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拉勾著他的手指沒有松開,腦海中卻忽然閃過一絲靈感。
她舉起魔杖,念出咒語:“呼神護衛。”
杖尖涌出的白霧逐漸化成了一只體型碩大卻流暢的渡鴉,一位動物世界中少見的高度機會主義者。
“之前練習的時候一直是白霧,沒想到今天終于成型了。”基拉新奇地說,看著自己的那只渡鴉直接飛到斯內普肩膀上站著的樣子,姿勢優美,帶著點傲視所有人的感覺。
“難怪在北歐神話中,神王奧丁所飼養的渡鴉代表會號稱是他的眼睛。”
而且兩只渡鴉分別叫hugin和munin,前者意為【思想】,后者意為【記憶】。
她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己的那只守護神試圖把腦袋鉆進斯內普的頭發里,反倒是后者,下意識身形一僵,儼然要忘記守護神不是實物,生怕把它摔下來。
還是基拉走過去抬手在對方的肩膀上揮了揮,才把那只緊盯著斯內普不放的渡鴉往邊上驅趕了點,但還是用直愣愣地凝視著斯內普。
少年似乎從它的小眼睛里看懂了什么,也拿出魔杖,他的腦海中滑過許多和基拉在一塊的記憶,就好像只要后者存在的記憶就是他快樂的來源。
驚鴻一瞥的初見,有求必應室的開誠布公、拎著糖果籃走遍霍格沃茨、黑湖邊上戲水......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分明如此短暫,卻又過得如此迅速,可似乎也經歷了不少事。
“呼神護衛。”
白霧從他的杖尖涌出,同樣化身成了一只渡鴉,拍打著翅膀飛向另一只。
當兩名巫師的守護神是同樣的物種,這代表著什么就不用再多說了。
基拉和斯內普站在一塊,望著兩只守護神在雪地和樹林間飛行,還沒等她想要做點什么,垂落在身側的手就似有若無地和另一只手觸碰在一塊。
她抿唇一笑,大大方方地屈指勾住對方的指尖。
*
一年級的生活總體而言都是輕松愉快的,學院杯最終歸屬于斯萊特林,畢竟是霍格沃茨最看重榮譽的一個學院。
拉文克勞緊隨其后,他們的課堂加分比斯萊特林多,但是由于魁地奇比賽的賦分,導致被斯萊特林成功反超,第三位的是赫奇帕奇,格蘭芬多則是墊底,因為他們今年在違反校規這事上扣的分比較多。
費爾奇辦公室里更是多了一份刺頭名單。
暑假對于基拉和斯內普來說是最難熬的,因為他們見不到對方,但是麥格允許基拉每周可以通過對角巷去一趟麻瓜倫敦玩,而斯內普則是乘坐巫師巴士前往倫敦市區和基拉見面。
在每周見一次面的基礎上,他們甚至還能夠每天寫信呢,送信和回信用的都是麥格的貓頭鷹。
這讓仍然覺得自家小貓崽被人哄騙的麥格,也不得不承認基拉在學校里交到的朋友是一個斯萊特林似乎也沒什么不好,斯內普那孩子她關注過,性格雖然內斂、看起來有時候顯得有點陰沉,但那都是在外人之間。
基拉沒出現的時候都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基拉一出現,他就像被點亮、被灌注了生命力。
至于托比亞.斯內普和艾琳.普林斯如何處理,斯內普原本是計劃在自己成年之后就搬離這個家庭,眼不見為凈,只要保證母親不會像記憶夢境里那樣在男人的家暴中死去就行。
他也試圖說服過母親離開這個男人,但艾琳卻偏偏堅信她能夠喚醒托比亞的愛。
她說他們是因為愛情在一起的。
可那本就是建立在欺騙之上的愛情不是嗎?
在暑假的一次見面中,基拉注意到斯內普似乎有點心情郁郁,然后直白地詢問了對方遇到了什么,后者也沒有隱瞞,并不為此感到羞恥,反正他清楚基拉也已經知道大概。
“所以,你現在的煩惱是你的母親執迷不悟?”
基拉若有所思地說:“仍然相信能夠憑借自己的犧牲讓那個家暴的酗酒男回到從前?”
“對,”斯內普也很無奈,他也不是真正的小孩,清楚托比亞作為一個麻瓜卻娶了一個女巫會有多驚恐,但這也不意味著他會原諒那個對妻子和孩子動手的男人,“我都跟她說過很多回了。”
“她作為女巫,寧愿讓自己和她的孩子遭受這暴力的一切,也不愿意找回自己的魔法做點什么。”
而斯內普更想不通的是托比亞,明明這男人大可以賣掉房產一走了之,反正對方是麻瓜界原住民,攜款離開多么簡單,為什么還要留下來對妻子和兒子訴諸暴力。
“別告訴我,”他滿臉不知道該如何宣泄的陰沉郁氣,“托比亞那樣的混蛋心里還殘留了所謂的愛。”
哪天看見兩個人互相殘殺死在家里,他都不會覺得奇怪!
“唔......”
基拉食指輕輕點著臉頰,眼里閃過一絲趣味:“那么西弗勒斯,你想要達成的目的是兩個人都能夠活著就行,對嗎?”
“除非他們能彼此看開,不然我就只能祈禱他們別直接把對方打死。”
那他倒還來得及回家之后用魔藥救救。
斯內普無語地嘆了口氣。
“那要不要試試看迷情劑?”基拉晃悠著小腿,坐在秋千上,手里還握著一個甜筒。
斯內普說:“我問過她,但是艾琳堅決不肯,而且她的魔藥能力其實不弱于斯拉格霍恩,托比亞如果態度轉變過分突兀,一定會被看穿。”
他也沒什么興趣為了這種事去改良迷情劑。
“唔,那如果同時給兩個人下迷情劑呢?”基拉用腳尖點著草坪晃秋千,“那將會是多么恩愛的一對夫婦啊。”
斯內普陷入沉思。
他在回家看見鼻青臉腫的艾琳從廚房走出來,然后坐在門邊愣愣地看著丈夫工廠的方向,選擇最后一次勸說道:“母親,我有一瓶白鮮,你涂一點吧,眼睛腫得很厲害。”
長久的沉默后,是艾琳.斯內普的緩緩搖頭:“不行,這個家里不能出現和魔法有關的一切,我告訴過你的。”
他無言以對,最后只是安靜地走上樓,停在父母臥室外,悄無聲息地推門而入,收集到兩種不同的頭發。
開學之后,基拉才從斯內普的口中得知他已經執行了那項計劃,并且能夠保證雙方按時服用新的迷情劑。
“效果怎么樣?”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她很幸福。”斯內普釋然地說,“至少能夠跟她愛的男人白頭偕老,而不是在我五年級結束放暑假回家的那天,看見她的尸體已經在樓梯上腐爛了很久。”
基拉沒有說什么,只是溫柔地握住他的手,少年也用力地攥緊她。
別難過,你還有我。
真好啊,你只屬于我了。
霍格沃茨特快列車駛向遠方,車廂里,基拉和斯內普坐在同一側,前者對著門外哐當哐當的零食售賣小車翹首以盼,后者則是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著基拉,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只有女巫的側臉。
等到基拉收獲了豐盛的零食之后,車廂立即被反鎖回外人無法打擾的狀態。
基拉嗷嗚一口肢解掉巧克力蛙,黑巧的濃郁滋味在嘴里綻放,但是她吃的姿態還算優雅,唇邊都沒有沾染上什么巧克力漬,以至于斯內普還有點失望。
“一張鄧布利多卡。”她嘀咕著說,著重把那行[一九四五年擊敗黑巫師格林德沃]看了好幾遍。
這是她cp離婚勝金婚的證據!
不過這巧克力蛙的廠商也真神奇,怎么跟二十年后用的還是同一個版本,難道巫師界的集卡不能親子傳承的嗎?
算了,吃口復數。
而且別人有的,她也得給斯內普安排上。
想到這里,赫奇帕奇小女巫當即目光亮晶晶地望向斯內普:“你覺得,我們要怎么樣才能把我和你的名字留在同一張巧克力蛙卡片上?”
斯內普愣了愣,雖然對自己的形象和名字出現在巧克力蛙相關的東西上略感微妙,但是他卻很為基拉這樣的提議感到喜悅。
他思索了一下:“我的話可以是研發魔藥?然后你去研發新的魔咒?”
基拉摸著自己的下巴:“要不......我直接開一家糖果公司,從源頭解決問題。”
斯內普:......你這也太源頭了。
果然思維如此不落窠臼、喜好推翻棋局自己安排的做法,才是基拉的風格啊。
但是基拉也承認她并不擅長廚藝,還不如去鉆研如何把魔法和麻瓜科技結合在一起的新型煉金產品呢。
虛假的點石成金:魔法石。
真正的點石成金:每個人都買我的產品。
只要人人都給我一塊錢,這個世界將會變成美好的明天~
基拉一邊哼著沒有歌詞的小調,一邊枕在斯內普的大腿上看書,目光偶爾還會滑到后者蒼白細瘦的脖頸位置,很久之前她留在那里的牙印早已隨著時間褪去。
但是沒關系,她已經永久標記過他了。
按照進程,鄧布利多為她安排的煉金術課將會提前半年開始授課,可以預估得到,在斯內普三年級的生日到來之前,她應該已經能夠制作出第一份煉金產物。
那么好看的脖頸,就應當戴上她的項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