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速之客(三)
草!喬景遇心里暗罵祁琛不要臉,論耍賴使壞自己永遠(yuǎn)不是他的對手。
她目光兇狠地瞪著祁琛,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進(jìn)去可以,請你不要說些不該說的。”
“放心,我就是來看望叔叔的。”祁琛歪著頭低聲說:“請讓讓。”
喬景遇側(cè)過身,先祁琛一步回到病房里,她一副若無其事地笑著說:“爸,我有個朋友過來看看你。”
“誰啊?”喬父直了直身子問道。
“叔叔您好,我是祁琛,還記得我嗎?”沒等喬景遇的介紹,祁琛緩緩從她身后走出,臉上難得掛著平易近人的禮貌微笑。
喬景遇的心在吐血,她想好了只要祁琛敢說一句不該說的,她管他會不會引起騷動,立刻把他扔出去。
幾乎只是停頓了片刻,喬父立刻回憶起了眼前的年輕男人,但并不是作為喬景遇的朋友,而是夏城一中當(dāng)年的優(yōu)秀學(xué)子,“記得記得,當(dāng)年你從初中到高中一直是我們學(xué)校第一名,當(dāng)時我們都說你以后肯定是要上清北的,只不過你高二結(jié)束就轉(zhuǎn)走了,我們一個教研室的人都可惜了好久。”
“你后來考上清北了嗎?”不愧是夏城一中的優(yōu)秀教師,喬父的關(guān)注點永遠(yuǎn)是基于職業(yè)角度出發(fā)。
“考上了。”祁琛輕笑著,向喬景遇遞來一個耐人尋味的視線。
喬景遇偏著頭故意避開,她語帶埋怨地沖著父親說:“爸,你怎么躺在病床上還關(guān)心著人家的學(xué)習(xí)啊。”
“我們學(xué)校后來也沒再出過這么優(yōu)秀的學(xué)生,我好奇啊。”喬父的視線在祁琛身上打量片刻,又問道:“現(xiàn)在在做什么呢?”
“他現(xiàn)在當(dāng)明星了。”喬景遇搶先回答,“大明星。”
喬父又盯了祁琛半晌才恍然大悟道:“我說怎么這么眼熟,我好像在晚會上看到過你幾次,是唱歌吧,真有出息啊,不像景遇。”
“爸,你怎么又說起我來了啊。”喬景遇皺了皺眉,她這個父親是習(xí)慣性地喜歡挑她的毛病,看來是改不了了。
祁琛瞥了喬景遇一眼,目光里竟多了幾分贊賞,“其實她也很厲害的,在這次簪花比賽中表現(xiàn)得非常好。”
喬景遇頓時明白了祁琛的來意,她怒目圓睜直勾勾盯著祁琛,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可這人卻故意把頭扭開,裝作看不見的樣子。
“你也看了嗎?”喬父身子比剛才坐的更直了些,興致頗高地說,“以前以為她這是瞎胡鬧,沒想到能參加比賽,還表現(xiàn)得這么好。”
“我沒有看,我是去了現(xiàn)場,很多評委都跟我說喬景遇的作品非常出色,是所有參賽人員里的佼佼者,都說她很有希望奪得這次比賽的第一。”祁琛的語速很慢,也沒什么太多的情緒,反倒給人一種很有信服力的感覺。
“祁琛!”喬景遇微微皺眉,小聲喊道。
“是嗎?”喬父看了看自己女兒,若有所思地說:“她這方面是有些天賦的……”
“是的,但我之前聽說她打算退賽,還是挺可惜的,不過其他參賽選手應(yīng)該很慶幸少了個這么大的競爭對手。”祁琛目光閃了閃,還真就擺出來一副惋惜模樣。
“你今天話怎么這么多?別說了。”喬景遇有些著急攔在一旁,想阻止他繼續(xù)說下去。
祁琛的話重重打在了一輩子爭強好勝,望女成鳳的喬父心里,“喬景遇不能退賽。”
喬父說話的氣勢比之前足了不少,絲毫不像是一個生病的人,“這樣好的機會絕對不能錯過,你今天就給我回去,明天好好比賽。”
“爸,我不打算參加比賽了,你別聽別人說幾句就覺得我真有那個能耐能拿第一。”既然攔不住祁琛說,那她就只能說服自己的父親,況且祁琛的剛才的話半真半假,她真不覺得自己回去就能拿個第一。
“確實拿第一不容易,但輕易放棄這個機會以后想再參賽不知道會不會被拉入黑名單呢。”祁琛輕輕側(cè)過頭神色認(rèn)真地盯著喬景遇。
喬父立馬接著說:“聽我的,你今天就回去好好準(zhǔn)備比賽。”
“我走了誰來照顧你啊。”喬景遇很是無奈,父親一輩子爭強好勝,最受不得激將法,祁琛精準(zhǔn)拿捏了這一點。
“我已經(jīng)好了很多了,我跟你幾個叔叔說一聲,他們都能來,大不了再請個護(hù)工。”喬父的語氣不容置疑,他向女兒下達(dá)了最后的命令,“總之,你給我回去好好比賽,不拿個第一不準(zhǔn)回來。”
“……”
事已至此,喬景遇也只得領(lǐng)命,她看著祁琛在一旁事不關(guān)己悠哉看戲的樣子,皮笑肉不笑地沖著他說:“你等會兒不是還有事嗎?我送你走吧。”
說著她不等祁琛反應(yīng),就將人往外推,祁琛甚至沒來得及跟病床上的喬父打聲招呼,就被喬景遇連推帶拉給送了出去。
祁琛把裝備全都帶上,又如來時的那般全副武裝。
喬景遇跟在他身后,一路沉默無語,她心里是有氣的,氣他的自作主張,氣他無緣無故過來插手自己的事。但她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心里還有幾分慶幸,這個結(jié)果何嘗不是自己想要的呢,沒有祁琛推自己一把,她就真的能心甘情愿放棄比賽留下來嗎。
“我不會謝謝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喬景遇冷著臉站在醫(yī)院的花壇前,她生氣時眸子總會氤氳著水色,讓人以為那里面有眼淚。
祁琛拿掉墨鏡,幽暗深邃的眸子盯著喬景遇,過了好久他才出聲道:“你以為我是在幫你嗎?”
“少自作多情。”祁琛就這樣留下冷冷的一句話轉(zhuǎn)身離開了。
這人真是有病……
喬景遇是下午五點的飛機,她將這件事告訴了蔣涵,隔著手機都能聽出她的激動與興奮,蔣涵堅持一定要親自到機場接機,喬景遇也就沒再推辭,她也有些想念這位好朋友了。
剩下的時間里她先是幫父親聯(lián)系了護(hù)工,又跟幾個叔叔聯(lián)系了一番,請他們多來照看,有情況一定及時聯(lián)系自己。等一切都塵埃落定以后,她才有機會坐在病床前再陪著父親聊會兒天。
“爸爸說不拿第一不準(zhǔn)回來,是開玩笑的,你可不能真不回來了。”喬父瞅著女兒這幾日快速消瘦的臉頰,心中不禁感慨萬分。
喬景遇笑著說:“哼,我以為你真是只要成績不要女兒呢。”
“你比成什么樣子都是我的女兒,但是既然參加了比賽就要好好準(zhǔn)備,認(rèn)真細(xì)致,不要輕敵。”
“是是是,喬主任,我可不是你的學(xué)生。”喬景遇揶揄道。
“對了,你跟這個祁琛關(guān)系一直很好嗎?”喬父正了正色,語氣也格外嚴(yán)肅。
“沒有,很久沒聯(lián)系,這次是恰好回家的時候碰上了,他知道您住院了就想來看看。”喬景遇耐心地解釋著,生怕父親看出什么異樣。
喬父點了頭說:“這孩子很優(yōu)秀,也很聰明,做朋友就好。”
“爸,你說什么呢,我們就是朋友。”喬景遇端起手邊的水杯,低著頭喝了口水,掩蓋掉自己閃爍的眼神。
“嗯,爸爸只希望你找個平凡的普通人,能一輩子對你好就行。”
“你放心,我跟他不會有什么。”
這兩天“藍(lán)月港男星yuepao”事件,在各大網(wǎng)絡(luò)平臺紛紛發(fā)酵,大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不僅在原本爆料人的帖子下方,涌現(xiàn)了大批前來求證此人是不是祁琛的網(wǎng)友,更是登上微博熱搜,引發(fā)了廣泛討論。
而祁琛這幾天都像沒事人一樣在劇組拍戲,江瑤幾次想要詢問最后都欲言又止,這件事的真假她拿不準(zhǔn),也不敢輕易去求證。
休息時分,助理小可拿來了手機,她是在孫子修之后跟的祁琛,至今面對自己的這位老板還有些膽怯,“琛哥,你媽媽打了好幾個電話了。”
祁琛眉頭微皺地接過手機,短暫思索片刻回?fù)芰四赣H的電話。
“祁琛,新聞是不是真的?”祁母幾乎是秒接,她大概一直守在手機前等著兒子主動聯(lián)系自己。
“假的。”祁琛叼著煙,漫不經(jīng)心地說。
“那還不趕緊澄清!”祁母的聲音聽起來格外著急,她盡量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但語氣仍舊不太好,“你爸爸很生氣,要你趕緊把這件事處理好,別給他丟人。”
“我的事他有什么可氣。”祁琛吐了口煙圈,半瞇著的眉眼模糊在指尖升騰起的煙霧里。
“你不要明知故問,霍家是什么樣的家庭,他們不會允許自己女兒跟出了這種新聞的人在一起!”祁母越說越激動,祁家與霍家之間不僅有很多商務(wù)往來,霍家更是在北城經(jīng)營了幾代,背景之深可想而知,他們今后需要用到霍家的地方還有很多。
“之前傳你跟那個姓江的小明星談戀愛,我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這件事絕對不行,趕緊給我處理干凈。”祁母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尖銳,即便入主祁家已經(jīng)近十年,但依舊改不了歇斯底里的本性。
“媽,你愿意主動把自己關(guān)在籠子里當(dāng)只金絲雀,沒必要把我也拴起來給祁家當(dāng)狗吧。”祁琛嘴角一抹譏笑,神色越發(fā)涼薄起來,“就看看這霍家小姐看到新聞還想不想見我吧。”
沒等母親回應(yīng),祁琛迅速掛了電話,他雙唇緊抿,臉色比剛才更加蒼白,漆黑的眸子里只剩下支離破碎。
他拿起手機撥通電話:“帖子的事繼續(xù)拖,再拖幾天,所有采訪都不接受,由著他們隨便寫。”
第25章 暗流涌動(一)
江瑤遠(yuǎn)遠(yuǎn)看到祁琛一個人在旁邊站著,她向助理要了杯咖啡款款走到祁琛面前,“喝杯咖啡。”
祁琛的神色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他接過咖啡淡淡地道了聲謝。
“你看起來很累,是不是不太適應(yīng)拍戲的節(jié)奏。”江瑤一米六出頭的身高站在祁琛身邊剛剛到他的肩膀,仰起頭能看到他下方隱約可見的冷白鎖骨。
“還好。”祁琛喝了口咖啡,望向遠(yuǎn)處的眼神沒有任何聚焦。
江瑤還是沒能忍住自己內(nèi)心的疑問,她輕咬下唇幾乎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氣問:“那個發(fā)帖人說的事,你打算怎么處理?”
“今天是什么日子,都過來問我?我要不要專門開個新聞發(fā)布會?”祁琛冷笑道。
“祁琛,你應(yīng)該知道這部戲很重要,不能因為你的事影響到整部戲。如果你還想讓我繼續(xù)配合你,就請你盡快處理好這些麻煩。”江瑤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她明知道自己沒有資格生氣,卻還是在看到新聞后摔碎了手中的酒杯。
她不是初入娛樂圈的單純少女,在圈里待得久了什么樣的男人沒見過。她自問條件優(yōu)越,前男友里影帝富商全都在冊,卻偏偏第一次見面就著了祁琛的道。
那日他們共同參與某個酒局,她作為全場唯一的女人,成了當(dāng)晚飯桌上人人都想吃的那盤菜。
那些肥頭大耳高高在上的男人輪番朝她敬酒,任她有再好的酒量最后也撐不住的意識渙散,可想而知這樣下去的后果會是什么。
就在這個時候坐在她遠(yuǎn)處的祁琛卻突然站了出來,不留下任何解釋的強行帶她離開了那間烏煙瘴氣的包房。
人總是會對危急時刻對自己仗義相助的人心生感念,更何況這人還是祁琛,江瑤說不準(zhǔn)那是什么感覺,只知道混跡娛樂圈多年還殘存的真心全都給了他。
后來的緋聞可以說是兩個人的彼此利用,她借助祁琛擋掉了不少男人帶來的麻煩事,而祁琛也利用她達(dá)到了自己的目的,只是這其中終究是她自己多付了太多感情。
“這件事會處理好,但不是現(xiàn)在。”他表情漠然到像是在說一件和自己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事情。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拿我當(dāng)擋箭牌去阻撓家里的聯(lián)姻,現(xiàn)在這個女人這條新聞也是擋箭牌是嗎?”在認(rèn)識祁琛后,江瑤曾隱隱約約聽說過他的家庭,那樣的高門大戶,若說她不向往必然是騙人的,但她心里清楚自己的身份,即便祁琛愿意,她也是進(jìn)不去的。
“你既不愿意遵從家中安排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是不是為了這個女人。”江瑤的眼睛已經(jīng)有些濕潤,她顫抖地打開手機屏幕,將手機拿到祁琛眼前,“你自己看。”
祁琛的眉眼漸漸染上了幾分怒氣,原本清冷淡漠的氣質(zhì)倏然變得陰郁乖戾。
那是江瑤與某個狗仔的聊天對話框,里面有三張照片,每張照片里的主角都是同樣的兩個人,他和喬景遇。
有兩張是那夜在祁琛家門口,有一張是在醫(yī)院樓下的花壇。
“這人直接拿著照片找上了我,我已經(jīng)幫你買下來了。”江瑤看著祁琛瞬間變化的表情,只覺內(nèi)心又妒又痛,一切果然和她想的一樣,那夜初見喬景遇之時,祁琛種種的異常表現(xiàn)都有了合理的解釋,原來自己才是那個傻子,“為了她你不惜傷害自己的形象,傷害我們這部戲。”
祁琛突然冷哼出聲,他把手機遞還給江瑤,嗓音低沉地說:“你并不是很了解我的。”
“等會我會讓人把錢給你,下次沒必要再做這種無聊的事,他們愿意爆就讓他們爆出來。”
由于飛機晚點,落地西城的時候,已經(jīng)將近晚上九點。喬景遇拎著行李箱走出機場時迎面就看到等候多時的蔣涵,身邊還站著魏燃。
短短半個月,再次來到西城,這一次她不僅有了父親的理解,還有好朋友在此接機,而她只需要全力以赴去贏得接下來的比賽。
雖然時間已經(jīng)不早,但蔣涵與魏燃無論如何都要為她接風(fēng)洗塵。
“你這次回來,我就等著你滿血復(fù)活大殺四方了!”蔣涵一邊開車一邊扭頭跟喬景遇說話,時不時晃過旁邊道上的汽車,嚇得喬景遇一身冷汗。
“你開車注意點,咱們下車慢慢聊。”喬景遇提醒道。
“沒事,這我大伯的車,一般豪車沒人敢碰。”這邏輯惹得魏燃和喬景遇都哈哈大笑。
為了不耽誤二人明天的比賽,他們只在附近的菜館簡單吃了頓飯,便都各自回酒店休息。
一進(jìn)門,喬景遇便撲倒在了自己的床上,連聲大喊著:“真舒服啊。”
明明才離開三天,卻像是經(jīng)過了三年那么漫長。
“你不在這幾天我一個人睡在這里真的好孤獨。”蔣涵順勢躺倒在了喬景遇的身邊,歪著頭腦袋垂在她的肩頭,“你這幾天還好嗎?”
“我還好。”喬景遇揉了揉蔣涵的頭發(fā),“謝謝你。”
“別光謝我,魏燃也很關(guān)心你。他一天能問我好多次你的情況,若不是他在這邊有工作,我看他已經(jīng)買票去夏城了。”蔣涵忽然側(cè)頭,朝著她促狹一笑。
“你又扯哪兒去了。”喬景遇不是不能感受到魏燃的心意,但現(xiàn)如今她已經(jīng)封心鎖愛,對情愛之事提不起一點興趣,“小憨憨,早點睡覺,明天加油哦。”
“叫誰小憨憨呢?”蔣涵鼓著腮幫子說。
“sorry,你是小涵涵。嘿嘿。”
小組賽過后,整個比賽可謂是已經(jīng)到了白熱化。不管是第一場淘汰賽還是第二場,喬景遇碰上的對手都實力非凡,而主辦方給出的題目越來越難。
蔣涵終于在第二場比賽之后如愿淘汰,這下再也不用每天雙腿水腫的回房了。不過她也沒有真的離開比賽賽場,她開始義務(wù)當(dāng)起了喬景遇的后勤保障人員,不僅好吃好喝備上,還給她提供了充足的情緒價值。
喬景遇能殺到四強,蔣涵可謂是功不可沒。
“你看四強名單了嗎?有那個女人哎。”晚飯后,蔣涵與喬景遇在海邊散步,彎下腰撿起一顆石子扔向了遠(yuǎn)處。
四強名單已經(jīng)出爐,楊思思赫然在列,若是兩人都能殺過半決賽,那決賽場上她們就會相遇。
“若真是和她比,我并不太擔(dān)心。”喬景遇畢竟跟著楊思思工作過一陣,她是什么實力喬景遇很清楚,即便這一兩年突飛猛進(jìn)也很難與她相抗衡。
“論實力她肯定不如你,我就怕那人耍什么陰招。”蔣涵的擔(dān)心不無道理,畢竟先前她就已經(jīng)造起了喬景遇的黃謠。
“見招拆招吧。”
第二天半決賽正式打響。喬景遇對上的是徐奇燕,她曾經(jīng)聽說過這位姐姐的名號,她從事簪花已經(jīng)二十幾年,在整個華南片區(qū)很是有名。
半決賽分兩輪,第一輪由現(xiàn)場的三十一名模特投票,而第二輪則由在場的六位評委投票,兩項票數(shù)相加,多的那個人獲勝。
比賽開始前喬景遇就在模特席里見到了林碧可,她沖著她的方向笑了笑,不知林碧可是否是沒看到,回以她的是一個冷淡的表情。
喬景遇并沒放在心上,她現(xiàn)在滿心都在比賽上,畢竟這次的對手不同以往。
徐奇燕不虧是久經(jīng)沙場,經(jīng)驗豐富,在第一輪的限時賽中,她比喬景遇要提前十分鐘結(jié)束。而喬景遇這邊雖看不到她的具體情況,卻在聽到裁判員說1號選手完賽時,有了片刻的慌亂。
她定了定神,回想起奶奶曾經(jīng)說過,簪花最重要的是心定,你腦海中已經(jīng)有了全貌,剩下的就交給這雙手。
最終喬景遇在倒計時前也順利完成了比賽。
在現(xiàn)場模特投票結(jié)束前,她和徐奇燕都不能出來,最后結(jié)果公布,徐奇燕16比15,領(lǐng)先了她一票。
只是一票而已,還有機會,喬景遇默默給自己打氣。
第二輪在安排在下午,喬景遇給蔣涵打了個電話,匯報自己的戰(zhàn)果:“差了一票,看下午的。”
“會不會有難度啊,下午就六個評委,得至少四個人投你才可以。”蔣涵在電話里語氣頗為擔(dān)憂,“我看碧可回來了,要不要問問她上午投票的情況。”
喬景遇這會兒正在收拾箱子,抬頭一看林碧可正好走了進(jìn)來,她忙跟電話那頭的蔣涵說:“碧可來找我了,等會再說哦。”
“你來啦。”
“你爸爸好點了嗎?”林碧可穿著抹胸半裙露出兩條大長腿,整個人顯得格外修長,只是她的表情卻不似之前柔和,反倒是透著一股寒意。
“謝謝關(guān)心,好多了。”喬景遇把箱子抗在身上,伸手想去拉住林碧可得手,卻被她一把躲開。
“我以為你會退賽呢。”林碧可拉開了與喬景遇的距離,聲音不咸不淡地說。
喬景遇停下手中的動作,直勾勾盯著林碧可。
“上午最后那一票是我投的,我投給了徐志燕。”林碧可嘴角掛著嘲諷的笑,她抬了抬下巴想要讓自己更加有底氣。
“你有選擇自己喜歡作品的權(quán)利。”喬景遇淡淡一笑,雖然不知道林碧可今天是怎么回事,但她并不能以朋友的名義去強迫她的支持。
林碧可向前一步攔住想要離開的喬景遇,“我不僅自己投了她,還讓身邊幾個小姐妹都投她,可沒想到最后就多了你一票。”她的表情似乎很是遺憾。
“為什么?”喬景遇皺了皺眉,她不知道林碧可今天是哪根神經(jīng)搭錯了,一定要跟她過不去。
“因為有人不想在決賽再見到你。”
第26章 暗流涌動(二)
喬景遇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林碧可,她不明白是什么人想要自己淘汰,而林碧可又為什么要聽這個人的話。
“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誰是嗎?”林碧可輕輕一笑,神色晦暗不明。
“不知道。”喬景遇在這里唯一的敵人大概就是楊思思,但她不覺得楊思思有這個能耐可以說服林碧可做這種事。
“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得罪了江瑤。”林碧可慢悠悠說道,眼眸深處,卻閃過一絲黯然。
“是她?”喬景遇不禁在心中冷笑,江瑤這么把她當(dāng)回事,說來說去還是逃不開那個人,“那你為什么要幫她?”
“她告訴我只要把你淘汰掉,下一部戲推薦我演女二,你知道的這個機會對我來說太重要了。”林碧可相當(dāng)坦誠,就在前天江瑤通過經(jīng)紀(jì)人聯(lián)系到她,提起兩人曾共演同一部劇的事情,也詢問了很多她的現(xiàn)狀,本來對于江瑤還記得自己,她心里是有些欣慰的,而且對方竟還主動要給自己推薦女二號演。
可所有無緣無故的饋贈早已在暗中標(biāo)好了價格,江瑤的條件就是讓她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把喬景遇淘汰掉。
但她只是三十一位模特評委中的一員,所能做的不過也就是把自己的那票投給別人,她有什么能力能去把喬景遇淘汰掉。
但她還是答應(yīng)了下來,并在比賽開始前勸服了幾個熟識的模特一塊把票投給了徐志燕。
“那你為什么還要告訴我這件事?”喬景遇的臉上不再有笑容,她晶亮的眼眸中漸漸匯聚起一抹涼意。
“因為我過不去心理這一關(guān),告訴你是為了讓你知道,我們再也不能做朋友了。”林碧可的語氣中滿是無奈,她是很認(rèn)可喬景遇這個朋友的,但是比起友情她更需要前途和人脈。
“確實,不可能再做朋友。”喬景遇側(cè)身從林碧可身邊走過,出門前她停住腳步,回頭再一次看向林碧可,“但我不怨你,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況且我還不一定會淘汰呢。”
中午喬景遇沒吃飯,她找了個無人的休息室想要再練習(xí)一遍。林碧可的話對她不是沒有影響,她把她當(dāng)成自己的朋友,卻遭遇了這樣的背刺,她心里有失望有憤怒,但這些情緒只消一會兒便全數(shù)散盡,這些年身邊的人來來去去,她早已明白唯有自己才能靠得住。
下午的比賽換了個場地進(jìn)行,等喬景遇匆匆趕到的時候,所有評委都已就位,這其中竟然還有魏燃。這還是這么多場比賽下來,喬景遇頭一次碰上他。
她心里并沒有多少僥幸,她相信以魏燃的專業(yè)素養(yǎng)和人品一定可以公私分明。
比起徐志燕的悠閑自得,喬景遇顯得有些緊張。畢竟她只有在這場比賽中拿到六人中的四票才有可能挺進(jìn)決賽,這對于喬景遇來說將是一場惡戰(zhàn)。
下午的主題是少女,配套的模特看起來也就十來歲的模樣。
喬景遇看著那個頭發(fā)烏黑眼睛大大的小姑娘坐在板凳上笑著向她問好時,一瞬間像是回到了十幾年前,奶奶第一次為她簪花的那個夜晚。
她捧著臉看著鏡中的自己,發(fā)髻高高盤起,藍(lán)白相間的柔嫩鮮花被奶奶巧手插上,一瞬間女孩與女人兩個名詞在同一張臉上交相呼應(yīng),奶奶的手藝把她從貝殼中的一粒沙打磨成了珍珠。
原來早在那么多年前奶奶就給她今天比賽提供了答案。
喬景遇此刻的靈感不斷上涌,她的心中有著清晰真實的畫面,面對著眼前的小姑娘,她幾乎不需要思考手中就能做出下一步的動作。
這一場比賽,她也先于徐志燕完成。
等徐志燕也完賽后,兩人的作品同時展出,她們的作品從色彩到基調(diào)都截然不同,而六位評委也只有十分鐘的時間可以去思考投票。
評委投票采取實時、透明和全公開的方式,每位評委選擇誰就把那象征打開決賽現(xiàn)場大門的木頭鑰匙掛在誰的脖子上。
喬景遇的心跳已經(jīng)快跳出嗓子眼,她站在自己的小小模特旁邊,緊抿著雙唇等待著最終的審判。
第一位投票的就是魏燃,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走向了喬景遇,兩人全程毫無眼神交流,但喬景遇依舊能聽到在他把鑰匙輕輕掛到自己脖子上時說出的那句耳語:“你會是冠軍。”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評委也都紛紛投給了喬景遇。只差一票,她就贏了。
但比賽總是需要制造一些懸念,緊接著出場的兩位評委把票都投給了徐志燕,三比二的票數(shù)將懸念留到了最后一位評委身上。
身旁的小模特看著喬景遇額頭上細(xì)密的汗珠,主動拉住了她的手小聲說:“姐姐,你在緊張嗎?”
“嗯。”喬景遇朝她點了點頭,又覺得自己在孩子面前不能露怯,補充說道:“一點點而已。”
“姐姐給我做的造型真的很好看,你一定會贏。”
也就在小姑娘話音落下的瞬間,最后一位評委走向了喬景遇把寶貴的一票投給了她。
喬景遇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她熱情地?fù)肀е磉叺男」媚铮@一仗她贏了。
不知道林碧可還能不能拿到她想要的角色。
走出賽場的喬景遇先是給父親打了個電話告訴他這個好消息,緊接著又聯(lián)系蔣涵,今晚要好好請這位后勤部長吃個飯。
而蔣涵也沒放過這個可以宰她的機會,直接選擇了西城市中心的一家高級日料。
喬景遇在酒店門口等著蔣涵來接自己,她左思右想還是給魏燃發(fā)了個微信:很開心進(jìn)了決賽,謝謝你寶貴的一票。
片刻魏燃回復(fù):這一票公平公正客觀。
喬景遇低著頭對著手機笑了笑:我知道。今晚我請蔣涵吃飯,等決賽結(jié)束以后我再好好請你吃頓飯。
魏燃:我等著。
蔣涵今天開了輛奔馳大G,看起來又是從她大伯那里搜刮來的。
“你大伯可真有錢,這么多豪車隨你造。”喬景遇仔細(xì)打量著車子的內(nèi)飾,不僅感嘆當(dāng)有錢人就是好。
“我大伯的車比我的衣服還多,他不在乎。而且他一直很疼我這個唯一的侄女。”蔣涵樂呵呵說道。
“對了,告訴你一個壞消息。”
“什么壞消息。”喬景遇問。
“你的決賽對手是楊思思。”比賽剛結(jié)束蔣涵就去打聽了一番,楊思思以五票戰(zhàn)勝了另一名選手,進(jìn)入到了最后的決賽。
喬景遇挑了挑眉像是早有預(yù)料一樣,“剛剛好,新仇舊恨一塊了。”
高級日料店就是與喬景遇過去吃過的那些不一樣,刺身的品質(zhì)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就連壽司都比一般店鋪好吃許多。過去喬景遇一直以為自己是不愛吃日料,原來她只是不愛吃便宜的日料。
這頓飯總共花了她兩千大洋,但吃的是賓主盡歡。
后勤保障部部長蔣涵也發(fā)表賽前宣言,將在決賽為喬景遇保駕護(hù)航,絕不能輸給楊思思!
決賽定于這周六上午九點。據(jù)主辦方透漏,到時會在各大平臺現(xiàn)場直播整個比賽過程,并且《港灣》劇組也會作為特別嘉賓前來助陣。
“又能見到我家祁琛哥哥了。”在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喬景遇正和蔣涵躺在沙灘上曬太陽,“哎”
“見到你偶像不是應(yīng)該開心嗎?嘆什么氣。”微涼的海風(fēng)吹過,喬景遇身上微微打了個寒顫。
“這一個劇組都來,不就意味著那個女人也會來。”喬景遇知道蔣涵指的是江瑤,看來這女友粉是無法與正牌女友共存的。
“那你就當(dāng)看不到她,專注你的好哥哥就行了。”喬景遇有時候并不能理解追星族的心情,一旦他們喜歡上某個明星,那么他們就需要去關(guān)注與這個明星有關(guān)的每一個人,不管是朋友,女朋友又或是所謂的對家,這樣難道不累嗎?
“只能這樣了,不過還好那件事解決了。”臨近黃昏,遠(yuǎn)處的天空驚現(xiàn)一片火燒云,蔣涵邊說話邊拿起手中的相機記錄下這美麗的瞬間。
“哪件事?”喬景遇好奇問道。
“就是之前有個女網(wǎng)紅發(fā)帖暗指祁琛調(diào)戲勾搭她,不停給祁琛潑臟水啊,昨天祁琛經(jīng)紀(jì)公司發(fā)了澄清的監(jiān)控錄像,順帶著把那個人給告了,我這懸著的一顆心也算落了地。我就知道他不是那種人,肯定是女網(wǎng)紅炒作,但是他們公司辦事效率也太低了,一直不澄清,還有好多對家趁機黑過來,想想就生氣。”
原來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喬景遇不知道為何也跟著松了口氣,她指著遠(yuǎn)處的天空說:“看右邊也有一塊火燒云,快拍下來。”
比賽前一天晚上,悅安雅居房間爆滿,眾多粉絲聚集,其中百分之八十都是沖著祁琛而來。
從早晨出門喬景遇便能看到在到處蹲點的粉絲,蔣涵今天也跟她告假加入了粉絲大隊,就等著祁琛的到來。
劇組的其他人已經(jīng)在更早一天先于祁琛而來,據(jù)說只差了祁琛和江瑤二人。
捫心自問粉絲心里對于二人的緋聞多少是有些相信的,只是沒到祁琛親口承認(rèn)的那一刻,她們就可以繼續(xù)用炒作新聞四個字來麻痹自己。
到了晚上,兩位主角終于登場,祁琛帶著帽子穿著白色襯衫黑色休閑褲,江瑤則是長袖短裙的搭配,兩人一前一后被粉絲簇?fù)碇M(jìn)了酒店。
蔣涵早早就搶占了前排的位置,舉著大炮對著祁琛一陣狂拍,蔣涵滿意的看著鏡頭中的男人不禁感嘆,嘖嘖嘖,這張臉真是怎么拍都好看。
正當(dāng)蔣涵沉醉其中時,喬景遇打來電話喊她吃晚飯,“蔣小姐,吃飯嗎?”
“就來。”
喬景遇今天一天都窩在房間里準(zhǔn)備比賽,連午飯都是叫的外賣,這會兒正好出來吃個飯透透氣。
她所住的這棟樓因為價格便宜房間多涌進(jìn)來了很多粉絲。光是電梯里就能看到各種年輕充滿活力的姑娘拿著小扇子或者信封樣的東西在熱烈討論著自己的偶像。
剛出電梯,遠(yuǎn)遠(yuǎn)便看到蔣涵正坐在休息區(qū)的沙發(fā)上擺弄相機,她沖其招招手,蔣涵小跑著奔了過來。
“想吃什么?”這話是蔣涵問的。
“什么都可以,但是不去頂樓餐廳。”那個餐廳喬景遇已經(jīng)有了陰影,明天就比賽了,她不想生出額外的枝節(jié)。
“你想去還去不了呢,今天《港灣》整個劇組包場了。”
“哦。”
“那我們?nèi)ツ膬海俊?br />
“游泳池后面有個小的西廚餐廳,挺安靜的,去那兒吧。”
不愧是“上面有人”的蔣涵,偌大的酒店犄角旮拉的地方都能找到,喬景遇也曾來過這個游泳池,但完全沒注意到后面還隱藏著一個西廚小餐廳。
餐廳門頭不大,也沒有顯而易見的招牌,只在米白色的墻上豎著掛了個小牌子,上面用粉筆寫了兩個大字“月半”。
“還挺有意思的,怪不得沒什么人知道。”
“這個餐廳招待的都是老客中的老客。”蔣涵得意洋洋地說。
兩人還沒來得及推門,米黃色的單扇小門便被人從里面推開,出來的人是林碧可。
而她后面還站著一位帶著超大墨鏡把一張臉遮的干干凈凈的漂亮女人。
第27章 暗流涌動(三)
面對林碧可,喬景遇神色平淡并無絲毫異樣,她的視線只默然地從她身上掃過輕輕落在了后面那個女人的身上。
喬景遇雖然臉盲,但也知道墨鏡下面的那張臉是誰。
比起喬景遇的默然與坦蕩,林碧可在看到她的瞬間臉色變了變,她難掩尷尬地站在原地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而一旁的蔣涵并不知道這其中發(fā)生的事情,很是熱情地迎了上去,“碧可,我以為你不在西城了,怎么也不找我們。”
林碧可的笑容略顯僵硬,眼神不自覺瞥向別處,“我跟朋友一起。”
蔣涵往后仔細(xì)瞅了眼這位熟悉的“朋友”,忽然皺了皺眉有些不確定地說:“你的朋友是……”
而這時候站在后面一直沒出聲的女人輕輕摘掉臉上的墨鏡,她幾乎是全素顏的狀態(tài),但渾身上下依舊很有女明星的氣勢。
江瑤深沉烏亮的雙眸越過蔣涵牢牢地盯著喬景遇,她的聲音依舊婉轉(zhuǎn)動聽:“喬小姐,這么巧。”
喬景遇反應(yīng)平淡,連笑容都懶得給一個。
蔣涵還沒從當(dāng)前詭異的場景中反應(yīng)過來,她一臉莫名地看著另外三個人,小聲地拉著喬景遇問:“你們認(rèn)識?”
喬景遇不知道該怎么向蔣涵去解釋她與江瑤的結(jié)識,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們算不算認(rèn)識。
還沒等喬景遇回答,江瑤踩著十厘米的小高跟緩步走到她的面前,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地望著喬景遇:“喬小姐,我想和你談?wù)劇!?br />
“我沒什么可跟你談的。”喬景遇眉頭微皺,白皙的臉龐看不到一絲笑意,她不想浪費丁點時間在江瑤這種人身上。
“很多話,我不想明著說,放心不會耽誤你多長時間。”江瑤彎了彎唇角,眼里卻毫無笑意。
餐廳不遠(yuǎn)的地方有一處人工湖,除了湖面上有幾只黑天鵝在閑散的游泳,周邊看不到一個活物。
喬景遇在湖邊停下腳步,開口道:“可以了,就這兒吧。”
江瑤轉(zhuǎn)過頭,銳利的目光在喬景遇的身上放肆打量,半晌嘲諷似的輕笑出聲:“我以為上次晚上燈光不好自己沒看清你,可現(xiàn)在青天白日,怎么看也不過如此嘛。”
“自然和大明星沒得比。”喬景遇的目光沒有看向身旁的女人,聲音也涼涼的毫無溫度,“找我來不會是為了比美的吧?”
“祁琛到底看上你哪兒了?”江瑤的聲調(diào)異常冰冷,渾身透著上位者的冷傲,全然不似平時熒幕中溫柔可人脾氣好的樣子。
“我不懂你的意思。”喬景遇歪著頭,對著江瑤笑了笑,“或許你應(yīng)該去問他本人?”
江瑤沒料到喬景遇會是這種反應(yīng),她本以為自己的三言兩語便可以擊垮眼前這個平凡的女人,能見識到她無奈羞愧的表情。
卻沒想到眼前這人不僅口齒伶俐,還一副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樣子。
“我只是想告訴你,不要以為耍點什么欲擒故縱的手段就可以得到他,未免也太天真了。”究竟只是祁琛單方面追求,還是兩人已經(jīng)暗通款曲,江瑤并不能明確。但不管怎么樣,她都不無法接受自己得不到的人被這樣的女人得到。
“江小姐,我建議你有空還是精進(jìn)一下演技,不要把心思放在如何爭搶男人的手段上。”在聽到“欲擒故縱”“手段”這些詞語后,喬景遇在心里只想咒罵祁琛,他就是個妖孽禍水。
至于江瑤,在此之前喬景遇并不討厭她,但這之后她是不會再看她的劇了。
“爭?你配嗎?你不會以為他是真的喜歡你吧?還是你以為自己可以輕松進(jìn)去祁家的門?”江瑤的語調(diào)越來越高,整張臉因為激動漲的通紅,在她的概念里,喬景遇哪怕出現(xiàn)這種想法都是一種肖想,她不配。
“江小姐我希望你能清楚的知道,想要得到的人未必是我想要的,至于所謂的高門貴府的祁家,我更不稀罕。”
“你找林碧可在投票時做手腳我可以不計較,因為我贏了,但今后我希望你不要再做這種無聊的事。”
喬景遇的一頓輸出,讓江瑤怔愣了片刻,她雙唇緊繃,精致的眉眼盡是怒氣。正想繼續(xù)發(fā)作,卻見林碧可跑了過來,“你助理過來了,說劇組那邊在找你。”
“喬景遇,我勸你好自為之。”,江瑤看了眼時間,晚宴即將開始,她強壓著心中的怒火只留了句:“喬景遇,我勸你好自為之。”
“同樣的話也回送給你。”喬景遇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覺得有些可笑。
等再回到餐廳的時候,只見蔣涵撐著臉望著門口的方向,整個人蔫蔫的,見到她走進(jìn)來才來了點精神。
“怎么回事啊?”蔣涵迫不及待地問。
“林碧可跟你說什么了?”喬景遇說。
“什么都沒說啊,她不愿意搭理我,這是怎么了啊?”蔣涵這會兒可以說是百爪撓心,她太想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了。
“等比賽結(jié)束,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喬景遇不似剛才的無堅不摧,臉上漸漸顯露倦容,“今天真的好累。”
想到明天喬景遇確實有一場關(guān)鍵戰(zhàn)要打,蔣涵點點頭也沒再強求。
不知是因為過于緊張還是受到晚上事情的影響,這一夜喬景遇睡得并不好,她反反復(fù)復(fù)的從夢中驚醒,時間在這一晚流逝的格外緩慢,最后她索性直接起床,趴在床上復(fù)盤之前的比賽。
所以當(dāng)蔣涵起床后映入眼簾的第一幕便是喬景遇坐在梳妝臺前正拼了命用遮瑕蓋住自己的大黑眼圈:“我絕望了!這也太難遮了。”
喬景遇給別人化妝可以畫上兩個小時不帶喊累,但對自己化妝卻只有三分鐘耐心。她認(rèn)命地扔下遮瑕膏,扭頭回看身后睡眼惺忪的女孩:“我這樣出去不嚇人吧?”
“……”
最后還是人美心善手又巧的蔣涵主動操刀,給喬景遇遮好了黑眼圈,又化了個淺淺的淡妝,“我這是為了讓你領(lǐng)獎的時候不至于太丟人。”
喬景遇一把樓住蔣涵,感激涕零。
決賽的陣勢比起開幕式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據(jù)說能容納上萬人的場館賣出了一萬五千張門票,主辦方也很會搞事的,在包括選手休息區(qū)的各個角落都安置了直播攝像頭。
喬景遇慶幸自己早晨好好捯飭了一番,不至于在全國人民面前丟人。這會兒大批觀眾還未進(jìn)場,喬景遇和蔣涵一起拎著東西往休息區(qū)走,背后突然傳來了熟悉的呼喚:“小喬!”
喬景遇聞聲轉(zhuǎn)過頭,許久未見的言末像是變戲法似的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啊啊啊啊,小末!你怎么來了!”喬景遇激動地跑向言末,用盡全力地?fù)碜×怂瑑扇俗援厴I(yè)后就沒再見過面,只能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當(dāng)網(wǎng)友,她萬萬沒想到能在比賽前見到言末。
“這不是為了給你個驚喜嘛。”言末同樣激動異常,眼角已經(jīng)沒出息的飆出了一滴眼淚。
“真的是太驚喜了,我太愛你了末末。”這會兒喬景遇全然沒有了決賽前的緊張,整個人只剩下見到親人的喜悅。
還是蔣涵在一旁提醒,“你倆別抱了,比賽就快開始,得去休息區(qū)候場。”
喬景遇依依不舍地松開言末,握了握拳頭比劃出勝利的姿勢:“等著我拿冠軍!”
“你一定是冠軍!”言末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回以同樣勝利的姿勢。
從進(jìn)入休息室開始,喬景遇的一舉一動就被放大在直播屏幕之下,這讓一向大大咧咧無所無懼的她,也有了局促和不安的感覺。她不敢與蔣涵有過多交流,兩個人自認(rèn)識以來第一次能如此安靜地待在一起。
正式比賽的流程安排已經(jīng)確定,首先是港灣劇組亮相宣傳新片,緊接著開始比賽,以及賽后頒獎,并公布冠軍與祁琛合唱的歌曲。
說到合唱這件事,喬景遇在此之前還從沒想過,她滿心滿意想贏得比賽,卻沒想過要與祁琛一起唱歌。
就在喬景遇還在發(fā)呆之時,手機傳來短信提醒,來自陌生的號碼:你輸定了。
沒想到楊思思賽前還在想著跟自己搞心理戰(zhàn),她嗤笑一聲,又意識到有鏡頭對著,趕緊做好自己的表情管理,隨手把那條短信送進(jìn)了垃圾箱。
能影響到她的從來都不是這些人。
實時屏幕上主持人已經(jīng)登場,沒想到這次決賽竟請來了國內(nèi)主持屆的大佬謝清,他以往除了自己的固定節(jié)目和大型晚會,并不常現(xiàn)身其他的場合,喬景遇是從小看著他的節(jié)目長大的,一時竟也有了追星成功的感覺。
謝清這會正在臺上說著主持詞,他一向以溫柔感性著稱,果不其然經(jīng)過他的娓娓道來,連喬景遇都仿佛回到了夏城,回到那個簪花之都。
“為了給我們的非遺助力,為了給簪花傳承助力,今天我們特意請來了由林志賢導(dǎo)演指導(dǎo)的《港灣》劇組,這也是我們歌王祁琛的熒幕處女作,大家是不是很期待呀?”
謝清話音剛落,臺下觀眾一陣沸騰,紛紛大喊著祁琛的名字,此時的直播彈幕也整齊劃一地刷起了祁琛的名字,只在其中偶爾夾雜著江瑤和本劇男二孫西海的名字。
“那就讓我們用掌聲熱烈地歡迎《港灣》劇組登場!”
在現(xiàn)場的掌聲和歡呼聲中,導(dǎo)演林志賢率先登場,后面跟著走來的是祁琛和江瑤。
兩人今天都是白色系,祁琛一身白色西裝里面是米色敞口襯衫,濃郁的禁欲氣息卻又比往日更添陽光。江瑤則是緞面白色拖地抹胸長裙,背后是兩條飛起的飄帶,整個人高貴又優(yōu)雅。
任誰看來這都是金童玉女般的兩個人。
在主創(chuàng)人員挨個打過招呼以后,謝清開始逐個cue流程,“聽說《港灣》講述一個海濱小城簪花姑娘跌宕起伏的一生,相信我們的導(dǎo)演和演員在拍攝過程中對于簪花這項傳統(tǒng)技藝都有了更深刻的了解,那我們請飾演女主的江瑤來跟大家說說對這個角色的理解吧。”
謝清說罷走到江瑤面前,把話筒遞給了她。
這個問題雖說是即興提問,但算的上是很常規(guī)的問題。可江瑤卻似乎有些猶豫不知該如何回答,經(jīng)過漫長的沉吟,她緩緩吸了口氣,柔聲說:“嗯……我覺得簪花……嗯……是份很不容易的工作,對,簪花女是很辛苦的。”
整個現(xiàn)場迎來了片刻的沉寂,尷尬的空氣在周身流動。直播平臺上彈幕卻刷的飛起。
“這問題事先都不準(zhǔn)備的嗎?也太尬了,這回答的是個什么啊。”
“不愧是高中肄業(yè)的江瑤,還真是腦袋空空。”
“演員越來越不值錢了,不用理解角色就能演戲。”
“這不叫演員,這叫演貝。”
好在謝清多年來已經(jīng)練就了超強的控場能力,他拿過話筒連忙找補道:“我們瑤瑤因為常年做公益一向很有同理心,非常懂得體察他人的辛苦,所以也往往很難從角色中抽出,真的非常不容易,讓我們們用掌聲獻(xiàn)給瑤瑤。”
休息室里蔣涵撇著嘴,小聲說:“我看謝清才是真不容易。”
“噓。”喬景遇把手指放在了嘴唇上。
身為主持人,即便是冷場該走的流程也還得走,謝清拿著話筒又站到了祁琛的附近,“既然我們幾位主創(chuàng)人員都看過之前的比賽,那我請其中一位來預(yù)測一下,今天哪位選手能奪得冠軍呢?”
“這個問題我們來為難一下男主角吧,祁琛你心中的冠軍是誰呢?”
第28章 決賽現(xiàn)場
其實這個問題對于見慣大場面的明星來說并不算多刁鉆,回答的方式也可以有很多種。
不過如何妥帖的回答好,就看明星的情商了。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祁琛身上,江瑤更是在一旁面帶微笑若有所思的等待著他開口。
與此同時,鏡頭也給到了休息區(qū)的兩位選手,楊思思妝容精致,頭發(fā)更是梳的一絲不茍,但通過她的表情依舊可以看得出整個人有些緊張,她盡量克制抖動的身軀,微笑著伸出手輕輕向觀眾打招呼。
另一邊喬景遇整個人就松散許多,她對著鏡頭莞爾一笑,神情溫和,清澈如水的眸子未起波瀾。
其實她也有些緊張,又是決賽又是直播還被那么多雙眼睛看著,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但她在大場面之下一向有著善于掩藏情緒的能力,表面上裝一裝云淡風(fēng)輕還是可以的。
祁琛余光掃過大屏上難得穿著嬌俏卻安靜端坐的女人,他修長的手指松散的捏住話筒,開口的聲音有些暗啞,“冠軍就在我心里面,但我不會告訴你們。”
明明他是面無表情地說出這句話,甚至音調(diào)中不帶一絲感情,但這意味不明的話語卻惹得在場眾人各種遐想,臺下的粉絲更是大聲尖叫,高喊著:“祁皇好會!”
喬景遇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心如止水,卻在聽到男人的這句話時,心思一瞬間亂了半分,她覺得祁琛就是楊思思派來故意搗亂的。
臺上主持人又與眾人挨個互動了一番,氣氛越來越熱烈,主辦方也借此宣布本次大賽冠軍與祁琛合唱的這首推廣曲,同時也將成為《港灣》這部戲的主題曲。
“我怎么感覺拿了冠軍半只腳就踏進(jìn)娛樂圈了呀。”蔣涵在一旁小聲嘀咕,“小喬寶貝,記得跟祁琛搞好關(guān)系帶我飛啊。”
喬景遇抿唇笑了笑,心道這恐怕要讓蔣涵失望了。
隨著主持人謝清宣布比賽即將開始,工作人員引領(lǐng)著喬景遇和楊思思正式登上賽場。
謝清站在兩位選手中間進(jìn)行賽前訪問:“在正式比賽開始前,我想大家應(yīng)該都很想聽聽你們想要對彼此說些什么,放狠話也可以哦。”
楊思思率先接過話筒,她滿面的笑容在喬景遇看來格外虛偽:“我跟景遇是非常好的朋友,我一直很欣賞她,不管誰是冠軍我們都會祝福彼此。”
說罷她走向喬景遇給了她一個淺淺的擁抱。冠冕堂皇的話語配合上情深似海的擁抱成功贏得了在場觀眾的熱烈掌聲。
既然對方如此假惺惺地上演姐妹情,喬景遇也索性配合到底,她臉上一直掛著和煦的笑容:“作為朋友,全力以赴就是對彼此最大的尊重。”
“好的,現(xiàn)在由我來公布決賽的主題。”謝清站在舞臺中央,表情有些玩味:“今天的主題真的很有意思。大家看到簪花會想起的是什么呢?是海邊?夏日?還是美女與陽光?但今天需要兩位選手以寒冬,雪天和生命為主題來展示自己的作品,希望兩位都能取得好的成績。”
這個主題喬景遇事先并沒有想過,她不是沒做過雪天的造型,但因為服裝搭配的影響,很多效果并不是太好。
若是想贏,或許要把那套造型搬出來……
一陣鐘聲響起,比賽正式開始。舞臺中央緩緩升起擋板,除了兩位參賽人員看不到彼此的創(chuàng)作過程,其余人對二人的一舉一動一覽無余。
《港灣》劇組被安排在第一排觀賽。
祁琛只稍坐了會兒便起身離開,喬景遇看著臺下江瑤身邊空著的座位,心里莫名松了口氣。
身邊的模特已經(jīng)就位,與之前遇到過的模特不同,這位模特小姐五官并不突出,但氣質(zhì)格外清冷,甚至有些厭世,這不就是現(xiàn)在最流行的高級臉嗎?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喬景遇卻毫無動作地站在原地屏氣寧息了好久。
臺下漸漸響起觀眾的議論聲,看來楊思思那邊早已經(jīng)開始。
喬景遇在腦海中不停勾勒著過去,五年前的那個冬天,北城漫天飄零的飛雪……
臺下蔣涵有些焦急地詢問身邊的言末:“她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卡殼了,看的人好捉急。”
言末神色到很是平靜,她給了蔣涵一個放心的微笑:“沒事,她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就在臺上的模特都快要沉不住氣變了臉色的時候,喬景遇終于睜開了眼睛,從那段沉浸式場景中走了出來。
對于喬景遇來說一旦腦海中勾勒出清晰的畫面,那么接下來就將是她的表演時間。
她的手速一如既往的快準(zhǔn)狠,雖比楊思思開始晚了將近半小時,但結(jié)束時間甚至比她還早一些,整個比賽的后半程,所有觀眾的注意力幾乎全部被她吸引。
當(dāng)喬景遇牽著模特的手緩緩走向臺前的那一刻,言末的眼角滲出了一滴激動的淚水。
“這個設(shè)計太大膽了吧。”
“是啊,從沒見過這樣的簪花樣式。”
“可這跟主題符合嗎?”
“既然兩位選手都已經(jīng)完成,我們先請二位逐個介紹一下自己的設(shè)計理念,再由大眾評委和專業(yè)評委共同打分。”
“我們思思先來。”謝清親切地把話筒遞給楊思思,楊思思不知是否因為過于緊張,她神思恍惚地盯著喬景遇身邊的模特,在謝清又一次的提示下才接下話筒。
她的模特妝容艷麗,穿著赤紅的漢服,簪花上色彩搭配主要是紅色與黃色,相當(dāng)?shù)钠G麗奪目,“我的理念是冰與火,以火暖冬,通過火紅艷麗的花朵來襯托冬天的冷。”
“經(jīng)過思思的介紹,的確更能領(lǐng)悟整個作品之美,下面請喬景遇來分享自己的創(chuàng)作感受。”
喬景遇接過話筒微笑著指著身邊的模特,聲音婉轉(zhuǎn)動聽:“我希望大家能好好看看我的模特,她此刻的模樣。”
說罷,她拉開了與模特的距離,給了她充分的展示機會。模特只穿了單薄的白色長衫,妝容清淡,只眼角一抹殷紅。而她頭上的簪花幾乎全部都由含苞待放的花朵組成,這些青白色的花苞依偎在一起反倒有這種旺盛的生命力。
“此刻我所想說的一切都可以由我的作品和我的模特來展現(xiàn),那就是在我們最為脆弱生長的時候,在寒冬冷冽的時候,依舊要努力頑強向上生長,最終綻放光彩。”喬景遇站在那里宛如一株靜靜綻放的向日葵,她的眸光明亮難掩鋒芒。
這一席話迎來了臺下雷鳴般的掌聲,獨特的視角與審美才是對藝術(shù)最好的詮釋。
后臺休息室,祁琛雙腿交疊靠坐在沙發(fā)上,指尖猩紅點點,盯著大屏幕的眼眸里情緒漸漸變濃,直至隨著手中的火苗一起湮滅。
“琛哥怎么不在外面看現(xiàn)場。”小可小聲詢問身旁的孫子修。
“簪花比賽而已沒什么意思。”孫子修理所當(dāng)然地說。
“那琛哥這會兒看得挺投入啊。”小可伸手悄悄指了指身旁的祁琛,無辜的眼睛眨了眨。
“等會冠軍出來琛哥和江瑤姐還得上臺頒獎吧。”
“你猜誰會是冠軍。”小可詢問道。
這句話偏巧被祁琛聽了去,沒等孫子修開口,祁琛似笑非笑地說:“我們打個賭,看誰是冠軍……”
主辦方可謂是非常會搞人心態(tài),直接現(xiàn)場投票,現(xiàn)場公布名次。
喬景遇和楊思思分站兩邊,兩人視線交匯之時,楊思思眸色反轉(zhuǎn),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這種被人一票票投出生死的感受并不太好,喬景遇想起小時候看快樂女聲的日子,那時候她覺得在臺上唱歌被評委點評再由大家排隊一個個投票是件很有意思的事,現(xiàn)在她才知道這是種什么樣的感覺。
魏燃作為評委一如既往地把票投給了她,下臺前還悄咪咪給她比了個大拇指。
正場比賽的結(jié)果在投票趨勢一邊倒的情況下,提前結(jié)束了懸念,巨大的票差,讓喬景遇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提前成為冠軍。
言末激動哭泣,蔣涵大聲尖叫,魏燃會心一笑,好朋友們都在真心地為喬景遇的奪冠而開心。
喬景遇本人倒還算淡定,這個結(jié)果她事先已有預(yù)想,她幾乎沒有想過輸給楊思思的可能性。
但令人驚詫的是,原本她以為楊思思此刻一定會難過憤怒,至少也是非常失落。沒成想楊思思不僅神色正常,甚至嘴角還帶著一抹笑意,只是那抹笑意陰冷讓喬景遇后背微微發(fā)涼。
但此刻正在接受掌聲和贊賞的喬景遇卻沒有顧上這么多。
“接下來就請祁琛和江瑤來為我們的冠軍頒獎!”謝清音調(diào)高亢,在場的所有觀眾再次以熱烈的掌聲歡迎兩位大明星的登場。
祁琛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回到第一排坐著,聚光等下,他牽著江瑤的手一步步走上臺階,如王子般紳士妥帖。
工作人員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獎牌和證書站在一旁,謝清走到祁琛身邊,打趣問道:“在請您們二位頒獎前,我想再問問祁琛,這場比賽的結(jié)果和你賽前所說的心目中的冠軍是一個人嗎?”
“比賽中誰成為冠軍都很正常,我心中沒有任何偏好。”祁琛眼尾勾著弧度,似笑非笑地說:“可以開始頒獎了嗎?”
臺下小可不解地問:“琛哥打賭明明贏了啊,怎么還說沒偏好。”
而孫子修此刻正心疼著自己因為打賭輸貶的錢包,完全沒心情搭理小可。
而喬景遇聽到這話目光不自覺看向祁琛,她還記得病床前祁琛對父親說的那番話,原來終究是自己當(dāng)真了,當(dāng)真認(rèn)為自己在他心目中是優(yōu)秀的存在。
就在祁琛接過獎牌準(zhǔn)備上前的時候,楊思思從陰影里緩緩走出,她表情怪異聲音顫抖地說:“我想還不能頒獎。”
“今天這一刻,也許說出來我會永遠(yuǎn)失去這個朋友,但我必須要說,喬景遇今天的作品是完全抄襲自我一年前的作品,我有證據(jù)。”
聚光等下楊思思開始了自己華麗的表演,將整個比賽推向了最高潮。
第29章 前度男友
此刻,能容納上萬人的場館內(nèi)座無虛席,舞臺上刺眼的燈光打在女人蒼白的臉上,她本就生的眉眼如畫,秀麗的下巴微微揚起,更添了幾分倔強。
就在剛才主持人宣布最終冠軍的名字后,楊思思在現(xiàn)場觀眾和直播鏡頭的注視下,直接舉報喬景遇決賽作品抄襲,而抄襲的正是楊思思本人于一年前就完成的作品。
一時間臺上眾人臉色大變,臺下觀眾噓聲一片,場面混亂不堪。
直播被臨時掐斷,賽委會負(fù)責(zé)人沖上舞臺想要將兩位當(dāng)事人請到臺下,期望能阻止這場事件繼續(xù)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fā)展。
可楊思思卻手拿話筒站定在舞臺中央,舉起自己的手機向眾人展示一年前的作品,竟真和喬景遇今天的決賽作品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度。
“喬小姐我沒想到我們相識于微時,如今你抄襲我的作品,想要取代我當(dāng)冠軍,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楊思思緩緩開口,語調(diào)里有著勝利者的蔑視。
這一切發(fā)生的過于突然,喬景遇攥緊了拳頭想讓自己更加鎮(zhèn)定。
她的視線緩緩掃過臺上的每一個人,作為頒獎嘉賓的祁琛站在主持人的身旁,那雙靜默的眼睛異常冰冷,表情平靜到像是穩(wěn)坐高臺看戲的貴客,江瑤則站在他的身旁唇角始終勾著淺淡的笑意。
只是此刻大約沒人再去關(guān)注臺上這對當(dāng)紅明星是如何的登對養(yǎng)眼,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望向了喬景遇。
喬景遇細(xì)密纖長的睫毛微顫,她閉了閉眼,聲音中帶著怒氣:“你這盆臟水早就想往我身上潑了吧?”
“作品是我五年前的原創(chuàng),誰抄襲誰,大家心中有數(shù)。”憤怒染紅了喬景遇的雙眼,沒想到披荊斬棘了數(shù)日,她竟會跌倒在決賽場上,而且又是被同樣的人擺了一道。
“喬小姐,你說是你五年前的原創(chuàng),請拿出證據(jù)。”楊思思走到喬景遇的面前,語氣越發(fā)咄咄逼人。
一直插不上話的負(fù)責(zé)人在一旁焦急開口道:“不管怎么樣,都先下臺,在這兒是給人看戲嗎?”
但一切已經(jīng)來不及,此刻臺下的觀眾幾乎各個舉著手機對著臺上錄像,吃瓜看熱鬧的勁兒異常充足。
喬景遇的胸口越發(fā)沉重,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卻需要她拿出強有力的證據(jù)才能為自己證明,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況且這個作品只是五年前那個雪天一時興致下的即興作品……
這時候作為本場比賽的評委之一魏燃輕聲開口道:“我想大家都看過喬小姐之前的比賽,她是有能力做出決賽場上的作品的。”
“魏老師,我知道你一直護(hù)著喬小姐,但現(xiàn)下她似乎拿不出任何證據(jù)證明自己,你這樣說就有些偏袒了。”楊思思面帶譏笑,語調(diào)也愈發(fā)的陰陽怪氣
“這話什么意思?”魏燃冷聲詢問。
聽到現(xiàn)在喬景遇算是明白了,這場比賽對方不僅不讓自己拿冠軍,甚至想要她身敗名裂。憑楊思思自己哪能鬧得出這么大動靜,難道是江瑤?
“看來她還真拿不出證據(jù)。”
“可惜了,我還挺看好她的,竟然是個抄襲怪。”
“還好楊思思勇敢,當(dāng)眾揭露,真爽!”
臺下觀眾的議論聲幾乎快要把喬景遇淹沒,原來大眾是如此容易被誤導(dǎo),原來毀掉一個人只需要寥寥幾句話。
“她沒有證據(jù),我有。”正當(dāng)喬景遇有些認(rèn)命地閉上眼睛時,在她的身后那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祁琛信步走向她的身側(cè),他幽深似海的眼神下是翻騰的驚濤駭浪。
除了喬景遇,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祁琛的身上,那里面有探究、有驚訝、甚至有憤怒和驚慌。卻唯獨沒有人再多說一句話,大家像是約好了一般,安靜地等待著祁琛繼續(xù)開口。
但祁琛似乎并不在意這些目光,明明深陷其中,卻偏偏有著置身事外的慢條斯理,“楊小姐,你需要證據(jù)是嗎?”
從祁琛站出來以后,楊思思的臉色便逐漸蒼白,盡管身處開著冷氣的場館內(nèi),她額上的汗水卻依舊裹著粉底液緩緩流下,不一會兒整張臉變斑駁起來。
“你有什么證據(jù)?”楊思思的眼神不自覺的往角落中某個人身上瞟了一眼,明顯的底氣不足。
“我沒有照片。”祁琛余光掠過身旁始終低著頭的女孩,微微勾起了唇角,“視頻可以嗎?”
聞言,喬景遇猛然轉(zhuǎn)過頭,明凈的瞳孔一時間溢滿復(fù)雜的情緒,她張了張嘴,祁琛看懂了那個口型。
她說,“算了。”
這次就連臺上眾人都忍不住交頭接耳,負(fù)責(zé)人小聲問謝清:“這這跟祁琛有什么關(guān)系啊?”
謝清攤開手聳了聳肩。
而從祁琛踏出去那一步開始,江瑤的心像是被提到了半空,上下起伏,扯得生疼,她望著站在自己身前不遠(yuǎn)處的二人,攥緊的手指狠狠戳中自己的掌心。
“什么視頻?”楊思思咽了咽口水,她不安地四處張望,卻沒接收到任何眼神的回應(yīng)。
在祁琛的示意下,孫子修把手機交給了后臺人員。
“直接放大屏,更直觀。”祁琛像是在看待一場游戲,笑的一臉無所謂。
等待的每一秒對喬景遇來說都格外煎熬,她想阻止眼前的人繼續(xù)打開這個潘多拉的魔盒,卻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手腳冰涼無法動彈。
巨大的LED屏幕逐漸亮起,嬉鬧的聲音從后方傳出,除了喬景遇和祁琛,場上的每一個人都不約而同轉(zhuǎn)過身去看大屏幕。
那是一個在祁琛的手機里存放五年,只有兩分三十秒的短暫視頻。
視頻里女孩穿著一襲白色露肩長裙,頭上帶著和今天決賽場上一模一樣的簪花,她提著裙擺在漫天飛雪里奔跑著,烏黑的長發(fā)如絲綢在空中混著瑩白的雪花起舞,她沖著鏡頭回眸的瞬間,笑容恣意張揚。
“小喬,快回屋吧,小心感冒!”攝影師的聲音傳來,聲色如此熟悉,但音調(diào)卻是在場所有人都不曾聽過的明亮與上揚。
“祁琛,北城的雪真的好美啊。”
“以后我們年年都要一起看雪好不好……”
“好。”
播放結(jié)束,全場一片嘩然。
最先反應(yīng)過來也是受到最大刺激的莫過于在場祁琛的廣大粉絲。
“我靠這什么意思?官宣現(xiàn)場嗎?”
“我需要叫救護(hù)車。”
“換個角度,至少不是江瑤,我看這個女生就比江瑤順眼多了。”
“救……我接受不了。”
“磕到了……”
而作為喬景遇的好朋友兼祁琛的粉頭,蔣涵則是受到了雙重暴擊:“我需要一個解釋!”
祁琛無視在場所有人的議論與質(zhì)疑,似乎一心只想與楊思思對峙:“怎么樣?這個力度夠嗎?”
“如果視頻證據(jù)不夠,人證也在這兒呢。”祁琛牢牢盯著楊思思,漠然的眼神里帶了些蔑視。
“這……”楊思思往后退了一步,依舊嘴硬道:“那可能是巧合,是我搞錯了。”
“根本不是巧合。”沉默良久的喬景遇終于開了口,“我很感謝祁琛提供了這段視頻為我作證,如大家所見這是我五年前的作品,而我兩年前在楊思思面前曾演示過一次,應(yīng)該是那時候被她學(xué)了去,抄襲的人是她不是我。”
“景遇,是我誤會你了,但你也不能反咬我抄襲啊,一切不過是巧合。”楊思思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只一直不停重復(fù)著這是巧合。
“當(dāng)年我可不止在你自己面前演示,若是組委會想調(diào)查,大可以找從前的同事問一問。”那時候她還拿楊思思當(dāng)姐姐,她毫無保留地在她的面前展示了自己的絕活,卻沒想到導(dǎo)致今天這種局面。
“其實我現(xiàn)在看起來你這個作品和我的并不像……就是誤會一場。”
但顯然這樣睜眼說瞎話的狡辯已經(jīng)無法讓其他人信服,負(fù)責(zé)人與評委緊急商議之下,依舊決定按照原計劃繼續(xù)頒獎,并請保安把楊思思帶下了臺。
謝清作為主持人肩上的擔(dān)子還得繼續(xù),縱使久經(jīng)沙場但他似乎也沒從剛才的場面中走出,只尷尬笑說:“這份冠軍的獎杯真的是沉甸甸啊,走到今天非常不容易,讓我們馬上來頒獎。”
可在場的人都沒了心思再去關(guān)注所謂的比賽和頒獎,視頻里的男女主角的關(guān)系此刻才是他們最感興趣的事。
“頒獎開始前,我想跟大家說清楚。”喬景遇拿過話筒,向在場所有人鞠了一躬,臉上掛起恬淡的笑容:“因為這個視頻可能會帶給祁先生和在座各位的困擾,所以我必須解釋清楚。視頻拍攝于五年前,那時候我們的確是男女朋友。”
雖然視頻里已經(jīng)看的真切,但聽到當(dāng)事人親口承認(rèn),對于粉絲們來說依舊是個巨大沖擊。
喬景遇看著臺下沸騰的眾人,沉聲道,“但我們也已經(jīng)分手五年了。”
“我很感謝祁先生的幫助,也很開心能獲得這次比賽的冠軍,謝謝你們。”喬景遇說完直接從禮儀小姐的手中拿過獎牌,不作任何停留地匆匆走下臺。
祁琛眸光陰沉地看著她強裝鎮(zhèn)定的背影,嘴唇輕顫了下,好看的唇瓣勾出一個諷刺的弧度。
“我現(xiàn)在心情很復(fù)雜,這是怎么回事”
“這剛磕到就BE了?”
“祁琛是不是還沒放下啊,不然怎么會一直保存著舊視頻啊。”
“別瞎腦補,很多人分了手就是懶得清理前任的東西啊。祁皇需要對這么個女孩念念不忘嗎?”
“就是啊,過去式而已,側(cè)面印證祁琛現(xiàn)在肯定是單身。”
沒人會想到這場簪花大賽最終會以這種潦草抓馬的形式收場。
而沉寂許久的微博,在決賽結(jié)束后,連爆了好幾個詞條:簪花大賽冠軍喬景遇#,祁琛前任#,祁琛認(rèn)愛#,脫粉#……
成功拿下冠軍的喬景遇此刻正坐在房間里刷著手機,她沒想到因為這場比賽會把自己帶入到娛樂圈的輿論漩渦之中,微信里有來自親朋好友的電話與消息,包括她的父親,但他們關(guān)切大都不是這個冠軍,而是她與祁琛。
喬景遇嘆了口氣,不知該從何解釋,她突然很是后悔,自己從一開始就不應(yīng)該來參加比賽,又或者當(dāng)時在夏城就不該回來,而現(xiàn)在所要面對的一切都太過復(fù)雜。
比如她首先要應(yīng)對的是來自她的同屋蔣涵的狂風(fēng)暴雨。
“喬景遇,你拿我當(dāng)傻子呢?給我說清楚!”蔣涵在言末的生拉硬拽下依舊是氣勢洶洶地沖進(jìn)房間里,她怒目圓睜,整個人氣的發(fā)抖。
“對不起。”喬景遇立刻滑軌,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我不該瞞著你。”
“一句對不起就完了?我在你旁邊天天念叨祁琛的時候,你是不是很得意,看我像看白癡一樣?”蔣涵是真的很生氣,她把喬景遇當(dāng)好朋友,可卻被她這樣瞞著,她甚至有種被背叛了的感覺。
“小喬肯定不是故意瞞著你的,她和祁琛之前的事早就不想再提了。”言末在旁打著圓場,一只手扔牢牢拉著蔣涵,生怕這女孩做出傷人的舉動。
喬景遇抿著唇,有些愧疚地說:“我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到祁琛,他對我來說就像上輩子的人和事,我也不知道從何提起。”
“我從來也沒覺得得意過,因為這段感情對我來說很慘痛。”喬景遇用力扯了個笑容卻顯得整個人更加蒼白無力,“但我確實得向你道歉。”
蔣涵在聽完這番話之后,心里的氣已經(jīng)消了大半,甚至開始心疼起喬景遇來。
“我也不是非得知道,就是心里有點不舒服。”蔣涵主動走過去,拉了拉喬景遇的手。
這天晚上喬景遇兌現(xiàn)了自己賽前的承諾,請幾個好朋友吃頓大餐,她也叫上了魏燃。原本以為魏燃在經(jīng)過這一系列事情以后不一定會來,但沒想到他竟欣然答應(yīng)。
喬景遇選了個很隱秘的小館子,她特意定個小包廂,因為這場比賽她一夜之間從素人變紅人,只是不是什么受歡迎的“紅”,而是被各種粉絲和鍵盤俠圍剿的“紅”,她的個人信息在各大平臺被扒的干凈,參賽時的照片也被各種放大討論,從眼睛到嘴巴,被批的一無是處。
她自問內(nèi)心一向強大,對于不在意的人的一切行為都可以淡然處之,但這種近乎網(wǎng)暴的行為,依舊讓她不得不關(guān)了手機眼不見心不煩。
“本來今天應(yīng)該好好請你們吃一頓的,但你們也知道,我現(xiàn)在走出去都怕有人往我身上潑開水。”喬景遇端起杯中的飲料自嘲地笑了笑,“但我真誠的感謝你們。”
“網(wǎng)上的那些言論不必在意,人的忘性大,過段時間就不記得了。”魏燃寬慰道。
“是啊,都是鍵盤俠。”言末氣憤憤地說。
“我知道,他們說什么并不影響我的心情,但我知道我欠你們一些解釋,尤其是蔣涵。”喬景遇盡可能簡短概括了自己與祁琛的曾經(jīng),兒時的玩伴,大學(xué)時短暫交往,分手已經(jīng)五年。
她也輕描淡寫地說出了江瑤與林碧可對自己所做的事情,聽到這兒蔣涵義憤填膺地說:“我就說江瑤不是什么好人吧,如果非要有個嫂子,那肯定還是你好。”
言末聽到這話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喬景遇則有些無奈地說:“我跟他不可能了。”
“但是祁琛這次做的真的不錯,竟然為了你直接公開過去的戀情,我看網(wǎng)上他好多粉絲都說要脫粉。”言末的語氣還頗有些贊賞。
“我本來以為我也會,但想想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他這種做法才是有擔(dān)當(dāng),比那些只顧自己前途的縮頭烏龜強多了。”蔣涵說。
兩個人議論的話語不輕不重地落在了喬景遇的胸口,一字一句燒灼著她的內(nèi)心。
祁琛在站出來之前有想過這些會給自己帶來什么樣的麻煩嗎,他又為什么會一直保存著那段視頻……
對于針對他們二人過去感情的討論,魏燃一直沒有吭聲。最初那場四人飯局上祁琛與喬景遇的異常表現(xiàn)還只是讓他疑惑,但當(dāng)與喬景遇告別后,他去而復(fù)返再次回去找她的時候,在寂寥的黑夜中他看到兩個糾纏的身影,那一刻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也以為自己會就此疏遠(yuǎn)她,但這個陽光又堅韌的女孩卻深深吸引著他,讓他不受控制的想要去接近。
至于以后,魏燃不愿多想。
言末因為假期不多,晚飯結(jié)束后就匆匆去趕了飛機,兩個昔日同窗約定北城再見。
接下來的三天里,喬景遇一直處于大腦時而混亂又時而宕機的狀態(tài)里,她幾乎無法專注于任何事情,超過九九乘法表的數(shù)**算可能都算不出。
她背著蔣涵悄悄在微博和小紅書搜索有關(guān)祁琛的信息,她想知道他還在不在這里,萬一在這里的話,碰面了自己該說些什么,還是得再謝謝他才行啊。
不知道該欣慰還是失望,祁琛在比賽結(jié)束的當(dāng)天晚上就出現(xiàn)在了美華機場,乘機回了北城。
怎么心里有點小小的失落呢……
而喬景遇在西城的日子也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倒計時。
這次大賽的最大投資商是北城有名的地產(chǎn)商龍騰高科,比賽結(jié)束沒多久對方就主動聯(lián)絡(luò)上了喬景遇,告知她簪花品牌最后選址定在文化氛圍更為濃郁的北城,請她下周前往北城商議具體事宜并做好工作交接。
在得知工作地點在北城以后,喬景遇心中有過一瞬的退縮,那座城曾讓她有過這輩子最幸福的兩年,卻也讓在之后的人生里遍體鱗傷。
但仔細(xì)想想,她早已從當(dāng)初的成熟期進(jìn)化成如今的究極體,縱使那里有著刀山火海她也不該再畏懼和退縮。
打定主意以后,喬景遇心情輕松了許多,悠閑地過著來到西城后最為放松的一段日子。
“你之后什么打算?”難得蔣涵今天沒出門,安靜地待在房間里看小說。
按道理說比賽早就結(jié)束,蔣涵已經(jīng)可以離開這兒,但作為大股東的外甥女,她一直任性地住在這間房里,也沒人敢不同意。
“你的品牌需要員工不?”蔣涵合上書嘿嘿一笑,“或者助理也行啊,反正我跟定你了。”
喬景遇還沒來得及接話,手機屏幕亮起,一個陌生的號碼。
“你好。”
“喬小姐,我是孫子修。祁先生說他在北城,等您去錄音棚錄音。”
第30章 飯局之上
電話掛斷,喬景遇還沒開口,一直豎著耳朵偷聽的蔣涵激動地跳起來,“嗚呼,日程提前了,蔣助理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走吧!”
從接到電話到收拾好一切抵達(dá)美華機場,不到24小時。
當(dāng)兩個姑娘拖著行李箱在候機室等待的時候,喬景遇整個人還處于蒙圈的狀態(tài):“我說蔣助理,你這么激動不會是去追星的吧?”
“那怎么可能,我很專業(yè)的。”蔣涵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在平板上刷某人的現(xiàn)場。
“真沒看出來……”
對于時隔五年再次重返故地,喬景遇的心情相當(dāng)復(fù)雜。她曾經(jīng)非常熱愛這座城市,濃厚的人文歷史,精致的紅墻綠瓦,好吃的銅鍋涮肉和熱情善良的大爺大媽。
她曾以為自己的人生將會在這座城市延續(xù)下去,最終卻又因為某些人和事而不得不離開。
此番再次回去,她又要面對些什么呢。
“沒有人接機嗎?”剛走出首都國際機場,蔣涵便開始四處張望,整個接機大廳也沒瞅見一個舉著兩人名字的牌子,這不免讓人有些失望。
一旁的喬景遇帶著口罩無奈地低聲說:“龍騰那邊已經(jīng)把房間給我們訂好了。”
昨天她打了兩個電話,一個是給父親的,她想從父親那里得到一個自己該何去何從的答案,誰知父親竟格外支持她回到北城,又對她寄望頗高的囑咐了好幾句。
另一個電話則是打給龍騰方面,她表示自己會提前到達(dá)北城,而對方也很是客氣,立刻給他們定了房間。
酒店定在望京附近,據(jù)說品牌選址也在這里。從機場過去的路上,喬景遇望著快速閃過的街景,還沒來得及感嘆世事的變遷,這邊手機就響了起來。
“喂,喬小姐,我是李若來,你們已經(jīng)到了吧?”李若來在龍騰高科宣傳部工作,品牌的工作都由他來負(fù)責(zé)。
“李先生你好,我們在去酒店的路上。”
“辛苦了,今晚董總安排了飯局,請您務(wù)必賞臉。”李若來的聲音清澈,聽起來很有朝氣。
喬景遇沉吟片刻,終究沒有敢拂了金主爸爸的面子,笑了笑說:“好的。”
“到時間公司會有車來接您,再見。”
電話剛掛斷,蔣涵不解地問:“董總是誰?”
“龍騰高科的副總,這次大賽就是他一手促成的。”喬景遇若有所思地說。
“哦哦,那是得去,以后北城還得靠著他們罩著呢。”蔣涵連連點頭,她自小跟著家人參加過不少大場合,各種總裁老板見過不少,吃頓飯對她來說沒什么壓力,”你有點緊張?”
“有點吧。”不知道為什么,喬景遇心里有些隱隱的不安,那種感覺她也說不準(zhǔn)確。
“有我呢,沒事。”蔣涵拍拍胸脯。
午后的望京,人流不算太多,偶爾有幾個掛著胸牌的打工人在寫字樓下手捧著咖啡聊天。
這種生活是喬景遇從不曾擁有的,她有些新奇地瞅著他們,覺得生活又來到了不一樣的維度。
龍騰高科果然財大氣粗,酒店比想象中更為氣派。辦理入住的時候,前臺工作人員說公司已經(jīng)為她們定了一個月的房間。
而唯一讓蔣涵不滿意的就是兩個人被安排住進(jìn)了兩間房,再不能像之前一樣夜話到天亮。
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的喬景遇卻生出了些不真切的感覺,此刻的自己向外望去能看到望京SOHO和海棠花溪,她曾經(jīng)在那里談過最純粹的戀愛。
這一下午終究是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臨近傍晚,電話再次響起,李若來已經(jīng)在酒店大堂等待。
北城不同于西城,今天的氣溫不足十度,喬景遇白色T恤加牛仔褲在外面套了件風(fēng)衣就出了門。
穿著精致香奈兒小套裝的蔣涵見到她的那一刻,再次驚嘆喬景遇的“隨性”:“就穿這?”
“等我掙了大錢,也買香奈兒穿。”喬景遇嘻嘻笑著。
酒店大堂里人來人往,一個穿著黑色西裝,面容清秀的男人微笑朝著二人走來,“喬小姐您好,我是李若來。”
“您好。”喬景遇笑著點點頭。
李若來在前方領(lǐng)著二人往外走,蔣涵在身后小聲揶揄道:“看來你是真紅了,這么多人,他一眼就能認(rèn)出來。”
“如果你的照片天天被人掛在網(wǎng)上全方位無死角地分析,甚至玄學(xué)博主都上來了說我這面相如何如何,估計這位李先生想看不到都難。”喬景遇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原來你知道啊?我看你都不在意,以為你不知道呢。”蔣涵一直沒太敢在喬景遇面前提起這些事,就是怕她會不高興。
“他們也只是想發(fā)泄情緒,我可不會因為這些人影響自己的心情。”喬景遇笑地云淡風(fēng)輕,她從來不是個容易內(nèi)耗的人,更不會因為無關(guān)緊要的人讓自己不開心。
汽車飛速行駛在大道上,車內(nèi)一直很安靜,喬景遇沒忍住詢問副駕上的李若來:“我想問下,今晚的飯局都有誰啊?”
李若來面帶職業(yè)微笑扭頭看向身后的人說:“今晚主要是宴請您,除了董總還有個他的好朋友。”
“哦哦。”喬景遇點點頭沒再多問什么。
汽車緩緩?fù)T谟汉蛯m附近的一處四合院門前,門口不遠(yuǎn)處停著一輛保時捷918,喬景遇下意識覺得這車的主人便是今晚董總那朋友。
喬景遇雖然在北城上過四年的大學(xué),卻從沒在四合院里吃過飯,眼下這朱紅色的高門與門前兩座雕刻細(xì)膩的青銅獅子足以證明這頓飯的價值不菲。
進(jìn)門后,迎面而來的是一條鋪滿大理石板的通道,通道旁高大的落地玻璃窗外種滿了翠綠的竹子和各色名貴花卉,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的元素在此處碰撞,連見多識廣的蔣涵都忍不住停下腳步拍幾張照片。
兩人被引到了最里面的包間,還未進(jìn)門里面便傳來了男人的談笑聲,李若來敲了敲門,喬景遇和蔣涵跟著走了進(jìn)去。
精致古樸的圓桌只坐了兩人,上位者是個看起來年歲不大的男人,他頭發(fā)很短穿著也隨意,見到有人進(jìn)門,只微微抬起了下巴,探究的目光赤裸裸地落在了喬景遇的身上。
而一旁坐著的微微發(fā)福的中年男人則笑著向她們二人打招呼,“來啦,快坐吧。”
原來這才是董總。
“董總您好。”喬景遇拉開板凳坐在了距離兩人最遠(yuǎn)的位置,又伸手介紹道:“這是我的朋友,蔣涵。”
“董總好。”
二人落座,沒等董總開口,一旁的男人轉(zhuǎn)動著手中的打火機似笑非笑地說:“老董,我這大活人你都忘記介紹了。”
董立海聞言,連忙直起身子,“哎呦,你看我這腦子。正式介紹下,這位是霍思哲霍總,也是我的好兄弟。”
“霍總好。”喬景遇眼神只在霍思哲身上停留了片刻便趕忙轉(zhuǎn)開,這男人的眼神像潛伏在黑夜中的獵豹,讓人非常抗拒與他對視。
霍思哲雖笑著點頭,身型卻沒有絲毫移動,一舉一動無不散發(fā)著上位者的倨傲。
喬景遇打心眼里不喜歡這個人。
服務(wù)生被喊進(jìn)來倒酒,輪到喬景遇的時候,她擺擺手,表示不用。
“喬小姐,不喝點?”董立海詢問道。
“不好意思,董總,我酒精過敏。”喬景遇面帶愧色,像是怕他們不相信,又補充道:“一喝酒就得進(jìn)醫(yī)院,真不好意思。”
“那旁邊這位小姐呢?”董立海沒有繼續(xù)勉強,轉(zhuǎn)頭望向蔣涵。
沒等蔣涵開口,喬景遇先一步說道:“她過敏比我還嚴(yán)重。”
蔣涵有些驚訝地與喬景遇對視片刻,然后笑著說:“是的,我倆有一次過敏一起進(jìn)了醫(yī)院,真是喝不了。”
既然都這樣說了,董立海只得請服務(wù)員給她們把酒換成果汁,而一旁的霍思哲嘴角則掛上抹玩味的笑容。
杯中酒已滿,董立海提起酒杯站起身來,“今天設(shè)宴主要是為了給喬小姐接風(fēng)洗塵。你的比賽我是全程關(guān)注的,喬小姐真的是才女,以后品牌交給你打理,我非常放心。”
說罷董立海把杯中酒干了一半,看來這董總平日里酒量了得。
“感謝董總的招待,后面我爭取不負(fù)所托。”喬景遇喝了口杯中的鮮榨果汁,以示敬意。
“下次還有喬小姐這樣的人才,也記得給我推薦推薦。”霍思哲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牢牢盯著喬景遇,他也像董立海一樣直接干了干杯酒。
“霍總過獎了。”喬景遇低著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這家私房菜口味確實不錯,打破了過往喬景遇對北城美食荒漠的印象,看來貴有貴的道理,錢的確能買到很多平常人得不到的東西。
喬景遇雖然不喜應(yīng)酬,但對于董總的話題,也都盡量配合,蔣涵更是毫不怯場,什么話題都能抓得住大聊一番,飯桌上的氣氛倒還算融洽。
四個人里最顯安靜的反倒是那位霍總,他雖一直往肚子里灌著白酒,神色卻相當(dāng)清明,看來也是酒場上的老手。
“聽說這兩天就要錄制主題曲了?”董立海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轉(zhuǎn)頭看向喬景遇。
“是的,董總這也知道?”喬景遇有些驚訝,關(guān)于主題曲的事宜她都是在與劇組和祁琛方對接,她以為龍騰方面是不管這件事的。
“哈哈哈,其實《港灣》這部電影也是龍騰投資的,部門那邊時不時會給我匯報進(jìn)度。”
“原來是這樣。”喬景遇笑了笑,看來這公司的能量相當(dāng)大。
“不過喬小姐確實很厲害,最近這么多的風(fēng)波都能泰然處之,還能大大方方去跟自己的前任一起唱歌,真的是讓人佩服。”霍思哲整個身子倚在座位上,懶散地拿起手中的酒杯沖著喬景遇說:“我敬你。”
霍思哲這夾槍帶棒的一席話,看來是不想讓自己好受,但初來乍到,她不想得罪任何人,喬景遇端起酒杯站起來,“霍總我敬您!不過是曾經(jīng)年少無知時候一段不足掛齒的感情,不牢霍總記掛。”
“原來在喬小姐心目中過去的那段感情這么低賤啊。”房間的門被輕輕推開,祁琛雙手抱臂隨意倚靠在門邊,他氣息凌人,眸光落在喬景遇的身上,輕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