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蕭晚突然大聲:“蘭濯?”
“?”
蕭晚無奈道:“到家了, 下車,我去停車!
“噢!
蘭濯依言下車,亦步亦趨地跟著車,等蕭晚下車,又亦步亦趨跟著她,和她一起進了樓道,十分感激地說:“還沒和你說謝謝。今天如果不是你,叔叔就慘了!
蕭晚:“舉手之勞。今兒這事是我媽和李少寒辦的不地道。”
蘭濯習(xí)慣性地小聲說:“也不能怪他們!
蕭晚心口堵了一口氣,恨其不爭:“不怪他們怪誰?明明是李少寒突然停下撞你,我媽是非不分,一直偏幫她的小情人。蘭濯!今天你快沒命了,如果我和你一樣凍得腿抽筋,就是我們倆一起沒命!你說,不怪他們怪誰!”
最后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蘭濯下意識捂耳, 覺得不禮貌, 趕緊放下手,邊開門邊道歉:“確實是他們不對,我剛剛想錯了, 多虧了你提醒我, 快, 進來吧!
蕭晚看他那個怯生生的模樣磨了磨牙。
蘭濯笑著說:“快進來呀,外面多冷。蕭晚,我知道你是為我好,謝謝你!
蕭晚屋里換衣服。
蘭濯敲她的門:“小晚, 去洗個熱水澡, 熱水給你調(diào)好啦。”
蕭晚硬邦邦應(yīng)一聲。
出門,蘭濯在廚房。換了一身白灰色的居家服, 過長的發(fā)絲捋到后面,鍋前煮姜湯。暖黃光線灑落,襯得他的側(cè)顏非常溫柔,氣質(zhì)非常柔軟。
蕭晚眸光動了動,心里的氣忽然消了。和這么個人置什么氣呢!氣壞他大概也不能理解,只會語氣軟軟地問:?你在為這個生氣?然后不停地道歉!什么實際問題都解決不了!和他相處得明說,多用指示,少生悶氣。
她走過去,靜靜看他用木勺慢慢攪動姜湯。
Alpha的氣息籠罩過來,蘭濯右手攥緊木勺柄,左手迅速將攏到后面的發(fā)絲撥回原位。
白天講的話他還記得,一絲不茍地遵照執(zhí)行著。
蕭晚:“你想明白就好,以后記得離我媽和李少寒遠點,那倆不是好人,下次你身邊可不一定有我救你!”
蘭濯:“……好!
蕭晚確定自己總結(jié)的相處之道完全正確:“你先洗吧,這里我看著。”
蘭濯又睜大眼,拿那種濕潤的眼神望她了。
蕭晚不太喜歡他這個眼神,看得她心里怪怪的,奪過他的木勺:“看什么,還不快去?”
他慢吞吞道:“你先去吧!你的頭發(fā)濕著,洗晚會著涼的!”
暮秋的河,冰涼的水,淌過一遍,即便強大如Alpha ,也會著涼的吧?
蕭晚效仿蘭濯剛剛的動作攪動湯水:“我不會著涼。”
老男人沒走,在原地支支吾吾。
蕭晚瞇了瞇眼:“別讓我催第三遍!
“好,好的!
蘭濯聽話地進了浴室。
熱水淋下,蘭濯嘆出一口白氣,唇角不由自主地翹起一個小小的弧度。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知道小Alpha是擔心他,才會吼他、斥責他。心頭的雀躍難以抑制。
蘭濯奢望地想,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房子,她可以多住一陣子,和他一起過元旦就好了。他去年為了寫文,按照教程學(xué)習(xí)的包餃子,口味非常不錯。如果那時候,小Alpha還在這,他一定拿出自己的最高水平,包好每一個餃子,她喜歡藍色,可以用蔬菜汁,把餃子皮染成藍色。
蘭濯只出神半分鐘,三分鐘著急忙慌從浴室出來:“小晚,我洗好了,你去吧!”
蕭晚點了點頭。
鍋底的火關(guān)了。
蘭濯舀姜湯,舀第二碗時,蕭晚冷著臉從浴室出來:“你洗好了嗎?”
蘭濯懵懵看她:“洗好了啊!
蕭晚咬了咬牙:“你再去看看!”
蘭濯莫名其妙,去浴室一看,臉色爆紅。他的內(nèi)ku雖然洗好了,可沒有拿出去,而是順手掛在衣架上,就在中央晃晃悠悠。蘭濯趕緊把內(nèi)ku收進屋里。
蕭晚洗完澡出來,蘭濯還紅著臉。
期期艾艾對她解釋:“我真的洗好了,只是忘記拿出去了!
蕭晚對他的情商之低有了新認識。這事不再提就好了,還這么認真解釋干什么?
她也有點不自在了,端碗:“知道了,我回屋喝,早點休息!
蘭濯沒能早點休息。
關(guān)了燈,睡著睡著,感到有人從另一側(cè)上了床。他很驚訝,著急想睜開眼睛,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動彈不得。只能被那人從后面緊緊抱住,陷入一個炙熱的懷抱。
蘭濯恐懼得渾身發(fā)抖。
那人摸他,吻他,問他:
“你是故意的吧,留下內(nèi)ku,勾引我!
我沒有。
蘭濯在心里說,可是他張不開口。
那人解開他的衣扣:
“看看,有感覺了么,想著我么?”
沒有。
蘭濯急得流淚。
那人不管他的眼淚:“不愧是強.奸犯的后代啊,即便是個Omega ,也這么……”
“小晚!我沒有!”
蘭濯終于喊了出來,坐起來,呼哧呼哧喘氣。
汗水濕透他的衣服,他緩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只是一個夢。
更令人難堪了。
蘭濯摸摸自己滾燙的臉。
三十歲了,第一次做這種夢,對象居然是……
“咚咚!”
敲門聲。
小Alpha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骸皼]事吧?”
蘭濯沙啞著嗓子道:“沒事。”
蕭晚:“有事電話叫我!
“砰砰、砰砰!
蘭濯心跳不規(guī)則地律動著。他能想象,隔著一道門,小Alpha風輕云淡,耀眼無比,光風霽月的模樣。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好!
**
次日周一,蘭濯一大早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做早餐。原磨豆?jié){,三明治。
蕭晚起床洗漱,看到他鏡片后的黑眼圈一驚:“昨晚沒睡好?”
蘭濯擺早餐,不敢和小Alpha對視:“嗯!
蕭晚叼著三明治感嘆:“你這膽子,太小了。”
蘭濯心想不是太小了,是太大了。他坐下來,一小口一小口,漫不經(jīng)心地吃。
期間蕭情打來電話,詢問他們的身體狀況,又抱歉地說,今天臨時有事,不能來看他們了,之后再約。
對于她的失約,蕭晚習(xí)以為常,沒有當回事,把這個消息告訴蘭濯,蘭濯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看了看腕表,催促蕭晚快點吃,一會兒有課。
蕭晚十八歲了,不可能到哪兒都蘭濯送。她自己的車沒開過來,得步行十五分鐘去教室。
蕭晚說著:“晚上一定記得把車開回來!
洗了盤子洗了杯,拎著包去學(xué)校。
蘭濯用了半小時吃光早餐,放進柜櫥時,發(fā)現(xiàn)小Alpha的餐具沒有洗干凈。
對于Alpha來說,能主動清洗餐具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洗不干凈不是大事。
蘭濯這么想著,把小Alpha的餐具取出來,二次清洗。然而鬼使神差地,他沒有放到水流底下,而是放到自己的鼻尖……蘭濯臉騰地一下紅了。麻利地清洗了餐具,躲惡鬼一樣,躲進自己的主臥。
主臥也不是一個安全地帶了。黑沉沉的配色,換成小Alpha喜歡的淡藍色。蘭濯從沒覺得藍色這么特殊,這么令人心慌意亂。
他是全職網(wǎng)文作者。這個時間應(yīng)該盡快碼字,順利的話碼夠一章,下午可以去看看蕭情和新情人在干什么取材。
今天不太順利,呆坐一上午,腦袋還是空空如也。
蘭濯的指尖從鍵盤上撤回來。這樣下去不行,得盡快恢復(fù)正!
**
蕭晚遲到幾分鐘,被樓下抓遲到的大二學(xué)長們堵個正著。
學(xué)院要求遲到寫檢討書。
她頭痛央求:“學(xué)長!就三分鐘!”
其他學(xué)長的態(tài)度有些松動,看向兼任紀律組長的學(xué)生會副會長。那是一個看起來溫溫柔柔的Omega學(xué)長,對其他人都是如沐春風,不知為何打從開學(xué)就和蕭晚不對付,在蕭晚的事上都難得地較真。蕭晚一看眾人都看顧如玉,而顧如玉揚起那標志性的笑容,便覺不好,果然,下一刻他柔聲道:“記上,蕭晚,遲到三分鐘。”
他將一個筆記本塞到蕭晚手里:“知道學(xué)妹不一定有紙筆,檢討書在這上面寫就好,本子里自帶中性水筆!
蕭晚沖他的背影踹了一腳,郁悶地從后門進教室。
室友幫她占座,招呼她:“這里,快過來!怎么遲到了,剛才顧如玉過來點人了,你碰見他沒?”
蕭晚揚了揚手里的筆記本:“檢討,一千字!
室友嘆口氣:“你說你,到底是哪兒惹著他了!
下午沒課,蕭晚開車回蘭濯家,遇見蘭濯的車開出小區(qū)。
想了想,跟了上去。
系統(tǒng)劇情不全,別又發(fā)生什么狀況。昨兒她不在,給蘭濯心肺復(fù)蘇的說不準是蕭情。兩人說不準提前互訴衷腸。
蘭濯有豐富的跟蹤、反偵查經(jīng)驗。
蕭晚跟他兩個路口,他立刻察覺到,有人在跟蹤他。沒有繼續(xù)去蕭情樓下蹲點,而是選擇兜回小區(qū),停了車,樓上望遠鏡一看,恰好見到那車下來一個人。
蘭濯一怔。
是她。
她、她怎么跟蹤他。
蕭晚沒在客廳見到蘭濯,敲主臥的門。
蘭濯開門,她遞上校門口打包的三菜一湯:“吃飯沒?”
蘭濯盯著她看了幾秒,低低嗯了一聲。
飯桌。
蕭晚問:“好點沒?還害怕呢?”
蘭濯:“不怕!
蕭晚沒信,不怕他能晚上做噩夢?但她沒戳破,她給他買午飯,關(guān)心一句,是為了鋪墊一件事:“下午有安排沒?”
蘭濯搖頭,莫名有點緊張:“沒有!
蕭晚笑著把包里筆記拿出來,推給他:“叔,聽說你寫作厲害,我早上遲到了,要寫一千字的檢討書,折磨死我了,你下午有空幫我寫一寫唄!
蘭濯心頭猛地一松,說不清是放松還是失落:“好啊!
小Alpha回屋睡午覺。
蘭濯洗完碗筷,帶筆記本回屋。
寫不出來小說的新章節(jié),他打算先把這一千字的檢討寫完。按他的筆速,不過是半小時的工程。
翻開筆記本,發(fā)現(xiàn)夾著一頁機打的紙。
蘭濯視線不經(jīng)意地落上,狠狠一頓。
致親愛的你:
親愛的,第一眼見到你,我就深深喜歡上了你。從前的我高傲自大,不可一世,覺得絕不可能和其他愚蠢的同齡人一樣,陷入愛情的魔障,直到遇見你。你像神明一般,突然在我的眼前降臨了,而我除了沉淪別無他法。
你一定疑惑,為什么我喜歡你,卻對你不假辭色。這源于我本能的羞澀。你是我喜歡的第一個人,對著你,我總是十分緊張。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是那樣卑微地注視著你。你一定不曾回頭看過。
你知道我是誰,對么?親愛的,我等待你的回信。到永遠。
……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是那樣卑微地注視著你。 】
“砰。”
筆記本砸落。
蘭濯渾身止不住戰(zhàn)栗著,大口大口呼吸,眼底涌出大量的眼淚。
她跟蹤他。
關(guān)心他。
救他。
她喜歡他。
第42章
這么多年了,終于有人對他表達喜愛之情。宛如一株快要干涸而死的植物,突然獲得一泓清涼的甘泉。蘭濯每一個神經(jīng)末梢都因為這封信劇烈地顫栗。讀了又讀,小心地不讓淚水把信紙打濕,很久冷靜下來,才想起來,他和小Alpha才認識兩天呀!小Alpha根本不知道他難堪的身世!如果她知道那些事,會和其他人一樣,立馬變了態(tài)度,也說不定。
“不要和他玩啦!他是強.奸犯的兒子!會強.奸你們哦!”
“你媽有臟病, 我才不和你同桌!你快和老師說調(diào)座位!”
“好臭, 你居然撿垃圾!你去申請和垃圾桶一起坐吧!”
“臉生成這樣, 專門用來勾引Alpha的吧?聽說你沒人要啊?要不要和我在一起,我養(yǎng)你, 這樣你也不用撿垃圾啦!”
“只有身材還不錯,誰給你的膽子拒絕我?還以為你是什么清純Omega呢,原來你媽以前是紅鳳凰的頭牌!你也學(xué)了不少技巧吧?過來,讓學(xué)姐體驗體驗。把他抓過來!”
……
蘭濯在漆黑的室內(nèi),沉默坐著,提醒發(fā)表新章的鬧鐘響起,才發(fā)覺自己什么都沒干!檢討書沒更新,新章也沒寫!
在網(wǎng)站掛上請假條,請假原因填的臨時有事。讀者留言很快。
[太太注意身體~]
[乖巧等更。 ]
[等大大回歸~]
蘭濯心頭涌上一股暖流,洗了把臉,將一千字的遲到檢討寫完,猶豫著把那封情書收到柜子里。
明天把自己的一切告訴小Alpha, 如果她可以接受,那他就也喜歡她。
不能接受, 他就……繼續(xù)默默地“喜歡”蕭情。
人是社會化的動物。
很多年的時光里,沒有一個人接納蘭濯的存在。 Alpha爸爸嫌棄他是個不能傳宗接代的廢物Omega ,對他不管不問,每次喝完酒,都會把他打個半死; Omega媽媽厭恨他是強.奸她的Alpha的后代,摔打辱罵家常便飯,后來和一個房地產(chǎn)老板跑了,不再聯(lián)系他;孤兒院的同伴、小學(xué)、中學(xué)同學(xué)歧視他,時常聯(lián)合霸凌他。
他是不被接納的骯臟怪物,死掉也不會有任何人為他傷心的邊緣人類。
他不想死。
那些年,只有蕭情幫助過他,對他表露善意。
因此雖然知道蕭情不喜歡自己,蘭濯還是執(zhí)著地“喜歡”蕭情。
利用“喜歡”蕭情,寄托無處放置的情感。
利用“喜歡”蕭情,參與正常的社會化。
利用“喜歡”蕭情這個錨點,活下來。
**
蕭晚起床時,客廳桌面擺好一千字的檢討和豐盛的早餐。
蘭濯留張紙條,說他昨天沒有睡好,正在補覺。讓蕭晚吃過早餐早點去學(xué)校,別再遲到。
字跡工整雋秀,蕭晚欣賞兩秒,把紙條也放進包里,和她專業(yè)課的書一起放著。
蕭晚提前十五分鐘到學(xué)院樓下。
換一幫學(xué)姐輪班查遲到。
顧如玉立在一群學(xué)姐中間,挺拔俊雅,溫潤高華。見到蕭晚,瞳仁不易察覺地一縮。
蕭晚向他走去,把筆記本還給他。
“顧學(xué)長,一千字檢討!
顧如玉接過筆記本,翻了翻,語氣很沉:“只有這些?”
蕭晚:“不夠一千字?”
顧如玉看她兩秒,不知道為什么眼眶有點紅,說話變得有氣無力:“夠,進去吧!
莫名其妙。
蕭晚進了學(xué)院。
室友向她招手:“今天來得早!”
蕭晚:“開車來的。”
老師在外面打電話,沒有進到教室。室友左顧右盼,小聲問:“你剛才把顧如玉氣哭啦?”
蕭晚震驚!
室友把群里消息給她看。
兩分鐘前,一個喜歡八卦的隔壁寢的Omega把顧如玉眼眶紅紅的側(cè)影照發(fā)到她們小群里。配文:“剛剛蕭晚把顧如玉氣哭啦!”
蕭晚氣笑了,這顧如玉是不是克她,哭也要怪她:“風大吹的吧,不關(guān)我事!
室友慢吞吞哦一聲,遲疑道:“晚晚,昨天我們討論,認為顧如玉不是……”
這時,授課教師夾著書,從外面走進來。
“收拾收拾狀態(tài),快上課了。學(xué)委,翻轉(zhuǎn)課堂小組作業(yè)怎么還沒給我?”
蕭晚站起來,從包里掏出U盤:“老師,這里!
U盤插.到電腦接口,各組ppt出現(xiàn)在屏幕。
授課教師:“好,從第一組開始,誰來講?”
直到下課,室友那句話也沒機會講出來。下課蕭晚走了,室友聳肩,回復(fù)小群里消息:“沒說成,晚晚又急忙回家了!
蕭晚沒在蘭濯家里找到蘭濯。
不會上午去跟蹤蕭情了吧?
不是下午跟蹤么?
**
蘭濯沒有跟蹤蕭情,而在樓下的養(yǎng)生美容會館。
昨夜他沒有睡好,黑眼圈非常嚴重,早起自己看著都覺得滄桑難看,不敢和蕭晚見面,想著至少用一副稍微好一點的形容和蕭晚講清楚,平生第一次踏進這里。
來這的都是光鮮亮麗的Omega,或者Beta。
和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他進門,迎賓的女性Beta顯得詫異,還是十分禮貌地詢問:“這位先生,請問您做什么項目?有預(yù)約么?”
蘭濯一竅不通:“我……黑眼圈太重了!
迎賓員給他指項目單:“那您恐怕需要微針治療,具體項目讓我們專業(yè)的美容師和您細聊好么?”
蘭濯點頭。
美容師讓他摘下眼鏡,捋上頭發(fā),眸中劃過一抹驚艷,捂著嘴笑,激動地說:“這位客人,交給我吧!做完我這些項目,保管連你都不認識自己了!”
隨后確認:“您有什么禁忌么?”
蘭濯看著項目單上的頭發(fā)護理:“不剪頭!
美容師歪頭打量他,打個響指:“完全可以!”
于是蘭濯一直待在美容院,直到蕭晚給他打電話,問他在哪,說餓讓他趕緊回去,他才匆匆結(jié)賬。一結(jié)嚇一大跳,項目單沒有單價,他也沒好意思問,一上午的時間,居然花出他一個月的收益。
美容師遺憾地看著他:“差5個項目沒有做完,不然效果肯定更好!”他真心實意地說:“說實話,我就愛接您這樣的客人,特別有成就感。”
蘭濯側(cè)目,看了鏡子里的自己,抿了抿唇。
希望她喜歡。
蕭晚等在客廳,閑著無聊,靠著沙發(fā)看電視。
門一響,她望去,愣住了。
那日驚鴻一瞥,只知道蘭濯素顏比明星好看,沒想到蘭濯稍微一打扮這么驚艷!
不過做了發(fā)型,摘下眼鏡,露出白凈細嫩的臉蛋,妝沒有化,衣服沒有換,整個人卻煥然一新!從陰郁畏縮的普通人,變成了璀璨奪目的憂郁氣質(zhì)大美人!這間普普通通的平層似乎都因為他這張臉增光生輝!
蕭晚一下子站了起來。
蘭濯捏緊購物袋:“怎,怎么了?”
蕭晚咬牙切齒:“你怎么想起來去美容的!”
蘭濯把袋里蕭晚點名要的飯菜和啤酒拿出來,擺到餐桌,笑了笑:“年齡到了,總要開始保養(yǎng)的。一起吃么?”
怎么吃得下去!蘭濯這幅模樣,叫她媽看到,二人很有可能直接成了!
她灼灼的目光令蘭濯的臉紅了紅。
他將冰涼的啤酒瓶貼到側(cè)臉,一會兒放下來,打開,喝了一口,緩緩問:“不餓了么?”
蕭晚盤算著勸他暫時放棄美容,坐在他對面。
蘭濯一口口喝著啤酒,誰也沒動筷。
他呼出一口氣:“蕭晚,我有件事,必須和你坦白。”
蕭晚:“說。”
蘭濯張了張唇,又喝了一口酒,垂著頭:“我爸爸是強.奸犯,強.奸了我媽媽,才有了我。”
蕭晚驚訝地看著蘭濯。
蘭濯自顧自講了下去:“我媽媽有了我,就不上學(xué)了,成了娛樂會所的舞女,過得十分艱難,后來和一個真正愛她的男人在一起了!
“小時候,明天是我最怕的一個詞。因為明天可能會餓死,可能會被爸爸打死,也可能需要上學(xué),面對同學(xué)、老師異樣的眼光。”
“七歲那年,媽媽時隔多年起訴了爸爸。爸爸死在了監(jiān)獄里。后來我……我在N區(qū)撿垃圾,撿了一年,才到了孤兒院里,重新開始上學(xué),工作,到了現(xiàn)在!
“這就是我,一個有著犯罪基因的,無趣的人!
他抬眸,用那雙漆黑的深邃的憂郁的仿佛透不進任何光芒的眼眸,一瞬不瞬盯著蕭晚。
蕭晚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講這些過往,終究心軟:“你已經(jīng)走過來了,不是么?真的很了不起!
蘭濯笑了一下。
脈脈流光在他眼中盈動。
“是呀,我真的很了不起!
他搖搖晃晃站起來:“小晚,你能不能……”
蕭晚不曾想他酒量這么差勁,起來扶他,他倒進了蕭晚懷里。
這么個香香軟軟的大美人,倒進懷里,蕭晚心跳一時有點快。
見大量的眼淚從他絕色的面龐蜿蜒而落。
他的頭輕輕蹭了蹭蕭晚的肩窩,啜泣著說:“小晚,你能不能抱抱我?”
這塵世的路,冷冰冰,看不到盡頭。
他一個人,已經(jīng)走了太久。
第43章
記不清事情是怎么到這個地步的。
衣服落了一地。
蘭濯信息素是紙張點燃后灰燼的味道, 蒼涼苦澀,和白蘭地的氣味交纏在一起。
蕭晚死死按著他的后頸。
蘭濯蒼白的肌膚深深壓進深藍的沙發(fā),用力回過頭吻她,癡迷地望著她,一點猩紅香甜的舌尖勾著她,沙啞著嗓音笑,失真而魅惑。
瘋了。
瘋了。
……
正午, 下午, 傍晚。
天色由明到暗。
蘭濯從低叫哭求, 求不出來聲, 到昏睡過去。
蕭晚看著那人薄被外,青青紫紫的鎖骨,緩了好久的神。
她一時沖動, 上了蘭濯。
這叫什么事兒!
[系統(tǒng)!系統(tǒng)! ]
[怎么啦? ]
[我和蘭濯上.床,你怎么不攔著我? ]
沉默,系統(tǒng)爆發(fā)尖叫[你和蘭濯上.床了? ? ?那么長時間那么長時間的馬賽克,……等等,這不是件好事嗎?蘭濯以后肯定不會和你媽在一起啦! ]
再開放的Omega, 也不會愿意先后和母女Alpha攪和在一起。
系統(tǒng)問[不是么? ]
蕭晚腦袋一團亂, 一件件穿好衣服, 出了門。
她需要靜一靜。
蘭濯夜里十點多醒來,身旁涼涼的, 小Alpha不見蹤影,只剩下他, 和一片冷冰冰的夜色。
他怔了怔, 坐起來,表情因為生育腔的酸疼扭曲了一下。
嘗試顫著嗓音叫了一聲:“小晚!
沒有回音。
也許沒有聽見。
扶著墻,打開燈,一點點走到空蕩蕩客廳,再走到空蕩蕩的客臥。
離開了啊。
沒關(guān)系,或許有什么急事。
摸到手機,沒有留言。
……
沒關(guān)系。
“啪嗒!
一滴淚珠,砸到屏上。
蘭濯清洗自己,收拾好狼藉的客廳和主臥,以最好的姿態(tài)等他的Alpha回來。
夜里十點,等到上午十點。
上午十點,等到晚上八點。
編輯敲他,提醒是新的一天,詢問他為什么兩天沒有更新。
只有編輯這一條新來的訊息。
蘭濯終于認識到,或許小Alpha不會回來了。
上.床后,發(fā)現(xiàn)不合適的,多了去。
蕭情不也有一個情人,是這樣么。那是她追好久的情人,上.床的第二天,蕭情就提了分開,因為情人不能滿足她。
[幽蘭:抱歉哦,臨時有事,耽誤更新了。 ]
[疏桐:沒事的大大~昨天幫你放了兩天的請假條,明天請假么~ ]
[幽蘭:不用啦,我會盡快回歸狀態(tài),按時更新。 ]
[疏桐:好哦~/抱抱]
蘭濯盯著那個表情看,從抽屜里抽出一盒煙,點了好一會兒,沒點燃,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
[幽蘭:/抱抱]
寫不出來東西。
蘭濯站起來,用抑制劑掩住籠著自己的白蘭地氣味,灰色圍巾遮蓋長頸上的瘀痕,拿了車鑰匙,打算去蕭情那兒找找靈感。
小情兒懷孕了。
之后呢,會發(fā)生什么?
“鈴——”
他腳步一頓,屏息掏出手機。
蕭情啊。
“情姐!彼χf。
電話里,蕭情醉得不輕:“小濯啊,我在純色,過來接我!
純色是蕭情最愛去的酒吧之一,每次感情或者事業(yè)困擾的她,都會選擇去純色一醉方休,半夢半醒間,打出這個熟悉的電話。
不管什么時間,電話那端的人都會放下手中的事,過來接她,在她不愿回家的囈語中,給她開個附近的五星級酒店,再準備一杯蜂蜜水放到床頭。
這已是二人間約定俗成的默契行為了。
純色服務(wù)生認識蘭濯。
他一露面,站在門口迎賓的男性O(shè)mega便嘖了一聲,轉(zhuǎn)頭和另兩個說:“你們贏了,他又來了,真是一點兒自尊沒有啊。咱們在這兒還圖個錢,你說他圖什么?”
“圖感情唄!
Omega們嗤嗤笑作一團。
蘭濯把臉往圍巾里埋了埋,踏進大門。
音浪震耳,燈光迷離。舞池A、B、O扭腰甩胯,荷爾蒙遍地都是。
蘭濯直奔目的地。
角落的卡座,蕭情點了一桌子的酒。
“小濯,這里!
蘭濯站著,蕭情說:“過來,陪情姐坐一會兒!
蘭濯遲疑片刻,坐在三人座沙發(fā)的另一端。
蕭情哐當將酒瓶一砸,面朝酒桌,打開話匣:“你說現(xiàn)在這些小孩,都在想什么?不瞞你說,你應(yīng)該也看出來吧,那天,李少寒,我新情人,一懷孕,作天作地。仗著肚子里有我的種,把我助理開了,司機換了,這我什么都沒說,往他家里弄生意,我也不在乎,你知道的,我對情人一向大方……”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拍了我的床.照,要挾我離婚娶他,不然就把照片曝光給董事會,告我以權(quán)謀私,把我撤下去!大家出來玩,你情我愿的事,怎么搞到這一步呢?我娶他?我他媽會娶個不知道以前被別人搞了多少次的婊子?”
蘭濯靜靜聽著,直到聽到離婚這句,才輕輕出聲:“那你打算怎么辦?”
蕭情冷冷一挑唇:“算計我,他還嫩。小濯,你放心,我不會有事!最遲后天,我要他和李家身敗名裂!”
蕭情轉(zhuǎn)頭,凝視著燈光下的蘭濯,桃花眼里幾分動容:“只有你,這么多年,什么都不圖我的,陪在我身邊,小濯,其實……”
她忽然抓住蘭濯的手,蘭濯嚇了一跳。
蕭情說:“你對我的心意,我知道。我以前只是,你也看到了,我收不了心,不想傷害你!”
蕭情緩緩靠近,蘭濯怔怔看著那張越來越近的艷麗面容。
他之前有沒有設(shè)想過這幅場景?回憶不起來了。只知道,此時此刻,蕭情噘著紅唇湊近,他只覺得惡心!
為什么……
為什么……
因為他已經(jīng)被另一個Alpha身心標記了啊。
一個不要他的Alpha。
蘭濯眼底涌上一些淚意,鉚勁兒抽出手,從沙發(fā)里逃出。
蕭情差點兒一頭栽倒:“你!”
“鈴——”
“鈴——”
兩人手機同時響了。
蘭濯看向手機,呼吸一頓,意識到這里可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好Omega該來的地方,匆匆忙忙跑出酒吧大門,在門口的僻靜處按下接聽鍵。
蕭情看向手機,是為她辦正事的心腹,再抬頭,蘭濯不見人影,她皺眉,總覺得今天的蘭濯不大對勁。但正事更加重要,處理好李家,再和蘭濯講清楚不遲。蘭濯今天不知怎的看著意外順眼!她愿意給他一個機會!說起來,憂郁卑微的Omega的滋味,她確實沒有嘗過呢!這么想著,蕭情接了電話,確認好交接資料的地點,給蘭濯發(fā)個信息,驅(qū)車離開。
便利店門口。
蘭濯小心地捂著聽筒:“找我干什么!
“沒事不能找你?你大晚上在哪兒呢?”
蕭晚聽見聲色犬馬的余音,十分著急。不是借酒消愁去了吧?那個懦弱性格,進入那種地方,能被Alpha活吃了!
蘭濯捏緊手機,嗓音發(fā)緊:“……為什么找我?”
“因為我是你Alpha!”
昨晚蕭晚頭腦完全沒法正常思考,開個酒店一夜沒睡,今天繼續(xù)想了整整一天,才想清楚,她原來是喜歡蘭濯的。
她原來是喜歡蘭濯的,不然不會睡他。
這些年,不是沒有主動告白,投懷送抱的Omega,Beta,蕭晚一個沒碰,因為她不喜歡。
她不是管不住自己的人。
經(jīng)歷她媽玩得花,她爸以淚洗面那些日子,她的感情觀就是不喜歡的不要碰,碰了就從一而終。
現(xiàn)在她終于找到這個人。
她得對他負責。
所以她在酒店洗個澡,退了房,回到蘭濯的家。沒找到蘭濯,給蘭濯打來這個電話。
所以她說:“因為我是你Alpha!蘭濯,告訴我你的位置!立刻!”
蘭濯眼淚流了下來,心臟怦怦直跳,輕輕說:“眾人幫便利店,長輝街店,我在這店的門口。但……”
他想說有開車來,便被打斷:“我去接你!”
長輝街是著名的魚龍混雜酒吧一條街!
蕭晚三步并作兩步下樓上車。
蘭濯翹起唇角:“好啊!
原來有人接的感覺是這樣地甘甜、美好。
等待的時候,蕭晚和他保持通話,情人低語間全是纏綿的情絲,暖烘烘,甜滋滋,叫人頭腦發(fā)熱。
直到蕭晚問他為什么來這,蘭濯才頓了頓,清醒了些,下意識沒敢講蕭情,只說過來喝酒。
一輛炫酷拉風的限量款跑車停在他面前。
蕭晚:“上車!
蘭濯聽話地,帶著一些羞澀上了車。
跑車在溶溶燈光和月色中平穩(wěn)行駛。
蕭晚聞到蘭濯身上的酒氣,和一點梔子花味道,黑了面色。
蘭濯側(cè)目,偷偷看向他的Alpha的側(cè)臉,覺出幾分不對。這橫眉冷眼,抿著唇,怎么有點生氣的模樣?
沒幾分鐘兩人到了樓下。
“小晚……”
蕭晚拉著他的胳膊,把他拽到浴室。
衣服剝了一地。
“嘩——”
冷水兜頭澆下。
蘭濯懵懵地望著她,想躲,又不敢躲。
聽小Alpha一字一句地問:“蘭濯,你自己喝酒,身上為什么沾了我媽的信息素味道?”
蘭濯臉一下子白了。
蕭晚將他困在自己和墻壁之間,迫使他轉(zhuǎn)過去,面對墻壁,嗅聞他后頸的腺體,確認沒有被蕭情標記,臉色才緩和了一點,但也沒有讓他動彈,迫使他保持著這個屈辱的姿勢,用虎牙磨著他的腺體:“說啊!為什么騙我!”
是啊,蘭濯喜歡的可是她媽!在酒店以為自己想清楚了,原來還是沒有。她想負責,人家不一定愿意接受!這認知一下子澆滅蕭晚心中的喜悅。令她無比的傷心和憤怒,無所適從!
蘭濯喜歡她媽,為什么勾引她,和她上.床?他拿她當什么?一個替代品?
蘭濯嚇得臉色煞白:“別生氣……你媽喝醉了,我只啊!”
粗暴的。蘭濯痛得渾身發(fā)顫,還是竭力散發(fā)著安撫信息素,用一雙湛明的眼眸,柔和地望著這個盛怒中的Alpha ,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我只是,去接她,你媽處處留情,我不想你誤會,我和她的關(guān)系,才沒敢告訴你。小晚,我錯了,我一時想岔……”
他眼淚流了滿面,哭泣著,羞恥地說:“我只,只喜歡你。
第44章
蕭晚掐著他的下巴,睨著他細微神色:“只喜歡我?”
蘭濯:“只喜歡你!”
“沒騙我?”
“沒……對不起,我不會再騙你。”
蕭晚心頭升起一股飄飄然的愉悅情緒。得寸進尺地問:“以后不許你單獨和我媽見面、講話,所有來往信息都得給我過目,能做到么?”
這么過分的要求,蘭濯卻如獲至寶,立馬軟聲保證:“能做到!小晚,你原諒我這次么?”
老男人眼眶紅紅求人的時候, 像一個快要破碎的瓷人兒, 和憐惜同時出現(xiàn)的, 還有濃濃的惡趣味, 想看他露出更加可憐的表情。
蕭晚把他抱到客臥,撕下一張白紙,按在墻面,就這么一筆一劃寫下上述的承諾,讓他簽字畫押。
蘭濯坐在桌面, 快讓她折磨得瘋了。鬼畫符似的簽了個字應(yīng)付了事。
……
黎明時分,兩人眼皮沉沉,誰都舍不得睡過去。
蕭晚就昨夜因進展太快脫逃一事和蘭濯道了歉, 不無心疼地問:“你當時一個人, 是不是很難過?”
蘭濯枕著她:“沒有啊。不難過。我只顧著等你了。我,我知道你肯定會回來的。”
蕭晚親他的眉心。
蘭濯仰著頭,摸他的Alpha的眉眼,眼睛亮晶晶的。
和蘭濯在一起的生活質(zhì)量比蕭晚單身的時候高了不止一個層次。
賴床會有人幫忙穿衣裳,洗漱的溫水是備好的,牙膏會端端正正出現(xiàn)在牙刷上,三餐會提前詢問蕭晚的想法,做出的菜肴比五星大廚還符合蕭晚的口味。老男人照顧人無微不至。他好像沒什么底線,也沒什么其他欲.求,唯一的在乎的只有蕭晚。只要蕭晚高興、舒坦,什么都可以。蕭晚無數(shù)次感嘆,早點遇到蘭濯好了。蘭濯聽過她的想法只是笑,眼眸彎彎,很快活的模樣。
蘭濯這篇網(wǎng)文徹底寫不下去了。
申請解V退款。
[疏桐: /驚/驚/驚,為什么呀大大,這本明明超好看成績超棒! ]
[幽蘭:談戀愛啦~打算轉(zhuǎn)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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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蘭:謝謝~/玫瑰/玫瑰/玫瑰]
蘭濯申請新馬甲從新開始。
蕭晚狀態(tài)也燦然一新。
周六選修課,課間室友對她左看右看:“晚晚,總覺得你哪里不一樣!
蕭晚挑眉。
室友:“不是去微調(diào)了吧?水光針?”
蕭晚把室友的頭按過去:“好了學(xué)習(xí)吧!
室友:“那你現(xiàn)在怎么這么好看!”
蕭晚:“我本來就好看!”她咳一聲:“我談戀愛了。”
校花蕭晚談戀愛了。
消息一個小時傳遍各學(xué)院的八卦小群。
室友課上按耐不住,三連追問:“誰。渴裁磿r候的事?是顧如玉么?”
蕭晚奇怪地看著她:“和顧如玉有什么關(guān)系?我媽的一個朋友。”
室友:“你媽的朋友?Omega??多大歲數(shù)???”
蕭晚:“三十歲,男性O(shè)mega,我這一周住在他家!
室友直嘶氣。她和蕭晚是高中同學(xué),大學(xué)室友,知道她從始至終多搶手,每年情人節(jié)收的花束零食水果可供一個班級吃上整整一周!還曾和別人打賭,什么樣天仙能拿下她,結(jié)果遭一個三十歲的老男人近水樓臺!這不是明珠暗投么!三十歲,再好也過花期啦!
室友內(nèi)心驚疑不定,將信息在小群里講了,其他群友都和她想得差不多。
這蕭晚,不會被那人PUA了?
群里不斷@室友,讓她和蕭晚提一提,別真被PUA。
室友剛要張口,下課鈴響了。
蕭晚順著人流往外走,她跟著蕭晚。
一出教學(xué)樓,卻見顧如玉杵在林蔭下,見到蕭晚眸光微動,緩緩走了過來,擋住蕭晚的路。
蕭晚:“有事?”
顧如玉:“有一件事,方便借一步說話么?”
跟在后面的室友內(nèi)心直呼刺激,拍了他們兩張照片。偷偷跟著聽他們講話。
顧如玉:“你談戀愛了?”
蕭晚:“怎么,大學(xué)談戀愛也要寫檢討?”
顧如玉垂下眼:“不需要。”
蕭晚看腕表:“就這事?”
顧如玉笑了笑:“是啊,就這事兒!
“蕭晚。”他叫住蕭晚:“我下學(xué)期,會出國交流一年,如果順利,會轉(zhuǎn)普林頓的商科直博,近幾年都不會回來了。”
普林頓商科全球TOP1。
蕭晚回頭:“恭喜顧學(xué)長!”
顧如玉總找她麻煩,但為人不錯。她挺高興好人有好報。
顧如玉紅著眼睛,看著她的背影走遠了。
室友目瞪口呆,蕭晚是真直A啊。
正出神,一道聲音落在她頭頂。
“林溪同學(xué)。”
室友:“顧,顧學(xué)長。”
顧如玉笑得溫潤:“可以給我個面子,把拍的照片刪除,忘記剛剛的事么?”
他笑得那么好看,室友只感到脊背發(fā)涼。
“好,好的!
這么一耽誤,林溪來不及在人群中找蕭晚。只能給她打電話。
蕭晚上了蘭濯的車,接到電話十分驚訝:“PUA?”
林溪:“是!我們一致認為你被PUA啦!”
蕭晚側(cè)目,看眼旁邊的老男人。
看似專心致志等紅燈,實則支著耳朵聽她的電話內(nèi)容,按著方向盤的骨節(jié)都泛白了。
被她PUA還差不多。
蕭晚:“沒有的事,別亂想,有空一起出來坐坐,你就知道了,他特別單純,特別可愛!
林溪:“……!
三十歲的老O,單純可愛?
林溪:“晚晚你醒醒!你現(xiàn)在不清醒知道么!”
“清醒,走路別打電話,注意安全!
蕭晚掛斷電話。
蘭濯:“你朋友?”
蕭晚:“室友!
蘭濯:“噢!
提到室友,蘭濯忽然想起來,蕭晚現(xiàn)在只是借住在他家。
學(xué)校宿舍沒有一年半載建不好,找房子可快,她還在找房子么?
如非必要,他一刻都不想離開蕭晚!別提讓蕭晚搬出去!光是想想,都讓他難過至極!
蕭晚捏他的臉:“我室友開玩笑的!
蘭濯:“小晚,你……”
“嘀嘀——”
后車喇叭催促。
蘭濯啟動車輛?斓綐窍,才來得及問:“你還在找房子么?”
蕭晚:“怎么,不想離開我?”
蘭濯悶悶嗯了一聲。
蕭晚笑著說:“那你好好表現(xiàn)唄,我住得開心,就不搬走了!
蘭濯:“怎,怎么表現(xiàn)?”
蕭晚與他耳語,蘭濯紅著臉一連你你幾次,說不出完整的話。
轎車平穩(wěn)停住,防窺玻璃將二人隔絕在一個私密空間。
蕭晚吻他的耳垂。
蘭濯閉了閉眼,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好,好啊;匕,為什么現(xiàn),不嗚!”
怎么講呢,其實蕭晚不是對什么花樣感興趣。只是這人邊羞恥得不敢睜眼長睫狂顫,邊獻祭般強迫自己送過來的模樣,實在太勾人了。
……
“咚咚!”
“咚咚!”
外面看不見里面,里面可以看見外面。
蕭情不知何時過來的,彎腰對著車窗問:“小濯,你在里面嗎?”
蘭濯猛地一嚇,咬住自己的指節(jié),才沒有驚叫出聲。
蕭晚倒是面不改色,在他耳邊低聲道:“放松點,蘭濯,你想要我死么?”
她壞心思地動作,令蘭濯的眼淚大顆大顆掉落。
防窺玻璃隔絕視線和信息素。
但蕭情剛剛分明見到那車在搖晃。
她臉色黑如鍋底,確認車牌號,給蘭濯打電話。
蘭濯電話響了。
就在車里。
蕭情堵在車門,怎么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天色將黑,蘭濯整理好衣裳,小聲道:“我先下車,把她支走。”
眼神,語言,態(tài)度,沒有殘留一絲對蕭情的愛慕。
蕭晚對他的計劃沒有發(fā)表評價。
蘭濯抖著腿,從后門下車。下車后立即關(guān)上門,斷絕任何蕭情看到蕭晚的可能。
“……蕭情,你怎么來啦?”
蘭濯一雙黑眸依舊幽靜深邃,然而里面的自卑縱容不見了,如今滿是疏冷防備。前夜在酒吧沒有看錯,他的改變真的很大。摘去粗重的黑框眼鏡,發(fā)絲縱有凌亂,可以看出用心思做過發(fā)型,連皮膚都用心保養(yǎng)過,不再是單純的蒼白干燥,而是白皙瑩潤,嫩生生的,仿佛二八年華的少年。還有微微紅腫的唇……
可惜不是因為她!居然不是因為她!
蕭情風流多情,最熟悉Omega事后的模樣。那些Omega和現(xiàn)在的蘭濯一樣。眼角眉梢,透露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慵懶媚態(tài)!
蕭情心臟劇痛,怒火蹭地一下燒到天靈蓋,燒盡她的理智,再維持不了翩翩的風度,走近一步,抓住蘭濯的腕骨:“蘭濯!你叫我什么!我為你徹夜不眠地解決李少寒,遣散所有情人,干干凈凈開開心心地來找你,他媽的你叫我什么!你又在干什么!你他媽的在車里讓人干你!車里的是誰!是誰!”
一只手忽而搭在蕭情的腕骨,輕松解開她的桎梏,將蘭濯拉到一側(cè)。
蕭情不敢置信地側(cè)眸,震驚到失聲。
蕭晚擋在蘭濯前面,按著蘭濯的肩安撫他:“是我,媽,你弄疼蘭濯了!
第45章
蕭情質(zhì)問蘭濯:“我讓你照顧小晚,你就是這么照顧她的?小晚!和我走!”
蕭晚躲開蕭情:“我和蘭濯是正當?shù)膽賽坳P(guān)系!媽你想離開,趕緊離開吧!”
蕭情諷刺一笑:“正當戀愛關(guān)系?他多大,你多大?你們有正當?shù)膽賽坳P(guān)系?”又對蘭濯說:“小濯, 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你們必須分手!”
蘭濯白著臉抿唇不語。
蕭情大吼:“蘭濯!”
蘭濯垂眸,堅定地說:“對不起,我愛小晚, 不能分手!”
蕭晚:“媽你吼他干什么!”
蕭情腦仁一抽一抽, 挫敗又憤怒:“好, 好, 只我是壞人, 我是棒打鴛鴦的壞人!蕭晚,我說的話你不聽, 我會讓你爸和你說! ”
蕭晚一向聽她爸的話, 是個難得孝順沒有叛逆期的小Alpha, 這是蕭情一圈朋友連蘭濯都了解一二的事實。
蕭情言罷深深看了蘭濯一眼,扭頭開車離開了。
“蘭濯,沒事吧?”
蘭濯回過神,蒼白著臉,努力笑了一下:“沒事啊,我們回家吧!
東西還在里面。
蘭濯骨子里羞澀,以往在浴室的清理非常迅速,盡量避著好奇窺視的小Alpha 。這次蕭晚提出幫他清理,他反常地一口答應(yīng),期間濕漉漉的大美人主動勾上蕭晚的臂膀。蕭晚呼吸頓時一重,把人往浴缸里一按。水花四濺。
傍晚,大美人哭泣聲都沒了, 只剩呼吸的力氣,蕭晚才真正給人清理了,浴巾一包,出了浴室。
蘭濯睡了過去。
蕭晚打開手機點附近酒店的外賣。過了十多分鐘有人敲門,蕭晚推推蘭濯:“起來吃點東西!
蘭濯“嗚”一聲。
蕭晚覺得他可愛極了,親親他的側(cè)臉,才穿著浴袍起身去開門。
一開門,立刻把門關(guān)上了。
再開門,還想關(guān)門,一只手擋住門。
那是一個渾身上下都透著精致兩個字的男性O(shè)mega 。高貴、雅麗、端莊,如同一幅古典美人圖。
“不歡迎爸爸?”
“哪兒能啊!笔捦戆殃戝\榮和他身后的保鏢迎進來:“爸你怎么過來了?”
陸錦榮:“聽說我女兒談戀愛了,過來看看!
陸錦榮保鏢是個高大健碩,沉靜穩(wěn)重的女性Alpha ,和陸錦榮一起長大,十分了解這位貴公子的潔癖習(xí)性。陸錦榮環(huán)視一周時,自發(fā)地脫下西裝,蓋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蓋好沉默退開,陸錦榮便施施然坐在那西裝上,問蕭晚:“蘭濯呢?”
蕭晚小心地坐在陸錦榮一邊:“爸,你別為難他,也別嚇到他!
陸錦榮:“我是那種人?”
蕭晚親她爸臉蛋一口:“就知道你最好啦!我去叫他!”
蕭晚去主臥叫蘭濯:“醒醒,蘭濯,我爸來了!
蘭濯:“不吃……”他眼眸忽地睜開,猛地彈跳起來,磕磕絆絆問:“什,什么?”
“我爸來看女婿啦!”
蘭濯因為她的稱呼老臉一紅,揪著衣擺:“這么出去么?”
“這么很好!”
蕭晚幫他整理好衣服,推著他的肩,把人推到客廳。
“爸,這是蘭濯!”
蘭濯看著和他一個輩分的陸錦榮,一時不知道叫什么好。叫哥,差輩分。叫叔,把人叫老了。
蕭晚扯他:“快叫爸呀!”
蘭濯:“爸!”
陸錦榮見慣大場面,面不改色地點頭:“蘭濯,我在蕭情那兒聽過你很多次!
蘭濯:“她是孤兒院發(fā)展的最好的大姐,對我們這些弟弟妹妹都很照顧。”
陸錦榮:“她為人的確仗義。”
蕭晚聽著這兩人對話,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她爸今天提起她媽,怎么變得這么冷淡平靜?沒等深思,便見那大塊頭保鏢進了主臥,抬了電腦出來。
蕭晚一下子想到劇情里那些偷拍的視頻和照片,瞳仁一縮。
陸錦榮眼神示意,保鏢將電腦放在沙發(fā)前的茶幾。
陸錦榮聲線悠緩,卻似有千鈞之力:“我對愛情、婚姻,沒什么門第、年齡偏見,不然當年不會嫁給蕭情。但只蕭晚一個孩子,她年齡小,不能眼睜睜看她誤入歧途,遭人玩弄。蘭濯,蕭情告訴我,你一直喜歡的是她,和蕭晚在一起,不過是一時寂寞,貪圖歡愉。她告訴我,這電腦里,有你這些年偷拍她的照片和視頻,可是真的?”
第46章
蘭濯:“我不喜歡蕭情!
陸錦榮:“方便讓我看一下這臺電腦磁盤的隱藏文件夾嗎?”
蕭晚:“爸!說好不為難他的!”
陸錦榮:“這算為難?”
蘭濯面色慘白, 攔住蕭晚:“不算為難!
陸錦榮微一抬頜,蘭濯半蹲下來,指尖落在筆記本電腦的鍵盤上。很快,調(diào)出F盤的隱藏文件夾。
見到文件夾的命名,蕭晚和陸錦榮都怔了一下。
——小晚。
箭頭在屏幕里顫了兩下,點開那個文件夾,陸錦榮抿了抿唇,難得語塞,一時不知道講什么好。
——文件夾里面, 密密麻麻, 全是蕭晚的照片和視頻。
蘭濯站起來, 只覺失去了全部氧氣般呼吸不過來,艱難道:“這就是文件夾里的內(nèi)容!
蕭晚下意識扶住他的腰,一臉震驚:“你什么時候拍的?”
蘭濯閉了閉眼, 兩串淚珠從他的臉頰滑落。
至此他已不對和蕭晚繼續(xù)在一起抱有任何希望了,只是不能讓小Alpha誤會自己心有所屬,還和她在一起。那日浴室,小Alpha因為蕭情傷心的情態(tài),深深刻在他的心上。
他顫抖著嗓子:“趁你睡著,上課的時候拍的。對不起,小晚,我控制不住自己,沒辦法離開你一時一刻。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不要害怕,我會努力改,或者,你可以把我送去那種治療的醫(yī)院,我有咨詢過,那里可以吃藥,還有各種其他療法,可以治療這種變態(tài)心理,就算不能治好,只要我在那里,就傷害不到你,我這些年的稿費,夠我在那里住一輩子。你……只要想起我,去看我兩眼,不看也沒關(guān)系!
蘭濯不停說著對不起,頭顱深深埋下去,蕭晚托著他,見他哭得快要暈過去,心疼地把人抱進了懷里:“沒事,沒事,這算什么變態(tài),你只是太喜歡我了,我……很開心啊,非但不害怕,還很開心,你竟然這么喜歡我。”
蘭濯不敢置信地抬頭望她,長睫沾淚,黑眸如同易碎的墨玉,水汽涌動,美得驚人。
“小晚……”
蕭晚扶他坐下,不斷拍著他安撫。
蘭濯清瘦的脊背漸漸在她的掌心下停止了顫抖。
陸錦榮看了全程,輕輕嘆息:“蕭晚,你已經(jīng)是成年人了,應(yīng)該學(xué)會對自己的選擇負責。我最后問你一次,即便知道蘭濯……偷拍你,你還是要和他在一起嗎?”
蘭濯垂著眼眸,攥緊了掌心。
聽他的小Alpha堅定地說:“是的,爸爸,我喜歡他,想和他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蘭濯的眼淚一下又涌了出來。
陸錦榮無奈地攤開手:“好吧。蘭濯。”
蘭濯望去。
陸錦榮站了起來:“蕭晚是我珍愛的女兒,無論如何,不許傷害她,不然相信你不會愿意了解E國Erica家族的手段。祝福你們!
蘭濯愣愣看他。
蕭晚:“說話呀!”
蘭濯趕緊向他保證一定好好對待蕭晚。
陸錦榮:“小晚,還有一件事,要和你說!
小晚:“什么事?”
陸錦榮:“我決定和你媽離婚了。”
他釋然一笑:“這些年也不知道怎么了,魔怔了似的,為她漂洋過海,和家族疏遠,為她打理生意,忍受一次次的背叛。前幾天,我忽然看開了,決定回E國發(fā)展。你和蘭濯……”
蕭晚聽到陸錦榮想要離婚的消息并不難過,反而真心為他感到高興:“我和蘭濯這兩年會經(jīng)常去看您!以后我或許也會長居E國,誰知道呢,說不準。”
陸錦榮點點頭:“有事隨時聯(lián)系爸爸的私人號碼,它24小時為我的寶貝待命!
蕭晚鼻尖一酸,抱了抱陸錦榮。
陸錦榮拍了拍蕭晚的肩膀,看了保鏢一眼,保鏢在他走出兩步后收了西裝,搭在手臂上,跟上了她的少爺。
**
蕭情憤而告訴陸錦榮蕭晚和蘭濯的事,便坐在辦公室里,等待陸錦榮的回音。
一向妥帖靠譜的陸錦榮這次沒有給她想要的結(jié)果。
甚至沒有親自給蕭情結(jié)果。
聯(lián)系蕭情的是他委托的離婚律師。
蕭情看著傳真過來的離婚協(xié)議書懵了片刻。有一瞬間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
陸錦榮要和她離婚?
那個愛她到要死要活,放棄尊嚴,舍棄家族的陸錦榮,主動要和她離婚?
她拍桌子,對電話那邊的律師吼:“不可能!你算什么東西!讓他親自和我說!”
“陸少爺說他不會再見您。您這些年傷透了他的心,如果您還有點良知,應(yīng)該立刻在這份協(xié)議書上簽字,他一點兒財產(chǎn)都沒有要,您知道的,如果真的打官司,按照現(xiàn)在的星際法,對掌握了您無數(shù)出軌證據(jù)的我們來說,贏來您全部身家輕而易舉!
“砰!”
蕭情砸爛了辦公室。
蕭情還是簽了字。
然而真正失去了,他似乎才意識到這位原配Omega的好,在一再求助蕭晚無果后,醉生夢死了好幾天,還是鼓起勇氣,登上飛向大洋彼岸的飛機。
蕭情本來就是娛樂小報版面的常客。
萬里追夫的事跡,也連載故事般,登在國內(nèi)報刊上。
出現(xiàn)在城堡外的鮮花海洋,
多倫廣場的屏幕示愛,
和疑似情敵的健壯Alpha保鏢大打出手,
……
咖啡館。
林溪問蕭晚:“你不幫著勸一勸么?”
蕭晚刷著蕭情被陸錦榮潑了一杯咖啡的圖片笑了笑:“勸什么勸,爸媽自有爸媽福,隨他們?nèi)グ桑m濯!這里!”
林溪隨著蕭晚的視線望過去,瞪大了眼。這也太好看了!
在最時尚的三里街都一年見不著一回的,比所有影視明星都好看的那種好看!
蕭晚幫她把下巴抬了上去,低聲對她說:“眼神矜持點,我的寶貝兒會害怕!
為了見蕭晚朋友,特地做了發(fā)型,買了新衣服的蘭濯眼中閃過一抹笑意,禮貌地和林溪打了招呼。
林溪兩眼泛光:“你好!其實我還沒脫單,青春女大Alpha ,哥哥有什么兄弟嗎?”
蘭濯:“沒有哦!
林溪遺憾地直嘆氣,轉(zhuǎn)頭對蕭晚兇神惡煞:“我不敢想!你偷偷吃的這么好!”
蕭晚坐在蘭濯身邊對她笑:“我一直說我吃的好,你不信呀!
林溪重重哼了一聲。
從咖啡館出來,林溪回家了。
蕭晚和蘭濯并肩走在長長的街道,等紅燈時,系統(tǒng)忽然出現(xiàn),用翅膀拍拍蕭晚的頭:“蕭晚,你們的命運改變了,我也要走啦!
它在的時候沒什么存在感,說要走了蕭晚還有點舍不得,在腦中和它說:“還回來么?”
系統(tǒng):“不回來啦~”
它眨眨眼:“不過說不定,我們也會在其他世界相遇哦!
蕭晚沒有聽懂這句話。
系統(tǒng)揮揮小翅膀,在她面前一點點消失了。
“小晚,綠燈了!碧m濯問她:“怎么了?”
蕭晚搖搖頭:“沒事,只是在想……”
“想什么?”
“想……你過來,我告訴你!
蘭濯略微低耳,被結(jié)結(jié)實實在耳朵親了一口,耳朵頓時變得通紅。
蕭晚笑著說:“想我們在一起可真不容易。∫院笪乙欢▽δ惴浅7浅:,你也要對我非常非常好!”
蘭濯紅著臉:“好,好啊!
他們牽著手,走上斑馬線,影子在后面拉得很長,相依相伴,是幸福的模樣。
第47章
“啪!”
黑色馬鞭落到眼前青年的臉上, 立即出現(xiàn)一道血痕。
那是個氣質(zhì)清冷、矜貴的青年,筆挺修身的燕尾服很好地修飾著他完美的身材。單邊金絲眼鏡因為這一鞭掉到地面,他彎腰撿起,重新戴上。
一黑一灰的瞳仁古井無波,看向面前騎裝少女,不疾不徐地說:“莉特小姐,現(xiàn)在可以去上您的禮儀課程了嗎?”
莉特——蕭晚氣得直跺腳。
青年名叫伊維爾,是她遠在巴倫的大莊園主母親凱西的大管家。三天前伊維爾乘著馬車來到哈爾小鎮(zhèn),告訴她一個令人眩目的好消息。她那多情的母親偷另一位莊園主的Omega遭人記恨廢掉作案器官。她這個曾意外走失和奴隸們混在一起八年,因此粗魯野蠻不受待見早早發(fā)配的Alpha,成了她母親唯一的繼承人。聽說她人老珠黃的父親地位也因此水漲船高,重拾正夫氣派在巴倫處理好幾個母親曾經(jīng)得寵的情人。
一個月后,巴倫會有一場盛大的莊園主聚會。
伊維爾這次來的任務(wù)是在短暫的時間里,將蕭晚教成一個體面的大莊園主繼承人亮相。
去巴倫十天的車程, 培訓(xùn)時間縮減成二十天。
歷史、禮儀、文學(xué)、管理, 課程擠滿白天。
非常累,但為了豐厚的回報,蕭晚堅持忍下。
然而這天蕭晚不過是趁禮儀老師睡著,提前下課一個小時偷溜出來騎馬放松一下,卻被帶著禮儀老師追過來的伊維爾上綱上線教訓(xùn)了一通,不僅如此,還要求她犧牲中午、晚上的休息時間,重新補足兩個小時的禮儀課時長。
望著不遠處禮儀老師迪克那鄙夷、竊笑的嘴臉,蕭晚忍不了了,揮鞭打迪克,被伊維爾攔下,鞭子就落在伊維爾的臉上。
血珠不斷從伊維爾臉側(cè)滑落。他卻像感不到傷口,也感不到疼痛一樣,只是盯著蕭晚。這一點倒是和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一點兒小傷口就要歇斯底里嚎叫到天下皆知的酒囊飯袋們有著本質(zhì)的區(qū)別。
蕭晚憤怒地指著迪克:“他睡著,沒人教,我才出來的!最多只耽誤了一個小時的上課時間,不然他為什么不早點去找你過來!”
迪克帶著苦惱的笑意:“尊敬的伊維爾閣下,容我說一句冒犯的話,莉特小姐過于調(diào)皮頑劣,我是在找了她一個小時后,找不到人,才不得已報到您那里的。”
誰看了兩者,大概都會選擇相信儒雅有禮的迪克。以往也都是這樣——因為蕭晚和奴隸們共同生活過八年,還有過奴隸取的名字蕭晚,他們斷定蕭晚染上了奴隸的諸多不良習(xí)性。過去在巴倫,蕭晚和任何一個人產(chǎn)生矛盾,被批評指責的只會是蕭晚。
蕭晚高高揚起鞭子。
伊維爾捉住鞭子,她瞪向伊維爾,伊維爾深深望著他們兩者:“迪克閣下,您的話的確過于冒犯。這位是我們未來的主人,她的言行品質(zhì),并非我們可以妄自評價!
伊維爾的話令面對蕭晚,充滿優(yōu)越感的迪克微微變臉,而他接下來說的話,更令迪克不敢置信。
伊維爾說:“您剛剛的行為實在令我憂心,能否承擔起教導(dǎo)莉特小姐的重擔。這樣,我會安排明天的馬車,送您回巴倫,之后莉特小姐的禮儀課會由我親自教導(dǎo)!
迪克頓時心亂如麻。他瞧不起蕭晚,可也不想失去這次機會!慷慨大方的莊園主給這次四位教師每人每月十斤黃金作為報酬,那可是十斤黃金!足夠一個普通人一輩子的優(yōu)渥生活!
迪克:“什,什么?可,伊維爾閣下,我是莊園里最好的禮儀教師!”
伊維爾微笑地看著他:“這事我會親自寫信向莊園主報告。”
迪克糾纏求饒,伊維爾一個眼神,兩名健壯奴隸將迪克架起抬離馬場。
蕭晚重重哼了一聲,鞭子一甩,丟在地上:“我去換衣服!”
蕭晚的管家佐伊撿起皮鞭,跟上了她。
佐伊是蕭晚來到哈爾小鎮(zhèn)后自己挑選、購買的管家。
十七歲的水靈少年Omega,金發(fā)碧眼,唇紅齒白,很有股機靈勁兒,總能說出蕭晚的想法,為她排憂解難,帶來快樂。
更衣室。
他對換了裙裝出來的蕭晚:“那個迪克,我早看他不順眼了!”
“伊維爾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蠢樣子,用大莊園主的信件壓您狐假虎威,真想好好給他一個教訓(xùn)!”
“莉特小姐,我有個好點子。咱們鎮(zhèn)上不少流竄的野生奴隸,一枚金幣就能讓他們賣命,不如讓他們好好教訓(xùn)一下那個伊維爾!”
蕭晚:“以后不許提對付伊維爾的事。”
“莉特小姐!您……難道您被他的色相迷惑了嗎?”
蕭晚在伊維爾來之前,連著做了好幾天的預(yù)知夢。
夢里她聽從佐伊的建議,雇傭野生奴隸,給這位矜冷的大管家一個教訓(xùn)。商量好套麻袋打人,野生奴隸見伊維爾是個落單的Omega妄圖標記他,用藥物將他引導(dǎo)發(fā).情了。
伊維爾不知用的什么辦法,一個Omega單槍匹馬逃回巴倫,可信息素因為那藥物產(chǎn)生變異,從冷杉木變成了這片大陸?yīng)氁粺o二的夾竹桃。
她本來廢掉的媽意外發(fā)現(xiàn),唯獨對著夾竹桃可以立起來。
毫無疑問,伊維爾成為她媽的獨寵。她媽甚至為他遣散所有情人,包括她爸。
屬于她和她爸的榮華富貴,因為變異的伊維爾全沒了。
驗證夢的真實性后,蕭晚決定絕對不能對付伊維爾,相反還要保護好他,不讓特殊藥劑接近他,去巴倫后注意不讓他接近她媽。
——至少在她接任前應(yīng)當這樣。
蕭晚打佐伊:“腦袋里成天想著什么!
佐伊抱著腦袋:“想著該想的唄,您都十八歲了,難道沒想過?勞茲小鎮(zhèn)的卓拉莊園主,和您一樣大的女性Alpha ,孩子一堆,最大的都快能打醬油了。說起卓拉小姐,”
佐伊掏出請柬:“上午瑞卡小姐找您,您在上課,我沒敢叫您。她給您遞了這個請柬,說是卓拉小姐托她帶給您的,邀請您下周去卓拉小姐的篝火晚宴。卓拉小姐的晚宴很出名哦,去年邀請您,您沒去,今年真的不想體會一下么?大城市那些拘謹無趣的賢淑Omega ,可沒法像卓拉小姐晚宴一樣帶給您野性的快樂!
蕭晚一時有點蠢蠢欲動。卓拉是附近有名的會玩兒的莊園主,她的晚宴所有人提到帶著一幅心向往之的曖昧色彩。
蕭晚接過燙金的請柬:“你一個Omega ,對這個晚宴這么感興趣?”
佐伊:“受邀的莊園主有一個隨行名額!我也想去見識一下!”
蕭晚用請柬拍了拍少年的頭。
兩人打鬧著出更衣室,卻見伊維爾等在外面。
不知來了多久,聽了多久。
伊維爾目光劃過蕭晚手里的燙金請柬:“莉特小姐,那種宴會并不是一個淑女該去的。”
蕭晚:“第一,我會用我夜晚的空余時間去,第二,偷聽不是一個紳士該做的。”
伊維爾抿了抿唇,異色雙瞳凝視著眼前的少女,眸光罕見地有了波動。
他在憤怒。
蕭晚訝異地看著他,想了幾秒理解,問題出在“不紳士”三個字上。
她認親成功后,曾經(jīng)短暫地在巴倫生活那兩年,人憎狗嫌,連親爸都厭惡她的粗俗野蠻,那時也是伊維爾教導(dǎo)她,只有他肯耐心教導(dǎo)她。
后來他不教導(dǎo)她了,因為她那大莊園主媽媽有一天突然擰著眉,望著追在他后面的她說:“伊維爾,你或許該重修一下管家課程,真正的紳士懂得選擇合適的交往人群!
他為了她媽口中的紳士,拋棄了她。
當然這理所應(yīng)當。
他媽才是他的衣食父母,他真正的主人。
蕭晚笑了出來,打量伊維爾:“怎么,惱羞成怒了?”
她看向伊維爾攥緊的拳頭,懷疑他會揮過來。完全不擔心。 Omega的拳頭,面對Alpha,不如說是抓癢般的玩鬧。
他移開目光,單膝跪地,為蕭晚整理裙擺的褶皺:“對不起,我以后會注意,站得遠一點兒等您!
伊維爾宛如一汪深不見底的湖泊。
離遠了看不清他。
離近了,又很可能跌進湖水里溺亡。
蕭晚不耐煩地用靴子踹開他的肩膀:“不是說補課么?一個小時,快點!”
**
犧牲午休,下午接連上四個小時的長課,蕭晚沒有用晚餐,睡了一個多小時才緩過來疲乏。
天色昏沉,掛鐘提醒已是將近晚上八點。
“鈴——”
莊園主的床頭鈴連著莊園大管家的房間。
每次蕭晚呼喚佐伊,都會搖一搖鈴鐺,沒一會佐伊便會出現(xiàn)在她的門前。
“咚咚!
敲門聲。
蕭晚:“進來!
蕭晚看著進來的人愣住了。
她問伊維爾:“佐伊呢?”
伊維爾垂著頭:“佐伊去巴倫修管家課程了,在此期間由我兼任您的大管家!
蕭晚:“誰給你的權(quán)力動我的人?”
伊維爾:“大莊園主說,在教導(dǎo)您期間,我有權(quán)力替您行使莊園的管理權(quán)!
蕭晚揪著伊維爾的衣領(lǐng):“讓佐伊回來!”
伊維爾:“等他修完正規(guī)的課程,自然會回到您的身邊。”
“現(xiàn)在,讓佐伊回來!”
伊維爾笑了一下:“恕難從命!
拳頭落到了伊維爾那張清俊的臉上。
伊維爾全程沒有反抗,蕭晚壓著打了他幾拳,忽然從他凌亂敞開的衣領(lǐng),見到一個東西,那是……
伊維爾面色一變,這時候再反抗沒用了。
他的雙手輕而易舉,被蕭晚反剪到了背后。
蕭晚一扯,那鎖骨上的野生奴隸印記重現(xiàn)在眼前。
哈哈。
瞧她看見什么有趣的東西。
原來優(yōu)雅高貴的大管家先生,曾經(jīng)是個最底等的野生奴隸啊。
第48章
家養(yǎng)奴隸和野生奴隸天塹之別。
家養(yǎng)奴隸是家生奴隸或平民賣.身而成,日常有莊園護衛(wèi)隊保護,付出適當?shù)捏w力勞動,換取衣食溫飽,生得俊美很有可能獲得莊園主的青睞,撕毀賣.身契擺脫奴隸的身份。
野生奴隸則一般是罪犯后代,或者叛逃的被發(fā)現(xiàn)的家養(yǎng)奴隸,鎖骨烙上“野生奴隸”四個字, 至此不會再有任何莊園主購買他們, 他們也再沒有擺脫奴隸身份的希望。他們沒有土地, 沒辦法和平民一樣自給自足, 只能在動亂的環(huán)境中流浪, 靠一些危險的任務(wù)換取生存物資。
“沒想到紳士的伊維爾閣下,居然當過野生奴隸。您能講講, 是如何瞞過所有人混進我媽的莊園里的嗎?如果您對我講不清, 我可以邀請我媽過來旁聽!
野生奴隸通過積攢金幣,賄賂莊園負責購買奴隸的人,偽裝身份搖身一變成為家養(yǎng)奴隸不是沒有先例。
蕭晚也曾聽說過,真正見還是頭一次。
巴倫最大的莊園主之一的大管家居然是野生奴隸出生——說出去都不會有人信。
伊維爾很快冷靜下來,用那雙鴛鴦眼自下而上地望著蕭晚:“您想怎么樣?”
瞧瞧這人,這么要命的秘密,這么屈辱的姿勢,短短幾秒恢復(fù)理智,絲毫不落下風地與對方談判,難怪他能走到今天這個地位。
蕭晚:“我有三個要求。你答應(yīng)了, 我?guī)湍惚J孛孛堋!?br />
“您說!
“第一, 現(xiàn)在讓佐伊回來,第二, 我的課表需要重新調(diào)整,現(xiàn)在的太反人類了,我每天多兩個小時休息時間!第三,以后我莊園的事你不準插手!”
伊維爾微微睜大眼眸,隨即輕輕搖頭:“您還真是……”
蕭晚瞪著他,如果他敢狗嘴吐不出象牙,她會立即再給他一拳。
他說:“……仁慈啊!
蕭晚沒法判斷仁慈到底是個好詞還是個壞詞,用手拍拍他的臉頰:“答不答應(yīng)?”
蕭晚的手掌拍到中午抽的那道血痕。
細微的血珠從他撕裂的傷口冒出來,襯著他病態(tài)蒼白的皮膚,有一股詭麗的美感。
不知道是這種美,還是伊維爾因為疼痛,輕輕蹙起來的眉頭,總之在這種情況下,蕭晚頂住了這位素來冷漠禁欲的大管家。
該死的Alpha的本能。
蕭晚在心里罵了一句。
伊維爾低笑了一聲,凌亂的發(fā)絲蓋住了他的眼眸,只露出了一小截瓷白的下頜,以至于蕭晚沒辦法從他的神態(tài)判斷,他是以什么樣的心情問出:“那么現(xiàn)在,您要加一個新條件么?”
“什么新條件?”
“您不是想使用我?”
蕭晚迅速地站起身,咬牙切齒地吼:“伊維爾!”
伊維爾慢條斯理站起來,拍拍衣裳,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恭敬道:“我沒有選擇不是么?其他兩點都沒問題,只是讓佐伊回來……佐伊去巴倫進修一下管家的專業(yè)知識和技能,對您、佐伊和莊園都有好處。他反正也要和您一起去巴倫不是么?”
“不是現(xiàn)在!”
伊維爾仔細看了看蕭晚的神色:“莉特小姐,容我提醒您,莊園主應(yīng)當倚重大管家,但絕對不能依賴大管家,無論怎么稱呼,大管家始終是您的奴隸,有背叛您的可能!”
蕭晚:“誰說我當佐伊是奴隸,歷史上不是沒有大管家兼任莊園主丈夫!你剛答應(yīng)過我,不再插手我的莊園的內(nèi)部事務(wù)!”
伊維爾本來就白的面色,在聽到這一句話后似乎更白了一些,他調(diào)整一下呼吸:“抱歉,我今天的狀態(tài)不太好!
蕭晚狐疑地看著他。
伊維爾說:“不過佐伊回不回來這件事,如果您是將他作為您未來的莊園主伴侶在培養(yǎng),建議您還是尊重他的意見,如果他更喜歡先去巴倫學(xué)習(xí),不要干涉他的決定!
蕭晚伏在書案,用羽毛筆給佐伊寫了一封信,要求他趕快隨送信的回來。
為免伊維爾在信息送達方面做什么手腳,蕭晚用小莊園的奴隸送信。
她的小莊園是她一手建立起來的。
一個個奴隸,也都是她親自掌眼挑選。
她對他們很是信任。
送信的這位叫里昂,是個男性Alpha,莊園護衛(wèi)隊里最強壯的,跑的最快的一個。
蕭晚看一眼里昂腳底的草鞋,命令里昂去馬場去領(lǐng)一匹黑馬,騎馬去追以免耽誤正事。
奴隸都是消耗品。
這個世道,一匹馬的價錢可比一個奴隸的價錢貴多了。
從沒有奴隸主會為奴隸消耗馬匹的先例。
——以免耽誤正事。多么可愛的借口。
里昂的腳速,可比這些矮腳馬快多了。
里昂感動得兩眼泛淚。
蕭晚叮囑過快去快回,便回了餐廳。
桌子有廚娘為她新熱的芝士牛肉,涼拌雪菜,一塊白面包,和一碗奶油蘑菇湯。
廚房。
廚娘莎拉頻頻感嘆:“莉特小姐今天吃的倒是也不錯,可是真的會不會太少啦?她還在長身體!其他莊園主哪里會吃這么窮酸的吃食!”
希拉婆婆織毛衣:“照我看,吃的正好就行,你看其他莊園主那腦滿腸肥的模樣,哪有咱們莉特小姐俏麗漂亮。雖然都說Alpha ,漂不漂亮的不重要,哈哈,咱們是Omega ,講心里話,誰不喜歡看著養(yǎng)眼的?”
“這倒是!
莎拉關(guān)了門,邊烘焙餅干,邊和希拉婆婆低聲八卦:“說起來,伊維爾先生真不愧是巴倫的Omega ,我活了這么多年,還沒見過好看成那樣的,真是叫人自慚形穢。”
馬場。
里昂領(lǐng)了馬,出馬場后,莊園外的一片森林,和蕭晚防備的伊維爾會合,將蕭晚的信件交給他。
里昂:“我真對不起莉特小姐和小佐伊。”
伊維爾遞給里昂一封“回信”:“佐伊?xí)屑の覀兊。巴倫那兒會有人和他談心。這信明天晚上交給莉特小姐。”
里昂捏著信:“其實把小佐伊喊回來也不影響我們籌集軍費。您也說小佐伊本性善良,一定會加入我們,有他加入,說服莉特小姐的暗中支持一定會更加容易。”
近年以野生奴隸為主的奴隸反叛軍逐漸成型。他們主張廢除奴隸制,改賣.買人身為雇傭人.身,主張所有人生來人格平等。已經(jīng)占領(lǐng)了這片大陸不小的地盤。沒人知道成立反叛軍的三位統(tǒng)領(lǐng)有兩位不在領(lǐng)地,而其中一位,便是眼前臥底在巴倫的伊維爾。
夜幕四合,樹枝亂舞。
伊維爾靜靜盯著他,異色瞳仁如同不見底的深淵。
里昂周身泛涼,沒再出聲。
伊維爾淡淡道:“以后不要在外面提我們的事。”
“好,好的!
次日里昂回來,帶回“佐伊”的回信。
里昂按提前商量好的說:“莉特小姐,佐伊說他想為了您努力。”
蕭晚拆開信件,里面的確是佐伊的字跡、風格。
莉特小姐:
我先去巴倫大都市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屁的為她努力。
迫不及待去見大世面吧。
蕭晚:“里昂,辛苦了。我告訴你的領(lǐng)隊了,你今天明天都休息。這是一枚金幣,算你的辛苦費!”
里昂珍惜地摸著金幣:“謝謝莉特小姐!”
莊園很小,沒什么二管家三管家四管家,佐伊一走,只能啟用伊維爾。伊維爾和蕭晚相處的時間大大增加。
蕭晚對伊維爾至今有一股莫名的怨氣。
這沒有道理。那么多從頭到尾歧視、欺負、冷落她的人不去怨,怨這個在她回巴倫以后唯一溫暖過她的人。但有些情感并不可控。
她并不內(nèi)耗。骨子里有那個曾收養(yǎng)她的老奴隸的溫柔,也有莊園主父母的冷漠。
解決不了放棄解決。
和伊維爾的相處針鋒相對。伊維爾修養(yǎng)很高,始終抱著不和她計較的包容態(tài)度。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她手里有他的把柄。
莊園里的奴隸都知道了小莊園主和新來的大管家不對付。
私下討論。有的向著莊園主。有的向著伊維爾。
蕭晚知道伊維爾教訓(xùn)賣出了一個討好伊維爾說她壞話的男性Beta ,點了點頭,詢問賣去的地方還不錯沒接著問了。
伊維爾挑眉:“莉特小姐,管理課的老師應(yīng)該教過您,作為一個莊園主,最基本的管理原則是賞罰分明!
蕭晚盯著他生動鮮明的微挑的眉梢,情緒莫名地高漲。
因此即使到了禮儀課下課時間,該去吃午餐,還是選擇坐在原地:“什么意思?”
他蹲下伏在蕭晚的膝蓋,自下至上地望,一雙漂亮的異瞳波光脈脈:“維護您的我,不該獲得一些獎勵么?”
練習(xí)坐姿的椅子。
前面是一面大鏡子。
從鏡子里,蕭晚見到了他纖細的腰肢,挺翹的臀部。
她的視線從鏡子,移到現(xiàn)實的伊維爾的面部。
大概誰都想不到,高冷略顯古板的大管家,會露出這種邀寵的表情。
蕭晚掐住伊維爾的下巴,用拇指摩挲他淡色的唇。
他在勾引她。駕輕就熟地,極致魅惑地,在她面前表露出了不同以往的,小蕭晚不曾見過的一面。
因為她知道他的秘密?她會成為未來的大莊園主?還是……他寂寞?還是都有呢。
他一定也這樣,勾引過她媽吧。
沒受到寵幸。把主意打在她身上。
喜歡么?看Alpha的本能就知道,她的生理簡直太喜歡了。
不喜歡么?她心中不停罵著臟話,想拿著槍,把將他變成這樣的,看過他這樣的,用過這樣的他的,把他和自己,都殺了。
蕭晚用力,伊維爾不得不維持著這個姿勢,平移著靠近她。
她見到他面上迅速升起的潮紅,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伊維爾白皙精致的臉蛋,迅速浮現(xiàn)五個漂亮的指印。
蕭晚飽含惡意和嘲諷地說:“你這樣的紳士,竟也有這么低.賤的一面, Alpha的那里都肯親。難怪受到重用,你竟是這么討好我媽的么?”
第49章
伊維爾怔怔看了她兩秒, 卻忽然低低笑了起來:“原來您……”
蕭晚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伊維爾眼眸里流動著分明的快活:“您一直在怪我,當年為了大莊園主的評價疏遠您,對嗎?”
這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嗎?
蕭晚用掌推開他湊過來的臉, 沒推開。
他吻了吻蕭晚的掌心:“莉特小姐,我對主發(fā)誓,只這么討好過您。以前您太小,不便和您解釋,這回重逢,您又一副忘了我的模樣,沒找到機會解釋。我當年疏遠您,不是因為大莊園主的評價,而是因為從那個評價開始,當時的大莊園主的各位情人都開始注意到您,想對您這個大莊園主唯一的子嗣下手。我那時剛成為大管家,底下可用的人不多,無法時時刻刻護您周全,只能狠下心疏遠您!
蕭晚板著臉:“知道了。我早已經(jīng)不在乎了。”
“是我在乎!
冷杉木的味道勾勾纏纏,蕩了過來。
蕭晚奇怪地看著他,泛紅的眼角,和快要流淚一樣的眼眸。
“你的秘密, 我答應(yīng)了幫你保守,就會做到!
“不是因為秘密!
“以后我成了大莊園主, 會善待你!
誤會解開了,蕭晚再沒有怨恨伊維爾的理由。為上一任大莊園主和管家們養(yǎng)老送終, 是新任莊園主的責任。
“莉特小姐, 我只是單純地,想要您的獎勵!
Omega說出這些話, 大概還是過于羞恥了。伊維爾眸中的淚珠終于滴落,蜿蜒了那張絕色的面龐。
“我只是……渴求您。”
蕭晚摸了摸他滾燙脹到發(fā)亮的腺體,伊維爾立刻喘了一聲,以一個絕對誘惑的姿勢,撲在她的膝頭,蕭晚眸中多出一些許異色:“伊維爾,你是變態(tài)嗎?我當年才幾歲?”
伊維爾:“您誤會我了,不是從那時候!
蕭晚揚眉,指尖壞心思地在他后頸的腺體上摩挲,伊維爾跪不住了,直向下滑,鏡子里,可以看到他黑褲上明顯的濕痕。
伊維爾:“去年,我來找過您!
蕭晚:“什么時候?”
伊維爾汗?jié)竦陌l(fā)絲晃了晃:“是啊,啊您,這樣,我……”
蕭晚松了力度。
伊維爾用一種顫抖的,甜膩的哭泣聲說:“去年,也是這個時候,您當時生病高燒,在我照顧您的時候,對我進行了臨時標記。”
蕭晚:“照顧我的是你!”
“佐伊當時也發(fā)燒了!
蕭晚:“你走的時候,警告了莊園的其他人!
“是,大莊園主并不知道,我請假是來您這里!
伊維爾流著淚,以面蹭她的掌心:“ Omega發(fā).情期,如果從沒被標記過,可以靠抑制劑扛過來,一旦被標記,即使有抑制劑的幫助,也十分難挨。”
……
蕭晚上了伊維爾,保持著一種不清不楚的床友關(guān)系。沒法說清楚,大管家是莊園主的所有物。她在偷她媽的財產(chǎn);蛟S只有等她真正繼承她媽莊園的那一刻,他們才能說清楚。
一向躺平度日的小莊園主蕭晚忽然有了斗志。如果她能成為比她媽還大的莊園主,就有資格和她媽談判把伊維爾買過來了。
她喜歡干伊維爾的身體。剛開葷的Alpha總是充滿精力、勁頭兒,和各種奇思妙想。她想光明正大地和他在各種地方做。而不是偷偷摸摸,要避著伊維爾帶來的人,避著莊園里的奴隸,避著所有人,連叫聲都要隱忍。
財富。
財富。
蕭晚心里默念著,思考著局勢,產(chǎn)業(yè),在沒課的時候,翻出了收養(yǎng)過她的那個老奴隸留給她的一本筆記。
老奴隸曾是田里的一把好手。她熱愛土地,休息時間,也會一遍遍去看那黃澄澄的土。種出的糧食總是最好吃,種出的水果總是最水靈。
有一個傍晚,她坐在田頭,對小蕭晚笑成一朵野菊花:“最近我上山,發(fā)現(xiàn)一個好東西,我的家鄉(xiāng)管它叫紅薯。等春天我把它種下去,種好了,就不會再有人吃不飽了。哎哎,我老婆子還是有點用的!
她望向天際,小蕭晚知道她又在思念為了口中的事業(yè)逃出去的Alpha丈夫和兒子。
果然她說:“他們到時候肯定會后悔,拋下了我老婆子,哈哈,蕭晚啊,你說對不對?”
小蕭晚拼命點頭。
老奴隸笑著拍拍她的頭。可惜老奴隸太老了,沒能熬過那年冬天。
沒能等到適合種植紅薯的春天。
現(xiàn)在戰(zhàn)亂,是真的缺糧食。莊園主口袋里都沒有多少余糧了。
如果能把老奴隸口中的紅薯種出來,或許可以通過販賣紅薯發(fā)一大筆橫財。
蕭晚看完老奴隸的筆記,拿著筆記中夾著的紅薯藤,趁著夜色,來到了后山,在肥沃的土地上,種下了一條紅薯藤。
她按照老奴隸筆記上的種植辦法,每天都來看,紅薯有沒有發(fā)芽。
第三天看紅薯的時候,伊維爾從遠處走過來。
他總有辦法找到她。
“在種什么?”
伊維爾在晚霞中問。
“種成了告訴你。”
伊維爾向她伸出手,蕭晚搭著他的手站起來。
回去路上,伊維爾忽然提到:“明天卓拉小姐的晚宴。您不赴宴,最好今天派人提前通知一聲!
蕭晚:“……!
她什么時候說她不赴宴了?
不過最近和伊維爾打得火熱,此時去赴宴的確會傷害Omega的情感。
蕭晚:“我會找人和卓拉說一聲!
伊維爾抿唇一笑,落日熔金,璀璨金光,落進他眼里,光芒無限。
卓拉和瑞卡第二天白天上門拜訪。
會客廳。
瑞卡介紹卓拉給蕭晚認識,瑞卡說:“我們都在好奇,您莊園里藏著怎樣的尤物,才使得您愿意放棄卓拉小姐的篝火晚宴!
蕭晚:“什么尤物,我只是馬上要去巴倫了,沒有精力。”
瑞卡和佐伊的思維一致:“巴倫的Omega才沒有咱們這兒的野性,你真的不要試一試?”
說話間,伊維爾領(lǐng)著兩個女仆進來上茶。
女仆將紅茶倒入三位莊園主的鎏金杯中。
伊維爾對蕭晚說:“莉特小姐,馬上到下午的文學(xué)課時間了!
蕭晚點了點頭。
伊維爾領(lǐng)著女仆下去了。
瑞卡和卓拉眼睛都看直了。
瑞卡憤怒地質(zhì)問:“好啊!莉特小姐!難怪你不愿意參加晚宴!”
卓拉說:“天,快掐掐我,我是不是還在夢里?莉特小姐,你是從哪兒買來的他?可以賣給我嗎?或者等你膩味了之后再賣給我?我可以把我所有的Omega換給你,或者五十斤金子?一百斤?”
卓拉花癡的諢名名副其實。
蕭晚嘆氣:“恐怕不行!
卓拉:“為什么!一百斤金子,可是一個普通莊園十年的花銷!”
蕭晚:“你們也看到,他剛才讓我上課。他是我母親的大管家!
卓拉挫敗地低下頭。
原來是巴倫最大莊園主的大管家。那身價遠遠超過一百斤金子。再多的,她也出不起。
兩位小姐失魂落魄地告辭。
臨走為了表示冒犯的歉意,卓拉小姐送給蕭晚一本書冊。
她的很多玩法都是從書冊上得到的靈感。
這對蕭晚這種一竅不通只靠自己摸索的Alpha可是一個太棒的禮物。
蕭晚真誠地感謝了卓拉,晚上用過晚餐,拉著伊維爾到地里挑選青瓜。
伊維爾不明所以:“您想吃青瓜么?”
蕭晚搖搖頭,把書冊的其中一頁翻給他看。
“轟——”
蕭晚發(fā)誓,她從沒有見過伊維爾這么窘迫,羞澀的神態(tài)。
伊維爾推著她的肩,嗓音都在顫抖:“您這書冊,哪里來的?”
蕭晚坦然地說:“卓拉送的。”
伊維爾咬牙:“淑女……”
蕭晚看左右無人,親他的唇:“我可沒說,我想當個淑女。好了伊維爾,別耽誤我挑選青瓜!
伊維爾整個人紅得要熟了一樣。
蕭晚在瓜田里左看看,右看看,伊維爾亦步亦趨跟著她。
挑到一個。
伊維爾:“莉特小姐,這個青瓜的弧度太彎了,沒法清洗!
挑到另一個。
伊維爾:“疤痕太多!
伊維爾總有各種的原因,將蕭晚挑出的青瓜,說成各樣的殘次品。
蕭晚拍拍手上的塵土,無奈地看著他:“伊維爾,世上不會有一個完美的青瓜!
廚娘莎拉拎著小籃子路過,看著蕭晚手里的青瓜:“噢,上帝,看這個青瓜,形狀多么流暢,顏色多么漂亮。莉特小姐,您是想吃青瓜嗎?我去幫您處理一下?當夜宵吃還是明天早餐吃?涼拌還是烤一下,淋上酸甜的蛋黃醬,或者蜂蜜,夾在柔軟的白面包里?”
蕭晚對莎拉面不改色笑了笑:“的確想吃青瓜,我打算晚上自己處理,莎拉好好休息吧!
莎拉感激地望著蕭晚:“好的莉特小姐,能為您做事真是莎拉的榮幸!
小廚娘挎著籃子走遠了。
蕭晚將青瓜遞給伊維爾:“挑來挑去就它了,怎么樣?”
伊維爾抖著指尖接過來那只巨大的青瓜,明明是冰冷的植物,他卻覺得青瓜燙得他拿不住。
胡搞了一周,到了該啟程的時間。
二人坐上豪華的馬車,駛向遙遠的巴倫。
五輛馬車。第一輛里坐著蕭晚、伊維爾。
第二輛里坐著三位巴倫來的教師。
第三輛放著行李,和蕭晚執(zhí)意要帶上的一個花盆。盆里種著她最近上心的紅薯藤,已經(jīng)發(fā)了個小嫩芽。
四五輛里面則是負責保護此行安全的護衛(wèi)人員。
馬車里隔音效果不好,伊維爾將手帕咬在唇里,才能不暴露任何可疑的聲音。
蕭晚把手帕抽出來,伊維爾便咬下唇。沾血的下唇抽出來,伊維爾便張著唇,無措地晃著里面一截猩紅的舌尖。喉結(jié)不停地上下竄動,發(fā)出疑似哭泣的悶哼,盡力地把所有聲音咽回喉嚨里。
伊維爾從水里撈出來似的,緩過來神,啞聲批評她:“下次您不能抽走手帕!
“為什么?”
“被聽到了怎么辦?”
蕭晚把頭懶懶埋進他的肩窩:“聽到了,我和我媽說,把你買過來!
可以肆無忌憚地搞他,還可以避免他和他媽搞在一起,一舉兩得。
伊維爾沒有當真,但還是心頭一暖,和小Alpha抱在了一起。
第50章
距離宴會還有兩天的時候,車隊到了巴倫。乘著馬車在巴倫大街上行過,蕭晚沒有了幼年的自卑和膽怯,閑適地欣賞著街上的風光。
隨著身體一同長大的,還有她的認知和膽量;蛟S離經(jīng)叛道了些,但她如今確實認為奴隸和莊園主本質(zhì)都是一樣的,人,由血肉和骨頭組成的人,沒什么不同,不過是幸與不幸,落在不同的境況中。
現(xiàn)在誰再因為她過去的經(jīng)歷嘲笑、欺辱她, 她不會再自我懷疑偷偷哭泣, 而會用拳頭狠狠打碎那人一口大牙。
傍晚的街道喧囂熱鬧。
行人絡(luò)繹,車水馬龍。
交際Omega穿著華美衣裳,乘著絢麗的馬車呼嘯而過,留下一陣香風。
擦鞋的老者在仰頭和客人閑聊,面上的皺紋記錄著他一歲歲的辛苦。
賣報男孩給賣花姑娘塞了一張報紙,賣花姑娘紅著臉還給他一束新鮮的迎春花。
……
蕭晚收回目光。
車里,伊維爾在整理他的領(lǐng)結(jié), 蓋住吻痕。
進了城, 伊維爾又恢復(fù)了一本正經(jīng)的禁欲模樣。戴上單邊的金絲眼鏡, 襯衫扣到最上面,一點多余的皮膚都不給別人看。
蕭晚湊過去, 伊維爾第一次躲開她的吻,鳳眸驚得溜圓。
車夫告訴他們, 凱西莊園到了。
蕭晚的母親凱西,率領(lǐng)一眾大小情人,和得力的心腹們,等在莊園門口。
事實上,作為眼下巴倫最大的莊園主之一的凱西的唯一繼承人,已經(jīng)鮮少有人蠢到對蕭晚不敬。
凱西本人也一改曾經(jīng)的冷落和嫌惡態(tài)度,一下子找回束之高閣的母愛,拍著蕭晚的肩膀,溫柔欣喜地表達她對蕭晚如今儀態(tài)的驚嘆:“不愧是我的女兒,有我年輕時的風采!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媽帶你去巡視媽城里的莊園,挑幾個送給你練手!
當然,這群人里對蕭晚最熱情的,還是許久不見的佐伊。
一群人往里走,穿著嫩黃蘇格蘭裙褲的佐伊如同一只奔向天空的黃鸝鳥,一個猛子沖向蕭晚。
“莉特小姐!”
蕭晚下意識接住他。
凱西笑著看他們。
她身邊,蕭晚的生父,布蘭特皺著眉:“佐伊!下來!大庭廣眾,像什么樣子!”
蕭晚接住佐伊就后悔了。
不是因為大庭廣眾像什么樣子,而是因為伊維爾。
伊維爾站在她媽的另一側(cè),沒有笑,也沒有怒,只是用一雙異色瞳仁淡淡地,冷冷地看著這邊。
蕭晚莫名地心虛,放下佐伊,批評他:“你的管家課程進修到哪去了?”
佐伊沖她做個鬼臉。
凱西大笑:“好了布蘭特,不要上綱上線的,年輕人有點活力是好事!”
眾人一起去了餐廳。這陣子凱西的情人被布蘭特處理了不少。這會兒跟來的只剩下兩個年輕的男性O(shè)mega ,和布蘭特一樣弱柳扶風,鵪鶉一樣坐在布蘭特的下首。
凱西左手挨著布蘭特,右手挨著蕭晚。
她觀察著蕭晚用餐,對后方站著的伊維爾說:“教的真不錯,這一個月辛苦你了!
伊維爾垂眸:“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
燈光之下,美人如玉。
凱西心頭忽然輕輕一動。
這么多年,伊維爾跟在她身邊,她習(xí)慣伊維爾的容色,并不覺得如何,乍別重逢,經(jīng)歷這些時日的思念,卻居然感到久違的悸動。
……只可惜她廢了那里,沒法給Omega幸福。不然今晚……
凱西輕輕一嘆,情不自禁抓來伊維爾的手。
“當啷!
蕭晚的餐刀掉在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