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番外：母親與異世界的他1

    雖然一直往來于葉穹家，但在對門鄰居有意避開的情況下，達米安第一次知道杰森陶德就住在葉穹對面，是很久以后了。

    難怪他想把對門買下，結果一直聯系不上戶主，討厭的陶德！

    不過現在情況緊急，他來不及先跟陶德算賬了。

    “達米安，葉穹被你媽抓走了！”

    “？”

    等到達米安抄起家伙迅速來到葉穹家和杰森會和時，距離葉穹被塔利亞擄走已經過了三個小時。達米安發現杰森悠閑地蹲在達米亞諾的旁邊逗它玩，神色并不緊張。如果不是真的聯系不到葉穹了，他都要以為陶德在耍他。

    “你媽給你留了紙條在桌上。”杰森淡淡地說，就好像在說你媽喊你回家吃飯一樣簡單。

    一張米黃色的小狗便簽紙被一把匕首扎在桌子上，小狗腦袋從中間被劈開，刀劍從桌面穿了出去。

    便簽是葉穹的習慣用的，達米安房間的書柜里有一沓，都被他塑封好以后用來做書簽。

    刀是塔利亞的，刺客聯盟用的都是這個制式。

    【請你的小女朋友去家里做客】

    塔利亞雖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也不濫殺，雷霄古培養起來的女兒絕不是蠢貨，將刀刃用在哪方面，塔利亞心里很清楚。

    所以達米安能肯定，葉穹暫時沒事，塔利亞留下紙條已經表明了她的目的，恐怕還是打著用葉穹威脅他回去繼承刺客聯盟的心思。既然要威脅他，那么在和達米安對峙之前，葉穹的生命安全一定有所保障。

    對此，達米安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

    “喂，父親，母親將葉穹帶去刺客聯盟了。”

    他是管不了他媽，但他爸能管。這一個電話過去，他媽和刺客聯盟一個月都沒有好日子過，據點又得被端掉一半。

    打給布魯斯的電話效果顯著，沒幾分鐘就發來了塔利亞在這三個小時的行蹤，以及一架蝙蝠飛機的飛行許可。

    蝙蝠飛機速度超群，但論速度，還是不如超人。如果不是要把葉穹帶回來，達米安大概會選擇騎著喬納森去營救。

    “你想墜機嗎？”杰森雙手緊緊地抓住安全帶，強烈的推背感，將他整個人都均勻地涂抹在椅背上。

    “傘包的位置你不知道？看不順眼自己跳下去。”談了幾年戀愛的達米安仍舊平等地抨擊所有人，情商增長了不少，但總是吝嗇于向自己的兄弟們施展。

    杰森是挺想跳下去的，他跟過來到底圖什么，圖被達米安罵一頓？還是圖可以當面看他倆秀恩愛？

    對了，他是想看達米安在這段感情里到底處于什么樣的地位，以當前時速來看，完全被拿捏得死死的啊！

    稍微放心一點了，自從對面孩子交往就開始擔心她受傷的杰森安詳地閉上了眼。

    真可惜，他還想借此和這惡魔崽子打一架，混小子長大以后越來越目中無人了。

    在達米安一路奔著把蝙蝠飛機拉爆的架勢，硬生生將三個小時的航程縮短為一個小時，他們降落在刺客聯盟的秘密基地時，塔利亞剛回來不久。

    “不對勁。”達米安和杰森并肩走在刺客聯盟狹窄陰暗的甬道中，面色不好地說。

    “有什么問題，這里還是老樣子。”杰森嫌棄地從甬道的磚墻上摸了一把，都什么年代了，刺客聯盟還是喜歡這種點著蠟燭，什么都看不清的中世紀裝修。

    他們是刺客，又不是蟑螂，搞得又黑又窄干什么？

    “他們為什么不阻攔我？”

    “哈？怎么沒”杰森也明白了一路以來的違和感是什么，他們人是沒少打，可因為習慣于搶占先機，在對方沒出招時就動了手。

    現在想來，不是對方來不及，而是他們根本就沒想動手。總不能是尊重達米安這個惡魔之子的身份，怎么可能，塔利亞派手下來殺達米安的事又不是沒有過，只有強者才配做她兒子。

    杰森倒是沒感覺到什么，達米安卻喊著“葉穹有危險”就沖出去了。

    當他們看到葉穹和塔利亞親密地端著杯子在一起喝下午茶時，杰森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果然戀愛中的人都會變蠢啊。記下來，他要把這件事跟阿福吐槽。

    不過達米安的擔心不無道理，葉穹的處境確實有些“危險”

    不知道是不是拉撒路池有駐顏的功效，塔利亞看起來和當年他在刺客聯盟時沒什么差別，長得比布魯斯年輕多了，現在兩人站在一起估計要差輩，跟葉穹這個二十來歲的女大學生坐在一起像姐妹。

    說到這個，可能是因為葉穹是東方人，她長得有些嫩過頭，跟達米安站在一起也感覺差了輩。杰森幸災樂禍地想，不知道把這個發現告訴達米安，他會不會拉著布魯斯一起去美容院。

    說遠了，主要是眼前的場景太過讓人震驚，他才不得不發散一下思維，來緩解自己宕機的大腦。

    杰森相信，就算是蝙蝠俠在這里，看到自己曾經有過一段感情的女人，捏著自己兒子女朋友的下巴，將要吻上去的時候，也會被硬控幾秒。

    從長相到穿著到氣質都十分美艷危險的塔利亞，將眼睛瞪大表情、錯愕的葉穹摟在懷里，能夠將人喉嚨捏斷的手指輕輕抬起葉穹的下巴，涂著深色口棕的嘴唇，微微笑起，目標明確地準備印上葉穹的嘴唇。

    而看似強勢的場景里，葉穹的反應很微妙，她的拒絕并不強硬，看向塔利亞的眼神里是明晃晃的驚艷和迷戀。

    不擇手段蛇蝎殺手X善良腹黑小白花，天，他要嗑到了。

    可惜有人不這么想，達米安的怒火化為實質，手里的蝙蝠鏢直接沖著塔利亞的手腕飛去。達米安這一鏢的目的就是逼著塔利亞立刻放開葉穹，最安全最高效的應對方式便是將手松開后退。可塔利亞既然冒著手腕被割破的風險，摟著葉穹都要轉了一圈，像無數浪漫的偶像劇中的場景一樣，和被迫下腰的葉穹來了一個深情對視。

    杰森：“”

    早知道該把提姆誆來的，那家伙肯定會記得錄像，杰森懊悔地想。達米安現在的臉色，可太精彩了！

    這小鬼長大以后就總喜歡板著臉裝成熟，就算是作為時常想揍他一頓的好哥哥，也不免會懷念當年那個像小跳蚤一樣的達米安啊……

    “抱歉，吾愛，達米安還是不成夠成熟。”塔利亞將葉穹扶起，將她凌亂的頭發捋了捋。

    吾愛，關于這個稱呼，布魯斯怎么看，達米安怎么看？

    作為見證過塔利亞帶孩子的當事人，杰森發誓他從沒見過塔利亞和達米安有過這樣溫情的母子時光。

    “啊，你的手流血了。”葉穹緊張地捧住塔利亞滴血的手腕，像是看見了什么不得了的傷口。

    達米安不甘地吶喊：“這種小傷有什么好關心的！”

    他知道，他就知道，有時候能因為他的臉就原諒他的葉穹，定力能有多好？！

    葉穹會看著他的臉發呆，會看著父親的臉發呆，當然也會迷上他母親。更何況，達米安一直知道，葉穹雖然表現得很乖，但內心從來不是安分的，她喜歡驚險刺激的東西，喜歡具有野性特質的人。塔利亞這種我行我素，心狠果斷的人，某種程度上完全戳中了葉穹的心。

    達米安如臨大敵，他的母親，是他目前為止遇到最有威脅性的情敵。

    “我和葉穹相談甚歡，達米安，她非常能理解刺客聯盟的宗旨。如果你們聯手，父親的理想將能更快達成。”

    所以塔利亞不光是打著威脅他的心思，還想利用葉穹的能力？

    “這么多年您還是沒有打消那愚蠢的念頭，我不會助長你的野望，葉穹也不會。”

    達米安強勢地從塔利亞手中將葉穹帶回，上下打量著她：“沒事吧？”

    我搖頭：“塔利亞姐姐只是邀請我做客。”

    在塔利亞的笑聲中，達米安臉上多米諾面具白色的部分氣得擴大了一倍：“她是我母親！”

    “沒關系，你叫她母親，我叫她姐姐，我們各論各的。”我誠懇地建議。

    這地方不能待了，達米安拽著人準備立刻走，出人意料的是，塔利亞這一次并沒有進行阻攔，達米安看著她微妙的笑意后背發涼。果然，這段時間還是讓父親注意著點吧。

    蝙蝠飛機迫不及待地起飛，滑行也省去了，在達米安高超的技術下原地升起。

    “達米安，我們是不是忘了什么？”

    “你還想把我母親帶上？去家庭旅行嗎？”達米安正在氣頭上，自然不會好好說話。

    “可是，你的另一位同伴呢？我們不用帶上那個紅腦袋的先生嗎？”

    來時兩人都穿著制服，我光知道這張多米諾面具下的是達米安，卻不知道另一位熱心腸的先生是他的哪個英雄同伴。

    達米安沉默，不愿意承認自己真的忘記了，只道：“他會自己回去的。”

    說完，任是我再怎么和他說話都不再回我一句了。

    養過鳥的都知道，這時候不能做冷處理，鳥類氣性大，之后氣得將自己的毛一根一根拔下來都是有可能的。

    我想了想，解開安全帶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達米安身邊捧住他的臉，輕啄：“為什么在生氣嘛，你不喜歡我了嗎？”

    “坐回去，不要干擾我。”

    “那就打開自動駕駛，無所不能的蝙蝠俠不會沒有設置這個功能吧。”

    達米安想板著臉繼續生氣，被一下一下的輕吻鬧得根本掛不住臉，無奈只好順著我的意思打開自動駕駛，拉著我去旁邊，好好聊聊我的“罪行”。

    我取下他的面具，多米諾面具讓達米安看起來更嚴肅，摘下來以后眉毛反而沒有那么斜，看上去可愛許多。他眉毛蹙起，哼一聲將腦袋埋在我的脖子旁邊，語氣十分郁悶。

    “是不是我們家的人你都喜歡？”

    第76章 番外：母親與異世界的他2

    “你在撒嬌嗎？達米亞諾知道了會生氣的。”

    得益于達米安的加入的高科技，達米亞諾被修修改改增加了許多更貼近于真實小貓的特性。

    比如要是我在外面摸了別的小貓，回來后它就會哈著氣從我懷里溜走，直到身上完全沒有其他貓咪的氣味后才會重新蹭過來。

    被比作爭寵的貓咪，達米安不滿地捏住我腰上的肉：“達米亞諾可比它的主人有眼色多了。”

    完全是充滿遷怒意味的暗示，我憋著笑，故意蹙起眉頭：“原來你不想我見你的家人。”

    如果不是相處這么久，多少知道了一點對方的惡趣味。換做剛和葉穹認識那會的達米安，估計這會已經當真了，正準備結結巴巴地表明心意呢。

    “這是兩碼事，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難道你真的認為我會，嗯喜歡上你母親？”

    剛才心里的確是這么想的，但被葉穹點明后，達米安臉上也臊得慌，確實聽起來既離奇又有違人倫。實在是剛才那副場景的沖擊力太強了，而且他媽的道德底線幾乎為零，干出強取豪奪，將兒子的女朋友撬走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他不敢低估塔利亞對刺客聯盟的忠心，也不敢試探她對親兒子的良心。

    他又不是真的想要一個解釋，就不能說些好話哄哄他嗎？

    達米安在心里狠狠唾棄自己，他什么時候也變得這樣虛偽了，喜歡聽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自覺要拾起高冷包袱的達米安板著臉地推開我，回到駕駛座上認真地看向前方，好像離了他就不行似的。

    果然還是吃醋了啊……

    達米安這算是“恃寵而驕”嗎？

    其實也不算發生了矛盾，非要歸類的話可以算作是戀愛期間的小情趣，總是甜甜蜜蜜的黏在一起多少有些乏味。用這種小沖突調節一下，然后借此來要到更多親親抱抱，感覺會更讓人心情愉悅。

    按計劃是這樣的，可計劃趕不上變化，吵架的的另一方突然性情大變，剩下和好的步驟自然也消失無蹤。

    “你是誰？”

    像森林一樣幽綠的眼睛在生氣時也好看得不像話，不如說更迷人了，難怪羅賓在戰斗時要用多米諾面具擋住眼睛，我要是歹徒的話，恐怕會因此產生些不妙的想法，而決定乖乖束手就擒的。

    “回答我。”

    脖子上的手掌收束地更緊了一些，剛才還只是警告，現在多少帶上一些審訊的意味了。他并沒有用很大力氣，不知道是按著哪個點，脖子里的空氣在一點一點被擠出去，血液好像在向頭頂流淌，我感到胃里有些犯惡心。

    不管這個上他身的“東西”是什么，這筆帳我記到達米安頭上了。

    突然在睡夢中被掐醒，就算是……

    “達米亞諾，打暈他。”

    黑夜是達米亞諾最好的掩護，達米安不光給了它可愛的外表，還給了它遠超一只普通貓咪的戰斗能力。我看不清他們的戰斗，但也不擔心，達米安說過，達米亞諾的攻擊性只限于爪子和尖牙里安裝了可以放倒羅賓和蝙蝠俠的毒素，為的就是現在這種必要情況，讓我可以對他下手。

    “喵”

    一番乒呤乓啷的動靜后，達米亞諾舔著爪子跳到我肚子上，心里對自己的體重一點數都沒有，我的肋骨隱隱作痛，不知道是不是被踩斷了，達米安在這種地方也要這么還原嗎？！

    “喵嗷！”見我不理它，達米亞諾惱怒地用爪子拍我的臉，將掉了一撮毛的耳朵伸到我面前。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們家達米亞諾辛苦了，等達米安回來以后叫他給你補得跟原來一模一樣。”

    捕捉到達米安這個關鍵詞，達米亞諾看了看地上躺著的人，雖然不理解，但得到了回復，就安心地在床上窩下了。

    被毒倒的人上半身赤裸地躺在地上，我有心呵護達米安這具身體，但以前我就搬不動他，現在長到兩米的身軀更加搬不動，只能從家里翻出繩子，用達米安教我的方法暫時將他的手捆起來，等待藥效過去。

    將人扔在地上，我給斯蒂芬妮發了個信息，告訴他達米安的異狀，雖然還沒有搞清楚是什么情況，但經歷了幾次魔法事件，我對此也有些自己的判斷了。

    有蝙蝠俠在天塌不下來，更緊急的是我下周需要交的作業，昨天被達米安母親綁架浪費了一天，再不寫就要假裝自己被某個超反綁架來拖延時間了。

    “你和達米安韋恩是什么關系？”一個小時過后，地上的人睜開眼睛，終于問出了目前為止最有深度的問題。

    冰箱上貼著我和達米安的合影，拖鞋是成對的情侶款，門口的架子上鑰匙有兩串，我這個一室一廳的小家里到處是兩個人的痕跡，如果連這點都無法察覺，那么我多少知道，要么達米安被下了降智光環，要么這個占據了他身體的是個笨蛋。

    不過這句話顯然是有些明知故問了，我對他沒什么好臉色：“要我再在你手臂上咬一口嗎？”

    達米安赤裸的上本身的小臂上，有著一個還沒恢復好的牙印，那是昨晚對他吃醋的“懲罰”。達米安二十歲的身體難得再次臉紅到像被煮熟了一樣，我驚訝地多看了幾眼，他這樣子還真叫人懷念。

    “所以，你到底是誰，達米安呢？”

    地上的人撐著身體艱難地坐起來：“我就是達米安，達米安韋恩，蝙蝠俠之子，奧古之孫，艾爾古爾血統的傳遞者。”

    “對不起，你能再說一遍嗎？”我舉起手機點開錄像。

    剛認識達米安那會，他已經被蝙蝠家好好教導了幾年，思想也成熟不少，是個雖然有些桀驁，但還能交流的普通男高。所以對于斯蒂芬妮告訴我，達米安當年剛來到韋恩家有多中二，多不羈的熊孩子形象，我其實想象不出來，今天倒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我愛達米安，很愛，愛到就算在墓碑上只能留下一句話，也會不吝嗇地把這句話刻上去，但這一切不妨礙我發自內心地準備嘲笑他。

    “哼！無知的女人。”這一點倒是一模一樣，讓我看到了熟悉的達米安，在羞惱的時候總會別扭地把頭扭過去。

    “你應該不是二十歲的達米安吧？別騙我哦，達米安從來不會對我說謊。”這句是騙他的，不過我總能拆穿就是了。

    被我唬住的“達米安”果然露出驚訝的神情，不情不愿地回答：“十歲。”

    “還是個小朋友啊”

    十歲的達米安在二十歲的達米安的身體里，這種狀況應該是很怪異的，但十歲的達米安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孩子，驚慌失措啊、眼神過于澄澈天真啊，都不存在。不如說這種搭配反而顯得達米安更像一個普通的大學生，誰叫他平時總是愛裝深沉。

    確定是達米安，我就準備將他手上的繩索解下來，不料他抖了抖手腕，繩索完全失去作用，直接掉落在地上，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自行掙脫了。

    “你就想用這種東西困住我。”小達米安露出一個欠揍的笑，潛臺詞恐怕是“你在做夢嗎？”

    七歲看老，果然這個人的幼稚是從小就開始的！

    我沒有誠意地為他鼓鼓掌，將繩索撿起來重新放回工具箱。

    “是嗎？得看對什么人吧，我的達米安就會乖乖地陪我練習。”

    “無聊。”小達米安露出嫌惡的表情，似乎是被“我的”這個詞惡心到了。

    不過他還是對我很好奇，以及對二十歲的他自己很好奇：“你的身手很差，超能力？變種人？還是某個隱世種族？否則不能解釋我為什么會和你這種人玩無聊的愛情游戲。”

    “你也知道是愛情，女朋友當然不需要兼職戰友。”

    對此嘗了一口我做的晚飯的小達米安仍舊疑惑：“做飯這么難吃，你靠什么哄騙那個家伙的？”

    我知道這是事實，但達米安從來沒正面說過，只會貼心地將廚房的主導權搶過來，讓我一邊歇著去。

    我氣得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腳，他的盤子拿走，直接趕人：“愛吃吃，不吃滾。”

    小達米安似乎異常喜歡和我作對，伸手將盤子拿回來吃得干干凈凈：“我從不浪費食物。”

    我大概能琢磨出一點他的心思，估計是接受了我作為他以后的女朋友的事實，將我當成他的所有物了吧？對劃分到自己范圍內的人，多一點容忍和寵溺非常附和他傲慢的想法。

    對此我的想法當然是他想得美！

    達米安是達米安，他是他，我當然不會把他們混為一談，我喜歡達米安又不只是因為他這副皮囊。

    如果是昨天的達米安在這一定非常欣慰，他當時想聽的就是這句話啊！

    正在我想著怎么把討厭的小達米安教訓一頓，能夠解決這種異常情況的人到了，不是斯蒂芬妮，而是好久不見的奇異博士。

    他一來就給了小達米安致命一擊：“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哈，也就是說，我無論是將來還是現在，都和異世界的小達米安一點關系都沒有。

    小達米安怒目而視，他幾度想開口都無力反駁些什么，因為事實的確如此，他的那個世界，可沒有奇異博士，更沒有什么復仇者聯盟。

    “我會想辦法送你回去的，連接通道被人損壞，還需要一段時間。”大忙人奇異博士撂下這句話以后又畫著圈離開了。

    這件事也被稍后趕來的斯蒂芬妮和提姆知道，他們想將小達米安帶回去檢查，卻被他視作敵人，兇狠地出手驅趕。即使解釋是他的養兄養姐也無法阻止，不如說更憤怒了。畢竟女朋友是屬于他的，而多余的兄弟姐妹是來和他爭搶的。

    提姆露出一個懷念的表情，然后抬手不知道扔了個什么東西將小達米安擊倒，感慨道：“還是小時候的他好對付啊”

    提姆和斯蒂芬妮五花大綁地把小達米安帶回去檢查，沒多久他又自己跑回來了。

    斯蒂芬妮打電話問我：“需要幫忙嗎？”

    那天哥譚下著暴雨，我看著濕漉漉的跟棄犬一樣的小達米安嘆了口氣：“沒事，他不會傷害我的。”

    斯蒂芬妮尊重我的選擇，但仍舊讓我注意安全。

    我讓小達米安在門口等著，回去拿了一條毛巾扔給他：“把身上擦擦，弄濕了家里就自覺去拖地，否則別進來了。”

    毛巾蓋住了他滴水的腦袋，小達米安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陰沉沉地看著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77章 番外：母親與異世界的他3

    換位思考一下，一個十歲的孩子突然獨自來到陌生的世界，整個世界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自己連個去處都沒有，甚至身體都不是自己的。

    孤寂、迷茫、無措匯集一身，他就像一個世界之外的游魂，好吧他好像真的有點可憐。

    雖然嘴上說著將他和我的達米安完全分開看待，可他用著達米安的的臉，我倒也不能真的狠下心來，沒有辦法，我用毛巾按住他的腦袋幫他擦了起來。

    “不是自己的身體就可以隨便對待了？達米安知道會殺了你的，低頭，我胳膊舉酸了。”

    忽然，他將我的手攥住，手背覆上一只冰冷的的手掌，激得我打了個顫。

    “你就相信他一定能回來？”

    “什么意思？”

    “是誰給你那個我一定能回來的信心，那個像燈籠一樣在天上飄著的長臉法師？”

    “你最好對斯特蘭奇法師尊重點，他是個小心眼。”

    小達米安直起身俯視我，企圖用身高給我帶來壓迫感，高挑的眉骨壓著眼睛，顯得極其富有侵略性：“你知道人的記憶儲存在哪嗎？肉體或者靈魂，猜猜看。”

    我笑了一聲：“你知道哥譚誰的人緣最差嗎？”

    “哈？”短暫的迷茫打破了他的武裝。

    我欺身向前一步，伸出指尖戳在他濕漉漉的胸膛上，一字一句說道：“謎語人滾出哥譚。”

    平行世界的人果然腦子都有病。

    得到小達米安的怒視，我也確定了一件事，他剛才的話是嚇唬我的，關于整件事達米安能不能回來，他又是怎么到這個世界來的恐怕他一概不知。

    壞小孩。

    沒有把我唬住的小達米安終止了這個話題，又用那種“懂我的人不必解釋，不懂的人何必解釋。”的非主流表情看著我，不知道他剛才到底想說什么。

    “衣服在衣柜里，多余的被子放在最下面，你自己鋪上在客廳打地鋪。”

    “有沒有沒穿過的新衣服？”

    “一具身體你還嫌棄什么？”

    “我和他不是一個人。”

    又來，像只憤怒的小獸似的瞪著我。真是搞不懂，達米安就這么厭惡自己的同位體嗎？一個與自己擁有幾乎完全一致的個體，一個能完全了解到自己想法的人。

    如果我遇見平行世界的自己，就算不能成為好友，也不會表現出這種程度的厭惡。

    究竟是為什么？

    衣服倒是有新的，達米安的衣服報損率高，像是簡單的T恤衛衣都是成堆采購放在衣柜里。我給他拿了一套，這家伙的臉色才好看一點，不再將他的頭顱高高的仰起，讓我這個身高的人只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頜線。

    “想要湊字數的話，這里可以增添一到兩個案例。”

    洗完澡的小達米安不知道什么時候悄無聲息地站到我身后，一眼看穿了我水作業的意圖。

    “沒聽懂？”說著他拿走我的電腦，劈里啪啦，一個停頓都沒有地幫我解決完了剩下的半個作業。

    好像，稍微看他沒有那么不順眼了……

    在這一秒，我短暫地將心里承載著兩個達米安的天平向小達米安偏了一點。

    咳，雖然我老實本分，品學兼優，但人總有那么一兩個時刻懶勁犯了，想要躺平。

    要不，就這樣？

    我火速關上這該死的作業，然后用手機點了一份宵夜犒勞他，當然還有我自己。一份奶酪披薩，一份肉醬披薩。

    單獨吃一種口味，是低品位的選擇，這兩種披薩在口腔里混合才是最有經驗的食客的秘方。

    “達米安”

    放置在他面前的奶酪披薩，被他撕下一塊遞給我。

    “謝謝。”他是怎么知道我的習慣的？

    恐怕又是因為“殺手”引以為傲的觀察力，我猜測著。

    “滴滴”達米安的手機響了兩聲。

    “PBP1777575？”他讀出屏幕上的備注。

    “前面是名字首字母縮寫，如果有一樣的，后面用身高體重做區分。唔有些眼熟，這好像是彼得吧。”

    “蜘蛛俠。”

    “嗯哼。他是你朋友，最好別讓他看出什么，否則一定會跑到哥譚來探望你的。”

    “我不需要朋友。”小達米安嫌棄地翻著聊天記錄，毫不懷疑他下一秒就會說，那家伙腦子是不是有病。

    真是不讓人意外，孤獨也是非主流中二病少年的必備特性。我將這條經典語錄分享給達米安的另一個好朋友喬納森，他沒有和我們一起上哥譚大學，而是去了露易絲阿姨的母校讀新聞學，繼承家里的探究精神，子承母業，喬納森斗志滿滿。

    喬納瑟不知道達米安失蹤的消息，但不妨礙他跟我吐槽。

    【JOJO：又來了。】

    【JOJO：沒關系，我也可以做他爸爸。】

    【JOJO撤回了一條消息。】

    我發過去一個“1”，表示自己已經看到，這是我倆定下的暗號，有些蛐蛐達米安的話要及時刪掉，免得他發現。雖然恢復這點聊天記錄對他來說易如反掌，但我倆還是要表明一下反抗“達米安霸權主義”的決心。

    我本以為小達米安跑回來只是不想面對名義上的家人，當他第二天穿戴整齊準備跟我一起去上課的時候，我才隱隱感覺不對。

    “你想做什么？”

    “我看了他的課表，今天有課。”在我的審視下，他將車鑰匙重重地拍在桌上，“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我送就算了！”

    啊對，我家離哥譚大學還挺遠，平時都是他接我去學校。

    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能屈能伸，我立刻垮住他的胳膊，誠懇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曠課太多也是要被掛科的，那就拜托你啦。”

    我打定主意要盯著小達米安，挖掘出他的目的，但越是著急就越會遇上事情。昨晚他幫我做的作業成績斐然，得到了專業課老師的夸贊以及擔憂，他從內容中發現了體察到了創作者濃烈的情緒，于是擔憂地將我留下，問我最近是不是生活上遇到什么事，需不需要幫助。

    放在其他學校老師也許不會這么“多管閑事”，但哥譚大學可是出過多位超級反派的地方，為了不讓哥譚大學的風評變得更奇怪，進化成超反孵化地，學校對教師們都進行了相關的要求、培訓。

    我再三保證自己身心健康，暫時沒有入住阿卡姆的想法，老師才將我放走。

    我在這邊焦頭爛額，小達米安倒是混得風生水起，和原來沒什么兩樣。達米安對于選什么學校都無所謂，即使有特別想學習的東西，以韋恩家的財力和地位，也能將老師請到家里一對一私教。所以他為了時時刻刻和我黏在一起，選擇了哥譚大學的法律系。

    我們上課不在同一棟樓，他出現在教室門口顯然是在等我。可門口不止他一個，旁邊還站著幾個其他法律系的學生，他們現在在討論著什么。他倚靠在圍欄邊上，雙手插兜，即使不站在中心，旁邊人也隱隱成半包圍的站位，將他視作領頭羊。

    達米安天生就該是這樣的，沒有人會不為他臣服，特別是今天這個一點氣勢都沒有收斂，完完全全釋放著壓迫感的達米安。完全是提姆吐槽的有征服者情結的樣子。

    不想跟他走在一起，我弓下腰偷偷趁亂溜走。

    “呵。”

    “韋恩，你剛才提出的那個法案喬伊沒等你，你和女朋友吵架了？”

    幾人對視一眼，他們都覺得韋恩今天有些怪，難不成就是因為感情出問題了？但看他現在嘴角帶笑的樣子又不像。

    “沒有，可能是因為她昨晚沒睡好吧。”

    抱習慣了抱枕突然消失，當然會睡不好啊！我對名為達米安的這種物質產生了強烈的成癮性，如果不是這次突然失聯恐怕還意識不到。

    我不知道自己的失眠已經被小達米安知曉，快步跑向食堂，卻還是被追上。

    “你下課了？好巧。”成年人就是要心安理得地面對自己撒下的謊。

    小達米安眼底明明白白地寫著“我看你還能怎么編”，但嘴上就是不說出來。嘖，小孩子果然很討厭啊！

    “大學課堂怎么樣？”

    “無聊，幼稚，滿屋子蠢人的氣味，所謂的教授上課和放屁沒什么兩樣。”

    “”

    “他應該選物理學或者數學，至少同一環境中平均智商要高一些。”他對整個法律系侃侃而談，自傲地將見解灌輸給我，企圖讓我認識的他和我的達米安的不同。

    而我無法忍受他再這樣說下去：“這是聰明人的選擇，但不是羅賓的選擇。”

    他愣怔了一下：“什么？”

    我不知到他現在對哥譚對蝙蝠俠了解多少，也無意去教育他，唯獨不想我的達米安遭受輕視。

    “在哥譚權貴和幫派占總人口的三成，而哥譚大學法律系學生中的七成將在畢業后為這三成人口服務。剩下三成的學生畢業后一年內會在為正義為普通人斗爭的過程中逐漸感受到對面不可撼動的力量，然后逐漸傾倒，最后可能一人不剩。”

    “哥譚的歸宿不是英雄，而是法律。”

    即使哥譚造就了雙面人，但蝙蝠俠仍舊記得當初的哈維丹特，作為最想要繼承并且超越蝙蝠俠的羅賓，達米安同樣在為此努力。

    我們的爭吵引來旁人的注視，有些話不能再大庭廣眾下闡明，我便又一次將他丟在原地。

    下午的課通常達米安會陪我一起，法律系沒課，他也不愿一個人待著。但今天我的身邊空蕩蕩，有人蠢蠢欲動想要坐到我身邊來打探，達米安的名氣太大了，一點風吹草動很快就傳得人人皆知。

    “嘿，這里有人嗎？”

    “你隨意”

    “讓開，這是我的位置。”

    有些眼熟的同學屁股剛沾，就被達米安嚇得原地彈起，給了我一個幽怨的眼神。

    指縫間被強勢地插入手指，我懊惱自己的條件反射，碰到熟悉的感覺就不自覺接納了。

    我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警告他：“放開，你當自己在玩角色扮演嗎？！”

    作者有話說：

    沒印象達米安有上大學的事，編了一個設定

    這一章的10D有點討厭，畢竟是還沒有離開過刺客聯盟的D，10D開始暗搓搓地嫉妒了，逐步想徹底取代20D

    第78章 番外：母親與異世界的他4:完

    達米安，異世界的那個，他當然可以用自己的名字。

    達米安的耳廓被柔軟的嘴唇蹭到，溫熱的呼吸鉆入耳孔，他并不熟悉這種感覺。這樣近距離地對著一個人說話，通常只發生在他將對手抹了脖子以后，叫人下輩子投個好胎時。

    記憶能夠將過去的畫面反復拿出來重現，卻不能從中回憶起當時的氣味、溫度、感覺。即使清晰到能想起當時穿的衣服有幾個扣子，盤子里有幾顆番茄，卻依舊就像一個旁觀者一樣。他從這個世界的達米安的身體里得到的記憶，經常出現葉穹這個角度的臉，有時是說話嗎，有時是親吻。記憶是慢慢與他的靈魂融合，更親密的場景他也看到過。

    塔利亞并不吝嗇這方面的教育，激素分泌、肢體末端的快感，達米安能條理清晰地說出什么是愛什么是性，但他對此只是迷茫和鄙夷，將其成為人類獸欲部分的體現。作為一個能夠控制情緒控制呼吸的殺手，他不會放縱自己的欲望，那樣就像手無寸鐵并且被打斷了手腳一樣任人宰割。

    所以，他不喜歡去暗殺那些在酒店里的目標，毫無難度，就像在殺雞。

    他以為自己不屑于去成為任何人，更不用說成為一個被無數種陌生的情感所包圍的達米安。愛就像水，只會腐蝕他的刀劍。這個世界的達米安韋恩，是個弱者，他本來是這樣認為的。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卻能夠得到那個女人發自內心的維護。

    憑什么？

    先是覺得這個女人愚蠢天真，后來在葉穹一次又一次當著他的面提起另一個人的時候，憤怒控制了達米安。他開始想知道自己和那家伙的區別，想知道他到底有哪點比不上？

    心臟像是破了個口子，又滴上了幾滴濃縮鹽水，又酸又痛的感覺他險些以為是靈魂和肉體的排斥反應。

    達米安想要得到答案，于是他試探著靠近葉穹，像記憶中那個達米安一樣生活，這么做也許就能有所收獲了。

    殊不知已經主動走進了自己親手挖出的陷阱，還沾沾自喜地將自己放在獵人的位置上。

    達米安仍舊沒能弄清楚什么是愛什么是性，淡淡的甜橙香不停地鉆進他的鼻腔乃至毛孔，他就像葉穹家里那個懶貓，不自覺就放下了防備，團在她的身邊。

    “我怎么可能去扮演他？！”小達米安不滿地反駁我。

    那你非拉著我的手是想干什么？見到老師進門，我只來得及用一句話賭上他的嘴。

    “早說達米安小朋友害怕一個人呀，姐姐不會丟下你的”

    誰是小朋友！！！

    身體雖然變大，但頭腦仍舊年幼的達米安幼稚地加重了手下的力道，想看到葉穹吃痛的表情算了，她一個普通人，等會玩不起又要賴上他。

    我和小達米安相安無事地相處了一個月，就像多了一個暑假來家里玩的表弟，雖然幼稚又吵鬧，但勝在聽姐姐的話。奇異博士一去不回，完全沒有關于平行世界通道修復的消息。我沒有這個大忙人的聯系方式，只能通過斯蒂芬妮讓蝙蝠俠聯系，中間拐了好幾個彎。

    修復的日子還沒有消息，但兩個達米安交換的原因找到了。

    “是塔利亞干的啦。”斯蒂芬妮抽空給我打了個視頻電話，那邊她坐在提姆的椅子上，呼呼地在韋恩大廈的辦公室里面轉圈玩，看得人頭暈。

    “為什么？她不要親兒子了？”我想不通這中間的邏輯，就算是平行世界的兒子也不是親兒子吧。

    “說起來，這跟你也有些關系，還記得之前塔利亞綁架你的事嗎？”

    “嗯，她沒有對我做什么，甚至連威脅都沒有。”

    “那就對了，她想做什么都不用猜，最后的目的肯定是統治世界，這幾年打不過達米安我們還以為是被打服了。沒想到她是憋著準備換一個更聽話的兒子過來，繼承自己的大業。上次估計是因為達米安再次拒絕，所以知道即使勸服你也沒用，準備等異世界的達米安來了，把你們一鍋端了。”

    “真什么叫頂級事業腦啊，冒昧問一句，達米安真的是親生的嗎？”雖然我自己爸媽也沒多關愛我，但他們應該干不出換孩子這事。

    斯蒂芬妮：“你懂的，蝙蝠俠質疑一切，沒有自己做過報告他怎么可能相信塔利亞。”

    “感覺更糟糕了。”

    “誰說不是，還好我們家湊不出一對正常父母，都習慣了。對了，這件事你先別告訴你家那位客人。”

    “嗯？”

    “我怕他”

    一只手從后面伸過來截斷了斯蒂芬妮的后半句話：“我聽到了。”

    這小孩是不是越來越不見外了？

    “她怕你什么？你不讓斯蒂芬妮說，總得自己告訴我。”

    達米安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將我半籠在身前，半晌才說話：“怕我屠殺刺客聯盟，殺了母親吧。流淌著惡魔血脈的繼承人，為自己被利用而復仇，情理之中。”

    “哦。”

    他凝視著我的眼睛：“你覺得我該去嗎？”

    “你如果會去，現在就不會傷心了。”

    “我沒有。”

    “哦你沒有。”

    “來吧，知心姐姐今天剛好有空，這位小朋友有什么想要傾訴的？”

    小達米安最討厭小朋友這個稱呼，雖然他一再強調著年齡并不和心智成熟掛鉤，但越爭辯顯得就越幼稚。

    “你不說那我就隨便猜猜。你在想，為什么你的母親要這樣做，難道她真的只當你是工具人，一點愛都沒有嗎？”

    探尋父母是否愛自己，幾乎是每個孩子的必修課，這是人類無法抗衡的天性。

    “雖然不知道塔利亞女士到底是怎樣想的，但我覺得這是好事哦。”

    我揉了揉他的頭：“比起被一份扭曲的，不健康的愛而捆縛，不如將一顆心完完整整地保留下來，去迎接一份真正屬于你的愛。”

    就像你的愛，他還真是好命，達米安在心里說道。叫一個不相信命運的人開始埋怨命運不公，愛真的是殺人不眨眼的利器。

    “那你呢？別把我當成你的弟弟！”

    “”不對勁，這種臺詞我可太熟了，年下不叫姐，心思有點野。可他才十歲，就算暫時借用了達米安20歲的身體，他也還是個小學生！也不一定，現在的小學生早熟的可多了。

    不能繼續放任他越界的情感：“你們不是一個人，達米安。他一定會回來，而你也必須回到自己的世界。”

    “那我要是殺了他取而代之呢？！我擁有他全部的記憶，你可以把我當作他！”

    我啞口無言：“”

    炸裂，我單知道達米安喜歡看少女漫畫，不知道他還喜歡演少女漫啊！

    這種卑微偏執的替身發言他到底是怎么坦然地說出來的？這樣會讓我很有背德感啊！

    不過也能理解，青春期懵懂無知的男孩女孩們常常把奉獻誤當成純潔無畏的愛情。這句話反而讓我放心，就算本事再大，他不過是個想要討人關注的小孩子。

    “達米安，不一樣的，人和人之間的經歷不可替代，我同樣珍惜與你在一起的這一個月，達米安，我們可以做很好的朋友，我異世界唯一的朋友。”

    失敗了，葉穹比他想象中的強硬，或許得換個路子……

    達米安的肩膀沮喪地沉下，如我所想的那樣仍舊帶著不甘心。

    “那能給我一個擁抱嗎以朋友的身份。”他高大的身軀縮成一團，幽綠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我。

    “當然。”

    誘人，叫我實打實心疼了一下。可惜，這招我看過太多次了。

    算了，一個擁抱而已，他一次想不通沒關系，以后再好好把想法扭轉過來。可關于魔法的事情總是來得突然，去得突然，它從來不會讓人做好告別的準備。

    金黃色的圓圈在天花板突然出現，達米安倒飛出去砸在墻上，像是被隱形人踹了一腳。奇異博士帥氣地從空中一躍而下，我隱約能看到那頭是沙漠。

    奇異博士一進入我家，身后的披風就飄到我面前擋了起來。那邊達米安不知道為什么對著空氣拳打腳踢，發出“咻咻”的破空聲。

    啊，我的電視！

    “斯特蘭奇法師？”我看向背手站立的大法師，希望他能給我解答一下現況。

    “晚上好，女士。如你所見，這個世界的韋恩先生和平行世界的同位體在打架。對了，現在這個世界的韋恩先生把另一位的靈魂從身體里打出來了。”

    “砰”的一聲，達米安的身體失去控制倒在地上。

    如你所見的屁啊，你倒是讓我見見。

    “他們為什么要打架。”

    奇異博士沒有回答，笑得高深莫測，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恕我直言兩位先生，靈魂受傷再回到身體里會變得癡傻。以及，平行世界的韋恩先生，回去的通道已經打開，不要妄想留下，沒有依附肉體，再不走就要消失了。”

    家具不再顫動，他們應該是停手了。也許兩個達米安在交流，但什么都看不到聽不到的我覺得突然過分安靜。

    真奇怪，明明是密不透風的室內，卻有一陣清風從臉邊拂過。我閉了下眼，自然就錯過了奇異博士怪異的挑眉。

    “人已經送到，再見，女士，勞煩告訴沒有禮貌的福爾摩斯先生，不要再試圖潛入倫敦圣殿。”

    我羞愧地低下頭不是！我有什么好羞愧的！這種被班主任找家長的感覺是要怎樣，他一個幾十歲的中年人想做什么我管得了嗎？！

    我憤憤地朝奇異博士消失的地方打了一拳，地上的達米安也同時彈起，怒吼一聲：“找死！”

    “達米安。”我彎起眼睛，真是神奇，只通過眼神我就將他認了出來，這就是電視里總說的，“化成灰我都能認出你”吧，這原來是句情話。

    “葉穹。”

    他恢復了神智，卻對剛才的怒意絕口不提。

    怎么可能告訴葉穹那個惡魔崽子，沒錯達米安也惡意滿滿地稱呼另一個自己，臨走時不光抱了她一下還親了她。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早該把那個世界點爆的！

    打架一時爽，我和達米安不得不開始動手收拾屋子，好在這兩人還算有恕，最大的損失只有一臺電視。

    “碎片太多了，放著我來。”他蹲下將電視機的碎片拾起。

    “達米安。”

    “嗯。”

    “我好想你。”

    從后面猛然跳上他的背，胳膊圈住他的脖子，我像是抱不夠一樣地用臉蹭著他的耳朵。

    “嗯。”

    “這時候要說我也好想你啦！”

    “葉穹，那個世界沒有你。”

    是恐慌的味道，我收緊了胳膊，將身體更加貼近他：“達米安，我就在這里。”

    “我很想你。”想念這個擁有你的世界。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的。”

    順著心意，從眼神到唇舌，跨越了時空的思念糾纏在一起，扔下一地狼藉等著思念化解以后再去收拾。

    “我先去洗個澡。”

    明明是自己的身體，達米安卻有些不自在，他將這種感覺歸咎于身體有那個混蛋的使用痕跡。

    “我的衣服怎么少了幾套？！”

    明明那堆衣服都一模一樣，他怎么發現的？

    “你是不是把我的衣服給他穿了！！！”

    所以他們兩個為什么都那么嫌棄對方？

    “不然我把我的衣服給他穿？”

    “哼！”

    達米安瞪了我一眼，氣呼呼地離開房間。果然，達米安這種生物的底色是幼稚啊。

    第79章 番外：一個普通的情人節:近墨者黑

    4：00

    達米安準時睜開眼睛，在葉穹唇角印下一吻后，將葉穹搭在他身上的腿抬起，翻身離開后重新塞入一個枕頭替代。

    很好，今天也沒有被吵醒。

    悄無聲息地離開房間，達米安拿上鑰匙和貼在門上的便利貼離開了家。

    “陶德。”

    “達米安。”

    兩個男人在門口相遇，一個剛起床，一個還沒睡，都有美好的明天。互相點了個頭就算打過招呼了，不然也不能指望著他們在門口手挽著手閑聊樓上樓下的八卦吧。

    從大學開始，達米安就從家里暫時搬出來了。韋恩島那個地方，約會和上學都不方便。

    一開始達米安住在鉆石區的公寓，后來厚著臉皮留宿了一晚，就不肯走了，當天直接拎包入住，強勢占領了葉穹只有一個房間的小家。晚上夜巡的話還能直接在旁邊的警局跟蝙蝠俠會和，沒什么不方便的。只是早上沒有了晨練的地方，他就把練刀換成了跑步。

    三個小時的晨練時間，達米安快一點能繞哥譚一圈。不過他的晨練線路并不是繞著哥譚的海岸線，呼吸新鮮的海風。

    “土豆、洋蔥、牛腩、橙子齊了。”達米安對著便利貼上的清單確認了一遍。他當然可以用腦子記住，但是對著葉穹寫的便利貼一個一個打勾，有種別樣的趣味。

    “今天買的不多啊。”熟悉的老板不知道達米安的身份，只當他是一個熱愛生活、喜歡晨練的年輕小伙子，笑著打趣他。

    “晚上出去吃。”

    “差點忘了今天是情人節，還是年輕人有情趣。”

    達米安笑笑，對別人眼中他家庭美滿幸福的煮夫形象一點也不介意。采購完了當天需要的食材，他拎著東西快步走去每日固定買花的地方，要了一捧玫瑰。

    清單上沒有這一項，但達米安總會“擅作主張”帶一束花回家，天天如此，日日不重樣。

    7：00

    如果當天要上班，那這會達米安會去叫葉穹起床，然后準備早餐送她去上班。

    人這一生的堅強和勤奮早就在高中生涯用完了，所以叫醒葉穹必定會費一番力氣。運氣好，喊兩遍，提一下全勤獎就起床了。運氣不好，那可能就會開始說胡話，從罵小丑到罵上司，冠以韋恩之姓的達米安也不能幸免，只能認下“黑心的資本家”這個頭銜。

    幸運的是今天不用，于是達米安沖了個澡又悄悄地將自己和枕頭換了回來。帶著一身熱氣回到被窩，葉穹會循著熱源自動滾回他懷里。

    抱著人，沒有鬧鐘的干擾，這一覺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時候去。

    11：00

    “十一點了。”

    “嗯，十一點。”

    “好餓，怎么說？”

    葉穹頂著亂糟糟的雞窩頭坐在床上和達米安相視一笑，這就是兩個人擠在這件小房子不愿意搬家另一個原因。

    拎上早晨買的食材，用力敲響對面的大門：“杰森杰森吃午飯了杰森”

    杰森剛睡著陶德將頭蒙進被子里，隔絕噪音。他雖然四點就回家了，可是洗澡擦槍，再將昨晚得到的情報整理入檔，零零散散的事情忙完后，再加上有些失眠，他感覺剛閉上眼睛，對面的兩個小王八蛋就過來敲門了。

    忍一下，他們敲一會沒人開就該回去了。

    “咚咚咚，媽咪媽咪”

    “杰森媽咪我親愛的媽咪”

    “陶德，快開門，我知道你在里面！”

    “我數三聲，再不開我就自己動手了。三、二”

    忍一下，忍一下忍無可忍那就無須再忍！

    杰森憤怒地打開門，心里想著這回絕對不能再心軟，一打開門條件反射說：“閉嘴，滾進來。”

    “好耶！”

    一點也不好！他們倆把這里當成什么了？杰森小飯堂？！

    有事沒事就來蹭一頓飯，而且還不給錢，沒有人比他們更過分了。

    杰森冷漠地系上圍裙，下定決心告訴自己今天絕對不給他們一個笑臉：“吃什么？”

    達米安將早晨買的菜放進廚房：“誰叫你是她最喜歡的羅賓。”

    13：00

    葉穹在化妝，達米安在等葉穹化妝，達米亞諾在干擾葉穹化妝。

    達米亞諾伸出罪惡的爪子“啪”一下踩進腮紅里，被葉穹抱走，放到達米安腿上。

    它不甘心地咬了一口達米安，回到葉穹身邊，“啪”一下把粉底液推下桌。

    達米安一個跨步，伸手在離地還有十厘米的位置借助了粉底液的瓶子，成功避免了葉穹的死亡視線。

    可惜，達米亞諾并不理解他的苦心，迅速抬起爪子，又“啪”一下把眼影盤拍到地上。五顏六色的色塊碎裂開來，撒了一地。

    達米安搶先一步將罪魁禍首拎走，扔出房間，然后把案發現場收拾好：“再買一塊一樣的還是換個牌子。”

    學會善后，出了事第一時間不是去論誰的責任，制造糟糕的情緒對撞，這才是真男人的成功秘笈。達米安韋恩。

    14：00

    昏暗的影院里，屏幕溫和地將光打在觀眾的臉上，愛情電影平靜溫和的氛圍讓人昏昏欲睡。

    達米安肩上靠著葉穹的腦袋，手里拉住她柔軟的手放在手心揉捏。在這滿場的情侶中，他們并不是最顯眼的一對。至少沒有后面那對從開頭就嘴唇狂甩舌頭，發出一些噪音的情侶來得顯眼。

    在影院昏暗的環境中接吻的情侶并不只有那一對，好在他們倆對這種公共場合的親密一點也不感興趣，這種事還是獨處時的氛圍更好。

    葉穹拉住他的手臂湊在耳邊說：“有點無聊。”

    “嗯，要走嗎？”

    “走吧，去逛街。”

    兩人的屁股剛抬起來，還沒有離開座位的范圍，電視上剛剛還在親親我我的男女主角就突然翻臉。爭吵中女主角抄起菜刀就向男主角的手臂砍去，一刀、兩刀、三刀。砍完后跪地痛哭，像是終于找回理智，才悲痛地爬到奄奄一息的男主角身邊打了救護電話。

    “沒關系，我不怪你。”男主角深情地說。

    她救過你命嗎？

    一時間，接吻的情侶推開了伴侶，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我和達米安重新落座，到底要看看這究竟是怎么個回事。

    15：00

    每對從這個影廳走出去的情侶都一臉菜色，看向身邊人的眼神都多了一絲警惕。

    男主原諒女主的原因當然不是因為他善，而是他愛上了女主的親哥哥，想要拿女主的腎去給他的愛人換腎。利用女主的愧疚，男主讓母親將意外懷孕的女主騙去了私人診所用打胎的借口換腎。突然眼前一黑，昏迷前，他怎么也想不到親愛的母親舉起屠刀舉向了他這個親兒子。與此同時，另一邊，女主也動手了結了自己的兄長。走出診所，和男主的母親相視一笑，親密地擁吻在一起。原來，女主之前是想借著主動叫救護車+自首+受害人母親簽下諒解書，三重buff脫罪的，沒想到男主命大，那幾下居然沒砍死他。

    哪個天才把這部電影放在情人節上映的，還嫌這個世界不夠亂嗎？海報上那個情侶必看電影的宣傳語，絕對涉及虛假宣傳啊！

    整個影院，看到男主背叛，女性走了三分之一。看到女主和男主母親私下密謀，男性走了三分之一。現在走出電影院，剩下幾對沒有鬧掰的情侶也面臨分手危機。

    這種古怪的氛圍沒有影響到達米安和葉穹，應該。

    畢竟葉穹和達米安戰力不對等，先提條件就不存在。而且葉穹是異性戀……

    “一歲，我母親把我扔進尸堆上喝奶。兩歲，母親抓住我的手，劃破了叛徒的喉嚨。三歲”

    “停停停。”我無語地制止達米安開始說生平，旁白人看過來的眼神很奇怪啊！

    “我真的不喜歡塔利亞。”

    達米安：“但你喜歡我父親，非常非常喜歡，你為他寫過發文字比我還多。”

    葉穹：“你還好意思說！誰叫你扒我馬甲的，不扒你不就不知道了！”

    達米安：“那我不扒怎么會知道你還偷偷開小號罵我！”

    葉穹：“好好好，你要翻舊賬是吧，要不是你把我撞骨折了，我又怎么會吐槽你！”

    “哥哥，哥哥，要給姐姐買一束花嗎？”

    18：00

    將借著賣花，準備將葉穹引誘走，將其拐賣的小女孩扭送警局，葉穹和達米安冷靜了不少。

    “對不起。”兩人同時說道。

    葉穹挽上達米安的胳膊：“走啦，去吃晚飯，你訂了哪里？”

    “你上次翻雜志說想看夜景的那家。”

    “我記得要排很久。”

    達米安哼了一聲：“我是韋恩，你高一說的‘fxxk Wayne’的韋恩。”

    “”我惱羞成怒地擰了一把他腰間的肉，“又想吵？”

    “抱歉。”

    19：00

    達米安的手機震了幾聲，他本來不想看，今天他請過假了，要和葉穹度過一個完整的情人節，誰這么不長眼來打擾他。

    “也許是有急事？你去吧。”

    葉穹的善解人意讓他更加愧疚，達米安煩躁地打開手機。

    【JSK：我們好久都沒一起行動了，在干嘛呢？】

    小喬在說正事前總是一堆廢話，先寒暄一會。

    【說。】

    【JSK：外星生物入侵，不難，但挺有意思的，晚上10點，我去接你？】

    【不去，交給B他們解決。】

    【JSK：】

    【JSK：你是達米安嗎？你被罐羅奪舍了？你居然不想做任務，而且會主動求助蝙蝠俠！】

    【為什么不。】

    【父親他們五十不到，正是打拼的年紀。】

    喬納瑟驚恐：不要虐到老人哇！

    【我今天沒空。】

    【JSK：你都沒正經工作，你憑什么說沒空？！】

    【你一個記者不知道今天什么節日，職業敏感度真低。】

    【JSK：什么？】

    【JSK：好吧，我知道了。祝你女朋友節日快樂，你除外！】

    達米安輕蔑地哼了一聲：“無聊。”

    “怎么了？”

    “沒什么，騷擾信息。”

    0：00

    夜色翻滾，玫瑰花瓣飄落，被無情地碾成了花泥，印下點點紅色印記。

    鉆石區的公寓隔音好，風景也好。我疲憊地掛在達米安的身上，沒好氣地咬住他肩膀：“怎么，你還想開拓新地圖。”

    “哥譚夜空中的眼睛很多，就算你想，我也建議不要這么做。”

    “誰想了！達米安，我發現你真的變成討厭的大人了。”

    “是嗎，那你怎么樣才能不討厭我，請你看這個怎么樣？”

    他騰出一只手，打了個響指。瞬間，遠方傳來巨響，火光滔天，似乎是哪里炸了。隨后夜幕中升起煙花，將整個城市照亮。

    煙花在遠處綻放，公寓的陽臺似乎是最佳觀景區，能將這場盛宴盡收眼底，卻不會炸得腦袋嗡嗡的。

    “你放的？”

    他張揚地笑著向我炫耀“小丑放的，炸了他一個武器庫。”

    天上的煙花我看過很多次，卻總覺得不如達米安眼中的。明明心里高興得已經在歡呼，壓不住嘴角的上揚，卻還是違心地說了一句：“好土。”

    真不知道這種口是心非的壞習慣跟誰學的，或許是近墨者黑吧。

    “高中的時候你問我，下一次哥譚的煙花什么時候能放，當時我的回答是新年。”

    “那現在呢？”

    我們四目相對，煙花仍在繼續，將臉龐照得忽明忽暗。冷風吹不進這方寸之地，火熱的呼吸彼此交纏。

    “隨時。”

    本來以為還有一章，但剩下的內容湊不出什么好東西了，就在這里完結吧。

    第一次寫這么全日常的文，一直害怕寫得像流水賬。好好磨了一下感情線，主要講的是葉穹和達米安兩個戀愛笨蛋，一起從頭學習，互相磨合的故事。兩個不完美的人一起變成更好的模樣，這才是愛情存在的價值。

    那么，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陪伴，期待以后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