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箱中的三件地階中品靈寶法器,其中有兩把都是法劍,一金、一火,正是以攻擊見長的劍修夢寐以求的寶物,可惜,我于劍道一途既無天賦,也無興致,說敬而遠(yuǎn)之一點也不為過。
我將先后將兩柄法劍拿在手中比劃,因為只是粗識劍道,加之自身單一屬性的靈氣孱弱,根本看不出什么門道,人群中多是期待我能“舞出花”來、最好能將法劍器魂激發(fā)出來給大家開開眼的好事修士,見我拿過兩把地階法劍卻根本不得其法,漸漸噓聲一片……
嗨!弄了半天,我就知道這金屬性的法劍名曰“金虹”,火屬性的名曰“灰劫”,都是出自我一時看不出門道的“再造賦神流”一派的煉器技法。
但鄭燎一身火屬性功法極為純粹,本身又慣于用劍,將好處留給自己人也不錯……我正想選“灰劫”劍之時,卻聽鄭燎在我識海冷冷傳聲道:
“你覺得我會跟那馮驍龍一樣蠢么?”
“啊?地階靈寶呀!你還不滿足么?”
“別廢話了,你不用劍,就拿那塊小玉,地階法兵,以后你不會煉么?”
“額……也是哈!”
我終是放下了兩把法劍,轉(zhuǎn)而選擇了第三件地階中品靈寶,這個舉動引得圍觀修士唏噓不已,仿佛是他們自己浪費了什么天地機緣一般。
玉佩狀的法器呈現(xiàn)出淡淡的菊黃色,溫潤的觸感傳來凝練的金屬性靈力,神奇的是我握住稍加靈力崔動,頓覺一股金屬性靈氣如泉眼般連綿不絕,瞬時覆蓋在我周身形成了一層淡金色的薄甲,如同描邊一樣,這件名叫“星侍”的玉佩經(jīng)靈力崔動之后原本溫潤的觸感變得堅硬冰涼起來,我忽然感覺到一個渾身帶甲的虛影重合在我身上,這是……器靈?!
隨著圍觀修士發(fā)出越來越多的驚呼聲,我才確認(rèn)了這件地階中品靈寶的器靈竟然如此容易的就能激發(fā)出來,地階靈寶級的防御法器,果然不同凡響!
我朝張濤點了點頭,正式拿走了“星侍”玉佩,隨后又走到后面的箱子面前,繼續(xù)挑選接下來的三件獎勵……
這些成品法器最高也是人階上品靈寶,看得出來都是精品,可我此時已經(jīng)沒了興趣,就算沒有前面的地階靈寶做比,以我目前在煉器一道上的造詣,什么人階靈寶煉不出來?我所缺的,還是稀有材料,畢竟這些東西,收集困難不說,什么時候都不算夠!
我在鄭燎的暗中提示下先將唯一的一個裝著異火火種的盒子收入囊中,這件異火名曰:“幽冥綠仙”,我曾在哪本書上看過,這是一種十分難得的陰屬性異火,雖比不上我當(dāng)年在青蒙山見過的“海窟魔焰”,但也正因為屬性不極端,反而不似很多強大的異火那樣,對爐子有過高要求……說來慚愧,我很多在書中看過的珍奇材料,就算擺在我面前我也未必認(rèn)得出來,若非有老鬼在,這種難得的異火險些在我眼皮子底下溜了。
那日我跟溫季寒等人逛仙集時也見過兩樣異火,價錢讓人望而卻步,就算是以鬼藤谷這次的準(zhǔn)備來說,也不是個小數(shù),憑個人財力,至少我現(xiàn)在是負(fù)擔(dān)不起的……
很多材料也是如此,別看品階不高,但取之不易,產(chǎn)地不是危險就是遙遠(yuǎn),要么還有棘手妖獸守護(hù),要么取用時機很短,等等等等……材料造價居高不下,故而天下修士特別是散修,往往鐘愛成品法器,對于高品法兵更是極端渴求,所以剛才我放棄了兩件地階中品靈寶法劍,竟引起了不小的唏噓。
剩下的兩件,鄭燎沒了興趣,我又選擇了煉器材料,一對八級妖獸“石甲銅牛”的大眼珠土、金二氣濃郁,被我毫不猶豫的收走。
最后,我將一大塊“寒冰晶石”取走,心中對玄水五友的法兵煉制有了大概的思路。
我朝張濤拱手一禮,恭敬道:“前輩,晚輩選完了。”
張濤看著我笑了笑,隨意道:“好,稍等片刻,一會隨我上去見過諸位前輩。”
“是。”
我躬身稱是,暗自掩飾激動的心情,因為我忽然想起,來之前宋嫚姝和鄭燎給我介紹過,好像歷年品丹法會的前三名修士還有一樣好處,那就是可以向一名前輩高人提一個問題,這真正是“一字千金”的機會,好處絕不遜色于任何天材地寶!
我一邊思索問題,一邊看后人選寶,馮驍龍此時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一些清明,只是似乎興致不高,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選寶之事,仍由他師妹陸南枝代勞。
陸南枝毫不猶豫的拿起那把“金虹”劍,轉(zhuǎn)身卻見馮驍龍神色堅決,只好狐疑的選了另一把劍,“灰劫”。
馮驍龍點頭之后,卻沒有接過,微弱的聲音道:“師妹,我,欠你的。”
陸南枝錯愕的想爭辯什么,動了動嘴卻沒有開口,我心中暗嘆:這些大仙門的弟子當(dāng)真氣度不凡,馮驍龍受了打擊之后還能有此胸襟,而陸南枝能接受,似比前者更難……
“金虹”劍終于被周凡收入囊中,我心說這回妖盟好散修聯(lián)盟舉辦的這屆品丹法會,準(zhǔn)備的兩件地階中品靈寶級法劍都落入了仙盟弟子之手,一會兒那幾個前輩還要陪笑,也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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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漸晚,法會場地上卻猶如白晝,比之前夕曬之時還要亮上幾分,原來不知是哪位高人的法術(shù),場地上空升起朵朵“亮云”,映的周圍環(huán)境明亮異常。
待法會前十名修士依次選擇完畢,張濤朝其他人說道:“歷屆法會的慣例想必大家都知道,各位自便,王其灼、馮驍龍、周凡三位道友且隨我來。”
我的傷好的很快,除了左眼還看不見,皮肉之傷已經(jīng)好了大半,當(dāng)然,碎骨初愈,一時半會還不敢做過大的動作,但已經(jīng)不影響我跟隨騰空而起的張濤,朝彩云上飛去……但宋月庭和宋明園依然“架”著我,我也只能無奈接受。
我與周凡以及攙扶著馮驍龍的陸南枝相繼飛落到彩云禮臺上,終于見到了這些當(dāng)今修仙界各大仙門的高層修士,我不敢造次,連妖王身后的宋嫚姝的目光也不敢回應(yīng),端立一旁,靜等前輩安排。
“嘖嘖嘖,王道友甚是不凡啊!這身法體猶如枯木逢春,妙不可言。”徐紫塵早早盯著我,掐指算道。
“前輩法眼通天,晚輩資質(zhì)愚鈍,百歲方才筑基,后得奇遇,這才走到現(xiàn)在,實在貽笑大方。”我聞言一驚,頓感壓力突增,恭敬答道,心說怪不得鄭燎那老鬼不敢贏周凡,若他到此處,面對這么多高階修士,真是很難有秘密可言。
“什么?!”
“百歲筑基?!”
“百歲……這怎么可能?”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周圍修士的驚呼,包括這彩云禮臺上的大多數(shù)高階修士也是一副驚奇的表情。
“哼!徐紫塵,你什么意思?上來便挖人根腳……”
“這是我妖盟的人,你們?nèi)舾覍W(xué)‘息背居’那般無賴,以大欺小的事,我們也樂意一試。”
吉得寶的話還未完,只聽花解語淡淡打斷道,威脅維護(hù)之意誰都聽的明白,我心下稍安。
“呵呵,二位多慮了,老夫不過是粗通一些‘風(fēng)鑒’之術(shù),看到奇人異士,忍不住多問一句罷了,都不要誤會啊!哈哈!”徐紫塵訕笑道。
可惜此時禮臺上無人敢給他臺階,吉得寶似不善偽裝,怒容如火,花解語則不屑反駁,臉若冰霜,一時間,仿佛連空氣都突然安靜下來……
我心頭忽然產(chǎn)生一股巨大的壓力,危險似乎就藏在這眼前平靜的場面下一觸即發(fā),我暗自看了看其他人,不管是陸南枝還是周凡皆是如臨大敵,冷汗直冒,馮驍龍本就虛弱,此時已經(jīng)是面如死灰,他們也都感覺到了致命危險,直到我感覺扶著我的宋月庭和宋明園竟然開始微微顫抖,心說高階修士之威,當(dāng)真恐怖如斯!
再這么下去,這幫高階修士們還沒動手我便要匍匐在地了……
“阿彌陀佛!”
“王其灼道友氣運非凡,他日成就不可限量,徐道友門下得意弟子敗在他手下,忍不住相詢也不難理解,老衲相信,至少此時,徐道友絕無歹心。”鑒空的一聲佛號終于打破了這恐怖的平靜。
“額~”
“呼~”
“咳咳,咳咳咳……”
我只聽身旁幾聲壓抑的喘息聲,原來是壓力一松,周凡等人緊繃的神經(jīng)無處著力,一時大口喘著粗氣,馮驍龍止不住的咳喘需要經(jīng)陸南枝的幫助才能壓下來……
我也不例外,但或許是源自老鬼的煉魂術(shù)上比他們強一些,不似那般狼狽。
“哈哈哈!徐道友,你且看看,你的‘得意弟子’敗在這位小友手上,冤是不冤?”赤峰山莊的大執(zhí)事金自來笑道,他見劍拔弩張的氣氛已緩,出言打趣。
我心說大意了,這幫人精明無比,稍不留神便被人看出端倪,宋嫚姝這些天常在妖王身邊,也不知是怎么過來的。
“哼!‘得意’?你哪只眼看我得意了?”徐紫塵冷哼道。
張濤忽然上前,微笑道:
“呵呵,乾坤一氣道中自然人才濟濟,不過我剛得到消息,南仙盟舉辦的另一處品丹法會中,奪魁的卻是金真無極門的弟子,竇涯。”
竟是竇涯?我回想起與他相識的種種,心說原也應(yīng)該,那小子本就是天才,只要還他在結(jié)丹期,那么他必然是法會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怪不得這里沒見金真無極門的人,原來是去了另一處品丹法會。
徐紫塵眼中的異色一閃而過,淡淡道:“不止我乾坤一氣道人才濟濟,我仙盟之中天才如過江之鯽,一切皆有可能。”
“額當(dāng)然,當(dāng)然,請各位安坐,接下來本屆法會前三名的道友,將要選人提問啦!”張濤淡淡一笑,轉(zhuǎn)身招呼我們上前。
我隨指引站在了距離端坐的高階修士約十步的距離,心中越發(fā)忐忑,我還是第一次距離這么多羽化、渡劫期修士這么近,心中難免悸動。
“王其灼道友,抓好這次機緣,請吧!”張濤的話讓我的心神安定下來,我保持拱手姿態(tài)一一見過面前的十四位前輩高人,這里有……
羽化初期:妖王花解語、青山禪寺鑒空大師
渡劫后期:乾坤一氣道徐紫塵、升寶島吉得寶、般若寺了然師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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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劫中期:寒峰劍門司馬麟、扶風(fēng)劍門柳靈玉、御靈宗藏青龍、妖王陸增壽
渡劫初期:赤峰山莊金自來、熔兵門黃伏晨、散修王乾
分神后期:五仙教苗瓊瓊
化神中期:五行宗郭擎鐵
我沒有猶豫,一一朝列位前輩見禮之后,低頭恭敬道:“晚輩不才,煩請郭前輩為我解惑。”
一時無人搭話,片刻后才聽道末席的郭擎鐵回應(yīng)道:“王其灼道友,我知你修習(xí)的是五行法術(shù),可這里前輩高人很多,郭某修為最低,你何必……”
“嘿!郭道友,你既然坐得這個位置,可不能推辭喲!”苗瓊瓊笑著插話道。
郭擎鐵看了看微笑點頭的張濤,沉吟道:“如此,郭某不客氣了。”
我忽覺眼前一黑,原來是被一陣空間法術(shù)包裹,昏暗空間之內(nèi)只剩自己和端坐在對面的郭擎鐵,后者見我注視著他,微笑道:
“王道友的心神幾乎沒受影響,可見煉魂術(shù)造詣高超,在這個階段實屬異數(shù),想來是因為你百歲后又還童所致,嘿,活的長久,元神自然凝練一些。”
我仍然躬身抱拳,靜等他把話說完。
“好了,王道友,現(xiàn)在是你問我,請講吧!”郭擎鐵似乎這才進(jìn)入角色,訕笑道。
我小心問道:“前輩,晚輩以五靈筑基訣筑基,這才走到現(xiàn)在,其間悟得五行靈氣相生、相克之理,本以為自己對五行靈輪轉(zhuǎn)之力頗有建樹,直到在法會上遇到貴門弟子方覺自己是坐井觀天……今日得此機緣,還望前輩不吝賜教……嗯,五行之間除了相生、相克之力,還有什么?”
我說著說著竟有些激動,畢竟涉及別人門中所傳,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告訴我。
“哈哈哈哈!王道友過謙了!你就算是‘坐井觀天’,那也是很大一片天了!嘿!我輩修道之人,又有誰不是坐井觀天呢?”郭靖鐵大笑道。
他說的雖然隨意,我卻聽來大有門道,頓覺若有所悟,心說高階修士的話,果真是字字珠璣、一字千金啊!
“王道友,你對五行輪轉(zhuǎn)之法的認(rèn)識頗深,問的問題過于具體,已經(jīng)涉及我門中秘術(shù),照理說我不能給你講透……”郭擎鐵沉吟道,他語速很慢,似在同時想著著什么事。
果然,看來我今天是得不到答案了。我患得患失的想。
“不過我有一法,你只需答應(yīng),三十年后前往漠北七朵山五行宗,在我宗舉辦的‘五行法會’上,登壇設(shè)法,宣講五行奧義……嗯,如此便成為我五行宗的貴客,你現(xiàn)下的問題,我回答也無妨。”郭擎鐵忽然恢復(fù)了從容,拿出一只巴掌大小、五色均分的碗盞,微笑看著我。
我聽出他的招攬之意,心說在這散修聯(lián)盟和妖盟高層的眼皮子底下……就算我想同意,可我敢嗎?
似是看出了我的猶豫,郭擎鐵微笑解釋道:
“嘿嘿,本人實力有限,我遮蔽的這片小天地外面至少有三位前輩能窺探其中,所以這不是暗中招攬,根本無需保密。”
“五行宗的‘五行法會’是我宗結(jié)交同道中人交流五行法術(shù)的道場,每百年開設(shè)一次,于宗門外,只邀請同時修煉兩種及以上五行功法的成名修士登壇講道,比‘品丹法會’還要早很多年,只要受邀者不是大奸大惡之輩,我宗全然不看其出身、背景,王道友放心便是!”
我越聽越奇,心說我悶在大山里真是不行,竟不知世上還有這種事,只是……我狐疑道:
“額,我算‘成名修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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