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陸羽和丘比策劃的死因,一開始是沒有這么輕描淡寫的。
只是那維萊特的能力高得驚人,在短暫的試探之中,陸羽初定了最合理的方式。
——溶解于胎海之水。
在十幾年前,楓丹就有過類似的案例。只是楓丹人并不知道真相,而那維萊特當時還無法從海水中獲得人類的記憶與感情,因此案子成了懸案。
陸羽和丘比專門收集了相關的資料,推理出大致的原因。
當時她并不知道“胎海水”的存在,但卻知道有這么一回事兒。
丘比是機械生物,身上有不少功能,包括分析水質,和水中蘊含的能量。陸羽曾經利用過這種功能,為了挑選合適的給那維萊特的獻禮。
畢竟這家伙的嘴可真挑啊,除了水別的東西都不算合心意。陸羽也是楓丹的常駐秘書,工作比那維萊特還繁瑣,往往在她的上司去看歌劇表演的時候,她還在哼哧哼哧地處理資料。
哪來的時間親自去考察水和水之間的不同。
當然要派丘比去。
也是因為這種熟練度,讓丘比養成了見水就探測的習慣。一段時間之后,它從楓丹的監獄——梅洛彼得堡附近探測到不一樣的水質。
不是什么人都能溶解在胎海水里的,只有楓丹人可以。巧合的是,陸羽和丘比在最開始的時候,給自己定的身份就是有著奇怪名字的楓丹人。
她陸羽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她才不要給自己起一個名字。
萬一時間長了,她把自己真正的名字忘掉了怎么辦呢!
總之,只要是楓丹人,那就好操作了。
隨著丘比的探測,和楓丹研究院的報告,真相也在慢慢的浮現,陸羽終于找到了能夠死遁的機會。
在楓丹預言大洪水爆發之前,各地出現了海水溶解人類的現象。陸羽找到一個合適的“巧合”,在救人的時候,于眾目睽睽之下溶解在海水里。
人都溶解了,又有什么好說的呢,正好連尸體都不用留下。
只是可惜了,這具她曾用過500年的身體就這樣沒了。它被丘比回收了剩余的以太,最后因為以太不足捏了個美露莘。
夜里沒辦法變回人型的時候,陸羽還會有些感慨。
做事不留一絲余地是真的會把自己坑死的啊……
“我在胎海水里溶解的時候,你應該在吧?”
“我當然在,”丘比不耐煩地掃尾巴,“我不在怎么回收以太,早被地脈回收了!
“你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我溶解?”
“也沒有,”丘比毫不心虛地說道,“我在海底拉你的腿,讓你‘溶解’得更快!
陸羽完全沒印象,畢竟她當時雖然是在演戲,但是想救人的心是真的。
那些楓丹人可不像她能有重生的機會,一旦真的碰到胎海水,那就是連轉世的機會都沒了。
她忙著救人,哪有心情在乎自己被溶解掉的腿上掛著的是海草還是丘比呢?
“哇……”陸羽驚訝地睜大眼睛,“這要是沒反彈,被那維萊特‘看見’了記憶,你大概會被撕得渣都不剩吧。”
“沒關系,我可以修改分|身的記憶,”丘比冷酷地說道,“解決之后,‘我’找個機會被那維萊特抓住,不過之后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你身邊了!
“你這話說得我倆像在偷情!
“……”丘比冷冷地瞪著她。
陸羽舉手投降。
“你最好想到辦法從那維萊特身邊離開,”丘比繼續說道,“這個世界和平不了太久,再不走的話,你也會被卷進去。”
長耳小貓真誠地建議后,毫不猶豫地跳窗離開。
陸羽抱著枕頭若有所思。
確實,安逸的日子過得久了,她也有些得過且過。
可惡……都怪不上班的日子太快樂了。
***
丘比做事有始有終,當然不會在隔天就被那維萊特抓到。它的分|身像一條滑溜的泥鰍,東躲西藏,再加上那維萊特沒打算對它下死手,一時間,兩方僵持。
那維萊特也不能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丘比身上,于是他也找了外援。
一絲不茍的最高審判官在對于不屬于任何勢力范圍的旅行者有較好的好感,也樂意與他有私交——這種縱容帶來的好處,就是對方基本上不會拒絕他的委托要求。
“要抓丘比啊……”旅行者還未答應,旁邊的派蒙便開始反問,“為什么要抓它,它傷害羽露露了嗎?”
陸羽與丘比之間的聯系,并不是值得遮掩的事,那維萊特沉吟片刻,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
“丘比曾經是陸羽的寵物,”提到那個名字時,那維萊特的眉眼明顯柔和了一瞬,“它身上有陸羽相關的記憶。”
“咦……”旅行者和派蒙對視了一下,遲疑地說道,“可是陸羽她從來沒提過丘比啊?”
“這就是問題所在,”那維萊特說道,“陸羽的家里并沒有寵物相關的物品,而且丘比身上還有陸羽的氣息!
但是他和陸羽同事幾百年,卻從未聽說過這位特殊魔物的任何消息。
那維萊特也去過陸羽的家,完全沒發現有任何寵物用品的跡象。
陸羽離開后,她的遺物是那維萊特負責整理的。有部分物品還被搬到他的家里,放在專門的房間里。
為了確認自己的記憶沒被修改,那維萊特還特意進去檢查了一遍。
有許多值得紀念的物品,卻沒有寵物相關的。
一個都沒有。
養寵物是怎么樣的,那維萊特是知道的。羽露露會給那個小貓寵物做一個小窩,屋子里偶爾會出現小寵物掉落的毛發。
“這……”
“那個名為‘丘比’的魔物有問題,它可能會傷害到羽露露,”那維萊特下定結論,“但是……我希望你們能活捉它!
“有關于它出沒的線索嗎?”旅行者問道。
那維萊特點點頭,他拿出楓丹的地圖,在幾個位置畫圈。
“它曾經在這幾個位置出沒,你們可以查找一下!
既然是那維萊特的委托,不僅與陸羽有關,甚至還可能與羽露露的安全相關,旅行者派蒙義不容辭地接下來。
絕對不是因為委托費用多的緣故!
從沫芒宮走出來之后,旅行者和派蒙兩人拿著那維萊特給的地圖,往最近的標記上趕。一路上,兩人還在討論著這件事的信息。
“沒想到只是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就發生了什么多事,”派蒙感嘆道,“還好丘比之前沒傷害過美露莘,不然那維萊特一定會很生氣吧!
“他現在也挺生氣的,”旅行者小聲說道,“而且……他怎么知道陸羽家里沒有丘比用的東西?”
“可能……以前去過陸羽家?”
“萬一寵物窩放在陸羽的房間里呢?”
“對哦……”派蒙懵懵懂懂,“那就是那維萊特曾經進過陸羽的房間?嘶……腦子好癢!
越想越覺得奇怪。
而且丘比為什么會逃跑,也不清楚。
旅行者憐愛地拍了拍派蒙的弱智小腦瓜子。
“總之,只要先抓住丘比,所以事情都會水落石出!彼麌@了口氣,“不用想太多,到時候問那維萊特吧。”
小小一只丘比其實并不難抓,就是找的時間稍微有點久;蛟S也是因為丘比對旅行者和派蒙兩人沒什么戒心,因此在第二天,兩人便帶著被關在籠子里的丘比上門。
饒是那維萊特都被旅行者和派蒙的速度驚到了。
“不愧是提瓦特最厲害的冒險家,”那維萊特毫不吝嗇地夸獎,用的還是派蒙之前吹牛時說出的稱呼,“非常感謝你們的幫助!
“嘿嘿嘿,小意思啦,”派蒙鼻子都快翹上天了,她叉著腰,得寸進尺道,“要是感謝我們的話,多給點委托費就好啦!”
“……派蒙!
“嘿、嘿嘿……”
“好,沒問題!蹦蔷S萊特一口應下來,他手里存著的摩拉并不少,支付委托金綽綽有余。本來就是他私人委托,多給一些委托費沒什么問題。
白發紫眸的男人把視線移到丘比身上。
小小的魔物此刻正警惕地盯著那維萊特,長長的耳朵耷拉著?吹侥蔷S萊特注視著自己,它轉了個身,用屁股墩對準別人,自己面壁。
不得不說,丘比確實很可愛,也不怪羽露露會養它。
“我知道你會說話,”那維萊特不在乎旅行者還派蒙還在,直接開口和丘比說話,“你和陸羽是什么關系?”
以為那維萊特會直接問羽露露相關問題的派蒙耳朵一抖,吃驚地瞪圓眼睛。
她湊到旅行者身邊,用眼神與旅行者交流。
旅行者搖搖頭,不打算解答這個問題,派蒙只能滿頭霧水地繼續看著。
丘比不情不愿地回過身,尾巴向下掃了掃。
“契約關系,”丘比說道,“這涉及到陸羽的隱私,你確定要繼續問嗎?”
那維萊特眉頭皺了起來。
“你放心,不是什么壞事,但是我也不會說出來的,哪怕陸羽不在……我可是很有契約精神的。”
“……你跟著羽露露的理由是什么?”
“哦,她管飯。”
丘比的回答聽起來相當配合,和它之前到處亂躥的行為完全銜接不上。
但是空氣中傳來的氣息表示,丘比并沒有說話。
它只是把關鍵信息隱藏了起來,并且沒有任何交待的意向。
“我需要查看你的記憶!
“你敢看我就給你循環播放陸羽洗澡的記憶!
旁聽的旅行者和派蒙兩人發出驚天動地的咳嗽聲,兩人一同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驚恐地望著面無表情的那維萊特。
他生氣了,身后代表著元素力的兩撮藍色的發絲開始亮起來。
派蒙沒忍住小聲問旅行者,發出氣音:“那維萊特不會生氣地把沫芒宮毀了吧?”
“不至于吧……”
那維萊特聽到旅行者和派蒙的話,壓住了心中的怒火。他控制著水元素力,把丘比的脖子圈起來。
像是給它戴上了項圈。
“……我會向她道歉,”那維萊特說道,“你的記憶,我非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