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女帝
白豪到了邊境的時候,魏峪的毒血已經被排除,只是太過于虛弱,躺在營帳里面沒有醒過來,白豪拿著沈書昭給的令牌連夜喚起軍內所有士兵,告訴他們魏峪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不要慌亂,在魏峪身體恢復之前,由他暫時帶領。
士兵們聽到白豪的話懸著的心隨之放了下來,他們大多只聽命于魏峪,雖然令牌可以指揮他們廝殺戰(zhàn)場,但要說實打實的真心還得是魏峪來帶領。
魏峪常年征戰(zhàn)身體素質比普通人好太多,他每一次都把藥強制性灌下去,不出幾日,魏峪能睜開眼說話了,他這次中箭完全是因為被人陷害。
當時戰(zhàn)爭打的激烈,魏峪只顧著殺敵,根本沒有想到會被人背后捅刀,他手下一個比較看重的尉士先是用力刺了他一刀,隨后他轉身的一剎那又被提前埋伏好的弓箭手射出來的毒箭重傷。
這個尉士此刻已經死了,沒有留下一點消息,魏峪趕緊把這件事火速上報給沈書昭,等他身體再好一些,他一定要親自回朝復命。
這幾日里,沈書昭忙的不可開交,安言一直在她身邊幫她排憂解難,主要的工作便是整理文書,沈書昭一天睡眠時間不到三個時辰,她精致的容顏上也出現了淡淡的黑眼圈。
安言遞給沈書昭一個桃花酥,溫聲開口道:“別太累了書昭,魏將軍離回朝日子不遠了。”
“我這兩日心跳的快,總覺有大事發(fā)生,也許是我多慮了。”沈書昭平日里喜歡吃的糕點此刻也只是咬了半口。
“我會陪著你的書昭,不必擔心,過段時日我會替你再算上一卦!卑惭該碛性鞯挠洃,她猜測這件事八九不離十跟她那位人渣“竹馬”脫不了關系。
安言在沈書昭去和別的大臣商討之時,來到了后花園深處的竹林,她把手指放到嘴邊吹了一聲口哨,很快有只鴿子飛了過來。
她要找機會問一下這個人渣,最近在搞什么名堂。
這個人渣“竹馬”叫沈萬笑,他身上也有皇室血脈,但由于是無名小妾所生,地位很低,從小被丟到了外頭,住在原主家旁邊。
沈萬笑生的俊俏,渾身少年氣,把原主騙的五迷三道的,他收到安言的信之后立刻回信,約在子時的竹林見面。
到了時間點,安言小心翼翼的避開夜間巡查人員來到竹林。
“你來了!鄙蛉f笑看著安言,習慣性的去摸對方的頭卻被一下子躲開了。
“嗯,萬笑哥哥最近都沒找我,可是有事情在忙?”安言雖是躲開了沈萬笑,但是語氣很好輕快的,歪著頭看向對方。
沈萬笑倒也沒覺得有什么,他想可能是安言在和他鬧著玩。
“最近的確繁忙,對了,我之前交代你的事情如何了?”沈萬笑連忙扯開話題道。
安言怎么會不清楚對方想知道什么,在之前沈萬笑就讓原主盯著沈書昭,定期匯報沈書昭的情況。上次他交代的事情是讓原主去偷皇宮里的暗道地圖。
“進展不大,我找不到她把那秘軸藏哪里了,再給我點時間!卑惭岳@了繞自己的發(fā)絲,故作認真的回答道。
“千萬小心別暴露自己,這個拿去,放在她喜歡吃的菜里面,會慢性中毒,查不到你頭上。”沈萬笑遞給安言一瓶藥粉說道。
兩人又假意寒暄了幾句后,離開了竹林,安言轉身后瞬間變臉,她現在有多厭惡沈萬笑,這個男人惡心讓她想嘔吐,從頭到尾都拿原主當做一顆棋子,而且最后還害得沈書昭悲痛欲絕。
安言把藥瓶放入口袋,匆匆回到了宮內。
沈書昭有男妃,但是只是個擺設,給外人看的,她從不碰那些妃子,向來一個人入睡,有時候也會喊安言來陪她。
今晚安言沒有過去,沈書昭本就慌亂的心更加重了一分,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宿主!您快去看看女帝,都怪您不陪她,人家都睡不著了!毕到y(tǒng)小R忽然冷不丁出聲,把安言嚇了一跳。
“你嚇死我了,大半夜的,這個時間過去真的合適嗎?”安言疑惑的問道。
“合適,怎么不合適?女帝肯定在等著您,您什么時間去都合適!毙補著話說道。
“?別坑我!卑惭月犘帕诵的話,前往沈書昭的寢宮。
安言走的非常輕,她看到沈書昭躺在軟床上,她繞到沈書昭身后,剛想幫對方拉被子,手卻被對方拉住了。
“阿言,你來的好遲!鄙驎寻寻惭哉麄人拉到懷里,她的思緒回到了第一次見安言的時候。
那是個下雪天,沈書昭去民間探訪一眼相中了雪地里的那位少女,眼神清澈明亮,不帶一點雜質。
她后來得知她十四歲開始生活就過得很貧困潦倒,沈書昭把她接進了宮,讓她跟在自己身邊。
在沈書昭的記憶里,她很聰明,也很安靜,總是乖乖的等著自己回宮,她文采斐然,在學識上有著超越常人的想法。
時間越久,沈書昭對她的好感就越強,慢慢的也就習慣了對方的存在,不自覺的去依賴對方。
“我今晚有些私事,忙完以后想到你就過來了,以后你若是晚上睡不著,我定會好好陪在你身邊。”安言躺在沈書昭懷里,她感激沈書昭能在她年少時將她從貧苦的生活里解救出來。
在安言的記憶中,沈書昭在雪地里發(fā)現了她,并且當時還有一伙惡霸跟往常一樣欺負她,問她要錢,逼迫她去乞討。
沈書昭就像一道光出現在那里,那幾個惡霸并不知道沈書昭是當今的王上,反而去調戲對方,那是一刀被抹了脖子,那猩紅的血液染臟了潔白的雪。
她被沈書昭抱在懷里,沈書昭撫摸著她因顫抖而害怕的身體輕輕對她說了句:“往后你便待在我身旁吧。”
沈書昭讓安言和自己一起躺下,安言替她壓好了被子,隨后靜靜的躺在她身邊,她把沈書昭的容顏看得一清二楚,那皮膚細膩的好似沒有一絲毛孔。
“睡吧書昭,我在。”安言說完用臉輕輕蹭了蹭對方。
沈書昭疲倦的閉上眼,至少此刻她是心安的。
第二天一早沈書昭就去上早朝了,大臣們對于邊境的事情各持己見,魏峪還未歸來,沈書昭打算多派一些軍隊前去支援。
不知是誰講著講著忽然提到了安言,沈書昭臉上平靜的表情有了些許的變化。
怎會有人懷疑到安言頭上,若不是安言,魏峪或許已經離開人世了。
沈書昭不允許有人去懷疑她的親信……
第82章 女帝
沈書昭的表情變得嚴肅,告誡那些懷疑安言的大臣不要去胡亂猜測,朝廷上誰不知道沈書昭偏愛那個小女官,只是沒想到連她半句壞話話都說不得。
今天下朝后,沈書昭匆匆來到安言身邊,她有些氣惱的開口說道:“你說那些個老頭子,年齡大了對什么都疑神疑鬼,還去猜測你的不是!
安言笑了笑并不覺得有什么,遭人懷疑也是正常的,只是沈書昭居然會對此感動十分生氣,還替她說話,這讓她內心有些小感動。
“我與書昭親近,我不在意這些,只要書昭愿意相信我,那便足夠了。”安言說著幫沈書昭換了衣服。
沈書昭抱住安言,“我自是相信阿言,除非你拿刀抵在我的脖子上,否則我是不會動搖半分的!
下午魏峪前來覲見,他的傷勢還未恢復完全,如今的身子還比較虛弱,沈書昭讓他免禮,直接稟報就是。
魏峪把那天發(fā)生的全過程告訴給了沈書昭,他之前有懷疑身邊有內鬼,只是沒想到來的那么快。
“那個尉士家里的底細你探清楚了嗎?”沈書昭對著魏峪問道。
“他是個孤兒,父母早年就亡了,臣也是近年把他帶在身邊培養(yǎng),要說和他有關系的人,恐怕只有他的那位哥哥了!蔽河肓讼牒蠡卮鸬。
“那位哥哥是誰?”沈書昭接著問道。
“臣不清楚,只是聽他提到過一次,后來也沒出現過這個人,據他所說他能活下來都是靠這位哥哥!蔽河鐚嵒卮鸬馈
沈書昭又問了魏峪一些問題后讓他回自己的宅府好生休息,隨后她派人去查了這個尉士以及這個尉士所謂的哥哥到底是什么來路。
“小R,這個尉士的哥哥會不會就是沈萬笑?”安言問著小R,心里不知道為什么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
“宿主您真是太聰明啦,我以為您智商下線了呢!毕到y(tǒng)小R蹦出來說道。
“從你嘴里就出不來什么好*話!卑惭员梢牧艘幌逻@個看似甜妹音的系統(tǒng)。
沈書昭有一個密閣,里面的人都是用來打探消息的,辦事效率極高,很快就查到了關于尉士口中哥哥的線索。
沈萬笑三個字對于沈書昭雖然很陌生,但是同個姓氏意味著他很有可能是朝廷里的人,一個個排查之后,沈書昭發(fā)現了沈萬笑身上流著皇族的血,但很小就被他父親丟棄了。最讓沈書昭驚奇的一點是,他從小和安言生活在一塊兒。
沈書昭沒有因為這個事情懷疑安言,而是擔心沈萬笑會不會傷害到安言。
“阿言,這個事件的幕后主謀很可能是一個叫沈萬笑的男人,你認識他吧?”沈書昭打算問問安言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別的線索。
安言點點頭開口道:“他前陣子找我,讓我把這個藥粉撒在你平日里吃的食物上,說會讓人慢性中毒,我之前沒有告訴你,是想看看他接下去還有什么打算,現在既然已經調查到他身上了,書昭等我再見他一面,套套他話!
沈書昭接過藥瓶,她沒想到安言會完全站在她這邊,畢竟沈萬笑也是她從小玩到大的伙伴。
“你心里若是難受,這些事情交給我去辦就好!鄙驎血q豫了片刻后開口道。
“只是年少時玩伴,他居心叵測危害到書昭,我豈能坐視不理?何況在他心里,所有人都不過是他的一枚棋子,那個尉士的下場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卑惭岳@到沈書昭背后安撫著對方,她當然不會去在意沈萬笑。
沈書昭側頭靠在安言身上,她相信安言所說的這些,她看人不會看錯的。
“那你千萬要小心,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沈書昭拉住安言的手,擔憂的說道。
安言讓沈書昭放寬心,她這次的目的就是套出沈萬笑背后的人是誰。
這次安言和沈萬笑還是約定在竹林見面,時間約在傍晚的酉時。竹林四周都藏著沈書昭的人,一有不對,這些人會第一時間出來保護安言。
沈萬笑看起來有些疲憊,他這次倒是沒有去摸安言的腦袋,而是直接切入正題開口道:“那密軸可有下落?”
“已經找到了,但是沈書昭每天都會看一遍,我不好下手拿出來,只能照著樣子畫,過陣子便可以交給你。”安言開始給沈萬笑畫大餅,這個男人想拿到地圖,一定是有什么大陰謀在里頭。
“做的好阿言,那藥呢,你有看著她吃下去嗎?”沈萬笑接著問道。
“自是吃了,你大可放心。”安言聽到沈萬笑如此親昵的稱呼自己,只覺得陣陣犯嘔,但是表面上依舊得笑著回答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懷疑。
“萬笑哥哥可有事情瞞著我?最近魏大將軍中箭,可是蹊蹺的很。”安言歪著頭拉起沈萬笑的袖子晃了晃說道。
沈萬笑愣了愣后沒有打算繼續(xù)隱瞞安言,在他看來安言是他棋盤上的一顆可以隨意擺布的棋子,他知道安言定然是對自己有好感的。
“那事情的確是我安排的,我精心籌劃了那么多年,得虧有叔父的幫助,那唐勇之可真是廢物,不過好在他被抓了之后有膽子自盡,否則計劃應是要被打亂了。
沈書昭不過一個女人,也不知魏峪為何要如此忠心,他若是能為我們所用,我也不想取他性命,阿言你等著,總有一日,這個王朝會回到我的手里,到時候我會讓你成為皇后!鄙蛉f笑說著折了身旁的一根竹葉,眼里帶著一些狠厲。
“當真?還有什么地方是我能幫得上忙的嗎?”安言心里覺得可笑,皇后?要是真讓他白日夢成真,還能留的下自己嗎?沈萬笑這種虛偽到極點的男人,真不知道當初原主是如何相信的。
“你就抓緊時間把密軸畫出來給我,另外繼續(xù)下毒,過不了多久,沈書昭就會倒下的。”沈萬笑捏斷了手里的竹葉假意笑著說道。
安言點點頭,打算下次繪制一份假的密軸圖給沈萬笑,離開了竹林后安言回到了沈書昭身邊。
她將今日的內容和沈書昭完完全全的敘述了一遍,沈萬笑背后的靠山是他的叔父,這個叔父肯定是朝廷里的人,沈書昭想了想后心里大概有了答案。
“阿言,沈萬笑的叔父有三位,但只有一位在朝堂上有發(fā)言權,我猜測他是最有可能謀反的人選,但我不好直接將他喊過來詢問,會引人口舌,只能暗中調查!鄙驎褜χ惭哉f道。
安言坐在軟榻上,精致的容顏惹人憐愛,她年幼時看起來單純可愛,長大了又渾身散發(fā)著清冷的氣質,在沈書昭的記憶里,安言從來沒有唉聲嘆氣過,她總會處理好所有事,盡管這些事情不算很大,可沈書昭依舊覺得安言有能力去做大事。
“讓我來算一卦書昭……”
第83章 女帝
安言算卦會比較傷神,她一般來說除了幫沈書昭算卦,不會去給別人算,這搞不好可是要折壽的。
安言擺開自己的卦譜,閉上眼睛,奇怪的是她看不到任何東西,只有一片漆黑,她不斷的搖晃手中的竹筒,還是沒有出現光亮。
“書昭,把手給我!卑惭哉f著拉起沈書昭伸出來的手,隨后劃開自己的掌心把血滴在對方的手上。
沈書昭看了心疼,想阻止安言這種做法但安言卻搖了搖頭。
根據卦象顯示,她會成為沈書昭路上的一個危機,如果按照原主的記憶來看,她的確會危害到沈書昭,可她現在一心想要幫助對方,又怎么會傷害到對方呢?
“我得告訴你,書昭,我也許不能留在你身邊。”安言拿起細布纏繞在自己的傷口上,語氣有些低落的說道。
“是算出來什么嗎?”沈書昭有些急切的問道。
安言看了看沈書昭開口道:“我不確定到底會發(fā)生什么,但一定不是好事情,我對天發(fā)誓我心忠于你,書昭!
“我自是信任你的,走一步看一步吧!鄙驎驯晨吭诎惭詰牙,她不想讓安言離開,這會讓她心煩意亂。
沈書昭從出生開始就注定了她不能和普通人一樣快樂的成長,她的生活步步為營,一不小心就會沒命,他們這些王族的孩子都在爭奪王位,根本談不上親情可言,沈書昭的手上沾過無數人的血,她知道只有絕情狠厲才能得到她所要的一切。
她二十歲走上高位,坐到那把萬人矚目的椅子上,看著底下跪著的萬千臣子,沈書昭內心波濤洶涌,但她的表面卻是一臉的平靜,沒有人知道她為此付出了多少,她也會害怕也會難過,只是時間久了,這些情緒早就被埋藏在心底了。
沈書昭從不會把潛在危險放在自己身邊,但是安言會成為她的例外。
兩人心照不宣的沒有再提這件事,沈書昭派人查清了沈萬笑背后的叔父后,也暗中開始了自己的計劃。沈萬笑的叔父名叫沈展。
沈展在朝堂上位份頗高,有很多人跟隨,沈書昭想直接拿住他還沒那么簡單,平日里沈展表現得一片忠心,沈書昭還的確沒有察覺他居然有謀反的意思。
領兵的大將軍是魏峪,不過魏峪沒有全部的軍權,他手里的令牌可以調動一半的兵力,剩下的一半捏在五位副將手里。
沈展肯定是拉攏了這五位副將其中的幾位甚至說全部,劉勇之已經自盡,他帶的那些兵全劃給了魏峪。
現在他們伺機而動,也在等王宮里的密軸圖,等有一日摸清暗道,定會打個措手不及。
邊境暫時還沒有敵人入侵,魏峪交代好了那邊的事宜后把心思放在了朝內,既然有人想謀反,那不久應該就會出現一場腥風血雨。
安言近幾日繪制了一副看起來十分逼成的密軸圖,但是里面的暗道位置都是錯亂的,她故意將一些地點設置成必經之路,然后那里會有沈書昭安排的人暗中把守。
沈萬笑收到密軸圖以后心情大好,他將圖給了沈展,兩人計劃好了半個月后的子時領軍攻進去,但他們不知道宮里早就布下了天羅地網。
那天夜里,魏峪和上千名弓箭手埋伏在城上,一瞧見叛軍的身影立刻下令射箭,沈展自以為和沈萬笑里應外合,結果沈萬笑在城外就被打的連連撤退,魏峪下城騎馬而追,在一個懸崖邊沈萬笑不愿做俘虜從高崖上跳了下去。
沈展在里面等了好久都沒有動靜,打算先下手為強,一幫人團團圍住了沈書昭的寢宮。
寢宮的床上躺著一個女人,沈展緩緩靠近,卻發(fā)現這人是穿著沈書昭衣服的那位女官,安言從床上坐起,沈展知道自己中計剛想逃離,沈書昭從背后出現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眼開口道:“別想了,沈萬笑早就死了,押下去!
話音剛落,沈展忽然大笑起來,正當沈書昭疑惑的一剎那,一支箭忽然飛速射了出來,原本是想偷襲沈書昭,可因為安言穿了沈書昭的衣服,目標成了安言。
沈書昭扔下刀猛的撲向安言,躲開了那支暗箭,但她的頭重重砸在了犄角上,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她聽不見安言的呼喊,只覺得天旋地轉,沈展被人押了下去,連帶著跟隨他那些士兵,只要是還活著的,全都關到了地牢里。
安言日夜照顧在沈書昭身邊,只希望對方能醒來,但是對方每次醒來一會就又昏睡過去了,直到沈書昭昏迷后的第三天,她終于清醒了。
可沈書昭依舊眼前一片漆黑,太醫(yī)告訴她,她的頭部遭到重創(chuàng),導致雙目失明,太醫(yī)也無法保證能夠治好她,只是盡全力在治療,也許一輩子都看不見了。
沈書昭努力平穩(wěn)身體從床上下來,她握住安言的手,胡亂摸著空氣,安言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書昭,你想拿什么,我在你身邊。”安言啞著嗓子開口道。
“我在何處?謀反的那些人都抓到了嗎?”沈書昭被安言抱在懷里,她的身體很瘦,這幾天又沒吃什么東西,身上的骨頭硌的安言更是心疼。
“你在寢宮里,那些叛軍已經被關在地牢里了,別擔心書昭,不要怕。”安言緊緊抱住沈書昭,這個驕傲的女人此刻眼里失去了光亮,都是因為救她才會導致事情發(fā)展成這樣。
安言怎么也沒想到卦上的危機指的是沈書昭會失明。
“魏峪,把魏峪喊過來!鄙驎炎ブ惭缘氖旨逼鹊恼f道。
魏峪聽聞沈書昭醒了,立刻過來覲見,他跪在地上開口道:“臣在此,王上有何吩咐?”
“別讓他們有機會逃跑,如果套不出什么話,就都殺了,別留一個活口!鄙驎逊αΦ目吭诎惭陨磉吿撊醯恼f道。
“臣遵命,凡是和沈展沾親帶故的人臣都拷了起來,請王上放心,王上如今圣體抱恙,理應調理才是,其余之事交給臣來辦,臣定當讓王上滿意!蔽河恢惫蛟诘厣蠜]有抬頭去看沈書昭,盡管現在沈書昭看不見了,魏峪依舊非常的尊敬對方。
“好,你下去吧!鄙驎褤]揮手讓魏峪離開。
安言喂沈書昭喝了一些粥,她非常希望對方能盡快恢復,沈書昭這樣,她心里更是難受的緊。
“阿言。”沈書昭讓安言靠近自己的嘴唇,伸出手繞在對方的脖子上。
安言把耳朵湊近沈書昭,她能感受到對方呼出氣的溫度,她聽見沈書昭對她說:“若是往后再也瞧不見任何,你可否做我的眼睛?”
安言發(fā)現沈書昭在微微顫抖,她正面緊緊抱住了沈書昭,心里酸澀極了。
不該是這樣的,那高高在上的女帝如今變成了這副模樣。
“當然書昭,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直至我死去!卑惭韵蛏驎言S諾,她會保護好對方。
在沈書昭躺下后,安言又去找了太醫(yī)詢問病情。
“書昭她如何才能恢復到從前?”安言看著太醫(yī)焦急的問道。
“這……老夫也不好說,邊境有一種草藥對于治療王上的病情非常有效,但這種草藥多長于崖邊,不好取,況且那崖外已經不是我們所能掌控的范圍了。”太醫(yī)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
安言沉思了片刻后開口道:“只要這草藥能有一絲作用,我都要想辦法嘗試!
太醫(yī)將草藥的模樣以及氣味顏色都告訴給了安言,這種藥入口微苦非常好辨認,只是能不能找到就看摘藥人的本事了。
魏峪聽聞有辦法讓沈書昭的雙目恢復,也是跟安言一樣的想法,就算冒險也要把草藥摘回來。
現在沈書昭的情緒并不是很穩(wěn)定,但她作為一國之君,必須得振作起來,她讓安言把那些奏書報給她聽,她再讓安言把她所說的想法寫下來。
魏峪第二天就啟程趕往邊境,他得盡快把草藥帶回來,這病情越拖就越難治好。
為了不打草驚蛇,魏峪帶著一小隊兵攀崖上了高峰,那崖頂上氣壓很低,讓人呼吸有些困難,魏峪吩咐士兵們加快速度尋找。
一直從白天找到黑夜,都沒有什么收獲,魏峪坐在石洞里,手凍的發(fā)紅,他讓士兵在周圍扎篷,第二天早上繼續(xù)找。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的時候,魏峪就起身了,他發(fā)現太陽光照不到的一片角落里有東西在發(fā)著微弱的光。湊近一看,是幾株植物在顫動。
他瞧著樣子像,摘了一小株,想都沒想放在嘴里嚼了起來,有些微苦,味道也一樣。
魏峪趕緊把剩下的幾株全部摘了下來,他帶著士兵原路返回,沒有多加休息就快馬加鞭的回朝了。
太醫(yī)瞧見這草藥,立刻拿去熬制,等他熬制完以后,安言端著藥讓沈書昭喝下,沈書昭喝完沒過多久連連犯嘔,她頭部被重重撞擊到的那塊位置此刻疼的厲害。
安言抱緊沈書昭,不知如何才能緩解沈書昭的疼痛,在現代人的眼里她大概是因為腦神經被血塊壓迫而導致的失明,這草藥有助于消除血塊,舒緩神經。
過了一會,沈書昭發(fā)現疼痛感減少,她眼前朦朧朧的,有些許可以看清。
“阿言,我方才疼的厲害!鄙驎芽吭诎惭詰牙,扶著額頭虛弱的說道。
“我知道,你快躺下來,太醫(yī)囑咐這藥得多喝幾日,七日之后你應當是可以完全看得見了!卑惭园焉驎崖畔聛怼
第84章 女帝
沈書昭又有些許的昏沉,她這幾日乏力的很,一睡就是好幾個時辰,她發(fā)現只要有安言在身邊,她就會非常的心安。
安言等沈書昭睡著以后一直待在房間里,她也不覺得沉悶,沈書昭身體能有好轉,是她最樂意看到的事情,仔細想想她已經好幾日沒睡過好覺了。
但是安言不敢懈怠,她少睡幾日不礙事,只要沈書昭能好好的,那比什么都重要。
在安言的精心照顧以及藥物的服用下,沈書昭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好轉,到了第六天,她已經能看得清周圍的一切了,只是頭部偶爾還會發(fā)疼。
太醫(yī)給沈書昭換了別的藥,用來補補身體,安言依舊每天親手熬制,不經過任何人的手喂到沈書昭嘴里。
等沈書昭身體恢復的差不多的時候,日子已經到了年底,每年的年底都有外朝的鄰國來訪,他們會帶著他們國的珍品獻給沈書昭,而沈書昭也會同樣回禮,讓各國之間的關系變得更為親密友好。
表面上的確如此,但其實也是在互相打探對方的底細,沒有帝王不想擴充自己的疆土,沈書昭不喜歡來自北方的狄國,那里非常歧視女性,男人們以武力至上,誰能打誰就可以稱王,可以說是一群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的家伙。
但狄國近幾年上位的統(tǒng)治者,非常有謀略又力大無窮。他做事低調性格非常沉穩(wěn),讓本來不怎么繁榮的狄國日漸龐大了起來。
今年他派了他們國家的幾位使臣來訪,不像往年那樣都是些傻大個,這幾個不但身手了得,還都有各自的才華。
沈書昭在狄國人眼里雖然貴為女帝,但是卻并不值得尊敬,因為他們從不把女性放在眼里,不過到訪別人的國家總得有幾分禮數,這么多年來還沒人敢在沈書昭面前造次過。
等鄰國的使臣陸陸續(xù)續(xù)到齊以后,沈書昭早就安排好了晚宴,作為東道主,沈書昭用最好的美酒和食物來招待,以歡迎他們的來訪,載歌載舞間,使臣們也都起了興致,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
安言坐在沈書昭的左下位,沈書昭沒有寵妃更沒有立后,不然她身邊就會有人并肩齊坐。安言本就長得模樣精致,皮膚細膩白皙,今日一打扮更是美的招眼,那溫婉如玉的氣質更是在舉手投足間體現了出來。
已經有不少使臣注意到了安言,沈書昭都感受到了他們目光的灼熱,這讓她心里有些略微的不爽。
也不知道安言坐在下邊會不會很不自在。
“小R,這宴會啥時候結束?我坐的屁股都麻了!卑惭灾酪3謨(yōu)雅,注重禮節(jié),但她身體一直保持同一個動作實在是僵的難受。
“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宿主實在難熬不如抬頭看看你的書昭,她可是目光也在你身上呢!毕到y(tǒng)小R看好戲的說道。
安言被小R這么一說,抬頭去看沈書昭,卻剛好和她對視上,沈書昭本就生了一雙桃花眼,安言讓自己不要多想,那不是含情脈脈,那只是眼型的問題。
沈書昭見安言抬頭看自己被自己發(fā)現后,又很快低下了頭,不由得覺得好笑,難不成她還會害羞?
時間過去一大半,有個來自狄國的使臣站了出來,詢問安言的身份,得知是沈書昭身邊的舍人后更是來了興致。
“昭王,這位可有婚配?狄王的側妾還空缺著,暫無合適的人選。”狄國使臣朝著沈書昭彎腰之后,伸出手掌,指了指安言問道。
“這位跟隨我多年,自是不會嫁人,除非她心有所想,狄王若是想要側妾,我可以找個比她更合適的,你看如何?”沈書昭直接回絕了狄國使臣的想法,讓安言去狄國,這是永遠不可能的。
“是我唐突了,若是這位女官本身就有心意,昭王介時可別拆了一樁好姻緣!笔钩加志狭艘还缶従徴f道。
“那是自然!鄙驎颜f完讓使臣回到了他原本的座位上。
本就對狄國沒有好感的沈書昭,如今對狄國的討厭更是多了一分。
晚宴結束后,沈書昭一把抱住安言,靠在她懷里抱怨道:“阿言,你說他怎么會如此沒皮沒臉,做妻我都不會同意,更何況是妾。”
“書昭在意我足矣,那些個使臣喝多了講的話自是難聽,書昭消氣,莫氣壞了身子。”安言幫著沈書昭按摩頭頂,她不在意別人的言語,只要沈書昭護她就夠了。
“我會讓你好好待在我身邊的,他若是騷擾你,我定不會放過他,早年就該把狄國收入囊中,還是阿父太仁慈了!鄙驎蜒劾镩W過一絲狠厲,如果她早些當政,那時候的狄國早就被她踏平了。
“為時不晚書昭,或許有一日,狄國會成為我們的疆土!卑惭灾郎驎咽怯幸靶牡模绻梢,她想幫沈書昭拿下狄國。
這夜,安言噩夢連連,夢里面她渾身是傷,傷口觸目驚心,鮮血流個不停,就算是愈合的疤痕也顯得非常的猙獰,安言明明是在做夢卻能感受到疼痛,她大口喘氣,希望能讓自己呼吸稍微順暢一些。
但越是喘氣,越是悶的厲害,就當安言覺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她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下意識的摸了摸身邊,發(fā)現沈書昭不在,她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這根本不是沈書昭的寢宮。
“宿主,您別害怕,非常抱歉的告訴您,由于系統(tǒng)錯亂,您現在穿到了沈書昭的宮女身上,您現在是一位高級宮女了。”小R出聲提醒道。
“你們這什么破爛系統(tǒng),要是能給差評,我一定給一百個。還有,高級宮女不也是宮女,加了高級我就能變得高級嗎?”安言一臉無語的從床上起來,這下好了,該怎么和沈書昭解釋呢?
“您別生氣了,這不是突發(fā)意外嘛?問題不大,等我們修復一下,還是能補救的。到時候您就穿回去啦。”小R一臉討好的安慰道。
安言冷哼一聲,不愿意再去和小R對話,既然說她現在成了宮女,那躺在沈書昭身邊的又變成誰了?
帶著一大堆的疑惑,安言躡手躡腳的來到了沈書昭寢宮外頭,外面都有人看守,她壓根進不去,這下可真是急死人了。
安言想了各種辦法,但都無濟于事,沈書昭的寢宮如果不被允許,想要偷偷摸摸溜進去簡直比登天還難,她只能等第二天天亮再以現在宮女的身份進去了。
沈書昭醒來之后,發(fā)現“安言”變得很是冷淡,以為對方身體不適,打算請?zhí)t(yī)過來把脈,可“安言”卻搖搖頭眼神十分的空洞。
“阿言,你……”沈書昭欲言又止,她總覺得安言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哪里奇怪。
“安言”沒有理她,直直的走出寢宮,一下子沒了蹤影,沈書昭的心顫了顫,安言是討厭她了嗎?可昨晚還好好的。
正當沈書昭疑惑之時,真正的安言以宮女的身份來到了她面前,沈書昭頭都沒抬,就讓對方給自己更衣。
換好衣物,沈書昭終于抬起頭和安言對視,她一時間又詫異了起來,這個眼神為什么如此熟悉?
“你叫什么?”沈書昭仔細打量眼前的宮女開口問道。
“奴婢叫文春!卑惭怨蛳聛,回答沈書昭的問題,她現在內心非常焦灼,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
“文春……你每日都會來嗎?為何之前我不記得你?”沈書昭覺得今天一醒來什么都不太對勁,最讓她不解的是忽然跑出去的“安言”。
安言愣了愣后立刻點點頭,她多么希望沈書昭能知道她才是安言,可到底該怎么解釋呢?說穿越這事,現代人都不一定會理解,沈書昭還是個古人,安言越想越郁悶,干脆閉嘴了。
沈書昭讓對方暫且留下,她還得去上早朝,或許“安言”是心情不好才跑出去的,她自我安慰著自己。
這是沈書昭第一次上早朝如此的心不在焉,大臣們察覺到沈書昭不在狀態(tài),但誰也沒說,下了朝后才有幾個親近的大臣前來詢問是否發(fā)生了什么事。
沈書昭搖搖頭,只說自己身體不適便匆匆回宮,她四處找“安言”,卻怎么也找不到,正想派人下去搜尋的時候,狄國的使臣前來覲見。
“昭王,今早我碰上了昨日晚宴上的那位女官,她同意與我一同前往狄國,明日便可以啟程了。不知昭王昨日說的可還算數?”狄國使臣彎著腰表面一臉尊敬的問道。
“她人呢?”沈書昭沒有回答使臣的問題,而是想知道“安言”在哪里。
“正在外頭。”使臣笑著回答道。
沈書昭一臉不可置信的來到“安言”身邊,阿言怎么會想去狄國?她走到“安言”身邊,拉起對方的手,想從對方的眼里看出些什么,可怎么瞧都是一片空洞。
“阿言,你為何想去狄國?”沈書昭不解的問道。
這個“安言”沒有回答沈書昭的問題,使臣也走到兩人面前開口道:“狄王不會虧待她的,昭王大可放心。”
沈書昭愣在原地,直到“安言”走的那一日,她還是不愿相信這一切,她認為安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可這苦衷究竟是什么?
“安言”經過幾日顛簸剛來到狄國,就被帶到了一個屋子里休息,這時真的安言又回到了她原來的身體里。
“小R,給我好好解釋一下。”安言剛剛還以宮女的身份在沈書昭身旁好聲安慰,這一下又給她穿回來了。
“不要罵我宿主,這不是系統(tǒng)剛剛修復完畢嘛……”
第85章 女帝
“那請問我該如何回去?”安言非常不理解的問道。
“現在系統(tǒng)已經完全修復好啦,不會再發(fā)生錯亂,您自然也就不會再穿到宮女身上了!毙避重就輕的回答道。
“你要是能出現在我面前,我一定會把你揍一頓!卑惭詺獾牟幌朐偃ダ頃@個不靠譜的系統(tǒng)。
其實最讓她心煩的并不是她該如何離開,而是沈書昭那邊沒了人安慰,肯定會非常的焦慮,她打心底里不想讓沈書昭難過。
文春就只是文春,文春并不知道如何才能讓沈書昭心安,現在安言身處狄國,也不知道沈書昭那邊到底怎么樣了。
狄國的氣候很寒冷,這里的人都用動物的皮毛當衣服穿,會暖和許多,林遇深一打開帳篷的簾子,風就猛的刮了進來,凍的她直打顫。
她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狄國居住在草原上,他們的房屋都是大大小小的帳篷,草原看上去一望無際,她如果想出去首先得摸清這里的路該如何走。
沒過多久,帳篷里進來一個端著奶制品的少女,她的身材很好,手臂上的肌肉線條優(yōu)美,她的臉上蒙著面紗,那雙清澈透亮的眼睛正看著安言。
“狄王吩咐我來服侍你,這些食物都是我們狄國人很喜歡吃的,你剛剛來這可能會有些不適應,羊肉牛肉之類的,如果你想吃,我可以去幫你拿!鄙倥f話怯怯的,安言忽然想到在狄國的女人都沒有什么地位可言。
“你叫什么?”安言把食物放到一邊問道。
“我叫沙彌,等下還有一位女侍過來。”沙彌低著頭回答道。
安言點點頭,又詢問了她一些問題。
從沙彌口中得知,狄王是個陰晴不定的人,脾氣不是很好,他深愛著他的妻子,但很不幸的是前年死于肺病,這是狄國人盡皆知的事情。
其實狄王本身并不想娶妾,但為了繁衍后代,他之前沒留下孩子,對于狄王來說,娶妾這就像完成一項任務。
整個狄國只有狄王尊重女性,他對所有人一律平等。
安言今天晚上就會見到狄王,她想如果自己不能出去的話,或許可以打探一下情況,沈書昭是有想攻下狄國的打算的,只是一直不知道從哪里下手。
沙彌走了沒多久后,另外一個女侍進來了,她比沙彌話要多的多,性格也更為開朗,她說她叫阿麗爾,還沒等安言問,阿麗爾就自己說了很多關于狄國的事情。
她告訴安言,狄國的地勢很偏,外來國家如果想要拜訪,很有可能會迷路,這個草原唯一通向外路的那條道有重兵看守,任何人的進出必須要匯報左護衛(wèi)阿圖拉,如果阿圖拉覺得可疑,還會匯報給狄王尋求意見。
安言感謝阿麗爾和她說了這么多,阿麗爾卻搖搖頭,聲稱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在阿麗爾走后,安言隨便咬了幾口奶包,躺倒了榻上,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沈書昭的臉,沈書昭不開心就會皺眉,她穿到文春身上的時候,就已經瞧見對方因為自己的離開而止不住的嘆氣了。
正如安言所想,沈書昭連吃飯的胃口都沒有,她今日再看文春,對方好像又變得格外陌生,哪里還有一點熟悉的影子。安言就這么消失了,就好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她不相信安言會毫無理由的離開,她一遍又一遍回想安言在自己耳邊說的那些話。
我在書昭,我陪著你。
沈書昭甚至冒出個一個念頭,安言難道是為了自己而以身犯險潛入狄國去打探軍情嗎?可如果真的是這樣,又為什么不告訴自己?她想了很多種可能,唯獨不愿去想安言是真的要離開自己。
夜?jié)u漸深了,狄國這邊很是熱鬧,安言被沙彌扶著走出了帳篷,她看著外面那些對著女侍大聲命令的男人們,實在是有些討厭。
有個男人喝多了酒,直接就把身旁的女侍推倒在地想要侵犯她,安言走近看清了那個女侍,這不就是白天在她帳篷里的阿麗爾。
安言繞到阿麗爾身前,伸開手護住對方,并拿出隨身攜帶的小刀指向男人。
男人被刀一指,酒醒了半分,他嘲諷的看著眼前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女人,伸手直接捏住了安言的手腕,疼的安言倒吸一口冷氣。
“阿布昌,放開她。”
男人聽到熟悉的聲音立刻放開了安言,雖說心里很是不滿,但也不敢不聽命令。
狄王走到幾人面前,他轉頭的一瞬間和安言對視,安言并沒有懼怕任何,反倒是出聲開始斥責。
“沒看到阿麗爾不愿意嗎?你們國家的男人都是這副模樣?”
安言這話一出全場都安靜了下來,在篝火旁跳舞喝酒的,全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扭過頭來觀望。
安言并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狄王,但能看得出這個男人的身份一定要比其他人要高,她不懼怕死亡,大不了重開,眼睜睜看著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被侵犯,安言是絕對不可能坐視不理的。
“的確是阿布昌做的不對,但他的行為不能代表整個狄國,請注意你的言行,阿布昌罰你今晚守夜,以后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對女侍動手動腳了!钡彝跽f完扭頭就離開了。
阿布昌狠狠的瞪了一眼安言,朝著外門走去,他其實很不服氣,明明以前這些女侍他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如今換了一個君王,什么都變了。
阿麗爾對安言非常的感激,她根本沒想到安言會幫她說話,雖然狄王這幾年一直在強調男女一律平等,但根深蒂固的思想讓那些男人們還是會趁著狄王不注意干一些喪盡天良的事情。
“不要害怕,下次碰到這種事就起身反抗!卑惭赃f給阿麗爾一把刀,這個國度里明明有很多的女性,甚至說男女比例是二比三,*可女性依舊得不到重視。
他們在狄王面前裝裝樣子,轉個身依舊是那副德行,安言想著或許她可以拉攏那些女性和她一起反抗。
但是這只是個想法,很多女性寧愿被欺負也不想去反抗,因為她們有的已經有了孩子,有的早就失去了那種向往,真正敢于反抗的沒剩下幾個了。
阿麗爾接過安言遞過來的小刀,她也厭倦了這里的生活,男人們總是不把她們當人看,她也曾想過逃離,但是該逃去何處?哪里又有她的棲息之地?
“我會勇敢一些的,還是要謝謝你,安小姐!边@個稱呼是狄王吩咐阿麗爾喊的,她對著安言鞠了個躬,眼里充滿了感激。
“不用謝我,大家都是女人,應該互相幫助,另外……你叫我安言就行!卑惭哉f著把阿麗爾扶了起來。
安言想到書昭作為女帝也沒有瞧不起男性,她把國家治理的很好,大家都是平等的,狄國如果想要改變,還得從底層找突破。
晚上的篝火晚會一結束,狄王叫安言去他的帳篷里,安言做好了視死如歸的準備,如果狄王要對她做些什么,她就算不能和對方同歸于盡,也想好了自我了結,她絕不可能屈服。
安言一步步走入狄王的帳篷,發(fā)現對方正在看書,狄王抬頭瞥了她一眼后緩緩開口道:“你很像她,曾經她還在的時候,也曾做過和你一樣的事情!
狄王合上書,記憶回到了之前跟亡妻恩愛的時候,他和他的妻子打小就是青梅竹馬,兩人一同學習一同玩耍,由于這個國家女性地位很低,他的妻子時常會被老師故意刁難,而他都會站出來幫她解圍。
狄王叫赫伊,他的妻子叫迦蘭,迦蘭一直不理解為什么男尊女卑,可當時的統(tǒng)治者是個男權思想的君王,她一個人的力量根本改變不了任何。
迦蘭時常會和赫伊抱怨為什么女性如此的不公平,有一日迦蘭和往常一樣在路邊等赫伊一塊回家,但等待的途中卻發(fā)生了變故。
這個變故讓赫伊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也成了他人生中每每都會出現的噩夢。
等赫伊見到她的時候,迦蘭渾身的衣服都被撕碎了,她傷痕累累的倒在地上,赫伊緊緊抱住迦蘭,想給她帶去一些溫暖,但迦蘭抑制不住的顫抖,赫伊內疚極了,他如果早點來事情也許就不會這樣了。
接下去的日子里,迦蘭變得郁郁寡歡,每天都在不停的哭泣,不吃飯也不睡覺,頭發(fā)一大把一大把的掉,赫伊心疼的厲害,他坐在床邊和迦蘭保證,他會努力去爭奪王位,成為新的君王,然后去改變這一切,他暗暗發(fā)誓不會再讓同樣的事情發(fā)生第二遍。
由于迦蘭的變化,他更加痛恨這個歧視女性的國家,赫伊跑去父親那里想為迦蘭討個公道,可他卻當做沒聽見,視而不理。
赫伊的心里埋下了種子,以前他只想和迦蘭好好生活在一起,那些王位的爭奪與他毫無關系,可現在不一樣了,他要成為這個國家新的統(tǒng)治者,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讓迦蘭坐上那把王座,他相信迦蘭的能力。
等赫伊真的成為狄王以后,他立刻下令改了很多對女性不公平的政策,迦蘭在他身旁協(xié)助他,慢慢的這個國家在赫伊和迦蘭的共同治理下變得越發(fā)的繁榮,但好景不長,迦蘭沒陪赫伊多久就去世了。
“狄王說的可是你的妻子?”安言想了想后出聲問道。
“正是,她是個非常出色的女人!钡彝鯂@了口氣,如果迦蘭還在就好了……
第86章 女帝
“我稱王以后,迦蘭一直陪伴在我的左右,她希望女人可以得到尊重,我亦是如此。”狄王看著安言,嘴里不帶半句假話。
安言苦笑了一聲,如果不是因為迦蘭,狄王真的會要求男女平等嗎?他至始至終都只是因為他自己的心結,他在完成迦蘭沒有完成的心愿。
“狄王如果真的想讓女人得到尊重,大可以以身作則,你口頭的命令只是命令,對于他們而言,聽或不聽都取決于是否在你面前!卑惭哉Z氣嚴肅的說道。
狄王聽完沉思了片刻,難道是他的方法有誤?如果他想讓女人得到地位,或許是該做些什么,而不是靠下達命令。
“那我該做些什么來讓我的子民們真正有所改變!钡彝醪唤獾膯柕。
安言見狄王如此虛心請教,對他的印象倒也沒這么差了,她原本以為狄王會非常自負,根本不可能去參考別人的意見。
安言走到狄王的桌前,拿起筆沾了一點墨水后開始在紙上把她所認為的有用的想法寫了下來。
狄王看了以后連連稱贊,這些和迦蘭的想法很相似,但迦蘭沒有考慮的如此周到,也就導致了很多方法不能實施。
“如果女人遭受到欺凌,必須接受懲罰,就像今晚阿麗爾被推倒在地,我若是不出現,后果可想而知,狄王懲罰力度實在是太輕了,守夜一晚對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卑惭砸幌氲桨Ⅺ悹柦裢淼脑庥,就氣的皺起了眉。
狄王聽了之后想到迦蘭也曾發(fā)生過類似的事情,心中的怒火不由得燃了起來,他的確不該罰阿布昌去守一晚上夜,應該把他關進水牢長長記性。
第二天,天一亮,狄王召集了軍營里的所有人,他讓阿布昌當著全部人的面給阿麗爾道歉,阿布昌搖搖頭死都不肯道歉。
“所有人聽好了,從今往后如果再發(fā)生女侍被凌,辱侵犯,通通關進水牢。阿布昌你昨日發(fā)生的事情,自己去水牢接受懲罰!钡彝跽f完用刀指了指不遠處的水牢,警告所有人別再干這些出格的事。
男人們面面相覷,阿布昌忽然出聲反對。
“憑什么?你現在因為一個女侍讓我關水牢,我敬你是我們的王,給你三分面子,我跟隨你父王半輩子,他可從未因為女人責罰過我,我們狄國向來男尊女卑,你問問那些女人,她們對此有什么不滿嗎?”阿布昌猛的拽了一個女侍扔到地上,氣勢洶洶的說道。
女侍拼命搖頭,生怕阿布昌對自己再做出些其他過分的舉動,她流著淚卻什么也不敢說。
狄王一腳踹在阿布昌的腿上,巨大的沖擊力讓阿布昌站不住倒了下去,他現在居然和女侍一同跪在地上。
狄王拿出長刀架在阿布昌的脖子上,冷聲開口道:“別拿我阿父壓我,好好看清楚,現在誰才是你們的王,別再挑戰(zhàn)我的耐心阿布昌!
“你有本事殺了我,我曾經幫著你父王廝殺戰(zhàn)場,你現在因為一個女人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大家伙看看,這就是……”阿布昌話還沒說完,脖子上的血不斷涌了出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赫伊,最后直直倒在地上,眼睛都沒來得及合上。
阿布昌的死讓在場所有人緘默了,那些阿布昌的追隨者們捏緊了拳頭,女侍也被嚇的愣在了原地。
狄王掃視了一遍所有人后緩緩開口道:“認清誰才是狄國的王,誰以后再蔑視王權,下場就和阿布昌一樣,我讓你們尊重女人,不是在說笑,我們都由女人所孕育,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輕視女人的情況發(fā)生。”
男人們低著頭,雖是心里不服氣,但也不敢再做出頭鳥。
狄王回到自己的帳篷以后,有些心煩意亂,開始喝起了酒,難道他就不能真正管理好這個國家,讓所有子民都能夠幸福安康嗎?他的迦蘭如果還在,一定會安撫他,可他現在孤身一人,唯有酒陪伴入肚。
他喝的酩酊大醉,一睡睡到了晚上,他剛想出帳篷走走,卻發(fā)現帳篷外面動靜很大,好像是兵器打斗的聲音。
這一下可是酒醒了,赫伊拿起桌上的刺刀,來開帳簾,門口的侍衛(wèi)正好倒在地上,由于他今天的作法,軍營里的男人們都起了逆反之心。
阿布昌也算是個元老級人物,在他們看來赫伊因為一個低賤的女侍把阿布昌殺了,以后說不準也會殺了他們,何況他們打心眼里看不起女人,要讓他們和女人平起平坐,這是永遠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
赫伊能當上王位自然不會是花拳繡腿,他身手極好,五個人都被他撂倒在地,但他一人不可能和上百人甚至上千人打斗,他找機會想逃離,卻被阿布昌的跟隨者們發(fā)現攔了下來。
“你太猖狂了赫伊,阿布昌在我們心里一直都是最好的阿兄,他帶我們出生入死,你居然因為一個女侍將他殺了,我們擁你上位不是讓你被女人蒙蔽了雙眼的!被暨_邇幾乎是吼著說完了這句話。
他把阿布昌當做大哥,一直都很尊敬對方,但阿布昌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他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赫伊被前后夾擊,他集中精神,看來是免不了一場惡戰(zhàn)了。
安言得知早上所發(fā)生的一切,也有些不可置信阿布昌就這樣被殺了。其實狄王殺了阿布昌有一個很大的原因是因為對方不斷提他的父親,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但現在狄國軍營里面鬧成一團,她正好趁機逃走,她來到馬圈選了一匹還比較溫順,能被她牽著走的黑馬后,上了馬背匆匆離開,雖然不知道接下去的路到底該怎么走,但是之前阿麗爾說過,想要離開草原首先得出大門。
今天晚上所有人都在忙著內戰(zhàn),原本看守大門的士兵早已不見了蹤影,安言騎著馬飛奔,她想見到沈書昭的心越發(fā)的強烈,出了草原后來到了一條分叉口,安言憑著來時的記憶選擇了左邊那條道路。
日夜不停的趕路終于進了邊境以內的管轄范圍,她身下的馬顯然已經沒了力氣,安言找了一個地方咬了兩口干糧,可馬卻沒有東西吃。
休息了幾個時辰后,安言牽著饑腸轆轆的馬來到了一個農戶家里,請求對方給馬喂點吃的,農戶心地也很善良,讓馬吃飽后還招待安言吃了一頓飯菜,安言道謝后記下了老農的名字,想著回去以后有機會一定要報答對方。
安言已經記不清接下去的路該如何走了,老農的兒子在城里面當官,他給安言草草畫了一副地圖,安言看了以后大致清楚了路線。
安言收起地圖放好后,重新騎到馬背上,繼續(xù)趕路,她花了兩天兩夜的時間才來到城門外。
睡眠不足再加上風吹日曬,安言只覺得頭昏腦漲,也許是因為她天天待在沈書昭身邊的緣故,皇宮里沒有人不認識她,這倒是讓她進皇宮方便了不少。
時隔多日再見到沈書昭,對方的眼眶通紅,她沒有在意安言身上多么的臟亂,而是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哽咽著開口道:“阿言,我以為你再不會回來了。”
“是我不好書昭,別難過書昭,我在,我一直在!卑惭砸簿o緊的回抱住沈書昭,她發(fā)現對方又瘦了,一定是這幾日沒有好好用膳。
“你等會再與我說說發(fā)生了何事,先去沐浴,沐浴完后我?guī)阋煌蒙拧!鄙驎央m然非常想知道安言為什么突然離開,而如今又這樣灰頭土臉的回來,但是沒有什么比她的身體更重要的事了,沈書昭擔心安言體力不支而暈倒了。
安言點點頭,她是該洗個澡讓自己變干凈,可她又在想該如何和沈書昭解釋發(fā)生的這些事情。
“宿主,泡的可還舒服?”小R出聲問道。
“原來你還在啊?要不是你們系統(tǒng)出故障導致錯亂,我會發(fā)生這些事情嗎?”安言想到這些就頭疼的厲害,她不可能什么也不告訴沈書昭。
“不要生氣了,您這么足智多謀,一定有辦法解釋清楚的!毙難得狗腿的說道。
安言冷哼一聲閉上了眼睛,她思來想去打算把一部分實情告訴沈書昭,對方應該也不是那種刨根問底之人。
由于路途中過于疲憊,好不容易放松下來,安言眼睛閉著閉著,就睡了過去,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何時睡著的。
“阿言,我可否進來?”沈書昭在外面輕喊道。
見久久沒人應她,沈書昭推開門走了進去,屋內霧氣繚繞,安言躺在木桶里,長且濃密的睫毛上沾著一些小水珠,沈書昭走到安言身邊,動作輕柔的喚安言醒來。
“書昭,你……你怎么來了?”安言揉了揉眼睛,有些清醒之后又意識到自己沒穿衣服,臉唰的紅了一大片。
沈書昭以為對方是熱的厲害,讓安言快些從桶里出來。
“臉這么紅,快別泡著了,待會暈過去了!鄙驎颜f著就去拉安言的手,這可把安言羞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書昭,你可以在外頭等我嗎?我……我……”安言我了半天說不上話來,沈書昭見對方耳根都紅了,這才意識到安言是因為害羞。
沈書昭勾起嘴角淡淡的笑了笑,她還沒見過安言這么嬌羞的一面,不由得想多看幾眼,但想必她不走,安言是不會出來更衣的。
照平常,她定是會多逗弄對方一會,可現在安言還沒吃東西,她不想安言餓壞了身子。
“好,阿言小心些,可莫要摔了!鄙驎颜f完摸了摸安言的腦袋……
第87章 女帝
安言沉在水里,也就只有腦袋露在外面,沈書昭不再多逗弄她,走出屋子后關上了門。
等沈書昭徹底離開沒有一點聲響后,安言才從木桶里出來,她快速擦干身體穿好衣物,接著把濕發(fā)用布包了起來。
沈書昭讓侍女端來了滿滿一桌的飯菜,都是安言平日里喜歡的,她還貼心的準備了暖爐,里面塞了好多根柴火,安言伸出手在火爐前烘了烘,身上的寒氣沐浴完以后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你們都退下吧!鄙驎炎屖膛畟冸x開,現在這屋子里只剩下了她和安言兩人。
安言烘完手,拿起筷子坐到沈書昭身邊吃了起來,她可真是吃不慣狄國的食物,除了那牛羊肉還可以之外,全部都是粗糧,一點也沒味道。
“還有些甜食沒有端上來,阿言要是想吃,等會我讓人去拿!鄙驎呀o安言沏了一壺茶,她這幾日除了忙于朝政就是在思念安言,她派人調查了安言的下落,但沒有什么所獲。
狄國距離實在是遙遠,她夠不著也看不見,何況她并不知道安言的想法,更加無法直接去將安言接回來。但她每日都在盼望安言回來,她相信安言所說的會陪在她身邊,安言在她面前從未食言。
“這些就夠了書昭,書昭可還記得前些日子的文春!卑惭杂殖粤藥卓诓撕,打算先把事情的原委告訴給對方。
“自是記得,她有些時候和你很像,但后來又沒有了那種感覺……阿言,你為何會知道文春?”沈書昭說到一半覺得有些不對勁,安言那時候人都不在她身邊,現在一下子提及文春,實在是讓人不解。
“我不知書昭能否相信,前些日子的文春就是我,而那個‘我’失了魂去了狄國,后來魂又回來了,我便不再是文春。”安言覺得古人或許對魂魄這些詞會更容易接受一些,穿越什么的也難以理解了,何況她帶著系統(tǒng)這件事,本身就不能暴露出來。
“你說的我自是信,阿言的魂丟了?可是因為之前算卦太傷神所致?”沈書昭有些擔憂的問道。
“應當是的,書昭放心,我不會無故離開,今后大抵是不會再發(fā)生這種事了。”安言看著沈書昭,她瞧見對方又皺眉了,心里也揪的緊。
“回來就好,阿言莫要再離開了!鄙驎芽吭诎惭詰牙镙p聲說道。
安言點點頭,忽然又想到現在狄國的情況,便把這幾日在狄國發(fā)生的事情和沈書昭大致講了一下,沈書昭從安言所描述來看,狄王如今生死未卜,如果他死了,那這個國家以后必然是毫無希望可言了。
“我們或許可以趁亂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那里的女人都在飽受摧殘,如果讓書昭來治理,一定不會是這副模樣!卑惭詭蜕驎讶嘀缯f道。
沈書昭沉思了片刻后,把魏峪召來討論此事,魏峪和安言的想法一樣,這個時候攻打狄國將會是最容易的。
“阿言,你在狄國的時候,狄王沒有傷害你,這個恩情我記著,魏峪你帶兵出戰(zhàn)去幫助狄王,如果他已經死于戰(zhàn)亂,那就把狄國打下來,記住不要傷害無辜的百姓,特別是那些老弱婦孺!鄙驎芽戳丝窗惭院臀河箝_口說道。
“臣遵命,臣即刻出發(fā)。”魏峪說完就去準備領兵前往狄國。
他穿好盔甲,騎在馬背上,身后跟著密密麻麻的軍隊,對于魏峪而言,保家衛(wèi)國擴充疆土,是他的使命,他永遠忠于國家忠于沈書昭,沒有沈書昭,他根本不會有今日的輝煌,這一切都是沈書昭帶給他的,就算是死,他也無所怨言。
魏峪帶兵到達狄國的時候,狄國內部的仗已經打完了,魏峪打聽了一下后,得知狄王已經被砍頭拋尸,現在狄國新的王,正是阿布昌昔日的追隨者。
由于前幾日內戰(zhàn)打的激烈,忠于赫伊的士兵們拼勁全力戰(zhàn)斗,雖說赫伊被最后砍了頭,但在這之前,雙方陣營都已經死了不少人了。
一聽這個消息,魏峪直接殺入狄國軍營,現在的狄國完全就是個空架子。
軍營里的人被一網打盡,這些男人們誓死不投降,奮起最后想要反抗,結局就是死在魏峪的長刀之下。
沈書昭連夜收到了魏峪帶來的好消息,狄國已經成功拿下,那些的百姓,他們一個沒殺,都好端端的活著。
魏峪告訴這些百姓,他們會有新的生活,女人們不會再隨意遭受到屈辱,但也不能肆意妄為,人人都要遵守律規(guī),辛勤勞作就會得到相應的報酬。
沈書昭把這次的功勞一部分算在安言頭上,如果不是她這次前去狄國,狄國的內戰(zhàn)也不會爆發(fā)的如此之快。
但她一方面又覺得安言這樣離去實在是太危險了,好在對方平安歸來,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
她發(fā)現她對安言的感情不再是依賴這么簡單,安言已經長大了,個頭和自己一般高了,她又回憶起那個雪地上,她把手伸出來,安言顫抖著握住了她。
這么多年過去,安言越發(fā)的懂她,她有時候根本不需要說話,一個眼神安言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沈書昭的后位一直都空著,她想把這個位置留給她真正喜歡之人,安言走的這幾日,她對安言思之入骨,她甚至夢到她在和安言唇舌交纏,她想讓安言成為她的皇后,可她又不知道安言對她是什么感情。
次日晚上,沈書昭難得放縱自己,飲了一杯又一杯的酒,安言看到之后趕忙去阻止她,卻被沈書昭輕輕推開了。
沈書昭媚眼如絲的看著安言,她醉極了,白皙的臉龐上帶著淺淺的紅暈,連衣襟散開也不知覺。
“書昭,為何要喝這么多酒?可有心事?”安言扶著沈書昭搖搖晃晃的身體,擔憂的問道。
“你!鄙驎雅吭诎惭陨砩,湊近她的耳朵說道。
“我?”安言一頭霧水,但耳邊盡是沈書昭的熱氣,搞得她也有些燥熱。
“我的心事!鄙驎阎噶酥赴惭裕种噶酥缸约旱男乜冢鞘撬呐K的位置。
安言反應過來沈書昭在說自己是她的心事的那一刻,她的心臟就像被猛烈的撞擊了似的,久久不能回神。
沈書昭摟住安言的脖子,瞧著安言紅潤柔嫩的嘴唇實在忍不住,趁著酒意親了上去,下一秒,她的腰被安言環(huán)住,夢里的畫面發(fā)生在現實中,讓沈書昭分不清到底是不是還清醒著了。
“書昭,不許哭。”安言發(fā)現了對方流下了眼淚,心疼的替對方擦干,隨后又緊緊的抱住了對方。
沈書昭輕輕“嗯”了聲后,頭腦昏沉的厲害,她從未喝過如此多的酒。
安言抱著沈書昭躺到床上,她舔了舔嘴唇,回憶起和沈書昭的那個吻,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沈書昭的呢?她也不清楚,她一直不敢越界,因為對方是高高在上的女帝,她只是個普通人,她從未對沈書昭有過非分之想。
可今夜的沈書昭主動的抱住她,親吻她,安言內心卷起波濤駭浪,但她也在想,會不會等沈書昭酒醒,就忘了這所發(fā)生的一切了。她沒有沾一滴酒,所有的記憶都清晰的很。
安言一直在思來想去,到了后半夜才入睡,等她醒來的時候,沈書昭已經下了早朝回來了。
“阿言,等會與我去用膳吧?我有事情同你說!鄙驎芽粗惭孕α诵φf道。
安言點點頭,起身穿戴好衣服,她有些忐忑,不知道沈書昭要和她說些什么,但她也不敢去提昨晚發(fā)生的事,兩人終究身份有別,她低著頭,心情并不是很好。
“阿言,昨晚我喝了很多,記不清發(fā)生了什么,你能同我說說嗎?”沈書昭替安言夾了一筷子菜后問道。
“昨晚……昨晚未曾發(fā)生什么。”安言說完一口塞了很多菜,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當真未曾發(fā)生什么?”沈書昭勾起安言的下巴,眼里帶著柔情看向對方,安言讀懂了沈書昭的意思,她哪是不記得,分明就是在逗弄自己。
“書昭明明記得,為何還要問我?”安言的心間的陰霾一下子被撥開,她看著沈書昭反問道。
“因為想讓阿言親口說出。”沈書昭笑著回答道。
安言紅著耳根,這心思真是一點沒在吃飯上了。
“阿言可想成為我的王后?你將是第一個,也將會是最后一個!鄙驎牙鸢惭缘氖,飽含深情的雙眸正認真的看著對方,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也有些微顫,她生怕安言拒絕她。
“你可曾知道,我從未有過這些非分之想,我能一直陪在書昭身邊,就感到無比的幸運,如果不是書昭,我早就死去,你是我這輩子都會保護的人,在我心里,你永遠排在第一位……”安言說著頓了頓,緊張的看向沈書昭,她自知身份低微,可她對沈書昭的那顆心卻是熱烈而又滾燙的。
“書昭啊,如果你不是女帝,我比任何人都更想成為你的妻!卑惭哉f完最后一句話,不敢再抬頭去看沈書昭。
“無論我是何身份,皆心屬于你!鄙驎讯紫律砼跗鸢惭缘哪槪梢詾榘惭匀シ畔律矶,只要安言愿意相信她,她定會一輩子不負對方。
“起來書昭,我愿成為你的王后!卑惭钥粗驎训碾p眼,對方柔和的目光里盡是自己。
沈書昭欣喜的一把抱住安言,吻了吻對方的額頭……
第88章 女帝
只有沈書昭自己知道,她方才內心是有多緊張,好在安言終是答應了她。
沈書昭將這件事告訴了所有大臣,那些反對意見她一概不聽,她如果作為一國之君都不能選擇自己的王后,豈不就是傀儡?她只是通知他們而不是尋求他們的意見,沈書昭相信,她不會看錯人。
安言平日里衣服穿的素,基本上都是以白色為主,也沒什么花紋,但在封后大典那天,她身穿鮮紅的禮服,披肩上鳳凰的圖案活靈活現,頭上戴著精致大氣的黃金頭飾,耳環(huán)項鏈更是一個也沒落下,沈書昭讓侍女給安言上妝,她本就無可挑剔的容顏此刻更是添了一抹嫵媚。
沈書昭昭告天下所有人,安言將成為她的王后,聲勢浩大的連街上的小孩都知曉,沈書昭本就喜紅色,她生的一雙桃花眼含情脈脈又極致冷艷,如今她上了脂粉,眉眼間更是動人,她的衣服上繡著和安言一模一樣的鳳凰。
在她眼里,安言和她平起平坐,沒有誰尊誰卑之分,她在萬人面前拉起安言的手俯視眾生,往后的日子里,她愿和對方白首偕老。
隨著繁瑣的禮節(jié)宣告完畢,大臣們紛紛跪下來叩拜,安言得到了沈書昭獨一份的溫柔和偏愛,她從未想過能和沈書昭并肩而坐,但在沈書昭心里,安言早就成了她的家人。
這么多年來,如果不是安言,很多的危險都無法避免,她能否在這個高位上,也不一定,沈書昭很久之前就想過一個問題,如果讓安言來當女帝,她同樣有這個能力來治理國家。
但安言一直恪守本分,她從不越界,更不會擅自攝政,她都是在自己身邊提供看似微弱但實際上非常有用的想法,沈書昭不想安言的才華被埋沒,如果可以,她希望安言能和她共同治理這個國家,她信任安言。
封后大典一直熱鬧到了晚上,沈書昭又喝了很多酒,她像軟骨動物一樣趴在安言身上,好不容易回到寢宮,她迫不及待的吻上了安言,這次她伸出了舌頭。
安言感受到對方的溫暖,那酒精混雜著香氣,讓安言忍不住閉起眼睛享受,親到后面,她只覺得嘴唇都麻了。
“躺我懷里阿言!鄙驎殉惭孕α诵,又拍了拍床,她的身體很熱,此刻她只想和安言抱在一起。
安言被蠱惑了,她看著沈書昭泛紅的臉,自己的耳根也跟著紅了起來,她躺到沈書昭懷里剛想去觸摸對方的臉卻被一把壓在了身下……
第二日一早,沈書昭難得沒有早起,她側著身看著安言,昨夜的歡愉讓她印象深刻,安言難耐的皺眉,求她饒過自己。
沈書昭親了親安言的臉,想著年輕的皮膚就是白皙光嫩,她比安言年長了幾歲,自然臉上會有一絲的細紋,盡管她每次和安言抱怨這事,安言都會告訴她,她依舊美的無人可比。
安言醒來后,懊惱昨晚沒有反壓沈書昭,按理來說她力氣應是要比對方來得大的,可后面她身體軟的根本控制不了。
“書昭可是在笑昨晚得逞了?”安言看著沈書昭一直上揚就沒下來過的嘴角,故意問道。
“自是如此,阿言的身體……”沈書昭還沒說完嘴唇就被對方的嘴封住,安言不想聽到沈書昭說出那些令她臉紅心跳的話。
她從未想過和沈書昭會變成如此親密的關系,但現在兩人已經是愛人,她怎么想都覺得自己應該是上面那個。
沈書昭摟住安言的腰加深了這個吻,安言想要拿回主動權,壓住沈書昭的手后開口道:“書昭的力氣可沒我大,今晚不會再讓著你了!
沈書昭輕笑了一聲,伸出手撫摸安言的臉,她真是對她的妻癡迷了,如果不是那些夢,她也許永遠不會知道她對安言到底是什么感情。
安言一開始依舊不想干涉朝政,但在沈書昭撒嬌的情況下,她實在是無法抵抗,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幫她一起看奏書,批奏書。
沈書昭數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想老的慢一些,可越是珍惜,時間過得越快,到了沈書昭五十又七那年,她由于患上風寒而久病不起。
安言蹲在沈書昭床邊,緊緊握住對方的手,這里沒有現代那些先進的醫(yī)療設備,只有針灸和服藥,起初沈書昭的身體狀況還算良好,到了后面開始不斷的咳嗽,甚至咳血,安言心里著急的厲害卻又無計可施。
沈書昭老了,沒有年輕時那么好的抵抗能力,她有時候咳的厲害,會不讓安言待在身邊,她怕傳染給安言。
但安言依舊一如既往的陪在她身邊,不管她說什么,都不肯離開,原本沈書昭還能下床走路,現在她已經沒了這個力氣,甚至連吃飯都只能喝粥,她的雙目失神,只有大腦還有意識,知道安言在握著她的手。
又這樣過了一年,沈書昭還是沒有熬的過去,死在了一個寂靜的夜晚,安言正趴在床邊,發(fā)現對方停止了呼吸。
安言沒有大聲哭叫更沒有喊任何人,她只是止不住的落淚,一遍又一遍親吻沈書昭的手背,她心臟疼的厲害,哭久了臉上的肌膚也跟著疼了起來。
沈書昭被下葬了,全國都在哀悼,可她并沒有留后,她早就留下遺言,如果哪一天她死了,安言將會成為新的女帝。
沈書昭請求魏峪幫助安言,不能讓安言受到一絲的傷害。
魏峪點點頭,答應了沈書昭,他也已經年邁,只是常年在外征戰(zhàn),體魄自然是比普通人要好的多,六十的年紀,身體看上去依舊硬朗。
安言對王位絲毫沒有興趣,她終日待在沈書昭的寢宮里,對著窗外發(fā)呆,朝中的事務由魏峪在處理,魏峪好幾次去拜訪安言都瞧不見她人。
這種悲傷只有安言自己知道,旁人眼里時間久了,沈書昭也就被淡忘了。
安言最后一次見魏峪是告訴他一定要好好的守護好這個國家,至少在他活著的日子里,不要讓這個國家消亡,要讓國家越來越繁榮昌盛。魏峪點點頭,這本就是他應該做的事情,他擔心安言的身體,剛要詢問對方近期的狀況如何,卻看到安言擺擺手說無礙。
又一年的冬天,安言來到了曾經和沈書昭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她躺在雪地上,回憶那時候兩人發(fā)生的事情,隨后她的意識也逐漸變得模糊,她不覺得寒冷,她甚至看到了沈書昭就在她眼前。
她太久沒有好好睡過覺了,現在只想閉上眼睛,她聽不見任何人的呼喊,就這樣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宿主!宿主!上個世界結束啦!您真是個優(yōu)秀的宿主,這么多個世界,從未失敗過。”系統(tǒng)小R對著安言說道。
安言轉了一圈發(fā)現她又在這個瞧不見盡頭的空間里了,她知道自己完成了任務,但同樣她屬于上個世界的記憶也被一概抹去,可她的手涼的厲害,總覺得剛剛好像處在冰天雪地似的。
“別彩虹屁了,我上個世界的結*局是好是壞,為什么我的身體這么涼?”安言不解的問道。
“結局嘛……當然是好結局啦!身體的話,冷就多穿兩件!毙的話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廢話文學,安言白了一眼對方,沒再說什么,開始準備下個世界的傳送。
她已經習慣了傳送時的眩暈感,雖然很難受,但時間不會持續(xù)很久。
安言的下個世界來到了類似于民國那個年代,道路上的男人們穿著中山裝,還有一些學生背著小挎包扎著馬尾辮去學堂上課。
“記憶正在傳輸,宿主建議您先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躲起來。您還不能很好的控制您的妖力。”小R再次出聲提醒道。
安言雖是不理解,但也沒有再站在街道中央,她找了一個小胡同鉆了進去,這個地方倒是人煙罕至。
記憶很快傳輸完畢,安言的狐貍尾巴一下子露了出來。
她在這個世界里是一個正在修行的狐妖,她原來是有九條尾巴的,但因為愛上了一個男人幫他渡劫而失去了三根,男人一開始貪圖她的美色對她海誓山盟,渡劫成功后卻把她丟棄還關在了鎖妖塔里面。
狐妖好不容易逃出來,發(fā)現男人早就有了新歡,她從此很透了男人,每天晚上都會站在一座橋上等著那些禁不住誘惑的男人們,把他們的心臟挖出來吃掉。
最后狐妖被降妖師發(fā)現,狐妖本就失去了三根尾巴,妖力不敵從前,打斗到最后,狐妖奄奄一息,這時,之前的男人出現,他現在是降妖師的弟子,正好需要歷練讓自己有更大的晉升空間。男人沒有一絲猶豫,將狐妖的最后一縷魂魄抽出,狐妖就這樣消失在了空氣中。
“我該怎么把我的尾巴收起來?”安言苦惱的看著自己蓬松的九條尾巴,她倒是不討厭狐妖這個身份,她好像沒有感受到自己身上有妖力,要不然怎么會連個尾巴都收不起來。
“宿主由于您還未很好的適應狐妖的身體,所以您的妖力也十分的不穩(wěn)定!毙連忙解釋道。
“那我就這樣了?拖著尾巴怎么見人?”安言搖了搖自己的尾巴,但說實話這尾巴還挺好看的。
“您再等等,說不準到了晚上就適應了。”
小R的話說完過了好幾個小時,月亮都出來了,安言還是原來的樣子,她剛想開口說:真是信了你的邪,狐貍耳朵卻也跟著冒了出來。
安言的雙眼開始發(fā)紅,身上的妖力也在不斷的回流,安言看著天上的月亮,此刻所有事物在她眼里都是血色的。
她難耐的躺在地上哀嚎,但很快她發(fā)現自己充滿了力量,一眨眼,耳朵和尾巴都縮了回去,她此刻和人類看上去沒有任何兩樣,只是那眉眼間的魅惑……
第89章 狐妖
瞧起來很是勾人。安言摸了摸自己的臉,那光滑細膩的觸感實在是讓她愛不釋手。忽然間,空中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安言站在屋檐下躲雨,她想著不能和以前一樣睡在山里頭,她應該找個住所把自己安頓下來。
等著雨停之后,安言走出了小胡同,她發(fā)現這時候只有酒館、飯店和旅館還開著門,可她身上一分錢沒有,這可如何是好。
“宿主,您可是狐妖,破石頭都能被你幻化成金子!毕到y(tǒng)小R見安言如此落魄,開口提醒道。
“那可不行,這是騙人行為,我現在雖是妖,但也不能干壞事,想要改變,就得從小事情做起。”安言說的頭頭是道。
“那您露宿街頭吧!毕到y(tǒng)小R噗嗤一笑。
安言翻了個白眼,她腦海里開始回憶起以往的日子,都是靠吃野雞野兔生活,那么現在她要想活得和人類一樣她就得找到一份工作。
安言這么想著,把地上的石頭變成了幾枚銀幣,等她到時候找到工作賺了錢以后再把真正的銀幣還回去。
在街道上兜了一圈后,她找到了一家又可以吃又可以住的飯店,飯店的名字還挺好聽,叫:祥瑞清飯店
安言的衣服也是她變出來的,雖說不是很華麗,但配上她這張臉,那可真是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就算是破垃圾袋套身上都是一種極致的美。她此刻眼睛微瞇,眼尾上翹,正在仔細端詳飯店里頭的價格會不會很昂貴。
這飯店開在樓和樓的中間,一共有五層,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但飯店依舊燈火通明,門外還站著兩位迎賓小姐。
她猶豫徘徊了很久,還是決定不在這里消費了,這里進去的客人看起來都是些有錢的主。要說外面貼著的招聘服務員,她倒是有想法去試試看。
安言邁著步子踏進飯店大門,門外的迎賓彎下腰,非常尊敬的喊了一聲:歡迎光臨。
由于安言長得就很貴氣的樣子,里面的服務生都以為她是來這吃飯的,紛紛熱情帶領她前去包廂點菜。
在得知安言是來應聘服務員以后,那些人立刻換了副嘴臉,指了指一個房間后讓她去里面填表格。
安言倒也沒覺得有什么,現在勢力眼的人多了去了,但也有無論你是什么身份,都不會瞧不起你的人,就像眼前這位漂亮姐姐,看上去就非常的善解人意。
“這位小姐,你是來應聘的嗎?”女人沖著安言淡淡一笑,禮貌的問道。
“是的,我看了外面的告示牌進來的,你們這里還招人嗎?”安言點點頭,也對著女人笑了笑。
等安言填完表格以后,女人朝著門外喊了一聲:“老李!
很快一個頭發(fā)花白戴著眼鏡的老頭走了進來。
“您這么晚喊我是有什么事嗎?”老李笑的很慈祥,問著眼前的女人。
“這位小姐來應聘服務生,你看看她合適嗎?”女人把安言剛剛填寫的表格遞給老李說道。
老李仔細看了看個人信息,發(fā)現對方在家庭狀況一欄填的是沒有任何親屬。他湊到女人身邊輕聲說了兩句后,女人面不改色,依舊笑瞇瞇的對著安言說道:“你被錄用了!
安言問這里是不是可以包吃包住,女人點點頭,和她說五樓就是員工的住宿間,今天就可以給她安排好房間,收拾一下就能住進去了。
談妥之后,安言從祥瑞清飯店走了出來,其實她不需要拿行李,但是空手忽然變出來一些東西實在是有些離譜,所以安言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變出來一個行李箱,又塞了一些生活用品和衣服進去以后,重新回到了飯店。
“明天我會讓其他老員工帶著你工作,你的臉很出眾,可以考慮做禮賓小姐,工資會比服務生要高。
等過了試用期就是正式工了,試用期的工資不是很高,轉正以后會有很多的福利,剛剛那個是我們飯店的老板,你可以喊她奚姐!
老李對著安言大概說了一下他們這邊的工作情況,并且告訴了她祥瑞清飯店的老板是一個叫奚清的女人。
安言回想奚清的笑,對方在她心里的印象那是相當的好,她覺得奚清是一個非常溫柔的女人。
等老李走了以后,安言揮揮手,房間很快就布置好了,里面的東西擺放的整整齊齊,安言滿意的坐在床上翹起二郎腿露出了幾根狐貍尾巴。
“這里的待遇真好啊,老板人也好,誰聽了不心動呢?”安言喃喃自語著,開始想之后她賺了錢要去做些什么。
想著想著,安言漸漸睡了過去,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被叫起來跟著老員工去工作了。
奚清今天穿了一件旗袍,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的勾勒了出來,長發(fā)微卷自然的披落下來,奚清的頭發(fā)烏黑亮麗,二十六年來,她從未染過發(fā)。安言瞧見她立刻打了聲招呼,喊了她一聲:“奚姐!
奚清對著安言笑了笑,朱唇輕啟的模樣實在是叫人挪不開眼,這種古典美人的誘惑力從奚清身上由內而外的散發(fā)出來。
“小陳,好好帶她,這個月工資給你開雙倍。”奚清拍了拍陳芊芊的肩膀,希望她可以好好帶領安言,讓安言盡快熟悉工作流程。
陳芊芊興奮的點點頭,她原本以為帶個新人會很麻煩,但在足夠的金錢面前一切麻煩都不是問題。
安言跟在陳芊芊后面,她們禮賓主要工作就是對客人表示歡迎,做得好可以晉升為大堂經理,陳芊芊已經在祥瑞清飯店工作兩年了,她平常工作都很認真,客人對她的好評比其他禮賓小姐要多,不出意外她明年就可以晉升經理了。
“你先練一練站姿吧,干我們這行,從早站到晚是很習以為常的事,我把書放你頭上,你就站在這別動,我隔兩個小時會來看你一次,不準偷懶哦。”陳芊芊把書放到了安言頭上,一臉嚴肅的說道。
她剛進來的時候也經過了好幾天的練習,一開始站立的那段時間,陳芊芊那可是腰酸背痛,穿著高跟鞋的腳隱隱發(fā)疼,但既然奚清讓她好好帶安言,她就得嚴格一些。
安言笑了笑表示她一定不會偷懶,只是站立而已,對她這個狐妖而言未免也太簡單了。
陳芊芊隔兩個小時就來看一眼安言,發(fā)現對方依舊是很輕松的樣子,絲毫沒有感到疲憊,這讓陳芊芊懷疑當初是不是自己身體素質不行。
“站立的同時要記得微笑,把你的牙齒露出來……那個,你有沒有感覺到腳酸?”陳芊芊一邊說著一邊發(fā)出疑問,她實在是不理解為什么安言看起來一點也不累。
安言想了想的確不符合正常人類,于是她微微皺了皺眉頭開口道:“有些堅持不住了,剛才還能保持不動,現在就不太行了。”
陳芊芊這才呼了一口氣,看來大家都是一樣的。
安言站了一整天,晚飯的時候吃了特別多的菜,吃完飯,她本想找奚清問問關于祥瑞清飯店的歷史,但對方下午就出去辦事了,一直到晚上都沒回來。
她閑的無聊,打算去外面走走,結果沒走幾步就碰上了原主曾經愛的死去活來的男人。
安言本想當做沒看見,結果卻被對方攔了下來。
“這么多天你怎么都沒聯(lián)系我?是出什么事了嗎?”男人故作關心的問道。
實際上是因為在渡劫期沒有安言的保護,他會非常的危險,他只是把安言當做一個工具罷了。
“沒有啊,我過得很好,為什么我非要聯(lián)系你?”安言皺著眉疑惑的看向男人,這個眼神讓男人覺得很陌生,他愣了愣后忽然伸出手想要抱安言,卻被對方一把躲開。
“別碰到我。”安言瞥了一眼男人,她想如果男人再纏著不放,她就不客氣了。
“是我最近疏忽你了嗎言言?我心里是非常愛你的,你……”
“停,把你那惡心的嘴趕緊給我閉上,然后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安言實在是搞不懂,這個男人怎么跟傻了一樣,她說的話難道還不夠清楚嗎?
就在男人再度想要上前抱住安言時,安言忍不住掌心燃起一團火,發(fā)現奚清正站在不遠處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她又將火熄滅,白了一眼男人后,轉身想要離開。
胳膊下一秒被男人拽住,安言這下可是真的惱火了,她轉過身想踹男人一腳,奚清比她先一步讓男人松開了她的手。
奚清的力道大的出奇,男人感受到了比骨頭碎裂程度還要深的疼痛。
“我在遠處就瞧見了你對我的員工動手動腳,你想做什么?”奚清冷眼看著男人,語氣中充滿了不悅。
男人依舊陷在疼痛里面,好不容易緩過來以后才開口道:“我是她的愛人,她什么時候成你的員工了?”
奚清看著安言,顯然是在等她解釋,安言連忙搖搖頭,既然奚清都來了,她不如裝波不認識。
“奚姐,我一出門散步就被他纏住了,他跟個瘋子一樣說的話我都聽不懂,現在又說什么我是他愛人,我好害怕。”安言躲在奚清身后,眼眶都有些發(fā)紅,一副被男人嚇到的樣子。
奚清拉住安言的手,對著男人更是沒了好臉色。
“你聽到了嗎?聽到了就趕緊滾!鞭汕蹇粗腥,眼里的不耐煩越來越重。
男人雖是疑惑為什么安言對他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但他并不想和眼前的女人發(fā)生爭執(zhí),他剛剛被握住的手現在還在隱隱作痛……
第90章 狐妖
男人“哼”了一聲后轉身離開,奚清牽著安言的手握的更緊了些,她瞧著安言害怕的模樣把對方拉到自己懷里開口道:“沒事了,下次他要是還騷擾你,你就跟我說,我不會讓他再這么輕易的離開!
奚清輕輕拍著安言的背,安言更是借機委屈的蹭了蹭奚清的肩膀,她越來越覺得奚清是個大好人,不但收留她給她包吃包住的工作,還這么關心她。
“走吧,我們回飯店!鞭汕逍χ鴮Π惭哉f道。
安言點點頭,被奚清牽著手回到了祥瑞清,兩人互道晚安后,去了各自的房間休息。安言躺在床上,腦海里盡是奚清的臉,對方長得又冷艷又端莊,就像是那種財閥家的大千金,這樣美麗的人真是不管看多少次都會覺得賞心悅目。
想著想著,安言很快進入了睡眠,第二天天一亮,陳芊芊又帶著她學習新的東西,經過半個月的培訓,安言已經完全掌握了如何禮貌待客。
她站在門口,用現在話來說那可是妥妥的門面,不少達官貴人被安言傾國傾城的容貌所吸引,該說不說,狐妖對人類的吸引力的確大,不論男女不論老少,瞧見安言都會駐足停留一會,很快安言就成為了祥瑞清飯店的一大熱點。
這天早上,安言依舊和往常一樣站在門口,對著來往的客人彎腰問好,忽然進來一個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他色瞇瞇的看了一眼安言后大搖大擺的朝著里頭走了進去。
他讓老李把奚清喊出來,老李見他是大客戶,也來祥瑞清消費了不少錢,就讓他坐著等一會。
奚清很快坐電梯來到了一樓,她客套的對著男人笑了笑,詢問他有什么事情需要幫忙。
“奚老板也是個爽快人,我就不繞彎子了,門口的那個禮儀小姐我想讓她做我的小妾,不委屈吧?多少人擠破頭想進張家還進不去……奚老板,你看怎么樣?”男人露出一顆金牙,笑的一臉猥瑣道。
“這事你得自己去問她,不過我想她應該是不會同意的,我們這里的員工都簽了合同,除非有特殊原因,否則必須干滿兩年才能離開。”奚清依舊笑著,心里卻是已經起了火。
張家的確是家大業(yè)大,祖祖輩輩都是商人,做棉絮生意,到了這一代張萬發(fā)當家,雖說有些沒落,但家底在,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張家依舊橫行霸道。
奚清是個生意人,張萬發(fā)經常來祥瑞清消費,有時候會直接包下一整個飯店和不同的老板談合同,正是如此,她才給對方幾分薄面。
“她還能有不同意的道理?老李,你現在就把她喊過來,我好好問問!睆埲f發(fā)看了一眼老李,顯然是有十足的把握能拿下安言。
“老李,去把安言叫過來。”奚清點點頭,讓老李過去,她相信安言不是那種唯利是圖的人。
安言被叫來之后,張萬發(fā)笑呵呵的想去拉安言的手,卻被躲開了,這搞得他很失面子。
“那個安小姐啊,我們張家向來不會虧待女人,你愿意跟著我的話,保你一生享不盡榮華富貴!睆埲f發(fā)咳嗽了兩聲緩解自己的尷尬,隨后又接著說道。
安言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對方,怎么這個世界的普信男這么多?但是看得出來對方是祥瑞清的大客戶,安言也就不直接開口懟了,故作笑意的說道:“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和奚姐有約定,恐怕不能答應您了!
“這有什么?憑我和你們奚老板的關系,一張紙合同而已。”張萬發(fā)以為對方是因為合同的關系才拒絕自己,連忙拍著桌子說道。
安言搖搖頭,還是拒絕了對方,這下讓張萬發(fā)那是徹底沒了面子,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個禮儀小姐會不愿意跟著他。
“張老板也看到了,我們家員工不想走,你要不換個人吧?這天底下人這么多,也不是非得要安言,你說呢?”奚清心底的火消了不少,她果然沒看錯安言。
“她愿不愿意那是我說了算,奚老板不會因為一個員工的跟我過不去吧?”張萬發(fā)有些惱羞成怒,這奚清擺明了是在取笑他。
“張老板言重了,我只是在尊重員工自己的想法,你總不能搶她回家吧?”奚清語氣平靜的說道。
“我要想帶走她,那還輪不到你說話!睆埲f發(fā)這下黑了臉,一個飯店的老板也敢和他這樣說話了,他這面子今天短短幾分鐘里面已經丟了好幾次了,這奚清真當張家是吃素的嗎?
奚清瞇了瞇眼,握著茶杯的手指微微用力,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她看著張萬發(fā),冷聲開口道:“你不看看你什么樣,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從我的地盤帶走我的人,你算什么東西?”
張萬發(fā)被奚清的話氣的滿臉通紅,他讓奚清等著,他要帶人把祥瑞清砸了,奚清翹起二郎腿抿了口茶后讓他趕緊滾,她從來不怕任何人的威脅。
張萬發(fā)罵罵咧咧的走了以后,安言低著頭去拉奚清的手。
“奚姐,你為了我和他吵架,不值得的!卑惭杂X得自己只是個剛來沒幾天的小員工,奚清因為她和大客戶發(fā)生了爭執(zhí),這可是會損失一大筆錢的。
“沒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你是我的員工,我當然不會看著你被他帶走,不用自責,好好工作去吧。”奚清依舊是那副溫柔的樣子,她笑著拍了拍安言的肩膀說道。
安言那叫一個感動啊,原來天底下真的有這種絕世好老板。
中午吃飯的時候,張萬發(fā)的確帶來了一幫人拿著木棍來砸店,但奚清也不是沒有準備,店里有很多伙計都是練家子,想放倒這種只會拿著棍子亂打的可以說是再輕松不過了。
張萬發(fā)帶來的人都被揍的鼻青臉腫,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奚清,沒想到祥瑞清飯店里還有這么多臥虎藏龍。
他見形勢不對,立刻扭頭想要走人,卻被奚清一把拽住領子丟在了地上。
“別再動祥瑞清的任何歪念頭,包括里面的人,懂了嗎?”奚清點了根煙,優(yōu)雅的抽了一口,她不缺這一個客人,何況她開這個飯店的主要目的本就不是為了賺錢。
張萬發(fā)雖是不服氣,但也沒辦法,只能點點頭落荒而逃,安言瞧著奚清抽煙的模樣,煙霧繚繞間,那側顏美的讓人挪不開眼,可她心里還是不希望奚清抽煙,對于人類來說,抽煙還是很傷身的。
“奚姐,少抽煙,對肺不好。”安言走到奚清身邊皺著眉說道。
奚清笑了笑掐滅了煙,對著安言說了聲“好”
奚清讓大家伙散了,回飯桌上繼續(xù)吃飯,安言很喜歡祥瑞清里的伙食,她每次都會吃很多,特別是那烤鴨,可比她山上抓的美味多了。
安言想著這么多天過去了,她也該找個時間修煉修煉,不能一直這么吃吃喝喝睡睡,工作對她而言一點也不累,她雖是九尾狐妖,但如果一直懈怠不修煉,妖力也會消退。
天一黑,安言就變成了一只很小的狐貍,從窗戶上跳了出去,她的眼睛在深夜里依舊能看得非常清楚,她找了個沒有人的角落里設置了一個屏障后開始閉上眼睛修煉。
修煉的過程中,她聽不到外界任何的聲音,除非屏障被打破,而且她每次修煉完都會異常的情動,所以她得保證自己的環(huán)境相對安全。
一直到天色泛白,安言才睜開了雙眼,她的尾巴不斷的搖晃,努力克制平息以后,打算早點回祥瑞清,還能去床上躺兩個小時養(yǎng)養(yǎng)神。
她快速回到自己的房間后,放松的露出幾根尾巴,她摸著自己的絨毛,那觸感實在是柔軟,狐妖的尾巴不在打斗時非常的脆弱,所以一般不會讓人碰自己的尾巴,除非這個人是自己喜歡的人或者是對自己有恩的人。
安言摸多了也就膩了,尾巴很快縮了回去,她閉上眼開始想昨天奚清對老李說她接下去幾天有事情要處理,最遲要一個禮拜才能回來,讓老李幫他照看好飯店。
這事對于別的員工來說可能沒什么,但安言卻有些悶悶的,她每天都想著找奚清聊天,對方都會很耐心的聽她講話,不像陳芊芊,對自己雖然也不錯,但是總沒有認真聽她說話,上一句講的她下一句就不記得了。
如果奚清真的要一個禮拜才能回來,那這個禮拜實在是太讓她無聊了……
安言覺得沒有了奚清的祥瑞清飯店簡直就是失去了靈魂,不過好在她也認識了幾個朋友,平日里大家也會說說笑笑,可她還是很想念奚清,她從第一天開始就對奚清有很大的好感,也許是奚清對她的照顧,又或許是奚清生的漂亮,惹狐妖的喜歡。
好不容易熬了一個禮拜,奚清終于回來了,但她的臉色有些慘白,看起來氣色不太好的樣子。
安言想上去詢問發(fā)生了什么,奚清頭一次沒有理她,回到自己房間后也是立刻鎖上了門。
安言有些委屈的站在門口,奚清從來沒對她這么冷淡過,一定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她著急之下,用了妖術進到了奚清的房間,對方脫掉了上衣,正在用繃帶纏繞她的胸口,那胸口上有一道很深的血痕,奚清疼的面色慘白,卻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安言連忙用妖術讓奚清的疼痛得以緩解,她雖是可以直接治好對方,可一下子傷口愈合,這太不符合邏輯了,她怕嚇到奚清,只能暫時讓對方沒那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