”

    能收錢就行，誰管這錢哪來的。再說了，要真追究一下哥譚所有錢的來源歷史，恐怕沒幾張干凈錢。

    我讓他們努努力，不要害羞：“謝爾頓，你好好想想，這一疊錢是閃電俠面具，這一疊是超級英雄T恤大禮包，你要看著他們從你手里飛走嗎？”

    光是看錢沒什么刺激，換算成想要買的周邊，他瞬間來了洞里，拿筆在紙板上添了一行字，加州理工學院，智商187。順便給瑞德也加了一筆，他倆是校友。

    倒也不用帶上你學校的名字丟人。

    可效果是顯著的，有幾個小孩偷偷摸摸過來問了價錢然后一溜煙跑走，再出現時已經帶著作業本和錢來了。作業夾著錢，扔下就跑，生怕被路過的家長逮住。謝爾頓拿起筆，埋頭苦干起來。

    慢慢的，瑞德面前也排起隊來，一開始只是有人想故意找茬，被他的地理側寫所震撼后，呼朋喚友地叫來一群顧客。

    肖恩無欲無求地坐在馬路牙子上，手里拿著一只背部開線的玩具熊，慢悠悠地補著。旁邊坐了一個小女孩睜大了眼睛捧著臉，崇拜地看著肖恩醫生妙手回春，救她熊命。

    歲月靜好，看著女孩失而復得的表情，肖恩覺得自己以后退休了，說不定可以去做一個玩具修復師。

    生意帶著生意，隔壁熱鬧，肖恩這邊總算來了一個專業對口的顧客，是個臉色蠟黃，看起來命不久矣的老頭。

    肖恩將片子舉起對準太陽仔細看了看：“醫院的治療方式沒有錯，雖然保守了一點但勝在危險率低。不過這里他可以給你開另一種更便宜唔唔唔！”

    我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把他拖到旁邊說悄悄話：“你要還想在哥譚的醫院上班，就只說治療方式，不要聊醫院的診費開藥。有些背后站的是幫派，不要擋了他們賺錢的路子。”

    肖恩不開心地點點頭，我心里無奈。肖恩雖然不善于表達自己的情感，但是對待外科對待病人都非常用心，想讓病人能得到更加經濟有效的治療。如果他之后還想呆在哥譚的話，我只能勸他去韋恩名下的醫院了。

    天色漸黑，到了收攤的時間，我將推車上最后一捧玫瑰半賣半送給一個金色頭發的漂亮姐姐，就喊上三人回去還推車。

    脫下制服的斯蒂芬妮單手抱花迎著夕陽舉起手機自拍，稍稍側了一下鏡頭，將后面的葉穹也拍進去，打著炫耀的心思發給達米安。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還有人沒收到葉穹送的花吧？】

    巧合的是，提姆也路過，拍了一張葉穹將剩下的三只玫瑰給同伴一人一朵的畫面，也給達米安發了一條信息。

    【葉穹不要你咯。】

    年僅十五歲的童工，在哥譚忙碌了一天的達米安回家打開手機一看，天都塌了，他早說了這對小情侶不是什么好鳥！凈說些讓人去死的話。

    他是想要葉穹的花，不過他沒有將那三個人放在眼中，在他看來，他們根本不具有競爭力。都是葉穹的熟人朋友，既然之前認識那么久都沒有和葉穹發生什么超越友情的關系，那么以后也不會。

    而且，一個竹竿變成三個竹竿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達米安嫉妒地盯著他們的身高，哼，有什么了不起，之前長不高是因為在刺客聯盟接受了過度的訓練，回到韋恩家后他已經在按計劃調整了。去年一年他就長了11.37厘米，按照父親和母親的身高推算和骨齡檢測，他以后一定會超越父親的。

    他將兩張照片中的葉穹放大再放大，單獨截出，然后修復畫質，存儲到電腦的加密文件夾中，和里面孤零零的一張老照片作伴。

    哎，明天葉穹沒有比賽要去展會玩，他作為韋恩的代表人得一直守在比賽現場，還有兩天才能見到葉穹，有點想她了。

    退出聊天應用回到桌面，達米安惆悵地把手機扔到桌上，抱著胳膊站在窗戶前傷春悲秋，昏暗的室內，手機屏幕瑩瑩地亮著光，桌面上的壁紙正是當時在葉穹手機里看到的照片。除了葉穹自己那，世界上僅此一份電子檔。

    展會沒什么好說的，粉絲們的掃貨時刻，不是在排隊的路上就是在結賬的路上。好在我們有四個人，分開來排隊還節省了一段時間，否則短短兩天，根本買不齊想要的東西。

    我正式開始比賽那天，選手只剩下一千人。上手的第一場比賽就是一千進五百的淘汰賽。留到今天的人實力都不容小覷，我的對手要么是其他地區的前二十，要么是經過了兩天的大逃殺，拼命沖線的選手。

    “神奇女俠的套索有1.2秒的滯空，閃電俠神速力的冷卻時間是6秒，超人的熱視力根據距離遠近造成傷害數值不一樣”臨上場前，謝爾頓還抓著我不斷給我灌輸他們總結出來的要點，他自己上場考試應該都沒這么緊張。

    “放輕松，你不是都幫我計算過了嗎？我進總決賽的概率高達96.55%呢。”

    也是，謝爾頓非常相信自己的計算力：“見到閃電俠幫我要個簽名。”

    “行，如果他來現場我一定幫你要一個。”

    目送著葉穹進場，謝爾頓問同伴：“你們覺得她能贏嗎？”

    肖恩搖搖頭，兩手扣在一起，緊張地相互抓著：“不知道，但她一定不會因為怯場而失誤。”

    瑞德贊同地點頭，他剛才往里看了一樣，那么多閃光燈，那么多眼睛，光是看一眼都要讓他起雞皮疙瘩了。

    我相信，人與人之間存在著近乎于磁力一樣的吸引力。這種吸引力能夠跨越千里，將兩顆心牢牢地系在一起，也能讓兩人隔著黑壓壓的人群，只需一瞬就對上眼神。

    舞臺絢爛的燈光下，音樂聲鼓點雷動，一下一下敲擊在人的心上。

    那里坐著十幾人，但我仍舊能立刻看到達米安被發膠束縛但仍舊向上豎起的黑發。我想要舉起手向他揮一揮，舉到一半尷尬地放下，這么多人，我個子又不高，他應該是看不見的。

    可他精準地看向了我，眼睛里升騰起熟悉的、璀璨的笑意。

    他看到我了，我跳起來舉起雙臂向他揮了揮手。

    【蝙蝠俠VS超人，勝】

    【蝙蝠俠VS鋼鐵俠，勝】

    【蝙蝠俠VS浩克，勝。】

    【蝙蝠俠VS蝙蝠俠，勝】

    我每天都要打上三四場，將近一周的比賽后，恐怕戰斗次數要趕上和蝙蝠俠自己跟其他超級英雄的戰斗數。

    數以千計的比賽中，每一場比賽選手的所選英雄不固定，可以隨時更換，大多數人都不局限于練一個角色。但我從頭到尾都用蝙蝠俠，在這么多選手中也算是獨樹一幟，獲得了一些關注。甚至還有不知道哪來的游戲戰隊教練說我有些天賦，邀請我去訓練營試一試。不過他話里話外都在暗示我年輕好看，好好包裝一下很有商業價值。

    正在我想著是拆穿他一頭茂密的頭發是假發，還是將他潛規則訓練營中的年輕少年少女的事捅給隔壁的記者，就有人幫我解決了難題。

    達米安一腳踹上那人的屁股，讓他跪在我面前的地上拜了個早年。

    “哪個不知死活的哈哈哈，原來是韋恩少爺啊。”人變臉的速度取決于事情的緊急程度，男人極有眼色地點頭哈腰，頭也不抬地跑走了。

    “多謝了，韋恩少爺。”我打趣調笑他。

    達米安聽得頭發都炸起來了，不自在地瞪著我，可越是這樣越想讓人逗他害羞。

    “這個給你參考。”

    他遞過來一疊文件，我翻看了一下是接下來總決賽對手的資料，對手的比賽習慣，喜歡先攻后攻，善用什么英雄都詳細說明了。甚至連昨天的比賽數據都放上去了，一看就是現做出來的。

    我輕笑：“韋恩少爺要幫我作弊嗎？”

    達米安揉了揉被叫的發麻的耳根：“這算什么作弊，蝙蝠俠戰斗前也會收集對手信息。”

    “你和阿比蓋爾還真是心有靈犀，她也送了份資料過來。”其實還有一份謝爾頓他們整理的，我快要把那些對手家里幾口人，幾歲不尿床都摸清了。

    達米安臉色不好，沒想到那個討厭的女人處處跟他作對。上學的時候攔著不讓他靠近，放學的時候把葉穹直接從教室擄到她家車上，現在這種事還來插一腳：“她的東西肯定沒我的好。”

    “這倒是，里面還有那些選手對什么過敏，阿比蓋爾問我要不要提前給他們飯里‘下毒’。”我心有余悸地說。

    阿比蓋爾是標標準準的哥譚人，絕對不會放過利用權勢不擇手段的機會。如果不是她動手前問了我一下，恐怕明天就該傳出選手集體退賽的大新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