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我又問：“那如果他們想要親自報仇，他們可以跟閻王求來黑令旗嗎？求黑令旗需要什么條件？”

    白玄掃了他們一眼，道：“黑令旗并不是那么好求的。”

    “凡想求得黑令旗的冤魂，需得經歷上刀山，下火海，經受住層層地獄的酷刑折磨，還要重新經歷一番死前所遭受的痛苦。”

    “我在地府任職這么些年，見過無數想要求得黑令旗親手報仇的冤魂，可真正堅持到最后，成功拿到黑令旗的冤魂根本沒有幾個。”

    “至于這些個小鬼頭，我只能說，論怨氣，他們身上的怨氣在我所見過的所有冤死亡靈中只能排在最末等，魂魄太過孱弱。論意志，他們當中有些甚至心智不全，又哪里來的堅定的意志？”

    “沒有強韌的魂魄和強大的意志支撐，他們撐不住的，說不定連第一關的上刀山都挺不過，更別提后面比上刀山更殘酷更嚴厲的各種酷刑。”

    這么難的嗎？

    我還以為，只要確實有冤情，經受幾項簡單的考驗就行了，沒想到要經受那么多酷刑考驗。

    很小的時候我就聽說，地府有十八層地獄，每一層都設有不同的酷刑，比如拔舌、油鍋之類，用以懲罰那些在世時做了各種壞事的大惡人。

    地獄有沒有十八層我暫時還不確定，但聽白叔叔這話，顯然是有懲罰各種惡鬼的地獄的。

    而白叔叔沒有恐嚇這些小鬼的必要，他會這么說，只怕這些小家伙們是真的頂不住。

    略略思量了一會兒，我看著小男鬼問：“小家伙，你心里怎么想的？是堅持要親自報仇，還是帶著你的小伙伴們跟我走？”

    “如果你們堅持要親自報仇，現在擺在你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么直接動手，要么等到了地府以后，向閻王大人求來黑令旗再報仇。”

    “如果直接動手，你們將來很可能投生為畜生。如果等求到黑令旗以后再動手，那你們當中有些人，很可能連上刀山那一關都挺不過。”

    “倘若你跟你的小伙伴們跟我走，這些害你們的人，不僅活著的時候會受到法律的嚴懲，就算將來到了地底下，閻王也會和他們清算他們在陽間做的所有惡事，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小男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旁邊的白玄，抿著唇沒有吭聲。

    知道他這是心里已經有所動搖，我繼續再接再厲。

    “小家伙，我知道你其實是個很聰明的小鬼，不用我長篇大論地講一堆重復的大道理，就能想明白這是對你，對你那些小伙伴最好的決定和選擇。”

    “你如果擔心我騙你們，只是嘴上話說得漂亮，等你和你的小伙伴跟我走后什么都不管，我可以現在就對天發誓。”

    說著我就豎起手指，對天比了個起誓的動作。

    “我白月月今天在這里對天起誓，等小家伙跟他的伙伴們和我回去后，我就打電話到警局報警，把養生館的人全部都繩之以法。”

    “我要是有說半句假話，糊弄小家伙和他的小伙伴，我白月月將來定然不得好死！”

    我剛說完，邊上的白玄就挑了挑眉。

    “嘖！你倒是賣力，為了這些小鬼將來能有個好結局，連誓都發上了。”

    我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這也是沒辦法，非常之事只能行非常之法。

    只要最終的結果是好的，發個誓算什么？

    畢竟我又不是騙他們的，我一點也不用擔心違背誓言會遭到什么不好的反噬。

    大抵是因為心懷慈悲，不忍看這些小家伙執拗于親自報仇，白玄竟也開始勸慰。

    “我說你們這些個小鬼，你們要是連她都不信，那你們可能就沒人可信了。”

    “也就是她年紀小，心腸熱，這要是換成別的先生，誰還管你們以后能不能投胎，會不會投胎到畜生道。”

    小男鬼凝了凝眉，他看了白玄一眼，隨后看向他身后那群高矮不一的小鬼。

    他張了張嘴，對著那群小鬼頭發出野獸般的嚎叫，那些小鬼頭則回以他相似的吼聲，聽上去像是他們正在交流。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之間的交流結束，小男鬼回頭看向我，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

    “我們信你，不過我們這么多人，要怎么跟你走？”

    “這個簡單，我這里有黑傘，等下你們直接進到黑傘里面就行了。”

    說著，我朝邊上的寧萌伸出手。

    “寧萌，把你包里的黑傘拿出來。”

    已經止住嘔吐的寧萌動作迅速地掏出黑傘遞了過來。

    “月月姐，給你。”

    我把傘撐開以后，就破了困住幾個小鬼的火罩。

    無需我多言，小男鬼率先第一個鉆進了黑傘里，其余小鬼緊隨其后。

    等到所有的小鬼都鉆進黑傘以后，我收了傘，寧萌在黑傘外面貼了張符紙，再將傘塞回挎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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