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今天早上又下雪了，不是很大，但也積攢了薄薄一層。等太陽出來了，卻還不足以融化白雪，所以樹干、房頂、沒人的地方的雪還是蓬松柔軟的呆在那里，慢慢堅固起來，變成冰沙但又沒那么剔透的樣子。
這一時期的雪你不喜歡，總會讓你想起路邊那種廉價冰淇淋的口感，不甚細密，咬傷去總是會有碎晶。
只是你看多了這些雪，突然想吃冰淇淋了。
另一邊正在整理筆記的野崎晴看了你一眼，“這么冷，你小心感冒。”
你換了只手撐住臉，視線也移到了教室內，“只是想想啦，還是不吃了。”
雖然有點饞，但如果感冒真的太難受了，這不僅來自你的身體，還來自爸爸媽媽他們的關心擔憂。
野崎晴“嗯”了一聲，指了指桌上的筆記本，“幫我看下這道題。”
你湊了過去，是這次小測試卷的最后一道數學題，因為上節課時間不夠，老師只是匆匆說了第一小問的思路，讓大家回去思考，下堂課再細講。
“根據這個題目構造函數。”你指了指題干里的條件。
野崎晴點點頭，用鉛筆寫下了思路，你則在一邊埋頭訂正你的地理試卷，偶爾有不會的正好詢問她。
等你們寫的差不多，才起身收拾了書包，一起往校外走去。
因為天氣太冷，你們呼出的氣體都在空中凝成團團白霧，很快消散。
你抻了抻胳膊，問道：“等會去吃關東煮嗎？”
野崎晴同意了，又問道：“明天你要留下來補習，等結束天太黑了，你一個人能回去？”
晝短夜長導致天到五點多時已經黑了，而距離你結束補習還早著。
以前都是和影山飛雄他們一起回去，自然不要緊。
只是現在他去東京合宿了。
你眨眨眼，“晴是在擔心我嘛？”
野崎晴應了一聲，倒是你忍不住訝異地笑起來了。
你把頭靠在她肩膀上，撒嬌道：“哇，我們晴也太好了，尤其是對我這么好，超感動！”
野崎晴無語地撥開了你的腦袋，“所以怎么回去，要我等你嗎？”
“不用啦，那個時間也太晚了，要是讓晴等我的話，我大概會心不在焉的，而且爸爸會來接我，”你笑得眼睛彎彎，“但還是超級感謝晴哦。”
野崎晴挑眉，“只是這也需要道謝？”
“怎么不要？晴可是想要等我，”你笑瞇瞇地抱著她的胳膊晃了晃，“這可是來自好朋友的關心誒，我要好好珍藏的。”
野崎晴停住了腳步，在你疑惑的神情里伸手把你有點松散的圍巾拉緊了點，才抬起浮著細碎笑意的雙眼。
“果然。”野崎晴順勢摸了摸你的頭發，“喜歡你是會讓人開心的事情，小千。”
“晴，你承認了，果然你也很喜歡我吧！”你驕傲地仰頭。
“嗯，喜歡。”她平靜的繼續說道：“臉紅了啊，看來是高攻低防。”
你立刻否認，“才不是，我只是想說我也是哦！”
野崎晴太了解你了，調侃道：“你也是什么，喜歡自己？”
你搖頭，認真說道：“雖然我是很喜歡自己沒錯，但我剛剛說的是我也很喜歡晴哦。”
野崎晴頷首，“好，謝謝你。”
你抓狂了，“你這是什么反應啊？”
野崎晴：“正常的反應，不然我應該怎么回應？”
你想了想，“好像也是？”
總不能她會感動地抱住你，然后說做一輩子的好朋友這種話。
那也太ooc啦！你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這么想著，你就又抱住她胳膊，開心地和她談論起了等會要點些什么起來。
她回答道：“海帶結、豆腐、福袋，這三個你必點。”
你點點頭，“沒錯！晴你肯定也會點海帶結，還有蘿卜。”
野崎晴思考著，說道：“不，今天不吃蘿卜。”
你不解，“可明明你之前都會點蘿卜的啊。”
野崎晴：“嗯，但為了保持我的神秘，所以我要換一個。”
你：“你什么時候又有這個人設了啊？！”
她微笑，“現在。”
你：“……好，我記住了。”
·
“飛雄你是笨蛋嗎？”
影山飛雄聽著電話里傳來的猖狂笑聲，悶聲否認道：“不是！”
小千揶揄道：“知道啦，你不是笨蛋，只是有些缺少拼音就不認識字的人才是笨蛋呢，是吧？”
他沉默地聽著那邊又笑了起來，只是沒笑兩聲就咳嗽起來，“小千？”
隔著手機，他聽到對方含混地說了兩聲“沒事”，咳嗽才漸漸平復下來。
小千應該是用她新買的那個吸管杯在喝水，說話還是含含糊糊的，“沒事，我就是笑得太開心了，嗆到了。”
影山飛雄“嗯”了一聲。
“可是真的好搞笑啊，飛雄！”應該是剛剛咳嗽的原因，小千的嗓子帶了點沙啞，喊著他名字的時候又習慣拖長聲調，聽上去有些像她喜歡吃的年糕。
她還很禮貌地問道：“請問我可以把這件事分享給翔陽嗎？讓他掌握切實證據，在你下次罵他‘笨蛋’進行反駁。”
影山飛雄黑臉，“不可以！”
小千又笑起來，“我就知道，不過沒事，你們倆是笨蛋這件事大家都有數，放心啦。”
影山飛雄：“……我不是笨蛋。”
小千指責道：“好過分，小飛雄你居然只否認自己那份嗎？”
影山飛雄確信，“嗯。”
“算了，笨蛋怎么會承認自己是笨蛋？”小千說道。
影山飛雄腦海中幾乎是立刻浮現出小千說這句話時會出現的神情。
她黑色的眼睛會直視著他，明明里面含著淺淺笑意，眉毛卻皺了起來，嘆口氣故作無奈地說出這句話后，根本繃不住幾秒，嘴角就會立刻勾起，眼睛也會彎彎的。
果然，他又要聽到聽筒里傳來清晰的笑聲。
突然想要說些什么，影山飛雄張了張嘴，終于問道：“……小千你今天呢？”
電話那頭的小千和他分享道：“我嘛，今天中午和仁花、晴一起吃的飯，可惜你不在，爸爸今天正好燒了咖喱，還有溫泉蛋。”
影山飛雄：“嗯……好吃嗎？”
電話那邊的小千好像有些遲疑，“額，你吃過那么多次，難道都沒咀嚼就進肚子了嗎？”
是好吃的。
影山飛雄沉默了。
“我今天晚上是和晴一起回家的，”電話那邊的女孩子繼續分享著這一天的瑣事，“路上她還夸我，說喜歡我很讓人開心呢。”
她假裝嘆氣，“唉，我就知道晴她喜歡我，仁花也是！”
影山飛雄沒注意到自己嘴角也勾起了點，只是說道：“嗯，我也……”
他立刻停住了，手機連接的兩邊突然安靜了下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小千的聲音才從電話里傳來。
“……好，謝謝。”
說完這一句，她又補充道：“我也是呢哈哈。”
尷尬的笑了兩下，終于她爆發了，“啊，可惡的小飛雄！”
影山飛雄的心臟在剛剛極速跳動后，又慢下來點。
他點點頭，盡管對方看不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