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頂頭上司
“沒……沒在看什么”安言說著咽了一口口水,實在是不知道如何回答沈亦愉的問題,如果直接說在看對方的腳踝,怕是要被當成個色鬼加變態了。
“我先去取車,沈總在門口等我”
沈亦愉見安言忽的往后退了一步,又以很快的速度朝著停車場的方向走去,看起來緊張的不得了。
一路上,安言都在深呼吸讓自己保持平靜,但腦海里沈亦愉的臉就是揮之不去,特別是對方的眼睛,那樣深情款款的注視著自己,越想越覺得心臟跳動的猛烈。
開上車,冷空調使自己稍微降了點溫,喝了一口礦泉水以后,安言擦了擦頭上的細汗。
“宿主,雖說年輕人的確血氣方剛,但是您也得淡定一些,我知道沈總很好看,您抵不住美色”
“我呸,她要是不湊我那么近,我怎么會害羞,都是她的錯……怪她……”
安言手里打著方向盤,嘴里還不停嘀咕著沈亦愉的不是。
等沈亦愉上車以后,安言盡量不去看對方,讓自己專心開車,好在對方也一直在看文件,很少說話,時間就那么過去了。
超市里面的速凍肉類有很多,安言拿了一包雞翅和一包五花肉,聽沈亦愉的話來說她不挑食,任自己喜好做飯就可以了。
去收銀臺結賬的時候,安言碰上了原主的一個高中同學,雖說本想裝作不認識,但人家都靠上來了,她也只好微笑點頭示意。
在原主的印象里,她上高中那會兒,只顧著讀書,戴著一副眼鏡,平常下課也都是在背書寫作業。
她選的文科,班級里面女生很多,小團體不用說肯定有,偶爾來找茬欺負一下,原主都忍下來了,畢竟沒觸碰到底線。
現在時隔多年既然碰上,安言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過去就讓它過去,沒必要斤斤計較。
老同學的后頭站著一個男人,雖然穿著一身名牌,卻透露著濃濃的鄉土氣息,脖子上的大金鏈子生怕別人看不見一樣還要用手拽幾下。
“是安言嗎?變化真大,我可記得你以前塌鼻梁,現在這倒是整的自然”女人拉著安言的胳膊,滿臉的歡悅和真誠,好像真的就是在懷舊一般,可說出來的話卻十分的不討喜。
沈亦愉看見別的人上去挽自家秘書的胳膊,心里本就不太舒坦,現在居然還惡言相加。
沒等安言開口,沈亦愉直接將對方摟到了自己身邊,眼神淡漠的看著面前所謂的老同學。
“這是?”
“我是誰與你無關,說別人鼻子是整的之前,先處理好你自己的下巴,別一不小心把自己給戳死了,割雙眼皮也記得找個好點的醫生,腫的和燈泡一樣,難不成現在流行別樣的迷離美?”
安言知道這個時候不該笑,但是實在忍不住,只好別過頭,給對方留一點面子。
“你這是嫉妒,我有錢我憑什么不能去整?安言,這么多年了,你找朋友還是一個樣,又窮又沒眼光”
“大家都有權利整容,我并不歧視,不過阿言天生麗質,根本不需要動刀。另外你要是覺得我沒眼光,先把你手上戴著的戒指摘下來,畢竟這是我的公司設計出來的產品,你要是沒什么事,我和阿言就先回去了”
女人愣了片刻以后,惱羞成怒的瞪了兩人一眼,拉著自己的男朋友離開了超市。
沈亦愉牽起安言的手,發現對方一直在笑。
“可是傻了?”
“懟懟把我那老同學說的都呆住了,她那個表情比川劇變臉還有意思”
安言捂著肚子笑的停不下來,她還是忘不掉剛剛那個畫面,沈亦愉見此干脆直接環住對方的脖子,帶著自家的小秘書往外走。
這是安言第一次來沈亦愉家里,一開門,她就被這獨特的設計風格吸引了,墻上掛了好多的書法作品,沙發和軟毯的顏色全部偏向于少女粉,茶幾四角都被雕刻上了龍爪,擺放在外面的三套茶具各有各的特色,但看得出來是一個廠家生產的。
秋千和躺椅在白天陽光可以照射的到的地方,附近還有一個小圓桌用來放咖啡或者書籍,陽臺那邊種了不少的多肉植物,看起來都養的挺肥,浴室門口還有兩只貓懶洋洋的趴在地板上休息。
安言本以為沈亦愉家里會以簡約為主,沒想到花了那么多心思。
“廚房隨便用,等下我來端菜,二樓天臺有桌子,咱們可以上去吃”
“好,懟懟家里面很溫暖,平常只有你一個人住,打掃起來會不會很麻煩?”
“每周我會抽出一天的時間用來大掃除,不麻煩的”
沈亦愉說完走到兩只貓旁邊抱起其中一只坐到了沙發上。
她養了一只波斯和一只肥橘,平常兩只貓在家里有個伴也不會無聊,而她晚上下班,如果不是很忙,就會拿逗貓棒逗它們,或者揉揉貓的下頸,給它們按按摩。
安言打開冰箱,發現里面有很多的蔬菜水果,她拿了西藍花、西紅柿、萵筍以及小青菜放到了切菜的木板上。
扎起自己長長的頭發以后,安言開始了晚飯的制作。
飯肯定是要先蒸著的,湯等所有菜燒完再放,其實也沒花多久,一個小時不到,四菜就做完了。
“可以來端了,碗筷我來拿”
沈亦愉聽到呼喚,連忙起身去端菜。
天臺上的風格外涼爽,安言只覺得剛剛做飯時的燥熱消散的無影無跡,天已經黑了,但是城市依舊燈紅酒綠,往下看會發現大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很多,路邊攤上有不少人在吃燒烤。
“嘗嘗看,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么口味,我偏愛紅燒多一點,所以雞翅和五花肉都紅燒了”
沈亦愉夾起一塊肉放到嘴里嚼了嚼,看安言那期待的眼神,她笑著稱贊道:“咸度剛剛好,你什么時候學會做飯的?下次可以教教我”
“很小就學了,你覺得好吃就行”安言說著又夾了一個西藍花放到沈亦愉碗里。
在沈亦愉的眼里,安言此刻的樣子干凈又美好,絲毫沒有被這喧囂的塵世所影響,風吹的對方的碎發輕輕飄動,那雙清澈透亮的眼睛在一眨一眨的看著自己。
兩人在靜謐的環境下吃完晚飯,忽然覺得有些不想下去。
但安言還記得,她是來幫沈亦愉看監控的,不能誤了正事。
洗完碗筷,收拾好廚房,兩人坐在沙發上開始看起了這兩天的監控,安言仔細的盯著屏幕,生怕錯過哪些可疑的地方,本來一天里面就很少會有人進出監控室。
監控員坐在監控室里頭,雖然畫面基本上一模一樣而且十分的枯燥乏味,但也不能放松懈怠,安言大概能理解沈亦愉看了一下午的監控眼睛是有多么的不舒服了。
一個小時過去,兩個小時過去,安言的眼睛也逐漸開始發酸,她忽然瞧見屏幕里監控員的手往前推了一下,然后就什么都沒有了。
她暫停了畫面又調了回去,確認自己沒有看錯以后,拉了拉沈亦愉的袖子開口道:“這里似乎有點怪怪的,可以再放大一點嗎?”
沈亦愉點了點頭,將畫面放大以后,明顯看見監控員的手里拿著一個類似于磁卡的東西塞進了控制版面。
“大概就只有半秒鐘,監控室里的監控大屏幕閃爍了一下,如果不反復去看,根本發現不了”安言對著沈亦愉說道。
“這說明他們沒有想到我會在監控室裝一個微型攝像頭,所以才收買了監控員”
“大部分人都想不到,我之前也擔心如果監控員被收買該怎么辦”
沈亦愉沉思了片刻后,將這段監控發送給了她的一個學計算機編程的外國友人,讓對方幫自己把畫面再放大十倍,這樣就能清晰的看出監控員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了。
“事情比我想象的要簡單許多,首先內鬼不會有兩個,并且他不是設計部的,要不然我們就不會在監控室看到監控員動手腳。
他或者他們完全可以直接拿著設計圖到公司外面去商量,而現在既然已經有了線索,事情處理起來就沒那么麻煩了”
“我建議你明天直接把消息放出去,告訴他們你已經知道內鬼是誰了,這樣一來,人心惶惶的就只有內鬼和監控員了,說不準內鬼還會把這事兒告訴給他的合作伙伴”
沈亦愉笑了笑,安言倒是和她想一塊兒去了,別的員工沒有做虧心事肯定不會慌張什么。
雖然現在已經找出了疑點,但是剩余的監控也得好好看完,萬一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一直到了十一點多,安言才把電腦合上,她扭了扭脖子,感覺自己屁股都快坐麻了,真不知道沈亦愉是怎么盯監控盯一下午的。
“阿言要不先去洗澡?還有……家里的客房已經變成那兩只貓的樂園了,你如果不介意的話,晚上就和我睡一起吧?這樣方便一些”
“你不嫌棄我才是”安言輕聲嘀咕了一句,在她看來睡一張床要非常好的關系才可以,就不知道對方是怎么想的了。
浴室里面的暖燈被開了起來,安言打開花灑試了試水溫,發現正合適以后將噴頭對準了自己的身子。
時間一久,煙霧在玻璃門上端騰騰升起,混著橘黃色的光顯得有些氤氳繚繞,水珠順著安言白皙的肌膚往下滑,連帶著頭發一起模糊了視線。安言將頭發撩到腦后,準備抹沐浴露的那一刻,她忽然想起自己還沒有帶換洗的衣物。
只好伸出濕噠噠的手給沈亦愉發微信,然而句子還沒發出去,外頭已經響起了敲門聲……
第32章 頂頭上司
剛才安言進去,沈亦愉收拾了一下屋子后又逗了逗貓,坐在沙發上,準備泡茶的時候,忽然想到對方沒有帶換洗的衣物,于是立刻去二樓拿了一套全新的純棉內衣。
“嗯……進來吧。”安言想反正都是女人,自己有的對方也有,沒什么好磨嘰的,何況此刻霧氣繚繞,眼前一片白茫茫,也看不清什么。頂多就有個大概輪廓。
沈亦愉一走到里面,就感受到了熱氣撲到了臉上,透過玻璃門,安言窈窕的背影朦朦朧朧的出現在她眼中。
“衣物給你放在瓷臺上,等下你洗完直接上二樓就好,浴室我會打掃。”
“我……知道了,很快洗完就可以讓你洗了。”
“不著急,還有,你要喝牛奶嗎?有很多口味任你挑選。”
沈亦愉知道安言喜歡喝牛奶,不僅在公司里面準備了各種各樣的牛奶,家里也放了很多,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對方一定有一天會來自己家里。
“那就草莓味的。”
“好。”
隨著時間的推移,沈亦愉的存在就讓安言越發的放不開,她甚至不敢回過頭去,只好用背部朝著對方。
“宿主,剛才您還抱著一種都是女人,沒什么好介意的態度,怎么現在又害羞起來了?”
“我以為她放下衣物以后就走了,哪想到她還會和我聊天,我現在什么都沒穿,感覺像是被看了個透徹,當然會不好意思啊!”
安言不知道的是,沈亦愉正直勾勾的盯著她,那炙熱的眼神中充滿了濃厚的愛意,很快,她察覺到了自家小秘書一直沒有轉身,想必也是害羞了,于是便離開了浴室。
洗完澡,換上新的內衣以后,安言將自己白天穿的大T套在了身上,只露出一雙白花花的腿。
沈亦愉讓她洗完直接上二樓,她發現二樓只有兩個房間,既然其中一間門開著,里頭躺著貓咪。那另外一間一定就是臥室了。
“洗完了?”沈亦愉摘下眼鏡,起身將熱牛奶遞到安言手里,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
在她看來,此刻的安言很是誘人,誰能想到擁有如此清純臉蛋兒的身體居然還前凸后翹。
靠近對方的那一瞬間,沈亦愉聞到了安言身上散發著的淡淡的玫瑰花香。
“讓你等久了……你這床看起來軟軟的。”
安言喝了一口熱牛奶后,伸出手去按壓沈亦愉平常睡覺用的大床,大床整體是菠蘿的形狀,周圍擺放著許多的小玩偶。
“躺上去試試。”沈亦愉笑著說道。
安言慢慢爬到床上,發現這床的柔軟程度,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深。忽然聽到“啪”的一聲,房間陷入了一片漆黑,三秒后,墻壁上出現了投影,橘黃的燈光隨之照亮了整個房間。
“一個人待著也怪無聊的,可以看點想看的。”
沈亦愉將遙控扔到床上,拿了桌上的一瓶紅酒后就離開了。
安言握著遙控,越發覺得沈亦愉很細心,從很多小方面都可以看出來,對方都非常的照顧自己。
隨便選了一部電視劇看了沒一會兒,安言的眼皮子就開始打架,困意涌上來的時候,擋也擋不住,本想著等沈亦愉回來再睡,但無奈實在堅持不住,歪頭倒了過去。
沈亦愉一邊放水,一邊將紅酒倒入杯內。
只要一有空,沈亦愉就一定會泡澡,她喜歡身子沉在水里的感覺,也喜歡水溫慢慢由熱變冷的感覺。
或許是一種短暫的解脫,又或許是一種自我麻痹,但無名指上的疤痕時時刻刻提醒她,這一切都不是在做夢。
往高腳杯*里倒了一些紅酒后,沈亦愉想也沒想喝了下去,她仰著頭,露出天鵝頸,半瞇起眼看向上方的一盞盞小燈,開始放空自己。
關緊的窗外頭,夜像是被潑了墨一般,瞧不見一點光亮。
要是照往常來說,沈亦愉又得待到水徹底冰冷才會起身踏出浴缸,但現在安言還在上面躺著,她不想把時間拖的太晚,畢竟開門上床總歸會有聲音吵雜到對方。
簡單的護膚完以后,沈亦愉拿起梳子理了理自己的頭發,沒有再干別的事情,穿著軟拖鞋快步上了二樓。
她盡量用最輕的聲音打開房門,但是關上的那一刻還是發出了“砰”的一響。
“唔……現在幾點了?”安言揉了揉眼睛,發現沈亦愉回來了,迷迷糊糊的問道。
“快十二點了,你繼續睡,吵到你了”沈亦愉柔著語調回應道。
她拉開毯子,長腿一邁坐到了床上,看了一眼已經喝空的牛奶杯以后,沈亦愉關掉了床頭燈,側著身子正對著安言。
雖然黑暗里看不清任何東西,但是依舊可以憑著記憶想象出對方大概的模樣,沈亦愉伸出手碰到了安言的發絲,順滑細膩,發質極好,不用湊近都能聞到那股淡淡的香味。
本就沒有什么困意,現在更加舍不得睡覺。
忽然間一陣強烈的手機震動把安言從睡夢中拖了起來,沈亦愉替她把手機從床頭柜拿過來以后,看了看來電顯示,備注的是:媽。
“媽……大晚上什么事啊”
照著原主的家庭情況來說,她的父親很喜歡喝酒,一天到晚醉醺醺的,還有嚴重的暴力傾向,只要腦子不清醒就會亂砸東西。
倆夫妻現在離婚也是實在過不下去,原主的母親很能忍,雖然被打的渾身淤青卻一直沒有想著離開這個家,直到有一次她發現對自己的丈夫不但喝酒還去外面找了小三以后實在忍受不了第三天就去民政局辦理了手續。
而原主對于這個家,她也不是沒有付出,剛開始父親喝酒鬧事,她會去處理,久而久之,她的父親養成了一種習慣,反正自己的女兒會來收拾爛攤子,他可以肆意妄為的闖禍,攤上那么一個父親,也沒有任何辦法,她能做的也只有保護好自己的母親別再受到傷害。
每次原主看見自己的父親這副模樣實在是想直接放任不管,但畢竟小的時候,他對自己很好,陪著自己度過了一個美好的童年,原主過段時間還是會心軟。
“你爸酒精中毒了,被人發現倒在路邊,現在正在醫院里……媽也沒帶夠錢,你先幫媽墊著,到時候媽還你”
“我馬上過來,你別著急”
安言本來還迷迷糊糊,聽到原主的父親進了醫院,本能的緊張了一下,畢竟是親生的,要她不管不顧也不可能。
“發生什么事了?”沈亦愉見安言臉色不太好,想必也是出了什么事情……
第33章 頂頭上司
“我爸酒精中毒進醫院了,我媽讓我過去。”安言如實回答道。
“我陪你去,晚上天涼你披個外套。”沈亦愉說著將一旁凳子上的皮夾克拿了過來塞到安言手里。
一路上都沒什么車,大晚上還在高速公路上行駛的人實在不多,安言心里有種說不出的煩悶,她明明不想理會這個暴躁無常的父親,可現在一聽到對方出事,總歸有些不安在里頭。
“需不需要來根煙?”沈亦愉看著安言問道。
她本來就很關注對方,剛才安言嘆了一口氣,她當然是聽到了,雖然她不喜歡煙味,但是煙的確能讓人冷靜下來,安言此刻看上去十分的焦躁不安。
“你不喜歡就不抽了,很快就到”安言勉強笑了笑,她還不打算在沈亦愉面前抽煙,這一輩子都不想。
醫院里面燈火通明,安言先是站在門口打了個電話給原主的母親,問清楚她的父親在幾樓幾房。
本以為只是個小搶救,卻發現事情根本沒有那么簡單,由于平日里飲食不規律,又大量進酒,胃一直沒有得到良好的保護,今天暈倒的主要原因并不是酒精中毒而是胃穿孔疼的受不了才昏過去的。
胃癌的確和胃穿孔沒有直接關系,但是如果一直酗酒,久而久之會導致胃粘膜病變,得癌的可能性極高。
“一共要交多少錢?”安言坐到母親身邊,語氣溫和的問道。
“兩萬二,剛才你小姨也在,她先幫我墊付了兩萬,我自己付了兩千。”安母握著安言的手,身子有些微顫。
“那我先把錢還給小姨,您別擔心,爸會沒事的。”安言說完立刻把兩萬塊錢轉給了小姨,她知道母親存款不多,要是這兩萬讓母親自己還,估計接下來的日子會很難過下去。
“雖然我和你爸離婚了,但那么多年了,感情總歸還在,我也是最后一次心軟,以后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倆啊,再也不會摻和到一起去了。”
“您說是那么說,每次一出事,您比誰都急。”
安言顯然不太相信對方所說的這些,什么下一次再也不管,什么當做沒有這個人,通通都是氣話。
或許是年輕時候,父親愛母親愛的很深,可以說是百依百順,這才讓母親一直念著他的好,雖然后來沾染上了酗酒的壞毛病,但她心底深處還是喜歡這個男人的,實話講可能有些犯賤,但畢竟那么多年過來了,多多少少放不下。
“這位姑娘和你一起來的吧?那么晚了,你倆是合租在一塊兒?”安母無奈的搖搖頭后看著沈亦愉問道。
“她是我老板,我就在她公司工作,今天晚上剛好和她在忙事情,就干脆住她家里了。”安言耐心的回答道。
“模樣倒是標致,你這么晚讓你老板陪你來醫院,人家指定不樂意,好端端的覺都不能睡了……實在不好意思姑娘”安母先是指責安言的不是,再接著轉過頭和沈亦愉表示歉意。
“沒關系的阿姨,我反正也睡不太著,您別怪她。”
“是啊媽,我老板人很好,不會在意這些的。”
安言怕母親等會兒又覺得欠下了一個人情,很難還清,于是便跟著沈亦愉一同出聲解釋。
“那就好……那就好。”安母拉過沈亦愉的手和安言的手疊在一起,一邊說一邊還拍了拍。
天色快要泛白的時候,手術才剛剛結束,醫生摘了口罩,詢問哪位是病人的親屬。
安言走向前,仔細去聽醫生所說的話。
“病人已經脫離危險期,只是得勸他別再大量進酒,對身體的傷害很大,等下會移床到監護室留院察看,千萬不能馬虎,如果有什么緊急情況記得按鈴。”
“謝謝醫生,麻煩您了。”
沈亦愉見天都要涼了,小秘書和她母親都還沒吃早飯,于是和安言打了個招呼以后下樓去買早飯了。
和安言想的一樣,父親的臉看起來憔悴不堪,一下子像是老了十歲,皺紋也越來越多。
“你這是何苦呢?讓你別喝那么多,現在好了,遭罪了。”
安言拿來一把凳子坐在病床邊,語氣有些埋怨,卻并不是不耐煩,她當然也是希望對方快些好起來。
“小言啊,你今天要上班的吧?這里我看著就好,那姑娘看上去不好接近,人倒是挺熱心腸。”
安母想到之前沈亦愉站在一邊基本上不說話,還以為對方冷冰冰的,結果后來沈亦愉卻主動提出去買早飯,這倒是讓安母改變了看法。
但是安母不知道的是,沈亦愉也就只對和安言有關的事情很上心,要是換做其他人,沈亦愉壓根懶得搭理,說到底還是安言享有這種特殊待遇。
“那今天我盡量早點下班來醫院,爸如果醒了你發條微信給我。”安言看了看手表,差不多快要六點了,該上班還是得去上班,她不想剛來公司沒幾天就請假。
另一邊沈亦愉正在思索著早飯該買些什么,她平日里基本上每天起來都會泡一壺茶喝,而現在這里只有豆漿和牛奶。
“三個白煮蛋一份炒米面再加一碗白粥一瓶牛奶……打包。”
餐廳里的服務員快速的按照沈亦愉的意思將這些食物包了起來,遞到了對方手中。
“你看清她臉了嗎?神仙顏值啊!”
“沒仔細看,我就看到她手挺白的。”
“完全可以出道了。”
沈亦愉沒有聽到背后兩個正在擦桌子的服務員說的話,她想的是快些把早飯拎上去,剛才安言的肚子就已經餓的咕咕叫了。
“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阿姨呢?她怎么不一塊兒出來?”沈亦愉見安言走了出來,拉著對方坐下一邊說一邊開始拆塑料盒。
“我等下給她拿進去……這米面味道挺好”安言不挑食,不過這家店的米面味道的確很符自己的心意。
“你要不要今天待在醫院陪你父親?”
“還是別了,公司里面本來就有很多人懷疑我是內鬼,我今天再請假肯定要被說閑話,反正我媽會看著的,你讓我早些下班就好。”
沈亦愉點點頭,也覺得安言說的有道理。
兩人離開醫院的時候,天空下起了大雨,安言立刻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沈亦愉擋雨,她總覺得對方身子比自己柔弱,這要是淋感冒就不好了。
“這天變的真快……”安言自言自語的嘀咕著,忽然刮來一陣風倒是把她吹的直打噴嚏。
“快些上車”沈亦愉拉開車門讓安言先進去,語氣中盡是關懷和擔憂。
回家以后,沈亦愉馬上拿來干毛巾遞給安言,隨后又用吹風機將對方的頭發慢慢吹干。
換完衣服化好妝已經是八點四十分了,沈亦愉見安言的神色有些疲憊,便打算自己來開車。
一路上,安言都瞇著眼像是要睡著的樣子,直到下了車,她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等下去辦公室躺會兒,休息好了再工作,這是命令。”
沈亦愉強勢的語氣讓安言沒辦法拒絕,她知道她現在狀態不是很好,本來就沒睡幾個小時,后來還淋了個雨,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在安言休息的時候,沈亦愉把監控員叫到了另外一個房間問事情,起初對方還死不承認他被人收買,直到后來沈亦愉將證據拿給對方看的時候,對方才吞吞吐吐的把真相說了出來,都到這份上了,他也沒辦法繼續狡辯下去。
內鬼是營銷部的孫總監,還記得開會的時候,他的名字出現次數也很多,但后來他的解釋聊的都合情合理,實在聽不出有什么疑點。
沈亦愉倒是挺意外,但她隨后仔細一想,如果她想要將這出戲演的完美,她也會假裝露出破綻,然后讓其他人紛紛去猜測,半真半假的話最容易讓人信服。
或許一開始對方就已經準備好了說辭,既然干了這種泄露機密的事情,就必須得考慮到被發現以后該怎么做,如果這次她沒有在監控室里面裝微型攝像頭,恐怕想找出內鬼會十分的困難。
但偏偏沒有一個人知道她會留那么一手。
“我希望你能看得清局勢,如果說你還期待著他能幫你,那么到時候你們一起吃官司,另外……剛才我們的對話都被錄下來了,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
要么你今天找個時間去和孫勇俊碰面,就說我查了監控沒有查到任何東西,順便將他和你講的每一句話都錄下來,到時候發給我,要么你就等著收律師函。”
沈亦愉想讓監控員去找孫勇俊第一是為了獲取更多的證據,第二是想讓對方暫時得意一會兒,放松警惕。
公司現在是放出消息說已經把內鬼找到了,但一旦孫勇俊得知自己其實連監控都沒發現有什么問題,肯定會覺得消息是假的,那么這樣一來,豈不是無中生有?沈亦愉要做的就是混淆視聽。
“沈總我知道這事兒是我一時糊涂,現在有改過的機會我自然會珍惜,我只求您一件事,把我辭退以后千萬別記檔案,要不然我以后的工作肯定不好找。”
“如果你完全按照我的吩咐來做,我可以不把這事情記到檔案里面,但要是有一點點出錯,你自己應該也沒臉再和我提什么別的要求。”
等監控員走了以后,沈亦愉將她那位外國朋友發來的文件又仔仔細細的翻了一遍,放大十倍的畫面可以清晰的看出監控員手里拿著的確是一張磁卡……
第34章 頂頭上司
這天中午,監控員彭泰安的確按照沈亦愉的意思把孫勇俊和他的對話用錄音筆錄了下來,另外還告訴對方,沈亦愉其實沒有發現監控被人修改過。
孫勇俊聽到這消息當然暗自高興,他本還在想沈亦愉是不是真的查出了什么,現在看來說什么內鬼已經被找到,也不過是在恐嚇自己罷了。
“沈總……我把全程對話都錄下來了,您會履行您的承諾吧?”彭泰安低著頭說道。
“自然,不過你還得做個人證。”沈亦愉拿過錄音筆點了點桌子說道。
“這樣一來,我豈不是也會受到牽連?我家里還有老婆孩子,我要是進了牢子,她們該怎么辦?而且說不準孫勇俊還會報復我……”彭泰安忽然開始慌張了起來,他本不希望出面的。
“既然當初干了這種事情,就要想好后果會如何,大錯不在你身上,我到時候會說你是主動坦白,律師那邊我也會溝通好,不用害怕。”沈亦愉抿了一小口咖啡,瞥了一眼面前張皇失措的男人后淡淡的說道。
既然證據已經握在手中,沈亦愉也算松了一口氣,這個內鬼如果不找到,公司里面指定還會再次發生同樣的事情。
她將錄音筆放到自己襯衫的口袋里面,確保不會掉出來以后,回到辦公室去看自家小秘書醒了沒有。
剛一拉開玻璃門,她立馬聞到了一股大紅袍的香氣,安言正坐在電腦面前工作,想必也是醒了很久,連茶都替自己泡好了。
“怎么不多躺會兒?”沈亦愉拿起茶壺倒了半杯滿,一邊喝一邊懶懶的問道。
“看你那么久沒回來,我怕有人來辦公室找你有事情,就……”安言笑了笑,越發覺得沈亦愉漂亮。
從側面看過去,沈亦愉濃密的睫毛在微微顫動,朱唇輕啟間,茶杯上留下了一個淡淡的口紅印,或許是認識時間長了,那種疏遠感少了很多。
沈亦愉撩了撩垂落在耳邊的碎頭發,輕輕的“嗯”了一聲,深藍色的耳釘隨著太陽光的照射一閃一閃的耀著光澤。
她想的是給對方一個安靜的環境用來休息,所以才沒有在辦公室待著,要是早知道安言會那么想,她也就不出去了。
“沈總還沒吃飯吧?要不我下樓去買一點。”
“我不是很餓,等下咬點面包就好,你如果餓的話可以去打點飯。”
一到夏天,沈亦愉就沒什么胃口,偶爾想吃飯的時候也會吃,今天下了雨,本來就有點悶,更加是影響食欲。
安言點了點頭,見沈亦愉不想吃飯,她也懶得下樓去買,反正今天下班比往常要早很多,大不了連著吃晚飯好了。
和她想的一樣,沈亦愉不會那么早下班,畢竟自己的老板要處理的事情多到數都數不過來,大約估算著八點能到醫院,照沈亦愉的意思來說,對方把她當朋友,自然也就對她的父母格外關照。
母親愛吃香蕉和梨頭,安言順路經過水果店的時候就帶了一些。
她知道父親早就醒了,但是好像有些神志不清,臉色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雖然這也是他自作自受,不過做兒女的聽了心里總歸不舒坦,她還不想對方出什么意外。
“醫生怎么說?”安言把水果放到一邊,繞到父親身邊坐下后背對著母親問道。
“現在狀況不太好,只能等明天再檢查,你爸下午吐血了,現在雖然眼睛睜著,但我說話他也不搭理。”安母摸了摸安父的手,有些焦慮的回答道。
“吐血?那他……”
安言話說到一半,心電圖忽然間起伏變得越來越小,安言趕緊按下紅色緊急按鈕,當心電圖變成一條直線的時候,這意味著死亡或者休克。
看著父親再一次被送進搶救室,安言心情跟著煩躁起來。
“你爸他……”安母說著眼睛濕潤了起來,畢竟相處了那么多年,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感情總歸是有的。
“別瞎想了,會沒事的。”安言一把抱住母親,隨后又拉著她坐了下來,暗暗祈禱不要發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沈亦愉到醫院的時候,剛好醫生從搶救室出來,安父還沒去見閻王,這一命算是拉回來了。
“怎么了?叔叔目前情況怎么樣?”沈亦愉連忙坐到安言旁邊擔憂的問道。
“情況很不穩定,之前我還收到了病危通知書,本以為他只是胃不好,原來還有腦梗,我一直不知道……”安言有些自責的低著頭回應道。
“至少現在救回來了,這也不是你的錯。”
“我還想任由他來,酒有什么好喝的,天天喝,現在這個樣子。”
安言嘀咕著,靠在沈亦愉身上,眼睛一陣陣酸痛。
沈亦愉摟著安言的腦袋,摸了摸對方的臉,現在她也沒必要再說些安慰的話,無聲的陪伴有時候會更為合適。
安父第二次醒來的時候,神智終于清醒了,他發現安言站在他面前,竟有些老臉掛不住,別過頭去不愿看她。
“爸……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回來,就別再糟蹋自己的生命了成嗎?我沒不讓你喝酒,但你得少喝,你看你出了事,最先關心你的是誰?你要是以后能好好的改過自新,你在我心里依舊是那位最尊敬的父親”
安言說完以后,安父緩緩的轉過身,先是拉過安母的手,隨后啞著嗓子開口道:“好。”
或許人死過一次才會意識到生命的可貴,才會明白真正關心你的人到底是誰。
“我和亦愉先去吃點東西,媽你想吃什么?我幫你帶點來。”安言見父親已經想通,心里的煩悶也少了許多,看了看時間,飯點早就過了,但是大家都還沒吃飯。
“帶碗涼面吧,你晚上早點回去休息,要不然影響工作,你爸這里我會照顧的。”
“你媽說的對……之前我一直沒個做父親的樣子,以后……咳咳……我會好好改的。”
和安母一樣,他也不想讓安言耽誤了工作,雖然現在身體十分的虛弱,但是明顯比之前要好了很多。
外面雨還在下,不大卻能把人淋濕,沈亦愉撐著傘一大半偏向了安言,以至于她露在外頭的肩膀上都是雨水。
“天氣預報說明天是多云。”沈亦愉收了傘,脫下外套放在一邊,這衣服算是不能穿了,得烘干才行。
“你喜歡雨天嗎?”安言接過菜單,隨意的翻了翻以后問道。
“怎么忽然那么說?”
“我覺得你不喜歡雨天,順口問問。”
“喜歡秋天的雨,現在這個季節實在太悶,一下雨心情也跟著變差。”
“那我可得做你的開心果。”
沈亦愉輕笑出聲,沒有接下一句,說起來有安言的夏天好像也不是那么的乏味,雖然中午沒有胃口吃飯,但晚上和對方這樣面對面的坐著,看著那張干干凈凈的臉蛋兒,可謂是秀色可餐。
“找到內鬼是誰了嗎?”
“嗯……明天我就讓律師來一趟公司,這事情解決以后,我計劃著讓新品上市。”
安言大致也能猜到沈亦愉的想法,既然原稿已經被泄露了,就沒有必要再大力發展,顧客不會管你是誰先設計出來的,他們需要的是拿到市場上來銷售的實際產品。
或許是因為時間的原因,這家店此刻除了店員以外只有她們兩個人,安言點了一些酸辣涼菜用來開胃。
沈亦愉吸了一口冰可樂,忽然覺得燥熱少了許多,這家店的下酒菜很多,主食基本都是炒飯。
“你有想過開店嗎?似乎每個女孩子都有過開奶茶店的念頭。”沈亦愉見安言狼吞虎咽的樣子,實在是想去揉一把對方的腦袋。
“有啊……十四五歲的時候我想過去開一家自己的店,但是沒有第一桶金,后來當我有能力去買下一家店鋪的時候,我又沒了當時那種熱情,開店風險太大,要是沒生意,可得虧本,年紀小當然單純,不會考慮那么多。”
安言一邊說一邊將盤子里的最后一塊雞肉塞到了嘴里。
“我小的時候也想過。”沈亦愉半瞇著眼,將自己盤子里的肉夾到了對方的盤子里。
“那為什么沒有實現?你肯定有錢去盤店面,是因為家里不允許嗎?”安言疑惑的問道。
“這是主要原因,次要原因是我沒有時間去經營,那干脆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沈亦愉回答道。
安言見沈亦愉把肉都給了自己,而對方盤里的蔬菜已經全部被吃光了,看樣子沈亦愉偏向于吃素。
店里的老板娘很熱情,親自端菜不說,還幫忙開可樂的瓶蓋,臨走的時候,不忘夸一句兩人長得很是標致。
拎著打包出來的涼面回到病房內,安言將碗筷放到桌上,順便替母親拌好醬,沈亦愉沒有進去,她想讓安言和父母單獨聊聊。
大約過去了半個小時,安言從病房里走了出來,沈亦愉一直站在門口等她。
對方的手上還拿著那件被淋濕的外套,現在這個時間,走廊里沒有一點聲音,燈光將四周照的很亮,她能清晰的瞧見沈亦愉嘴角上揚的幅度。
那溫柔的眼神剛好和她對上,安言心臟像是被猛烈撞擊了一般,理性早已被拋到九霄云外,根本克制不住自己的親了上去。
柔軟的嘴唇,香甜的氣息,沈亦愉渾身都散發著迷人因子,讓她一步步淪陷,這一瞬間,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分明是沈亦愉的臉,卻又有些陌生,很快,她被緊緊的抱住,眼淚隨之涌了出來……
第35章 頂頭上司
安言從來沒有那么難過的時候,總覺得好像缺失了些什么,似曾相識卻又實在記不起來到底在哪兒見過。
眼淚流的越發兇,一滴接著一滴的落在地上,沈亦愉察覺到了對方情緒的不對勁,趕緊從口袋里拿出紙巾動作輕柔的替對方擦掉了臉上的淚水。
“別哭,再哭妝都要花了。”沈亦愉摸了摸安言的腦袋,其實她想說的是再哭我會心疼的,不過這樣一來,想必安言會止不住哭泣。
“我……我肯定見過你……究竟是在哪里?”安言一臉茫然的看著沈亦愉,聲音都開始哽咽了起來。
“我先送你回家,你慢慢平復心情,我們以前并沒有見過面,或許是你記錯了,最近你沒有休息好,叔叔的事情也讓你很煩躁。”
“可……可我……”
“噓……”
沈亦愉用手指堵住安言的嘴唇,她并不想讓對方繼續胡思亂想下去,免得多增些煩惱。
安言抽噎了兩下后,沒有再說什么,乖乖的跟著沈亦愉往外走,或許真的是她記錯了,又或許那個記憶中的人和沈亦愉長得很像,反正不管是哪一種,她都不應該再像個孩子一樣的胡鬧。
過了十多分鐘冷靜下來以后,她才漸漸反應過來剛剛自己做了什么,她居然膽子大到把她的頂頭上司給吻了。
現在是沈亦愉在開車,她低著頭連看都不敢去看對方一眼,雖說她有想過沈亦愉是彎的這種可能性,但是如果對方是直的,這豈不是很讓對方惡心?
不過剛才自己親沈亦愉的時候,對方直接將她的腰摟住,隨后緊緊的抱在了一起,這或許說明沈亦愉對自己有意思。
那如果真的有意思,為什么不說出來?安言假設了很多種情況,女人的直覺告訴她,沈亦愉一定是對她有好感。
一路上安言都沒敢講話,畢竟做出了強吻對方的事情,而沈亦愉是怕再說別的,又會引發自家小秘書的不開心,這就導致了此刻車內無比的安靜。
下了車,雨依舊沒停,沈亦愉把車鑰匙塞到安言手里,將她送上樓以后,才自己打著傘回去。
“宿主啊……您既然事兒都干了,就別慫呀,沈總這樣的優秀人才,您怎么能放過了?”
“閉嘴吧,丟臉。”安言趴到床上,把頭悶在被子里,有些懊喪的說道。
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居然腦子一熱湊上去了,雖說沈亦愉并沒有抵觸,甚至還在不斷的安慰自己,但安言總覺得自己的下意識行為很過分,需要好好的自我檢討一番。
第二天一大早,安言思想斗爭了好久最終還是決定去找沈亦愉一起上班,畢竟以后兩人還要在同一個屋檐下工作,她猶豫了一個晚上,本打算給對方發一段道歉的話,可又覺得沒有當面說來的實誠,這不特地跑去西街買小餛飩打包帶給沈亦愉當早飯。
“怎么忽然那么勤快了?”沈亦愉下了樓看見拎著兩袋子餛飩,額頭冒著細汗的小秘書,嘴角隨之微微上揚了起來。
“這家店的餛飩可難買了,我”安言踢了踢腳邊的石子,一時間有些害羞,竟不知道該怎么組織語言。
沈亦愉接過餛飩后,更近一步的貼近了安言,輕輕摟住對方的纖纖細腰,俯下身溫柔的開口道:“昨日親了我,今日又好心送早點,安小姐莫不是對我有意思?”
“沒沒有,我”
“那么安小姐為何要臉紅,這模樣像極了讀書時期好不容易鼓足勇氣上前表白的女學生。”
安言聽到沈亦愉這么說,越發的不好意思,別說臉了,就連脖子都開始泛紅。
“呆子。”沈亦愉輕輕敲了敲安言的腦袋,牽起對方的手就朝著停車位走去,她如果不主動,這害羞包怕是要一直站在原地了。
餛飩里面沒有加蔥,這倒是又讓沈亦愉心頭一暖,好幾次吃飯,她都和服務員說不要加蔥,她很討厭蔥的味道,想必安言也把她的習慣記住了。
“今天任務比較多,下班以后我再和你好好談談我們的事情。”沈亦愉側著頭看向安言,對方故意裝作一副正在開車不能分神的模樣讓她不免有些好笑,她又不是老虎,至于那么害怕嗎?
到了公司,安言一如既往的替沈亦愉泡茶,而沈亦愉則是坐在沙發上看員工遞交上來的報表匯總。
她今天約了律師來談關于公司機密被泄露這件事情,現在她手里人證物證俱在,律師又是自己信得過的朋友,對于打贏這場官司她十拿九穩。
約摸著上午十點左右,一個拿著黑色文件夾的女人出現在了辦公室,安言瞧了一眼就沒什么好印象甚至略微帶了點敵意,不因為其他,只是對方靠沈亦愉靠的太近了。
女人生的妖嬈,唇紅齒白,本就是桃花眼,偏還長了一顆淚痣,笑的時候,更是迷人。
“距你上次找我已經有大半年了,愉,你可真忙。”女人接過沈亦愉遞來的茶水,絲毫不客氣的坐到了對方的椅子上。
“未平難不成忘了自己的職業?”沈亦愉知道對方只是在開玩笑,她自然不會當真,顧未平是律師,如果她三天兩頭的找對方,那這公司怕是要倒閉了。
顧未平瞥了一眼沈亦愉,把手里的文件夾交了出去,見對方已經在仔細閱讀和查看,她閑的無聊走到了安言身邊。
“換了新秘書……”顧未平對著安言笑了笑,低聲喃喃道。
顧未平身上的香水味很濃,卻并不刺鼻,但安言不喜歡,她總覺得對方像是狐貍精,至于勾引誰,她也沒想那么多。
“愉,你這秘書年紀挺輕的。”
沈亦愉專注看文件,并沒有理會顧未平的話,盡管她已經聽到了。
半小時過去,沈亦愉合上了這些密密麻麻印著文字的紙張,她連看都那么費神,而顧未平當時可是一點一點的將它們歸攏在一塊兒,整合出來的。
“辛苦你了。”沈亦愉摘下眼鏡,由衷的說道。
“這有什么,憑咱們的關系,這點小事算不了什么,律師函我已經發出去了,你證據很足,這場官司你放一百個心,保準給你打贏了。”顧未平笑著回應道。
“你剛剛說我秘書年輕?她其實沒比我小很多。”
“長得像女大學生。”
安言一聽到學生這兩個字,腦子里立刻聯想到了早上沈亦愉在她耳邊說的那些話……
第36章 頂頭上司
耳朵蹭的一下又紅了起來,此刻她手里正握著鋼筆,或許是大腦在想別的事情,看著眼前的表格遲遲不能下手去填寫。
沈亦愉只是看了對方一眼立刻察覺出來自家小秘書不好意思了,當著顧未平的面,她也沒有再想著去調戲安言。
和顧未平又談了一些關于上訴的有關要事以后,對方沒有在辦公室里多加停留,沈亦愉知道像顧未平這種女人,表面上永遠都是云淡風輕的樣子,而實際上她對待工作極為狂熱,這也是后來才發現的事情。
沈亦愉說今天任務會很多,安言也不覺得煩躁,只是一樣一樣的去完成,到了飯點就吃飯,只不過平常的午休今天是不可能了。
就這樣一直忙碌到了晚上八點,安言才關掉電腦開始收拾桌面,她的肩膀有些酸疼,或許是太久沒有活動造成的。
“沈總您打算幾點走?”安言一邊揉著自己的肩膀一邊問道。
“再等我五分鐘。”
沈亦愉瞥了一眼手表,發現時間不早了,將剛才做完的演示文稿保存以后,摘下眼鏡也開始收拾了起來。
她還記得自己白天和安言說過晚上再討論關于昨天對方親了自己這件事,其實那會兒安言湊上來吻住她的時候,她心跳也快的厲害,只不過后來發現對方在哭,她也只好柔聲安慰,要不然她就該反客為主了*。
“臨灣那邊新開了一家清吧,要不我們去瞧瞧?”沈亦愉關了辦公室的燈以后,側過頭看著身旁的安言問道。
“好啊……聽你的。”安言笑了笑,貌似對于沈亦愉的要求她從來就沒有拒絕過。
在她的印象中,沈亦愉是不會去酒吧的,哪怕是清吧,現在看來是她還沒有深入了解對方。
“這家店開在海邊,到時候我們還可以去吃燒烤,你會喝酒嗎?”
“會一些。”
“你一定在想我居然會去酒吧。”
沈亦愉的話讓安言微微愣神,自己的心思倒是被對方發現了。
“和誰一起去?”
“今天來的顧律師,她很喜歡泡吧,之前有段日子下了班就被她拉著走,現在她開了一家事務所,忙的焦頭爛額,倒也沒時間再出去喝酒了。”
沈亦愉朋友不多,能拿出來說的必定是人品極好的,顧未平很講義氣,只要自己有事相求,她一定會抽出時間過來。
安言本來還以為這只是沈亦愉花錢請來的普通律師,聽沈亦愉一說,沒想到兩人私底下關系居然那么好。
“她長得很好看,和你一樣。”
“你喜歡?”
沈亦愉將安言摟入懷中,強迫性的把對方壓在墻上,顯然小秘書的話讓自己不是很滿意。
“不喜歡。”安言對上沈亦愉的視線,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
“我喜歡。”沈亦愉俯下身子緊接著說道。
安言有些失落的“哦”了一聲,顧未平也是妖精,兩個妖精在一起倒是挺般配。
沒過多久又聽到沈亦愉在她耳邊說了一個字,這個字讓她所有的不開心都跟著消失,只剩下了那無法言喻的歡喜。
“你不是也愛好車,今天換一輛試試?”
沈亦愉也不管安言在想什么,徑直帶著她去了停車場,勞斯萊斯被送去清洗保養,現在正好讓安言換輛車開,對方上次看了自己收集的各種名車以后,眼睛都在放光,想必也是躍躍欲試。
安言看著眼前紅色的保時捷,這貌似是沈亦愉所有車里面最張揚的一輛,其他要么是黑色要么是灰色,反正特別騷包的顏色也就這輛了。
“這輛?這是我十八歲買的,當時性子不夠沉穩,總想著做出點業績給我父親看,第一筆生意轉來的錢就花在它身上了,你應該也感受到了它的與眾不同。”沈亦愉笑了笑說道。
那都是九年前的事情了,誰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她對這輛車的喜愛也正是因為那份回憶。
安言點了點頭,接過沈亦愉遞過來的車鑰匙以后,快速拉開車門上車,迫不及待的想要試試手感了。
或許是酒吧新開業,這個時間點,臨灣很是熱鬧,街上人來人往,安言停好車回來找沈亦愉的時候竟然找不到對方的影兒了。
剛準備打電話,肩膀就被拍了拍,她一回頭看見了手里正拿著兩支甜筒的沈亦愉。
“給。”沈亦愉說著把草莓口味的給了安言。
“這里的小食店真多。”安言咬了一口雪糕后拉著沈亦愉說道。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去牽對方,雖然有些緊張,但這件事情她想做很久了,或許是沈亦愉暗示性的表白讓她底氣足了不少,膽子也變得大了起來。
“這算是一條美食街,你以前沒有來過嗎?”沈亦愉疑惑的問道。
“沒有,我可能就是網絡上說的宅女。”安言開玩笑的回答道。
沈亦愉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忍不住輕笑出聲。
“怎么了?難道我不像肥宅嗎?”
“像極了。”
安言被沈亦愉的笑迷的挪不開眼,她喜歡看沈亦愉笑起來的樣子,這種笑太有感染力,帶著她也跟著笑了起來。
她還記得之前剛來公司面試,見到沈亦愉的第一眼,對方簡直可以用冷若冰霜來形容,或許是因為生病的關系,要不然臉色可能會好看一些。
應聘的人很多,她雖然對自己的學歷很有自信,但因為之前沒有做過秘書,所以或許在經驗上會有所不足,要是被刷下來也是正常的事兒。
結果第二天就被叫去了辦公室,這是她第二次見沈亦愉,少了一分高冷多了一分慵懶,但不管怎么樣,剛開始安言總歸是有些緊張的,喝個茶都會出糗,不過后來她發現沈亦愉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一些細節當中可以看出對方真的對自己格外照料。
她不喜歡喝茶愛喝牛奶,辦公室里就擺滿了各種口味的牛奶,她午休的時候毯子沒蓋好,對方每次都會替她重新蓋上,空調永遠都保持在一個舒適的溫度,別人懷疑她泄露了公司機密,只有沈亦愉始終保持信任……
安言知道自己的心正在一步步向沈亦愉靠近。
“宿主,我覺得您戀愛了。”
“可我們沒有確認關系。”
“您真是我見過最遲鈍的人了,您難道沒發現她對您格外特別嗎?”
“什么……?”
安言還沒反應過來小R在說什么,就被沈亦愉拉著進了酒吧,卡座早就被訂滿了,只剩下散臺,兩人找了個位置坐下以后,沈亦愉點了一杯軒尼詩混蘇打,她不打算喝酒,畢竟晚上還要開車回去,只是想讓安言嘗嘗自己之前的去酒吧的必點。
這種酒的味道口感柔滑細膩,酒香味醇厚,安言喝了一口覺得并不辣,反而有點甜。
看了看別的桌不少大學生在談天說地,安言忽然想起自己那時候很少出去玩,基本上就待在寢室里面,好在室友大多也是那種熱愛學習的人。
“阿言還記不記得我早上和你說的話。”沈亦愉說完半瞇起眼,看著臉上起著圈圈紅暈的女孩兒,現在的安言如同一只軟軟的綿羊,讓自己的心跳像是不由得慢了半拍。
“嗯……你想問我為什么要親你,當時腦子一熱就湊上來了,我本來想和你道歉,但是又不太好意思講,就像你說的一樣我的確對你有意思。
晚上我夸別人好看,你說你喜歡的時候,我有點失落,接著你又加了一個字,讓我知道了這喜歡是對我說的以后,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那么我……我們到底算是什么關系?”
安言喝了一大口酒以后,把心里的想法全部說了出來,她相信沈亦愉不是那種愛玩弄別人的人,如果真的是自己看瞎了眼,那她立刻卷鋪蓋走掉,趁早斷了這份念想。
“我在等你勇敢,就像現在。”沈亦愉摸了摸安言的臉,語氣中充滿了柔和,那雙深邃的眼眸深情的看著對方。
“等我勇敢……”安言舔了舔嘴唇,回味著酒的香醇,她大概明白為什么小R要說她遲鈍了。
“我可以問你一個荒唐的問題嗎?”
“你是不是想說咱們前世認識,所以今世你在追尋我,問我相不相信。”
安言有些微醉,平日里她是不敢直接表達的,而現在她不想再顧及那么多,該要說什么就說什么。
沈亦愉沉默了很久,沒有給出回應,安言看對方一臉的嚴肅,不免覺得有些好笑,伸出手搭上對方的肩膀以后開口道:“我挺好奇,你為什么對我那么關照,你要是說你上輩子欠我的,那好像這些事情都說得通了……哈哈……我大概醉了,你別聽我亂說。”
酒吧有些昏暗的燈光照射在安言臉上,梨渦淺笑,和周圍的人群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安言一直都是她心中的那份美好,她想保護,同時又想摧毀,這種矛盾只有她自己明白是多么痛苦。
無名指上的疤痕究竟是怎么造成的,她也不記得了,只是每次看到心都會很疼,或許兩人都有感應,安言只是隨口一猜,剛好就是她所要問的。
“沈亦愉,你還沒回答呢,我們是什么關系?這話不是亂說了。”安言趴在沈亦愉身上蹭了蹭對方的肩膀,時間越久,酒精的作用越大,慫恿她說了一些平常不敢說的話,心里也的確舒暢了不少。
沈亦愉反手將安言摟住,把她抱在懷里,撩開耳邊的碎發,對著安言柔聲開口道:“女朋友,我們這是戀人關系。”
第37章 頂頭上司
安言轉過頭剛想說些什么,一個吻隨之落了下來,淺嘗截止,不到五秒鐘沈亦愉的唇瓣就離開了,但對方身上那股淡淡的幽香卻還縈繞在鼻尖,并無消散。
酒吧的音樂悠揚的回旋在耳邊,方才紫紅色的燈光在此刻變成了橘黃色,照射在一對對曖昧的情侶身上。
兩人什么也不做,就這樣抱著便覺得舒坦極了,安言往后蹭了蹭沈亦愉的脖子,時間越久,思緒也就越發的清晰起來,這酒的后勁不大,她只不過是微醉,沈亦愉說的話她自然聽的明白。
她倆在一起了啊。
“我倒慶幸你大學是個書呆子,要不然說不準現在已經被別人給拐跑了。”沈亦愉笑了笑,將腦袋擱在安言的肩膀上懶懶的說道。
“那會兒我可沒少受欺負,自私鬼。”安言嘟起嘴巴,似有些嗔怪的回應道。
“從今以后,都有我在身邊……”
“誰說的準,萬一你在騙人呢?”
安言勾了勾嘴角,第一次用這種輕嘲的口吻對沈亦愉說話,長長的直發披落在腦后,或許是有些燥熱,額頭上的幾根碎發因為出了細汗而黏連在一起,沈亦愉看著懷中的女孩兒,相對于平常來說此刻的她更多了一分野性美,但不管怎么變,那雙眼睛永遠都是清澈明亮的。
沈亦愉喜愛安言,又特別喜愛她的眼睛,總有一種靈動感,每次對視的時候,她都會被深深的吸引進去,無法挪開視線,就像現在一樣。
“騙不騙人,時間會證明。”
“我想出去走走。”
安言說完從沈亦愉懷里出來,揉了揉眉心,忽然有點想吹海風,沈亦愉自然依著她意思來。
兩個人一路走到了沙灘上,和外邊的大街一樣,依舊熱熱鬧鬧的,人群聚在一起歡呼,燒烤攤的老板壓根忙不過來,剛剛烤好的肉串很快又被端走,甚至連停下來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安言看了看四周,海風吹的她神清氣爽,波光粼粼的海綿被各色的燈光照的五彩斑斕。
沈亦愉撿起一塊扁薄的石頭朝著大海扔了過去,跳動了五六下以后消失在了眼前看不見的黑暗之中。
“你會打水漂?”安言有些驚訝的問道。
“小的時候我解悶學的,那還是我老師教我的。”沈亦愉笑著解釋道。
“我還以為你是不會玩這種東西的。”
“怎么?難不成我只能喝喝茶寫寫書法?”
安言搭著沈亦愉的肩膀笑出了聲,剛開始給她留下高冷印象的大boss,現在居然在自己面前打水漂,要說滑稽,還真怪滑稽的。
考慮到明天還要上班,兩人也沒有待到太晚,大約十一點半的時候,沈亦愉開車送安言回了家,而她自己則是像往常一樣泡在浴缸里面緩解壓抑。
今天她格外開心,或許是得到了安言的芳心,又或許是與對方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
紅酒被倒入了杯中,沈亦愉輕微的晃了晃以后將其一口飲盡,她不知從什么時候愛上喝酒,只覺得極好,好到可以麻痹她的神經。
“大人,已經到了第二個世界,您明明得到了您所想得到的東西,為何還要……”
“遠遠不夠,她太縹緲了,你只管給她分配任務,我自有打算。”
“但是您時間不多了,您難道就不怕……”
“住嘴!”
沈亦愉捏著玻璃杯的手加大了力度,青筋也跟著凸起,藍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見,她太瘦了,一米六九的個子八十五斤都不到,背部的蝴蝶骨在水中若隱若現,此刻因為生氣一用力,本來就沒多少肉的手越發變得骨節分明。
浴室很快又安靜了下來,沈亦愉這次沒有等到水涼才出去,她早已沒了心情繼續泡下去,為什么要提醒她,她,她都快忘記了啊……
赤,裸著身子擦干凈以后徑直來到床上躺了下去,柔軟的床墊并沒有舒緩的疲憊,反而像是要陷進去一般,惹的沈亦愉更加頭疼,果然心情不好,做什么事情都帶著躁意。
她拿起手機,遲遲沒有按下撥通鍵,已經那么晚了,想必對方也睡著了,沈亦愉又放下手機,關掉燈讓自己沉浸在黑暗當中。
第二天的破曉之際,沈亦愉的生物鐘準時將她叫醒,說起來一直都是安言在樓下等她去上班,她還沒有等過對方,今天也是一樣,在發完消息以后,安言便出門買早飯了。
或許是昨天確認了關系,安言總覺得性質發生了改變,她把買早飯當成了理所應做的事情。
時間一天天過去,沈亦愉對安言的態度越發的溫柔,兩人壓根吵不起架來,只是行為要比之前放肆和大膽許多,安言想著和沈亦愉親近,自然會時不時的湊上去抱住對方。
她從沈亦愉口中得知官司很順利的打贏了,這段日子還得好好整頓一下公司里高層級別的管理人員,安言的工作相對于之前來說輕松了不少,可能和她適應了這份職業也有關系。
公司產品業績的在不斷提升,沈亦愉忙著整頓的同時,也不忘了鼓勵員工和發放獎金。
八月份就快過去,每年的九月十號,沈亦愉的父親都會來公司查看一下情況,而每次都會極為滿意的回去,誰說接班的一定要是個男人,沈亦愉不是也把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條嗎?現在的發展前程似錦,未來更是不可限量。
“到時候我會帶你見我父親,他很少來公司,一年也就那么一次,雖然總是板著張臉,但其實很好說話,反倒是我母親……不說這個了,時間還早著,我們可以慢慢想辦法去面對。”沈亦愉拉著安言的手認真的說道。
之前父母親就在給自己介紹相親對象,她雖然沒有直白回絕,但基本上都是連面都不見,現在找了個女朋友,盡管對他們來說這聽起來有些荒唐,不過她還是打算抽個時間把這個事情告訴給二老,她不想隱瞞什么,反正遲早都是要知道的。
沈父那邊倒沒什么問題,而沈母表面上和和氣氣,實際上難以溝通,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嚴母慈父。
不過說實話,沈亦愉很敬佩自己的母親,在大好的年華跟著一個窮小子創業打拼,她不單單主內持家,她還是個女強人,一天到晚都在忙,這公司能有現在,一半也是沈母的功勞。
“以你秘書的身份嗎?”安言不太理解沈亦愉話里的意思,她知道對方的父母在催著她談戀愛,所以根本沒有想過沈亦愉其實是想拉著她出柜。
“以我女朋友的身份。”沈亦愉忽的抱住安言,一臉燦爛的笑道。
第38章 頂頭上司
安言本以為沈亦愉是在開玩笑,結果真的到了九月十號那天,她被直接牽著去了樓下的茶室,沈父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爸,您來了也不說一聲,還是前臺通知我的。”沈亦愉坐到父親身邊,一邊說一邊替對方倒茶。
“我隨處看看就好,你忙你的,這姑娘是……?”沈容華放下報紙,立刻注意到了女兒身邊還站著一個人。
“等晚些咱們一家人吃飯的時候我再和您介紹她,現在您要不先去辦公室瞧瞧,正好這上季度的業績匯總還在桌上。”
“神神秘秘,你媽最近老叨叨著讓你尋對象,一個都沒看上?”
沈亦愉笑了笑,沒有回應沈容華的話,她真不知道該怎么答復,一想到晚上的聚飯,母親又要說這兒說那,她就有些略微的頭疼,也不是說沈母封建,只是從小沈亦愉就沒有談過戀愛,她自己都不知道喜歡的是男是女,現在忽然把女朋友帶回家,再開明的父母都得有個緩沖的時間。
大概因為晚上要陪父母吃飯,沈亦愉一到五點就準時下班,沒有拖沓一分鐘,她知道二老都不喜歡遲到,哪怕一會兒會兒也不行。
“叔叔阿姨喜歡吃什么?我空手去不太禮貌。”安言理了理耳邊的碎發,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很是滿意。
從未燙染的黑色長發披散開來,白皙的臉蛋兒上干凈的沒有一絲瑕疵,如同美玉一般,她最大的優點就是皮膚好,根本無需遮蓋任何的痘印、斑痕。
“買些花就行。”沈亦愉繞到安言身后,搭著對方的肩膀,一靠近就聞到了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香。
“真漂亮。”沈亦愉接著說道。
安言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總歸是開心的,畢竟是自己喜歡的人說的。
回沈家的時候,見到路上有幾家花店,安言立刻下車去買了些長壽和文竹,這就導致了進門的那一刻,手里空空如也的沈亦愉和手里捧著鮮花的安言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也不是說沈亦愉不孝敬,她平常都會買禮物給二老,一有空會想著回家看看他們,但是每年這個日子,她沒有送東西的習慣,而安言是第一次去,自然得意思一下。
“媽呢?”沈亦愉看了看客廳,沒有瞧見母親的蹤影,不免有些奇怪的問道。
“她還在燒飯,最近不知道怎么,整天看著美食節目學做菜。”沈容華嘆了一口氣,顯然是很無奈的樣子。
要知道向來都是沈容華做飯,沈亦愉的母親白婉可以說十指不沾陽春水,現在一下子想學做菜,那可真是攔也攔不住,或許是不工作了,天天待在家里悶的慌,才會想著找點事兒做。
“那您不得看好她,別讓廚房燒起來了。”
“噓……這話別讓她聽見,要不然她得發火。”
沈容華伸出手指堵在嘴邊,生怕被白婉聽見。
沈亦愉笑著點了點頭,這么多年了,倆夫妻的關系依舊很好,沈容華愿意寵著白婉,從來沒對,對方大聲說過話,白婉脾氣不好,每次對方生氣,他都是溫和的上去哄。
在外面,沈容華一臉嚴肅冷漠,在家里,看到妻子,永遠是面上帶笑,有時候連沈亦愉都受不了兩人那么膩歪。
“媽,您還在忙活呢,晚上多帶了一個人,爸和您說過吧?”沈亦愉拉著安言的手,試探性的問道。
“知道知道,快出去,還沒燒完,就剩個湯了。”白婉推著沈亦愉,始終沒有抬頭看對方。
“阿姨好。”安言見兩人聊完,立刻插空道好。
“哎,好,小愉你趕緊帶人家去沙發上坐會兒。”白婉聽到安言的聲音,這才抬頭瞟了兩人一眼。
沈亦愉牽著安言的手,順著母親的意思坐到了沙發上。
沈家沒有安言想象中那么大,雖然是復式樓,但占地面積也就一百五十多平米,風格偏向于歐式,頭頂的吊燈被陽光照射以后發出閃閃的光澤。
“你爸好像很怕你媽?”安言接過沈亦愉遞過來的西瓜,咬了一口后說道。
“我爸就是妻管嚴,他不怕任何事情任何人,就是怕我媽生氣難過。”沈亦愉說著看了看門口正在插花的沈容華,不禁笑出了聲。
等白婉端著最后一碗湯出來以后,沈容華趕緊放下花瓢,麻溜的去衛生間洗手準備吃飯。
也不是說他不喜歡白婉做飯,只是剛開始那幾天,燒出來的東西稀奇古怪,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有時候還會吃的陣陣惡心,沈容華怕打擊到白婉的自信心,難吃還得裝作好吃,不過好在后來,白婉的廚藝有所進步,至少有幾道菜也算是稱得上美味。
“是叫安言吧?不知道這些菜你還喜不喜歡。”白婉接下圍裙笑瞇瞇的看著安言,比對待沈亦愉還要熱情。
但這不過是表面現象,實際上的白婉才沒那么好說話,只不過難得家里來個客人,她裝個樣子而已。
“是的阿姨……我都喜歡吃,不挑食。”安言連忙回應道。
“別客氣,快嘗嘗。”
“媽,您坐下吧。”
沈亦愉起身拉開白婉的椅子,那么大夏天做個飯,打著空調都流了一大堆汗,說起來也很辛苦。
四個人全部拿起碗筷開始吃飯的時候,沈容華時不時的給白婉夾菜。
沈亦愉想著找個時機把安言介紹給二老,見聊天很是融洽,她也不打算繼續藏著掖著,拉起安言的手放到了桌上以后開口道:“爸媽,我今天帶她回家,不只是朋友做客……”
這話剛說完,空氣一下子變得沉默,白婉面無表情的看著兩人拉起來的手,繼續吃著碗里的菜。
沈容華見妻子不說話,他也沒敢說話,雖然知道女兒現在等著他倆的答案,很不好受,但是他不可以出聲去緩解這份尷尬,畢竟他還沒有摸清白婉的真實想法,如果對方很反感沈亦愉帶了個女朋友回家,那他如果幫著女兒,肯定要惹白婉生氣,這種事情,他不打算去摻和,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白婉放下筷子,緩緩開口道:“認真的?”
“認真的。”沈亦愉回答的很干脆,她其實也有些緊張,如果父母不同意,那么她和父母的關系就會搞得很僵,不過無論怎么樣,她都不會因為某種原因而離開安言。
“繼續吃飯吧,干坐著做什么?”白婉淡淡的說道。
沈亦愉了解母親的性子,雖然沒有表明接受,但是這樣算是一種間接性的同意,她也不急著繼續問,而是拿起筷子夾了個西藍花塞到了嘴里。
晚上回去的時候,白婉把安言單獨拉到了書房。
“有想過接下去的打算沒?小愉從小到大都沒談過戀愛,這一回來就是個姑娘……”
白婉說著聲音有些變輕,她作為母親當然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只是同性戀對他們這一代的人來說,實在有些少見。
“阿姨我也不說讓您放心這種話,亦愉待我很好,我也會同樣待她,我知道對于您來講,女人和女人之間的戀愛有些難以接受,但是既然我和亦愉已經在一起了,這也是命中注定的事情,至于接下去的路,我們會一起走,我一定不會負了她。”
安言看著白婉,眼里的認真和嚴肅讓對方多了一分信任,但話誰都會說,真正付出行動的人少之又少。
“她喜歡,我也干涉不了,你看上小愉哪一點了?”白婉似笑非笑的問道。
“這……她讓我很心動,具體說不上哪一點。”安言實話實說道。
“下去吧,那么晚了,也該回去了。”白婉拍了拍安言的肩膀,不打算繼續問下去。
其實她無非就是想知道安言的態度,看樣子安言比沈亦愉小了很多,但實際上兩人年齡也沒差多少,白婉在擔心沈亦愉被騙,對于戀愛經驗為零的人來說,一旦陷進去是很可怕的。
但現在,她沒辦法阻止,看安言的回應,也不像是戀愛史豐富,如果兩人真的可以走很遠,她自然會祝福
另一半沈容華和沈亦愉坐在沙發上泡茶,沈亦愉愛喝茶也是隨了沈容華。
小的時候沈容華天天和沈亦愉說各種茶的味道以及內涵,父女倆經常會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這姑娘看面相挺干凈,為人怎么樣,你最清楚。”沈容華抿了一口茶水側過頭看著沈亦愉說道。
“我沒那么傻,我知道媽已經差不多算是接受了,但還希望您可以開導她一下。”沈亦愉搖了搖頭回應道。
“這不說我也會幫你,沒事的,你媽沒那么封建。”沈容華笑著對沈亦愉說道。
或許是覺得工作給沈亦愉的壓力太大,沈容華不想在感情上再逼迫對方,本來就已經沒了童年,以后的路,得由沈亦愉自己來選擇。
到底是好是壞,都是個未知數,沈亦愉喜歡的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罷,沈容華一概接受。
他年紀越來越大,很多事情都說不準,要是沈亦愉真的摔了跟頭,那她也會感覺到痛。
沒過多久,安言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沈容華見白婉沒有下來,使了個眼色給沈亦愉,自己摸著扶手上去了。
“我爸讓我們回去了。”沈亦愉抱了抱安言后說道。
安言點了點頭,剛想邁出步子,又被沈亦愉拽到懷里親了一口。
看著一臉羞澀又十分茫然的安言,沈亦愉忍不住摸了摸對方的腦袋,緊接著開口道:“現在可以走了……”
第39章 頂頭上司
果不其然的是,自家小秘書又不好意思的眼神閃躲了起來,沈亦愉捏了捏對方纖細修長的手指后,牽著對方走出了家門。
這夜風很爽朗,反正時間還早,也不急著回家,兩人干脆散起了步。
“你說阿姨這是同意我們在一起了嗎?”安言側過頭看著沈亦愉問道。
“還需要點時間,不過她并沒有反對,這說明有戲。”沈亦愉撩開安言被風吹到眼前的碎發,笑著說道。
事實證明,沈亦愉講的沒錯,白婉只是在考慮而已。
入秋的第二個月,按理是要祭祖燒香的,沈亦愉打聽了一下母親的意思,對方允許自己把安言帶上。
或許是雨季,天空總是陰沉沉的,上墳的那一天還下起了綿綿細雨,沈亦愉體貼的將傘大半撐在了安言的頭上。
“你覺得我,像我爸還是像我媽?”沈亦愉摟著安言的腰柔聲問道。
“你像叔叔多一點。”安言想了想后說道。
“哪里看出來?”
“嗯……行為習慣吧?比如說現在。”
安言指了指前面的沈父沈母,沈亦愉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沈容華就差把全部的傘都拿來給白婉擋雨了。
沈亦愉的爺爺前幾年剛過世,而奶奶還活著,她一年大概就來個兩三次探望探望,之前她有勸過老人從這大宅子里面搬出去,到城市生活,但老人執意不要,說是要守著宅子度完最后的日子。
這次回來,沈奶奶的身體狀況越發的差勁,眼前迷迷糊糊,清醒的大概也只有神智了。
沈亦愉一看見老人家立刻放下背包過去攙扶。
“小愉來了……”沈奶奶摸了摸沈亦愉的手背,嘶啞著聲音說道。
她腿腳還方便的時候,經常會做各種各樣的糖食帶給沈亦愉嘗,在她心里,這個孫女兒可寶貝的緊,連自己兒子都不能比。
“您別摔著了,澆花這種小事交給保姆來做就好,您快些坐下。”
“好,好,都聽你的。”
沈奶奶聽沈亦愉那么說,自然覺得開心,年紀一大最想要的也不過是陪伴和問候罷了。
沈容華停好車便帶著白婉一同來到了宅院內,發現女兒待在母親身邊噓寒問暖,不禁感到欣慰,沈亦愉雖然忙,但該有的孝順她都有,并且做的挑不出毛病來。
一家人吃完午飯以后打算去上墳,安言主動提出留下來照顧老人家,她本來就不姓沈,上山的時間還能余下來陪沈奶奶。
白婉雖然表面上沒什么反應,心里卻對安言的印象好了不止一點,在她看來既體貼又有修養的女孩兒很難找,有些年輕姑娘碰到老人連理都不想理,原因只有一個,那便是嫌棄。
安言扶著老人家的手,坐到了沙發上,外邊有些寒冷,而屋內打著熱空調倒是暖和多了。
“你是小愉帶回來的,她從來沒有帶任何朋友來家里過,你對她來說應該很重要。”沈奶奶看不太清安言的模樣,但是對方給她的感覺很好,有一種親和的溫暖。
“她對我的確很好……來的時候跟我提過您,您真的就不打算搬出去住嗎?”安言揉著老人的肩膀問道。
“我都那么老了,不想出去折騰,何況老伴兒走了,沒有人陪我,這宅子里有他的味道,我當然得留下來。”沈奶奶嘆了一口氣后回應道。
說實在的,她沒有想過去外面,出去也是孤孤單單一人,還不如待在這里過完晚年。
安言陪老人家聊的開心,等沈亦愉回來以后,兩人還坐在一起談天說地。
“奶奶可開心?”沈亦愉笑著問道。
“她啊,比你還有趣。”沈奶奶樂呵呵的說道。
“那我可是失寵了。”
“怎么會?奶奶還是把你當寶貝看。”
沈亦愉話雖說的有點兒醋味在里面,但事實上她很希望安言能討老人家歡心,白婉這次同意她把安言帶上,估計也是想試探安言對老一輩人的態度如何。
而安言并沒有讓白婉失望,她很有孝心也很有耐性。
回家的時候,安言被白婉拉著坐到了一輛車上,而沈亦愉和沈容華則是上了另外一輛車。
“小愉她奶奶臨走之前對我說你這孩子人很不錯,想必也是和老人家聊的來。”
“奶奶一個人挺寂寞,我陪著她,她能喜歡,也讓我很高興。”
安言說的是實話,白婉聽后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一次倒是讓她從心底真正的有些接受了對方。
又過了幾個月,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團圓飯的時候,白婉親自起身給安言倒酒,沈亦愉在一旁淺笑,她之前還在擔心白婉會不會需要很久才能認可安言。
吃完飯以后,沈亦愉抱著安言站在窗邊看外面別家放煙花,那一團團綻放開來的閃耀,很快化成了青煙消失在了黑暗中,但起碼它留下過最美的瞬間。
“冷不冷?”安言抓著沈亦愉的手關切的問道。
“你那么暖,我抱著你怎么會冷?”沈亦愉勾了勾安言的鼻子,語氣中盡是寵溺。
兩人對視了片刻后,不由自主的吻了起來,安言蹭了蹭沈亦愉的脖子,她喜歡對方身上的氣味,讓她迷戀不已。
“以后的每一年我都會陪在你身邊。”沈亦愉捧著安言的臉蛋兒,深情款款的說道。
“那我真是這世界上最幸運的人。”都在一起好幾個月了,每次沈亦愉注視自己的時候,安言還是會忍不住害羞。
正如對方所說,接下去的每一年,沈亦愉都有好好的陪在自己身邊,兩人的關系一直都像剛開始那樣甜蜜,從來沒有因為什么事情而吵過架,沈亦愉的盡數柔情全部*給了安言。
這讓安言就快忘記自己只不過是來完成系統分配的任務,反而一步步淪陷,但至少她的確改變了原主的命運,幫原主收獲了愛情和事業。
或許,沈亦愉是個獨特的存在。
“宿主時間不多了。”
安言聽到小R的呼喚一下子醒了過來,她的身上全是冷汗,只記得做了一個噩夢,看了看枕頭,沈亦愉還躺在一邊睡著,不知為何懸著的心慢慢放了下來。
“什么時間?”
“您在這個世界所剩的時間,大概還有三年左右,我們就得前往下一個世界,您別忘了,我們只是來完成任務的。”
“任務……現在和我說任務,當初怎么不提醒我時間那么短?那她怎么辦?”
“她只是這個世界中的其中一位,一旦進入下個世界,您很快就會遺忘她。”
安言心臟隨之猛的一痛,遺忘,她怎么可能會把沈亦愉忘記?她焦躁的看著枕邊的女人,到底該如何是好?
“就沒有辦法延長時間嗎?或者說別讓我忘了她,求你了……”
“我無能為力。”
小R說完以后,安言的表情越發痛苦,它只能強迫性讓對方昏迷,暫時把這段記憶消除了。
“大人您還要繼續嗎?”
沈亦愉撫摸著安言的額頭,心中明明有無數種打算,可就是遲遲下不了決定,因為她舍不得安言難受,照著現在的情況來看,對方連昏迷狀態下都是皺著眉頭,想必又被夢魘纏繞住了。
“這三年不要了,帶她去下一個。”
“可這是您好不容易換來的時間。”
沈亦愉沒有再說什么,而是躺下來抱住安言,動作極為溫柔,很快懷中的女人開始虛化,一點點的消失在眼前。
這過程很快,快的沈亦愉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了什么,仔細回想這段日子兩人的時光,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和從前相比,她還是老樣子,見到自己就會臉紅心跳。
一樣的人,可真是像極了。
“宿主,恭喜您成功完成任務。”
安言揉著發疼的后腦勺,或許是眩暈感太強烈,她甚至沒有聽清小R在說什么。
“結束了嗎?為什么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為了不影響您完成下一個世界的任務,我就把您的記憶清空了。”
“未經我同意,你怎么能……嘶……”
“您別生氣,這都是為了您好,難道您想帶著上個世界的記憶去下個世界嗎?”
安言沒有力氣和小R反駁,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就快要倒下去了,忽然一股力量將她扶住,這才勉強站穩了腳跟。
又過了一會兒,疼痛感慢慢消失,安言總覺得失去了什么,可又實在說不上來,只能待在原地平緩情緒,仔細一想,小R講的沒錯,她沒有理由去責怪對方。
“你可以告訴我,上個世界我是否有喜歡的人?”
“沒有,您只是改變了人物命運。”
安言淡淡的“嗯”了一聲后,沒有再追問下去,她怕是傻了,居然會問系統這樣的問題,就算有,對方估計也不會告訴自己。
“您的后腦勺很快就會不疼,等您完全恢復以后,咱們就立刻前往下個世界。”
小R說完,安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在這片白茫茫的空間里,她只覺得安靜極了,除了系統的聲音以外再無其他。
安言剛想說可以傳送了,結果系統比她還要快一步,立刻感知到了她要表達的意思,轉眼間她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大批記者圍在門口,保安拼命攔堵,而門后正站著一位身形高挑的女人,她白皙光滑的背部裸,露在外,酒紅色的長發一直到了腰間,雙手抱胸,像是沒有看見外面的那群人一樣,停留了片刻便轉身離開了現場。
安言看清了女人臉上的笑容,不是喜悅也不是作態,而是充滿了玩味和不屑一顧。
正當她愣神的時候,女人大步從后廳走到了自己身邊……
第40章 牛軋糖花旦
當對方的手指纏繞住自己的手指時,安言忽的愣住,這怎么就拉起手來了?現在不過剛開春,女人已經穿上了超短裙,本就個子高,此刻更是顯得雙腿又細又長。
“安導愣著做什么?難道想等那些記者涌進來嗎?”女人聲音很甜,挽上安言胳膊的時候,更是把身子貼近了對方。
由于這個世界的記憶還未接收,安言當真是一片茫然,只能跟著女人往外跑,她本以為對方穿著高跟鞋走路沒那么快,結果沒一會兒倒是自己先喘不過氣來。
“等……等一下,你要去哪里?”安言忍不住開口問道。
“當然是去發布會現場了,也不知道誰把我們酒店的位置透露出去,一早醒來門口就已經黑壓壓的站了一片了。”女人看著安言,語氣中還帶著一點興奮。
安言見女人生的一臉嫵媚,此刻故意靠近自己,實在有些受不住,太妖嬈的女人可沒那么討喜。
“宿主,記憶數據收集完畢,還有三分鐘將會被您接收,請您做好準備。”
“三分鐘?你怎么不說三秒?”
“您要是想,也不是不可以。”
安言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還好車子就在眼前,司機早就等候多時,她被女人拉著上車,車內濃郁的香水味隨之撲面而來。
“誰噴的香水?”
“安導真是貴人多忘事,昨天你還和我說讓小肖多往車里噴點香水,今天忘記了?”
女人的話讓安言的腦袋陣陣發疼,她怎么會喜歡這種味道,要噴也噴些淡香,但既然人家都說是自己的意思,她也不好責怪什么,只能憋著一肚子火在心里了。
三分鐘很快過去,記憶立刻開始傳送,安言為了在司機和女人面前維持形象,側著頭將自己的臉對向車窗,假裝在看風景。
但猛烈的疼痛還是讓她眼淚崩不住落了下來。
剛想從口袋里掏出紙巾擦眼淚,就瞧見紙巾被遞到了面前。安言陷入了接還是不接的猶豫之中,結果女人輕輕捏住自己的下巴,伸出手幫她擦了個干凈。
“顧懷柔……別離我那么近。”安言淡淡開口道,眼神中的漠然也多了幾分。
記憶一回來,她的大腦便清醒了,剛才的茫然和疑惑在此刻已經通通消散的無影無蹤。
她第一個想起來的事情便是:身邊這個禍水一天到晚總是黏著自己,時不時還會對自己犯花癡。
按照原主的記憶來說,她和顧懷柔的合同再一年也就到期了,這么短時間,如果違約,這筆違約金可是個不小的數目,顧懷柔也總是以此來威脅原主。
總的來說原主就是個家纏萬貫的富二代,熱愛攝影,大學讀完就進了娛樂圈想當導演。
明明劇本選的很好,但不知為何票房總是很低,每一部電影都沒把本給撈回來,反倒是浪費了不少資金。
原主心里郁悶,不敢回家再要錢,本來父母就催得緊,讓她回公司上班,她硬是倔著脾氣一個人在外闖蕩。
存款積蓄眼看著就要用完,只能把希望放在這次由顧懷柔主演的電影上面了。
外界都說顧懷柔是狐貍精,大花瓶,但不可否認的是,對方越被黑反而越火,現在的人氣一點不輸于那些已經出道好幾年,在一線圈混的風生水起的演員。
原主和顧懷柔簽合同也是看中了人氣,結果剛簽下合同的第一天,對方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什么保持距離,什么知性優雅,通通都消失不見。
后來的日子里,顧懷柔每天都在獻殷勤,好像沒了她就不能生活一樣。
只要拍戲一結束,對方如同一塊牛軋糖黏在自己身上甩都甩不掉,要是換做別人,被這樣一個妖孽成天圍著轉還不得樂開花,可安言實在是無法理解對方的想法。
美艷的女人很多,但像顧懷柔這種媚到骨子里的倒是少之又少,對方總喜歡挽著原主的手臂和她分享自己的樂事。
有一次原主問顧懷柔為什么要那么熱情,對方只是說上大學的時候和她有過一面之緣,后來就一直記著忘也忘不掉。
這種一見鐘情的戲碼,原主可謂是嗤之以鼻,本來也沒那么討厭對方,可初吻被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奪走這種事情換誰,誰不氣憤?
要是早知道顧懷柔那么麻煩,再怎么說,她也不可能和對方簽下這份合同,但現在事已成章,后悔都來不及了。
“安安又把我推開。”顧懷柔似有些委屈的說道。
“現在還是公共場合顧小姐。”安言瞥了一眼顧懷柔就懶得搭理。
撒嬌對她沒用,她又不喜歡女人。
顧懷柔知道安言不讓她在公共場合叫那些親昵的稱呼,可現在明明是在車上,她好心好意幫對方擦眼淚,沒有換來感謝的話語就算了還被用力的推開。
“安安為什么要哭?”顧懷柔忍著心里的憋屈,過了一會兒后又開口道。
“與你無關。”安言看也沒看顧懷柔,下意識的回應道。
顧懷柔“哦”了一聲,沒有再去和安言說話,包里的煙盒被塞在最底下,她平日里不敢抽,不是因為怕被拍到影響不好,而是安言不喜歡聞到這些嗆鼻的氣味,所以她才硬生生把煙癮按捺住。
還記得之前她在工作室一邊看文件一邊抽煙,剛好碰上安言找自己有事,對方一進來聞到煙味眉頭微微皺起,想也沒想,立刻甩門走了,慌的她趕緊把煙掐滅,過去和對方認錯。
現在她的確有些躁動,想要來一根煙靜靜心,但安言還坐在旁邊,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抽。
就這樣沉默的坐了半個小時左右的車以后,兩人各自從車門邊下了車。
發布會來了不少人,有很多都是顧懷柔的粉絲,一個個舉著燈牌等著自家愛豆到場。
“你有多少信心?”
“安安是在問我?”
安言很少主動和顧懷柔聊天,這忽然對方的聲音響起,倒是令她有些發愣。
“嗯。”
“票房一定會大賣,之前只是時運不好,我看過你之前拍攝的電影,劇情都很吸引人,只是找的演員不合適。”
顧懷柔對著安言眨了眨眼睛,小白牙隨著笑容露了出來,不知為何,安言居然覺得這個女人有那么一瞬間讓她心生猶憐。
兩人的位置非常近,旁邊的其他演員紛紛就座,發布會就要開始,燈光也慢慢暗了下來。
當主持人報完幕,流程基本上沒什么變化,下面的粉絲時不時的喊出顧懷柔的名字,當然作為男主角的成予人氣也很高,兩人一同登臺的那一刻,下面的歡呼聲掩蓋了背景音樂,人群在此刻格外沸騰。
顧懷柔臉上始終帶著笑意,她今天穿的一身本就是走性感風,恰好成予又風度翩翩的搭了一套熟男西裝。
簡略的說了幾句對于電影的看法以后,接下來就是節目組安排好的游戲環節。
“顧小姐一直笑不累么?”成予撐著手靠在墻邊,從側面看就像是把顧懷柔摟住了一般,不免令人想入非非。
“我樂意。”顧懷柔淡淡的回了一句,顯然不太想理會這位公子哥。
游戲懲罰由抽簽決定,里面塞滿了真心話和大冒險,太過分的肯定不會有,畢竟涉及到隱私問題,會對演員的名聲造成影響。
顧懷柔記得她要在第二輪輸掉比賽,然后假裝抽一個紙條出來,這種設計好的游戲,就連請上來的粉絲大部分都是劇組的人。
她拿到的是真心話,問題如下:你在拍攝過程中,是否有對誰格外青睞?
顧懷柔先是朝安言看了一眼,隨后又笑著開口道:“要說青睞……這部電影中,成大哥有認真對待,努力付出,我這個后輩對他用青睞一詞實屬不敬。
安導與我年齡相似,又是差不多時間進入演藝圈,她為人很好,是我腦子里面第一個冒出來讓我格外青睞的人。”
下面顧懷柔的粉絲聽完以后不免呼聲又高了起來,在她們想來,顧懷柔和安言是有一腿的,之前兩人就被圈地自萌,導演和花旦這對CP絕對好吃。
至于成予,別說是顧懷柔的粉絲了,就他自己的粉絲都不想兩人強行組CP,電影是電影,戲里戲外都得分清楚,要不然可得有一場罵戰。
成予的女友粉太多,扛起鍵盤撕人那可是一點都不含糊,這就導致了兩家粉絲雖然支持電影,但絕不會亂把兩人捆綁在一起。
安言的表情沒有什么變化,她就知道顧懷柔肯定要把自己扯上,但分寸把握的很好,既把電影質量表明清楚,話又說的很是婉轉,實在挑不出什么毛病。
發布會結束以后,大批粉絲圍在顧懷柔身邊要簽名要合照,她都很有耐心的一個個滿足,直到時間真的太晚必須得回去的時候,她才跟粉絲們打招呼說了下次見。
顧懷柔討厭記者,更討厭狗仔,但是她一點也不討厭粉絲,人家或許千里迢迢乘飛機過來看你,而她只是舉手之勞給個簽名而已,粉絲和偶像之間本就是不平等的。
夜晚的溫度比白天低了很多,安言不經意間碰到顧懷柔露在外面的肌膚時,被忽的涼了一下。
“需不需要外套?”
“不用,我不冷。”
顧懷柔眼見著安言要脫下外套給自己披上,連忙出聲拒絕。
“穿上,要是感冒了還得請假休息,拍攝進度會很慢。”
“安安可真不會說話,明明就是關心我。”
安言瞥了顧懷柔一眼,本想反駁,見對方的身子都在微微發抖,畢竟是女孩子,心一軟,就沒有再多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