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海綿兔兔
小恐龍內褲的事最終還是不了了之,蘭稚青倒是心存懷疑,可奈何自己拿不出證據,而且自己有錯在先,實在也不好發難,只能任由沈寂蒙混過關。
原本蘭稚青突然發燒生病,沈寂只是和學校請了兩天的假,后來蘭稚青病好了,他反而又額外多請了一個周。
倒不是因為蘭稚青還有什么后遺癥,而是自從她得知自己小時候曾經被沈寂救過,再加上自己對之前的事情有所愧疚的緣故,現在她幾乎對沈寂百依百順,不管什么離譜的要求她都愿意答應。
早知道這么簡單就能讓蘭稚青心軟,那這種事情他在和蘭稚青網戀的時候就應該直接說才對。
沈寂匆匆處理完手頭上的工作,他的眼角余光瞥到了窩在不遠處沙發上的蘭稚青,她的身上穿著黑白配色的兔兔女仆裝,正抱著平板在認真畫畫,頭上的兔耳朵隨著她的動作晃來晃去,看起來格外引人注目。
“乖乖,你可以過來一下嗎?”
沈寂突然冷不丁地開口要求,蘭稚青聞言眨了眨眼,她默默放下了手中的平板,叮叮當當走過去坐到了他的腿上,歪頭等著他下一步的指示。
她今天主動兌現兔兔女仆還帶鈴鐺就已經很不可思議了,現在竟然還這么乖,沈寂有點受寵若驚,得寸進尺道:“寶寶,你親一親我。”
蘭稚青還是沒有拒絕,她湊過去含住了沈寂的唇瓣,有些不太熟練地復刻著沈寂之前的動作。
按照沈寂的說法,她實在是太喜歡偷懶了,她的接吻就只是唇與唇相貼,再深入一點就是漫無章法地胡亂舔舔,偶爾被沈寂逼得緊了就啃他兩口。
書上所描寫的攫取對方的呼吸,循序漸進彼此舌尖嬉戲,在她這里都一概不存在。
反正按她這一通亂親下來,沈寂都會忍不住重新接過主導權。
可是今天蘭稚青啃了好幾口沈寂都沒什么反應,她有些茫然地抬頭看向沈寂,似乎是在疑惑他為什么不親她。
她抿了抿唇,小聲提醒道:“我親完了。”
“是嗎,這樣就算親完了?”
沈寂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他的手順勢探進了蘭稚青的裙擺,勾住了那一條窄窄的布料。
蘭稚青嚇了一跳,兔子尾巴上掛著的鈴鐺也立馬跟著響了起來。
“等一下……”
蘭稚青想要制止,可是想了想自己之前對沈寂的所作所為,她一時又覺得心虛,一時不察就又被沈寂按在的書桌上。
皮膚陡然間接觸到冰涼的桌面,蘭稚青下意識打了個哆嗦,她想要逃跑,可是剛剛有所動作就被沈寂按住了大腿。
沈寂從她的裙擺里褪下了那一小團已經洇濕的布料,上面圓滾滾的兔尾巴還可憐巴巴地掛在上面。
“又濕了,你是海綿兔兔嗎?”
蘭稚青臉色漲紅,她剛想罵沈寂不要臉,可是又想起自己理虧的事情,她又默默閉上了嘴,任由沈寂親她的臉頰。
“不喜歡這里……”
蘭稚青皺了皺眉,小聲道:“桌子好硬。”
“那我們換個地方。”
沈寂聞言把她抱了起來,轉而去了蘭稚青剛剛還在坐著的懶人沙發上。
蘭稚青當初在家具展上一眼就看中了它,棉花軟軟的,一坐下就可以陷進去,但是對于現在這種情況,明顯就有點不太樂觀了。
沈寂不知道又從哪里摸出一個鈴鐺系在了蘭稚青的脖子上,這樣她一動就會叮叮當當的響。
蘭稚青覺得有些莫名的羞恥,她剛想假裝無意把鈴鐺扯下來,沈寂就慢吞吞開口道:“寶寶,如果鈴鐺掉了,那我就要在你的別的地方夾上鈴鐺了。”
“……”
沈寂這個討厭鬼!
蘭稚青不太喜歡在上面,她自己動了兩下就不想動了,干脆直接趴在沈寂的身上裝死,小聲道:“主人,兔兔累了。”
“又累了?”
沈寂把玩著蘭稚青衣服上的蝴蝶結,聞言似笑非笑道:“這就是你當女仆的素養嗎?”
蘭稚青抿了抿唇,不情不愿地又蹭了他兩下,可憐巴巴道:“可是我真的累了。”
沙發上沒有著力點,她自己動真的好累。
如果放在從前沈寂或許真的會幫忙,但是今天他偏偏不打算這么簡單放過蘭稚青,他的手指輕輕掐住了蘭稚青最脆弱的弱點,像是把玩櫻桃一樣輕輕扯了扯。
蘭稚青身體陡然緊繃了起來,她在沈寂的懷里化成了一灘水,剛要打算開始享受,可是沈寂卻又不知道從哪里
拿出一根細細的絲線綁了上去。
他像是撥弄琴弦一樣輕輕撥動了兩下,蘭稚青立馬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尖叫。
沈寂對自己的成果非常滿意,他含笑對上了蘭稚青的視線,慢條斯理道:“寶寶,你還累嗎?”
“……不累了。”
……
蘭稚青在兌現了兔兔女仆之后決定單方面收回剩下的圍裙狗狗和蕾絲小羊,她窩在被子里抱著平板拒絕和沈寂交流,但奈何沈寂非要往她面前湊。
“寶寶,你在畫什么呢。”
沈寂沒忍住又咬了一口她的臉頰,隨口道:“是送給我的嗎?”
蘭稚青沒有躲開,她任由沈寂把自己抱在了懷里,小聲道:“不是,是最近接到的稿件,畫的是單主的OC。”
沈寂掃了一眼屏幕,上面是一個金色卷發的小女孩,穿著可可愛愛的蛋糕裙,看起來像是中世紀的貴族少女。
他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故作隨意道:“不是最近要忙論文嗎,怎么最近又開始接稿子了。”
“因為這個單主說喜歡我的畫,她從年初就加我了。”
蘭稚青一說到自己喜歡的事物眼睛總是亮晶晶的,沈寂聞言頓了頓,問道:“是男生還是女生啊。”
“當然是女孩子啊。”
“這么肯定?”
沈寂聞言不置可否,提醒道:“互聯網上壞人很多的,有的人故意模糊性別,讓以為他是女孩子,其實是個男人。”
蘭稚青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沈寂為什么要突然開始自我介紹。
“當然我這種的屬于例外。”
沈寂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順便把自己給罵了一遍,他隨手點開了蘭稚青屏幕上單主的頭像,放大看清了上面的水印,而后拿出手機搜索了一番。
通過畫師的水印找到了畫師的賬號,在通過評論區找到了這張圖片的單主,他把手機遞到蘭稚青的面前。
“你覺得一個會花大價錢約稿的人會用著別人OC的頭像嗎?”
……
蘭智正在附近足足蹲守了將近一個周的時間,可是連蘭稚青和沈寂的影子都沒看到,要不是路錫鳴拿了蘭稚青在學校填寫的資料給他看,他真的會懷疑路錫鳴故意說個假地址騙他。
這幾天的時間里他不是沒有想過要放棄,可是他早就已經被逼到沒有回頭路,要是真的什么都不做,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小正,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前兩天有催債的電話打到了家里,說你欠了他們的錢。”
蘭智剛一大早就打了電話過來詢問蘭智正的情況,劈頭蓋臉就是一通指責。
這段時間里蘭家真的可是稱得上是雞飛狗跳,蘭父因為貪污村子里的公款被帶走了,蘭母腿骨折了一直待在娘家修養,蘭智剛自從被馮丹打了一頓后住了一個多月的院,幾乎掏空了他的所有積蓄,好不容易出院回家,沒想到反而先被催債的找上來了。
“你一天到晚都在外面干什么,人家現在都找到家里來了,你是打算讓爸媽還還是打算讓我給你還,我不管你現在在哪,你趕緊回來把事情給我解決了?!”
“大哥,我在A市,現在沒辦法回去了。”
“A市?你跑到A市去做什么?”
蘭智剛聽到蘭智正的回答明顯有些驚訝,他冷笑道:“你該不會去找蘭稚青那個死丫頭了吧,你別做夢了,她現在連爸媽都不管了,怎么可能會幫你還錢,你可別忘了,就是她把我們家害成這樣的。”
“她不想幫我還錢也得還……”
蘭智正聽到蘭智剛的話臉色逐漸變得陰沉了起來,他咬牙道:“哥,我實話告訴你吧,我在外面欠了五六十萬的高利貸,要靠自己還肯定還不上了。”
“五六十萬?!”
電話那頭的蘭智剛聞言像是被卡住脖子的公雞,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厲聲道:“你都去干什么了!你是沾毒了還是去賭了?怎么會欠下這么多錢!”
“蘭智正,你是不是腦殘啊,你大爺的欠高利貸還敢留家里的地址,你是打算自己跑路讓我們受罪是吧!”
“哥,你就別罵我了,當務之急還是把錢還上……”
“把錢還上?你說的倒是輕松!五六十萬的高利貸,你拿什么還?!”
蘭智剛差點沒被蘭智正給氣死,一個蘭稚青一個蘭智正,他們家里出了這兩個活祖宗簡直就是上輩子造孽。
“哥,你聽我說,我是沒有錢,可是蘭稚青有錢啊,區區五六十萬,對她現在來說那還不是小意思。”
“是,蘭稚青是有錢,可是她有錢那也得她愿意給你。”
蘭智剛冷笑了一聲,問道:“你現在過去找她問問,你看她是愿意幫你還錢還是打算直接把你揍一頓,你那個鐵哥們兒不是挺有錢的嗎,你要真有本事就去找他要錢啊。”
“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蘭稚青把錢吐出來,哥,就看你愿不愿意過來幫我了。”
蘭智正沒和蘭智剛解釋太多,他壓低了聲音,開口道:“事成之后,咱們拿著錢去國外瀟灑,怎么著也比現在要強啊。”
“……你想怎么樣?”
蘭智剛本來還在生氣,可是聽到蘭智正的話卻當真有些動搖。
蘭智正說的確實不錯,他們兄弟倆現在一個負債累累,一個一無所有,要是真的能從蘭稚青的手里弄到一筆錢,那也的確是一樁美事。
可是蘭智正話說的倒是信誓旦旦,可是真的落到實處他也有些拿捏不準,別的先暫且不說,他怎么著也得先見到蘭稚青才能繼續自己的計劃。
山不就我我就山,等又等不到,那他還不如冒險再賭一把,畢竟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蘭智正掛斷了蘭智剛的電話,他猶豫了很久,先是用自己的手機點了份外賣,而后打著要去給女朋友驚喜的名義,花錢又和正在休息的外賣員借了身衣服,準備假裝成送外賣的過去探探情況。
不過理想很美好,現實總是會殘酷不少。
他鬼鬼祟祟地在附近探頭探腦,直接被巡邏的保安逮個正著。
“不好意思,我是來送外賣的。”
蘭智正連忙舉起了自己手里的外賣袋子,有些討好地笑了笑,解釋道:“我第一次送,還不太熟悉。”
“這里外賣不讓進,會有物業管家幫忙轉交。”
保安上上下下打量了蘭智正幾眼,視線落在他手上提著的國潮來襲外賣包裝上,眼神不由得變得有些微妙。
“你確定你沒有送錯地方?”
“當然沒有。”
蘭智正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對上周圍幾個保安探究性的視線,他本來就底氣不足,現在更是又有些心虛,結結巴巴道:“也有可能是我走錯了……”
保安眼神銳利,直接就要奪走他手上的外賣,“外賣單據給我看一下。”
蘭智正下意識想跑,可是卻被旁邊的幾個保安直接按在了地上,他連聲想要求饒,可是對方卻已經準備報警。
雖然現在社會安定,可是住在這一片的都是有錢人,保不準就會有歹徒和小偷想要趁機溜進去作案,去年市里才出了一幫亡命之徒偽裝成搬家公司潛入高檔小區綁架了某位老總的孫子,勒索金額高達一個億。
有了這種先例,保安自然不敢輕易就這么放蘭智正這種可疑人物離開。
警察出警的速度倒是很快,對方和蘭智正要相關的身份證明,蘭智正這個假外賣員自然什么都拿不出來,他只能連忙開口道:“我姐住在這里,我是來看我姐的。”
“那麻煩你給你姐姐打一個電話,或者說一下你姐姐具體的住址。”
“我……我打個電話……”
蘭智正第一次干這種事情就被抓個正著,他的膽子本來就小,如今更是被嚇得六神無主,他哆哆嗦嗦解鎖手機,只能給路錫鳴打去了求助電話。
因為警察還在他的旁邊,蘭智正也不敢多說,只能小聲道:“鳴哥,我……我
現在在我姐家附近,她把我拉黑了,我也沒辦法進別墅區,所以假裝成外賣員想要碰碰運氣,但是這里的保安報警了……”
嘀——
蘭智正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電話那頭的路錫鳴就已經直接毫不留情掛斷了電話。
腦殘。
他以前只知道蘭智正腦殘,但是沒想過他這么腦殘。
蘭智正但凡用腳指頭想想呢,現在稍微高檔一點的小區為了安全都不會讓外賣員隨便進出,他還想著能打扮成外賣員混進去找蘭稚青,真以為這是他們村里想怎么進都怎么進嗎?
路錫鳴氣得想把手機甩出去,但是看在周圍還有其他人的份上硬生生還是忍了下來。
“小鳴,真的不是媽媽說你,你一開始就不應該去學什么心理學,不然也不會沾染上這么多的是非”
路母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路錫鳴,沒好氣道:“本來我最近和你爸那個老東西離婚就煩得慌,現在還要費錢費力來看顧你,你知不知道我找了多少關系才把你撈出來。”
前兩天路錫鳴突然被警方帶走調查,說是他涉嫌A大的幾宗謀殺案,所以對他進行了傳訊。
路母原本還在海島和小鮮肉度假,得到消息后第一時間趕了回來。
路錫鳴不耐煩道:“不用你撈我我也能出來,這些都是沒影兒的事,警察又沒有證據。”
路母聞言有些欲言又止,她站在旁邊盯著路錫鳴許久,才有些緊張地開口試探道:“錫鳴,那些事真的不是你做的吧?”
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自己的這個兒子了,他十六歲出國整容,家里人都不肯同意,因為在他們看來這根本就沒有必要。
她和路父兩個人都不是什么美女帥哥,可是只要他們的錢包還是鼓的,這就完全不妨礙他們左擁右抱,她的新男朋友和路錫鳴差不多的歲數,路父更是在外面包養了兩三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小姑娘。
按照他們的想法,路錫鳴完全不需要往自己的臉上動刀子,即使他什么都不做,以后也會有美女往他的身上撲。
可是路錫鳴卻以死相逼,非要出國整容,他的性格也在此后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在外面的時候他開朗大方,可是在家的時候卻陰郁無比,他收集了很多血腥暴力的碟片和書籍,甚至還把家里的地下室改成了一個小型的解剖室,念大學更是一意孤行選了心理學。
明明是從自己的身上掉下來的骨肉,可是路母偶爾卻還是會感到毛骨悚然。
“錫鳴,你和媽媽實話實說,警察調查的那些案子,和你到底有沒有關系。”
路錫鳴坦然和她直視,平靜道:“和我沒關系。”
“那就好……”
路母聞言終于松了口氣,她笑了笑,說道:“那就是你今年犯太歲了,所以才這么倒霉,前兩天你爸新店選址的時候找了白龍山道觀的道士幫忙看了看風水,聽說還挺靈的,過兩天我也讓他給你看看運勢,想個辦法沖一沖霉運。”
“媽,這些東西都是迷信,沒有用的。”
路錫鳴對此不屑一顧,他隨手拿起了手機,剛要點進蘭稚青的主頁,就發現蘭稚青突然給他彈出了語音通話。
路錫鳴見狀一怔,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拿起手機走進了房間,戴上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變聲器,小心翼翼開口打了一聲招呼。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聲輕笑,一道熟悉的男聲慢條斯理道:“丑八怪,果然又是你。”
第62章 第62章變成鬼我也要纏著你……
路錫鳴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的身份被發現了,而且給他打電話的人是沈寂……
而且這個賤人竟然又罵他是丑八怪?!
路錫鳴張了張嘴,他下意識想要罵回去,可是意識到自己如果突然開口那就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沈寂,你怎么這么沒有禮貌,嘲笑別人外貌是不好的。”
電話那頭蘭稚青對沈寂的話明顯頗有微詞,她從沈寂的手里搶過了電話,禮貌道:“路錫鳴,不好意思,我老公講話比較難聽,希望你不要介意。”
“其實我打電話過來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你他爹的是不是腦子有毛病,沒文化可以學,長得丑可以整,你心眼壞是真的沒辦法,驢一天到晚啥也不干是不是凈踢你腦袋了,就算你的腦子和腸子長得差不多,你也不能把腸子里的東西往腦子里裝吧……”
蘭稚青文明又禮貌的話語還沒有說完,路錫鳴忍無可忍掛斷了電話。
他盯著自己的手機屏幕,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他覺得自己的大腦都在充血,太陽穴漲得生疼,他徹底忍無可忍,也顧不上自己的媽媽在在外面,直接把手機往墻上砸去。
“我和你說,你做事的時候要仔細一點,燕窩一定要挑得干干凈凈……”
路母正絮絮叨叨對著保姆交代,突然便聽到房間里傳來一聲巨響和路錫鳴的尖叫怒吼。
她嚇了一跳,連忙起身過去瘋狂敲門,“小鳴,小鳴你沒事吧?你到底怎么了?”
路錫鳴的房門從里面反鎖,路母沒辦法進來,只能沖著保姆大喊,“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去拿房間的鑰匙啊!”
路錫鳴無視房間外路母的呼喊,他仰躺在地上喘著粗氣,整個人的面容都因為憤怒而扭曲變形,看起來格外可怖。
蘭稚青……
蘭稚青怎么敢這么對他說話。
明明一年前她還是個膽子小的不得了的小流浪貓,現在難道被人領養之后骨頭也跟著硬了起來嗎。
從理智上來說,路錫鳴意識到自己該換個目標,蘭稚青現在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狩獵范圍。
可是他不甘心,他實在是不甘心。
這明明就是他一早就瞄準的獵物,為什么會被沈寂先一步搶走。
沈寂……沒錯,這一切一定都怪沈寂,全都是因為沈寂的存在,蘭稚青才會變成這樣。
家境富裕,長相優越,有一份穩妥又受人尊敬的工作,姿態永遠傲慢矜貴,透過沈寂,路錫鳴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噩夢。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間教室,里面坐著的每一個人都用鄙夷輕蔑的眼光看著他,階級永遠都是金字塔的形狀,那些輕而易舉就站在塔尖的人對他肆意譏諷嘲笑,就像是他初中時曾經對班上的貧困生所做的那樣。
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路錫鳴雙目赤紅,他聽到路母著急忙慌讓保姆過來開門的聲音,他慢吞吞從地上起身,冷靜打開了房門。
路母猝不及防對上了路錫鳴蒼白的臉,她連忙湊過去仔細打量著他,擔憂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鳴,你剛剛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媽,我沒事,就是最近壓力有點大。”
路錫鳴沖著路母露出了一個完美無瑕的笑容,平靜道:“你不是說晚上要和我爸一起吃飯嗎,時候不早了,你是不是該出發了。”
“哦,對了,我差點忘了。”
路母后知后覺想起來這回事,路父最近和一個小網紅勾搭得火熱,聽說對方還是電影學院的學生,如果只是養個小情人路母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可是最近又聽說對方肚子里已經有孩子了。
路母和路父確實現在是各玩各的不假,但是他們也都說好了,玩歸玩,不能在外面弄出什么私生子來,家里的家產都要留給他們唯一的兒子路錫鳴。
現在那個死老頭先違反約定,她怎么著也得去討個說法。
“媽給你卡上又打了點錢,有壓力你就多出去玩一玩,找個女朋友什么的也挺好的。”
路母沒有時間和路錫鳴多耗,她匆匆交代了幾句就起身離開。
保姆還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她掃了一眼路錫鳴房間里的一片狼藉,本來想要進去打掃,但是卻被路錫鳴制止。
路錫鳴關上了房門,他從自己的抽屜里找出了自己的備
用手機,冷著一張臉給蘭智正打去了電話。
“鳴哥,鳴哥你終于給我打電話了,我……”
“少廢話,你在哪個派出所,我現在過去找你。”
……
蘭稚青罵完路錫鳴還覺得意猶未盡,憤恨道:“這人怎么這么討厭,簡直就是不要臉。”
“好了,不要生氣了。”
沈寂把蘭稚青手里的電話放到一邊,抱著她重新回到床上,溫聲道:“現在已經很晚了,你該睡覺了。”
“可是我還不困……”
蘭稚青掃了一眼時間,小聲道:“而且現在也才不到十點鐘啊,哪里晚了。”
沈寂掐了掐她的臉頰,提醒道:“你已經將近二十個小時沒有睡覺了,現在必須要休息了。”
“可是我真的不困。”
蘭稚青想要伸手去拿平板,但是卻被沈寂硬生生按了回去,她委屈地在他懷里打滾,撒嬌道:“再玩一會兒嘛。”
明明她之前還是很喜歡睡覺的,可是自從上次生病睡了一整天之后,她突然開始變得更加亢奮,睡覺時間大大縮短,身體里好像有無窮無盡的精力。
她主動親了沈寂一口,算作自己的賄賂。
“不可以,養成規律的作息很重要。”
沈寂的態度突然變得格外強硬,蘭稚青覺得有些奇怪,她還想再多說兩句,沈寂就突然起身拿了一顆白色的藥片和溫水遞給了她。
“這是什么?”
蘭稚青皺了皺眉,詫異道:“我還沒到需要吃安眠藥的地步吧。”
“只是普通的褪黑素而已,吃了會睡得快一些。”
沈寂頓了頓,又補充道:“還有十個小時你又要去寫論文了。”
蘭稚青:“……”
她接過沈寂手里的藥直接吞了下去,有些賭氣地鉆回被子里,沈寂隨手將杯子放到一旁,他從后面抱住了蘭稚青,蘭稚青本來還想要掙扎,可是困意卻像潮水一樣朝她涌了過來,她的眼皮變得無比沉重,很快又陷入了夢鄉。
又是熟悉的荒郊野嶺,熟悉的粗布衣衫,熟悉的書籃。
這種連環夢到底要做到什么時候啊。
蘭稚青在夢里忍不住幽幽嘆了口氣。
她把沉重的書籃扔到一旁,認命朝山下走去,準備繼續去找沈寂,可是剛走了兩步路就聽到了哀樂的聲音。
蘭稚青覺得奇怪,她主動湊到了旁邊看熱鬧的人群中,對一個看起來很面善的姑娘問道:“敢問這位姑娘,這里是發生什么事了?”
“你不知道嗎?”
那人聞言有些詫異地看了蘭稚青一眼,開口道:“沈員外家的大公子沈寂突然過世了,今天這不正要準備下葬呢。”
“什么?!”
蘭稚青驚呼了一聲,她猛然間睜開了眼睛,喘著氣從床上坐了起來。
“乖乖,你怎么了?”
沈寂睡眠很淺,幾乎是在蘭稚青起身的瞬間他就已經醒來,他抱著蘭稚青輕聲安慰,柔聲道:“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蘭稚青的氣息漸漸平復,她小聲道:“我夢到你死了……”
“只是夢而已,我現在不是還好好活著嗎。”
沈寂親了親蘭稚青的臉頰,抱著她又躺回了床上,蘭稚青在他的安慰下漸漸平復下來,她閉上了眼睛,剛剛準備繼續睡覺,可是卻又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如果我死掉了怎么辦。”
她窩在沈寂的懷里,突然覺得有些傷感,猶豫道:“萬一我死掉了……”
沈寂摸了摸她的臉頰,溫聲道:“寶寶,你不會死的。”
“那萬一你死掉了怎么辦?”
“我也不會死的,寶寶。”
沈寂低頭親了親她,補充道:“我們都不會死的。”
“可是如果呢,我是說如果死掉了怎么辦。”
“如果我真的死掉了……”
沈寂突然湊到了她的耳邊,壓低聲音道:“就是變成鬼我也要一直纏著你。”
蘭稚青有些怕怕地把自己的腳又縮回了被子里,小聲道:“那你還是不要死了。”
第63章 第63章誰是最可愛的寶寶
第二天一大早,睡得迷迷糊糊的蘭稚青又被沈寂從床上拖了起來。
“我不想起床,今天就先不去了嘛……”
蘭稚青哼唧著抱著枕頭不愿意起床,但是硬生生被沈寂抱了起來。
“乖乖,養成早睡早起的習慣很重要的。”
“可是我好困……”
蘭稚青不情不愿被沈寂拉著洗漱吃早飯,不情不愿坐上了他的副駕駛,整個人哈欠連天,昏昏欲睡。
沈寂側頭看了她一眼,突然開口道:“那我告訴你一個消息提神醒腦一下吧。”
蘭稚青上下眼皮都在打架,隨口問道:“什么消息啊……”
“蘭智正前兩天裝成外賣員在我們家附近鬼鬼祟祟,被保安送去派出所了。”
“什么?”
剛剛還昏昏欲睡的蘭稚青頓時睜開眼睛,她難以置信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蘭智正被路錫鳴拉著賭博,在外面欠了幾十萬的高利貸,目前他沒有任何經濟來源,是一路逃債來到A市的,為了挽回損失,他拿著路錫鳴給的錢又賭了幾次。”
“……他還真是死性不改。”
蘭稚青聞言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有些嫌棄道:“不過他跑到我們家附近鬼鬼祟祟做什么,不會還指望能從我這里拿錢吧。”
沈寂頓了頓,解釋道:“根據經驗來說,接下來的流程是綁架勒索撕票逃亡的概率比較大。”
“……”
原來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蘭稚青一時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好。
蘭智正是個蠢貨,還附帶一個狗頭軍師路錫鳴,雖然有點離譜,但是蘭稚青不得不承認,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確實很大。
“沒關系,蘭智正打不過我。”
“那也還是要多注意一下,畢竟狗急了都會跳墻。”
蘭稚青聞言不置可否,她憤恨咬了一口手上的小餅干,又說道:“怪不得人家都說蛇鼠一窩,蘭智正和路錫鳴真是狼狽為奸了。”
“對了,你不是說警察現在已經開始調查路錫鳴了嗎,怎么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
“證據不足,前兩天已經被無罪釋放了。”
沈寂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如果你想的話,他也可以以非自然的方式消失。”
“什么是非自然的方式?”
蘭稚青有些訝異地看了沈寂一眼,她嚇了一跳,連忙道:“你難道要殺人嗎,這可不行,違法犯罪的事情我們不能做的,不然我們和路錫鳴那個殺人犯有什么區別……”
沈寂聞言溫吞地笑了笑,一臉無辜道:“寶寶,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
你最好真的是這樣。
蘭稚青有些半信半疑地看了沈寂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被沈寂嚇過太多次的原因,她總覺得沈寂是個什么事都能干出來的人。
沈寂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過頭,他主動岔開了話題,開口道:“寶寶,今天你一定要好好寫論文,不可以再偷懶了。”
蘭稚青一聽到“論文”兩個字立馬垮下了臉,抗拒道:“那你先把我送回我們學校,我去我們學校圖書館寫。”
上次她在C大圖書館寫論文一個小時寫了負兩百字的事被人發到了論壇上,她覺得自己的臉都要丟干凈了。
“不可以,你必須要和我待在一起,這樣比較安全。”
沈寂頓了頓,似乎意識到蘭稚青不愿意的原因,他主動補充道:“今天我沒有給你帶兔兔背包,不會有人認出你的。”
蘭稚青扁了扁嘴,欲哭無淚道:“……可是如果別人看到我的臉把我認出來了那不還是很丟人。”
“寶寶,一年前在你們學校一個月偷了四十七份外賣的小偷,他的照片在論壇上掛了一個月,你還記得他長什么樣子嗎?”
蘭稚青聞言仔細回想了一下,有些猶豫地搖了搖頭,老實道:“我不
記得了。”
“那你前天晚上在你們學校上看到的那個作品拿了國際大獎的女生你還記得她長什么樣子嗎?”
蘭稚青聞言又仔細想了想,她面色遲疑,“大概記得吧,好像也不是很清楚……”
“寶寶,大家對于素不相識擦肩而過的人一般都不會有太深的印象的。”
沈寂溫聲道:“所以你根本不用介意的,這么長時間過去了,其他人的記憶肯定也模糊了。”
蘭稚青有些怔愣地盯著沈寂的臉,她聞言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聲音微不可聞道:“……才不是這樣。”
這種事情還是要分人的,如果擦肩而過的是沈寂這種漂亮狐貍精,那她怎么著都會多看兩眼,到死都記憶猶新。
“好了,不要不高興了,一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沈寂幫蘭稚青打開車門,順帶幫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叮囑道:“杯子里的菊花茶記得喝完,我在你包里放了小餅干,有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可是圖書館不讓吃東西。”
“那你就出來吃。”
沈寂頓了頓,又強調道:“但是不準再跑去喂魚喂貓喂狗了。”
“……知道了。”
蘭稚青不情不愿地答應了下來,沈寂關上車門,剛剛打算先送她去圖書館,不遠處就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沈老師,早上好啊,你今天上午也有課?”
一個面目和善的中年男子和沈寂打了聲招呼,他看到和沈寂牽著手的蘭稚青,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笑瞇瞇了然開口道:“這位是你愛人對吧,你們倆感情可真好。”
蘭稚青嚇了一跳,她像是一只受驚的小鳥一樣下意識往沈寂的身后躲去,可是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這樣似乎不太禮貌,又有些尷尬地挪了出來。
“沒錯,是我太太,今天陪我一起來上班的。”
沈寂笑了笑,側頭對蘭稚青介紹道:“寶寶,這是我們學院的趙老師。”
“……趙老師你好。”
蘭稚青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過年走親戚的時候,爸媽在前面談笑風生,她在旁邊一臉茫然地和陌生親戚打招呼。
對方和沈寂客套了幾句,無非就是夸他們般配感情好,說他們簡直就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造地設一對壁人。
沈寂最喜歡聽這種話,其程度不亞于家長帶著孩子出門聽到別人圍著夸贊“你孩子怎么這么聰明,次次考試得第一,果然是龍生龍鳳生鳳,還是你們家最會教育孩子”之類的話。
他對趙老師的夸贊照單全收,得意之余甚至還有來有回順勢夸贊了一下對方的學術能力,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地相互吹捧。
蘭稚青實在忍不下去了,只能輕輕扯了扯沈寂的衣袖,小聲道:“你們先聊,我自己去圖書館吧。”
“哎呀真不好意思,我這人就這毛病,一說話就總忘了時間,你們先忙,我先走了,今早還有組會,我得趕緊過去。”
沈寂還沒來得及開口,趙老師就笑瞇瞇開口告辭,隨口又道:“對了,沈老師,你愛人是學什么專業的?要是論文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千萬別和我客氣哈。”
蘭稚青:“……”
不是說沒人會記得這件事的嗎!
沈寂先把蘭稚青送到了圖書館,本來還打算送她進去,但是卻被蘭稚青果斷拒絕,他只能叮囑了幾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蘭稚青就從他的手里搶過自己的包直接轉身離開。
說是一起上班,可是他在教室上課,蘭稚青在圖書館寫論文,除了距離近了點之外還是見不到面。
要不還是辭職吧……
天天異地戀,這一天到晚過得到底有什么意思。
沈寂的心里不知道第幾次冒出了辭職的強烈念頭,坐在圖書館里的蘭稚青也不知第幾次冒出了想要退學的念頭。
這個論文她真的一定要寫嗎?
明明才剛剛打開電腦,可是她已經開始困了。
蘭稚青盯著屏幕上的字,覺得自己像是被催眠了一樣,她打了個哈欠,強忍著自己的睡意敲著鍵盤,下定決心自己今天一定要好好做人。
椅子被拉開的聲音突然從對面傳來,蘭稚青隨意抬頭看了一眼,看清對方的長相頓時怔住。
一頭亂七八糟的綠毛,身上穿著非主流的鉚釘皮衣。
這不是白龍山那個騙子道士紀云飛嗎?!
“你……”
蘭稚青下意識想要開口,可是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在圖書館,她定了定神,從旁邊的筆記本上撕下了一張紙,用筆把自己想說的話寫下來遞給了對面的紀云飛。
【你怎么在這里?】
紀云飛嘴里還嚼著口香糖,他接過紙條,慢吞吞寫下了自己的回復,【我師父最近來A市出差,我陪著一起。】
蘭稚青看到紙條不由得皺了皺眉,她有些懷疑地看了紀云飛一眼,回復道:【?那你來C大干什么,你不會又是想來詐騙我的吧。】
【不是詐騙!不是詐騙!不是詐騙!我說了多少遍了這真的不是詐騙!】
紀云飛臉都要氣歪了,他飛速在紙上寫道:【而且我是真的覺得你老公有問題,他絕對不是普通的人類!】
他的筆尖頓了頓,抬頭看了蘭稚青一眼,又補充道:【而且我感覺你也被他同化了,你的身上也有一股蛇味,人各有命,還是小心為上。】
蘭稚青有些無語,回復道:【……你去寫小說吧,指不定賺得更多。】
紀云飛:【你怎么知道我在寫小說?】
蘭稚青:【你還寫小說?你不是道士嗎?】
紀云飛:【道士怎么就不能寫小說了,你可不要瞧不起道士,這年頭貓都能敲鍵盤打字寫文,道士當然可以寫。】
蘭稚青眉頭緊皺,她抬頭仔細看了看紀云飛辣眼睛的打扮,越看越覺得他不靠譜,不過和人傳紙條聊天確實比寫論文有意思多了。
為了逃避論文的折磨,蘭稚青順勢又問道:【那你都寫什么類型的,寫修仙文嗎?】
【當然不是,我寫的大部分都是懸疑恐怖類型的,你想看嗎?】
“……”
蘭稚青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紀云飛剛剛想把自己的初稿發給她,但是突然想起來自己被蘭稚青拉黑了,他沒辦法,只能從自己的手機上找出來,然后把手機推到蘭稚青的面前。
蘭稚青有些興奮地低頭看向紀云飛的屏幕,上面的文案寫著:
【張小翠始終堅持實踐出真知,就像是現在,她經過了無數次實踐,意識到她的新婚丈夫似乎并不會死。
明明車子的剎車被動過手腳,準備的午餐也摻了毒藥,她在爬山時把他推落懸崖,趁他熟睡用刀刺進他的心臟。
可是一睜開眼睛,他又毫發無損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張小翠覺得費解不已,甚至開始求助于玄學。
直到某一天,她的丈夫終于神不知鬼不覺地徹底消失。
葬禮之上,即將繼承巨額遺產的張小翠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然而還未等她松一口氣,手機上卻又收到了新的消息,而發信者,正是她本該已經死去的丈夫……】
蘭稚青:“……”
這個故事怎么總感覺該死的眼熟。
蘭稚青眉頭緊皺,剛剛打算回擊紀云飛,一個抱著書路過的寸頭男突然腳下一滑,突然間倒在了她的旁邊,直接把她放在旁邊椅子的包和書都碰到了地上。
哐當——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蘭稚青包里的東西撒了一地,寸頭男生連忙開口道歉,他蹲下把東西一股腦兒撿起來,不停道歉道:“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剛剛沒看到路,你看看東西有沒有被碰壞的,我可以賠你……”
“沒事沒事,我包里沒什么貴重東西的。”
蘭稚青搖了搖頭示意對方不用在意,她自己整理了一下東西,自顧自重新又打開了電腦,也不管坐在對面的紀云飛,自己一臉認真地寫起了論文。
紀云飛見蘭稚青沒反應,他自討沒趣,只能也跟著拿出電腦繼續寫自己的恐怖小說。
沈寂在下課的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看到坐在蘭稚青對面的紀云飛,他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紀云飛沒想到沈寂會來的這么快,他神色一僵,對上沈寂平靜的視線,只覺得自己如芒在背。
沈寂倒是懶得理會他,他幫蘭稚青收拾好了東西,拉著她一起走出圖書館,這才開口問道:“寶寶,那個騙人的道士怎么在這里。”
蘭稚青搖了搖頭,乖乖回答道:“不知道,我看見他的時候也嚇了一跳,他說是陪著他師
父一起出差的。”
沈寂聞言倒是也沒有繼續多問,他幫蘭稚青打開車門,隨口問道:“今天論文寫得怎么樣了,有好好喝水嗎?”
蘭稚青有些心虛,小聲道:“……都還行吧。”
沈寂一看到蘭稚青這幅表情就知道她在心虛,他隨手打開了蘭稚青的包,剛要準備檢查一下,他的動作便微微一頓。
“我都說了我喝了,你怎么不相信我……”
蘭稚青以為沈寂是發現了什么,她嘴硬道:“杯子里有水是因為我續杯了,我今天真的喝完了。”
沈寂聞言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是嗎,我們乖乖今天突然這么自覺了。”
……
“鳴哥,這是什么東西啊?”
“竊聽器。”
蘭智正和蘭智剛兩個人有些局促地坐在沙發上,路錫鳴在平板上搗鼓了一下,等待著竊聽器和系統的連接,解釋道:“我讓人在蘭稚青的包里放了帶有定位系統的竊聽器,這樣就能知道他們的去向。”
蘭智正聞言頓時眼前一亮,“我靠,這是什么黑科技,鳴哥你也太牛了吧!”
蘭智剛有些狐疑地看了路錫鳴一眼,他沉默了許久,突然問道:“小路,你為什么這么愿意幫我們?”
兩天前路錫鳴把他從F市接了過來,他們兄弟倆的食宿路錫鳴全包了,現在更是想盡辦法讓他們能把握住蘭稚青的去向。
他比蘭智正要更加警惕,所以故意開口道:“蘭稚青和你也有仇嗎?”
“她和我沒仇,但是我和她老公沈寂有仇。”
路錫鳴自己點了一根煙,淡淡道:“不過我確實挺喜歡你妹妹的,我幫你們也是有代價的,你們到時候幫我把沈寂弄死,這樣我也能順便撈點好處。”
蘭智正聞言打了個哆嗦,小聲道:“殺人……鳴哥,殺人可是犯法的啊。”
“殺人犯法,綁架勒索就不犯法嗎?”
路錫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我就這么告訴你吧,沈寂必須死,你們綁了蘭稚青去勒索他,那就是和他結仇了,之后的路你們想過怎么辦嗎?”
“我們可以去國外啊……”
“國外?”
路錫鳴嗤笑了一聲,他吐了一個煙圈,鄙夷道:“你真的以為逃到國外就安全了?警察可能確實沒辦法把你們抓回來,但是只要有錢,那雇幾個雇傭兵或者找個殺手讓你們神不知鬼不覺地死了也不是什么難事。”
“你們好好想想吧,要是不想干現在就可以走,我也不攔著你們。”
蘭智正和蘭智剛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蘭智剛咬牙拍板。
“行,我們都聽你的。”
“這就對了。”
路錫鳴滿意笑了笑,竊聽器正好在此時成功連接,他連忙熄滅了手里的煙,全神貫注聽起了對面的聲音。
可能是因為竊聽器被放在包里的緣故,傳過來的聲音總是悶悶的,讓人有些聽不太清。
路錫鳴把聲音調到了最大,又外接了音箱,這才終于勉強聽得到他們的對話。
【誰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兔兔呀?】
【啵】
【誰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乖乖呀?】
【啵】
【當然是我最親愛的青青寶寶。】
【啵啵】
路錫鳴:“……”
這他大爺的都是什么動靜?!
他咬牙切齒聽著竊聽器那頭兩個人膩膩歪歪,一點有價值有營養的東西都沒有,恨不得現在就把手里的平板給砸出去。
【不要親我了,我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蘭稚青有些猶豫,【你說我們要不要也去算算命啊,我總覺得最近有點流年不順,今天寫論文的時候眼皮一直再跳。】
【寶寶,你不用太擔心了,其實算命這種事情很簡單的,我就會算命,不信的話我給你舉個例子。】
【比如說那個路錫鳴吧,他天生就是個丑八怪的命,要是單純長得丑還能整容,可是他的內在比長相還丑,就像是臭水溝,一靠近就臭不可聞,而且他那張臉整得也不怎么樣,不過也不能怪醫生不好,畢竟他實在太丑整成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
蘭智正一臉詫異,難以置信道:“鳴哥,你整容了嗎?”
路錫鳴:“……”
【再比如說那個蘭智正,他天生就是個窮鬼命,他不僅窮,而且不要臉,沒素質,這樣的人就像是臭水溝里的癩蛤蟆,一天到晚做著白日夢,他為了去賭錢,不僅自己貸款,還偷了他哥的身份證復印件借了十五萬的高利貸。】
蘭智剛聞言臉色大變,他難以置信扭頭看向蘭智正,“你大爺的還拿我身份證去貸款了?!”
蘭智正:“……”
【對了,還有那個叫什么蘭智剛的,和他弟一樣,兩個人就是癩蛤蟆兄弟,其實我一直都懷疑他腦仁是不是都沒有瓜子大,后來一想都已經是癩蛤蟆了,這樣也勉強能夠理解。】
【不過這個癩蛤蟆是寫實派的癩蛤蟆,他被打個半死還不老實,一出醫院就亂搞男女關系,結果確診了梅毒乙肝HPV。】
蘭智正和路錫鳴不約而同掃了一眼蘭智剛脖子上的紅色皰疹,路錫鳴神色大變,猛然和他拉開了距離,“你有傳染病怎么不早說?!”
蘭智剛:“……”
竊聽器窸窸窣窣傳來陣陣聲響,蘭稚青和沈寂討論的東西無非就是今天午餐吃什么,今天晚餐吃什么,明天早餐吃什么,偶爾還夾雜著幾句討論鳳梨和菠蘿是不是一種東西。
原本他們是想竊聽蘭稚青和沈寂的動向,可是現在三人卻隔得很遠,陷入了謎一樣的詭異沉默。
路錫鳴看到沈寂的車已經停下,他聽到車門打開的聲音,昭示著兩個人已經到家。
竊聽器傳來了一陣尖銳的摩擦聲,在漫長的沉寂之后,一道清晰無比的聲音傳了出來。
“丑八怪,還有你旁邊的那兩個癩蛤蟆……”
沈寂手里拿著那枚小小的竊聽器,他輕笑了一聲,開口道:“最好千萬別死得太快。”
第64章 第64章你說的是哪種加班
路錫鳴不知道沈寂到底是怎么發現竊聽器的存在的,他唯一清楚知道的就是,他和蘭智剛蘭智正三個人,現在已經隔著一層可悲的厚壁障。
蘭智正看了一眼路錫鳴陰沉的臉色,試探問道:“鳴哥,我們現在怎么辦啊,蘭稚青他們會不會報警,萬一警察找過來……”
路錫鳴閉了閉眼,不耐煩道:“你們先回去吧,之后我會再聯系你們的。”
“那鳴哥你再給我哥另外開個房唄,你看他這情況我們兩個人也不好住同一個套房……”
“蘭智正,老子是你哥!你別忘了之前都是誰照顧你的,你他大爺的拿著我身份證貸款的時候怎么不說嫌棄我!”
蘭智剛一直藏著的秘密就這么被大咧咧地公開,蘭智正還是這么一番嫌棄態度,他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對著他破口大罵:“你就和蘭稚青一個臭德行,賤坯子!我們家有你們兩個簡直就是倒了八輩子霉!”
“一碼歸一碼好不好,你的病那是會傳染的……”
“滾!都給我滾!”
路錫鳴徹底忍無可忍,他抓起茶幾上的杯子摔到了地上,玻璃碎片四處飛濺,蘭智正嚇了一跳,他不敢繼續久留,連忙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匆匆離開。
蘭智剛緊隨其后
,兩個人走出家門的時候還在不停地罵罵咧咧。
路錫鳴仰倒在沙發上,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腦子里簡直就是一團亂麻。
沈寂輕蔑的語氣像是魔音一樣一直在他耳邊環繞,他的眼前不自覺地閃過蘭智剛脖子上那些紅色皰疹,一時間反胃又惡心。
蘭智剛坐過的沙發,他喝過的水杯,甚至還有他呼吸過的這一片空氣,他想用蘭家兄弟暗害沈寂,沈寂是不是也想用蘭家兄弟害他。
沒錯,一定就是這樣的……不然沈寂為什么要把這件事告訴他,他一定是早有預謀,蘭智剛有傳染病的事情就連蘭智正都不知道……
路錫鳴不自覺地也開始抓撓起了自己的皮膚,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打開了窗,對著窗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甚至連一秒鐘都不敢多待,連忙抓起手機就要叫車去醫院。
“哎,少爺,您這是怎么了?”
負責照顧路錫鳴的保姆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她見路錫鳴急匆匆要趕著出門,連忙向他介紹起了站在她身后提著大包小包的年輕男人。
“少爺,這是新來的花藝師。”
“路少您好,我是章強,今天琳達姐有事,所以就讓我過來上門為您插花,您方便說一下您的喜好和需求……”
“插花的事情先放一邊,趙姨,你現在趕緊找人過來一趟,把家里的沙發茶幾和杯子全部都給我換了!”
路錫鳴厲聲道:“家里上上下下全部都要消毒,一個地方都不要放過!”
“啊?這么突然……”
趙姨被路錫鳴的話嚇了一跳,她剛想再多問幾句,可是路錫鳴就已經急匆匆離開,看起來片刻也不想在家里多待。
“這個傻嗨趕著投胎啊,跑這么快。”
章強有些嫌棄地盯著路錫鳴的背影,直到看到他坐上電梯才和身邊的趙姨吐槽。
“小點聲吧,家里都有監控的。”
趙姨瞪了章強一眼,章強卻滿不在乎,他繞著客廳轉了一圈,有些得意地朝趙姨晃了晃被拔掉的監控,輕嗤道:“什么監控啊,剛剛還不知道在屋子里干什么虧心事,生怕自己也跟著留下證據。”
“行了,別在這里廢話了,趕緊干活吧。”
趙姐帶著章強去了角落里一個隱蔽的房間,門上還設置了密碼鎖,路錫鳴從來不允許除他以外的其他人擅自進入。
她努了努嘴,開口道:“就是這里,他每回都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里面搗鼓什么,不過我不太確定他在里面有沒有安裝監控,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沒關系,我剛剛已經把他的監控弄壞了。”
“這么厲害?你是黑客?”
“當然不是,只是用了一點點的物理手段。”
章強燦爛一笑,笑瞇瞇道:“一般當看到我人出現的時候,我的BB和仔仔早就已經開始做嘢咯。”
“……你這是什么口音,怪里怪氣的。”
章強輕輕松松把門打開,他打開燈的開關,看到里面的景象不由得挑了挑眉。
室內的空間很大,幾乎是正常兩個房間的大小,靠墻擺著一個大架子,里面有各種泡在福爾馬林里的動物標本,陰森森得看著格外的詭異。
趙姨在門口觀望了一會兒還是跟著走了進去,她第一時間在房間里尋找監控的位置,想要查看章強是不是真的把監控給搞定了。
看得出來路錫鳴對這個房間確實很在意,這么大小的空間里他裝了不下十個監控。
趙姨隨手拿起了一個最顯眼的監控擺弄了一會兒,發現監控的殼子里莫名其妙長出了兩根細細的須子,她有些奇怪地碰了一下,下一刻那兩根須子就晃動了起來。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把那個監控扔了回去。
章強輕松破解了路錫鳴的電腦密碼,一邊拷貝文件一邊抱怨道:“說實話我是真不喜歡來你們北方出差,又干又冷,要不是錢給的夠多,我才不來呢。”
“那你還是早點回去吧……”
趙姨幫忙仔細拍攝了房間內各個角落的細節照片,章強拷貝完了所有的文件,非常嫻熟地把一切恢復了正常。
“哦對了,差點忘了。”
章強拍了拍腦袋,對趙姨笑瞇瞇道:“客戶還有補充要求,我看這個傻嗨還在里面放了張床,我需要去布置一下。”
……
路錫鳴在醫院幾乎把能做的檢查都做了一遍,結果一時半會兒出不來,他覺得自己就像是等待凌遲的死刑犯。
心理和生理的折磨實在讓他受不了,他甚至在一瞬間突然想起了割腕自殺的李杰,旁人或許不知道李杰發生了什么,但是路錫鳴卻一清二楚。
李杰在打工期間遭到了上司的侵犯,自此之后他就落下了嚴重的心理創傷,但由于囊中羞澀實在付不起高昂的心理治療費用,所以只能像學校的心理咨詢室求助。
路錫鳴也正是抓住了這一點,他有意無意向李杰透露傳染病的消息,告訴他侵犯他的上司已經被抓,可是由于感染了HIV,所以大概率不會入獄。
他告訴李杰HIV的潛伏期很久,他的上司經常亂搞,指不定身上還攜帶著什么其他的傳染病。
如果李杰還思維正常,那他或許還能有理智思考病毒暴露在外界環境中是否真的能存活那么久。
可是那個時候的他早就已經被抑郁和心理創傷折磨得崩潰,他逐漸開始產生疑病癥,一天甚至要洗五次澡,隔三差五就要去醫院檢查自己的身體情況,最后徹底熬不下去選擇了自殺。
路錫鳴覺得自己現在可能也有疑病癥了,他的思維還很清晰,知道那些傳染病病毒一般來說不會直接造成傳染。
可是萬一蘭智剛的身上還有其他病呢,萬一沈寂為了害他讓他曾經不經意間接觸了蘭智剛的血液,萬一沈寂只是單純在蘭智剛的身上放了毒呢……
畢竟沈寂這個瘋子什么事都有可能做的出來。
路錫鳴越想越覺得頭疼,在極度的緊張之下,他甚至開始覺得自己身上的衣服,他的每一寸皮膚都帶著惡心的病毒。
他沒辦法繼續待下去,干脆去酒店開了間房,來來回回把自己洗了好幾遍。
醫院的一部分檢查報告已經出了結果,路錫鳴幾乎是片刻都不敢拖延,連忙又回了醫院取報告回診。
醫生看過了路錫鳴的報告,開口道:“沒什么大問題,都正常的。”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不過也不能隨便就掉以輕心,我看你還檢測了HPV,由于生理結構的差異,男性HPV病毒的檢測可能不夠準確,你可以先回家觀察,如果有不舒服及時來醫院……”
“你開什么玩笑!我來醫院不就是為了做檢查嗎,你說的是一堆什么屁話!”
情緒本來就在失控邊緣的路錫鳴猛然掀了桌子,他雙目赤紅地盯著醫生,看起來恨不得生食其肉。
醫生嚇了一跳,他下意識按下了按鈕準備讓保安過來處理情況。
可是路錫鳴卻什么都沒做,他踹開了面前的椅子,無視其他人詫異的視線,怒氣沖沖離開了診室。
他覺得自己的情緒已經到了臨界點,他必須要得到發泄,可是偏偏現在他被警察盯上,實在不能再做出任何其他的事情。
路錫鳴深呼吸了幾口,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準備打車回家去他的秘密空間平復自己的心情。
趙姨按照路錫鳴的吩咐把客廳的家具都給換了一遍,順便進行了全屋消毒,路錫鳴確認過沒有任何問題,這才勉強定了定心。
他的房間是他最大的秘密,里面放滿了他的收藏品,不管是曾經對他呲牙咧嘴的狗,還是曾經在他手上劃出傷口的貓,它們現在就被跑進了罐子里。
他就
是這一方空間的上帝。
路錫鳴滿足地躺在了房間的床上,閉上眼睛靜靜享受著這一刻的平靜,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他拋在了腦后,在極度的疲憊之后,他終于有了可以安心入睡的機會。
外面的天色已經漸黑,室內響起了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睡夢中的路錫鳴覺得自己身上有些發癢,他迷迷糊糊按亮了壁燈,掀開被子一看,發現滿床都是密密麻麻的蟑螂。
“啊!!!”
……
“路哥,路哥……你在聽嗎?”
眼鏡男生見路錫鳴狀態有些不好,他有些擔憂地碰了碰路錫鳴的手臂,問道:“路哥,你沒事吧,是不是生病了?”
路錫鳴臉色蒼白,眼底下的黑眼圈幾乎要耷拉到下巴了,整個人看起來憔悴無比。
昨天晚上他幾乎和蟑螂斗爭了一整夜,他想找人過來直接清理,可是又怕自己的秘密被人發現,到最后只能逃出家門避難。
可是這樣還不是結束,他的衣服,他的頭發,甚至他的書包里,都會出現一堆蟑螂,像是受到了某種詛咒,讓他完全防不勝防。
“咦,那是不是之前和我們一起上課的那個學姐,她男朋友是不是隔壁C大的老師啊,之前我就說看他眼熟。”
“師生戀啊,那年紀差得是不是挺大的。”
學姐……C大的老師……
不會是蘭稚青和沈寂吧?!
路錫鳴聞言猛然抬起了頭,猝不及防對上了沈寂似笑非笑的眼神。
“好累,可不可以不寫了……”
蘭稚青沒意識到自己又冤家路窄碰到了路錫鳴,她盯著屏幕上的論文頭暈眼花,小聲道:“我要暈字了。”
讓她學習背題考試都無所謂,可是寫論文是真的不行,她寫了沒兩行字又想放棄,哼哼唧唧要回家睡覺。
沈寂聞言慢吞吞收回自己的視線,他掃了一眼蘭稚青的屏幕,抬手掐了掐她的臉頰,“不可以,快點寫,在家里你說太困了,去圖書館你又說氛圍太沉重,現在什么理由都沒用了。”
蘭稚青張嘴就想要咬他的手,但是又后知后覺意識到現在是在公眾場合,她只能不情不愿又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眼前的屏幕上。
沈寂果然是工作不夠飽和,他一天到晚是閑得沒事干了嗎,天天盯著她寫論文。
蘭稚青有些欲哭無淚,她不想跟著沈寂去C大,因為沈寂實在是太過顯眼,動不動就會有人過來和他打招呼,蘭稚青是個非常典型的社恐,這種超額交流已經遠遠超出她的極限。
可是待在家里寫論文就更不行了。
在外面的時候沈寂還會收斂一點,回了家里干脆連演都不演了,只要她偷懶,他就打她屁股,找各種各樣的借口懲罰她。
蘭稚青沒辦法,只能趁著回學校的時候跑到A大的咖啡廳避避風頭,可是沒想到還是要被沈寂拉著寫論文。
“乖寶,從現在開始計時,一個小時之內你要把這一小節寫完。”
沈寂似乎發現了蘭稚青不趕著就不會寫的習慣,他抬手看了一眼表,一開口就是資本家慘無人道的剝削,“每超出一分鐘你就要多付我一個親親,超時半個小時后翻倍,超時一個小時今天晚上你就要加班了。”
“那我不寫了,我要今晚加班寫!”
蘭稚青死豬不怕開水燙,她聞言果斷合上了電腦,認真道:“今天晚上我一定會好好寫論文的。”
沈寂聞言沒有說話,他只是微微側頭,似笑非笑地看著蘭稚青。
“……”
蘭稚青張了張嘴,她有些猶豫道:“等一下,你說的是哪種加班……”
沈寂含笑不語。
蘭稚青陷入沉默,而后果斷又打開了電腦。
沈寂和蘭稚青這邊相處得其樂融融,可是不遠處的路錫鳴心情卻有些焦躁。
他們今天是來這里商量拍攝作業的,組里的成員紛紛發表著各自的意見,唯有路錫鳴一直沉默不語。
他沒有想到會在這里又碰到沈寂和蘭稚青,此時腦子里一片混亂,他端起面前的咖啡一飲而盡,正打算稱病離開,視線卻突然瞥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你好,歡迎光臨,請問幾位?”
“我一個人,麻煩給我找個安靜點的位置。”
紀云飛禮貌和店員道謝,他剛剛把東西放在桌上,就看到了神色詫異的路錫鳴。
“誒?是你啊,這么巧,我們之前在C大見過對不對?”
“……你認錯人了。”
路錫鳴實在拿捏不住面前這個非主流綠毛男的來歷,兩人上一次見面是在沈寂參加講座的報告廳,這人似乎就是專程去找沈寂的,現在又出現在這里,實在是讓他有些摸不到頭腦。
他本來打算直接走,可是又害怕打草驚蛇,猶豫了片刻還是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小組成員的話他幾乎沒聽進去幾句,放在旁邊的手機還在響個不停,路錫鳴心里煩躁,他剛剛打算把手機靜音,卻發現是蘭智正發來的消息,看清上面的內容讓他猛然一僵。
蘭智正:【鳴哥,最近我聽說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你們學校之前自殺的三個人都和你有關系吧?】
蘭智正:【圖片.jpg】
蘭智正:【你考慮一下,這些大概值多少,咱們兄弟一場,別太摳門哦(呲牙)】
路錫鳴手指顫抖地點開蘭智正發來的圖片,看到上面的聊天記錄頓時眼前一黑。
上面是他和譚鈺琳男友的聊天記錄,他教對方怎么去PUA譚鈺琳,教他如何操縱折磨譚鈺琳,以及如何一步一步把譚鈺琳逼到跳樓自殺。
這些東西被他當做戰利品放在電腦的隱藏文件夾里,怎么會突然出現在蘭智正的手上。
【這些東西你從哪里弄來的?!】
【是誰告訴你這些事的?】
【你趕緊說話啊!】
手機那頭的蘭智正沒了動靜,路錫鳴幾乎要被氣得冒煙,他之前打算事成之后直接講蘭家兄弟滅口,偽裝成畏罪自殺,可是萬萬沒想到蘭智正轉頭竟然開始勒索他。
他手指顫抖地想要給蘭智正打電話,可是在按下通話鍵的瞬間卻突然停滯住。
給蘭智正這些東西還能有誰。
沈寂明明拿到了他的犯罪證據,可是他不交給警察,反而送給蘭智正讓他過來精神折磨他,他是故意的,他絕對就是故意的!
賤人,這個賤人……
路錫鳴有些神經質地站了起來,他一把將桌子上的杯子摔到了地上,店里的所有人都被他嚇了一跳。
“路哥?路哥你到底怎么了……”
路錫鳴無視了組員對自己的關心,他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樣朝沈寂和蘭稚青的方向走了過去。
沈寂罵他是丑八怪,搶走他的獵物,還把他耍得團團轉,他要殺了沈寂,一定要殺了沈寂……
本來在寫論文的蘭稚青聽到動靜也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是路錫鳴在那里莫名其妙地發瘋,她也嚇了一跳,剛要和沈寂開口說話,就看到路錫鳴像個瘋子一樣拿著玻璃碎片朝他們走了過來。
沈寂一臉平靜地看著路錫鳴,神色之中似乎還帶著淡淡的嘲諷。
路錫鳴就像是被點燃的炸藥,他罵罵咧咧,瘋了一樣抓著玻璃碎片朝沈寂撲了過去。
蘭稚青的身體反應比腦子還要更快,她在路錫鳴撲過來的瞬間直接抬腿朝他的下半身踢了過去,炸毛道:“不準欺負我老公!”
路錫鳴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他捂著自己的傷處在地上痛得打滾,旁邊的人已經被嚇傻了,他們本來想要過來查看路錫鳴的傷勢,可是又害怕他是個喜怒無常的精神病無差別亂攻擊人。
蘭稚青后知后覺也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么,她默默收回了自己腳,有些緊張地看向沈寂,不太確定道:“他不會殘廢吧?”
“沒關系,就算真廢了也只是輕傷而已。”
沈寂隨便掃了一眼,他拉著蘭稚青的手含情脈脈道:“寶寶,幸好剛剛有你救我。”
“你放心,我以后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
蘭稚青莫名有一種贅婿多年終于揚眉吐氣的感覺,她眼神亮晶晶的,試探問道:“今天可以不寫論文了嗎?”
沈寂笑容溫和,回答道:“當然不可以。”
蘭稚青:“……”
可惡,現在能不能再給路錫鳴補一腳。
第65章 第65章我比較喜歡傳統一點的……
店里的店
員已經報警,學校的保衛科也收到了消息,他們急匆匆趕來,看到一片狼藉的咖啡廳也嚇了一跳。
路錫鳴倒在地上捂著自己傷處痛苦呻吟,旁邊看起來像是罪魁禍首的一對男女,女的抱著電腦狂敲鍵盤,男的悠閑自在地端著咖啡,怎么看都有點不太對勁。
而且偌大的咖啡廳里這么多人,竟然沒有一個過去把人扶起來的。
保安隊長皺了皺眉,學生的安全是他們保衛科工作最關心的問題。
“同學,你沒事吧,用不用先送你去醫院?”
他見狀顧不得詢問更多事情的原委,想要上前主動攙扶起了路錫鳴。
“等一下。”
沈寂突然開口打斷了保安隊長的動作,他合上了蘭稚青的電腦,拉著一臉茫然的蘭稚青起身就要離開。
保安隊長沒摸清楚這是什么意思,他以為沈寂和蘭稚青是想要逃逸,所以皺眉道:“不好意思,你們現在還不能走,警察馬上就要來了,需要你們配合一下調查……”
沈寂沒理會保安隊長的話,他拉著蘭稚青退到了門邊,這才淡淡道:“你現在可以把他扶起來了。”
不是,這人神經病吧……
保安隊長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在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抬手就要準備扶起路錫鳴。
而也就是在路錫鳴被他扶起的瞬間,一堆蟑螂從他的衣服里掉了出來,以極快的速度在地面上四處逃竄。
蘭稚青原本還在納悶,看到眼前的景象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嚇得整個人都掛在了沈寂的身上。
一只蟑螂不可怕,十只蟑螂也不可怕,可是一堆密密麻麻的小蟑螂出現在面前,就實在有些掉san了。
店里的情況頓時一片混亂,離著門最近的沈寂第一時間抱著蘭稚青離開了這處是非之地。
“怎么會突然有這么多蟑螂……”
蘭稚青結結巴巴道:“我……我該不會把路錫鳴的原形給打出來了吧?”
路錫鳴的真實身份該不會真的是什么蟑螂怪吧。
“很有可能哦。”
沈寂掃了一眼不遠處熟悉的綠毛,淡淡道:“因為白龍山的那個道士也過來了。”
“什么?”
蘭稚青聞言愣了一下,她順著沈寂的視線看了過去,發現紀云飛正快步朝他們走來。
她微不可察皺了皺眉,示意沈寂先把自己放下來,沒好氣道:“怎么又是你,你不會是什么跟蹤狂吧?”
紀云飛迎面就被蘭稚青一通指責,他臉色僵了僵,嘴硬道:“什么跟蹤狂……我只是湊巧來這里寫小說的。”
蘭稚青才不信他拙劣的借口,她拉起沈寂就準備離開,可是卻又被紀云飛擋住了路。
“哎,你們先別走啊,最近我師父也在A市,我師父得知了你們的事情也非常感興趣,你們要是方便的話……”
“我們不方便。”
蘭稚青眉頭緊皺,打斷道:“你要是真的那么急著捉妖那就趕緊去看看里面那個黃毛,他十有八九是什么蟑螂怪。”
說完她也不顧紀云飛是什么反應,頭也不回地拉著沈寂氣勢洶洶離開。
不過走到一半她就意識到不對勁了,她腳步微頓,有些猶豫地側頭去看沈寂,不太確定道:“路錫鳴今天是不是真的瘋了,我們是不是走應該留下來配合一下調查啊?”
“沒關系,律師會去處理的。”
沈寂對今天發生的事情并不意外,他一點一點折磨著路錫鳴,就像是路錫鳴當初折磨別人一樣,頂多只能算得上是為民除害。
只是可惜路錫鳴突然發瘋,耽誤了他對蘭稚青放親親高利貸。
蘭稚青本來以為自己今天的論文板塊已經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插曲被結束打斷,可是沒想到沈寂回到家后又開口道:“寶寶,今天晚上你要把沒寫完的論文寫完哦。”
“誒?這是什么東西啊,你得獎了嗎,我們要不今晚回去慶祝一下吧。”
蘭稚青聞言硬生生轉了個話題,她看到了放在玄關處的紙袋,隨手拿出里面金燦燦的獎杯,有些猶疑地念出了上面的字。
“……最佳情感達人獎?”
沈寂面色不改,隨口解釋道:“哦,那個是論壇發的獎,有的時候我會幫忙解答一些情感問題。”
“哈?你竟然會去這種情感論壇?”
沈寂早上五點鐘起床洗衣做飯打掃衛生,八點鐘去學校上課,之后還要盯著她寫論文,外加進行文學創作,他竟然還有時間去論壇當別人的情感導師?
“因為我也需要去學習。”
沈寂對此也并不掩飾,他坦然道:“我是第一次戀愛,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們可以規避掉所有的風險。”
蘭稚青聞言微微一頓,她對沈寂的說法有些觸動,耳朵都泛起了微微的紅意,她翻了翻紙袋,發現里面還有一個盒子,上面的大字格外醒目。
“……真心話大冒險之情侶飛行棋超級大富翁?”
“那個好像是附帶的獎品,是新出的桌游。”
“那我們玩一會兒這個吧!”
蘭稚青在論文的壓迫下好了傷疤忘了疼,早就忘了自己上一次和沈寂玩游戲被坑的有多慘,她興奮道:“我玩飛行棋和大富翁都很厲害!”
沈寂聞言微頓,開口道:“可是寶寶,我不會玩飛行棋和大富翁。”
蘭稚青:“……”
那不就更好了嗎!
上一次她是因為掉進了沈寂的語言陷阱,所以才會城門失守,這次就不一樣了,她覺得自己這回一定能報復回來!
沈寂看到她這么興奮的表情神色有些微妙,不過白送到嘴邊的兔子不吃白不吃,既然蘭稚青這么主動,他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只不過他唯一沒想到的就是,他只是去洗了澡的時間,蘭稚青不知道從哪里又摸出了兩瓶酒,正皺著眉頭看著那張字數極多的玩法說明書。
沈寂委婉提醒道:“寶寶,只是一個游戲而已,還是不要喝酒了吧。”
蘭稚青的酒量實在是太淺,真的要喝酒的話,估計游戲玩不過三輪她就已經醉倒。
“說明書上說準備一點酒更有氛圍。”
蘭稚青拿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杯子,介紹道:“這個是你的,這個是我的。”
沈寂盯著面前的酒杯陷入了沉默,許久才開口問道:“寶寶,你是準備讓我拿紅酒杯喝白酒嗎?”
蘭稚青對此振振有詞,“我在家里沒找到其他的杯子,而且你的酒量比我好,這樣才比較公平。”
“……那你手里的是什么?”
沈寂看向蘭稚青手里小小的酒杯,再看看她旁邊度數幾乎低到沒有的果酒,挑眉道:“這樣真的好嗎?”
蘭稚青故意假裝自己聽不懂沈寂的意思,她硬生生湊過去把沈寂拉到地毯上坐下,撒嬌道:“先玩一會兒嘛,反正明天是周末。”
“好吧,你有偷偷看牌嗎?”
“當然沒有。”
蘭稚青聞言立馬否認,“這種事情當然要留一點神秘感比較好。”
雖然沈寂已經和她坦白了很多事情,可是蘭稚青還是覺得他神神秘秘的,沈寂對她的所有事情幾乎了如指掌,可是她對于沈寂的過往曾經,包括他心里想的什么卻幾乎一概不知。
沈寂總是喜歡含糊其辭把事情給糊弄過去,她之前總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就被糊弄過去了,但是今天不一樣,她今天就是要用酒精把沈寂的嘴給撬開。
這個混合版桌游的規則實在是太多了,蘭稚青本來打算在飛
行棋上大展身手,但是實在看的頭暈眼花,決定還是玩大富翁比較好。
大富翁模式的規則就比較簡單,兩個人輪流抽牌,抽到的不一定是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如果抽到的人完成,那牌會繼續轉交到對方手中,如果對方完成,兩人都可以擲骰子,如果無法完成,則罰酒一杯,如果對方完成,等待下次抽牌。
蘭稚青存了個心眼,甚至特地把那些牌的內容看了一遍,確認過里面沒有什么少兒不宜的口口內容才終于放心。
沈寂見她這么躍躍欲試自然也不能掃了她的興致,甚至為了游戲的公正性還把之前用過的獬豸角也拿了出來。
游戲開始,他先發制人摸了一張牌,上面顯示的是真心話:【最喜歡的姿勢是哪一種?】
沈寂沉思了片刻,而后陡然陷入了沉默。
如果論體驗的話,他比較喜歡蘭稚青在上面,因為這樣他比較方便親親,而且可以一覽無遺,但是蘭稚青在上面要么太快了,要么動了兩下就要撒嬌說自己累了。
如果論堅持程度的話,好像側入的姿勢蘭稚青堅持得會久一點,但是每回也是哼哼唧唧的,總把頭埋起來,而且他看不到蘭稚青的臉,想要親她總是比較麻煩,如果從后面的話,那就更沒辦法親親……
這樣看來似乎還是傳統式更好,既不會給蘭稚青帶來太大的刺激,而且還可以正常親親。
沈寂頓了頓,非常矜持地開口道:“我比較喜歡傳統一點的。”
木盒子沒有反應,代表他說的是真話。
他的回答還挺正常的,沒有看到牌的蘭稚青非常樂觀,直到她接過了沈寂遞過來的牌。
“……”
這怎么和她之前看的牌不一樣了?!
蘭稚青一臉懵地看向沈寂,她張了張嘴,剛剛要問他是不是偷偷換牌了,可是話到嘴邊又突然意識到這樣問不就代表她偷偷換過牌了嗎,到最后他只能硬生生改口。
“你……你……”
蘭稚青對上沈寂似笑非笑的表情,氣惱道:“你騙人!你哪里傳統了?!”
什么時候傳統兩個字和兔兔女仆,狗狗圍裙還有蕾絲小羊掛鉤了!
沈寂對此一臉無辜,辯解道:“可是我的確就是一個很傳統的人啊。”
蘭稚青:“……”
如果沈寂都算得上傳統,那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屬于未出土的僵尸木乃伊。
第66章 第66章你是棉花糖做的
對于蘭稚青的指控,沈寂眉眼彎彎,無辜道:“可是盒子沒有響,我沒有說謊啊,寶寶,現在到你了。”
蘭稚青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她寧可接受懲罰喝酒,顫顫巍巍給自己的迷你小玻璃杯里倒了酒,非常氣憤地一飲而盡。
沈寂獲得了擲骰子的機會,他在地圖上找到了對應的格數,把自己手里的小人放了上去。
第二輪換成蘭稚青先抽卡,她有些緊張地從一沓卡片里摸出了一張,看到上面的內容頓時松了口氣。
【大冒險:親對方三分鐘】
還好,不是什么奇怪的play。
被沈寂禍害太久了,蘭稚青覺得自己都快脫敏了,現在對普通的親親早就已經接受良好。
她主動湊到沈寂的面前去親他,雖然吻技還是一如既往的糊弄,大部分時間都是像兔子喝水一樣亂舔,但是沈寂對此照單全收。
蘭稚青磨蹭到了三分鐘,她迫不及待要拿起骰子,可是下一秒沈寂卻從她的手里拿過了牌,他低頭掃了一眼上面的內容,直接把她又拉回懷里再度吻了上去。
“唔……你……”
蘭稚青嚇了一跳,她下意識想要推開沈寂,可是卻后知后覺意識到他是在履行大冒險的內容。
比起蘭稚青的敷衍,沈寂的明顯認真多了,蘭稚青被他親得迷迷糊糊的,終于后知后覺意識到了這個游戲的bug所在。
雖然是真心話大冒險,可是抽到一張牌結果卻要由兩個人共同承擔。
但問題是,她做得出來的事情沈寂全能照單全收,但是沈寂做得出來的事情她十有八九做不出來。
“時間到了……”
蘭稚青有些氣惱地推開了沈寂,抗議道:“不公平,這樣一點都不公平!”
沈寂一臉無辜地看著她,反問道:“怎么了乖乖,哪里不公平了?”
“就是不公平!明明都是你占便宜,你肯定把牌偷偷換了!”
“可是寶寶……”
沈寂用手指蹭了蹭她的臉頰,似笑非笑道:“你不是說你沒看過牌嗎,怎么就知道是我把牌換了呢?”
“我……我猜的不行嗎?”
蘭稚青哽了一下,她有些委屈,但還是堅持道:“肯定就是你偷偷換牌了!”
“好吧,是我換了牌,我只是想開個玩笑。”
沈寂最終還是妥協下來,他從身后拿出被自己調換的紙牌,主動遞到了蘭稚青的手里,溫聲道:“這副牌才是。”
蘭稚青接過紙牌掀起來看了幾張,確認這是正常的牌才終于放心。
游戲再度繼續,蘭稚青興奮地擲出骰子,好不容易向前前進了三格格子,沈寂掃了一眼,立馬開始向她收取高額的地租。
“寶寶,按照規則,你要付我三千個金幣,或者十個親親。”
“為什么?!”
蘭稚青難以置信道:“我才剛剛走了一步。”
沈寂低頭看了一眼地圖,解釋道:“因為你現在踩的這塊地皮是我買下的,我收租合情合理。”
蘭稚青:“……”
她覺得自己縱橫大富翁十年的地位遭到了挑戰,心里頓時燃起了濃濃的戰意,立志要在今天拿回屬于自己的一切。
……
于是在她一通猛如虎的操作之下,她不僅沒有套出沈寂的話,反而還輸了無數個親親,被沈寂從頭到尾摸了個遍不說,還順便把她所有的金幣和身上穿著的內褲都輸得干干凈凈。
“不要脫……這是我新買的……”
欲哭無淚的蘭稚青試圖反抗,但是卻被地主沈寂無情鎮壓,他輕松按住了蘭稚青掙扎的雙腿,微冷的手指直接探進了她的裙擺,褪下了那一團微微濡濕的白色布料。
“嗯?”
沈寂低頭看了一眼手里的布料,他似笑非笑抬頭看了一眼臉紅得像個蘋果一樣的蘭稚青,反問道:“寶寶,為什么會是濕的?”
蘭稚青雖然一直喝的是果酒,可是奈何她剛剛輸的次數太多,現在積少成多,腦子已經因為過度攝入的酒精變得有些混沌。
對于沈寂的質問,她只能把自己裝成一個鵪鶉,試圖通過裝死來逃避質問。
“我收到的產品有質量問題,你不說的話,我只能親自檢查一下了。”
萬惡的地主沈寂再度朝蘭稚青伸出了罪惡的雙手,蘭稚青試圖進行反抗,但是沒想到沈寂下一秒掏出了計算機,經過一通復雜的計算,發現蘭稚青還倒欠他七十三萬八千零五十個游戲幣。
而蘭稚青目前手頭上的余額……
蘭稚青大腦一片空白,她扒拉了一下自己的盒子,而后驚訝發現——
余額竟然是零耶。
“蘭小姐,欠了我這么多錢,你打算怎么還?”
沈寂把計算器懟到了蘭稚青的面前,蘭稚青有些呆滯地眨了眨眼,結結巴巴道:“可是……這只是游戲幣。”
“游戲幣也是幣,寶寶,你想賴賬嗎?”
沈寂聞言毫不心虛,他神色微冷,抓住了蘭稚青的手臂威脅道:“是你提出要玩游戲的,如果要你敢賴賬,那我就只能把你關起來,讓你天天寫論文……”
“不要關我……”
蘭稚青此時已經基本喪失了一部分的思考能力,沈寂突然冷下的語氣讓她有些害怕,她小聲道:“我會還錢的,我一定會還的……”
“現在已經晚了,我要額外收一點利息。”
沈寂突然把她撈到了懷里,他上上下下把蘭稚青從頭到尾摸了
個遍,深知自己欠了錢的蘭稚青絲毫不敢反抗,即使被沈寂又揉又捏,她也不敢掉眼淚,只能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乖寶,你是不是真的已經喝醉了?”
蘭稚青過分的乖巧讓沈寂感覺不太對勁,他湊過去親了親蘭稚青的臉頰,突然開口試探道:“裙子撩起來,把腿張開一點。”
蘭稚青聞言扁了扁嘴,她有些不太情愿,但還是按照沈寂的要求撩起了自己的裙擺。
沈寂:“……”
確定了,這回的確是醉了。
沈寂嘆了口氣,他幫蘭稚青把裙子拉了下去,低頭輕輕親了親她的臉頰,溫聲道:“我先抱你先回臥室吧,一會兒給你煮醒酒湯。”
蘭稚青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她的腿輕輕蹭了蹭沈寂,茫然道:“可是我難受……”
沈寂聞言再度陷入了沉默,他覺得自己實在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趁人之危,但是現在送到自己面前的是香噴噴軟綿綿熱乎乎的乖兔子,不吃好像又實在有點可惜。
“寶寶,你自己摸摸好不好?”
沈寂思索了片刻,還是決定采取比較折中的措施,萬一蘭稚青明天睡醒生氣他還有可以狡辯的余地。
他拉著蘭稚青的手探進了裙擺,蠱惑道:“之前老公教過你的,你肯定已經學會了,對不對?”
“我不會……”
蘭稚青下意識用腿夾緊了他的手臂,沈寂頓了頓,他并沒有這么離開,反而是反手握住了蘭稚青的手指。
“好笨,今天再重新教你一次。”
沈寂按著蘭稚青的手指輕輕打轉,溫聲道:“下次不要那么用力,上一次都把自己弄腫了,要溫柔一點……”
蘭稚青舒服得又軟成了兔兔餅,沈寂見狀又按著她的手指向下移動,蘭稚青有些不滿,她剛剛才得了一點趣味,現在并不愿意就這么結束。
沈寂為了安撫她,只能一邊繼續幫她揉揉一邊帶著她的手指輕輕陷進濕潤。
“里面是軟軟的熱熱的,對不對?”
沈寂帶著她的手指找到了位置輕輕按了兩下,蘭稚青顫抖了一下,她不想回答,但是卻被沈寂逼得只能胡亂點了點頭。
“寶寶,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沈寂親了親她的臉頰,輕聲道:“因為寶寶你是棉花糖做的。”
蘭稚青呆呆地看著他,小聲道:“棉花糖……我不是棉花糖座的,我是白羊座的。”
“……好吧,小綿羊寶貝。”
沈寂咬了咬小綿羊軟綿綿的唇瓣,他的手指逐漸深入,教導道:“再深一點就是這里,每次碰到這里你都會哭……”
“不要……”
蘭稚青下意識想要逃離,可是卻被沈寂硬生生打斷,她的手指被沈寂死死按住,有一種莫名的羞恥感包圍著她,她的大腦甚至都沒來得及做出更多反應,身體就已經軟了下來。
她臉色潮紅,趴在沈寂的懷里慢慢平復著自己的呼吸,含糊不清道:“我想喝水……”
“等一下,我幫你去拿水。”
沈寂親了親蘭稚青的臉頰,起身準備去幫蘭稚青倒水,蘭稚青迷迷糊糊,看到了沈寂放在旁邊的酒杯,里面還有半杯清澈的透明液體。
為什么要去拿水,這里不就有現成的嗎……
蘭稚青伸手拿過了酒杯,沈寂拿著一杯溫水回來,看到蘭稚青的動作下意識想要阻止。
“寶寶,那是我的杯子……”
沈寂話音未落,蘭稚青就已經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杯子里的白酒,她有些茫然地盯著手里空了的酒杯,咂了咂嘴,后知后覺道:“這杯水好苦哦。”
“……”
沈寂輕輕嘆了口氣,他坐到蘭稚青的身邊把杯子里的溫水喂她喝下。
“笨兔子,知道自己喝不了酒為什么還非要準備酒……”
“因為我也想了解你。”
蘭稚青扁了扁嘴,她輕輕蹭了蹭沈寂的手,聲音微不可聞道:“你知道我的所有事情,可是我卻對你一點也不了解……”
沈寂聞言動作一僵,他低頭看著趴在自己懷里的蘭稚青,沉默了許久才問道:“寶寶,你為什么一定要了解我呢?”
“因為我愛你呀。”
蘭稚青攬著沈寂的脖子親了他一口,她彎了彎眉眼,在酒精的干預下變得坦誠無比。
沈寂被她突如其來的表白震住,他覺得自己的心好像突然被扔進了蜂蜜罐里,甜意隨著他的心跳流進他的血管。
他沉默了許久,最終卻只是緩緩開口道:“可是有的時候可能真相會被現實殘酷很多。”
“沒關系,我會和你一起面對的。”
蘭稚青捧著他的臉頰,格外認真道:“我可以畫畫養你!”
“……不是這個問題,我們家還沒破產。”
沈寂頓了頓,他當著蘭稚青的面把自己的手放到了獬豸角上,鄭重開口道:“我是蛇。”
盒子一片安靜,沒有任何的反應。
“你是蛇?”
蘭稚青聞言眨了眨眼,她燦爛一笑,啪嗒一聲按住了木盒子,含糊不清道:“那我是兔兔!”
安靜木盒子在她話音剛落的瞬間又開始震動。
蘭稚青嚇了一跳,納悶道:“誒……這個東西沒有壞啊?”
等一下。
木盒子沒壞?!
第67章 第67章你明明就記得
蘭稚青和沈寂漫長地對視了一分鐘,就在沈寂心緊張得幾乎快要跳出來的時候,蘭稚青卻突然閉上了眼睛。
“我好困哦,兔兔要睡覺覺了。”
她打了個哈欠,趴在沈寂的懷里昏昏欲睡,看起來完全沒把他說的話當回事。
沈寂聞言垂下了眼眸,他輕輕嘆了口氣,默默抱起了懷里的小醉鬼。
他幫蘭稚青洗好了澡,吹干了頭發,仔仔細細擦好了潤膚乳,最后才抱著香噴噴的老婆躺回床上。
蘭稚青早就已經呼呼大睡,她呼吸均勻,時不時還吧唧兩下嘴,看起來應該是在做什么美夢。
可是沈寂卻絲毫沒有半分困意。
他在黑暗中沉默盯著蘭稚青的面容,他小心翼翼伸出手指碰了碰她的臉頰,心里陡然升起來前所未有的慌張。
明明他們的生活才剛剛走向正軌,難道就要這么隨隨便便地結束了嗎?
蘭稚青明明說過要一直愛他的……
難道生下來就是蛇是他的錯嗎?如果不是因為條件不允許,誰會不想做一個好人呢。
沈寂覺得有點傷心,他擦了擦自己臉上的眼淚,從旁邊拿起了自己的手機,打算借此為背景寫下一篇蕩氣回腸潸然淚下感天動地的絕世虐文。
雖然是虐文,但是結局必須是HE。
他和蘭稚青的愛情故事絕對不能出現任何BE或OE的情況。
沈寂一夜未眠,蘭稚青卻一覺睡到了天亮,她起床一睜眼就看到了直勾勾盯著她的沈寂,她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怎么了……你為什么一直看著我。”
沈寂臉色有些微微的蒼白,看起來隱隱有些許脆弱的破碎感,他抿了抿唇,猶豫許久才開口問道:“昨天晚上的事情……”
“昨天晚上?”
蘭稚青打了個哈欠,她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思索了許久也沒想明白沈寂在說什么,她迷茫道:“昨天晚上發生什么了嗎?我好像喝醉之后什么都不記得了。”
“……沒什么,你不記得就算了。”
沈寂不知自己是該失望還是該慶幸,他盯著蘭稚青半晌,最終還是主動岔開了話題。
“寶寶,時間還早,我們再睡一會兒吧……”
他湊過去想要抱住蘭稚青,可是蘭稚青卻突然像條靈活的小魚一樣從被子里掙脫出去。
“我不睡了,我論文還沒寫完呢,我先去書房寫一會兒論文。”
“……”
沈寂盯著她的背影再度陷入了沉默,他垂下了眼眸,無意識攥緊了自己的手指。
騙子。
如果她什么都不記得,那為什么還要躲著他呢。
……
“令郎的精神狀態不太好,甚至還出現
了傷人傾向,為了保險起見,我建議你們帶他去做更詳細的檢查。”
醫生把相關的注意事項一一告訴了路錫鳴的父母,路父路母眉頭緊縮,醫生才剛剛關門離開,他們就忍無可忍地吵了起來。
“這都是些什么事啊,天天進派出所就算了,難不成我們家還要出個精神病不成?”
“你能不能小點聲,這還不都是你害得,要不是你們老路家基因不好,小鳴怎么可能會變成這樣。”
“我們家基因不好,那你們家基因就很好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和那個小白臉亂搞花頭……”
父母的爭吵聲一聲接著一聲地傳進他的腦中,躺在病床上的路錫鳴呆滯盯著天花板,只覺得自己的太陽穴漲得生疼。
那天他在咖啡館里失控襲擊了沈寂,不僅沒有討到半點好處,反倒是把自己折騰進了派出所,路父路母賠償了咖啡館的損失和沈寂律師要求的精神損失費,又花了好大一番心力疏通關系,最后才以路錫鳴疑似有精神疾病為由把他撈了出來。
精神疾病……
他覺得在這樣下去自己真的要成精神病了。
只要他閉上眼睛,就能感受到無數惡心恐怖的蟑螂在他的身上四處爬行,他幾乎夜夜失眠,即使吃了安眠藥勉強閉眼,夢里也都是粘稠的鮮血和死去的冤魂。
不對,那根本就不是夢,夢里是不應該有知覺的,可是他卻能真的感受到那股強烈的窒息感和疼痛感。
他看到了早就死去的韓曉,譚鈺琳,還有李杰和于琦,他們都站在他的床頭,問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什么,還能是因為什么,當然是因為他們蠢!
“你好,到時間需要換藥了。”
醫生帶著幾個護士推著藥車走到了他的床邊,路錫鳴懶得搭理他們,他只感受到自己的雙手被輕柔地提起,下一秒就被拷在了床頭。
他猛然睜開了眼睛,發現那些穿著白大褂和護士服的醫護人員面容逐漸變得扭曲,像是一塊橡皮泥,在融化之后重新凝成了新的形狀。
“是你……是你們?!”
“沒錯,就是我們。”
穿著白大褂的韓曉笑瞇瞇拿出了一把鋒利的剪刀,幽幽道:“原來你還記得我啊,你在背后造我的謠,害我被所有人孤立欺負,甚至還把這些事捅到了我們村里,害我這輩子都抬不起頭,這些事情你還記得嗎?”
他握緊那把鋒利的剪刀,直接刺進了路錫鳴的肚皮,咔嚓咔嚓剪開了他的皮肉。
路錫鳴痛得慘叫不止,他寧可自己現在就暈過去,可是偏偏又清醒無比。
“你很疼嗎,我跳樓的時候比你更疼。”
譚鈺琳拿出了一把小小的手術刀,直接割向了他的臉,陰森森道:“你教我前男友PUA我,讓他拍我的照片,拿我的錢,你有沒有想過現在會落在我的手里。”
“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鮮血滴答滴答落在了路錫鳴的眼睛里,他覺得自己的面前一片血紅,在極度的疼痛之下,他甚至已經感受不到自己被人緩緩注射了針劑。
“我把得了艾滋梅毒乙肝的病人的血注射給你了。”
李杰的手里拿著空著的針管,笑嘻嘻道:“你千萬別死啊,你要是死了那得多可惜。”
路錫鳴試圖掙扎,可是下一秒面容盡毀的于琦就已經站在他的面前,他低頭俯視著他,路錫鳴甚至能感受到他臉上爛掉的血肉掉落在自己的身上。
“你殺了我,還毀了我的臉,因為你就是個丑八怪,你是在嫉妒……”
“我不是……啊!”
“怎么了小鳴?”
路父路母聽到了動靜連忙結束了爭吵,他們連忙過去查看路錫鳴的情況,卻發現路錫鳴痛苦地倒在地上抽搐,手里甚至還握著一支圓珠筆,下一秒就要往自己的眼珠上刺。
“小鳴,你冷靜一點!”
路母嚇了一跳,她連忙上前按住了路錫鳴的手,從他的手上奪下了那支圓珠筆,抱著他痛哭出聲,“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變成這樣了……”
“媽,我好疼,他們要過來殺我了,他們變成鬼要回來殺我了!”
路錫鳴嚇得一直在打哆嗦,他死死握著路母的衣袖,茫然盯著虛空里的一點,臉上的表情由驚訝到憤怒,再到最后的恐慌。
他看到沈寂就站在他的面前,他還是那副事事都游刃有余的作態,明明周遭滿是他身上濺出來的鮮血,可是他卻絲毫沒有沾染半分。
他用一直鄙夷而又輕蔑的眼神打量著路錫鳴,像是在無聲告訴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所作所為。
路錫鳴想要張嘴罵人,可是下一刻,他面前的沈寂就突然化成了一條巨蟒朝他張開了血盆大口!
“啊!”
剛剛才安靜下來的路錫鳴突然又開始尖叫,路母嚇了一跳,連忙按下了傳呼鈴,想要讓醫生過來再給路錫鳴補一針鎮定劑。
“是沈寂在害我!都是沈寂在害我!”
路錫鳴像是陡然間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在一瞬間突然意識到之前于琦為什么會那么固執說是沈寂開車撞他,他死死抓著路母的手,聲嘶力竭道:“他剛剛就在我的面前!”
“你這孩子,怎么又開始說胡話了,這里除了我和你爸哪里還有其他的人。”
醫生過來的速度很快,他們從路母的手中接過已經意識混亂的路錫鳴,將針筒里的鎮定劑推入了他的血管。
路父和路母彼此之間交換了一個復雜的眼神,最后還是路父率先開口道:“我看著他這個樣子像是中了什么邪,不然還是請大師過來看看吧?”
路母聞言嘆了口氣,低聲道:“現在也只能這樣了,你趕緊讓人去聯系一下……”
鎮定劑剛剛開始起效果的那幾秒是路錫鳴最清醒的時間,他覺得自己的手腳開始發軟,過度緊張的大腦也開始漸漸放松,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噩夢。
路錫鳴有些疲憊地拿起了自己放在床頭的手機,開機之后一堆消息像是瘋了一樣涌了上來,有不少人給他轉了帖子,與其說是想要關心他,倒不如說是為了看他的笑話。
路錫鳴遲疑了許久才終于點開,發現他滿身蟑螂發瘋的視頻和照片被人放到了網上。
那些人都說他是千年難遇的蟑螂男,還有所謂的知情人士出來爆料,說他其實是梅毒晚期精神錯亂,所以才會突然暴起傷人。
這群賤人……全都是一群賤人!
路錫鳴表情猙獰地劃走了網頁,卻發現蘭智正又給他發來了一連串的消息,似乎是由于路錫鳴一直沒有回復他的消息,他已經匿名向警方提交了一份不痛不癢的證據作為威脅。
【鳴哥,我發現我真的是小瞧了,沒想到于琦也是你殺的啊,我說你怎么臨近過年跑來F市,原來不是為了和我面基,是打算弄死于琦嫁禍給蘭稚青啊,你可真夠能裝的。】
【你身上現在可是背了四條人命,價格是不是也得酌情給開的更高一點?】
【要是拿不出來錢也不要緊,這筆錢我也可以去找叔叔阿姨要,相信他們肯定會愿意幫你出錢的。】
蘭智正……
早知道他就應該先殺了蘭智正才對。
路錫鳴覺得自己剛剛平復的情緒又瀕臨崩潰,他直接將自己的手機朝墻上扔了過去,嘴里發出一聲接著一聲的嘶吼。
“不是都已經打了針嗎,怎么還是這么瘋?”
路母今天是真的被路錫鳴給嚇到了,她連忙讓醫生過來再給路錫鳴補一針,對身旁的路父催促道:“正澤大師聯系到沒有,趕緊讓他過來給小鳴看看!”
“別催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催催催,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在催命,秘書說已經在路上了。”
“你什么態度啊,問你兩句你就翻臉,要不是因為有你這個爹,小鳴他會變成這樣嗎?”
“這又關我什么事,你別把所有的錯都往我的身上推!”
路父路母在醫院走廊里就這么吵了起來,路過的人紛紛側目
而視,紀云飛本來還沒有摸清楚路錫鳴的病房到底在哪里,但是聽到熟悉的大嗓門立馬就抓住了重點。
“師兄,應該是在那邊。”
路父路母在走廊上吵得沒完沒了,聽到輪椅的聲音下意識轉過了頭,看到來人后臉上立馬掛上了恭謹的笑容。
“大師,您來了。”
他們口中的大師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干癟老頭,他看起來大概有七八十歲,或者也有可能是九十歲一百歲,他的身上穿著厚重的衣衫,整個人形似骷髏一般可怕,薄薄的眼皮只有在看人的時候才會偶然掀開看別人一眼。
紀云飛和另外三名師兄跟在他的身后,按照他的指示將他推進了路錫鳴的病房。
“大師,您可一定要幫犬子看一看,他可能是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纏上了,明明之前還好好的,現在一下子就變成這樣了……”
路父路母早些年還是不信這些的,可是隨著自己的生意越做越大,他們也不由得跟著一起相信這些鬼神之說。
這正澤大師雖然看著可怖,但的確擔得起一聲大師,若無交情和緣分,他是輕易不會出面的,這回愿意過來幫路錫鳴,已經是萬幸中的萬幸了。
路錫鳴被打了兩針,原本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聽到聲音才勉強睜開眼睛,在人群中果斷捕捉到了那團亂糟糟的綠毛。
“……是你!”
路錫鳴瞪大了雙眼,他手指顫抖指向紀云飛,聲嘶力竭道:“你是沈寂派過來的對不對!你給我滾!趕緊給我滾!”
“小鳴!你怎么能這么說話……”
紀云飛看到路錫鳴倒是格外淡定,他友善地笑了笑,開口道:“沒事沒事,我之前可能和小路先生有點誤會,我先出去吧。”
輕闔著雙眼的正澤大師聞言點了點頭,紀云飛和身旁的師兄交代了幾句,自己默默從病房退了出去。
這樣也正好,他還不想看見路錫鳴那張臉,不然一看到就想起那天到處亂爬的蟑螂。
紀云飛想到那天的景象不由得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玩手機,看到手機上突然發來的消息神色突然一怔。
他給自己的師兄發了消息說自己要離開一會兒,而后坐電梯急匆匆下樓。
蘭稚青剛剛打車到醫院門口,看到紀云飛那頭扎眼的發色連忙跑了過去。
紀云飛看到蘭稚青一個人過來明顯有些詫異,他環視了一圈周遭的情況,奇怪道:“你老公今天沒和你一起來啊?”
他頓了頓,神色有些了然,反問道:“你這次想通了?”
“他今天有課,我一個人來的。”
蘭稚青聞言神色似乎有些心虛,她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紀云飛當初給她的那塊桃木牌,一把塞到了他的手里,小聲道:“這個還給你。”
紀云飛本來還以為蘭稚青是愿意相信他的說辭,沒想到她反而把那塊桃木牌給送了回來。
“這塊桃木牌可是正經法器,是可以驅鬼辟邪的!”
紀云飛以為自己又被蘭稚青懷疑詐騙,他連忙為自己辯解,“我真的和我奶奶不一樣,我這個可是真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還給你,我不要這個東西。”
蘭稚青翻箱倒柜半天才終于把這塊木牌找到,她本來想直接丟掉,但是覺得保險起見,還是送還給紀云飛比較好。
紀云飛欲言又止,他看起來似乎還想說些什么,可是蘭稚青卻毫不猶豫轉身離開,好像特地過來一次就是為了把這塊桃木牌送還給他。
蘭稚青來得很突然,走的時候也同樣很急,按照她原本的計劃,她回家的時間一定是會早于沈寂下課的時間。
可是她低估了A市工作日晚高峰的堵車程度,等到她終于趕回家的時候,沈寂已經系著圍裙在廚房做飯了。
“寶寶,你回來了。”
蘭稚青看到出現在玄關的沈寂嚇了一跳,她神色閃過些許的慌亂,結結巴巴道:“你……你下課這么早啊。”
“今天是正常時間下的課。”
沈寂垂眸看了一眼蘭稚青,主動幫她脫下了身上的外套,隨口問道:“你去哪里了,我給你發消息你也沒回。”
“我寫論文寫累了,看網上說最近學校附近的公園桃花開了,所以就過去看看,對了……你今天晚上做的什么菜,好香啊。”
蘭稚青隨便扯了一個謊話,她自顧自朝廚房走去,想要掩飾自己的心虛。
沈寂對此不置可否,他看著蘭稚青的背影半晌,低頭聞了聞她的外套,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和失望。
小騙子,又在撒謊了。
她明明就是偷偷去見那個綠毛道士了。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沒有發生變化,但是又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他們在一起吃飯,一起聊天,看起來和從前沒有任何的區別。
可是沈寂卻還是能察覺到微妙的差異,蘭稚青開始回避他的問題,大部分的時間她都一直捧著手機不停打字,吃飯的時候她破天荒開始吃自己不喜歡吃的蔬菜和營養補劑,就連生物鐘也開始切換成了早睡早起的模式。
更可怕的是,她連寫論文的效率都大幅度提升了,三天的時間寫了一個周的量。
盡管她還會和自己親親抱抱,可是沈寂還是覺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落。
“寶寶,你最近怎么一直不理我了……”
沈寂從她的臉頰一路親到了鎖骨,他的手甚至已經輕輕解開了蘭稚青的睡衣扣子,可是卻在最后一步的時候被蘭稚青推開。
“等一下,我論文還有一點點就可以收尾了,我先去寫完。”
“……”
沈寂眼睜睜看著蘭稚青穿上衣服抱著電腦又是一通噼里啪啦,他自己委屈地躺在床上,眼淚一直在眼眶里打轉。
蘭稚青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最近對沈寂的冷落,她把寫完的論文在第一時間給導師發了過去,默默湊到了沈寂的身邊,主動道:“明天我們一起去公園看花好不好?”
沈寂聞言沉默不語,蘭稚青頓了頓,她輕輕親了親沈寂的臉頰,讓步道:“不喜歡公園的話我們也可以去游樂園,你不是一直想去的嗎?”
“……那你明天要穿我挑的衣服。”
“嗯,我都聽你的。”
蘭稚青鉆進了沈寂的懷里,這兩天養成的良好生物鐘讓她得以很快進入夢鄉,可是沈寂卻不一樣,他開始覺得患得患失,即使現在蘭稚青正在他的懷里他也無法徹底安心。
他埋在她的頸窩呼吸著她身上的香氣,試圖讓自己躁動焦慮的心平靜下來。
可是這樣還遠遠不夠……
沈寂輕輕咬了咬她的鎖骨,發現蘭稚青沒什么反應,干脆一路向下。
蘭稚青在睡意朦朧中似乎感受到了逐漸攀升的熱度,她無意識哼唧了兩聲,含含糊糊道:“不要了……”
沈寂聞言不僅沒有停下,反而是得寸進尺重重咬了她一口。
蘭稚青在強烈的刺激下被迫睜開眼睛,沈寂見狀不僅毫不慌亂,反而是側頭又咬了一口她的大腿內側,像是挑釁一樣和蘭稚青對上了視線。
“……”
蘭稚青沉默片刻,決定閉上眼睛繼續裝死。
沈寂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反應,他心里既委屈又失落,既失落又氣惱,既氣惱又傷心,蘭稚青既然不搭理他,他只能自己惡狠狠地吃自助。
可是蘭稚青是真的覺得累了,她花了三天的時間把自己看起來像牛糞的畢業論文插上了一支玫瑰花偽裝成藝術品。
可是沈寂似乎很在意這件事,蘭稚青第二天早上腰酸背痛的睡醒,發現他臉色蒼白,眼圈微紅,像是受了什么極大的打擊。
“……”
可是昨天晚上明明是她比較吃虧吧?!
蘭稚青覺得沈寂最近也有些奇怪的不對勁,如果放在從前,她今天或許會對沈寂耍賴把今天的約會鴿掉,但是看沈寂這幅樣子,她覺得自己上一秒說不去,下一秒沈寂就會自殺給她看。
按照兩人昨天晚上的約定,蘭稚青穿
上了和沈寂色系配套的情侶裝,兩個人一起去市里去年新開的游樂園。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明明他們昨天還睡在同一張床上,今天更是要一起出門約會,可是彼此卻像是陷入了某種詭異的冷戰氛圍。
沈寂在等著蘭稚青先開口說話,蘭稚青……蘭稚青一上車就又開始呼呼大睡,直到快到目的地的時候才悠悠轉醒。
“這么快就到了嗎……”
蘭稚青打了個哈欠,她掃了一眼外面停靠的車輛,隨口道:“果然不能在雙休日的時候出來,人太多了。”
沈寂沒有說話,他像是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回頭朝遠處看了一眼。
蘭稚青對所有的一切都毫無察覺,她牽著沈寂的手等對面的綠燈亮起。
可也幾乎就是在兩人剛剛踏上人行道的瞬間,不遠處一輛白色的卡車像是瘋了一樣直接朝他們的方向撞了過來。
沈寂側頭看了一眼,而后在第一時間把蘭稚青推開。
砰——
劇烈的碰撞聲響起。
路錫鳴猛然踩下剎車,可是一切都為時已晚,沈寂滿身鮮血地倒在了路中央,看起來已經失去了呼吸。
周遭的人群都被嚇到,連忙報警和叫救護車。
蘭稚青摔在地上后知后覺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她連忙起身跑到沈寂的面前試圖查看他的情況,沈寂雙眸緊閉,呼吸已經變得微不可聞。
“沈寂……沈寂,你快醒醒!”
蘭稚青從未像現在這么絕望,巨大的恐慌感緊緊包圍著她,她緊緊抱著懷里的沈寂,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
“不好意思這位女士,我們先送這位先生上救護車。”
幾個醫護人員把沈寂抬上了擔架,蘭稚青踉蹌著跟在他們的身后,幸好被旁邊的護士扶了一把才沒有摔倒在地上。
匆匆趕到的警察第一時間抓捕了路錫鳴,路錫鳴撕心裂肺地朝著他們怒吼了幾聲,可是蘭稚青卻什么都聽不清了。
她像是行尸走肉一樣站在醫院的搶救室,刺眼的紅色“搶救中”按鈕讓她不由自主地又掉下眼淚。
不知道等了多久,那扇像是永遠不會打開的門才終于打開。
醫生匆匆走出搶救室,他對著守在外面的蘭稚青輕輕搖了搖頭,“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蘭稚青大腦一片空白,她慌張起身想要沖進搶救室查看沈寂的情況,可是下一秒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
好熱。
她這是在哪里……
蘭稚青有些迷茫地睜開眼睛,看到眼前陌生的房間,腦子還帶著些許的懵然。
這里是哪里,她不是在醫院嗎?
“醒了?”
熟悉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蘭稚青下意識回過了頭,猝不及防對上了沈寂平靜的面容。
她有些遲鈍地眨了眨眼,甚至伸出手指重重地掐了自己一把,劇烈的疼痛感讓她終于回過神來。
等一下,這不是在做夢。
沈寂還活著……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只聽說過貓有九條命,難道蛇也有九條命嗎?
沈寂似笑非笑地側頭看她,問道:“寶寶,你難道沒有什么話想和我說嗎?”
蘭稚青張了張嘴,她覺得自己現在滿腹疑問,比如沈寂死而復生,他們現在到底是在哪里,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個一團迷霧。
可是沈寂卻似乎已經不想在等她的回答了,他輕輕貼緊了蘭稚青,輕聲道:“其實你根本都記得吧?”
蘭稚青聞言一僵,她的視線緩緩下移,發現一條白色的蛇尾已經緊緊纏住了她。
沈寂那張漂亮的面容還帶著笑意,他慢條斯理地拆穿蘭稚青的偽裝,輕聲道:“你明明就記得,我是蛇。”
第68章 第68章讓蛇怪不好意思的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蘭稚青還想要狡辯,可是沈寂卻直接開口拆穿了她的謊話,他抬手輕輕掐住了她的臉頰,慢吞吞道:“乖寶,你知道嗎,每次你撒謊的時候眼神都會發飄。”
他指尖的力道微微加重,微涼的蛇尾更是威脅性地纏上了蘭稚青的小腿。
“為什么要撒謊,你討厭我?”
蘭稚青被他捏住臉頰,說話都變得有些含糊,辯解道:“我不是討厭你,我就是有點害怕……”
沈寂聞言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害怕……你現在開始怕我了嗎,就因為我不是人類?”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唔唔?!”
蘭稚青話說到一半突然啞了聲音,她難以置信地張嘴,可是卻發現自己只能發出細碎的嗚咽聲。
“小騙子,再也不要聽你說話了。”
沈寂憤恨地咬了一口她的臉頰,蘭稚青在他懷里扭來扭去,她試圖用手語表達自己的意思,但是非常悲哀地發現自己除了會個別國際通用友好手勢之外什么都不會。
她一時欲哭無淚,下意識想要四處尋找自己的手機,可是剛剛起身卻又被沈寂的蛇尾拖了回去。
小騙子,喜歡他為什么還要說害怕,為什么又要去找那個該死的綠毛道士。
可是如果不喜歡他為什么看到他死掉了還要哭得那么傷心。
沈寂有些氣惱地咬著她的唇瓣,蘭稚青實在沒辦法,畢竟是自己撒謊在先,她自覺心虛,只能順勢攬住了他的脖頸,非常乖覺地讓他親親,試圖借此平復沈寂的情緒。
她的腦子還有些亂亂的,這一切的發展實在太過突然,直接把她打了個措手不及。
沈寂不是人也就算了,為什么還真的會法術啊?!
等一下,既然都不能用唯物視角看待了,怪不得之前于琦說沈寂開車撞他的時候沈寂還有不在場證明。
如果妖怪都這樣做的話,那是不是殺人了也抓不到現行……
沈寂發現蘭稚青又在偷偷走神,他有些不太高興地皺了皺眉,一條半透明的小蛇悄悄從他的指尖冒出,順著蘭稚青的睡衣無聲無息鉆了進去。
小蛇找準位置輕輕咬了一口,蘭稚青悶哼了一聲,火辣辣的感覺在幾秒后變成了奇怪的酥麻感,她覺得自己四肢都緊跟著軟了下來。
clitoris變成了熟透的漿果,他只是用指尖輕輕戳了一下,蘭稚青就渾身顫抖。
他慢吞吞收回了自己的手指,眉眼彎彎道:“這下真的沒辦法縮回去了哦。”
“唔?……唔唔唔?!”
蘭稚青下意識想要夾緊雙腿,可是敏感的位置光是碰到就讓她瀕臨崩潰,她的大腿不經意間擦過了蛇尾,奇怪的觸感讓她下意識低下了頭,看清自己剛剛碰到了什么頓時瞪大了眼睛。
真……真的有倒刺,而且還是雙數。
蘭稚青嚇得想要從沈寂的身上爬下去,可是沈寂的蛇尾卻牢牢鎖住了她,她連掙扎都沒辦法掙扎,只能像只被抓住耳朵的兔子一樣瑟縮地趴在沈寂的懷里。
可是她還是和兔子不一樣,兔子被逼急了還能叫兩聲,她現在除了哼哼唧唧以外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如果真的一起進去的話,那她真的會死掉的……
蘭稚青嚇得瑟瑟發抖,沈寂卻似乎真的在研究怎么繼續下去。
他的手在她的身上不停作亂,過度緊張的蘭稚青就像是被過山車帶到了半空,她可憐巴巴地看著沈寂,試圖讓他心慈手軟。
沈寂沒有說話,他的指尖把玩著那顆紅潤的漿果,直到把蘭稚青逼出眼淚才肯罷休。
蘭稚青嗚咽了兩聲,可是最終還是無法逃出困境,只能像一條脫水的魚一樣在沈寂的懷里扭來扭去。
那兩根危險的東西還在若有若無地擦過她的皮膚,受到威脅的蘭稚青大腦飛速旋轉,而后下意識伸手握住了它們。
“……”
沈寂也沒想到蘭稚青會做出這種事情,他的動作猛然一僵,看向她的表情都變得有些意味深長。
蘭稚青顧不上那么多,她胡亂摸了兩把,試圖努力讓自己忽視掌心詭異的觸感。
“好笨……”
沈寂輕輕嘆了口氣,他拂開了蘭稚青的手,抱著她換了個姿勢。
蘭稚青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猛然被外物侵入的感覺讓她毛骨悚然,腦中在下一秒便陡然炸開了煙花。
好……好像進去的時候是沒有倒刺的……
蘭稚青怯生生地低頭看了一眼,還未來得及松一口氣,卻發現自己還紅腫的clitoris直直對上了另一根裸露在外面的壞東西。
壞東西上還有未收回去的倒刺,看起來非常的危險,蘭稚青下意識想要往后躲,可是只要她一有想躲的傾向,沈寂的蛇尾就會警告性地打她的屁股。
蘭稚青進
退兩難,她嗚咽地去親沈寂,試圖借此讓他心軟,可是卻沒想到沈寂直接按住了她的腰。
細密的倒刺隨著動作劃過,蘭稚青驚叫了一聲,像是盛滿水的氣球扎破一個口子,突然間水花四濺。
“唔唔……唔唔嗚嗚嗚嗚……”
蘭稚青沒辦法說話,就連哭都沒什么動靜,她趴在沈寂的身上抹著眼淚,可是沈寂卻還不肯放過她,直接把她翻過來覆過去啃了好幾遍。
“寶寶,想說話嗎?”
似乎是怒火稍微消減了一些,沈寂在她的肩頭意猶未盡咬牙一個牙印,態度突然間又變得溫柔了起來。
哭得抽抽噎噎的蘭稚青聞言連忙點了點頭,可是又后知后覺意識到了什么,又有些遲疑地搖頭。
根據她對沈寂的了解,他肯定會提出更過分的要求來做交換。
沈寂的確也是這么想的,他深諳一兔多吃的流程,并且非常公平公正,一根吃完馬上換另一根吃,先空口吃兔兔嘗嘗味道,再上點道具撒點調料,最后再趁著洗澡吃一遍水煮兔兔。
可憐的兔兔被邪惡的蛇妖玩弄在鼓掌之中。
蘭稚青覺得自己已經無數次被逼到極限,沈寂一直湊在她的耳邊說話,她聽得迷迷糊糊的,可是卻又不敢走神。
“乖乖,我給你準備的新房子,你喜歡嗎?”
沈寂突然收起了自己的蛇尾,起身抱著她下床,把她抵在了冰涼的落地窗前。
蘭稚青的皮膚猝不及防接觸到了玻璃,她打了一個冷顫,下意識想要往沈寂的懷里鉆。
沈寂捏住了她的臉頰,冷聲道:“我要把你關起來,以后每天你只能待在這個小莊園里,只有我在你身邊的時候你才可以出門。”
“……唔?”
蘭稚青聞言愣了一下,她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
待在家里有吃有喝,整天上網沖浪,沒有社交活動,偶爾跟著沈寂出門亂逛。
除了待的地方從別墅變成莊園,這和她之前的生活有什么區別嗎?
沈寂對蘭稚青放下了狠話,他帶著兔兔探索新家的方式就是換各種地方把她從頭到尾吃個遍,直到最后兔兔暈過去了才終于善罷甘休。
他冷臉幫蘭稚青洗好了澡,冷臉給她吹干了頭發,冷臉給她抹香香,冷臉抱著她上床睡覺。
蘭稚青實在是筋疲力盡,她趴在沈寂的懷里睡得正香,夢里還在哼哼唧唧不知道是在說什么。
“壞兔子……”
沈寂本來還想再咬她的臉頰,可是最后還是在她的額頭上落下淺淺的一吻。
蘭稚青夢里夢到自己被一條大白蛇一直追,她越跑越累,到最后實在跑不動了,被埋伏在山洞里的白蛇抓住,直接帶回了蛇窩。
車禍的事情還沒有徹底解決,沈寂第二天一大早就要離開,但是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決定留一個分身待在蘭稚青的身邊。
不過經過實驗,一百年的太蠢,容易壞事。
但三百年的就已經會化形了,太有腦子也不好。
所以折中的話只能選二百年的分身……
沈寂本來想要叫醒蘭稚青,但是看她睡得正熟,最終還是作罷,只把蛇分身留在了室內,給蘭稚青的手機上發了條消息。
分身2.0大白蛇安靜盤踞在床尾,直到沈寂戀戀不舍地關門離開,它才慢吞吞移動到了蘭稚青的身旁,歪著腦袋好奇打量著她。
原來他的伴侶是這個樣子的。
就是年齡好像有點小,還沒有超過一百歲,算是一條寶寶蛇,不過聞起來確實香香的……
它吐著蛇信繞著蘭稚青轉了一圈,越看越覺得可愛,干脆主動趴到了她的身邊感受著她的呼吸,滿心雀躍等著她醒來。
蘭稚青迷迷糊糊感受到自己身邊有東西靠了過來,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了一條大白蛇趴在旁邊,她哼唧了一聲,以為這是沈寂的本體,所以下意識抱了上去,含糊不清道:“老公,我還想再睡一會兒……”
大白蛇嚇了一跳,它有些害羞得扭了扭身子,蛇尾順勢纏上了蘭稚青的小腿。
好……好熱情,怎么剛見面就喊老公,讓蛇怪不好意思的。
第69章 第69章寶寶蛇不可以吃垃圾……
大白蛇被蘭稚青抱著動不了,它只能用尾巴大致丈量了一下蘭稚青的身長。
身上香香的,摸起來也軟綿綿的,就是有點太小只了,還不到兩米,交尾的話好像難度比較大。
但是人形的寶寶蛇真的很可愛……
大白蛇幸福又興奮地埋在了蘭稚青的懷里,蘭稚青對發生的一切都渾然不知,她昨天晚上運動過量,今天直接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原本打算翻個身接著睡,可是手腳卻都被壓住,她想動都沒辦法動。
寶寶蛇睡醒了……
大白蛇敏銳感受到了蘭稚青的動作,它連忙松開了自己的蛇尾,好讓她可以自由活動。
蘭稚青剛剛睡醒還有些茫然,她和眼前的大白蛇對視了片刻,半晌也反應過來昨天晚上發生了什么。
基于對沈寂的安撫,她湊過去主動親了親白蛇的頭,打著哈欠道:“老公,我要吃雞蛋餅。”
大白蛇被她突如其來的親親嚇懵了,它呆滯地僵在原地,好像還沒有弄清楚蘭稚青剛剛都說了什么。
蘭稚青見它一直僵住不動也愣了一下,她用手輕輕推了推蛇身,提高音量把自己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
“我要吃雞蛋餅!”
雞蛋餅……寶寶蛇餓了要吃雞蛋餅……
大白蛇腦子木了一下,好長時間才終于把自己的腦回路理順,它用尾巴尖卷起一個小小的傳呼機遞到蘭稚青的面前,而后輕輕按下了上面的紅色按鈕。
“早上好夫人,請問您有什么需要嗎?”
傳呼機里傳來一道冰冷的機械女聲,蘭稚青嚇了一跳,她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大白蛇,干巴巴把自己的話又重復了一遍。
“我……我想吃雞蛋餅。”
“好的,請您稍等片刻。”
蘭稚青一臉茫然地盯著手里已經掛斷的傳呼器,似乎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她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大白蛇,奇怪道:“你變成蛇了就沒辦法說話了嗎?”
昨天晚上是她沒辦法說話,今天早上又是沈寂沒辦法說話,他們兩個人,不對,他們一人一蛇簡直就是溝通有壁。
大白蛇晃了晃腦袋,它默默用又尾巴尖把蘭稚青的手機卷了過來,示意她去看沈寂給她留的信息。
蘭稚青有些奇怪地接過手機,沈寂倒是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說自己有事要處理,讓她有需要就按傳呼按鈕,大白蛇是留下來陪她玩的,以及警告她不要試圖逃跑。
“你是蛇蛇嗎?”
蘭稚青有些驚訝地捧起了大白蛇的腦袋,訝異道:“你不是去國外減肥了嗎,怎么越長越胖了。”?!
它哪里胖了!
大白蛇猝不及防被當成了大胖蛇,它的尾巴有些不滿地拍了拍床。
蘭稚青還沉浸在震驚之中,她安撫性地摸了摸大白蛇的腦袋,剛要準備再說點什么,外面就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下一秒一個小小的機器人端著還冒著熱氣的雞蛋餅滑到了她的面前。
蘭稚青:“……”
現在的科技發展已經智能到這種地步了嗎?
雖然從名義上來說,她現在似乎確實是被自己的合法伴侶限制了人身自由,也就是俗稱的囚禁。
可
是對于本來就宅得不得了的蘭稚青來說,這種狀態一般可以更加準確地定義為——
換個地方玩手機。
蘭稚青一開始還不太適應這種生活狀態,但是后來發現自己按一下按鈕就有吃有喝,躺在床上想睡多久睡多久,打游戲看視頻都不帶卡頓的,甚至拿遙控器都只需要動兩下嘴皮子,守在旁邊的大白蛇就給遞了過來。
她馬上適應并且開始享受這種美妙的完美生活,甚至一度樂不思蜀。
除了機器人之外幾乎見不到活人,那多好啊,使喚機器人還沒有心理負擔。
莊園外面有黑衣保鏢二十四小時嚴密看守,這多安全,她雖然出不去,但是外面的壞人也進不來。
這日子過得簡直就是美滋滋。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心里的疑惑還是沒有解開,沈寂為什么會突然死而復活她還可以用他是蛇妖來解釋,可是在她翻遍了網上的新聞后,卻意識到事情根本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在游樂園附近開車撞人,網上的確有那天的相關新聞,甚至還有不少旁觀者發的帖子,可是那些帖子上內容都不夠詳細,只是說游樂園附近人行道一輛卡車突然沖出來把人撞飛,關于兇手和受害者的消息微乎其微。
再加上平臺限制,有不少照片是發不出來的,大多數發出來的圖片拍的都是滿是血跡的路面。
蘭稚青廢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終于找到了一個據說人在現場的博主,通過私信要到了當時拍下的照片。
照片里被警察帶走的兇手戴著帽子口罩和墨鏡,從頭到尾裹得嚴嚴實實,被捕之后還一直在念叨著什么,看起來確實像個瘋子。
而被他開車撞倒的人看起來應該也是個男性,體型中等上下,雖然看不清具體的面容,但還是能確定這個人并不是沈寂。
“是我出現幻覺了嗎……”
可是如果真的出現了幻覺,那她為什么還會記得自己上了救護車,去了搶救室呢。
蘭稚青反反復復把幾秒的視頻看了好幾遍,剛要準備退出的時候,視線卻陡然看到了在混亂人群中熟悉的背影。
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她還是能認得出來。
那明明就是她的背影。
蘭稚青覺得自己就像是在迷宮里迷了路,明明看起來馬上就要走到終點,可是抬頭一看卻發現自己又走進了死胡同。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默默給博主又發去了消息,順帶附上了沈寂的照片。
【不好意思,能麻煩再問您一下嗎,您在出事的那天有沒有看到這個人?】
【好像有點印象,哥們兒挺帥的,應該是和他女朋友一起來的,兩個人身上還穿著情侶裝,后來她女朋友不知道是低血糖還是被嚇暈了。】
……嚇暈了?
蘭稚青有些茫然,她試圖努力回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可是自己的腦中所殘留的記憶卻全是沈寂渾身鮮血的畫面。
如果說那天真的只是她的幻覺,死的人不是沈寂,那么真正的死者又是誰?
好煩,越想腦子越疼。
蘭稚青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決定暫時還是先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把手機扔到一邊,抱著平板開始刷起了視頻。
大白蛇一直安靜盤在旁邊,看起來溫順無比,蘭稚青剛開始還怕蛇怕的要死,后來有了蛇兒子又有了蛇老公之后徹底脫敏,直接靠著它當靠枕刷視頻。
“蛇蛇,你現在又大了一圈,媽媽之前給你買的漢堡窩都不合適了,過兩天再給你買新的吧。”
蘭稚青刷著野營博主發的搭帳篷視頻,隨口道:“或者媽媽給你搭個帳篷怎么樣,正好夏天快到了,帳篷還能涼快一點。”
媽媽?
寶寶蛇是它的老婆,老婆不可以是媽媽的。
大白蛇實在是沒想明白其中的緣由,只能有些困惑地用頭蹭了蹭蘭稚青的頸窩。
蘭稚青看完搭帳篷看賣霉豆腐,看完賣霉豆腐看包飯團,看完包飯團看炒辣條。
說到辣條,她都吃了好幾天健康的綠葉菜了,來一口香噴噴甜甜辣辣的辣條應該不會折壽吧。
蘭稚青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她隨手按下了傳呼機,舒舒服服躺在沙發上等著機器人給自己把辣條送過來。
不過比機器人來的更快是卻是學校輔導員打來的電話。
蘭稚青看到電話愣了一下,她把平板放到了一旁,隨手接起了電話。
“喂,老師……”
“稚青,你弟弟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嗎?”
蘭稚青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輔導員就已經飛快打斷了她,匆匆開口道:“你媽媽今天打電話到學校里了,她聯系不上你,所以托我過來問一下情況。”
“我弟弟?我媽?”
蘭稚青眉頭緊皺,連忙問道:“老師,到底出什么事了?”
蘭稚青打電話的時候都不和它繼續貼貼了,大白蛇百無聊賴趴在旁邊用尾巴尖尖戳了戳平板的屏幕,本來按下暫停鍵的視頻自動播放,下一個視頻的標題就是格外震悚的幾個大字。
【震驚!吃辣條竟然就是吃垃圾!】
【近期一名初中男生因為胃出血被緊急送往醫院,經過醫生檢查后才發現,該名男生體內重金屬和各種毒素嚴重超標,不僅影響了他的生長發育,還會導致嚴重的并發疾病,據父母和同學表示,該名男生每天都要吃十幾包辣條……】
視頻的聲音突然響起,正在打電話的蘭稚青本來打算把平板關掉,可是看到大白蛇看的認真,她只能起身走得更遠了一些。
“不好意思老師,能麻煩您再說仔細一點嗎,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青青,是這樣的,前兩天在蒼山路附近的游樂園發生了一起卡車撞人事件,你弟弟蘭智正被車撞到后不治身亡,這件事情警方目前還在調查,路錫鳴的父母這邊是希望能和你們家屬見一面……”
“等一下,老師,死的人不是蘭智正嗎,這和路錫鳴又有什么關系?”
蘭稚青愣了一下,難以置信道:“是路錫鳴開車撞的人?”
“是,聽說是因為錢財糾紛,不過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還是要等警察的調查結果,你這邊方便出面嗎……”
“不好意思老師,我現在不在A市,一時半會兒還沒辦法回去,我晚點再給您發消息吧。”
過來送辣條的機器人把辣條遞到蘭稚青的手里,蘭稚青匆匆掛斷了電話,腦子里像是被塞滿了漿糊。
到底是怎么回事,路錫鳴開車撞死了蘭智正……
大白蛇眼看著蘭稚青要撕開辣條的包裝袋,它連忙湊過去用尾巴打掉了蘭稚青手里的辣條袋子,嘶嘶朝她吐著信子。
辣條是垃圾食品,寶寶蛇不可以吃垃圾!
蘭稚青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她以為大白蛇是不喜歡這個味道,所以連忙坐得遠了一些,可是大白蛇依舊不罷休,它追到蘭稚青的身旁再一度打落了她的辣條。
蘭稚青很少見到它這么暴躁,她愣了一下,妥協道:“蛇蛇,你是不喜歡這個味道嗎,你不喜歡的話媽媽去別的房間吃好了。”
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不聽話的蛇!
寶寶蛇吃垃圾會死蛇的!
大白蛇聽到蘭稚青還要換房間吃,它威脅性地朝蘭稚青露出了毒牙,試圖借此恐嚇到她。
蘭稚青是真的被嚇到了,她感覺大白蛇好像是生氣了,可是她又實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了他,左思右想只能是她手里的辣條。
“好吧,我不吃了。”
蘭稚青把辣條放到了旁邊,大白蛇猶嫌不足,直接用尾巴把辣條掃到了垃圾桶里。
一人一蛇一邊曬著太陽一邊枯燥地刷著視頻,大白蛇盤在沙發上看起來已經睡著,蘭稚青小心翼翼從沙發上移了下去。
大白蛇聽到動靜頓時驚醒,但是它沒有立馬追上蘭稚青,而是等到蘭稚青躲進房間里才慢吞吞地去找她。
裝睡和寶寶蛇玩捉迷藏,看看寶寶蛇現在正在做什么……
大白蛇
鬼鬼祟祟蹭到了門邊,蘭稚青嘴里正叼著辣條吃的正香,聽到門突然打開的聲音下意識抬頭看去。
果然又在藏起來偷偷吃垃圾!
大白蛇氣憤地用尾巴把蘭稚青卷了起來,它下定決心要給蘭稚青一個教訓,所以直接按著她用蛇尾抽了幾下她的屁股。
蘭稚青整個人都被嚇懵了,半響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被一條蛇給打了。
壞蛇!壞蛇!這個家里的蛇全部都是大壞蛇!
她立馬劇烈掙扎了起來,等到大白蛇松開了她,她幾乎是落荒而逃跑回了房間,可是剛剛要關上門,大白蛇卻又竄了進來對著她步步緊逼。
蘭稚青沒辦法,房間里沒有其他可以躲的地方,她害怕自己又被打,只能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希望借著被子的緩沖力減少自己的痛感。
寶寶蛇把自己卷成了一個大春卷。
大白蛇急得一直繞著蘭稚青打轉,它想用蛇尾把蘭稚青扒拉出來,可是蘭稚青把自己包的密不透風,只給自己在頭上留了一個可以呼吸的小洞。
它實在沒辦法,只能有些沮喪地趴在她的旁邊。
沈寂匆匆處理完車禍的事情,幾乎是片刻不敢多留,馬上回到了家里。
可是家里卻詭異得寂靜,他皺了皺眉,以為蘭稚青是還在睡覺,準備上樓去查看一下她的情況。
然而他剛剛推開臥室的門,就看到了把自己包成春卷的蘭稚青,旁邊的大白蛇還在著急地吐著信子,時不時用頭拱她一下。
“……這又是怎么了?”
沈寂輕輕皺了皺眉,他戳了戳床上的大春卷,慢條斯理道:“小兔子快開門,Daddy回來了哦。”
第70章 第70章這不純純就是神經病嗎……
蘭稚青聽見沈寂的聲音才小心翼翼把被子扒拉出一個小口子,沈寂見狀順勢把她直接撈了出來。
“怎么了?”
“蛇打我……”
蘭稚青有些欲哭無淚,她實在不知道該怎么描述自己被打到只能鉆到被子里的離奇經歷。
可是她除了這個辦法之外好像也的確沒有更好的辦法,先不提這是沈寂養的蛇,她要是打回去容易破壞家庭關系不說,最主要的是她也沒東西能打回去,而且連躲都沒地方躲。
如果讓她赤手空拳打個猥瑣男可能還簡單一點,打蛇……蛇怎么打,俗話說得好,打蛇上棍,她的手才伸出去就被纏嚴實了。
果然后媽就是不好當。
“什么?”
沈寂聞言也愣住了,他下意識看向了旁邊一臉無辜的大白蛇。
大白蛇接觸到沈寂質詢的眼神,它非常理直氣壯地嘶嘶吐了吐信子。
因為寶寶蛇躲起來偷偷吃垃圾!
“……”
啊?
寶寶蛇?
躲起來吃垃圾?
這到底都是些什么東西。
沈寂覺得自己腦子里的CPU都要**燒了,盯著眼前的大白蛇就像是在盯著一個智障。
果然有句話說得好,蛇甚至無法共情當初的自己。
他一百歲的時候不聰明也就算了,怎么兩百歲的時候還這么蠢,連句話都說的顛三倒四的令蛇費解。
蘭稚青趴在被子里疼得哼哼唧唧,沈寂沒辦法,只能暫時先放棄探究真相,轉而湊過去安慰蘭稚青。
“乖寶,哪里被打了,我看一下……”
沈寂掀開蘭稚青的衣服看了一眼,發現她被打的地方已經腫得像個桃,大白蛇明顯對自己的力氣沒有明確的認知,它以為的打兩下,實際上和抽了幾鞭子沒什么區別。
“你騙我,這條蛇肯定不是蛇蛇……”
蘭稚青剛開始被打的時候疼痛感還沒有這么劇烈,現在緩過勁來了動一下都覺得疼。
雖然都是超級大胖蛇,可是兩條蛇完全不一樣,之前的蛇蛇會戴著她織的小紅帽乖乖趴在她身邊吃蘋果,偶爾還會鉆到她的懷里和她一起睡覺,但是絕對不會對她露出毒牙,更不會用尾巴打她。
沈寂有些心疼地幫蘭稚青重新蓋好了被子,準備幫她拿點藥膏擦一擦。
蘭稚青越想越覺得委屈,她莫名有一種八旬老母被中年超雄兒子暴打的絕望感。
全都是怪沈寂。
都怪沈寂把她關到這里。
還說什么大白蛇是陪她玩的,明明就是來欺負她的。
她晚上被沈寂欺負,白天還得被大白蛇欺負,她不應該叫蘭稚青,她就應該叫蘭小草。
蘭稚青傷心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啪嗒啪嗒掉眼淚。
大白蛇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聽到動靜下意識想要用頭去拱她,可是卻被蘭稚青一把推開。
寶寶蛇哭了,壞蛇!壞蛇!
大白蛇氣得要去咬沈寂,但是卻被沈寂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腦袋。
它還有些不服氣,試圖用尾巴去打沈寂,可是卻被沈寂左右開弓扇了兩巴掌。
簡直就是倒反天罡。
打了他老婆的罪魁禍首現在竟然還反過來找他的事了。
沈寂把大白蛇生拉硬拽趕出了房門,轉而拿著冰袋和藥膏回去準備幫蘭稚青處理傷處。
“好疼……”
蘭稚青剛剛碰到冰袋頓時被涼得打了個哆嗦,沈寂連忙放輕了自己的動作,低聲道:“抱歉乖乖,下次讓你打回來好不好?”
“……算了吧。”
她怕那條蛇還會記仇,改天趁沈寂不在又把她抽一頓。
蘭稚青哼唧了兩聲,她趴在床上有些生無可戀,根本不愿意在和沈寂繼續溝通。
沈寂仔細幫蘭稚青上好了藥,剛剛準備把她撈起來換個姿勢,卻發現蘭稚青已經趴著睡著了。
他輕輕嘆了口氣,剛要幫她蓋上被子,外面就突然響起一陣驚雷,睡夢中的蘭稚青迷迷糊糊又睜開了眼睛,奇怪道:“什么聲音……”
沈寂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沒事,繼續睡吧,只是打雷而已。”
“打雷了……我的菜熟了,我要上號收菜。”
蘭稚青打著哈欠拿出手機,她最近迷上了一款種地游戲,每天激情滿滿種菜收菜賣菜建房子,立志成為發家致富的富一代農民。
沈寂看到她實在困得睜不開眼了,主動接過了她的手機,溫聲道:“你睡吧,我幫你把菜收了。”
“那你收完菜順便上線幫我掛個游戲時長,我馬上就可以拿徽章了。”
……
“這什么破天氣,好端端的又開始下雨。”
兩個道士站在道觀的檐下聊天,山上和城市不同,一到雨天不僅日常生活變得麻煩,雨后還要清掃積水和落葉,平白多出不少額外的工作量。
明明現在也不是雨季,可是天變得卻格外厲害,早上的時候還晴空萬里,眨眼間烏云積蓄,又緊接著下起了傾盆大雨。
他們身后的房間里時不時傳來老人痛苦的呻吟聲,可是他們對此卻像是早就司空見慣,只是偶爾在動靜太大的時候才會關心一下情況。
“云飛,云飛……”
斷斷續續的聲音突然從里面傳來,守在外面的道士聞言連忙在門外喊道:“師父,您有什么需要嗎?”
“紀云飛……去找紀云飛。”
道士在外面應了一聲,連忙打電話讓紀云飛快點過來。
紀云飛原本還在幫著其他師兄畫符,接到電話后匆匆而來,還未問清楚情況,守在
外面的道士就催他快些進去。
“師兄,這……是不是不太好啊,師父還在里面吧?”
紀云飛聽到這個要求未免有些遲疑,他干巴巴道:“師父不是說過他靜修的時候不允許外人擅入的嗎?”
“就是師父讓你進去的,趕緊的,別耽誤了。”
紀云飛被兩人之間推進了室內,他還有些茫然,只能在空蕩的房間內四處搜尋正澤大師的身影。
一道痛苦的呻吟聲從衣柜的旁邊傳來。
“……師父?”
紀云飛嚇了一跳,連忙想要上前查看他的情況,可是看到眼前的景象卻驀然一驚。
正澤大師蜷縮在角落,蒼老干瘦的軀體就像是毒蛇蛻皮一樣褪下一層灰白的皮膚,露出里面嶄新的更為年輕的皮肉。
明明在昨天他還是一具干尸骷髏一般的老者,如今看起來卻像是年輕了幾十歲一樣,從一個半死不活的老頭變成了一個中年人。
正澤大師本名原本叫黃義則,聽說幾十年前夢中得仙師傳授,給自己取了個法號為正澤,據傳言他能勘破天機,但深居簡出,見過他真容的有的說他看起來像八。九十歲,有的人又說他身體很好,看上去最多五六十歲。
總之外面對他的年紀和狀態都眾說紛紜,但唯有他名下的幾個親近的弟子知道,他既是八。九十歲,又是五七十歲,甚至有的時候還能像三四十歲,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自驚蟄開始重返青春,而后逐漸衰老為老人的模樣,直到第二年的驚蟄。
因為他神乎其技的變化,他身邊的弟子都打心眼里認為他是真的有什么法術,紀云飛自然也是這么認為,可是他拜入師門三年,直到現在才看到正澤大師到底是如何重返青春的。
“師父,您這是……”
紀云飛把倒在地上的正澤大師扶了起來,正澤大師靠坐在衣柜旁,低聲問道:“你之前說見過蛇妖,在哪里?”
“上一次你說那個姓路的小子身上有妖味,可是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你再好好想想,還有沒有其他的了?”
“師父,蛇妖的事情好像是我弄錯了……”
紀云飛實在有些拿捏不準,只能選了一個含糊的說法應對正澤大師,卻不料對方突然暴躁抓緊了他的衣領。
“弄錯了?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弄錯了!我收你為徒是為了讓你做什么的?!”
正澤大師咬牙切齒道:“難道你忘了你是為什么要來當道士的嗎?”
紀云飛聞言愣了一下,他有些猶豫地眨了眨眼,真的開始思考自己為什么要當道士。
他天生有陰陽眼,能看到別人看不見的東西,當道士可以物盡其用外加保護自己。
當道士包吃包住每個月只有八百塊的單費,但是有不少途徑賺外快,順便還可以享受市里大學生靈活就業補貼。
歸根到底當道士還是因為不愛上班。
紀云飛覺得自己這話不能直接說,所以委婉道:“師父,您需要我做些什么,能不能給我個明示。”
正澤大師和他僵持了數秒,最終還是先松開了他,自己踉蹌起身給自己倒了杯藥酒,直到自己的心緒平復,他才幽幽開口,“我知道你們都很好奇我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云飛,我今日就和你說個明白。”
“十五年前,我曾經親眼看到蛇妖蛻皮,他或許有幾百年,也或許已經有千年。”
“這種機會可遇不可得,為了能夠長生,我吃下了一塊蛇蛻,本以為這會是長生的開始,卻不想每年驚蟄我都會受一遍剝皮之苦。”
正澤大師嘆了口氣,又道:“我今年已經九十三了,只是一塊蛇蛻都能達到這種效果,要是有機會可以吃到他的血肉,或許我的愿望就可以真的實現。”
紀云飛聽得一愣一愣的,表情由驚訝到震驚再到一言難盡。
親娘嘞。
老頭子吃野味也就算了,還真打算把蛇肉當唐僧肉吃啊。
紀云飛覺得正澤大師已經有點魔怔了,他只能先開口答應下來說自己會用心去找,讓他暫時放心。
找蛇妖吃蛇肉長生不老,老頭子說的倒是很簡單,可是就算他能真的找到蛇妖又能怎樣。
之前他一度覺得蘭稚青的老公是蛇妖,難不成他還能去和蘭稚青商量:你可不可以割一點你老公的肉給我師父嘗嘗?
這不純純就是神經病嗎。
等一下……
雖然蘭稚青一直不信他,雖然他也一直不太確定沈寂到底是不是純種人類,可是如果按照老頭子這個算法,要是能弄點沈寂的指甲頭發什么的不就能確定沈寂的身份了嗎?
雖然聽起來很腦殘,雖然這樣大概率會被蘭稚青拉黑,雖然十有八。九會被當成變態,但好像似乎也確實是個簡單有效的辦法。
紀云飛越想越覺得在理,他匆匆和正澤大師道別,起身離開房間給蘭稚青發去了消息。
紀云飛:【那個……我有一個有點冒昧的請求。】
紀云飛:【你方不方便剪點沈寂的頭發指甲啥的給我啊……】
L:【?】
L:【我是沈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