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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第81章我想我一定會痊愈的

    “林師兄……林師兄,你等一等。”

    李師兄眼見著對方走過,連忙快步追上了他的腳步,關心道:“怎么樣,這兩天你身體好點了嗎。”

    林師兄已年過四十,一個人孤苦無依,其他人看著也覺得心涼,這兩天他們幫著湊了一點錢,李師兄聯系了一下自己從前的客戶,倒是弄來了藥,雖然大部分都是臨期的,但價格上也極為優惠,足夠林師兄再吃一段時間了。

    “吃了你給的藥倒是舒服多了。”

    林師兄性格溫吞和善,聞言連忙和他道謝,可是蒼白的臉色和一瘸一拐的動作還是暴露了他真實的狀態。

    “師兄,你要是實在撐不住的話……不如還是和師父提一下吧。”

    李師兄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自己心中的顧慮,“上次去醫院的時候醫生也說了,你這種情況遲早要二次手術的。”

    “還是算了,手術又得花上不少錢。”

    林師兄有些猶豫,又說道:“而且師父說了讓我最近別下山。”

    “那一直這樣熬著也不是事吧?”

    李師兄皺了皺眉,開口道:“那要不這樣,你再去問問師父,就說我和你一起,我們去醫院做個檢查,要是情況好我們就保守治療,情況不好我們再想其他辦法。”

    “可是……這樣是不是太麻煩你了?”

    “這有什么麻煩的,正好我下山有事要做,都是順路的事。”

    李師兄把林師兄半推著去后山找正澤大師,眼見著他人走遠了,這才給紀云飛打去了電話。

    “云飛,我和林師兄下午下山去醫院做檢查。”

    李師兄頓了頓,試探問道:“這件事真的不用讓林師兄知道嗎,他的醫藥費你幫著出了一大半,這可不是一筆小錢。”

    林師兄脾氣好,又樂于助人,在道觀里人緣極好,大家幫他湊錢也都是盡力而為,只是像紀云飛這樣給這么多的實在是少見。

    不過紀云飛剛來道觀的時候就是和林師兄住在一起的,估計那個時候也得了林師兄不少照顧,所以現在才會這么出手相助。

    “沒事,先別告訴他了,林師兄瞞不住事,要是讓別人知道他和我有往來,保不齊又會出什么麻煩事。”

    紀云飛嘆了口氣,補充道:“你們隨時和我聯系,要是檢查的錢不夠的話,我再給你們打一點過去。”

    “你小子最近是真發財了?”

    李師兄聞言嚇了一跳,他詫異道:“你哪來這么多錢,寫小說真寫火了?”

    “可拉倒吧,一天到晚沒日沒夜給資本家改稿。”

    紀云飛麻木敲著手里的鍵盤,越寫越煩躁,恨不得現在直接把電腦給砸了。

    沈寂簡直就是個神經病,他現在嚴重懷疑沈寂就是故意找個借口過來折磨他的。

    奴隸主在他面前都要自嘆不如,沈寂堅持就像是個機器人一樣,完全不需要有休息的時間,他甚至半夜三點給他打電話把他改好的稿子罵得狗血淋頭。

    李師兄目前是理解不了紀云飛的絕望,他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只能匆匆和紀云飛說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紀云飛甚至還沒來得及問一問正澤大師近來的情況,見此也只能暫時作罷。

    正澤大師近來一直都待在后山,林師兄過去的時候心里做了好一番準備。

    他自從家人喪命之后便來到了這里,算算已經快要有十年的時間了,在這十年里他和自己這位師父接觸倒確實算不上多,可是對他的敬畏卻沒有絲毫的改變。

    他是個徹底的唯心主義者,他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有鬼魂存在的,他數十年如一日地為家人祝禱祈福,虔誠而又執著。

    “師父。”

    林師兄猶豫再三還是敲了敲正澤大師的門,得到回應之后才終于敢進去。

    正澤大師的容貌變得比幾日前更加衰老,他的手里拿著一把尖利的短劍,上面暗紅色的花紋讓人看著有股莫名的毛骨悚然,旁邊還擺著一個文件夾,林師兄下意識看了一眼,發現是之前來到道觀的一男一女。

    他們似乎是紀云飛的朋友,由于男方的長相實在漂亮的出挑,林師兄對他的印象很深刻。

    可是正澤大師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看他們的照片。

    “小林,快過來坐,你是有什么事嗎?”

    正

    澤大師隨手合上了放在旁邊的文件夾,他和藹邀請林師兄坐下,林師兄見狀心里的緊張稍稍放松了些許。

    他坐在正澤大師的對面,低聲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師父,我這兩天身體不太舒服,打算下山去醫院看看。”

    “哦,我記得你心臟做過手術是吧,那是應該多注意注意。”

    正澤大師忙著擦拭自己手里的短劍,淡淡道:“但是你應該記得吧,我和你說過,你最近最好還是不要下山,免得有血光之災。”

    “可是……”

    林師兄聞言似乎還是有些猶豫,正澤大師見狀拍了拍他的手,哄騙道:“你放心,我是不會害你的,你想想我說過的話什么時候出過錯。”

    “……”

    林師兄低下頭,一邊是自己信任的老師,一邊又是關心自己的師弟,他實在是有些進退兩難。

    正澤大師似乎看出了他的猶豫,他好聲好氣把人又給哄了回去,生怕自己這個徒弟也像紀云飛這么一走了之。

    “這樣吧,小林,你再堅持一下,明天再去醫院,我托人幫你預約專家號,你再堅持一晚上,我今晚為你繪制一個護身符,這樣雙重保障才算是平安。”

    林師兄又被正澤大師給說動了,他聞言感激涕零,忙不迭地答應了下來。

    可是他卻沒有看到正澤大師和善的臉色在他關上門的瞬間立馬變得陰沉下來。

    他蒼老的面容上滿是不悅,抬手直接把旁邊的茶杯摔到了地上。

    真是耽誤事兒,紀云飛走了也就算了,再走一個他籌劃了十五年的計劃就又要泡湯。

    好不容易找到了那條蛇,他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失手。

    正澤大師低頭看向了手里的短劍,眼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和狂熱。

    一只蟑螂無聲無息從他的腳邊路過。

    ————

    沈寂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么享受過蛻皮期。

    蘭稚青像一只小蜜蜂一樣繞著他不停打轉,一會兒過來問問他冷不冷,一會兒過來問他熱不熱。

    大白蛇和小白蛇想盡辦法想要吸引蘭稚青的注意力,可是蘭稚青現在一門心思都放在照顧沈寂上,根本沒空搭理它們,只能讓它們自己玩。

    大白蛇不知道多少次失敗,它盯著床上故作虛弱的沈寂,有些鄙夷地吐了吐信子。

    裝貨!

    明明就是蛻皮而已,裝什么絕癥!

    騙子蛇!騙寶寶蛇的同情心!不要臉!

    大白蛇罵得很臟,蘭稚青聽不懂,但是沈寂聽懂了,然而他直接對此不僅無視,甚至沾沾自喜變本加厲。

    小白蛇一直不愿意離開,蘭稚青沒辦法,只能拿平板給它放動畫片看,小白蛇趴在墊子上津津有味看著小飛蛇歷險記,沈寂掃了它一眼,突然輕咳了幾聲。

    “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蘭稚青有些緊張,連忙湊過去查看沈寂的情況。

    沈寂靠在柔軟的枕頭上,蒼白的面容像是殘敗的花朵一樣脆弱又可憐,他輕聲道:“我也好想用平板看電視哦。”

    蘭稚青愣了一下,而后毫不猶豫把小白蛇面前的平板拿走放到沈寂的面前。

    小白蛇愣了一下,半響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嗯?

    媽媽怎么拿走了,蛇還沒有看完!

    小白蛇想要用尾巴去拿平板,可是卻被蘭稚青硬生生拖走了。

    蘭稚青好聲好氣哄著小白蛇,“好了,乖一點,你去影音室看,或者媽媽重新給你拿個平板看,這個先給爸爸吧。”

    不要!它就要媽媽的平板電腦!

    小白蛇抗議地拍了拍自己的尾巴,但是平常一向順著它的蘭稚青這次完全沒有再心軟。

    到最后它只能委屈巴巴地縮回角落里,怨恨盯著搶走它平板電腦的沈寂。

    大白蛇和小白蛇看起來都不太開心,蘭稚青本來想要讓它們出去,不要打擾到沈寂休息,可是又擔心自己直接把蛇拖出去它們會不高興。

    蘭稚青想了想,還是下樓切了一盤蘋果上來,想要借此把它們哄出去。

    “不要生氣了,媽媽給你們喂蘋果。”

    蘭稚青拿起一小塊蘋果,大白蛇剛剛張嘴,躺在床上的沈寂又幽幽開口道:“如果我也能吃到切好的蘋果該有多好啊……”

    蘭稚青緊急撤回了一塊蘋果,大白蛇咬了個空,它難以置信地看著蘭稚青,卻發現蘭稚青拿著蘋果走向了沈寂。

    蘋果!

    那是寶寶蛇給它切的蘋果!

    大白蛇氣得拍著尾巴,恨不得現在就過去咬死沈寂。

    沈寂視若無睹,甚至毫不猶豫吃下了勝利的果實,轉頭對蘭稚青道:“寶寶,蘋果好甜哦。”

    壞蛇!大壞蛇!

    蘭稚青眼疾手快按住了焦躁的大白蛇和小白蛇,用盡全力終于把它們拖了出去。

    她氣喘吁吁地關上房門,罪魁禍首沈寂躺在床上一臉無辜地看著她,完全沒有任何要反省的意思。

    蘭稚青本來想要生氣,可是看到沈寂蒼白的臉色,她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寶寶,我好冷啊,你能上來和我一起睡嗎?”

    “冷的話我給你把……”

    蘭稚青下意識想要開口拒絕,然而沈寂卻抓住她的手輕輕晃了晃,她一時心軟,莫名其妙又被沈寂騙到了床上。

    沈寂把平板丟到旁邊直接把蘭稚青抱進了懷里,他輕輕蹭了蹭蘭稚青的臉頰,含糊不清道:“寶寶,你真好……”

    “別說話了,你好好休息吧。”

    蘭稚青拍了拍沈寂,兩人安靜得躺在床上,蘭稚青覺得自己都有一點昏昏欲睡,可是睡在她身邊的沈寂卻突然悶哼了一聲。

    “怎么了?”

    蘭稚青聽到動靜瞬間驚醒,她連忙起身查看沈寂的情況,“你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了?”

    “好難受……”

    沈寂閉了閉眼,輕聲道:“我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死掉了。”

    “怎么會這樣……”

    蘭稚青有些手足無措,她慌張道:“要不要送你去醫院,我能幫你做點什么嗎?”

    “不用去醫院。”

    沈寂頓了頓,補充道:“要是有一只可愛的兔兔可以坐到我臉上的話,我想我一定就會痊愈的。”

    第82章 第82章今天還可以繼續舔舔嗎?……

    蘭稚青聞言一怔,二話不說直接抓起旁邊的玩偶兔子蓋在了沈寂的臉上。

    沈寂猝不及防被玩偶擋住了視線,他慢吞吞把兔子拂開放到了旁邊,“我說的不是妮妮。”

    蘭稚青假裝自己聽不懂沈寂的話,她冷哼了一聲,自顧自給自己蓋上了被子,根本不打算繼續理會沈寂。

    沈寂手指繞著她的發尾打轉,他也不說話,就是一會兒摸摸她的耳朵,一會兒蹭蹭她的脖頸。

    蘭稚青被他弄得煩躁無比,她把自己的頭發攏到一旁,略帶怨氣道:“你一天到晚能不能正經一點。”

    沈寂毫無半分想要反省想法,無辜道:“我都要死掉了,不可以舔舔嗎?”

    蘭稚青微不可察皺了皺眉,忙問道:“可是你不是說只是蛻皮嗎?”

    “但是蛻皮也是有可能會死掉的呀。”

    沈寂漫不經心道:“我爸,還有我朋友,以及我朋友的朋友,他們都是在蛻皮的時候死掉的。”

    “什么?!”

    蘭稚青聞言猛然坐了起來,緊張道:“這種事情你怎么不早說,萬一你也出事了怎么辦?”

    她對上沈寂的雙眼,有些警惕問道:“你不會又在騙我吧?”

    沈寂也不反駁,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把獬豸角放到了抽屜里,聞言也不反駁,直接拿出來重新又說了一遍。

    獬豸角沒有任何反應,證明沈寂說的是實話。

    蘭稚青的心頓時又慌了起來,她越想越覺得可怕,生怕沈寂這回就這么運氣不好死在這里,眼淚又不自覺地在眼眶里打轉,“怎么會這樣……難道就不能不蛻皮嗎?”

    “蛇都是要蛻皮的,有點風險也很正常。”

    沈寂下巴輕輕搭在了蘭稚青的肩頭,沒忍住又咬住了她的耳垂。

    蘭稚青真的是被他嚇到了,就連沈寂悄無聲息輕輕扯開了她側邊的綁帶都沒有任何反抗,她抬手想要抹眼淚,但是卻被沈寂先一步擦掉。

    “好了乖乖,不要哭嘛,我只是隨口一說,這種概率很小很小的,幾乎是不會發生的。”

    沈寂本來只是想裝個可憐給自己謀點好處,但是蘭稚青現在明顯關心則亂,她一聽到這種話立馬開始亂想。

    “他們為什么會死掉……他們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蛻皮的時候會有危險?”

    “我想想……”

    沈寂的吻一路向下,隨口道:“我爸蛻皮的時候火山噴發了,我朋友蛻皮的時候遇到了地震,我朋友的朋友出軌了另一條女蛇,蛻皮的時候被咬死了。”

    蘭稚青:“……”

    “你又在騙我!”

    這種不可抗力因素導致的危險算什么危險。

    蘭稚青氣得想要踢他,可是卻反而被沈寂握住了腳踝。

    “寶寶,我沒有騙你啊,我就是在實話實說。”

    沈寂如愿以償吃到了兔兔,兔兔最開始還頑強抵抗,但是很快又舒服得軟了下來,哼唧著夾緊了大腿。

    室內的

    溫度在不斷攀升,蘭稚青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變得越來越急促,然而也正是在她即將徹底到達頂峰的瞬間,一道刺耳的電話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

    “有電話……”

    蘭稚青混沌的大腦陡然間清醒過來,她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要往后縮。

    沈寂本來只差最后一步就把兔兔吃進肚子里了,結果卻突然被一通電話給打斷了,他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完全不想搭理這通電話。

    “是紀云飛打過來的……”

    蘭稚青手忙腳亂推開沈寂,下意識想要去拿放在旁邊的平板。

    沈寂聽到紀云飛的名字更是惱怒,為了不像之前一樣被電話打擾,他都特地把手機放在外面,結果紀云飛這個腦殘玩意打正常電話打不通,就用社交賬號給蘭稚青打電話。

    “不用管他,他就是個神經病。”

    沈寂直接先蘭稚青一步按下了掛斷鍵,又把兔兔抓回來二次烹飪。

    “……怎么不接電話。”

    紀云飛站在急救室外眉頭緊皺,急救室牌子刺眼的紅色燈光讓他的心都懸了起來。

    旁邊還有幾個白龍山道觀的道士,看到紀云飛急得團團轉,他們好心道:“云飛,先坐下吧,小李肯定會沒事的。”

    “王師兄,李師兄到底是怎么了,你們兩個不是住在同一個屋里嗎,他為什么會突然受了重傷?”

    一個小時前,他正在家里改稿子,結果突然收到了李師兄打來的電話,他還沒來得及問清什么事,便聽到了李師兄一聲慘叫。

    他第一時間聯系了道觀里的其他人,結果卻發現李師兄頭部遭到重擊倒在了地上,整個人早就已經失去了意識。

    道觀里的其他人緊急把李師兄送到了醫院,可是當時發生的情況卻沒有人知道。

    “云飛,你問我們我們也實在不清楚。”

    王師兄聞言搖了搖頭,解釋道:“你走了之后,小李說擔心林師兄,所以搬過去和林師兄住了。”

    紀云飛聞言連忙追問,“那林師兄呢?”

    “不知道,我們趕到的時候林師兄已經不在了。”

    紀云飛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他剛打算繼續追問下去,接到報警的警察就一直趕了過來。

    “你好,我們是警察,傷者現在還在搶救中嗎?”

    “對,現在還在搶救。”

    警察點了點頭,問道:“我們同事現在已經趕到現場去調查了,你們方便和我們說一下傷者的信息和案發當時的具體經過嗎?”

    紀云飛見狀連忙開口道:“是這樣的警察同志,我十點半左右接到了李師兄的電話,當時他慘叫了一聲,電話就被掛斷了……”

    警察聞言微微一頓,“不好意思,我先打斷一下,你們是白龍山的道士對吧,請問這位李師兄全名是什么?”

    紀云飛愣了一下,老老實實道:“李師兄啊。”

    警察有些無語,耐心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問題,“……小伙子,你是不是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在問你們這位李師兄的全名。”

    紀云飛點了點頭,也跟著重復了一遍自己的答案,“李師兄的全名就叫李師兄。”

    “……行,是師兄師弟的師兄?”

    “對。”

    警察把紀云飛和其他人的描述整合了一下,總結道:“所以說你們現在都聯系不上和傷者住在同屋的林森了?”

    “對,我們打了好幾次電話,也讓人在山上找了,但是都沒找到林師兄的人影。”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小李的情況怎么樣了?”

    正當幾人還在復述當時發生的情況,正澤大師終于姍姍來遲,他的神色隱隱有些焦急,看到眾人連忙問道:“手術還沒有結束嗎?”

    警察看到正澤大師明顯一愣,疑惑問道:“您是?”

    旁邊的道士連忙介紹道:“這是我們師父,正澤大師。”

    “正澤大師……您姓正?”

    “我姓黃,叫黃義則,這是我的身份證件。”

    正澤大師拿出自己的身份證遞了過去,警察低頭看了一眼,不太確定道:“您老……都九十了啊?”

    面前的老頭精神奕奕,看起來最多也就不過六七十的歲數,可是身份證上的年紀也實在做不了假。

    警察有些震驚,只能把身份證又退給了正澤大師,“老人家,您保養的可真是夠好的啊,今天發生的事情您這邊有什么線索嗎?”

    “線索倒是談不上……只不過這兩天小林一直在和我說小李要帶他下山治病,不過他們兩個似乎是吵架了……”

    “你胡說!林師兄怎么可能會對李師兄下手!”

    正澤大師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氣憤至極的紀云飛就已經開口打斷了他的話,對于林師兄的品行他是再了解不過了,他絕對不會做出這種殺人未遂私自潛逃的事。

    “云飛,你冷靜一下,我只是說他們吵架,沒有說就是小林下的手。”

    正澤大師對于紀云飛的指控始終淡定自如,紀云飛現在情緒激動,旁邊的幾個師兄連忙把他拉開。

    紀云飛沒辦法,他看著正澤大師和警察交談,冷著一張臉甩開了其他人,拿著手機去旁邊繼續打電話。

    他有一種直覺,總覺得今天這件事和正澤大師脫不了干系,所以他才會在事發的第一時間給沈寂打電話,想要確定沈寂和蘭稚青有沒有出事。

    現在正澤大師過來對警察說這些似是而非的話,他便更肯定這事和他脫不了干系。

    “怎么都不接電話……”

    紀云飛連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沒打通,他急得恨不得用頭撞墻,正急得團團轉的時候,正澤大師卻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你在給沈寂打電話?”

    正澤大師似乎是知道紀云飛的所作所為,他走到紀云飛的身旁坐下,和藹道:“云飛,你還在生師父的氣啊。”

    紀云飛不太想搭理他,他冷聲問道:“你到底把林師兄怎么樣了?”

    “今天的事情可真的和我沒關系,你要問也應該去問那只蛇妖。”

    正澤大師從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一個塑料袋,解開遞到了紀云飛的面前,里面是一小塊灰白色的蛇蛻,上面鱗片的紋路還清晰可見。

    “這是我在小林他們房間找到的,你說這會是誰留下的。”

    紀云飛聞言看了一眼,他看到正澤大師衣領上隱隱有兩根須須在動,他眉頭緊皺,有些嫌棄地和正澤大師拉開了距離。

    老頭子心腸壞也就算了,咋還這么埋汰,可千萬別爬到他身上。

    正澤大師也不惱,他自顧自道:“這種事情本來我并不想和你說的,怕你聽了心里害怕,我聽說你最近給小林出了不少醫藥費,這錢哪來的,沈寂給的吧?”

    “你到底想說什么?”

    “妖就是妖,它們是獸類,就算是修成了人形,那也終究還是和人不一樣。”

    正澤大師嘆了口氣,冷聲道:“尤其是在蛻皮期,蛇妖需要更多的進補,他們就會選擇殺人吃人,你以為我一直追著他不放只是為了長生不老嗎,我實話告訴你吧,我確實想要永生,但也想除了這個禍害。”

    “那個已經進監獄的路錫鳴你知道吧,你和他接觸得多,你應該比我清楚,你想想他是怎么變成這樣的。”

    “路錫鳴那是自己活該。”

    “是,他是活該,他自己造孽,可是小林和小李呢,難道他們也是活該嗎?”

    紀云飛臉色微沉,他不會輕易懷疑自己的判斷,即使正澤大師現在在自己的面前裝得再怎么無辜,他也還是記得當時他差點掐死自己的恐怖神色。

    只憑此一點,他便不會相信正澤大師的這些說辭。

    紀云飛毫不猶豫起身離開,正澤大師見狀也不惱,他拿出手機翻出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紀云飛不愿意幫忙不要緊,他自然另有別的安排。

    “喂,路先生啊,你們那邊都準備妥當了嗎?對,就是照片上那個女生……當然是真的了,您二位想想令郎是怎么變成這樣的

    ……是,只要按照我說的做,你們的運勢肯定會變好……”

    正澤大師對著電話那頭拼盡全力的忽悠,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這場計謀可能漏洞百出,后續還有可能會被警察追查。

    他現在剩下的時間只剩下這短短的幾天,只要事情一成,他立馬拍拍屁股出國走人,倒是把身份一換,從此再無后顧之憂。

    至于被他哄騙利用的人,他們的下場和他有什么關系。

    沈寂把兔兔從里到外吃了一遍,這才終于騰出空來打電話去把紀云飛罵得狗血淋頭。

    紀云飛剛剛接起電話迎來的就是一通痛罵,他只能見縫插針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和沈寂復述了一遍,沈寂聞言若有所思,他掛斷了電話,又看到了剛剛發過來的文件,他沉思片刻才回到房間。

    蘭稚青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旁邊兩條蛇趴在她身上滾來滾去,沈寂突然把蛇推到一旁,伸手抱住了蘭稚青。

    蘭稚青哼唧了一聲,小聲道:“我困了……”

    “寶貝,先別睡,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沈寂湊到蘭稚青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小白蛇有些好奇地湊過去,試圖擠進他們中間。

    壞蛇在和媽媽說什么悄悄話,它也要聽!

    “一定要這樣嗎?”

    蘭稚青聽完沈寂的話有些詫異,難以置信道:“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什么事什么事,快點和蛇說!

    小白蛇焦急地吐著信子,盤在旁邊的大白蛇也有些好奇,時刻注意著這邊的情況。

    可是沈寂非要吊著他們的胃口,蘭稚青一臉憂愁地躺回床上,明顯也不愿意多說,兩條蛇急得團團轉,恨不得現在就把沈寂暴打一頓。

    沈寂和蘭稚青晚上在家里偷偷說悄悄話,白天更是一起早早就出門離開,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到底在做什么。

    沈寂今天有課,而蘭稚青則是要去學校和論文導師面談,兩人在A大門口分道揚鑣,蘭稚青掃了一眼手機上的短信,她沒有直接去學校,反而是按照短信上的地址去了學校附近的巷子。

    【你的丈夫沈寂是蛇妖,我這里有他之前殺人的證據,請到此處和我面談。】

    說真的,這短信真的有點蠢。

    蘭稚青覺得發短信的人肯定沒有下載過國家反詐APP,要不是因為沈寂的要求,她才不會這么配合過來,哪怕對方發個免費發雞蛋的短信都比這個強吧。

    而且沈寂說讓她到巷子附近找一只大黃狗還有一只奶牛貓……

    蘭稚青環視了一圈,周圍空蕩蕩的一片,完全不見半個狗影和貓影。

    而也就是在她尋找的瞬間,一雙手突然從暗處伸出來,捂著她的嘴把她拖上了角落里的車。

    蘭稚青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陌生的一男一女,好不容易才掙脫開他們的束縛,她的手摸到了手機的開關機鍵,有些警惕問道:“你們想干什么?”

    短發女生冷聲問道:“你剛剛在這附近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我在找東西。”

    “找什么東西?”

    “一只奶牛貓。”

    “你不用找了,我就是。”

    “哈?”

    蘭稚青愣了一下,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旁邊的圓臉男就迫不及待遞出了自己的名片。

    “哎沈太太,您好您好,我是沈先生的律師。”

    “額……茍律師,你們要做什么?”

    蘭稚青有些摸不到頭腦,卻見下一秒奶牛貓拿出一捆繩子把她結結實實綁了起來,然后拿出手機咔嚓咔嚓拍了好幾張照片,直接給電話那頭的人發了過去。

    茍律師連忙幫蘭稚青松綁,笑嘻嘻道:“不好意思,剛剛冒犯了。”

    “……能不能先告訴我發生了什么?”

    “也沒什么,有兩個人類找了我的小弟要綁架你,他們兒子之前經常欺負我的小弟小妹們,子不教父之過,一會兒我就要去暴揍他們一頓。”

    奶牛貓義憤填膺,說話也說的顛三倒四,旁邊的茍律師連忙幫著解釋了幾句,蘭稚青再結合沈寂昨晚說的內容,終于弄明白事情的經過。

    正澤大師讓路錫鳴的父母綁架她,借此來要挾沈寂,而沈寂正好需要一個機會假死,便打算順便利用一下這個機會。

    路錫鳴的父母自己不敢出面,所以找了幾個小混混,小混混是奶牛貓的小弟,奶牛貓拍了她被綁架的照片給路家夫婦交差,好讓沈寂的計劃繼續進行,但是由于路錫鳴之前在學校里虐貓虐狗,奶牛貓心里憤慨,所以準備一會兒去暴揍路家夫婦。

    好累,原來當貓貓狗狗蛇蛇也有這么多的煩惱。

    蘭稚青從最開始的詫異到現在已經完全接受良好。

    誰知道哪天路上和自己擦肩而過的人不是小貓小狗變的呢。

    蘭稚青幽幽嘆了口氣,問道:“接下來我們要做什么?”

    “哦,等著去給沈先生收尸啊。”

    “?”

    ————

    正澤大師從路家夫婦那里拿到了照片,他第一時間發給了沈寂,要求他和自己在約定好的地方見面。

    沈寂開了三個小時的車才終于到達目的地,他甚至還特地環視了一圈四周,對自己的這個下葬點非常滿意。

    這里是一處懸崖,下面就是湍急的水流,風景秀麗,是一塊難得的風水寶地。

    正澤大師在這里布下了陣法,他一直躲在暗處,看到沈寂出現整個人都眼前一亮,下意識握緊了自己手里的匕首。

    這把匕首上還沾著林森的鮮血,他用純陽之人的血給這把可以斬妖的刀開了光,花費了十五年的時間才終于走到了這一步,只要他一刀下去,他就可以吃掉這條蛇的血肉,從此長生不老。

    正澤大師一步步靠近了沈寂,沈寂聽到他的腳步聲輕輕回頭,他看到了正澤大師的面容,并沒有問他別的,只是淡淡道:“我見過你,十五年前在F市,你和你師父一起來的。”

    “是啊,我師父沒撐到那個時候,可是我卻活到了現在。”

    正澤大師不打算掩飾自己的來意,他覺得自己的內心被一股奇怪的狂熱所包圍,在這種狂熱之下,他甚至沒有辦法冷靜思考,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青春在向自己招手,所以毫不猶豫拿著手里的短劍朝沈寂刺了過去。

    沈寂沒有躲開,他任由那把劍刺進了自己的胸膛,他下意識后退了幾步,直接踩空跌落了懸崖。

    正澤大師愣了一下,他下意識伸手想要去抓住沈寂,可是卻抓了個空,他唯一握住的,就是自己手里的短劍。

    “快!在哪里!快把他抓住!”

    幾個匆匆趕來的警察連忙沖上前來,將正澤大師圍進了一個小小的包圍圈,冷聲道:“黃義則!你還不趕緊把刀放下!”

    警察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這和他計劃的不一樣啊。

    正澤大師呆在原地,有些茫然地盯著自己手里的短劍。

    不對,怎么會這樣……

    這一切都明顯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只提線木偶,配合著演完了一段完全不屬于自己的劇情。

    啪嗒——

    一滴雨珠滴落到了他的身上,正澤大師如夢初醒,他盯著劍尖滴落的鮮血,他瘋了一樣舉起了那把短劍舔舐著上面的血液。

    只要喝了血,只要他能喝了沈寂的血,那他就一定會重返青春……

    幾個警察看到她瘋癲的狀態都嚇了一跳,他們對視了一眼,連忙趁著這個機會把人拿下。

    天氣預報報道的暴雨準時而至,警察冒雨在山下搜索,可是暴雨讓搜查難度變得極大,再加上山上有山體滑坡的傾向,他們只能暫時停止搜尋。

    ……

    “泥石流?”

    蘭稚青本來還在等著沈寂的消息,聞言猛然抬起了頭,難以置信看向茍律師,“你是說沈寂遇到了泥石流?”

    “是,今天暴雨,我們也沒想到會出這件事。”

    蘭稚青腦中突然想到了沈寂遭遇火山噴發的爹,遇到地震的朋友,以及出軌被咬死的朋友的朋友。”

    那……那怎么辦?”

    “目前還沒有消息,只能再等等了。”

    茍律師斟酌了一下,還是開口道:“不過葬禮還是要按時舉行。”

    大白蛇和小白蛇一左一右趴在蘭稚青的腿上,聞言有些高興地吐了吐信子。

    大壞蛇死掉了?

    那是好事啊!

    小白蛇抬頭去蹭蘭稚青,可是蘭稚青滿臉淚水,抱著它痛哭出聲。

    媽媽為什么哭了,喜極而泣嗎?

    小白蛇不理解,它乖乖任由蘭稚青抱著,大白蛇有些緊張地用尾巴勾著她的手腕,試圖借此安慰蘭稚青。

    蘭稚青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像現在這么無助,意外來的太過突然,她完全措手不及。

    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木頭人一樣,被人套上了出席葬禮的衣服,以亡者家屬的身份出席了一場本來什么都沒有發生的葬禮。

    沈寂死亡的消息太過突然,參加葬禮的人也都難以置信,他們有人想要過來問候安慰蘭稚青,但是都被茍律師客氣地回絕。

    蘭稚青自己一個人坐在角落里,她摸了摸自己脖子上冰涼的珍珠項鏈,沈寂說過的話仿佛還在耳邊。

    “對不起……”

    紀云飛站在蘭稚青的旁邊,他面色蒼白,低聲道:“這件事情都是我不好……”

    如果他當初沒有聽正澤大師的話去找蛇妖,那沈寂也不會被盯上,更不會死于非命。

    現在正澤大師被公安機關逮捕,可是沈寂卻還是下落不明,意外發生最佳的救援時間是四十八小時,紀云飛不明白為什么蘭稚青要這么急著辦葬禮,但他還是開口道:“或許……或許沈寂沒事呢。”

    蘭稚青覺得自己頭疼欲裂,她眼睛已經哭腫,現在唯一抱著的念頭就是沈寂這次順利脫險。

    她沒有力氣去回答紀云飛的話,只能靠在椅子上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

    紀云飛不知道自己眼下該做些什么,只是蘭稚青放在旁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閉了閉眼,輕聲道:“麻煩幫我把手機拿過來。”

    紀云飛聞言連忙答應下來,他順便幫蘭稚青倒了一杯溫水,安慰道:“你老公吉蛇自有天相,他肯定不會有事的。”

    蘭稚青打開手機掃了一眼上面的內容,整個人頓時被一口溫水給嗆住,捂著嘴不停咳嗽了起來。

    紀云飛嚇了一跳,連忙幫她拍了拍背,視線不經意掃過了蘭稚青放在旁邊的手機,只見短信頁面上寫著:

    “乖乖,你哭得好漂亮,今天還可以繼續舔舔嗎?”

    “……”

    我靠,葬禮發靈異短信。

    沈寂不僅剽竊他的創意,竟然還把懸疑小說改成了yellow小說?!

    第83章 第83章高齡老蛇搞詐騙

    “黃義則,你為什么要謀殺林森和沈寂?”

    兩名負責審訊的警察眼神銳利地審視著面前的正澤大師,一個高齡九十多歲的老人連殺了兩人,沈寂的尸體他們還沒有找到,但是林森的尸首卻已經被警方在白龍山后山發現。

    李師兄目前已經被搶救了回來,根據他的證詞,當天晚上正澤大師偷偷潛入了林森的房間準備殺害林森,沒想到李師兄搬到林森的房間和他一起住,正澤大師殺害林森的行為被李師兄發現,所以干脆也對李師兄痛下殺手。

    而警察經過了進一步的調查,又查出正澤大師唆使路家夫婦綁架蘭稚青,借此要挾沈寂去案發地點見面。

    所有的線索都已經串了起來,可是原因呢,他殺人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我沒有殺沈寂……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正澤大師的容貌在短短幾天的時間迅速衰敗,他臉上溝壑縱橫,整個人都像是失去神智一樣,不停喃喃自語說一些別人都聽不懂的話。

    明明這一切都不應該發生才對,按照他的計劃,他應該挖下沈寂的血肉,之后坐飛機離開重新開始自己新的人生,就算警察發現了他的所作所為,也沒辦法奈何于他。

    可是現在呢,他當著那么多警察的面一刀捅進了沈寂的心臟,導致沈寂跌落懸崖,而他則是被刑拘偵訊。

    這和他想的不一樣,這和他計劃好的完全不一樣!

    正澤大師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直接拿刀刺向沈寂,他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樣做了自己不該做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到正澤大師這幅模樣,在場的兩名警察對視了一眼,彼此都在自己的眼中看到了無奈。

    這個案子說實話實在是有些難辦,故意殺人,教唆綁架,甚至還有非法集資,這位“正澤大師”可真算得上是劣跡斑斑。

    可是偏偏這位大師年紀實在是太大了,別說是入獄了,他們就連審訊都不敢用力過猛,生怕一個不小心,老頭子就倒在審訊室里了。

    正澤大師茫然盯著虛空里的一點,他看到一條巨大的白蛇緩緩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毫不猶豫朝他張開了血盆大口。

    “啊!”

    正澤大師猛然發出了一聲尖叫,他像是瘋了一樣揮舞著自己的手臂,嘴里發出詭異的嗬嗬聲,像是被什么東西附身了一樣。

    警察見狀嚇了一跳,他們沒辦法在繼續審下去,只能暫時作罷。

    紀云飛受到警察的消息連忙去旁邊打了個電話,等到回來的時候早就已經不見蘭稚青的身影。

    他愣了一下,有些奇怪向茍律師問道:“不好意思,請問你有看到蘭稚青嗎?”

    “她已經回家了。”

    茍律師一邊在手機上回復著消息,一邊隨口道:“紀先生,這邊的葬禮就先交給你了,一會兒你去找我助理領勞務費哈。”

    “不是……等一下,您這是要去哪里?”

    紀云飛聞言一怔,他連忙擋住了茍律師的去路,“什么叫葬禮交給我啊?”

    先別說沈寂現在還沒死透,哪怕就是沈寂真的死了,可是他只是被沈寂這個奴隸主壓迫的小寫手,怎么就輪到他主持葬禮了。

    “我要去接我們小老板,旁的不用你干,你就是負責照看一下現場,有事給我打電話就行。”

    茍律師比了一個手勢,“勞務費這個數。”

    “……好的,您請慢走。”

    紀云飛再度屈服在了金錢的威勢之下,老老實實當起了葬禮的門童。

    蘭稚青在收到短信的第一時間就趕回了家,大白蛇和小白蛇都在家里等著她,看到蘭稚青回來立馬高興地翹起了尾巴。

    蘭稚青緊緊抱著兩條蛇,覺得自己心里的焦躁終于慢慢平復了下來。

    她在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里經歷了大悲和大喜,現在的心情實在是有些復雜。

    可是不管怎么樣,只有沈寂還活著那就是好消息。

    蘭稚青試圖給沈寂打電話,可是電話打過去就是忙音,她給沈寂發去的消息也沒有收到回復,她沒有辦法,只能回到家里等著沈寂回來。

    小白蛇用尾巴去碰蘭稚青的手腕,想要讓她陪著自己玩,可是蘭稚青卻沒有什么心情。

    “一會兒爸爸回來媽媽再陪你玩好不好。”

    蘭稚青摸了摸小白蛇的腦袋,大白蛇似乎有些莫名的焦躁,蘭稚青習慣性地也摸了摸它,可是大白蛇卻還是沒有安靜下來。

    它聞到了壞蛇的味道。

    超級無敵大壞蛇要來了。

    “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呀?”

    蘭稚青本來還想仔細檢查一下大白蛇,可是恰好聽到了門鈴響起,她懸著的心終于放回了肚子里,連忙先松開了大白蛇,一臉驚喜地起身去開門。

    “你怎么不直接按指紋……”

    蘭稚青看到了門外站著的人,她愣了一下,微不可察地后退了一步。

    站在她面前的人長著一張她最熟悉的漂亮面容,不對,他看起來要更加年輕,可是卻總讓她有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詭異感。

    “你是兔兔寶貝嗎?”

    門外的“沈寂”微微低頭打量著她,他的

    眼睛極為明亮,看起來像不諳世事的小少爺,他有些靦腆地笑了笑,“我可以進去嗎?”

    蘭稚青聞言一怔,她還有些猶豫,可是站在沈寂身后的茍律師卻笑瞇瞇道:“夫人,這是小老板呀,你們可以再熟悉熟悉……”

    他幾乎是強推著讓蘭稚青把沈寂請進了家門,自己卻松了口氣,逃似的逃離了現場,生怕自己再進一步的紛爭之中。

    老公死而復生之后變得更年輕了。

    蘭稚青知道自己面前的人就是沈寂,可是她還是有一種莫名的陌生感,好像他們之間的關系又回到了剛剛開始交往的時候。

    沈寂不僅人變得年輕了,他似乎還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他仔細環視了一圈面前的環境,視線最終還是落到了蘭稚青的身上。

    他的瞳孔因為興奮而變為豎瞳,可是面上依舊是一副無辜的作態,讓人絲毫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好可愛,整個家里都有兔兔香香的味道。

    大白蛇和小白蛇不約而同警惕地弓起了身子

    果然是壞蛇!

    比本體還壞的大壞蛇!

    沈寂掃了一眼兩條蛇,他彎了彎眉眼,慢條斯理道:“怎么還有兩個分身在這里。”

    “……什么?”

    蘭稚青愣了一下,干巴巴道:“什么分身?”

    “本體沒有告訴你嗎,這兩條蛇是他的分身,當然我也是。”

    這個沈寂似乎格外坦誠,他抓著小白蛇介紹道:“這是一百年的分身,所以看起來傻傻的。”

    壞蛇!它才不傻!

    小白蛇氣得想要咬他,可是沈寂轉而又抓起了旁邊的大白蛇,“這是兩百年的分身,所以稍微聰明一點點。”

    大白蛇用尾巴拼命拍他,沈寂慢吞吞把她松開,側頭笑意盈盈地看著蘭稚青。

    蘭稚青還沉浸在巨大的震驚之中,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她以為沈寂是老公,大白蛇小白蛇是兒子,妮妮是女兒,他們是幸福的一家五口。

    可是現在卻告訴她,她的兩個兒子就是她的老公,她的老公就是她的兒子,她竟然當了自己的婆婆?!

    蘭稚青覺得自己眼前一紫,前途簡直一片完犢紫。

    所有的一切疑點都在這一刻串聯起來了,怪不得他們三條蛇身上都是同樣的香味,也怪不得他們都喜歡吃蘋果,怪不得他們三個長得這么像。

    “那你呢……你是幾歲的?”

    沈寂聞言眨了眨眼,笑瞇瞇道:“我已經六百歲了哦。”

    蘭稚青難以置信,震驚道:“可是沈寂不是才四百歲嗎?!”

    沈寂給她比了四個手指,難道不是四百歲是四位數嗎?

    高齡老蛇怎么還搞詐騙?!

    沈寂有些無辜,“那可能他是在騙你吧,有的蛇就是越老越壞的。”

    第84章 第84章這樣就沒了嗎

    蘭稚青覺得自己頭暈腦脹,一時半會兒都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

    小白蛇怯生生地想要用尾巴尖去碰她,但是卻被蘭稚青直接拂開,小白蛇有些委屈,只能眼巴巴地看著蘭稚青毫不猶豫轉身上樓。

    都怪這條壞蛇!

    媽媽現在都不理它了……

    小白蛇想要追上去,但是又害怕再被蘭稚青趕走,它把自己可憐地縮成了一團,期待著蘭稚青可以回心轉意。

    然而沈寂卻還是那一副滿不在乎的作態,他揭短的時候連自己都不放過,面對咽下這種情況更是絲毫不慌。

    眼見著蘭稚青上樓離開,他立馬腳步輕盈地追了過去,最后趕在蘭稚青關門的前一秒攔住了他。

    “不要來煩我。”

    蘭稚青現在心里是真的有點生氣,她覺得自己被沈寂徹底給耍了,現在看到了更年輕版的沈寂,她的惱怒也絲毫不減半分。

    “兔兔,你生我氣了嗎?”

    沈寂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門外,那張稍顯稚嫩的臉上滿是慌張,眼眶里也漸漸積蓄起了眼淚。

    蘭稚青和他對視了一眼,心里莫名又有些心虛。

    這件事情要是真算起來都是沈寂那條大壞蛇的錯,和其他分身也沒什么關系,她一時間又有些心軟,無奈道:“我沒有怪你,只是我累了,有事以后再說吧。”

    沈寂聞言歪了歪頭,他下意識想要跟著蘭稚青進房間,但是卻被蘭稚青攔了下來。

    “……你不要跟著我。”

    “可是我沒有地方可以去,茍律師說讓我和你在一起。”

    “那你去別的房間,家里房間那么多,隨便你挑,只要不和我在一起就行。”

    蘭稚青搶在沈寂進來之前把他關在了門外,沈寂似乎在外面停留了一會兒,最后還是默默走開。

    蘭稚青聽到沈寂離開才終于放下心來,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覺得自己大腦一片混亂。

    她想給沈寂發消息質問,可是沈寂絲毫沒有半點音訊,反而是紀云飛給她發了好幾條短信,說是正澤大師瘋了,警察希望她作為受害者的家屬抽空可以再去補做一下筆錄。

    好煩,一天到晚都是些什么破事。

    蘭稚青煩得恨不得現在就尖叫出聲,可是她現在實在是太累了,累得她根本沒有力氣尖叫。

    她給自己放好了熱水,把自己浸泡在溫暖的水流中,試圖借此讓自己放松下來。

    沈寂并沒有直接找了房間住下,他像這個家的主人一樣繞著家里上上下下轉了一圈。

    這里不是之前沈寂準備把蘭稚青關起來的莊園,而是他和蘭稚青住了很久的小別墅,家里的所有布置擺設都是他和蘭稚青商議著一點點填滿的。

    換而言之,這里全部都是他們在一起生活過的痕跡。

    從外面花園里種的玫紅瑰,再到家里隨處擺著的小玩偶都象征著他們曾經的親密。

    大白蛇和小白蛇一直警惕地守在樓下,看到沈寂下樓立馬威脅性地吐了吐信子。

    “怎么一個兩個的都戴著帽子?”

    沈寂的視線從小白蛇頭上的小紅帽逐漸移到大白蛇頭上的小黃帽,他挑了挑眉,直接伸手把它們的帽子都搶了過來。

    蛇蛇的小帽子!那是媽媽給它織的帽子!

    小白蛇一時不妨被沈寂搶走了帽子,它連忙撲過去想要去搶,但是卻被沈寂死死按住。

    大白蛇徹底忍無可忍,直接抬起自己的尾巴朝沈寂抽了過去。

    沈寂一邊要按著小白蛇,一邊還要防著大白蛇,他輕嘖了一聲,只能把手上的兩頂帽子先還給它們。

    “兩頂帽子而已,小氣成這樣……”

    沈寂懶得理它們,他參觀完家里的上上下下自顧自又轉身上樓,完全把它們對自己的敵意視為無物。

    蘭稚青靠在浴缸里昏昏欲睡,她迷迷糊糊間感覺自己被撈了起來,她以為是沈寂回來了,所以下意識調整了一下姿勢縮進了他的懷里。

    “好困,想睡覺……”

    蘭稚青含糊哼唧了兩聲,可是話還沒說完就隱隱意識到不對。

    她猛然睜開眼睛,看到抱著自己的人是小沈寂,她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要從他懷里掙扎離開。

    “你怎么在這里?我不是說了不準你進來

    嗎……”

    “我怕你著涼……”

    沈寂有些無辜地眨了眨眼,順便幫蘭稚青又裹了裹身上的浴巾。

    蘭稚青連忙拍開了他的手,臉色漲紅道:“你出去!不準待在這里!”

    雖然明明知道都是一個人,可是蘭稚青還是有種莫名的羞恥,她把沈寂趕了出去,自己匆匆忙忙套上了睡裙,確認自己沒有任何錯漏這才推開了浴室的門。

    沈寂正好奇地拿著蘭稚青的兔子玩偶把玩,聽到蘭稚青的腳步聲才慢吞吞回頭。

    “你怎么還沒走?”

    蘭稚青看到沈寂還在這里不由得愣了一下,她皺眉想要把他推出去,可是卻沒想到反手卻被沈寂按在了床上。

    沈寂摸了摸她的頭頂,眼里閃過一絲淡淡的疑惑,“漂亮兔兔,你的耳朵和尾巴呢?”

    他從剛剛看到蘭稚青的時候就開始覺得奇怪了,本體說她是兔兔,可是她長得又像是純粹的人類,可是聞起來好像又有一點點蛇的味道。

    難道世界上真的有兔兔蛇這種品種嗎……

    “我沒有尾巴!”

    蘭稚青被他摸得一激靈,她連忙推了沈寂一把,惱怒道:“我是人類!”

    “原來你不是兔兔啊……”

    沈寂聞言一怔,他盯著蘭稚青半晌,湊到她的頸窩處像一只小狗一樣嗅了嗅,迷戀道:“小寶貝,可是你還是香香的。”

    被一個看起來年紀比自己小的人這么喊,蘭稚青總覺得有股莫名的詭異感。雖然面前的沈寂只是看起來年輕,實際上已經是六百歲的百歲老蛇。

    可是沈寂卻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哪里不對,蘭稚青剛剛洗完澡,現在身上還帶著潮濕的水汽,像一塊剛剛出爐還熱乎乎的小面包,沈寂一開始只是想聞聞小面包的香味,但是實在沒忍住,直接一口咬上了蘭稚青的臉頰。

    突如其來的刺痛感讓蘭稚青頓時清醒了過來,她下意識想要把沈寂推開,可是沈寂卻又咬上了她的鎖骨。

    之前沈寂也經常舔她咬她,但是都會控制力道,在蘭稚青的面前,沈寂看起來更像是一個人類,可是現在她面前的小沈寂卻不同,他獸類的習慣沒有改變,是一條徹頭徹尾的毒蛇。

    蘭稚青一瞬間覺得毛骨悚然,她甚至在一瞬間感覺自己是被猛獸盯上的獵物,她心里警鈴大作,拼盡全力從沈寂的懷里掙脫,連鞋都顧不上穿,就逃跑似的離開這個房間。

    她能聽到沈寂在她的身后追她的腳步聲,蘭稚青片刻都不敢停留,她仗著自己對這個家的了解,氣喘吁吁地轉了好幾圈,最后終于躲進了衣帽間里。

    蘭稚青靠在墻壁上慢慢平復自己的呼吸,還未來得及松一口氣,熟悉的聲音卻從旁邊傳來。

    “我抓到你了哦。”

    “?!”

    蘭稚青側頭猝不及防看到了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沈寂,她嚇得臉都白了,可是還是被沈寂像是抓小雞崽一樣抓了回去。

    “抱歉,兔兔寶寶,我剛剛是不是把你咬痛了。”

    沈寂摸了摸自己留在蘭稚青皮膚上的牙印,他放軟了聲音,道歉道:“對不起,我下次不會了。”

    可是他話雖是這么說,可是轉頭又不知道從哪里找出來的繩子,把蘭稚青像個大字型一樣綁在了床上。

    蘭稚青嚇了一跳,可是她覺得自己四肢根本提不起任何力氣,只能任由沈寂擺布。

    沈寂笑盈盈用繩子打了個蝴蝶結,“不要喊哦,那兩條笨蛇已經被我弄暈了,你就是叫破嗓子也沒有用。”

    壞蛇沈寂終于露出了他猙獰的面孔,蘭稚青害怕得閉上了眼睛,沈寂抱著她上上下下聞來聞去,時不時還小心翼翼舔她兩口,最后才幫她解開了繩子,心滿意足地抱著她蹭了蹭。

    香噴噴的兔寶寶,果然這樣吸兔兔才過癮。

    以為他要搞什么大動作的蘭稚青:“……”

    不是,這樣就沒了嗎?

    第85章 第85章你知道怎么**嗎

    蘭稚青有些茫然地盯著天花板,躺在她身旁的小沈寂把臉埋在她的頸窩,時不時還偷偷舔她兩口。

    經歷過太多次被沈寂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現在突然他變得這么純情,她還真的有一點不太適應。

    “你……”

    蘭稚青神色有些復雜,她下意識側身和小沈寂對視,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最終只能委婉憋出一句。

    “……你是不是什么都不會?”

    “什么?”

    小沈寂聞言一怔,半晌才意識到蘭稚青是在說什么,他臉色頓時漲紅,結結巴巴道:“我……我還是處蛇……”

    蘭稚青愣了一下,“哦,那挺好的……”

    正好,她可以休假了。

    蘭稚青本來想把小沈寂趕出去,但是想也知道他不會這么輕易就答應,她干脆連開口都懶得開口,拉過一旁的被子準備睡覺。

    小沈寂明顯沒有和大白蛇小白蛇斗智斗勇的經驗,他沒有把門反鎖,導致悠悠轉醒的大白蛇和小白蛇輕而易舉又用尾巴把門打開。

    “怎么又進來了……”

    蘭稚青聽到動靜下意識坐了起來,看到大白蛇和小白蛇可憐巴巴地趴在床邊看著她,她一時心軟,無奈道:“好吧,上床和媽媽一起睡吧。”

    大白蛇和小白蛇聞言立馬爬上了床,一左一右躺到了蘭稚青的身旁。

    小沈寂本來想把它們都扒拉下去,但是礙于蘭稚青還在場,他也不好做的太過分。

    原本床上躺著的是蘭稚青和他,現在變成了,大白蛇,蘭稚青,小白蛇和他。

    原來本體之前過得就是這種日子嗎?

    蘭稚青累了一整天,剛剛又為了躲小沈寂上上下下在家里跑了好幾圈,現在幾乎是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把睡在自己右邊的大白蛇當抱枕抱著呼呼大睡。

    大白蛇埋在蘭稚青的懷里幸福地翹起了尾巴,小白蛇沒得到抱抱,它只能把自己的尾巴搭在蘭稚青的小腿上,唯有小沈寂一條蛇什么都撈不到,只能茫然盯著頭頂的天花板。

    有人一覺睡到大天亮,有人睜眼一晚沒睡著。

    蘭稚青第二天一大早精神煥發,小沈寂卻意外的沉默,整個人看著都陰沉沉的。

    這幾天正逢是雨季,外面的雨從早到晚淅淅瀝瀝的惹得人心煩意亂,紀云飛本來以為沈寂已經回來了,所以把自己在葬禮上抽空改好的稿子發給了他,可是卻一直沒有得到回復。

    沈寂回復的時間拖得越長,紀云飛就越膽戰心驚,這種恐懼更是在茍律師找上門的時候到達的頂峰。

    “茍律師,什么叫你們小老板想見我?”

    紀云飛有些遲疑,試探道:“你們小老板……應該是沈寂吧?”

    “算是吧。”

    茍律師有些含糊其辭,但是臉上依舊掛著完美的笑容,“我們小老板喜歡您的作品,想要和您再多交流交流具體的細節。”

    太陽今天打西邊出來了,沈寂竟然這回沒有直接發郵件

    過來挑刺。

    等一下。

    該不會是他寫的太爛,沈寂這次實在忍不下去了,打算把他直接滅口吧?!

    紀云飛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他試圖拒絕,可是卻被茍律師半誘惑半強迫地拖上了車,直到到了目的地,他才看到茍律師嘴里小老板的廬山真面目。

    “紀云飛?你怎么來了?”

    蘭稚青看到紀云飛過來明顯有些詫異,她本來今天只約了茍律師一起過來,準備去警局做筆錄的,怎么連紀云飛也一起跟著過來了。

    “是我讓他來的。”

    小沈寂慢吞吞下樓,他打了個哈欠,隨口道:“紀先生小說寫的挺好的,我想和他交流交流。”

    “你還在寫小說啊?”

    蘭稚青聞言有些驚訝,紀云飛尷尬笑了笑,視線卻一直不受控制地往小沈寂的身上看。

    不是,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寂死而復生就已經夠玄乎了,現在怎么看起來更年輕了。

    怪不得老頭子拼了命也要去殺沈寂,可能他想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吧……

    茍律師見狀連忙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們小老板。”

    他壓低了聲音,小聲對紀云飛提醒道:“不是本人,是分身。”

    “額……小老板你好。”

    紀云飛非常僵硬地和小沈寂打了聲招呼,心里倒是稍稍安定了不少,年輕版的沈寂看起來善良多了,應該也算是個通情達理的蛇。

    蘭稚青總覺得哪里有些奇怪,但是她接到了輔導員發來的消息,估計也是知道了沈寂的事情過來問候的,她起身上樓準備給導員回個電話。

    小沈寂一直看到蘭稚青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才終于把視線移到了紀云飛的身上,笑瞇瞇道:“紀先生,你文筆真好,昨晚我通宵看完了全本。”

    紀云飛之前從來沒有在沈寂這里得到這么高的評價,他一時受寵若驚,連忙開口道:“您過獎了……”

    “你有沒有興趣寫第二部啊?”

    小沈寂含笑拋出了自己的誘餌,“我可以給你付雙倍的稿酬。”

    紀云飛被這個從天而降的大餅砸的頭暈目眩,就連說話都變得結巴了起來,“雙……雙倍?”

    “嫌少嗎,嫌少我還可以再加。”

    小沈寂靠在沙發上隨口道:“不過第二部的劇情你得按照我的要求寫。”

    大白蛇和小白蛇很少會在家里看到陌生人,它們探頭探腦地突然出現在紀云飛的面前,紀云飛嚇了一大跳,差點直接從沙發上跳起來。

    不過幸好他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了,紀云飛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把注意力又放在小沈寂的身上,笑容滿面道:“您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就好。”

    小沈寂彎了彎眉眼,慢條斯理道:“第一部你的結局是女主和男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第二部我希望你寫的更加帶有現實主義色彩。”

    紀云飛有些茫然,疑惑道:“不好意思小老板……請問您說的現實主義色彩是?”

    “人類不都說有什么七年之癢嗎,你可以在第二部的時候寫女主對男主厭倦了,然后發現其實自己真正愛的蛇是男主的弟弟……”

    “……”

    紀云飛臉上的笑容逐漸僵住,他下意識側頭看向了旁邊的茍律師,茍律師默默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他要是真的這么寫了,等到正牌沈寂回來了,遲早會把他丟到海里喂魚的。

    可是小沈寂才不管這么多,他一股腦把自己的想法說完,末了簽了一張支票放到紀云飛的面前,順便還笑瞇瞇補充道:“好好寫哦,你要是寫的很爛,我就把你丟到池子里喂鱷魚。”

    紀云飛:“……”

    他現在撤回自己剛剛的想法,分身沈寂和正牌沈寂一樣心狠手辣。

    小沈寂才不管這么多,他心情頗好地起身上樓,準備繼續去找蘭稚青,徒留紀云飛坐在沙發上滿臉茫然和震驚。

    大白蛇和小白蛇全程聽完了兩個人的對話,大白蛇聽得津津有味,對著紀云飛嘶嘶吐起了信子。

    紀云飛嚇了一跳,他有些警惕地往后縮了縮,生怕這條大白蛇突然就給他來上一口直接送他上西天。

    茍律師主動湊到了大白蛇的身邊,恭敬問道:“大少爺,您有什么吩咐呀?”

    大白蛇晃了晃尾巴,又緊跟著嘶嘶了兩聲。

    “哦,好的好的,我這就轉告給紀先生。”

    茍律師連連點頭答應下來,轉頭對紀云飛簡單道:“大少爺也想讓你給他寫書,你看著安排一下。”

    “哈?”

    紀云飛一臉震驚,難以置信道:“你還聽得懂蛇語?”

    “當律師的什么都得懂一點。”

    茍律師嘆了口氣,有些同情地對紀云飛道:“麻煩你再寫一本寶寶蛇公主愛上了蛇蛇王子,最后蛇蛇王子打敗了大壞蛇,和寶寶蛇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故事。”

    紀云飛:“……”

    這都是什么腦殘劇情。

    “嘶嘶——”

    小白蛇用尾巴碰了碰茍律師,茍律師連忙又湊到它的面前,溫聲道:“小少爺,您有什么事嗎?”

    蛇蛇也要出書!

    小白蛇有些激動得嘶嘶吐著信子,茍律師聽得連連點頭,笑瞇瞇道:“好的,我這就去和紀先生說。”

    “紀先生,麻煩您再給小少爺寫一本超級厲害的小飛蛇打敗了欺負媽媽的壞地主,最后和媽媽幸福生活在一起生蛇蛋的故事。”

    紀云飛:“……”

    不。倫,人。獸,生蛋,這種yellow暴劇情真的是他這種清水文寫手能寫的嗎?

    “那個……不好意思茍律師,我寫是可以寫,但是這個稿酬……”

    紀云飛掃了一眼在玩球球的大白蛇小白蛇,為難道:“這個稿酬是不是沒辦法支付啊。”

    小白蛇聞言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用自己的尾巴把球推到了紀云飛的面前。

    茍律師輕咳了一聲,側頭對紀云飛道:“小少爺說了,這個球就是你的稿酬。”

    “茍律師,您別開玩笑了,一顆球當稿酬是不是有點太……”

    “這顆球是純金的。”

    “……”

    紀云飛難以置信地把球拿起來顛了顛重量,表情立馬由為難變得諂媚,“兩位少爺,我今天回去之后馬上就寫。”

    “你要寫什么?”

    蘭稚青剛剛下樓就看到紀云飛蹲在兩條蛇面前,看起來馬上就要搖尾巴了,她有些疑惑,納悶道:“你是在和蛇說話嗎?”

    紀云飛聽到聲音下意識回頭,看到蘭稚青出現明顯有些尷尬。

    蘭稚青今天本來就是打算去警局做筆錄的,正好紀云飛也算是當事人,正好可以一起去。

    不過小沈寂也硬是要跟著,就連大白蛇小白蛇也躍躍欲試,蘭稚青以車子坐不下為由讓它們先待在家里,但是實在拗不過小沈寂,只能帶著他一起出門。

    “對了,紀先生,警方那邊應該聯系過你了吧,你那個師父現在已經瘋了,警方那邊出具的診斷是精神分裂,之后可能會轉移到精神病院。”

    “……我知道。”

    坐在副駕駛的紀云飛側頭看向了窗外的落雨,他的神色有些復雜,似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正澤大師現在確實已經和瘋子沒什么兩樣了,他年輕時大肆斂財,幻想著自己長生不老之后自己的財富也能無窮無盡。

    可是現在倒好了,他以后所有的積蓄都是花在精神病院里,讓他數十年如一日堅持著現在的痛苦,真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小沈寂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他靠在蘭稚青身上假裝睡覺,實際上確實在悄悄聞她的味道。

    蛇類的嗅覺遠遠比視覺要更加發達,即使他現在已經修成人形,但是習慣還是沒有改掉。

    好香啊兔兔寶貝,像是帶著香味的棉花糖……

    蘭稚青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想到他一條處蛇應該也做不了什么,干脆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著他去了。

    只是錄口供的時候小沈寂并不能跟著她一起,蘭稚青讓他留在車上,自己則是和茍律師一起去了警局。

    去警局錄口供她現在早就已經一回生二回熟,蘭稚青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說了一遍,又象征性地回答了幾個問題。

    本來以為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沒想到等到她出來之后,反而是碰到了熟人。

    “林警官,您怎么也在這里?”

    “我來A市參加會議,沒想到還能遇到你。”

    林警官是之前在F市調查于琦那宗案件的警察,她明顯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蘭稚青,她笑了笑,開口道:“好巧,沒想到世界這么小,方便的話一會兒可以一起去喝杯咖啡嗎。”

    蘭稚青聞言愣了一下,倒是也沒有拒絕,猶豫片刻便答應了下來。

    林警官和蘭稚青坐在咖啡廳里相談甚歡,紀云飛還在警局配合錄口供,茍律師和小沈寂坐在距離她們兩人不遠的角落里。

    小沈寂抿了一口杯里的咖啡,他被苦得眉頭緊皺,有些嫌棄地把杯子推到了旁邊,自己含著吸管重新喝起了果汁。

    茍律師坐在他對面坐立不安,有些緊張道:“小老板,您說有重要的事要問我,到底是什么事啊……”

    小沈寂沉默了片刻,突然開口道:“你知道怎么**嗎?”

    “什么……咳咳,咳咳咳咳咳……”

    茍律師一口咖啡嗆在喉嚨里,周遭的人都投來了詫異

    的眼神,他連忙拿紙巾擦干凈自己西裝上的污漬,壓低聲音小聲道:“小老板,額……您不知道怎么**嗎?”

    他有些為難,委婉道:“我以為這些東西應該都是本能,到了發情期應該自然而然就會了……”

    “這還用得著你說。”

    小沈寂聞言白了茍律師一眼,嘟囔道:“可是她又沒有尾巴……”

    他的本能只會交尾,可是人類沒有尾巴,沒有尾巴怎么交尾呢。

    “……”

    茍律師突然意識到自己莫名其妙吃到了一個大瓜,他開始思考一個嚴肅的問題。

    和分身在一起算不算出軌?

    “那個……小老板啊,你這樣一說我突然想起來我有一個朋友……”

    小沈寂聞言抬眼看了他一眼,奇怪道:“我說的哪句話讓你想起你朋友了?”

    “額,是這樣的,我朋友的老公是蚯蚓,您也知道的,這個蚯蚓斷了一截之后就會長成新的身體,有一天她的蚯蚓老公出了意外,結果沒想到變成了兩個老公。”

    茍律師努力讓自己的故事聽起來簡短清晰,“我朋友一開始還是能接受的,沒想到后來她老公遇到了碎尸殺手,然后她的老公就開始源源不斷地冒出來,到最后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小沈寂滿不在乎,隨口道:“能不能不要說一堆廢話,人多點不是挺好的嗎,吃起飯來都香。”

    “……”

    茍律師的笑容再度僵在了臉上,眼見著小沈寂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有些不耐煩,他連忙改口道:“您要是需要的話,我可以給您找一些視頻和文字資料……”

    蘭稚青和林警官只是交流了一下路錫鳴的案件,林警官還要開會,所以她們之間的對話不過半個小時便已經結束。

    小沈寂趁著這段時間匆匆學習了一下,剛剛回到家里就迫不及待想要實踐。

    “兔兔寶貝,我可不可以親……”

    蘭稚青沒聽到小沈寂細若蚊吟的請求,她回家之后先陪著兩條蛇看了一集小飛蛇歷險記,看完后又昏昏欲睡,準備上樓去睡個午覺。

    小沈寂一直被無視,他忍無可忍,快步追上了蘭稚青的腳步,這次直接連問都不問,捧著她的臉頰直接胡亂親了上去。

    他親的漫無章法,似毫沒有半點技巧,甚至因為用力過猛直接咬破了蘭稚青的嘴唇。

    ……

    好爛的吻技。

    蘭稚青有些沉默,她盯著小沈寂半晌,終于意識到之前沈寂看自己是什么感覺了。

    小沈寂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哪里做得不對,他一臉期待得看著蘭稚青,似乎還想著等待她的表揚。

    “親完了嗎?”

    蘭稚青默默移開自己的視線,她抱著自己的兔子玩偶,閉眼躺在了床上,含糊道:“那我先睡了。”

    小沈寂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他有些委屈,只能蹭到蘭稚青的身邊抱住她聞來聞去。

    蘭稚青本來想閉眼醞釀睡意,可是不知為何她卻覺得自己的體溫越來越高,熟悉的熱度逼得她不得不睜開眼睛。

    她無意識夾了夾腿,意識到自己估計又被毒到了,她自暴自棄地轉過來盯著小沈寂,小聲道:“你幫我摸摸……”

    “摸摸……摸哪里啊?”

    小沈寂半響才明白蘭稚青說了什么,他的臉紅得像個熟透的蘋果,他結結巴巴道:“可是……可是我……”

    還沒來得及學到這一節啊……

    第86章 第86章怎么會有第三只手

    小沈寂整個人看起來都木了,明顯沒有從巨大的沖擊下回過神來。

    他閉著眼胡亂摸了兩下蘭稚青的大腿和手臂,結果就是不僅沒有幫蘭稚青把火熄滅,反而是又火上澆油。

    “……真沒用。”

    蘭稚青惱怒地把他推開,決定還是自力更生更靠譜一點,她自己跑去找出了自己之前的小玩具,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自己解決。

    小沈寂還沒反應過來,蘭稚青就已經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粽子,蛇類優秀的聽力足以讓他聽清被子里傳來的奇怪震動聲。

    而且兔兔好像越來越香了……

    小沈寂覺得自己好像陷進了柔軟的云中,他摸索著撬開了兔兔粽子的粽葉,循著香味鉆進去抱住了蘭稚青。

    蘭稚青猝不及防在關鍵時刻被打擾,她本來想要暴打小沈寂,但是在被子里狹小的空間里她實在難以發揮,結果不僅沒把人給推開,反而又被他咬了好幾口。

    “討厭死了……”

    蘭稚青氣喘吁吁趴在小沈寂的懷里,她覺得自己的嘴唇都腫起來了,身體的溫度也在不斷攀升,幾乎要把她整個人燒成灰燼。

    “我難受……我好難受……”

    蘭稚青在小沈寂身上蹭來蹭去,她胡亂親著他的臉頰,大腦甚至短暫性地短路了一瞬,早就已經分不清面前的人到底是沈寂本人還是他的分身。

    她可憐巴巴細細喘著氣,求助道:“老公,你幫幫我,你快辦法幫幫我……”

    老……老公……

    小沈寂被蘭稚青短短的兩個字給弄懵了,他有些羞澀地抿了抿唇,一時間手足無措,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么。

    現在下去找教材是不是有點來不及了……

    小沈寂既怕到嘴的兔兔就這么飛了,又怕自己烹飪兔兔的方式不夠到位,反而被兔兔討厭。

    他有些緊張,對上蘭稚青可憐巴巴的眼睛,他只能小聲道:“兔兔,我……我還沒有學會。”

    如果他像上次吸兔兔的時候一樣不小心把兔兔咬痛了怎么辦。

    雖然和兔兔在家里捉迷藏很有意思,但是兔兔好像不太喜歡這樣。

    蘭稚青聞言盯著他半響,時間久到小沈寂的心都懸了起來,他張了張嘴,試圖給自己解釋,“兔兔,其實我……”

    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蘭稚青就已經把他推倒在床上。

    她跨坐到小沈寂的身上,本來想解開他的扣子,但是小沈寂這件衣服扣子設計得極其繁瑣,蘭稚青解了半天也沒解開,她有些惱怒,氣得直接咬了他兩口。

    “……穿的這是什么破衣服。”

    “你別解呀……”

    小沈寂眨了眨眼,小聲道:“這種盤扣你直接扯就能扯開的。”

    蘭稚青聞言愣了一下,她有些半信半疑地扯住小沈寂的衣領,直接往兩邊一拉,原本扣得嚴嚴實實的

    衣服頓時被扯開,露出了小沈寂衣服下冷白色的皮膚。

    “……”

    真服了。

    果然是差生文具多,技術菜但是花頭倒是不少。

    蘭稚青從小沈寂的脖頸一直親到他的鎖骨,雖然她也是個菜兔,但是在小沈寂這個菜蛇面前也算是有經驗的前輩。

    她親人的方式就是用嘴唇貼貼,用舌尖舔舔,最后再拿牙咬咬,樸實無華但有用。

    小沈寂被她親得舒服,如果不是因為現在是人形,他覺得自己的尾巴尖尖都要舒服得翹起來了,雖然他現在人形也并不是很淡定。

    他的耳朵紅得幾乎要滴下血來,呼吸急促道:“兔兔……你好厲害。”

    蘭稚青的自尊心前所未有的膨脹,她在小沈寂的身上咬出了好幾個印子,小沈寂已經滿懷期待等著她的下一步動作,可是蘭稚青卻突然拉開了距離。

    “到你了。”

    蘭稚青不自然地夾了夾自己的腿,臉色潮紅道:“現在到你親我了……”

    “到我了嗎?”

    小沈寂聞言愣了一下,而后很快反應了過來,他學著蘭稚青的樣子把她按在了床上,湊過去對她親親。

    親親似乎也挺簡單的,和之前他舔兔兔也差不多。

    蘭稚青倒在柔軟的床上,她覺得自己像是在沙漠里接觸到水源的旅人,直到小沈寂重重咬了她的肩膀一口,她才猛然睜開眼睛。

    “你干什么又咬我!”

    蘭稚青有些惱怒,可是小沈寂卻一臉無辜,面對蘭稚青的指控,他老實回答,“剛剛兔兔老師就是這么教的。”

    “……”

    蘭稚青氣得又咬了他兩口,“你怎么這么笨!”

    別人都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怎么這條笨蛇就是爛泥扶不上墻。

    話雖如此,但是蘭稚青自己也沒比小沈寂好多少。

    沈寂的學生是蘭稚青,蘭稚青的學生是小沈寂,如果非要描述一下他們的差距,大概就像是發頂刊的老師帶出了發水刊的學生,發水刊的老師又進而帶出了發知音讀者的學生,俗稱——一代不如一代。

    “兔兔老師,我親完了,接下來呢?”

    “……那你再摸摸,就像是這樣。”

    蘭稚青胡亂摸了小沈寂兩把,小沈寂照葫蘆畫瓢對著蘭稚青重復了一遍。

    這樣的教學活動重復了好幾遍,小沈寂的眼神太過坦誠,蘭稚青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先把房間的燈給關了。

    黑暗的環境給了她足夠的安全感,這樣才方便她做后續的事情。

    兩人在床上抱成了一團,蘭稚青在黑暗看不清楚情況,她聽到門咔噠一聲被從外打開,以為又是大白蛇和小白蛇偷偷溜了進來。

    她沒理會,抱著小沈寂又親了上去,小沈寂的手在她的身上摸索,微涼的手指輕輕擦過了她的后頸,瞬間又泛起了顫栗。

    “你的手怎么這么涼……”

    蘭稚青低頭看了一眼,在黑暗的室內勉強看清小沈寂的輪廓,小沈寂的一只手按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按著她的大腿。

    等一下。

    那怎么會有第三只手?!

    第87章 第87章三人行必有我師

    蘭稚青下意識回頭,可是身后的人卻死死按住了她,他的手指很冰很涼,順著她的后頸一路向下滑過。

    “乖乖,想我了嗎?”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蘭稚青重重打了個哆嗦,甚至一瞬間覺得自己頭皮發麻,就連身上逐漸攀升的熱度都像是被澆上了一桶涼水,她本來混亂的神智都清醒了不少。

    小沈寂似乎對本體的到來并不奇怪,他的視力足以讓他看清黑暗中的一切,從沈寂剛剛推開房門的瞬間他就已經發現,只是在這種特殊的時候,他本能對侵入自己領地的同類感到警惕和威脅。

    沈寂并沒理會自己分身的不悅,他手上微微用了點力氣,像是拎兔子一樣把蘭稚青抱到了自己的懷里,順手按亮了旁邊的壁燈。

    壁燈的光線并不刺眼,但足以讓蘭稚青看清面前熟悉的面容,她有些茫然地盯著沈寂半響,下意識把自己的腿往裙擺里縮了縮。

    “躲什么?剛剛不是玩得很開心嗎?”

    “我……我沒有,不是這樣的……”

    沈寂眼疾手快按住了蘭稚青,被冷落的小沈寂從后面抱著她,蘭稚青現在進退兩難,偏偏中的毒又再度席卷而來,她只能可憐巴巴地看著沈寂,腿還在不老實地夾著。

    “小騙子,又在撒謊了。”

    沈寂本來想回來給蘭稚青一個驚喜,沒想到正巧趕上倒數第二教倒數第一做題,真是一個敢教一個敢學。

    本來教倒數第二的笨兔已經很麻煩了,現在還要教倒數第一的笨蛇。

    沈寂遭遇了自己職業生涯有史以來的最大挑戰。

    不過作為一位耐心的好老師,他一向堅持實踐出真知,所以干脆也不在這件事情上多費口舌,而是先捧著蘭稚青的臉頰先親了幾口,算作對自己這段時間的彌補。

    蘭稚青被他親得迷迷糊糊,她滿心等待著沈寂接下來的動作,卻沒想到他突然抱著她換了一個姿勢。

    “寶寶,難受嗎,要不要舔舔?”

    沈寂像是一只勾魂的艷鬼一樣蠱惑著她,蘭稚青意識已經有些不太清醒,對上沈寂漂亮的眼睛,她下意識點了點頭,剛剛打算黏上沈寂,沈寂卻突然伸手制止了她。

    “那你去問一下小老公,問他愿不愿意幫你的忙。”

    蘭稚青聞言愣了一下,她下意識想要拒絕,可是沈寂卻直接把她換了個姿勢,自己從后面抱著她,淡淡補充道:“你要是不問的話,那就只能自己熬過去了。”

    蘭稚青猝不及防和小沈寂面面相覷,她攥緊了自己的衣角,小聲道:“你幫幫我……”

    小沈寂聞言下意識想要抱她,可是沈寂對這個結果卻并不滿意,他剝掉了果子的皮重重搓了兩下,不悅道:“壞兔,好沒有禮貌,拜托別人的時候要說請,Daddy平時是這樣教你的嗎。”

    “對不起,請你幫幫我……”

    蘭稚青像一條脫水的魚一樣徒勞掙扎了兩下,可是還是被沈寂直接按住。

    由此就可以說明一個非常重要的道理,不要隨便參加校外補課,尤其是個別黃心老師的課程更是要慎之又慎。

    本來是蛇老師帶著蛇同學和兔同學一起學習,可是課才剛剛上了個開始,兔兔不僅要當學生,還要兼職教具,本來朝氣蓬勃的兔兔又變成了濕兔兔。

    蛇同學按照老師的指示幫兔兔同學舔干濕掉的毛毛,可是沒想到兔兔同學反而越哭得越來越厲害,整只兔都變成了落湯兔。

    “小色兔,不舒服了要哭,舒服了怎么還要哭。”

    沈寂低頭吻過了蘭稚青的眼淚,隨口道:“要是一會兒再咬你一口,你不會哭到脫水吧?”

    蘭稚青打了個哆嗦,哀求道:“不要咬!不要這樣……求求你不要咬兔兔……”

    埋頭苦吃的小沈寂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違背了沈寂的意思,他沒有用牙齒再去咬可憐的兔兔,只是像舔奶油一樣輕輕舔過。

    蘭稚青緊繃的神經在一瞬間放松下來,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像是浸泡在了溫暖的泉水之中。

    小沈寂第一次嘗到了甜頭,他小心翼翼摸了摸兔兔,本來還想繼續,可是沈寂卻直接把兔兔從他面前抱走。

    蘭稚青趴在沈寂身上哼唧了兩聲,她的大腦還沒有從剛剛的刺激中緩過神來,現在還是一團軟綿綿的兔兔面團,被揉來揉去都沒有任何的反抗。

    小沈寂猝不及防被冷落,他盯著蘭稚青不斷晃動的發尾發呆。

    好奇怪。

    兔兔為什么沒有尾巴呢。

    蛇有尾巴,兔子也有尾巴,為什么人類不長尾巴呢。

    小沈寂摸了摸兔兔本來應該長尾巴的位置,兔兔被他嚇了一跳,她重重打了個哆嗦,又軟成了一灘兔兔餅。

    “怎么今天變得更快了……”

    沈寂捏了捏蘭稚青的臉頰,蘭稚青埋在他的懷里不愿意抬頭。

    雖然今天兔兔變成兔兔餅的速度有點快,但是這并不耽誤沈寂把兔兔翻來覆去吃了個遍,小沈寂雖然搶不過本體,可是偶爾還能嘗到一點點的甜頭,甚至兔兔被放到了熱水里,他還可以陪著兔兔玩會呲水的小黃鴨。

    “兔兔,把手抬一下。”

    小沈寂幫蘭稚青套上了衣服,抱著她重新倒回了床上,他埋在蘭稚青的頸窩嗅了嗅,軟聲道:“兔兔,你身上香香的。”

    蘭稚青聞言學著小沈寂的樣子也湊過去聞了聞他,小聲道:“你身上也香香的。”

    她還是很喜歡小沈寂的,就像是打羽毛球一樣,水平菜菜的兩個湊到一起雖然進步不大,但是趣味性好歹還是在的。

    更重要的是,小沈寂的危險程度遠遠要低于沈寂。

    沈寂剛剛出來就看到一兔一蛇像兩只小狗一樣聞過來聞過去,他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毫不猶豫打斷了他們的友好交流。

    他像個反派一樣把蘭稚青抓走,小沈寂見狀下意識擋住了他,炸毛道:“你不要再欺負兔兔了!”

    沈寂挑了挑眉,“好吧,那就不能給乖乖戴尾巴了。”

    尾巴……

    如果兔兔有尾巴的話……

    小沈寂想了想,覺得欺負一下兔兔也是可以的。

    第88章 第88章原配變小三

    蘭稚青發誓自己再也不會相信任何叫沈寂的蛇的鬼話。

    本來她對小沈寂還是殘留一絲信任的,可是沒想到這條壞蛇這么快就本性暴露。

    小沈寂對香噴噴的兔

    兔埋頭苦吃,最開始他只敢對兔兔舔舔親親,后來發現兔兔哼唧幾聲就不反抗了,他便又開始進一步得寸進尺。

    蘭稚青下意識想要掙扎,可是沈寂卻輕輕松松按住了她。

    “怎么了乖乖,不舒服嗎?”

    “不要了……我不要了……”

    沈寂聞言挑了挑眉,他伸手把濕噠噠的兔兔解救出來,小沈寂眨了眨眼,他又恢復了之前那一副乖巧的模樣,眼巴巴地盯著蘭稚青,順便偷偷把剛剛從她身上脫下來的小恐龍內褲藏了起來。

    蘭稚青縮在沈寂的懷里細細喘著氣,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呼吸。

    她覺得自己的意識已經變得疲憊困倦,可是身體卻還持續處于極度的興奮,在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意識和身體產生了極度的割裂感,她懶得繼續去思考,只能呆呆趴在沈寂的懷里。

    兔兔寶寶好乖哦……

    小沈寂沒忍住又伸手摸了摸蘭稚青的手,她身上永遠都是熱熱的,像是一團曬過太陽的棉花,埋進去還能聞到陽光暖洋洋的味道。

    蘭稚青沒空搭理他,她默默閉上了眼睛,努力讓自己忽視身上奇怪的灼熱感。

    沈寂微微低頭親她,他含住了她的唇瓣輕輕咬了咬,蘭稚青乖乖任由他親,整個人都掛在了沈寂的身上。

    小沈寂看著有些眼熱,他的眼睛直勾勾盯著蘭稚青,小聲道:“讓我抱抱……”

    沈寂沒回答他,可是小沈寂已經伸手摟住了蘭稚青的腰,他微微用力把蘭稚青抱到了自己的懷里,埋在她身上用力吸了兩口。

    最開始他真的只是想聞聞兔兔的味道,可是他的自制力不夠好,蘭稚青無意識在他身上蹭了蹭,他一時又沒忍住,又翻來覆去把兔兔吃了一遍。

    蘭稚青覺得自己的意識是真的已經徹底變成了漿糊。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早就已經分不清面前這兩張臉的不同,只能憑著身體的本能做出反應。

    到底是誰又在偷偷咬她……

    蘭稚青努力睜大雙眼,她對上了小沈寂無辜的面容,抬手用力推了他一把。

    壞蛇!大壞蛇!

    小沈寂一臉茫然被蘭稚青推開,卻發現真正的罪魁禍首沈寂正抱著眼淚汪汪的蘭稚青輕聲細語地安慰。

    “寶寶,被咬痛了對不對?”

    沈寂用手指幫蘭稚青輕輕揉了揉,蘭稚青哼唧兩聲又軟了身子。

    沈寂終于找到合適的理由把小沈寂趕了出去,他覺得自己還是比較喜歡吃獨食,所以把兔兔又換了種方式吃了一遍。

    蘭稚青被沈寂抱著重新又洗了一遍澡,她有些懵然地盯著沈寂的面容,突然小聲開口問道:“為什么……”

    蘭稚青努力不讓自己就這么直接睡過去,她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但還是開口問道:“你不是要死掉嗎?”

    她本來還以為沈寂之后回來是要好幾條蛇合在一起變成一條新蛇,就像是堆積木一樣。

    可是沈寂這次卻突然出現在了這里,而且還頂著一模一樣的臉。

    沈寂親了親她的臉頰,含糊不清道:“本來是打算換個身份再回來的,但是仔細想了想還是算了。”

    他要是活著暫時不死,那結婚證上那就是原配,萬一死了換個身份重新開始,那他和蘭稚青不就成二婚了嗎。

    蘭稚青聽到沈寂的回答也沒有多想,她實在是太累了,剛剛沾到床上立馬倒頭就睡,完全沒有任何的醞釀時間。

    沈寂倒是不怎么困,他把兔子玩偶塞到了她的懷里,側躺在蘭稚青的身旁,一會兒摸摸她的頭發,一會兒親親她的臉頰。

    蘭稚青最近應該是沒有好好吃飯,她看著比之前更瘦了一些。

    只能以后再慢慢養回來了。

    沈寂輕輕嘆了口氣,伸手緊緊抱住了她。

    睡夢中的蘭稚青似有所感,她蹭了蹭沈寂,很快又步入了夢鄉。

    她很久沒有睡過這么安穩的覺了,蘭稚青夢里真的夢到自己變成了一只灰兔子,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躺在草地上打滾曬太陽,她身上每一寸毛毛都被被曬得暖洋洋的。

    可是等到她再度睜開眼睛,室內卻還是一片昏暗,窗外傳來陣陣雷聲,天氣預報說最近一直都有雷陣雨。

    蘭稚青抱著自己的兔子玩偶翻了個身,她朝自己的身旁摸了摸,卻發現沈寂早就已經離開。

    她的心里陡然一陣詭異的恐慌感。

    習慣這件事情真的可怕,她已經很久沒有自己一個人醒來了,從前沈寂在的時候她的身旁睡著沈寂,后來沈寂不在也有大白蛇小白蛇陪著她睡。

    現在她突然一個人在昏暗的房間睡醒,只覺得自己好像徹底變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

    她手忙腳亂地穿上拖鞋,下意識想要去尋找沈寂的身影。

    可是還未等她出門,沈寂就已經先一步打開了房門。

    “寶寶,你怎么了?”

    沈寂看到蘭稚青也不由得愣了一下,他順手把蘭稚青又抱回了床上,問道:“現在時間還早,怎么不繼續睡了。”

    “你去哪里了?”

    “讓律師去警局報備了一下。”

    蘭稚青在床上打了個滾,小聲問道:“蛇蛇呢?”

    “找蛇做什么?”

    沈寂按住她親了一口,含糊道:“我剛剛蛻完皮,現在還比較虛弱,干脆把它們收起來了。”

    兩條笨蛇一條綠茶蛇,他不在這幾天幾乎把他的秘密抖了個底掉兒,他就不應該把它們放出來。

    “好吧……”

    蘭稚青有一點小小的失望,她默默又鉆被子回了里,小聲道:“那就沒有蛇陪我睡覺了。”

    “我來陪著你睡呀乖乖。”

    沈寂抱著蘭稚青躺回了床上,他把頭埋在蘭稚青的頸窩心滿意足地吸了好幾口,雖然兩條蛇不太一樣,但是現在的沈寂和六百歲的小沈寂還是有很多習慣相似。

    蘭稚青有些猶豫,但還是小聲問道:“老公,你真的有幾千歲了嗎?”

    “什么?誰說的我有這么老了?”

    沈寂聞言一怔,下意識反駁道:“我今年明明才一千零四十八歲吧。”

    “……”

    兩人沉默對視了半分鐘,沈寂抿了抿唇,受傷道:“你現在不會是覺得我老了吧?”

    “我沒有這么說……”

    蘭稚青下意識想要否決沈寂的話,卻沒想到沈寂這條壞蛇故意扭曲事實,以此為借口又把她按在被子里親了好幾口。

    放在旁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突兀地打斷了他們的動作,沈寂微不可察皺了皺眉,奇怪道:“這是誰的手機?”

    “應該是小沈寂的吧。”

    蘭稚青湊過去看了一眼,看到手機屏幕上熟悉的名字有些驚訝,奇怪道:“紀云飛,他打電話過來做什么?”

    “……怎么又是這個紀云飛。”

    沈寂輕嘖了一聲,恨不得現在就給紀云飛兩巴掌,紀云飛到底是什么毛病,怎么專門喜歡挑這種關鍵時候打電話過來。

    他抱著蘭稚青親了一口,隨手按下了接通鍵,剛剛準備把紀云飛罵得狗血淋頭,電話那頭的紀云飛卻搶先道:“小老板嗎?我昨晚連夜擬了幾版大綱,您要不要先看一看?”

    “大綱?”

    沈寂聞言皺了皺眉,他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并沒有直接開口打斷了紀云飛,而是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你先發給我看看吧。”

    “好嘞,我這就發到您的郵箱。”

    “發什么啊?”

    蘭稚青聽沈寂和紀云飛的對話一頭霧水,她有些納悶道:“你們剛剛在聊什么呢。”

    “沒事,就是紀云飛說要把他寫的小說給我看。”

    蘭稚青點了點頭,倒是沒有多想,沈寂雖然好像不喜歡紀云飛,但是似乎和紀云飛還挺有共同話題的,可能因為他們一個喜歡寫同人一個喜歡寫奇奇怪怪的小說吧。

    沈寂隨手點開紀云飛發開的郵件,他大致掃了一眼,猛然間坐了起來。

    他怎么又從原配變小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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