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瀾放在鍵盤上的手頓住,眉頭輕輕蹙起。
她很反感在她寫歌的時候,有人打擾她,這會讓她的靈感直接斷掉。
更現實點兒來講,她一首歌價值百萬,打斷她的靈感就是讓她損失了百萬。
比起錢,對她更重要還是作品,歌她可以不賣,但作品一定要完成。
一個音樂人對自己被沒有抓住靈感的那種懊惱,是別的人體會不到的。
更何況,以她上輩子在圈子里的地位,從來沒有人敢在她寫歌的時候打擾她。
房間門突然被打開,這就像生孩子生到一半,被人強制叫停一樣。
周瀾強忍著怒氣走出書房,一眼就看到了楚昭,眼睛里的怒氣瞬間收斂。
對楚昭,她真的一點兒脾氣都沒有,做錯事的人怎么敢有脾氣。
可是看到楚昭旁邊的人,周瀾的眉頭重新皺起冷聲道:“不經過別人的同意,擅自進入別人的房間,不禮貌吧?”
她明顯看到,楚昭在阻止那個人,是那個人非要闖進來的。
既然跟楚昭無關,那她就不收著了。
她的脾氣向來不錯,脾氣暴躁是她故意立的人設,為了方便工作。
那么多年,她早就掌握了說發怒就發怒的技巧。
她不說還好,她一說,楚昭的那個朋友,蹭一下沖進來,用比她兇一百倍的語氣道:“你知道不能進別人的房間,怎么還進到了楚昭的房間?”
“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沒數嗎?”
“自己是個不要臉的,怎么開始期待別人禮貌對你了?”
周瀾:“???”
“你是誰?”
原身結婚時,楚昭那邊參加婚禮的人,都是楚家的親戚,楚昭的朋友一個都沒有來。
很明顯,楚昭不重視這場婚禮,她惡心這場婚禮,從內心里就認為,她遲早會離開周家,跟原身離婚,她的朋友不需要知道,婚禮另一個主角是誰。
應該說,周瀾跟楚昭都不是主角,這只是一場聯姻,一場為了交換資源舉辦的宴會。
無論是對周楚兩家,還是對參加婚禮的賓客來說,結婚的是誰,根本不重要。
對楚昭來說也是,不管是原身的哥哥,還是原身,這場聯姻本就不是她愿意的,
一場注定不被期待,不會幸福的婚姻,不需要那么多人知道。
實際上,那場婚禮請了很多媒體到場,周楚兩家的聯姻,被報道了很多天,盛大的場面,難得一見的名流,都出現在了這場婚禮里,江寧市的人不想知道都難。
熱度雖大,可大部分的話題還是圍繞著,妹妹代哥娶嫂。
沒有什么比妹妹娶了嫂子,更刺激的話題了,就算所有的媒體不敢發,討論的熱度依舊很高。
然而,周家的公關不是吃素的,很快大眾就陷入了一個凄美的故事里。
一個營銷出來的愛情故事。
哥哥跟嫂子相愛,卻陰陽兩隔,為了完成哥哥的心愿,妹妹代兄娶嫂。
要是不知道真相,周瀾恐怕真信了這鋪天蓋地的營銷。
周家真的是不折手段的典范,為了利益,死去的兒子都不放過。
婚禮的主角都不在乎的婚禮,她們自然沒有介紹朋友跟對方認識的必要,原身不認識楚昭的朋友很正常。
這個突然闖入的女人,看向周瀾的眼神,掩飾不住的厭惡,滿臉的怒氣,似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其實這個女人是很可愛的長相,身高到楚昭的下巴,童顏甜妹,發起火來,也沒有什么威懾力。
聽到周瀾的問題,她怒氣沖沖道:“楚昭,你別攔我,我今天非打死她不可。”
“還敢叫安保來抓我,呵!你以為老娘想來啊!”
周瀾:“???”
不愧是楚昭的朋友,看起來武力值也很高。
她忙往后退了一步,讓她寫歌作詞行,讓她打架,她不會啊。
再說,對方是楚昭的朋友,不看僧面看佛面。
她想要跟楚昭和好,要是轉頭就跟楚昭朋友打架,那還怎么和好。
“楚......楚昭?”
周瀾想要跟楚昭求救,沒想到收獲的只是對方的冷眼。
楚昭抓住了她朋友的胳膊,冷冽的眼神盯著周瀾道:“桑夏,她不值得。”
桑夏?周瀾想起來了。
桑家的私生女——桑夏,楚昭唯二的朋友。
如果說周家是國內五百強,那桑家絕對能排入前五十,這就是實力。
可是桑夏是私生女,是個o,在這個重a輕o的世界,桑家對桑夏的態度就是,好好的當個富二代,到時候給個幾千萬,不管是創業還是別的什么,日后就跟桑家無關了。
周瀾記得,桑夏后來好像被接回桑家了,因為她媽媽成功上位,她從私生女,一躍成為桑家的千金小姐,擁有了繼承權,地位一下子就上去了,典型的女兒憑母貴。
但小說里面提過一嘴,桑夏跟她媽媽的關系不好,好像是因為她看不慣媽媽的行為,可怎么說是母女倆,媽媽對她很好,終究是無法割舍。
后來楚昭由于桑夏的關系,跟桑家達成了合作,強勢回歸楚氏,掌握了楚氏后,扭頭就搶周家的生意,然后一步一步的吞并周家。
周家堅持不到一年宣布破產。
至此,楚昭建立的新公司,因為吞并了周楚兩家,成為江寧市最強的企業,進入國內百強企業。
這個時候,小說的內容才過去了三分之一,大女主小說嘛,主要講的就是楚昭經歷的磨難與事業的發展。
楚昭阻止桑夏的原因很簡單,當然不是因為周瀾。
私闖民宅,動用暴力,周瀾只要報警,桑夏的案底就留下了。
桑夏在桑家的地位本就很尷尬,不受重視,又有一個做夢都想讓她以桑家千金出席活動的媽媽,要是真的留下案底,那她日后的日子,恐怕會很艱難。
楚昭緊緊的抓住桑夏的胳膊,之前被周瀾咬了一口,她都忍住了,沒必要讓最好的朋友也陷入這些事情里面。
她們深知對方的的前二十多年,是怎么過的,童年的陰影,遭受的不公待遇,還有讓她們牽掛的人,讓她們遇到事情,不能放開手去做。
桑夏似想到了什么,緊握的拳頭松開。
楚昭見此拍了拍桑夏的肩膀,然后道:“我會搬出別墅,周家需要我出席的活動,我不會缺席。”
說完,楚昭拉著桑夏離開,這一次不是回到房間,而是直接離開別墅。
昨夜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但對楚昭身心造成的傷害,是無法修補的。
沒有人會原諒一個,侵害自己身體的人。
畢竟楚昭又不知道,周瀾的身體里換了個芯子。
楚昭離開后,周瀾看著空蕩蕩的別墅,恍惚了一會兒,開始繼續創作。
以她目前的情況,最需要的就是錢,沒有錢,她的很多想法都無法進行。
她想在楚昭需要的時候,盡上自己的一份力,以她現在的情況,顯然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