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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尸體還是章魚 較直

    藍辛骼的嘴里塞著吃了半截的香腸, 突然左右轉動腦袋,動作看起來有點慌亂。

    邊瑰看笑了,然后他猜想一下藍辛骼的行為模式, 告訴他:“不要跳車,車門和車窗鎖死了,打不開的。

    藍辛骼聞言,停下裝模作樣的姿態, 意味深長地說:“你真的, 很了解我啊~“

    “我當然~很了解你啊~“邊瑰笑瞇瞇。

    “為什么呀~“藍辛骼故意學他說話, 陰冷著一張臉,聲音開始嘶啞。

    邊瑰完全不會被他恐嚇到,繼續說道:“因為你只是一只小鴨子。“

    “終有一天,我要把你宰了。“藍辛骼有點來氣。

    “為什么終有一天?“如果藍辛骼有這個意愿,完全就可以在此時此刻,在這一條塞車的道路上, 直接對他動手, 他對藍辛骼有信心,只要他有這個想法,時機就在當下。

    “你不愧是死人。”藍辛骼轉過頭, 瞪他, 惡語傷人, “我感冒那么嚴重, 今天還去打針了, 腦袋暈暈乎乎的,你還想要我殺人。”

    而且單純殺了他,他也不會死的吧。

    剛才他的話里話外,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確實是暈暈乎乎的。”邊瑰輕輕搖頭, 笑容變得玩味,他沒有想到,他剛剛只是勾勾手指,藍辛骼居然不做抵抗,就這樣乖乖跟著他走了,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是醒過來了。

    “阿嚏。”藍辛骼背對著他,用手捂著嘴巴,打了一個噴嚏。

    “紙巾在柜子里。”邊瑰抽空打開他面前的柜子。

    藍辛骼抽出紙巾,默默擦手,擦嘴巴。

    “你沒事吧?”邊瑰覺得他的感冒好像越來越嚴重了。

    “不知道,反正心跳在加速。”藍辛骼將紙巾折好,放在手心。

    “哎呀,我確實是魅力無限,你和我呆在一起 ,心跳加速,也是情有可原。”邊瑰貧嘴。

    藍辛骼看了他一眼,稀奇道:“你到底是如何裝成之前的模樣的?”

    “沒有裝。”邊瑰謙虛道,“收斂了一點點而已。”

    藍辛骼鄙夷地看著他。

    “呵呵。”

    雨越下越大,藍辛骼張開嘴巴,看著窗外的霧氣,感覺自己的身體都有一陣寒氣。

    前方的車流量終于分開,不再堵車后,邊瑰打方向盤,順利地走上了一段長長的沒有紅綠燈、且車輛稀少的道路。

    前面看起來一片黑暗,橋的下邊是一片湖水。

    藍辛骼發自內心地覺得:“你好像要把我拉去無人的角落殺掉。”

    “真的到了無人的角落,你殺我的可能性,比我殺你的概率要高太多了。”邊瑰深以為然,然后踩油門,想要快速地通過這條道路。

    藍辛骼有點不高興,拿著手中的紙巾,擦了擦鼻子,說道:“我不是那么殘忍的人。”

    邊瑰抿嘴一笑,顯然覺得他這句話來得有點莫名其妙。

    因為邊瑰繞過了堵車的路段,所以接下來花了十分鐘的時間,兩個人就到了邊瑰小區的地下室了。

    藍辛骼其實并不想再和邊瑰有過多的交流,但是他既然被人所迷惑,也只能乖乖認輸,解開安全帶下車。

    邊瑰緊隨其后,繞過車子,來到藍辛骼的身邊。

    藍辛骼出去以后,盯著手中的紙巾,正在發呆。

    邊瑰朝他伸出手。

    藍辛骼看了他一眼,把紙巾塞進他的手里。

    “你真的是沒有禮貌的小孩。”邊瑰無奈地拿起紙巾。

    藍辛骼吸了吸鼻子。

    他們兩個人走到升降梯門前,旁邊剛好有垃圾桶,邊瑰把手中的紙團扔了進去。

    藍辛骼伸出手,將外套合攏,阻擋電梯帶來的涼風。

    “既然會冷,為什么不穿多一點衣服出門?”邊瑰問他。

    藍辛骼抓了抓眉毛的位置,他是天氣變冷的時候跟著林清梧他們一起進入副本的,出來以后就感冒躺在床上,根本就沒有時間去買衣服。

    “晚點我找兩件毛衣給你吧。”邊瑰想起他最愛薅自己的衣服。

    “不用了,我不冷。”藍辛骼撒謊。

    邊瑰沒有繼續說下去。

    電梯到了,邊瑰扶住門,讓他先進去。

    每當這個時候,藍辛骼就很害怕,自己會被扔進電梯,然后幫他開門的人逃之夭夭。想到這里,藍辛骼伸出手,抓住了邊瑰的衣袖。

    邊瑰同樣走進電梯,看到藍辛骼的手指后,正想要抬頭調侃藍辛骼,卻發現他的表情并不是依賴自己,而是警惕地瞇起眼睛,表情顯示出死也要拉人下水的決心。

    “這是一輛普通的電梯,并不會把你帶去副本。” 邊瑰讓他安心。

    “你怎么知道的?”藍辛骼當然意會到他說的是哪一個副本。

    邊瑰笑著伸出手指,指著自己。

    藍辛骼仍舊在提防他。

    “你最后剩下300 個敵人,突然一口氣縮到了100.”邊瑰說出細節。

    藍辛骼微微睜大眼睛。

    “你還沒有謝謝我呢。”邊瑰委屈極了,做好事不留名的下場就是,原來自己不說,真的沒有人知道啊!

    藍辛骼回憶細節,頓時猜到了。

    “你是那顆黑色的眼球。”既然邊瑰可以操控尸體,那么理論上,他可以附身到任何死去的生物身上。

    邊瑰點頭了。

    看到他承認了,藍辛骼只想說他是笨蛋啊。

    但是他為什么會發出這樣的感慨,是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的秘密。

    樓層到了,藍辛骼的手還捏在邊瑰的袖子上。

    邊瑰扯著他離開了電梯,笑著睨了他一眼。藍辛骼也許是生病的原因,整個人看起來呆愣愣的,感覺很好騙。

    這個看法他只能在心里想想,一旦表露出來,藍辛骼肯定就會在接下來的時間里避開和他接觸。

    兩人走到了邊瑰的家門口,門口放了兩大袋子的食材。

    “我提前叫的外賣。”邊瑰彎腰,去提起袋子。

    站在旁邊的藍辛骼看他在忙,干脆伸出手,輸入上次記下來的密碼。

    “咔嚓。”門開了。

    邊瑰提起袋子,站起來,看了旁邊的人一眼。

    “是你不改密碼的錯。”藍辛骼稀奇,他明明就知道自己已經背下密碼了,還不改,這不是等著他入室搶劫嗎?

    “無所謂了,進來吧。”邊瑰和剛才一樣,讓他先進去。

    藍辛骼走了進去,自己熟門熟路地找鞋子換上,然后往前走,順手去洗了手,再回到客廳。

    這里還是一樣的溫暖,讓原本一身寒意的藍辛骼放松下來。他摸了摸鼻子,然后回頭看。

    邊瑰提著東西,直接放上桌子。

    “你先坐吧,我給你拿水。”邊瑰打算去開冰箱。

    “我想要喝熱的。”不是藍辛骼任性,而是他現在喝不了冰水。

    “我去把機器開了。”之前邊瑰偶爾把飲水器的線拔了,忘記插回去了。

    藍辛骼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感受吹來的暖風,意識開始變得模糊。邊瑰收拾著袋子,傳來了沙沙的聲音,藍辛骼仿佛被催眠一般,靠著沙發,眼睛漸漸要合上。

    忽然的,一只大手按在他的額頭上。

    藍辛骼一下子就醒了。

    “沒有燒啊。”邊瑰驚奇,原來藍辛骼看起來暈暈乎乎的,和發燒沒有關系。

    “我說了,我已經去打針了。”藍辛骼拍下他的手。

    邊瑰笑瞇瞇,脾氣好得不得了,建議道:“你要是困的話,可以先睡覺。”

    “我不困。”藍辛骼嘴硬。

    “那你先坐一下,我收拾完東西,再過來。”邊瑰和他商量。

    藍辛骼點頭了。

    邊瑰走開,把食物分類放進冰箱,再把晚點需要處理的菜放進廚房。待他終于把東西都收拾好后,再回到藍辛骼的身邊,就發現他趴在沙發上的扶手處,明顯睡著了。邊瑰站在旁邊,看了他好幾眼,才轉身回房間,取了一條毛毯,給他披上。

    藍辛骼乖巧地閉著眼睛,臉上的表情無憂無慮。

    邊瑰伸出手,輕輕挑了一下他的頭發,想著:你夢見什么了呢?

    這個問題一出,很快就能得到回答。

    邊瑰直接入侵了藍辛骼的意識。

    當邊瑰看到藍辛骼正在夢見的東西,立刻就嘆了一口氣。

    藍辛骼站在純白的空間里,眼前仍舊是那一條仿佛可以吞噬整個世界的大蛇。它仿佛有話要對藍辛骼說,但是卻無法發聲,只能用金色的豎瞳,緊緊地盯著藍辛骼。

    “好大的蛇。”藍辛骼完全沒有意識到在他眼前的是什么東西,在意識中遵循著本來的性格,對著那條巨蛇一個大比劃。

    巨蛇的身體伸展,把腦袋伸向藍辛骼。

    藍辛骼朝他伸出手,想要接過它的頭。

    突然的,他的腳被什么東西纏住,濕濕的、粘粘的、有力又無法掙脫的。

    藍辛骼低下頭,果不其然,看到了討厭的章魚觸手。

    當藍辛骼的意識被其他東西搶奪了注意力的時候,巨大的蛇就憑空消失了。一只章魚強勢出現,從后面卷著觸手,興高采烈地來到了藍辛骼的身后,一把抱住他。

    藍辛骼還來不及轉過頭,就看見那個怪物順著他的肩頭一轉,來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將自己的臉頰放進他的手中,抬起眼睛,眨了一眨,期待地看著他。

    眼前的怪物一如既往,一到來,就帶著一股陰森的鬼氣,金色的長發如同海藻一般披露,擋住大半的臉。

    藍辛骼沉默了好一會,然后伸出手指,將他的頭發撇開,露出他的臉。

    他只看過這張臉一次,但是卻沒有忘記過,就連在夢中,都完美復刻了。

    “你有那么難忘嗎?”藍辛骼的語氣難得有點傲嬌。

    知道究竟發生什么事的邊瑰覺得有點好笑。

    “哼。”藍辛骼放開手,干脆在地板上坐下。

    邊瑰立刻卷著觸手,圍著他團團轉。

    藍辛骼看上去并不想理會他,也不想阻止他,反正就是放任他在自己的身邊打轉,最多想一下,他的觸手會不會打結。

    仿佛像是為了回應他的想法,章魚的觸手雖然沒有打結,但是自己把自己絆倒了,而且直接往藍辛骼的正面摔下去。

    藍辛骼一個不察,就被他壓在地板上。

    十分嫌棄,但是伸出手推,卻怎么樣都推不走。

    邊瑰死死地壓在他的身上,如同海水一樣湛藍的眼睛看著他的臉。

    不怪藍辛骼會把這雙眼睛刻入自己的ID里,事實就是,他確實有紀念意義。

    邊瑰用雙手捧著藍辛骼的臉,小觸手扒在旁邊,爬啊爬,摸來摸去。

    藍辛骼看上去已經厭倦了,沒有反抗的意識,也沒有陪著他玩的意思。

    邊瑰想了一想,原本在他臉頰邊緣的觸手一下子撬開他的嘴巴,直接鉆了進去。

    藍辛骼瞬間睜大眼睛,臉色大變。

    觸手漸漸膨脹,塞滿他的嘴巴,甚至想要更進一步,藍辛骼終于被惡心到了,伸出手,想要將觸手拉出來。

    “咳咳,咳咳。”藍辛骼將他的觸手拉出來后,連帶著,那些奇怪的粘稠液體連帶著口水流了出來,他轉過身體,偏過頭,想要把進入嘴巴的東西嘔吐出來。

    但是他才剛一扭過身體,身體立刻就被觸手卷了回去。

    “你就安心去死吧!”藍辛骼在難受的時候,很容易口不擇言。

    漫天的觸手把藍辛骼卷了起來,將其淹沒。

    在完全被蓋住的前一秒,藍辛骼終于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我死了,你怎么辦?”

    “咳咳。”突如其來的咳嗽,讓藍辛骼的身體都在疼,他睜開了眼睛,從夢中醒來,然后拼命捂住嘴巴。

    一張紙巾遞到他的面前。

    藍辛骼保持捂嘴的狀態,往后面一轉過頭。

    邊瑰另一只手拿著一盒紙巾,他看到藍辛骼轉頭,干脆把那盒紙巾也遞給他。

    藍辛骼連忙接過紙巾,擤了一個鼻涕,隨后扔了垃圾,匆匆忙忙跑去洗手。

    邊瑰抱著紙巾,等他回來。

    “我的感冒還是很嚴重。”藍辛骼披回毛毯,瑟瑟發抖著,“你離我遠一點,免得傳染給你。”

    “沒關系。”邊瑰說。

    藍辛骼吸了一口氣,準備罵人。

    他的后背突然壓上了沉重的身體,對上藍辛骼滿懷怒意的眼神,他的嘴角上揚,壞笑著說:“我是死人,不會感冒的。”

    話一出,藍辛骼瓦特了半天的腦子終于開始運轉,他抖了一下,終于意識到自己在和一具尸體身體貼身體。

    “你怕什么,我還是熱的。”邊瑰覺得自己的身體可健康了,“趁還熱著,干脆讓我們做點什么事情吧。”

    “你想要做什么?”藍辛骼沒有好氣。

    “我想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但是你要問的話,當然想要真正活著的人溫存了。”邊瑰呵呵笑。

    “你找別人吧,我有勃/起性障礙,滿足不了你。”藍辛骼用不可抗拒的原因拒絕了他,“我本人沒有戀/尸的癖好,你可以去網上征集一下,現在有特殊性癖的人還是很多的。”

    “你是直男嗎?”邊瑰覺得不可思議。

    “較直。”藍辛骼抓了抓身上的毯子,想要把他隔絕。

    他的性取向,是邊瑰解不開的謎。

    說是直男吧,依照他的條件,他又沒有女朋友,而且在夢里面,根本就沒有正面抗拒西蒙的靠近,還曾經主動親過他。

    說他不直吧,他的思維又很固定。

    “小藍骨頭,你有勃/起性障礙,但是我沒有啊。”邊瑰提醒他。

    藍辛骼猛地轉過頭看他,瞪大的眼睛充滿了驚悚。

    邊瑰朝他的位置擠了一擠,和他完全貼在一起,臉靠了過去,眼睛深邃地看著他。

    藍辛骼的眼睛慌亂地轉來轉去,真的像是玩具故障了一樣。

    “還是說,你比較喜歡50米長的大章魚?”邊瑰悶笑。

    第92章 確實喜歡過西蒙·奧蘇利文 刪帖子了……

    藍辛骼裹著毛毯, 背對著邊瑰,眼神閃爍。

    邊瑰笑瞇瞇地朝他逼近,基本上將他困在了邊上。

    “你選啊。”邊瑰催促道, “是冰冰涼涼的尸體更好,還是又大又粗的章魚更好?”

    藍辛骼一聽就明白他在開黃腔,根本就不想理他,反吐槽道:“我難道就只能在尸體和章魚里面選嗎?”

    他的條件那么奇特嗎?只能在怪物之間徘徊嗎?就不能和普通人一樣過上平凡的生活嗎?

    “與其說是只能在這兩個里面選, 不如說, 想要你在這里面選。”邊瑰意味深長道, 因為怎么選,最后的結果都是他自己。

    藍辛骼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說啊。”趁著他現在理智不清,邊瑰的聲音含笑,顯示出誘導的味道,“一個是樣子都不清楚的,死掉了的, 很可疑的章魚。還是年輕有為, 帥氣有前途的我。”

    “說那么多,你不也是死掉了的。”藍辛骼無力吐槽。

    邊瑰搖手指,嘖嘖搖頭, 感慨道:“小藍骨頭真是不懂得變通。”

    “什么?”藍辛骼發現他不再逼近了, 回頭看了一眼。

    邊瑰伸出手, 直接隔著毛毯, 攬住他的肩膀。

    藍辛骼直勾勾地看著他靠近的臉。

    “你已經知道我能控制尸體了。”邊瑰自信地說, “也就是說,如果選我,你喜歡什么人,都可以是你的, 還是復數。”

    “我又沒有一直喜歡死人的愛好。”藍辛骼嘟嘟囔囔。

    “你看上的,我宰了,然后,就是你的。”邊瑰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指動了動,往他裸露出來的脖子上的皮膚爬。

    藍辛骼頂著一張疲憊的臉,就這樣一直看著邊瑰,沒有阻止他的動作。

    不過邊瑰的手也只是拍還在他的脖子旁邊,偶爾摸摸他的臉頰,偶爾在他的衣服領口往下滑一點,但是,就是沒有真的摸下去。

    “我覺得。”藍辛骼真的認真思考了一下。

    “嗯?”邊瑰的食指勾起,描繪著他鎖骨的形狀。

    “這樣不太好。”藍辛骼認真地說。

    “哈哈哈哈。”邊瑰因為他的話,忍不住笑了出聲,手不小心真的滑進他的衣服里面。

    藍辛骼的表情僵了一下。

    “那這樣吧,我有收藏不同的身體,下次拿出來給你挑挑。”邊瑰故意在他的胸口摸了一把,再把手抽出來,“但是估計差別不大。”

    因為他每次選身體,都是選符合自己適應的類型。

    藍辛骼還在看著他。

    “你想現在看嗎?”邊瑰興致勃勃。

    “現在就算了,我真的很累。”光是陪著邊瑰在這里聊天,已經耗盡藍辛骼所有的力氣了,“但是你下次可以帶你自己的身體來見我。”

    邊瑰的笑容停滯在了臉上,半天了,才想起眨眼睛。

    “怎么,你對自己原來的身體,沒有信心嗎?”藍辛骼挑釁他。

    邊瑰聞言,笑了,伸出手,勾住藍辛骼的下巴,朝他壓過去。

    藍辛骼半邊身體都已經在扶手上了。

    “我很有信心,我當年出去混的時候,就很受歡迎。”邊瑰自信滿滿。

    “哼。”

    “但是不給你看。”邊瑰說完,抽身站了起來,跑向飲水機,“我去倒杯溫水過來。”

    藍辛骼完全懵了。

    經過上一次藍辛骼來做客,邊瑰買了新的杯子,他裝滿了溫水后,踩著嗒嗒作響的鞋子,高興地把杯子遞給藍辛骼,邀功道:“給你買的。”

    “謝謝。”藍辛骼接過杯子。

    “你感冒了,喝點粥比較好,今天熬蝦蟹粥吧,我材料都買好了,現在去處理。”邊瑰興致勃勃地撩起袖子。

    藍辛骼迷茫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邊瑰看過去,才發現他的劉海上,還別著那枚藍森*晚*整*理色的小夾子。他笑著走過去,伸出手,將掉落在藍辛骼手臂上的毛毯往上拉,將他捂得嚴嚴實實的,問他:“吃蝦蟹粥嗎?”

    “吃蝦蟹粥。”他喜歡吃海鮮。

    “好啊,你先自己玩吧,遙控器在那里。”邊瑰看了一眼桌子,“你手機還沒有買吧,我晚點可以陪你去。”

    口袋里就裝著手機的藍辛骼沉默了。

    邊瑰說完,就離開他去廚房了。

    藍辛骼把手伸進口袋,先把今天開的藥都拿出來,放在桌子上。他再把手伸進去,就摸到了自己的手機。

    因為邊瑰的話,他現在拿出手機的話,氛圍會很尷尬啊。

    藍辛骼最后還是拿出了手機,不過是偷偷背對著廚房,用毛毯擋住自己,偷偷摸摸在按鍵盤。

    他又打開了那個喜歡討論都市傳說的論壇,發了新的帖子。

    被章魚吃掉的藍眼睛:有一個人,老是對我說奇奇怪怪的話,一定要說,有點撩撥我的意思,然后我說,好吧,那見一面吧。他又說,不想給我見到他真正的樣子。什么意思?

    潛水員:大神,那么突然,一轉感情問題。

    水壺爆炸:大神,我們這里,其實不怎么擅長感情分析,比較喜歡神神鬼鬼的東西。

    藍辛骼想到自己身后的是一具活著的尸體,認為他發的這個帖子,非常符合這個論壇的基調。

    冰淇淋融化了:既然是大神提問,那我就回答一下吧,太明顯了,那個人很丑,所以不想面基啊。

    被章魚吃掉的藍眼睛:他說他是帥哥。

    小兔子蹦蹦跳:大神,男人說自己是帥哥,和丑小鴨說自己是天鵝,沒有什么區別。

    保溫瓶:丑小鴨本來就是天鵝。

    保溫瓶:不過大神,我就是男人,樓上說的確實對。

    藍辛骼想起邊瑰自信不疑的模樣,輸入回復:感覺他說的是真的。

    來一瓶冰闊樂:大神你……那么天真的嗎?

    了了:不對不對不對啊老鐵們,我記得大神,性別為男的啊!

    一瞬間,炸出了許多的震驚表情包。

    被章魚吃掉的藍眼睛:嗯,我是男的。

    已老實求放過:大神你不直的。

    被章魚吃掉的藍眼睛:較直。

    了了:短短兩個字,我感覺內容很多。

    被章魚吃掉的藍眼睛:沒有特別去喜歡男人。

    減肥了不吃了:大神你可以打字可以打多一點,和你說話,有一種在玩海龜湯的感覺。

    被章魚吃掉的藍眼睛:但是確實有喜歡過男人。

    了了:好勁爆,誰?

    有潤滑油哦:說了是誰,你認識嗎?話說,聊起這種話題,我都不敢頂著這個ID跑出來了。

    被章魚吃掉的藍眼睛:看ID。

    下一瞬間,有人發了“不懂”兩個字,很快的,大家重復刷屏。

    終于,喜歡玩海龜湯的那位網友與眾不同的發言夾在了中間:你的意思是,你的ID就是你喜歡的男人。根據這個ID,那是一位有藍色眼睛的人,外國人嗎?然后被章魚吃掉,大神你是單純描述死因,還是一種隱喻?

    被章魚吃掉的藍眼睛:我現在又不是想要聊他。

    戴珍珠耳環的少女:原因就是那個人是個丑逼,不要上當了!

    網友123:上面的友友好激動。

    戴珍珠耳環的少女:昨天見基友,被騙了。

    被章魚吃掉的藍眼睛:節哀。

    了了:大神,不要置身事外。

    被章魚吃掉的藍眼睛:看來大家沒有什么有用的想法,那我刪帖子了。

    了了:不要啊,為什么刪帖子,晚點會有更多人進來給意見的。

    被章魚吃掉的藍眼睛:對方知道我的網絡ID。

    網友123:那你……要去搞基嗎?

    被章魚吃掉的藍眼睛:不好說。

    小兔子蹦蹦跳:大神不愧是大神,每個發言都出乎預料之外還很危險。

    網友123:大神你要是真的喜歡的話,去看一眼也可以。

    被章魚吃掉的藍眼睛:我說了要見面,對方說不要。

    小兔子蹦蹦跳:渣男。

    戴珍珠耳環的少女:丑男。

    網友123:詐騙。

    有潤滑油哦:我用不上了。

    被章魚吃掉的藍眼睛:謝謝大家,雖然沒有派上用場,我刪帖子了。

    藍辛骼準備刪帖子,然后手指不小心點到了自己的一些真心話。

    但是確實喜歡過男人。

    沒有喜歡多久的人,很快就變成死人了。

    想到這一點,他很快釋懷。

    第一次進入亂七八糟的危險世界,就被某人救了起來。

    后面也是被他帶在身邊,教自己正確使用手槍的辦法,還耐心教育他如何在副本里活下去。藍辛骼活了二十多年,很少遇到既照顧自己,又訓導自己的人,加上雖然以前不知道西蒙的長相,但是客觀來說,在副本里,有能力就是一種魅力。

    好吧,藍辛骼承認。

    他確實喜歡過西蒙·奧蘇利文。

    想到這一點,藍辛骼迅速刪掉帖子,把手機放進口袋里,然后靠在沙發上裝死。

    過了一段時間,邊瑰煮完一大煲粥,直接端了出來,然后拿出兩個碗,盛了一碗給藍辛骼后,喜滋滋地咬著勺子,看著他。

    “做什么?”藍辛骼說話的語氣冷淡。

    “你嘗嘗。”邊瑰在等他的反饋。

    應該是好吃的。

    藍辛骼盛起一勺粥,沒有吃之前,就有結論。

    因為邊瑰的廚藝不錯,上次的皮蛋瘦肉粥就很好吃。

    想完,他將勺子送進嘴巴,然后想著:果不其然。

    看到他的表情舒展開,邊瑰笑了。

    “吃完以后,記得吃感冒藥,但是精神類藥物,不要再吃過量了。”否則,邊瑰真的會覺得他會一覺睡半天都醒不過來。

    “好。”藍辛骼聽進去了。

    邊瑰端起自己的碗,和藍辛骼閑聊:“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什么?”藍辛骼還在回味口中的美味。

    “如果有一天你不需要吃藥了,不就不陽痿了嗎?”

    藍辛骼:“……”

    還要聊他下半身的事情嗎?!

    為了轉換話題,藍辛骼打開了電視,在用遙控器換臺的時候,他發現新聞頻道又在播放著大新聞。

    ——近日,警方在不同的地方找出了八具尸體,經過檢驗,確定是連環殺手作案。

    ——經過知情人士的合作,警方畫出了嫌疑人的畫像。

    ——請各大市民注意安全,遇到嫌疑人及時逃離并且報警。

    ——注意,嫌疑人有極大的攻擊傾向,請市民發現后,不要輕舉妄動。

    隨著新聞聲音的一句又一句,畫面上,終于出現了一張電腦制作出的畫面。

    那是一個長相粗曠的男人,兇神惡煞,一頭到肩膀的骯臟卷發。

    藍辛骼隨意瞥了一眼,沒有多加理會,繼續喝著蝦蟹粥。

    邊瑰恰好抬頭,他先是漫不經心,隨后,眼睛瞇起,眼珠子快速轉了一下,隱隱約約有一絲擔憂的情緒,但是很快的,他將所有的感情都藏了起來。

    “話說。”藍辛骼咬著勺子,突然開口。

    “嗯?”邊瑰回過神,看著他白凈的側臉。

    “為什么不讓我看看你原來的身體。”藍辛骼想起網友們的猜測,“因為你很丑。”

    “我從一出生就是帥哥。”邊瑰自鳴得意,“你沒見過我受歡迎的盛況,我不怪你。”

    “那你怕什么?”藍辛骼故意發出不屑的鼻音。

    邊瑰沉默一會,最后低下頭,不得不說實話:“我19歲的時候,還沒有長大。”

    邊瑰轉過頭看他。

    “可能……比你矮一點?”邊瑰悔恨地捂住額頭,怨自己的本體死得太早了 “但是我覺得,按照我小時候的勢頭,我應該可以長很高的,畢竟我的爸媽都很高,而且我在那個年齡段,是班上最高的男生。”

    藍辛骼嘴角上揚,說他:“撒謊。”

    邊瑰伸出手,在藍辛骼別夾子上面的位置比劃了一下。

    大概就是這么高。

    “矮子。”藍辛骼說他。

    “陽痿。”邊瑰反擊。

    第93章 宅家生活 舊事襲來

    被人說誰陽痿, 藍辛骼沒有一點反應,反而是被攻擊為矮子的邊瑰看起來依舊憤憤不平。

    “我要是能晚兩年死,肯定早就長夠了。”

    藍辛骼睨了他一眼, 原本想要無視他的碎碎念,一心一意喝粥,但是末了,好奇地問上一句:“你怎么死的?”

    聽到這個問題, 邊瑰將勺子擱下, 靠在沙發上, 手放在靠手處,似乎在回憶過去。

    藍辛骼小口小口地咬著蝦,他不屬于特別喜歡吃東西的人,但是邊瑰的手藝確實不錯。

    “其實我剛開始離開世界的時候是十八歲,先是以普通縫隙人的身份,跟著大家一起做任務, 積攢通行卡和停留時間。”雖說那時候遇到的詭異事件是之前的人生前所未有的, 但是邊瑰硬生生地扛下了所有的壓力,突破了危難,一直活了下去。

    他很早的時候, 就問過一起結伴而行的人, 什么叫做特殊縫隙人。

    前輩沒有好氣地說:如果你是, 你遲早會知道, 如果你不是, 那就先好好活下來吧。

    話說完的第二天,他們就遇到了當時最恐怖的副本,無法逃離的死局里,邊瑰直接被抹了脖子, 倒在了同伴的尸體上面。

    如果你真的擁有特殊的能力,你肯定會知道的。

    “哈哈,哈哈哈哈。”在尸體堆里爬起來的邊瑰千千萬萬沒有想到,他確實知道了,而且就在死之后。

    他憑借最新掌握的能力,成功通關了那個世界,獨自一人得到了“核”。

    因為那一次的成功,他在縫隙人雇傭協會里的等級一下子上去,還沒有完全適應流離在其他世界的生活,就直接成為了隊長,需要對其他人負起責任。

    他做得不錯,后面甚至被協會直接喊去給新人縫隙人做一點入門指導,比如說教授用槍課程,或者是基本的搏斗術,有時候也會上點破局的教學課。

    邊瑰活到現在,再回憶從前的自己,已經覺得那個背著書包,和朋友嘻嘻哈哈走在街道上,無憂無慮的臭屁少年很陌生了。

    邊瑰覺得后來的人生太混亂,根本就無從談起。

    “我和我的同伴遇到了陷阱,從一開始就走錯了,發現的時候已經太晚了,最后全部人都被抹脖子了,我們都死了。”邊瑰只好草草結束這個話題,“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嚇死我了。”

    嚇人的不是自己再次睜開眼睛,而是他能力剛開始觸發,意識蔓延了所有的尸體,幾十個他一起睜開了眼睛。

    大家坐了起來,互相對視,彼此知道,那都是自己。

    “很恐怖的。”邊瑰仍舊能想起互相看到一臉驚悚的自己。

    “習慣了,就不恐怖了。”藍辛骼在旁邊接話。

    “說的也是。”邊瑰笑著看向藍辛骼。

    他當初復活以后,當然第一時間就是想要去找藍辛骼,還有其他三個人。但是那個世界太大了,他又沒有藍辛骼超強的運氣,只能選擇自己一個人攻破那個世界了。不過他獨自一人的時候,時常會想到藍辛骼。

    他一個人落難,可能隨時就死去。

    “不許看著我笑。”藍辛骼頭都沒有回頭,就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為什么?”邊瑰郁悶地湊上去。

    “因為你的笑容肯定很猥瑣。”藍辛骼不用看都知道。

    “哇!”邊瑰活了那么久,還是第一次被人說猥瑣,“你真的好沒有禮貌啊!”

    “那么話說回來。”藍辛骼之前跟著他回家,原本只是想要隨便混時間,然后找到機會就跑,沒有想到居然能聊開,他也就干脆地問了,“你靠近我,其實只是想要從我這里拿到我在上一個世界的勝利獎品吧。”

    “給我的任務是這樣的。”邊瑰不否認。

    藍辛骼聽到回答,皺眉,回過頭,瞪了他一眼。

    邊瑰被他威嚇,身體往后仰,離他遠了一點。

    “那你是想要,還是不想要?”藍辛骼問的是他的想法。

    “唔。”邊瑰覺得自己必須時刻謹記自己的命并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我不能說不想要。”

    “那給你吧。”藍辛骼一口答應。

    邊瑰聞言,驚訝地睜大眼睛。

    他們都想要得到藍辛骼身上的“核”,問題是,藍辛骼根本就不知道那東西在哪里,他說這句話,主要是想要從邊瑰的口中套出東西在哪里。

    “真的真的?”邊瑰表現得很驚喜。

    “反正那東西對我來說沒有用。”藍辛骼說,“不過我不知道在哪里,你自取吧。”

    邊瑰聞言,伸出手,一下子抱住他的腰。

    藍辛骼放下勺子,做好心理準備,和他好好掰扯清楚這件事情。

    邊瑰用力,將藍辛骼抱起來,放到自己的大腿上。

    藍辛骼懷疑自己要被割腎。

    “哈哈哈哈。”邊瑰將臉埋在藍辛骼的后背,然后低聲悶笑。

    你笑什么?

    藍辛骼還沒有來得及問,就聽到了來自邊瑰的埋怨。

    “小騙子。”

    藍辛骼愣住。

    邊瑰很快就放他去喝粥了。

    溫暖的屋子里,電視吵鬧的聲音都進不了藍辛骼的耳朵里。

    不得不說,邊瑰很擅長營造讓人忘乎所以的溫柔鄉,藍辛骼本來想要喝碗粥就回家的,但是他吃完晚餐后,邊瑰不分由說,就是一套組合拳。先是讓自己吃點水果,休息一下。然后又說剛吃完水果,晚點再吃藥。等吃完藥后,藍辛骼的腦子已經是一團漿糊。而且在溫暖的地方呆久了,人變得懶洋洋,連動都不想動了。

    他披著毛毯,呆呆地看著電視,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等藍辛骼的藥效稍微下去,醒悟過來的時候,末班車的時間早就過去。

    “沒有辦法,你在這里住下吧。”邊瑰替他感動痛惜,“我去拿睡衣給你洗澡,早點睡覺吧,你看你,坐在沙發上,已經快要倒下了。”

    被感冒藥和精神藥物一起攻擊神智,如今的藍辛骼遇到心懷不軌的壞人,很容易就會被操控。

    他接了邊瑰的衣服,洗完澡,等再次回過神,已經坐在了邊瑰那張大床上,頭低著,被坐在身后的邊瑰拿著吹風筒,在往前吹著他的頭發。

    “好了。”同樣洗完澡的邊瑰把吹風筒收了起來,然后一下子在床上倒下。

    藍辛骼摸了摸干爽的頭發,感覺他從醫院遇到邊瑰開始,仿佛被灌了迷魂藥一般。

    “躺吧。”邊瑰故意朝旁邊伸出一只手。

    藍辛骼已經放棄了自我,直接躺了下去,脖子枕在邊瑰的手臂上。

    反正他是個陽痿,旁邊的人也不能對他做什么。

    “好乖啊。”邊瑰笑著說,其實更想說的是,好詭異啊。

    藍辛骼直挺挺地躺著,雙手放在肚子上面,面無表情地盯著天花板,僵硬程度堪比尸體。

    邊瑰看笑了,他稍稍用力,把藍辛骼翻過來,變成側身,和自己對視。

    “我要去沙發上睡嗎?”邊瑰問他。

    “你明明就不會去。”藍辛骼懶得和他掰扯。

    “好聰明啊,那睡吧。”邊瑰今天幾次看他,都覺得他要暈倒了。

    藍辛骼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同意了這個建議。

    邊瑰將手從他的身體下面抽了出來,然后背對著他,去把燈關了。

    看他抽開了手,藍辛骼還往旁邊睨了一眼。

    邊瑰把燈關了,就將手塞進了被子里,安心地說:“睡吧。”

    黑暗中,藍辛骼再次對邊瑰露出鄙夷的眼神。

    不過藍辛骼現在的情況,也不容許他想太多了,當他一閉上眼睛,幾乎是昏睡一樣就沒有了意識。

    藍辛骼這一次來到邊瑰的家,足足呆了一周的時間。

    千萬不要問他為什么會呆那么久的時間,因為他也不清楚。

    邊瑰早上給他準備早餐,教他玩雙人游戲,然后給他吃中午飯,等他睡醒午覺后,兩個人就在附近活動,然后晚上回去,吃完飯繼續一起游戲,然后到家了就上床睡覺。

    藍辛骼最早被挽留的理由是,他家太冷了,想要感冒早點好,不如呆在這里休息更好。而被暖氣侵蝕了意志的藍辛骼,就這樣點頭了,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一周。

    而他要離開的原因也很簡單,邊瑰看他痊愈了,莫名的,開始鍛煉他了。

    藍辛骼在被迫舉啞鈴的時候,終于說道:“我要回家了。”

    馬上就想走。

    邊瑰不解地問:“為什么?”

    藍辛骼想要把啞鈴扔到他的臉上,讓他清楚感受原因。

    “不過要處理的東西真的很多。”邊瑰抓住他的后衣領,將他拉向浴室,“劉海必須得修剪一下了,跟我過來。”

    “不用了,我想要回家。”藍辛骼回家的心很迫切。

    邊瑰抓著他,搬了一張椅子讓他坐著,拿起剪刀,對著他的劉海,咔嚓卡嚓就剪了下去。

    不得不說,邊瑰還是很聰明的,起碼知道要在鏡子前面幫藍辛骼剪頭發。否則的話,在他看到別人拿著剪刀對著自己的那一刻,說不定要忍不住奪刀捅人了。

    邊瑰把藍辛骼的頭發簡單處理了一下,起碼會再隨便一揉就亂糟糟。邊瑰壓著他的腦袋,要去洗頭。

    被折騰了一頓后,藍辛骼再次忘記了自己要回家的決定。

    晚上,藍辛骼頂著清爽多了的造型,坐在沙發上,腳一翹,在看節目。

    邊瑰路過,站在沙發的后面,雙手靠在靠背的位置,跟著他一起看了一下電視。

    這個電視節目叫做《揭曉你身邊的不可能》,名字很不明所以,但是邊瑰看了幾分鐘后,很快就明白了,是類似他的世界里走近科學一樣的定位的節目。

    主要有兩個環節,一是出外景,去探查外面的不可思議事件,二是篷拍,會邀請一些自稱有特異功能的人,展示自己的能力,評審團會根據自己的知識,揭露他們是詭計。

    現場有很多觀眾,他們會一起互動,邀請一些觀眾戴上檢測心跳的儀器,最平靜的人將會獲得獎品。

    很有噱頭,不過在邊瑰看來,實在是幼稚又可笑。

    他們去看了一個自稱可以將人移動的神人,結果卻發現所謂的神人,只是魔術師,所謂的移動手段,是屋子里有一個密室。

    再一次揭穿了騙子后,主持人顯得有點得意。

    “看來這個世界上,并沒有真正有特異功能。”他笑著挑眉,“如果在看到的觀眾,覺得自己有真正的魔法,可以聯系我們。如果你的把戲可以不被揭破,我們將會送上一千萬的巨額獎金。”

    邊瑰忍不住笑了。

    聽到了他的笑聲,藍辛骼抬起頭。

    邊瑰靠在沙發的后面,身體歪歪站著,垂下的馬尾放在側邊不動。

    藍辛骼忍不住伸出手,抓住了他的細馬尾。

    邊瑰的注意力被搶奪,低下頭。

    “如果你上去,不就可以得到這個獎金。”可以操控尸體,也是一種特異功能吧。按照這個思路,特殊縫隙人和特異功能者的區別也不大,也就是說,黃初初如果去的話,也有可能獲得這筆獎金。

    “可以,但是沒有必要。”對于縫隙人來說,某個世界的錢并不重要,他們自有流通的貨幣,“我們需要隱藏自己。”

    “哦。”

    在他們聊天的當下,節目還在繼續。

    “下一期,我們請來的是通靈師。”主持人在預告著,“大家應該知道最近發生在晚上的連環殺人事件吧,據說,短短的時間內,已經被警方找到了二十三具尸體。死去的人沒有相似的特征,這給警方破案營造了很大的難題,甚至,那位連環殺人犯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們接到了一個投稿,投稿人自稱擁有通靈的本事,我們將會邀請她,為我們召喚亡靈,破除案件。能不能做到呢?下期見。”

    節目結束,輕松的音樂響起。

    藍辛骼還在抓著邊瑰的頭發。

    “藍先生。”邊瑰誠實地說,“有點痛哦。”

    藍辛骼這才將他的頭發放開。

    “這段時間居然有那么多兇殺案嗎?”邊瑰驚奇。

    “嗯啊。”藍辛骼點頭,雖然感冒辛苦,但是他一直在關注著這件事情。

    “就是我們上次看到的通緝犯,警察居然還沒有找到人嗎?真是神通廣大。”邊瑰抿嘴。

    “不是一個人。”藍辛骼抬起頭,盯著他的臉。

    “難道是怪物?”邊瑰笑了。

    “是有幾個殺人犯,這些案子,不是一個人做的。”藍辛骼篤定道。

    邊瑰微微驚訝地睜大眼睛。

    藍辛骼看他感興趣,立刻退出電視模式,打開了搜索的頁面,然后把受害人名單找到,打開。

    和案件有關的新聞立刻躍入邊瑰的眼睛。

    這是一個極度不安分的世界,前有失蹤案,后有連環殺人案。

    “你看。”藍辛骼把受害者名單打開,旁邊有簡單的介紹,“二十三個人里面,有三個人是死在了雨夜,加班人員,發生在郊區,這三個人都是因為被割喉而死。”

    “六個人,長期居家人員,被入室殺死,死因是被繩子勒死。”

    “四個人,被推入河中而死,共同特征是是夜里運動者。”

    “五個人,失蹤,是出行者。”

    “五個人,統一男性死者,被分尸后拋棄。”

    藍辛骼將其分門別類,結論是:“不是大家沒有共同點,而是用共同點分類,這段時間出現的殺手數量起碼有五個,同時間犯案。”

    邊瑰聽得一愣一愣的。

    “最近確實不太平。”藍辛骼皺眉,發現這個世界的設定實在是難以判定。

    在他話說完后,外面突然的,閃過一個雷電。

    嘩啦啦的雨從遠處往這邊潑灑。

    下雨了。

    邊瑰想起藍辛骼剛才說,有一個兇手喜歡在下雨天犯案,心里立刻冒出一絲不詳的預感。

    冬天的雨夜,行人減少。

    一個健壯且高大的男人,站在黑夜的雨中,手里拎著一把斧頭。

    他有一頭卷卷的中長發,硬朗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然后警惕地看著周圍的環境。他明明強壯有力,甚至持有武器,卻顯得是一個弱勢方。

    這里是……副本的游戲。

    而他需要成為最后一個人。

    為什么,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死在藍辛骼的手上。

    他們的隊伍接納的流浪者,在再次見面后,將他殺死了。

    他是西蒙團隊中的第四人,在西蒙死后,藍辛骼不愿意離開,他們三個人結伴而行,后面因為一些事故而分開。

    男人沒有想到經過一段時間后,第一個找回的同伴,會是那個第五個人,突然加入他們隊伍的藍辛骼。而再遇到藍辛骼,給他帶來的是毀滅。

    “沒有關系,葉源,沒有關系的,等我贏了,我會救活你們的,這是唯一一個把你們都拯救的機會,我必須要贏到最后面,你要原諒我。”

    耳邊是藍辛骼近乎癲狂一樣的囈語,隨后,那張因為完全瘋掉而越發恐怖美麗的臉逼近復荊的眼前,一手將他死死按住,一手拿著斧頭,朝他劈了下去。

    流浪者怎么可以成為恐怖世界的勝利者。

    你被騙了,被世界騙了。

    葉源很想提醒藍辛骼,但是一切為時已晚,他無法開口說話。

    而現在,他如藍辛骼殺死他之前的話一樣,復活了。

    又一次,在這個世界。

    “你都做了什么!!!”葉源在雨中,質問著那個可怕的瘋子。

    第94章 當殺人犯進入你的房子 警察速來,救我……

    天空出現赤紅的晚霞, 被窗簾一拉,室內的色彩就變成了寂靜的白。

    藍辛骼躺在沙發上,頭往下, 身體慢慢往下墜,看著在屋子里面拉上窗簾,擋住刺眼光的邊瑰,突然意識到自己在這個屋子里足足呆了九天的時間了。

    糟糕, 被豢養了。

    “明天要不要去超市買點菜打火鍋, 天氣冷的時候, 很適合煮火鍋吃。”邊瑰來到藍辛骼的身邊,彎下腰,手墊著他的腦袋,將他托回沙發上。

    藍辛骼的身體突然一抖,沉重說道:“我該回家了。”

    “為什么,我們一起打火鍋啊!”邊瑰還對上他撒上嬌了。

    “不冷, 感覺有點可怕。”藍辛骼無法理解自己是怎么在這里逗留了那么長時間, 期間林清梧、黃初初、祝云青還有煤球都有給他發信息,大概是太長時間沒有見到他,懷疑他是不是又跑進副本了。

    每當有人意圖喚醒藍辛骼的意志, 邊瑰的手就會從他的手中搶奪走手機, 然后半是埋怨, 半是誘導地說:“總是玩手機, 多無聊啊, 來陪我玩游戲吧。”

    因為在這里待太久,藍辛骼買回手機的事情,早就發現了。

    不過邊瑰倒是沒有問他有沒有接到自己之前發的信息,大概默認當時那種狀態下的藍辛骼, 不可能會跑出去買手機。

    聽到他說可怕,邊瑰被他逗笑了,他抬起屁股,往里面一坐,堵住藍辛骼的腳外側。藍辛骼為了不被他壓到,腳往里面縮了縮。

    “吃個火鍋就可怕了,昨天樂滋滋吃烤肉的時候,怎么不說可怕?”邊瑰咄咄逼人。

    藍辛骼眼神閃爍。

    “買點海鮮煮火鍋應該好吃。”邊瑰繼續把話題引向對自己有利的方向。

    “我在這里住太久了。”藍辛骼的視線一掃,發現原本只有一個人生活痕跡的屋子里,現在不管什么東西都有了雙份,越看越是覺得有問題。

    “住久點不好嗎?感冒都治好了。”邊瑰笑了。

    “阿嚏。”藍辛骼故意打了一個噴嚏,他感冒好了,是因為吃了感冒藥,雖然說,一定要認真分析,他這次感冒好得那么快,肯定跟這一間溫暖的屋子,和邊瑰的悉心照料有著重要關系。但是藍辛骼覺得,在這種地方呆久了,感覺很容易變傻。

    眼看藍辛骼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堅定,邊瑰猜到這一次很難再挽留他了,只好退而求其次道:“那我們出去吃火鍋,然后你再回家?”

    “你真的很想吃火鍋啊。”藍辛骼想要從沙發上坐起來。

    邊瑰見狀,身體往后一靠,不給他的腳用上力。

    藍辛骼靜默了。

    “為什么那么急著走?”邊瑰認為自己沒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九天了,還急嗎?”藍辛骼認為,邊瑰對急這個字的理解和自己不一樣。

    “挺急的。”邊瑰這樣建議,“你可以住個九十年什么的。”

    藍辛骼抬起手,摸了摸額頭,感到頭疼。

    如果這里有第三個人存在,他真的想要仔細問問,他和邊瑰兩個人之間,到底誰才是不對勁的那一個?該不會有人會覺得是他吧?

    邊瑰嘆氣,還是堅持道:“我還是不怎么贊同你回到那間冰冷的屋子。”

    藍辛骼努力抽出自己的腳,從沙發上坐起來,想著,誰要管他是否贊同。

    趁藍辛骼坐起來,邊瑰迅速靠了過去,逼近他。

    兩人之間臉對臉,中間的距離不過一個手掌長,藍辛骼的頭發亂七八糟,雙眼呆滯,用一副可笑的模樣和他對視。雖然看起來有點不可靠,但是他沒有被邊瑰的氣勢撼動,仍舊停留在原來的位置。

    邊瑰露出笑容,將自己強勢的形象瓦解,就像他之前裝一位單純的醫生一樣,意圖用博取同情的無害面貌 ,希望藍辛骼心軟,再被他蒙騙一次。

    “算了,我現在就走吧,感覺連火鍋都不能吃了。”藍辛骼審時度勢,覺得不能再拖了,一定要盡快離開這個人。

    “我錯了,那還是吃個火鍋再走吧。”邊瑰只好妥協了,同時伸出腳,壓在藍辛骼大腿上,不讓他動彈。

    藍辛骼想要抽出自己的腳,但是被邊瑰壓得死死的。

    “吃就吃吧。”藍辛骼妥協了。

    邊瑰突然伸出手,抓住藍辛骼的臉。

    藍辛骼的臉被捏成了鴨子嘴,頗為無語地看著他。

    “你怎么長那么漂亮呢?”邊瑰的眼神迷蒙,手中用力,捏了捏他的臉。

    如果他在其他時候,對著藍辛骼發出這樣的感慨,藍辛骼都會相信的。但是現在的自己,頭發亂七八糟,在沙發躺久了,眼神呆滯,而且臉還被他捏成這樣,怎么想都不會是好看的模樣。

    “親一個嗎?”邊瑰問他。

    藍辛骼搖頭了。

    邊瑰沒有理會他的拒絕,捏著他的臉,擺了一擺,似乎在找下嘴的地方。

    藍辛骼瞇起眼睛,無言威脅他。

    他的威嚇對邊瑰沒有用,他在藍辛骼的臉上找了一塊地方,仔細端詳后,伸出手,擦了一擦左邊的臉蛋。

    藍辛骼這次是忍不了了,直接伸出手,將他推開。

    你在嫌棄什么?

    “那出去吧。”邊瑰的臉被按扁,眼睛往旁邊一瞥,看著差不多到飯點時間了。

    因為藍辛骼堅持吃完飯就要回家,邊瑰只好找了兩個袋子,把最近給他買的東西都裝上,尤其是一袋子的衣服。

    “下次拿錢給你。”森*晚*整*理藍辛骼提起其中一個袋子,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唯一一次沒有帶幾疊錢出門,就遇到了大購物的時機。

    “不用了。”邊瑰先是義正言辭地拒絕了錢的問題,然后笑著對著他,厚顏無恥地指了指自己的臉蛋。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

    藍辛骼無奈地說他:“你就那么好色嗎?”

    邊瑰的臉上帶著不變的笑容,覺得藍辛骼這句話似乎有點問題。

    藍辛骼伸出手,攀在他的肩膀上,然后踮腳靠過去。

    邊瑰馬上主動把腦袋偏過去。

    “你想得美。”藍辛骼湊到他的耳朵旁邊,輕聲將聲音送進去。

    邊瑰愣住,然后迅速轉過頭,想要賭藍辛骼一個反應不及時。

    但是顯然,藍辛骼不想裝傻的時候,沒有人能占他便宜,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掌一伸,輕而易舉就擋住了他的臉。

    邊瑰瞇起眼睛,感覺自己被挑釁了。

    藍辛骼仍舊保持一樣的姿勢,將身體大半的重量壓在他的身上,抬起來的手稍微拍了拍他的臉,說道:“你本人其實根本沒有那么高吧,太厚臉皮了。”

    “說那些。”邊瑰的嘴巴被他的手掌心堵著,堅持說話,“你不了解我的能力,我得到了的就是我的,這就是我。”

    藍辛骼被他逗笑了,放下腳,離開他的肩膀。

    邊瑰彎下腰去提另一個袋子,原本放在后邊的馬尾往一側滑下去,垂在半空中蕩了蕩。

    藍辛骼看著他花里胡哨的模樣,真是不明白他一個隨時需要戰斗的人員,整成這死樣是要做什么?招蜂引蝶嗎?

    “好了。”邊瑰站了起來。

    藍辛骼收回眼神。

    邊瑰打開房門,走出去一步的時候,恰好他對面屋子,也有人也走了出來。

    一個戴著眼鏡,提著垃圾袋的男人。

    周明恩。

    邊瑰的視線和他對視一瞬間后立刻移開了,他故意轉過頭,去打量藍辛骼,然后發現,藍辛骼的注意力都在他的頭發上面,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對面走出來了一個人。邊瑰見狀,故意小弧度地晃了一下身體,讓他的馬尾動起來,果然,藍辛骼的視線就轉過去了。

    雖然根本不懂他在想什么,但是可以讓他不注意到周明恩就可以了。

    邊瑰清楚周明恩的能力,他出現在哪里都不奇怪,但是他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選擇出現在藍辛骼的面前。

    在邊瑰的思緒百轉千回的時候,三人一起往前走,來到了電梯口。

    “叮。”電梯到達,將門打開。

    他們三個人前后進去,邊瑰站在中間,把藍辛骼堵在邊上,和周明恩保持著正常的距離。

    周明恩提著垃圾袋,抬起頭,默然地望著電梯顯示屏上的數字。

    就在這份寂靜會保持到離開之際,有人開口說話了:“第一次看到這一層樓有人出入。”

    說話的人是藍辛骼。

    邊瑰驚訝地看向他。

    “我也是。”周明恩堪稱冷漠地接話了。

    短暫的交流后,電梯門打開了,到了負一樓。

    邊瑰和藍辛骼站的位置離門更前,所以就先走了出去,周明恩提著垃圾袋在后面,和他們走向了不一樣的方向。

    車子就停在附近,邊瑰把后備箱打開,和藍辛骼一起把所有東西都扔了進去,然后再上車。車子開出地下停車場的時候,兩人又和扔完垃圾的周明恩擦肩而過。

    “我很少看你主動和別人說話。”邊瑰假裝不經意地提起這件事情。

    “因為你一出門就盯著他。”藍辛骼撐著下巴看著窗外,聽到邊瑰的問題后,促狹地一笑,“給你創造一點機會。”

    邊瑰露出笑容,僵硬地轉過頭。

    “你胡說。”邊瑰嘴硬。

    “你知道我是不是胡說。”藍辛骼不反駁他。

    到了吃火鍋的地方,邊瑰一燙好什么食物,就拼命給藍辛骼夾。

    “撐死你這個沒良心的。”邊瑰聽上去對他頗為不滿。

    藍辛骼撇嘴,想要提醒他如今的行為就是心虛的表現。

    吃完飯后,邊瑰開車送藍辛骼到家門口,還幫忙提著袋子上樓。

    藍辛骼打開自己家的門,開燈后感受一室的寒冷,不太確定地問:“你要進來喝茶嗎?”

    “你家有茶嗎?”邊瑰問出了最現實的問題。

    藍辛骼尷尬地抓了抓頭發。

    “那我先回家了。”邊瑰言外之意是不進去了。

    “好吧。”藍辛骼一點挽留的意思都沒有。

    邊瑰朝他伸出手。

    藍辛骼看著他的手掌心,理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道:“錢。”

    說完,他打算回屋子拿現金給邊瑰。邊瑰哭笑不得,伸出手,將他拽了回來,直接說:“把你屋子的鑰匙給我,之后我想來,就會來的。”

    他把他的家當什么了?

    藍辛骼瞇起眼睛,明顯不想聽從他的話。

    “我家的密碼你知道了,現在輪到你把鑰匙給我了。”邊瑰覺得這是公平交易。

    “你家的密碼,我是憑自己的本事知道的。”藍辛骼認為這不是一回事。

    “所以我憑自己的本事,拿到你的鑰匙就可以了嗎?”邊瑰的身體斜斜地往門框一靠,邪笑著朝藍辛骼一攤手。

    藍辛骼看了他一眼,忍氣吞聲地回屋子,拿出一把鑰匙,交到他的手中。

    他可不想知道邊瑰為了偷他家的鑰匙,可以做出讓他多么抓狂的事情。

    從他的手掌心中拿走鑰匙,邊瑰微微傾身向前,低下頭,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藍辛骼愣住。

    “那我就先回家了,有事記得聯系我。”邊瑰壓低聲音,和這黑夜一起,構成著詭異世界里誘惑人跳進陷阱的絕佳誘餌。

    藍辛骼低下頭,沒有回復他。

    邊瑰拍了拍他的腦袋,轉身離開了。

    藍辛骼目送他離開,然后迅速一步后退回到屋子里,將門關上。

    “呼。”藍辛骼伸出手,對著自己的臉扇了扇風。

    “有那么熱嗎?”一道陰沉沉的聲音在他的身后響起。

    藍辛骼猛地轉過頭,和飄在空中的煤球對上了視線。

    “煤球你不會懂的。”藍辛骼用一貫溫吞的聲音說道。

    “我怎么不懂了?”擁有藍辛骼大部分記憶的煤球繞著他飄來飄去,眼睛始終凝視著他。

    “你不會懂,提東西上樓,就是很熱。”藍辛骼篤定道。

    煤球有時候很佩服藍辛骼,他怎么會撒謊得那么自然。

    藍辛骼說完,提著東西進屋。

    “那個男人,不是好東西。”煤球好心告誡他。

    “我從來都沒有覺得他是好人。”藍辛骼坐在沙發上,把這段時間買的衣服都拿出來。

    “品味太差了。”煤球嘖嘖感慨。

    “和我的品味有什么關系?”藍辛骼不甩它。

    “你自己知道!你自己知道!”煤球氣瘋了。

    藍辛骼干脆抱著衣服回房間了。

    煤球立刻跟了進去。

    “啪!”房門被關上,將煤球無情撞飛。

    煤球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臉,被看扁了,于是扁扁地走開。

    過了一個小時后,藍辛骼換上了邊瑰給他買的舒服家居服,雖然面無表情,但是動作輕快地從臥室里跑出來,對著煤球抓著袖子,給它展示了一番。

    煤球已經無語了,明明他想要什么衣服,都能買到的吧!

    藍辛骼從放在地板上的另一個袋子里,提出了一個取暖器,高高興興地插上電。

    煤球還是想要吐槽,你想要什么東西,就不能自己主動去買嗎?邊瑰賺的這點好感度,完全是白得的。

    “在你和男人鬼混的時候,最近出現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煤球停留在他的肩膀上,和他一起享受溫暖的光,順便把他不在家的這段時間,這個城市發生的事情告訴他。

    藍辛骼裹著溫暖的珊瑚絨浴衣,打開電視,看了煤球一眼。

    煤球待在他的肩膀,就像是一個玩具一樣:“最近城里很危險,多了很多殺人犯。”

    很多。

    藍辛骼聽到這個關鍵詞,滿意地瞇起眼睛,夸贊道:“煤球,你挺聰明的。”

    煤球沉默了一下,它們這個種族,獲取的思考方式,和寄生的主人有著莫大的關系。藍辛骼這句話看似夸它,其實是夸到了自己的身上。

    “確實是很多。”藍辛骼打開新聞頻道,由于最近殺人案劇增,新聞頻道現在是瘋了一樣反復提醒居民入夜以后盡量不要獨自在外面、在家鎖好門窗、盡量和家人朋友待在一起、不要和陌生人有過多的交流。

    “好奇怪。”雖然海市前段時間就有很多失蹤案,但大部分都是因為副本區域展開的原因,副本就像是另一個次元的世界,不會影響其他的地方才對。

    “不奇怪。”藍辛骼從袋子里搜出一盒維生素糖果。

    黑夜在窗外,他白凈的臉映著電視的光,潔白的牙齒咬著紅色的軟糖。

    “你覺得是副本?”煤球大概能懂他的思路。

    “是。”這個世界正在頻繁地出現副本,而且和現世的邊緣很模糊,到現在,副本的任務和現世有關系,很合理。

    “什么樣的副本?”煤球猜不到。

    “幾個兇手一起犯案。”藍辛骼的手指點了點額頭,然后順著鼻子往下滑,到了他的嘴巴,“殺人比賽吧。”

    煤球身上的毛都要豎起來了。

    “一般這種都有限定的時間,應該差不多就能停下來了吧,不過新聞說的沒有錯,最近小心點,盡量不要晚上在外面逗留。我看了一下警方公布的尸體死亡時間和發現地點,大部分都是在晚上、郊外、沒有監控的地方、破舊小區之類的。”藍辛骼盤腿坐在沙發上,打開了手機,看著上面的信息。

    煤球告訴他:“我又不是人。”

    “是哦。”藍辛骼后知后覺。

    煤球同樣坐在沙發上。

    “等等。”煤球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破音了,“晚上、郊外地區、沒有監控、破舊小區。”

    這里的條件怎么全都能對上啊!

    藍辛骼笑了。

    “不過不用擔心,什么殺人魔都不是你的對手。”煤球放心了一點。

    藍辛骼不否認。

    煤球又飛起來,神經兮兮地扒著他的肩頭。

    藍辛骼不知道它想要做什么。

    “說真的,如果你進入了類似的副本,你能贏嗎?”煤球小聲問。

    “殺人比賽?”藍辛骼問。

    煤球點頭。

    “當晚我就能獲得勝利。”藍辛骼自信地說。

    煤球還在盯著他。

    藍辛骼指著窗的外面,街道對面,亮滿了燈燈一棟建筑物。

    “一個晚上。”他的手指從最高處劃到平地的地方。

    “哇。”煤球是不懷疑他的能力的。

    “但是,沒有必要。”藍辛骼放下手指。

    一人一球,繼續看新聞。

    “在一個小時之前,還是東區,又一次發生了入室殺人案件,犯罪現場沒有任何財物丟失,死者被繩子勒死。”記者站在一棟樓前面,播報著新聞,“現在,警方已經到達了現場了。如果事件再無進展,相信市民們最近都無法安心生活。”

    鏡頭里面,出現了三個熟悉的身影。

    林清梧、諾厄爾和李改。

    李改的手上仍舊套著手銬,然后和兩人一起進入了犯罪現場。

    他們是在求助李改的幫忙嗎?為什么?

    藍辛骼覺得這個案件有點意思了。

    “警方在剛剛,交給了我們一份通告,已經查獲了兇手闖入居民家的手法,希望市民們注意。”記者打開旁人遞過來的一張紙,快速地閱讀了前面的內容。

    “藍辛骼。”煤球喊他。

    藍辛骼看了它一眼。

    “電視上的這片地區,好眼熟。”煤球總覺得周邊環境似曾相識。

    “嗯。”就是他去買手機路上的一片小區,離這里很近,“正常,我們這里本來就是沒有多少監控的郊外地區。”

    他那天在網上看了一眼被害者的尸體發現位置,發現在家被殺害的人,基本上都是他們這個區域。

    “請市民注意。”記者開始念稿了,“當你的屋子開始停電的時候……”

    “嘭。”這句話一落音,屋子里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

    電視被關閉了,燈關上了,取暖的電器也黑了。

    整個地方陷入了純粹的黑暗。

    停電了?

    藍辛骼轉過頭,看著窗外,但是外面的樓都是亮了。

    “怎么了?”煤球茫然的聲音在黑暗中想起。

    “跳閘了。”藍辛骼判斷道,“是因為這個取暖器嗎?這里的線路太老化了,早知道就不開了。”

    “好煩。”煤球在黑暗中抓狂。

    一束光突然出現,照在了藍辛骼那張堪稱蒼白的臉上。

    煤球被嚇了一跳。

    藍辛骼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功能,照在了自己的臉上。

    煤球快要被他氣死了。

    “我去外面,把電閘打上去。”藍辛骼說著,去穿鞋子。

    “你一個人嗎?”煤球擔心。

    “這里如果有第二個人,我才覺得更可怕好吧。”藍辛骼極度無奈。

    “我陪你去吧。”煤球莫名有點害怕一只球單獨帶著。

    藍辛骼穿上了毛毛鞋,拿著手機就往外面走,煤球連忙進入他的口袋,跟著他一起出去了。

    這一棟樓就沒有住幾戶人家,在同一層樓的祝云青到了晚上需要出去上班,現在,這里可以說只有藍辛骼一個人。他在一片黑暗中,借著一束光,平緩地走著,來到拐彎處的盡頭,熟練地找到了電閘,往上一打開。

    這樣,就處理好了。

    藍辛骼轉過頭,發現黑暗的深處,露出了一絲絲的光明,應該是他的屋子重新亮燈了。

    “是我的問題嗎?”煤球的聲音氣若游絲,保證只有藍辛骼一個人能聽到,“我覺得好可怕。”

    “讓你少看點社會新聞。”藍辛骼不以為意。

    說完,他繼續抬起手機,用微弱的光,照亮前路,繼續往回家路走。

    因為這一棟樓沒有人住,所以他離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關門,現在到達了,直接關門就可以了。

    這一棟公寓的布局很奇怪,進了大門,右手邊就是臥室。

    藍辛骼走過臥室的門,繼續前進,來到客廳,取暖器還在工作,電視也在播放。

    “遇到停電,千萬不要馬上離開屋子。”記者還在反復強調,“兇手會故意把電閘拉下,引誘受害者出去拉電閘,然后趁機溜進屋子里躲起來。當受害者回到家里的時候,就會和兇手單獨在一個密閉的空間。市民們,如果你遇到了這樣的情況,要么不要出去,要么……可能要逃了。”

    記者說到這個案件的時候,有點低落地微微低下頭。

    “特殊時期,請大家要小心。”

    “嘭。”屋子里又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但是這一次,電視和取暖器都在工作。

    這個屋子里有第二個人,將電燈關了。

    當藍辛骼意識到這件事情的時候,他的臥室里快速地沖出了一個人,并且幾乎是不等他反應過來,一根繩子就出現在了他的脖子前面。

    “啊啊啊啊!”藍辛骼想要發出慘叫聲,但是很快的,脖子上的繩子猛地用力,仿佛要把他的喉嚨勒斷一般,他也無發再發出高昂的聲音,只能如同垂死的天鵝一樣,用哀鳴結束自己的一聲,“唔……”

    藍辛骼伸出手,想要扯下脖子上的繩子,拯救自己,但是一切為時已晚,作為他疏忽大意的報應,他的手和腳在空中抽搐一般抖動著。

    想要掙扎,無法掙扎。

    脖子被勒緊,腦袋一片空白,無法思考。

    人死之前能想什么呢?

    什么都想不了。

    因為這是一種很痛苦的死亡方式。

    闖入這間屋子的行兇者,身軀雄偉,牛高馬大,遠勝一般人的。藍辛骼算是高的人了,他依舊可以勒住繩子,讓他的腳難以踮著地板上,直接將他提了起來。

    他熟知不同的人承受的時間不一樣。

    如同藍辛骼這般蒼白弱小的人,光是這個姿勢就可以將他勒死,不需要將他推到地板上,進一步用力。

    他猜測得毫無錯失,在一段時間過后,藍辛骼的身體徹底軟了下來,無力地往后倒。

    “可以了……可以了……”他在黑暗中流著汗,幾乎是大松了一口氣。

    沒有人回應他的話。

    男人的手仍舊提著繩子,然后手在墻壁摸索著,去把燈打開。

    屋子重新獲得光明。

    男人的眼睛眨了一下,適應光線,然后往下看。

    他對上了一雙明亮的金色眼眸。

    男人傻眼。

    藍辛骼朝他笑了一下,然后猝不及防地朝他的臉伸出手。

    說起來很殘忍。

    藍辛骼直接用手指插進他的眼睛里面去了。

    “啊啊啊啊!”男人慘叫。

    緊接著,男人的腹部直接被一把刀插了進去。

    不是一刀,而是三刀,腹部和大腿的位置傳來了摧心剖肝的痛苦。

    血肉的直接綻開,人的身體承受著最不能容忍的疼痛。

    見他還不放手,藍辛骼下一刀直接捅進了他的手掌。

    這一下,他的手掌自動打開,繩子掉在了地板上,而他靠在門上,叫得凄厲無比。

    藍辛骼施施然地從他的面前走開,走到了光明處,把早就戴好的頸托摘掉,往旁邊一扔。

    “沒有想到,真的有人用這么蠢的辦法殺人。”藍辛骼撥了一下頭發,滿足了自己的戲癮。

    男人努力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只能隱隱約約地看著一個拿刀的人,朝他走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根本不能理解發生了什么事情,行兇者下意識地想要離開,但是他的大腿和腹部在不斷地流血,他的腳試了幾次,都站不起來。

    藍辛骼二話不說,走了過去,直接對著他的腹部,又捅了一刀。

    “啊啊啊啊!!!”慘叫聲響徹這棟樓。

    “你既然來這里找我,應該是做好了功課,知道這個點,整棟樓只有我一個人的吧。”藍辛骼啞然失笑,揮了揮手,好心勸阻,“怎么喊,都不會有人過來的啦。”

    這個時候,他的語調越是可愛,在行兇者的耳朵里就越是可怕。

    “你是什么人!想要對我做什么?”男人嚎啕大哭。

    “你說話真是有意思。”藍辛骼手握著沾滿血的刀,靠近臉蛋,用手指擦了擦臉側的地方,明亮的眼睛含笑,仿佛不是在面前一個連環殺人犯,而是擁有相同興趣的同好,“這里是我的家,你拿繩子想要勒死我,還問我想要做什么,我很討厭說話顛三倒四的人。”

    說完,藍辛骼直接抬起腳,踩在他的傷口上。

    過度的疼痛和持續不斷的失血,讓男人絕望地哭了起來。

    藏在口袋里的煤球不敢說話。

    “殺了,用行李箱帶去河邊扔了吧,反正最近有個這樣犯案的殺手,這件事情算不到我的頭上。”藍辛骼在想著用最方便的方式把這件事情解決了。

    “不要……不要……”男人慌張地搖頭,眼睛已經很難再看清眼前人的面容了。

    “怎么可能你說不要,我就不做呢?”藍辛骼覺得荒謬,“你之前殺人的時候,那些人叫你住手,你停下來了嗎?順便告訴你,我喜歡生切。”

    男人被嚇哭了,身體靠在門上,崩潰地大叫。很快的,他意識到被藍辛骼折磨,不如直接死掉更好,他用腦袋去撞門,大門哐哐作響,他頭破血流,但是還活著。

    他死得不夠及時,藍辛骼就要行動了,他用刀子捅在了他身上的某個位置,如果拔出來,就會大出血直接死掉的位置。

    做完這件事情,藍辛骼拿出手機,撥通了林清梧的視頻通話。

    林清梧這個時間點在案發現場調查,但還是接了藍辛骼的視頻,只是他沒有對準自己的臉,而是鬼鬼祟祟地放在耳朵旁邊,說道:“我在加班,晚點給你回信息。”

    “你看一眼畫面。”藍辛骼冷淡的聲音傳來。

    林清梧不解地拿下手機,看了一眼手機頁面,然后發出了大叫的聲音。

    畫面上是一個男人坐在地板上,靠著門,腹部捅著一把刀,流了一地的血。

    殺人現場。

    “有人闖入我的家,想要勒死我,警察叔叔,速來救我。”藍辛骼言簡意賅,突然變得柔弱可憐。

    第95章 情信屬于誰 我喜歡你

    冬天的夜晚, 做完兼職的黃初初回到了公寓,本來想倒頭就裝尸體,卻接到了房東的緊急電話。他們這里出事了, 警察在趕過來,而且出事的房子就是藍辛骼住的地方。黃初初完全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藍辛骼遇到了危險,立刻穿上外套, 趕了過去。

    當她到達的時候, 警車已經停在了樓下, 救護車也來了,一個人被抬了上去。

    “這把刀千萬不能現在拔,真的會死的,快到醫院再說!”醫生慌張的聲音傳來。

    黃初初驚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踉踉蹌蹌地跑了過去。

    然后她終于湊到了被抬進救護車里面的人近處的時候,發現那個人不是藍辛骼。

    “……”

    黃初初悲傷的情緒一下子收住, 然后趕緊往那棟樓里面跑。

    “我都交代了。”到了三路的樓梯間, 就能隱隱約約聽到藍辛骼的聲音了,“就是我的房子跳閘了,然后我出去外面重新打上電閘, 屋子里就突然多了一個人, 而且想要勒死我。”

    “那怎么沒有勒死你?”一個警察無理地接話, 讓黃初初的火一下子就上來了。

    “我戴著頸托。”藍辛骼都能解釋。

    “平常人誰戴頸托啊。”那個警察太想吐槽他了。

    “最近玩手機太多, 不想脖子前傾, 就帶頸托啊。”藍辛骼都能解釋,“然后他開燈了,我就用手插他的眼睛,影視劇是這樣教的。”

    “你最好是。”

    “然后他還想要掐死我。”藍辛骼繼續描述。

    “你不是戴著頸托嗎?”那個警察把事情說回來了。

    “所以他沒有得逞。”藍辛骼的邏輯死死緊扣, “然后我的桌面上剛好有一把我平常用來切水果的小刀,我剛在外面購物回來,拿出來想割開盒子包裝,匆忙之中,為了自保,我只能拿起刀。”

    警察被他逗笑了,說他:“大哥,我也想幫你,但是你下手得也太厲害了,刀刀害人大出血,又沒有死。話說,你是真的想他死吧,最后一刀拔出來,一定會死。”

    “我從不展望沒有發生的事情,事實是,他沒有死。”藍辛骼說,“至于為什么會那么巧,可能是我的大學的知識在支配我吧。”

    警察的語氣柔和下來,煩惱地問:“這些我都可以解釋了,但是我要怎么交代他最后瘋了一樣的表現。”

    “殺人不眨眼的本來就是瘋子。”藍辛骼順利接話。

    “好吧,最后你把你的房間門打開,我們拍個照就結束了。”警察和他商量。

    接下來,是沉默。

    警察抓狂了:“你不是讓我們盡快處理這里的事情,然后離開嗎?現在就是最后了,你倒是再配合一下啊!”

    “不明白你們為什么想要進去拍照,案發現場就在這里,我的房間門一開始就是鎖上的,和那里毫無關系。你們讓我有點不舒服了,感覺在入侵我的個人空間。”

    黃初初終于上去了,當她到達,發現樓上的情況和他想的不一樣。

    藍辛骼優哉游哉地坐在沙發上,喝著熱水,而他對面的一個警察,崩潰得幾乎快要給他跪下了。

    聽到了腳步聲,那個警察突然皺眉,然后會轉過頭。

    林清梧和黃初初對上了視線。

    這一瞬間,兩個人都有一種愣住的感覺。

    諾厄爾第一時間察覺到了林清梧的不對勁,同樣轉過頭,當他一樣看到黃初初的時候,驚訝地說:“我們應該把樓下封了,不可能有人能進來的,你是誰?”

    此話一出,在場的其他警察都注意到了黃初初。

    藍辛骼動也不動。

    “那個,我是代理房東……”黃初初尷尬地介紹自己的身份,撓了撓頭發,“樓下的警察……剛好移走了,怎么說好呢……”

    事情當然沒有她說的那么簡單,與其說是警察剛好移走了,不如說是被她悄無聲息地移走了。自從知道了自己的能力后,加上祝云青的輔導,黃初初已經能基礎運用自己的能力了。

    “對,是我家的代理房東。”藍辛骼聽到黃初初的聲音后,才身體前傾,避開那些警察的身體,望了出去,和她打招呼。

    “藍辛骼,你沒事吧?”黃初初著急地上樓,朝他跑了過去。

    站在門口的警察走出去一步,伸出手擋住黃初初。

    “讓她進來吧,不過小心門口的血。”林清梧開口說道。

    有了林清梧的命令,那個警察才收回手。

    黃初初靠近了,才發現門口一大灘血,她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避開,然后奔向藍辛骼,心里七上八下,想要碰他,但是又怕他的身上有傷,最后,只能帶著哭腔說道:“你沒事吧,聽說有殺人犯闖進你的屋子里了。”

    “是這樣,但是幸好沒有事。”藍辛骼朝她笑了笑,讓她放心。

    “謝謝警察。”黃初初捧起林清梧的手,珍重地道謝。

    林清梧不敢說話。

    他什么都沒有做!受之有愧啊!

    “他們是特別事務處理部的警察。”藍辛骼湊到黃初初的耳朵旁邊告訴她,“處理副本的問題。”

    “不好意思,這件事情,不能隨便告訴別人。”林清梧站起來,一副不太贊同的模樣,想要阻止藍辛骼說下去。

    “這是黃初初,之前萊利小鎮副本的逃出者。”藍辛骼介紹道。

    林清梧本來要教育藍辛骼的話就這樣在嘴邊一個轉彎,然后捂住了自己的臉。

    “怎么會是你們來處理殺人案?”現在輪到藍辛骼問問題了。

    林清梧看了一眼在場的人,在估算是否方便把事情告知。

    “還有什么為什么,因為人死得太詭異,用常理無法解釋,所以普通警察就找了他們來看看唄。”李改的聲音從洗手間傳來,他走了出來,謝了藍辛骼,“謝謝借廁所,快要憋死我了。”

    他走出來,看了看在場的人,然后對黃初初露出了迷人的微笑,說道:“我也想坐,麻煩走過去一點。”

    這一張沙發可以坐下三個人,但是必須要擠在一起,藍辛骼不情愿,直接伸出手,阻止了李改的動作,然后把桌子下面的小矮凳,用腳踢了過去。

    李改在矮凳上坐下,打量著這個簡單又混亂的屋子,嘖嘖感慨,藍辛骼就住這里的地方啊。

    “你為什么會跟著一起出門?”藍辛骼覺得這也是一個問題。

    “他們拜托我,我才來的。”李改得意地攤手。

    “這個家伙還挺有一手的。”林清梧在一旁解答,“很多尸體都是他根據線索發現的。”

    李改得意地一伸手,湊到了黃初初的面前,低調地開屏,說道:“雕蟲小技,無足掛齒,黃小姐你好,我叫李改。”

    “嗯……嗯,你好。”黃初初有點害怕地往后躲。

    李改撥了一下自己的頭發,還想要繼續和黃初初有所交流,就被林清梧用手捂住臉,然后冷酷地往后推。是他們把這個犯人帶出來,當然不能讓他嚇到市民。

    “你怎么想?”諾厄爾問藍辛骼。

    “很可能確實和副本有關系。”藍辛骼摸了摸下巴,“不過既然那個犯人還活著,你們有什么問題直接去問就可以了。”

    “你不感興趣嗎?”李改看向藍辛骼那張每見一次,就更加難以忘懷的臉。

    藍辛骼老實說:“比較感興趣。”

    “真難得。”李改覺得稀奇。

    “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在我這里浪費時間比較好。”藍辛骼的視線快速地轉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門,“雖然抓到了一個兇手,但是案子還沒有破獲,你們不早點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在你們站著的時候,就有人被害了。”

    “什么意思?兇手不是抓到了嗎?”在場的一位陌生警察開口說話。

    “你看,我說過的。”李改得意地看向林清梧。

    林清梧的眼神變得很嚴肅。

    “我說不止有一個兇手,沒有人信。”李改攤手。

    “你如果只說這句話,也不是很離奇吧。”藍辛骼看過尸體的發現地點,和猜測的死亡時間,肯定不是一個人能做到的。

    “我說起碼有三四個人吧,他們就把我當精神病了哈哈哈哈。”被關了太久,李改的精神狀態已經超乎常人了。

    藍辛骼沒有笑。

    諾厄爾皺眉。

    “是五個。”藍辛骼糾正。

    這一下,李改的笑容更開懷了。

    藍辛骼可以明白,警察們沒有輕易相信李改,是因為同一段時間內,同一個地區出現那么多的連續殺人犯森*晚*整*理,是極小概率的事件。

    “我覺得那個人的口中應該會有有效的信息。”藍辛骼不想他們檢查他的房間,誘導他們離開,“你們最好現在就去,免得再生事故。”

    警察們對視一眼,然后一起站了起來。

    “記得喊人上來幫我把血擦干凈,不然我晚上睡覺會害怕。”藍辛骼吩咐道。

    “我愿意幫忙。”李改坐著不動,不愿意跟著林清梧他們回警察局。

    林清梧拿出手銬,無情地往他的手腕一套,揮手道:“快走。”

    李改不情不愿地站起來。

    待警察們都從這間屋子出去,林清梧盯著黃初初。

    黃初初緊張地吞了一吞口水。

    “你是副本的生還者吧,加個聯系方式吧。”林清梧拿出自己的手機,“下次有什么事,可以發信息給我。”

    黃初初說了一聲好,然后慌張地從口袋里拿出手機,和林清梧加上了好友。

    林清梧又看了她一眼,然后轉身離開。

    他們下樓,讓下面的專業人員上去幫藍辛骼處理血跡。

    諾厄爾在樓梯間的門口等著林清梧,看著他一出現,立刻迎了上去,用奇異腔調的中文問他:“聯系方式拿到了?”

    “喂。”林清梧笑了,“我又不是在勾搭女孩子,工作呢。”

    “沒有見過你那么積極工作。”諾厄爾煞有其事地搖頭。

    “胡說八道,我要是不積極,晚上誰陪你在辦公室?”林清梧不多說,“我們快趕去醫院吧。”

    “那我能回監獄睡覺嗎?”李改今天跟著他們跑來跑去,實在是疲憊不堪。

    “不可以。”因為李改的有效分析,林清梧要繼續把他帶上。

    李改長吁短嘆,氣餒地垂下腦袋,自暴自棄地說:“你們真的要按照之前承諾的一樣,解決完事件,就和我做交易,把我放了。”

    “好好好。”林清梧一臉敷衍,將他帶走,“那你也要好好做人啊。”

    李改:“……”

    那得是下輩子才能做到的事情了。

    樓上,專業人員在藍辛骼的門口清理血和修復大門,黃初初終于找到機會和他說話了。

    “你沒有受傷吧,需要去醫院嗎?”

    藍辛骼低頭,他的衣服都沒有一絲損傷,人又怎么會有事。

    “實在是太危險了,你如果擔心的話,今晚可以去我的屋子睡。”黃初初認為剛有連環殺手闖入的屋子太兇險了。

    “不用,既然那個被抓走了,現在這里應該是安全的地方才對。”藍辛骼滿不在乎,在他的眼中,不可能會有所謂的殺人魔會對他造成什么威脅,“你才應該注意安全吧。”

    “我的話……”黃初初一個念頭下,原本落在另一邊的手套飛到了她的手上。

    這一下,就算是藍辛骼也露出了訝異的眼神。

    “應該沒有什么好怕的。”黃初初把手套交還給藍辛骼,她的能力已經開發到完全可以自保的程度了。

    “不錯。”藍辛骼把手套放回原來的位置。

    處理現場需要一些時間,在這個期間,藍辛骼和黃初初在看電視節目,又是那個《揭曉你身邊的不可能》,黃初初看得興高采烈,直接說自己是這個節目的粉絲。

    “這樣。”藍辛骼隨口應聲。

    警察們終于完工,收拾好了工具,和藍辛骼打了一聲招呼,然后就離開了。

    看他們走了,藍辛骼站起來,將大門關上,然后拿出鑰匙,打開自己房門。

    這個房間里不能見人的東西太多,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警察進去的。藍辛骼走進去,拿了兩張票出來,直接遞給黃初初。

    黃初初眨了眨眼睛,不解地看著他。

    “我上次買手機得到的獎品,這個節目的門票,你如果感興趣的話,拿去吧,找個人陪你。”如果不是這個節目最近頻繁進入自己的視線,藍辛骼都要忘記這件事情了。

    “真的?”黃初初興奮地接過門票,“謝謝你。”

    藍辛骼點頭,看了一下時間,說道:“現在已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啦,就在隔壁的隔壁那棟路,有什么好送的。”黃初初笑著擺手。

    藍辛骼看著她,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再多少,打開門,和她說:“走吧。”

    黃初初把門票放進外套口袋,完全忘記了自己本來是來關心藍辛骼的事情,跳著出去了。藍辛骼穿著珊瑚絨的厚實浴袍,穿著毛毛鞋,直接下樓,陪著黃初初到了她的家門口,然后再回家。

    離開樓層,來到寬敞的小區平臺,藍辛骼走著走著,突然停住了腳步。

    今晚沒有月光,全靠高樓的房子的燈光散發著光明,一陣冷風吹來,黑暗濃郁,沒有任何的改變。

    有一股視線在盯著自己。

    藍辛骼這樣以為,然后馬上轉過頭。

    他的身后是一片黑暗。

    藍辛骼歪頭,思考了一下,然后繼續轉回頭。

    似乎只是他多疑了,直到他重新回到家,也沒有人對他做什么。

    其實不是這樣的。

    窗戶的外面,隱藏在黑夜里,一個高大的卷發男人,擁有一張和通緝令上一模一樣的。他氣喘吁吁,深知如果被藍辛骼發現了,一定會被殺死。

    葉源不敢置信地攥著拳頭,眼睛反復在藍辛骼和黃初初居住的兩棟樓之間移動,嘴唇蒼白發抖著說:“怎么會?黃初初不是死了嗎?”

    他們分散后,葉源三個人一起,其他兩個人早死在了副本之中,現如今,都復活了。藍辛骼之前對他說的話居然是真的,但是,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他們都復活了,西蒙呢?

    為什么現在只有他不見蹤影?

    葉源現在就像無頭蒼蠅一樣,而且還被冤枉成殺人魔,只能繼續潛伏起來。

    他一定要調查出來,藍辛骼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在葉源觀察藍辛骼的第二天,那一棟老舊的樓房里,出現了一個陌生的人。一位身材高挑,綁著深棕色馬尾的花枝招展的男人。葉源是完全不認識這個人的,但是他走路的姿勢莫名讓他有種熟悉的感覺。

    那個男人走進了樓梯間,然后很快的,就出現在了藍辛骼房間的陽臺。

    藍辛骼走出來,將窗簾拉上,隔絕了葉源的視線。

    “拉窗簾做什么,是要做什么壞事嗎?”邊瑰在沙發上躺好,把外套打開,興奮不已地看著藍辛骼,“快來吧!”

    藍辛骼用剛洗完手,冰涼涼的手,直接塞進他的脖子上。

    “嘶。”邊瑰抽了一口冷氣,忍不住在沙發上抖了一下,縮起脖子,盡管因為他的動作,反而把藍辛骼的手夾住,完全貼在皮膚上了。

    “你到底過來做什么?”藍辛骼郁悶地看著躺在沙發上,腳都放不下,還在傻樂的邊瑰。

    “太久沒有見面了,我想你了。”邊瑰伸出手,抱著藍辛骼的一只手,笑著看向他,眼睫毛隨著他的笑容一顫一顫。

    這個男人確實有點姿色。

    “我明明昨晚才和你一起吃晚飯了。”這個人在胡言亂語什么?

    “還不夠久嗎?”邊瑰想要從沙發上爬起來。

    藍辛骼見狀,手滑到他的肩膀上,將他按下,不想邊瑰起來后,做更多愚蠢的事情。

    邊瑰朝他伸出手,示意他快來。

    藍辛骼一臉無奈,彎下腰,虛抱了他一下。

    邊瑰抓緊機會,同樣伸出手,將他攬了下來,大力抱住。

    藍辛骼就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

    “有點冷啊。”邊瑰嘆息。

    “我去開取暖器。”藍辛骼努力從他的懷抱里獲得自由,然后將取暖器的開關打開了。

    藍辛骼的家里最多的東西是現金、子彈和藥物,最少的東西是食物。他很想拿出些什么東西來招待邊瑰,但是末了,只能給他倒一杯熱水,然后從冰箱底拿出一袋凍冰的面包片。

    兩個成年人靠著坐在沙發上,一起看電視,然后一起舉起干巴巴的面包片,咬了一口。

    咬了一口,又咬了一口。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邊瑰突然開口。

    面包片已經咬了三分之一的藍辛骼:“……”

    這突然開啟的,是什么鬼話題?

    “我如果帶喜歡的人回家,肯定不會讓他吃這樣的東西。”以己度人,覺得自己在藍辛骼的心目中并不重要的邊瑰快要眼淚嘩啦啦落下了。

    藍辛骼:“……”

    你倒是提前告訴他,你要過來啊。

    “還有維生素軟糖,你要吃嗎?”藍辛骼努力從柜子里翻出一罐糖果,打開蓋子后,遞給邊瑰。

    邊瑰從里面取了一顆,放進嘴巴后,更委屈了。

    藍辛骼很想趕他走。

    現在是白天,電視沒有什么駭人的新聞,反而在播一些戀愛占比之類的節目。

    “這里是幾張卡片,上面有圖案和數字,大家呢,可以和你戀人按照直覺選一個。”占卜師在屏幕前面,擺了六張卡。

    “你選哪個?”邊瑰問旁邊的人。

    “1吧。”藍辛骼全靠直覺。

    “那我選5.”

    占卜師等了一會,然后睜開眼睛,笑著說:“最適合的情侶第一名,就是選了1和5的。”

    “是我們。”邊瑰高興地用手肘撞了一下藍辛骼。

    藍辛骼面無表情地質疑:我們是情侶嗎?

    “選擇1號牌的人,是攻擊型人格,天生沒有安全感而且有攻擊傾向。”占卜師在解析著。

    “好準。”邊瑰煞有其事地點頭,咬了一口冰冷的面包。

    “選擇5號牌的人,是偽裝型人格,虛假,但是自信有魅力。”

    “不太準啊。”邊瑰開始懷疑。

    占卜師將兩張牌放在一起,解析道:“兩個人遇上,會互相質疑、互相爭斗,但是又互相吸引。1號牌的選擇者需要保持刺激和好奇心,所以會想要解析5號牌的選擇者。5號牌的選擇者擁有強烈的掌控欲,1號牌的選擇者是最后的挑戰目標。”

    邊瑰突然就迷上了這個節目,一邊啃面包,一邊忘乎所以。

    藍辛骼瞥了他一眼,鄙夷藏在眼神里。

    “1號牌的選擇者是不相信命運和神學的,一般看到這里,就要嘲笑我了。”占卜師笑了。

    藍辛骼:“……”

    “好準。”邊瑰又相信她了。

    “才不準。”藍辛骼就不知道他為什么要信這些,最主要的是,這是情侶占卜,他們又不是情侶。

    再說了,邊瑰有喜歡他的意思嗎?

    藍辛骼的視線轉回電視機,咬著面包的邊緣,手指隨著牙齒的咬動,快速跟著跑。

    邊瑰沒有說過喜歡他,只說想要和他上床。

    只想要上床的話,為什么要看中一個有性功能障礙的人,這是什么特殊癖好嗎?怪人。

    邊瑰把最后一口面包吞進肚子里,然后鬼鬼祟祟地朝藍辛骼伸出食指。

    “你還要嗎?”藍辛骼身體前傾,去拿放在桌面上的面包袋。

    “真沒有默契,是要蓋章。”邊瑰用食指在他的食指指腹上點了一下。

    藍辛骼看向他。

    邊瑰捧著一邊的臉,笑得甜滋滋:“因為我們是最配的。”

    “最配的什么?”藍辛骼開始埋下伏筆,準備給他致命一擊。

    “情侶。”邊瑰上套。

    “我和你,不是情侶啊。”藍辛骼果斷否認。

    “嗯……”邊瑰的笑容停在臉上,隨后眼中露出勢在必得的眼神,笑著說,“會是的。”

    藍辛骼一副“你得了吧”的表情。

    “你在嫌棄什么?”邊瑰突然拿出手機,借著屏幕,打量自己的臉,“你不喜歡這種類型嗎?但是我常用的身體不多,最近也沒有空去找其他備用的身體。”

    “不是外表的問題。”藍辛骼搖頭。

    “你不喜歡帥的。”邊瑰理解了一下。

    藍辛骼:“……”

    不是說了,不是外表的問題嗎?而且如果一定要選,大部分人,包括他,當然是喜歡好看的人吧。

    “你就……”藍辛骼覺得這種話不好說,欲言又止,然后快要被憋死了。

    他何時受過這樣的苦。

    “什么什么?”邊瑰趁機喝了一口水,歡快地接下話題。

    “你就沒有說過喜歡我吧。”藍辛骼疑惑不解。

    這一句話過后,邊瑰臉上的疑惑比他還濃厚。

    藍辛骼尷尬地抓了抓臉蛋,眼睛呆滯地看著他。他是第一次如此慶幸,自己可以完美地演繹出一個呆愣的人。

    但是邊瑰的表情看起來比他更傻乎乎。

    “哦,我喜歡你。”邊瑰清醒過來,馬上表白。

    “不信。”藍辛骼一口堵住他的話。

    明白過來被人玩弄了的邊瑰在沙發上蹭著腦袋,用手指甲抓沙發皮。

    “不要把我的沙發弄壞了。”藍辛骼警告他。

    “我是真的喜歡你啊……”邊瑰悶悶不樂地用指甲去摳沙發,不明白哪個環節出了錯。

    藍辛骼是個多疑的人,目前看來,平等地懷疑他的真心。

    邊瑰低落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調理好了,繼續坐了起來,圍著藍辛骼又唱又跳的。

    藍辛骼一臉疲憊,覺得他今天亢奮過頭了。

    “我今天還有點事,那么就這樣吧。”邊瑰在這里呆了一個早上,看了時間后,突然要走了。

    藍辛骼憔悴地朝他揮手,讓他快滾。

    “再見,小藍骨頭。”邊瑰彎下腰,在他的臉側親了一口,起身離開,走之前將門關好了。

    他離開后,整個空間陷入了安靜。

    “好危險啊,還好我及時藏了起來!”煤球從柜子上面冒頭,然后激動地看著藍辛骼,“他說喜歡你誒!”

    “呵呵。”藍辛骼說,“他騙人的。”

    “感覺他說什么,你都不會信啊。”煤球很少看藍辛骼對一個人的信任心全無的模樣。

    “肯定是騙人,他就是耍著我玩,他一定另有所愛。”藍辛骼對這件事情深信不疑,聽到煤球居然敢質疑他,忿忿不平,立刻就起身,想要證明他才是正確的。

    煤球被嚇了一跳。

    藍辛骼跑進房間,把藏在墻壁柜子里的一個信封取了出來,然后莫名地,穿著毛毛鞋,打開大門,就往外面跑。

    “喂!”煤球大喊,“出去要關門啊!”

    藍辛骼沒有理會煤球,他骨節分明的手緊攥著那封閱讀得太多次,已經可以完整背誦的信,踩著噠噠作響的鞋子,不顧一切地順著樓梯往樓下跑。

    風都被他拋擲在后面。

    樓房外面,邊瑰走向小區的停車處,準備離開這個地方。

    突然的,后面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讓他下意識轉過頭。

    藍辛骼穿著家居服,直接朝他跑了過來,黑色的發襯托得金色的眼眸更加明亮。

    “怎么了?”邊瑰轉過身,站在原地等他。

    “我想起來有件事情,想要和你討論。”藍辛骼氣喘吁吁地來到他的面前,仰起頭呼吸了一口氣,吐出一口寒冷的白霧,然后再看向邊瑰的臉,觀察他的表情。

    “嗯?”邊瑰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我之前在醫院的副本里,帶出了這樣的東西。”藍辛骼將手中的信舉了起來。

    邊瑰看著熟悉的信封,笑了一笑。

    “里面的信息量很多,但是我主要有一個問題。”藍辛骼盯著他的眼睛,“我覺得這是我朋友留下的信,所以才帶走了,但是我猜不出來,他究竟想要我把這封信交給誰。”

    這封充滿了警告和愛意的信,到底屬于誰?

    “你能幫我看一遍,然后告訴我,應該把信送到哪個地方嗎?”藍辛骼直接把珍貴的信遞給他。

    邊瑰沒有接下的意思,他的雙手放在大衣的口袋里,笑了一聲,然后彎下腰,湊到藍辛骼的面前。

    藍辛骼的身體往后躲了一下。

    “既然信到了你的手中,那就是給你的吧。”邊瑰自信不疑,濃情蜜意。

    藍辛骼愣住。

    “不就是給小藍骨頭的信嗎?”

    第96章 白神父 這是這個世界的主神,世界之蛇……

    天空灰蒙蒙, 花壇上的花早已凋零,風吹拂著,似乎有白色的雪開始飄落。

    萬籟俱寂, 整個平臺上,就只有他們兩個人,而他們兩個人之間,一封粉色的信和暗沉的周遭事物都格格不入。

    如果說這個世界是一部嗜殺的兇惡犯罪小說, 到底是哪個天才硬要在這里加一條格格不入的感情線。

    藍辛骼捏著信封的手還沒有收回來, 嘴唇干巴巴地看著邊瑰的臉。

    邊瑰站起來, 看著天空,然后伸出手。

    他的手心之中多了一點白點,然后又很快的,消融在他的手中,只留下濕潤的涼意。

    “下雪了。”邊瑰說道。

    藍辛骼同樣抬起頭,紛紛揚揚的雪花直接大塊大塊地飄落下來, 他原本的手向上, 驚訝地接住越來越多的雪花。

    “嗯哼。”邊瑰出聲,重新吸引他的注意力。

    藍辛骼低下頭,看向他。

    “我等會有事, 但是晚上有空。”邊瑰將自己的馬尾撥到左邊的肩膀上, 抿嘴一笑, “要不要在附近吃飯, 我開車過來。”

    雪花飄落, 如果可以定格在某一瞬間,藍辛骼覺得眼前的人一定會變得影影綽綽、不甚真實,邊瑰的笑容過于完美,就像是人記憶中才會出現的畫面一樣。

    藍辛骼猝不及防地伸出手, 大力抓住他的馬尾。

    剎那間,邊瑰的表情變得齜牙咧嘴,他叫疼地往前面走了兩步,下意識想要拔回自己的頭發,但是藍辛骼就是不愿意松手。

    “痛痛痛,我頭發都要被你拔掉了。”邊瑰不得不低下頭,湊近他的手,力保自己不禿頭。

    “你不是尸體嗎?這也會疼啊?”藍辛骼笑了。

    邊瑰和他有著微妙的身高差,一般人如果低下頭估計就看不見藍辛骼的臉了,但是邊瑰這一低頭,視線卻是剛好對準藍辛骼的臉蛋的。

    白雪落下,周圍的環境變得陰沉肅殺,似乎色調都在往下沉,但是藍辛骼卻是久違地露出了天真爛漫而又無憂無慮的笑容。

    邊瑰的臉慢慢地紅了。

    “哈哈哈哈。”藍辛骼對這一切都不察,仍舊笑得開懷。

    “我真的有點趕時間。”邊瑰很想繼續這樣無所事事地閑聊,但是再不走就要遲到了,關鍵時候,他的色心被稍稍壓制了一點。

    “你要走了?”藍辛骼看起來有點低落。

    “咳咳。”邊瑰不明白他為什么態度和之前大相徑庭,幾分鐘前,還不是讓他快滾的嗎?

    “那好吧。”藍辛骼把手放開。

    邊瑰重新站了起來,腳步一轉,視線仍舊固定在他的臉上。

    他感覺現在自己是不得不去上班的家里主人,寵物貓喵喵叫著:你要是離開了,以后就別回來了!

    邊瑰原本要轉彎的腳步拐了回去,張開手,一下子抱住他。

    突然被抱住,藍辛骼驚慌地稍稍打開了自己的,手指在稍微松開后,重新捏開了那張紙。

    “你要乖乖的啊。”邊瑰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鄭重地如同害怕自己出門后,寵物會有什么意外一樣。但是他是清楚自己該做什么的,很快就放開手,轉走就要走。

    “喂。”在邊瑰快要走出這個小區的時候,藍辛骼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邊瑰轉過頭。

    “這封信真的是給我的嗎?”藍辛骼還在朝他喊,甚至著急地踮起腳。

    “到了你的手上,就是你的。”邊瑰朝他招手,依舊是這個回答,隨后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目送邊瑰,藍辛骼放下手,站在原地深呼吸一口氣,等雪花落到鼻尖的時候,才轉身回了屋子。

    打開房門的時候,煤球正在滾藍辛骼之前給它買的毛絨球。

    “你回來了?”煤球好奇地望過去,“你證實了你的疑問了嗎?”

    在煤球看來,邊瑰是否喜歡藍辛骼,根本就構不成一個問題,只有藍辛骼對此有懷疑。

    藍辛骼點頭,將門關上,然后靠在門邊,望著天花板,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議地說:“他好像真的喜歡我。”

    煤球吐槽道:“事到如今你說什么呢?”

    藍辛骼邁開腳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莫名開心地把信封放回了原來的地方。

    看藍辛骼突然心情變好,煤球向他提要求道:“我最近在家太無聊,如果你可以給我買幾本書看就好了。”

    “好啊。”藍辛骼難得一見,張口就答應了煤球的請求。

    “真的嗎?”煤球沒有想到不需要死纏爛打,就可以讓藍辛骼給自己買東西,“那你就按照你的愛好,給我買就可以了。”

    “那我現在去吧。”藍辛骼看了一下時間,“順便去買點食物回來。”

    “哇!”煤球興奮地轉圈圈。

    藍辛骼換上一件外套,背上背包,就出門了。

    對于他來說,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遇到副本了,但是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誰知道更大的陷阱會在什么時候出現。

    邊瑰提前離開藍辛骼,是因為周明恩有事要找他。他們兩個人來到了市里最高的大廈,乘坐電梯,來到了頂樓。

    周明恩站在上面,啟動他的能力。

    瞬間,他們身處的高樓,就像是積木一樣,不斷地有樓層往下疊加,樓房不斷往上升,而身處最高層的他們,站得越來越高。

    到了最后,甚至來到了那條天空蛇尾的尾端。

    周明恩用他的能力將高樓隱藏起來,剛施工完畢,就發現邊瑰居然直接站在了邊欄的圍墻上。他雙手插著口袋,被高空的風吹著,稍微腳步一歪,就會掉下萬丈深淵。

    雖然周明恩知道這個人輕易死不了,還是差點被嚇暈了。

    邊瑰朝那根蛇尾伸出手,想要觸摸它。

    下一瞬間,那一根尾巴立刻顫動,隨后一卷,用肉眼無法抓住的速度狠狠擊向邊瑰。

    “砰!”可惜的是,它的周圍有一層無形的屏障,將它的身體罩得嚴嚴實實。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主神。”邊瑰驚嘆不已,往上看,想要看到它的全貌,但是卻怎么都看不清楚。

    “我們稱它為,懷抱、纏繞世界之蛇。”周明恩告訴邊瑰,“它本體之大,可以直接纏繞這個世界一周,能力為【緯度升級】。”

    “什么意思?”邊瑰第一次聽說這樣抽象的能力。

    “意思就是,它可以在掌控一樣生物后,解析生物,在他本體的維度中再升級。”周明恩覺得確實有點抽象,“比如說,它得到了一張紙,就可以在二維中再升級,掌握三維生物的技能。如果它得到了三維生物,就可以升級為四位生物,以此類推,沒有極限。在【緯度升級】支配下,它還擁有【降維打擊】的能力,可以將生物臨時降級為比自己更低的緯度,隨意生殺和改造。”

    邊瑰皺眉,終于知道了,為什么會在副本中遇到那么多奇形怪狀的生物,因為這個主神的能力就過于抽象了。

    “這是一級危險的能力,所以在世界衰弱后,時空管理局的人馬上就往這邊趕過來了。”周明恩確實根據他的雇主,掌握了不少的信息,“我們必須要在他們干預之前,得到世界的‘核’,不然時空管理局的人一來,一定不會讓我們繼續做這種事情。”

    “什么事情?”邊瑰笑了,依舊不聽話地往上探,想要看到這條蛇的盡頭。

    “你和我開玩笑呢。”周明恩直接說出他們做的事情,“我們阻止了這個即將毀滅、邁入重生的世界,用我的能力,將廢墟推到另一邊,重新構建了這個世界,困住了藍辛骼。”

    藍辛骼猜得沒有錯,他確實沒有回到原來的世界,甚至,根本就沒有離開一開始的地圖。

    他仍然在一開始亂入的恐怖游戲世界里。

    “我快撐不住了。”周明恩緊急聯系邊瑰的原因很簡單,“懷抱、纏繞世界之蛇遲早會恢復意識的。”

    經過邊瑰的努力,他終于窺見了那么一點巨蟒的腦袋。

    確實就是出現在藍辛骼夢中的那條蛇。

    它在召喚藍辛骼,等他們的意識相通后,藍辛骼很快就會知道這是一個虛假的世界。

    “這個世界太不穩定了。”周明恩急躁地在原地打轉,“我、世界之蛇,還有那個特殊縫隙人,三個人的能力碰撞在一起,才創造出來的臨時世界,遲早會坍塌的,我們的動作必須得快,起碼要比另一個人快。”

    “你得到關于那個特殊縫隙人的能力信息了嗎?”邊瑰確實想要先把他處理掉了。

    “有了。”周明恩抬起頭,看著邊瑰,“白燁,能力為【林中小屋】。”

    他們的能力名字大部分都是由縫隙人協會的會長取名的,他取的名字,大部分都來自他世界的電影或者小說。

    邊瑰恰巧和那位會長來自同一個世界,在聽到這個名字后,瞬間就明白了另一位特殊縫隙人的能力。

    “和你的能力很像啊。”邊瑰看向周明恩。

    “所以我才煩。”周明恩咬住大拇指,心有不甘。

    風吹動,下雪天,路上的風景都看不清楚。

    藍辛骼提著一袋子的書,還有一袋子的食物,走在大街上。他今天心情不錯,腳步都輕盈不少。

    但是有個詞叫做樂極生悲。

    他晃著手中的袋子,突然的,裝書的袋子破了一個開口,“啪嗒”一聲,一本書從袋子的地步滑了出去,掉在了地板上。很快的,那本掉下去的書引發了連鎖效應,其他的書本也跟著一本又一本地砸了下去。

    平常人也許會突然感到煩惱或者暴躁,但是藍辛骼的情緒異常穩定,他先是將手中的另一個袋子放下,再彎下腰,耐心地將一本本書撿起來。

    忽然的,他的身體旁邊,停下了一雙穿著靴子的腳,緊接著,白色的衣擺垂下,那個同樣蹲下來,幫邊瑰撿書。他將書上的雪抖下,書本一本跟著一本疊好,然后雙手遞給藍辛骼。

    藍辛骼抬起頭,一眼就看到了一位,穿著白色神父服,頭發也是一片雪白的、年輕男人。他的頭發是一種很天然的白色,皮膚蒼白,眼睛虹膜呈現出紅色。

    白化病患者。

    藍辛骼幾乎是馬上就下了判斷,然后接過那堆書,誠懇地說道:“謝謝。”

    “需要幫忙嗎?”那人面無表情地問。

    “不用,我只需要把那個袋子的缺口扎起來,然后再把書放進去就可以了。”藍辛骼說完,轉頭一看,發現他的破袋子早就被風吹走了。

    這一位神父默然地接過他手中的一疊書,站了起來。

    藍辛骼提起另一個袋子,跟上他的腳步。

    神父路上沒有說什么話,基本上就是跟著藍辛骼的腳步走。

    在快到到達小區門口的時候,藍辛骼遇到了剛好回家的一身酒氣的祝云青,連忙呼喚她過來。

    “到這里就可以了,我讓我的鄰居來拿書吧,不能再麻煩你了。”藍辛骼對他感激不盡。

    神父矜持地點了點頭,在藍辛骼暫時把袋子拿下手,就把手中的書交給他,不做念想地準備離開。

    “可否問一下你的名字呢?”藍辛骼喊住他,“下次如果有緣分再遇見,我會報答你的。”

    神父聞言,腳步頓住,伸出手指指著自己,呆然地自我介紹道:“我是白燁。”

    白雪一吹,幾乎要把他融化在背景中。

    第97章 我真的不行 激情難耐

    “就是這樣, 我的袋子雖然破了,但是那個神父真的好好,一直幫我拿著書, 送我到小區門口。雖然我問了要不要加個聯系方式,下次找個機會感謝他,但是那個神父好像不怎么喜歡和人說話,就拒絕了我。”

    人聲鼎沸的餐廳里, 桌面上放滿了食物, 藍辛骼依舊穿著他那件陰沉的黑色外套, 不同的是,室內太溫暖,所以他把拉鏈拉開,露出里面的灰色衛衣。

    顏色暗沉,但是他的臉實在是明艷耀眼。被邊瑰修剪完頭發后,就更加鮮艷了。

    他扒著桌子的邊緣和對面的人聊天, 眼睛明亮亮, 嘴角帶笑,語調好幾次往上揚。

    邊瑰穿著他訂制的襯衫和馬甲,身體斜斜靠著, 右手的手肘搭在椅子的靠背邊上, 面無表情地聽著藍辛骼的話, 似乎對他的談話內容索然無趣。

    藍辛骼一陣輸出后, 并不在意他是什么反應, 拿起放在一旁的叉子就將食物送進自己的嘴巴里。

    “我說啊。”邊瑰發現他對自己表現出來的不愉快毫無方向,語氣頗為不爽,保持之前坐著的姿勢,挑了挑眉, 看向歡歡樂樂吃東西的藍辛骼,他今晚居然胃口不錯,“你和我出來約會,為什么要一直提別的男人?”

    藍辛骼的動作稍稍頓住,意大利面條停在嘴邊,沒有能成功塞進嘴里。

    邊瑰不悅地盯著他:“你要怎么說?”

    藍辛骼把面條放進嘴里,吸溜了一下,略加思考后,決定劍走偏鋒,說道:“這不是約會,只是一起吃飯。”

    “呵,是嗎?”邊瑰冷笑,突然覺得用心裝扮過一番再出門的自己有點可笑了。

    藍辛骼加快速度,把嘴里的東西吞進森*晚*整*理去,然后舉起手腕。

    “這位同學,你發言。”邊瑰的身體往前,肢體語言顯示出感興趣的傾向,但是語氣仍然別扭。

    “你能不能暫且切換一下之前的那個人格?”被他這樣說話,藍辛骼吃飯都要沒有胃口了。

    邊瑰聞言,雙手撐在下巴處,瞇起眼睛歪頭一笑,馬尾一晃,溫柔地說:“好啊。”

    藍辛骼安心地去卷第二根面條。

    “你再試試在我的面前,一臉春心蕩漾,提你的艷遇看看呢?”笑著說話,陰陽怪氣加倍。

    “這不是艷遇。”藍辛骼否認。

    “春心蕩漾不否定嗎?”邊瑰拿起一旁的酒,抓到他的空隙。

    “我現在最想否定的是早上答應和你一起吃飯時候的決定。”藍辛骼可不受氣。

    邊瑰喝了一口酒,將杯子放下,深思熟慮后,還是決定好好說話:“你看起來有點喜歡哪位神父,我有點吃醋。”

    “是有點喜歡。”藍辛骼回答他。

    “喂~”邊瑰看出他在逗弄自己。

    “不然我要和你聊什么?”藍辛骼才是郁悶的那個人。

    邊瑰是個聰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笑得眼睛彎彎,手指玩弄著放在盤子上的金屬刀子,說:“小藍骨頭其實是想要和我聊天嗎?”

    “不然我在做什么?和蒼蠅交流嗎?”藍辛骼無可奈何。

    “你和我聊天。”邊瑰真心提議,“可以和我聊聊你自己啊,或者調情什么的,真的不用一直說起別的男人。”

    “哦,我吃完飯,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藍辛骼如他所愿,把話題轉向自己。

    邊瑰大受打擊,手差點沒有撐住腦袋。

    藍辛骼將面前的一碗意大利面吃完,已經差不多要撐了。邊瑰坐在他的對面,給他夾西蘭花。

    藍辛骼:“……”

    更想回家了。

    邊瑰發現他頻繁望著門口,立即起身。

    “你要去廁所嗎?”藍辛骼問。

    邊瑰總覺得自己如果去洗手間,藍辛骼就會趁機跑路。他起身,并不是要離開,而是坐到了藍辛骼沙發的那邊去。藍辛骼坐在中間的位置,邊瑰一來,就算和他貼著,還是不能完整坐下。藍辛骼往旁邊挪了挪,邊瑰順勢坐了進去,但還是和他貼著坐。

    “你想怎么樣?”藍辛骼不吃這一套。

    “上次看的那個走近科學,不,叫什么來著,還挺有意思的。”邊瑰想辦法把話題從另一個男人身上挪開。

    “你感興趣嗎?”藍辛骼把手伸進外套口袋里,一下子掏出兩張票,這是他之前抽獎中的票,放在口袋里忘記拿出來了,“找個要泡的男人,一起去現場看吧。”

    死gay。

    邊瑰笑著,從他的手中抽走了一張票。

    意思很明白,和你一起去就好了。

    藍辛骼懶得和他辯論,直接把多余的一張票收回口袋,告訴他:“我會看情況,幫你找到一個合適的帥哥和你作伴的。”

    “我不喜歡帥哥。”邊瑰提醒他。

    藍辛骼:“……”

    那他是什么?

    “你呢?”邊瑰反問。

    藍辛骼看了他的臉一眼,誠實回答道:“還行。”

    “那我和那位神父,誰帥一點?”邊瑰的較真忽如其來。

    藍辛骼的身體稍微往旁邊偏,盯著他的臉。

    邊瑰伸出手,搭住他的肩膀,將他往懷里攬。

    “那就……選你吧。”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藍辛骼吃了他的東西,又收下了一大堆衣服,再沒有良心,也不能做出那么忘恩負義的行為。

    邊瑰一下子樂了,把他抱進懷里。

    藍辛骼掙扎了一下,沒有把自己拔出來。

    一頓飯吃下來,藍辛骼身心俱疲。

    吃完飯后,藍辛骼將外套的拉鏈拉上,戴上外套帽子,背上背包,走到門口后,就和邊瑰道別了。他稍微走一段路,大概十多分鐘就能到家了。

    看他毫不留念地轉身就想走,邊瑰伸出手,拉住他的手腕,將他拽了回來。

    本來抬起腳就要往前面走的藍辛骼差點沒有站穩,失去平衡后,只能踉踉蹌蹌地倒向邊瑰。

    “不來我家坐坐嗎?”邊瑰突然壓低了聲音,用深邃的眼睛看著藍辛骼,誘惑的味道十足。

    “你開玩笑嗎?”藍辛骼被逗笑了,“從這里回我的家,只需要十幾分鐘的時間,去你家,開車最快也要半個小時。”

    他為什么要去你家,而且就為了坐一坐。

    “來嘛來嘛。”邊瑰撒嬌道,晃了晃他的袖子,“晚點我會送你回去的。”

    藍辛骼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

    “我能對你做什么?”邊瑰若有所指地往下掃了一眼他的下半身。

    藍辛骼嫌棄地轉過頭,最后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妥協道:“那么就坐一下下,但是我是一定要回家的。”

    邊瑰瞇起眼睛笑了。

    如果藍辛骼知道這一次去他家會發生什么,當下的這一刻,一定會堅決地拒絕邊瑰的。

    接下來的事情過于玄幻,就算是藍辛骼,腦子都會攪成漿糊。

    他們兩個人一到邊瑰的家,門一關上,藍辛骼還沒有來得及享受這間屋子里的暖氣,就被邊瑰抱了起來。

    藍辛骼的手搭在他的肩膀,踮起腳,努力踩在地板上,仰起頭,正想要罵人,就見邊瑰抱住他的后背,低下頭,朝他親了下去。

    一開始只是親著藍辛骼的臉頰,藍辛骼感覺他的親吻和親寵物沒有什么區別,稍稍對自己的臉被糊了口水表示嫌棄后,就放棄掙扎。

    邊瑰抱著他,晦暗不明的眼睛掃過他白凈的臉、以及漸漸迷蒙的眼睛和飽滿欲滴的嘴唇。他伸出一只手,擋住藍辛骼等會可能會把臉挪開的方向,然后把目標挪到他的嘴巴上。

    藍辛骼被他糊口水弄得心煩意亂,卻在下一瞬間,嘴唇被柔軟濕潤的觸感貼住。

    屋子里面溫暖如春。

    藍辛骼的眼睛睜大,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貼近的眼睛。

    說來實在是驚悚,他們兩個人確實在接吻的時候,都是睜大了眼睛看著對方的。藍辛骼是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閉上眼睛,而邊瑰則是要觀察藍辛骼的表情,免得自己真的血濺家門口。令邊瑰感到不可思議的是,藍辛骼看上去并沒有殺意,只是瞪大眼睛,近距離看著他的臉。

    “拜托你張開一點嘴巴。”邊瑰暫時離開他的嘴唇,教育他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也有意親熱,該怎么做。

    藍辛骼看了他一眼,猶豫著,微微打開了一點嘴唇。

    “牙齒也要打開。”邊瑰耐心教導著,然后再一次親了上去。

    邊瑰親得熱情又激烈,藍辛骼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原本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漸漸挪到他的后腦勺和后背,一手攀著他的身體,一手將他的腦袋按著。

    長期保持一個溫度的暖氣在今晚讓人燥熱無比。

    邊瑰和藍辛骼抱著親在一起,兩個人的腳步挪動,邊瑰本來想要把他帶去沙發那邊的,結果因為藍辛骼的腳步不受控制,兩個人直接撞到了落地玻璃窗上了。

    為了保護他,邊瑰還伸出手,護住了他的后腦勺。

    藍辛骼第一次在現實被親,還是過于色/情的舌吻,人已經暈了。

    他在邊瑰探起頭的時候,呆愣愣地看著他,一絲透明的液體從他的嘴角流下。

    邊瑰伸出手,急切地脫下他的外套。

    為什么要脫外套?

    藍辛骼的嘴角還掛著透明液體,不解地看著邊瑰的動作。

    邊瑰下一瞬間,就是將手指伸進他的褲子里面去。

    “真的……”藍辛骼這種時候,才發現想要直接說出,我真的不行,也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但是邊瑰的動作太快了,他的身體掌握權已經不在自己手上了。

    藍辛骼嗚咽一聲,思前想后,還是決定抓住邊瑰的頭發,阻止他的動作,屈辱地說道:“真的不行。”

    沒有加主語,是他最后的倔強。

    邊瑰蹲在地板上,抬起頭看他,看笑了。

    “嗚。”他不想再說第二遍了。

    邊瑰的手一用力,將所有的遮擋物輕而易舉解開。

    藍辛骼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的動作,一手捧著,專心致志地□□著絕對不會有反應的部位。藍辛骼一開始覺得,他應該很快就會發現自己徒勞無功,然后放棄。但是正如邊瑰所說,他早就知道他有什么障礙,今晚找他來,也不是奔著真的和他激情滾床單來的。

    但是他所作所為,對于藍辛骼來說,比單純真的抱著他上床要色情太多了。

    他似乎并沒有意識到,或者完全忘記了藍辛骼的現實情況,舔舐、輕咬、含住,無所不作,無所不為,然后抬眼看著藍辛骼的反應。

    欲望可以是身體的,但也可以單純是心理的。

    藍辛骼的身體毫無反應,但是心理層面上確實已經到達了頂點了。

    他的手一會兒揪住自己的衣領,一會兒忍不住想要去抓邊瑰,先是想要抓他的頭發,但是意識到會傷害到他后,又顫抖著去扶他的肩膀。

    邊瑰順著他的手臂,站了起來,將他堵在玻璃窗上。

    藍辛骼吞了一口口水,仰起頭看他,眼神迷離。

    邊瑰掐著他的下巴,想要再一次親上去。

    “不要……”藍辛骼將臉撇開,手指在他的肩膀上抓了抓,“不要吃了那種東西,還來親我啊。”

    “你可真是沒有良心。”邊瑰稍稍用力,將他的臉掰回來,“再說了,你現在有嗎,我根本就沒有吃到。”

    藍辛骼被氣到了。

    邊瑰走前一步,和他貼在一起。

    “我是不會幫你的。”藍辛骼快要哭了,他仰天長嘯,欲哭無淚,“我雖然是長這副模樣,但是真的較直,我之前的人生從來沒有想過要用嘴巴去碰那種東西啊。你一定有這個想法,能不能先放我回家,考慮個十天八天的。”

    邊瑰的腳夾住他的一只大腿,笑著問:“我之前就覺得好奇了,較直,到底怎么回事啊,這個回答很鬼祟。”

    “哪里?”藍辛骼不敢亂動。

    “直就直,不直就不直,較直是什么奇怪的說法。”邊瑰將眉毛擰緊,故意擺出嚇人的臉,威嚇道,“說,喜歡過哪個狗男人?”

    藍辛骼聞言,開始腦袋左右轉,想要想辦法逃開他的身邊。

    可惜他的后面是玻璃窗,一只大腿被人夾得死死的,根本就無法跑走。

    “快說,不然現在就把你強上了。”邊瑰開玩笑。

    藍辛骼面如死灰,生無可戀。

    “喜歡過……”藍辛骼慢慢開口,吞吞吐吐。

    “我在心里默念三,再不干脆一點,我真的動手了。”

    “喜歡過……西蒙……奧蘇利文。”藍辛骼還在說話,但是人已經去了好一會了。

    為什么要在被人扒褲子的情況下,表白一個已死的人?

    邊瑰聞言,難以相信地看著他,指尖不由自主地在顫抖。

    藍辛骼自暴自棄地抽咽了一聲。

    邊瑰瞬間抓住他的身體,邊抱邊推,將他推倒在沙發上,然后不管藍辛骼的掙扎,直接捧住他的臉,親了上去。

    在暖氣房里,藍辛骼覺得自己要被熱死了。

    “呼……呼……”邊瑰一邊親他,一邊往他身上蹭。

    藍辛骼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不知道該做什么,只能抓住他的肩膀。

    他們兩個人在沙發上打鬧了許久,終于,時間要到晚上12點了。

    藍辛骼找到機會,褲子一提,穿上外套,背著自己的背包,就要離開。

    “今晚住下來嘛。”邊瑰從沙發那頭坐了起來,看向藍辛骼。

    “不了。”藍辛骼拒絕他,“覺得你今晚有點變態,留下來的時間越長,就越危險。”

    “那我送你回……”邊瑰話說到了一般,突然難以開口。

    藍辛骼疲憊不堪地轉過頭,看了他一眼,視線往下,隔著沙發看他,說道:“你先處理好你自己的事情吧,我搭出租車回家。”

    說完,藍辛骼就打開門,干脆地離開了。

    這個時間點,走廊和電梯都沒有人了。

    藍辛骼面無表情地走過走廊,進入電梯。

    確定周圍沒有人后,他突然小聲地叫了一聲,然后蹲下去,伸出雙手,揉亂自己的頭發。

    “有病吧,有病吧,有病吧。”到底罵的是那個人,還是自己,藍辛骼都不知道,“啊啊啊!”

    心情高昂,激情難以消磨,臉上的燥熱甚至站在冷風吹來的街上,都無法消散。

    藍辛骼抬起手,摸著滾燙的臉,站在大街上等出租車。

    這個時間點,出租車是少了點,不過藍辛骼還是發現一輛空的出租車在朝他駛來。

    藍辛骼背著背包進入,報上了小區的地址。

    很快,司機就踩油門,走向大道。

    藍辛骼的后背靠著椅子,越想要冷靜,就覺得腦子越是沸騰。

    出租車里,司機在放著廣播。午夜廣播的內容總是比較大膽刺激,兩個主持人,居然在談論最近的連環殺人案。

    “太危險了。”司機感慨著,“不過,我聽說昨天犯人已經被抓住了,我們可以安心了。”

    “不能安心。”因為腦子在沸騰,藍辛骼急需思考一些別的東西,來止住自己的腦袋,“因為犯人不止一個。”

    “啊?”司機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那么說。

    “受害者里面,其實有五種主要死法,一是被闖空門,也就是被抓的這個犯人做的事情,他喜歡進入別人的家里作案。二是夜里運動者被殺,證明犯人是大半夜在夜里游蕩也沒有人懷疑的人,例如,流浪漢。第三種,是出行者被殺,這一批人都是出遠門,證明第三個殺手是類似貨車司機之類工作的人。第四種被害者,死的都是男性,面容姣好,而且死亡方式殘忍,尸體上有奇怪的痕跡,那個人是個同性戀殺手。至于第五個殺手,他喜歡挑城市的上班族下手,犯案時間在深夜,能做到的,一般是,出租車司機。”

    “客人,你是怎么想出來的?”司機覺得驚奇,“但是怎么可能突然會有那么多的殺人犯,你一定是想太多了。”

    “他們……陷入了麻煩,不得不做這樣的事情,是什么呢?”藍辛骼拼命思考,“殺人比賽,只有到一定數量才能活下去,才能晉級,才能得到什么?”

    司機捏緊了方向盤,走向了一條無人的小路,繼續和他聊天:“客人你是警察嗎?”

    “不是。”藍辛骼的將背包拿到大腿上,好像是那么一回事道,“我是推理小說愛好者。”

    “哈哈哈哈。”司機笑了。

    “你走錯路了。”藍辛骼提醒他。

    “哦哦哦,好像確實是這樣,不好意思,我現在轉彎,這段路不算錢。”司機來到了一片黑暗、只有車燈的光照亮旁邊的區域,兩邊是沼澤地或者樹叢,容易隱蔽、難以逃開,“客人,你既然那么喜歡推理,有沒有發現第五個兇手,選擇的拋尸地點,都是這樣的地方。”

    “發現了。”藍辛骼很冷靜,“因為是司機,來這種地方很簡單吧。”

    “哈哈哈,你的話,像真的一樣。”司機仿佛就沒有相信過他。

    為了繞回原來的主道,司機在這條路上轉彎,突然的,車身突然往下一晃,車輪胎在不斷轉動,但是車身卻紋絲不動。

    “糟糕了,輪胎陷進去了。”司機皺眉,將車停下,“我下去檢查一下。”

    “好。”藍辛骼乖巧地點頭。

    司機將車門大開,拿著手機下車,在前面的輪胎上照了照,然后煩惱地撓了撓后腦勺,朝藍辛骼招手,示意他下車幫忙。

    藍辛骼沒有動。

    司機沒有辦法,只好重新回到駕駛位,然后頂著一張陰險的臉,鉆了進去,盯著藍辛骼,說道:“客人,需要你的幫忙……啊!”

    他突然慘叫,一切都是因為,藍辛骼的雙手拉緊一根麻繩,將他的脖子套住,直接套在椅子的靠背上,用力往自己的方向拉。

    “啊啊啊!”司機慘叫,為了拯救自己,他不得不抬起手去拉繩子,“你做什么……你做……”

    什么?

    藍辛骼冷漠地告訴他:“你的斧頭,有點顯眼了。”

    副駕駛的坐墊下面,一把染血的斧頭露出一絲刀鋒。

    “我上車之前,看到后備箱有人的手指露出來了,而且是尸體的手指。”藍辛骼的手繼續用力。

    司機拼命掙扎,手想要拉住繩子,解救要被殺掉的自己。

    藍辛骼看起來并不強壯,但是手上不知道為什么那么有力,可以將他勒到奄奄一息。

    “ 我都發現了,但是我選擇和你一起上車,因為……”藍辛骼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氣,金色的眼眸充滿了饜足,“我現在,激情難耐。”

    “啊啊啊!”司機無法呼吸,臉色一片菜色,快要窒息了。

    “我會問清楚你們究竟在做什么,也會報警的,但是要再稍等,我需要冷靜下來。”藍辛骼的臉紅撲撲,眼睛一動不動盯著已經快要不能動的殺人犯。

    殺手和他那張仿佛經歷過情愛的美麗臉龐對視,卻感受到了無邊的恐懼。

    四周圍一片黑暗,這里根本沒有人會路過。

    這是徹底的絕望。

    第98章 任務要開始了 你到底喜歡誰

    深更半夜, 一個和同事聚會剛散伙的上班族醉醺醺地走在路上。這個時間點他沒有攔到出租車,但是幸好聚會的地方離他們那個破落的小區很近,只需要步行就可以到家了。上班族走在無人的街道, 突然發現,前面有一輛撞上了車燈的出租車。

    那輛出租車很詭異,車門和后備箱都打開了,近光燈弱弱地發出光芒, 走進了看, 會發現司機的腳從車里面伸了出來, 但是始終沒有動過。

    上班族下意識的,就想要躲開這輛詭異的出租車,但是如果他要回家,又只能從它的旁邊路過。

    幾乎是沒有選擇的,上班族的身體貼著道路的另一邊,一邊小心翼翼地移動, 一邊禁不住好奇心, 望了過去。

    隨著他的接近,眼前的一切變得清晰起來,他也就發出尖銳的暴鳴聲。

    后備箱打開, 里面躺著一具尸體。

    聽到了有人的聲音, 從駕駛位伸出來的一雙腳突然劇烈地抖動起來。

    上班族嚇了一跳, 望了過去。一個男人的雙手雙腳被綁住, 固定在座位上, 嘴巴也被毛巾堵住了,他的腦袋被固定在副駕駛位上,脖子上有一條明顯的勒痕。

    司機對上上班族的眼神,拼命用眼神朝他示意, 求他幫忙。

    上班族被嚇到酒勁全然消退,他拿出手機,想要報警。

    “唔唔唔!”司機看著他拿出手機,拼命在座位上彈動,希望他先來救自己。

    上班族一時之間在報警和救人之間猶豫了。

    司機讀出了他的動搖,立刻露出了可憐的眼神。

    上班族暫且放下手機,朝他走了過去。

    就在他快要到達那名被制服的殺人犯身邊的時候,一陣警笛聲傳來,警車呼嘯而到。

    林清梧頂著一頭明顯剛從床上被扒起來的亂發,走在最前面,朝著上班族伸出手,說道:“不想死的話趕緊走開,在你面前的是連續殺人犯。”

    語畢,其余警察從警車上下來,將這個地方圍住,同時把上班族送到了包圍圈的外面。

    上班族后知后覺,當他想清楚林清梧的話是什么意思的時候,腿已經軟了。

    稍微一公里外的地方,藍辛骼剛好到家,他打開屋子里的燈,手里拿著一張染血的門票。

    “嚇我一跳。”煤球剛好想飄去喝水,就被回家的藍辛骼嚇到了,當它仔細看到了藍辛骼的臉,驚悚只多不少。

    藍辛骼居然笑了,一回家就笑了!

    他抬起手,手指之間夾著一張門票。

    “這是什么?”煤球飄過去一看,看了以后,意興索然,“不就是你去買手機,中獎的門票嗎?”

    “我的門票在這里。”藍辛骼從口袋里摸出在他手上的最后一張門票,“其他三張送給人了。”

    “那這張是哪里來的?撿的?”煤球繞著他飄來飄去。

    “戰利品。”藍辛骼將那張門票遞給煤球,“今晚又遇到一個殺人魔,被我制服后,乖乖回答了問題,他果然進入了特殊副本里,任務是完成殺人游戲。他已經完成目標了,這是他得到的入場券。”

    那人已經完成了目標,但是忘記不了殺人的快感,所以才會在今晚再度出發,誰料到,會撞到比自己還危險的人。

    “完全是沖著你來的啊。”煤球舉起門票。

    “怎么說?”藍辛骼看了過去。

    “你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就能到游戲的場所去了。”因為藍辛骼的手里已經有那個節目的入場票了,“但是這個副本在選殺人魔和你一起。”

    很明顯就有問題不是嗎?

    “哈。”藍辛骼隨意應了一聲,然后脫掉身上的外套。

    “我怎么覺得你今晚怪怪的。”煤球似有察覺。

    “我一直都很古怪。”藍辛骼承認這件事情,然后進房間拿起睡衣,就去洗澡了。

    “喂。”煤球有一件事情想要提醒他,“最近有人一直在外面偷窺你。”

    “我知道。”不然他也不會在邊瑰來找他的時候,將窗簾拉上,“今晚似乎不在,我以為他也想要殺我,但是他沒有動手。”

    “你真的很惡劣啊。”煤球說他。

    “我怎么了?”藍辛骼不屑。

    “你這種就叫做誘捕行為。”煤球說道,明知道有人要來殺自己,不報警不阻止,反而是順著落入陷阱,因為知道自己一定會反殺成功。最后看似藍辛骼防衛成功,實際上,卻是他占據主動的位置。

    “你覺得我現在要是喊來警察,告訴他們,雖然我沒有證據,也不知道一點線索,但是我能感覺到有人在跟蹤我,你猜猜有人搭理我嗎?”藍辛骼微微抬起下巴,“我一點錯都沒有,想要殺我的人,應該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話是那么說啦,我又不是要責怪你。”煤球在這一點上,看法和藍辛骼是一樣的,那就是,心懷不軌的人自討苦吃。

    藍辛骼朝煤球的頭頂點了一下,隨后去洗澡了。

    現在的時間已經很晚了,藍辛骼帶著一身的暖意,鉆進被窩里,眼睛睜得大大的。

    雖然他已經陪著那個殺人魔玩了一趟游戲了,但是一停止下來,獨自呆著,腦海里仍舊是關于邊瑰對他所做的點點滴滴。

    “呼。”于黑夜中呼出這一口氣,想要借此獲得片刻的平靜。

    藍辛骼好不容易睡著了,在夢中的那片沙灘上躺著,睜開眼睛,大海的水沖上來、又退去,染濕了他的衣服和頭發。他趴在沙灘上一動不動,金色的眼眸倒影著黃色的沙子,仿佛自己也成了天地間的一種動物。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這是現實還是夢境的時候,一只章魚的觸手扒拉上他的腳腕,稍稍將他往大海的方向拉入了一點。

    藍辛骼一愣。

    緊隨一只觸手的后面,是越來越多的觸手,先是扒著藍辛骼的腳腕,然后纏上他的小腿,緊隨著的,藍辛骼的腰和胸口都被觸手扒弄著。隨著大海的一個浪打過來,章魚的全貌終于現身。一個頭發濕漉漉,把臉都擋住的恐怖的半人身,一下子壓在藍辛骼的身上。

    “嗚。”藍辛骼終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筋疲力盡。

    他在現實,腦袋已經夠亂了,為什么夢里面還要被騷擾,他就不能獲得平靜嗎?

    “小……藍骨頭……小藍骨頭……”

    他的突然開口,嚇到了藍辛骼,他的眼睛睜得圓溜溜。

    這只陰濕鬼出現在他的夢中以來,還是第一次開口喊他的名字。

    而且確實如此,這個世界上人多不好加文盲的人不止邊瑰一個,西蒙·奧蘇利文也是根本記不住他的名字,后面叫他小藍骨頭,偶爾記岔了,還會喊他藍小骨頭。藍辛骼已經不知道這是因為那個人對自己不上心,還是就是這么蠢,或者只是在戲耍他。

    藍辛骼想要動,但是他在這個夢里似乎并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行動,只是徒然地睜著眼睛,看著一切的發生。

    “小藍骨頭。”夢里面的怪物長發順著往下落,冰冰涼涼地貼在藍辛骼裸露的脖子上,同時擋住了他的眼睛,只露出了上揚的嘴角,他的聲音如同夢囈一般來自遙遠的地方,氣若游絲,“是我的……是我的……”

    誰規定了是你的?

    藍辛骼瞠目結舌,想要開口反駁,但是卻沒有辦法發出聲音。

    “背叛我的話……”章魚怪物笑得越來越開懷,陰森森說道,“絕對不會放過你。”

    藍辛骼不敢置信地轉動眼珠子,想要去看他的臉,可惜的是,他根本動不了。

    一只觸手直接從他的衣服領口鉆了進去,并且不斷地順著他的皮膚往下。

    “千萬不要讓我有機會找到你這個混蛋的骨灰。”憑借著過人的意志,藍辛骼艱難地開口,同時忍不住發出了一些呼吸不上的呻/吟聲。

    滑溜溜的觸覺太惡心了。

    “不然呢?”西蒙抓住了他的下巴,將他拉向自己。

    “不然我一定會把你挫骨揚灰。”藍辛骼咬牙切齒。

    西蒙親了下去,親密地告訴他:“等你,小寶貝。”

    長夢中醒來,藍辛骼不敢置信地坐起來,擦著自己的嘴巴,憤恨又無奈。

    “有病吧,有病吧!”

    啊啊啊啊啊啊!

    藍辛骼討厭這種被玩弄的感覺。

    長夜漫漫,這幾天的遭遇,讓藍辛骼有一種自己和男人犯沖的感覺。

    第二天一早,藍辛骼剛拿起手機,就發現自己收到了來自邊瑰一個小時前的信息。

    藍辛骼伸出手,將劉海往上撩,露出了疲憊的臉。

    半夜被鬼纏,白天還要被變態騷擾。

    藍辛骼百般不情愿,但還是點開了信息。

    冒牌醫生:這個門票上的日期就是明天,要一起去嗎?(愛心)

    “還好沒有發奇怪的照片,也沒有說奇怪的話。”藍辛骼不得不說,他看到這條信息的時候,是松了一口氣的。

    不過,藍辛骼確實有去那個節目錄制現場的打算,于是乎,他回了一個肯定的信息。

    為了打擊邊瑰的熱情,讓他清楚明白兩個人之間是有界限的,藍辛骼盡量回得很冷淡。

    具體如下:

    藍辛骼:嗯。

    冒牌醫生:嗯~~~

    藍辛骼拿著手機沉默,他根本不能理解厚臉皮的人的想法。

    冒牌醫生:到時候來接你。

    藍辛骼抓了抓頭發,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回復。

    冒牌醫生:你剛睡醒嗎?

    藍辛骼:嗯。

    冒牌醫生:拿到手機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我回信息嗎?你好愛我。(心心心)

    藍辛骼拿手機的手抖了,他很難理解邊瑰的腦回路,他目前為止,好像只回了他兩條信息,而且都是同一個字,對面的人到底為什么能得出這樣的結論?

    藍辛骼:你在精神衛生中心上班吧,不用掛號了,直接去隔壁看看自己有沒有鐘情幻想癥吧。

    冒牌醫生:鐘情幻想癥,是我覺得你喜歡我?

    藍辛骼:嗯。

    冒牌醫生:那我覺得的,沒有錯啊。

    藍辛骼:……

    “你要是不喜歡他,直接現在發送一句,根本不喜歡你,不就好了。”煤球突然出現在藍辛骼的身后,幽幽開口。

    藍辛骼轉過頭,看到了煤球那一只瞇起來的眼睛。

    “不是嗎?”煤球用審視的眼神看著他。

    “煤球,你不懂。”藍辛骼繼續看著手機。

    “我哪里不懂了,就是那么簡單。”煤球鬼祟地笑著,“還是說,他說的沒有錯。”

    藍辛骼聞言,毫不猶豫地在手機頁面上輸入一行字,然后發送:我根本就不喜歡你。

    冒牌醫生:你傲嬌。

    “你看。”藍辛骼把手機頁面懟到煤球的面前。

    “太厚臉皮了。”煤球感慨完畢,發現自己確實一無所知,輕飄飄地離開了。

    冒牌醫生:你還在看手機嗎?

    藍辛骼:不然怎么會回你信息?

    冒牌醫生:真的不喜歡嗎?

    說完,那邊還連續發了幾個委屈的表情包過來。

    藍辛骼看到這行字的時候,林清梧恰好給他發了信息,言簡意賅:你把犯人搞得有點慘,今早醒來,還在哭天喊地的。

    看完這條信息,再切回和邊瑰的聊天畫面。

    不敢想象,如果藍辛骼對他沒有一點喜歡,昨晚他的下場可能會比這個犯人更慘烈。

    冒牌醫生:今晚一起吃飯嗎?

    藍辛骼:不敢吃你的免費飯了。

    邊瑰發來了哈哈笑的表情emoji。

    冒牌醫生:你現在不說喜歡我,以后會遭我的報應的。

    藍辛骼:你真是敢說啊。

    冒牌醫生:喜歡你哦。

    藍辛骼:你真是敢說啊……

    冒牌醫生:你更喜歡我,還是更喜歡那個死人。

    藍辛骼:你在說什么……

    冒牌醫生:你如果不說更喜歡我,我會報復你的。

    藍辛骼昨晚做的夢,立刻浮現在腦海。

    藍辛骼:你是存心玩我的嗎?

    邊瑰當然是故意的,可惜的是,不能當面看藍辛骼森*晚*整*理的反應。

    不過他很了解藍辛骼,如果他真的討厭自己,根本就不會發信息。

    “不是吧。”邊瑰突然拿起一旁的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

    雖然說他確實在用邊瑰的身份在討藍辛骼的喜歡,但是藍辛骼就這樣投入邊瑰這個身份的懷抱,而忘記了喜歡過的西蒙,也叫邊瑰怪失落的。

    小兔崽子,以前是誰把你帶在身邊,教你怎么保護自己的?

    冒牌醫生:你到底怎么想的?

    這條信息發過去后,藍辛骼徹底沒有理他了。

    藍辛骼本來以為自己只要無視邊瑰,就能獲得片刻的安寧,結果在他下午下樓扔垃圾的時候,邊瑰全身裝扮,氣勢洶洶地殺到他家樓下。

    藍辛骼:“……”

    陰魂不散啊。

    到了第二天,邊瑰也是差不多時間來到他家樓下,接他去簡單吃了一個晚飯后,就開著車,送他到節目的錄制現場。

    “好期待呢。”邊瑰一邊開車,一邊興奮地看著藍辛骼。

    藍辛骼撐著腦袋,嘴角一抽,勉強地笑了。

    節目錄制的現場,周明恩一早就到了,他看著忙忙碌碌布置節目現場的工作人員,悄無聲息地出現。

    《揭曉你身邊的不可能》節目的牌匾已經掛了上去。

    周明恩將一張同樣大小的卡牌塞進牌匾里面去。

    《殺人直播秀》。

    海市的不同方向,被人為聚集的一群人,正在以不同的速度趕來這個直播廳。

    葉源穿著破破爛爛的,站在街邊幾架排列在一起電視機前。

    上面都是他的通緝令。

    殺人犯。

    殺人犯。

    殺人犯。

    逮捕。

    可防衛。

    殺死。

    緊隨著,電視突然一閃,殺人犯的通緝令上,他的照片變成了藍辛骼。

    “來這里。”電視上出現三個字,然后展示了《揭曉你身邊的不可能》的錄制地址。

    “任務開始了,縫隙人們。”

    第99章 靈媒師 這里就有犯人在

    《揭曉你身邊的不可能》是由海市電視臺制作的一檔午夜驚悚教育節目, 節目歷時7年,評分在8分到9.1分之間浮動,由著名主持人何以鳴領銜主導, 通過觀眾投票,選出主題,然后征集非自然現象或者特異功能者,和相關的學者進行揭秘和解析。

    這個節目的亮點之處, 是通過一開始的驚悚懸疑, 和揭秘后的大事化小的喜劇感形成反差, 讓觀眾在午夜時刻提心吊膽,最后欣然一笑去睡覺。

    以及沉浸感十足的觀眾互動。

    節目每次開始,都會隨機選擇四位觀眾佩戴心跳檢測儀,在屏幕的右上角顯示他們的心率,坐在最前面,跟著主持人一起和靈異者互動。

    隨著驚悚情節的升級, 觀眾的心跳次數上去, 也會讓觀看者如臨現場。

    你覺得你的身邊有不可思議的時間嗎?

    有明明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嗎?

    有有什么事情會讓你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嗎?

    聯系我們吧。

    靈異、特異功能、殺人案件、精神病患,不管是什么,我們都會接受你的委托, 為你解開迷惑。

    后臺的某個地方, 三臺電視機放在同一個地方, 分別播放著關于這個節目的介紹、概念宣傳片還有節目現場的實時監控。

    此時正好是觀眾入場的時候, 何以鳴張開雙手, 接受助理幫他換上西裝外套,眼睛始終固定在監控上。

    “嗯啊,今天的嘉賓質量蠻高的。”他指著某一個角落,“這三個人都可以選。”

    助理看了他一眼, 立刻小聲說道:“那三個人不能選,是警察。”

    何以鳴穿好了西裝,朝著助理抬起脖子,助理馬上給他系領帶。

    “警察來這里做什么,也喜歡我們的節目嗎?”何以鳴隨意問了一句。

    “這個不知道,但是他們說有任務,但是并不確定這里會不會需要他們,所以警察們說了,只需要無視他們就可以了。”助理把警察和他們聯系時說的話告訴了何以鳴。

    “這兩個是警察。”何以鳴指著監控器中,林清梧和諾厄爾的臉,最后再指著被他們圍著的李改,“但是這個不是,鬼頭鬼腦的。”

    何以鳴做主持人這一行太久了,什么人都見過。

    “這里也有兩個美女。”助理示意他看向新進場的客人。

    一個可愛的少女,還有一位大長腿的、看起來幾天沒有睡過一天好覺的成熟美女。

    “可以。”何以鳴點頭了。

    他們這個節目需要調控的地方很多,就算選上來互動的觀眾,都是早早決定的。

    就在何以鳴注視著進來的客人的時候,他看到了出現在門口的一個人,立刻眼前一亮。

    節目錄制的現場,藍辛骼加快腳步進入會場,仿佛背后有惡鬼在追著他一般。事實上,情況也確實如此。因為邊瑰跟在他的后面,隔著過往的人群,可憐兮兮地朝他伸出手。

    “小藍骨頭,你如果不抓住我的話,我就要和你走失了。”

    已經快要走進過道的藍辛骼無奈地轉過頭,橫了一眼在紛雜的人員中鶴立雞群的邊瑰一眼。

    他牛高馬大的,怎么可能會走丟?

    就在藍辛骼打算無視他,轉過頭繼續走的時候,他們兩個人中間的行人變多,邊瑰不加抵抗,就要被沖擊到另一排座位去了。

    藍辛骼看準人群中的縫隙,伸出手,一下子抓住他,稍稍用力,將他扯了過來。

    邊瑰反抓住他的手,然后和他挨在一起。

    藍辛骼扯住他的手,繼續往前走,來到屬于他們的座位前面。

    “你們終于來了。”黃初初和祝云青早就到了,看到他們后,黃初初立刻興奮地招手。

    邊瑰看到黃初初無憂無慮的臉,抿了一下嘴巴,覺得有些事情差不多要和她說清楚了。在那之前,先培養一下友誼是有必要的。他不著痕跡地想要從藍辛骼的旁邊擠過去,和黃初初坐在一起。

    “滾開,色魔。”藍辛骼在他的腳步往前一踏的時候,及時伸出手,朝他的臉上一推,然后快速地來到黃初初旁邊的位置坐下。

    邊瑰委屈地摸著自己的臉,最后跟上他的腳步,坐在了旁邊的位置。

    “喲。”一個人在沖著他們這邊打招呼。

    藍辛骼他們望了過去,看到了林清梧和諾厄爾在這個演播廳的最后面的邊緣位置,中間還坐著李改。

    人來得太齊了吧。

    藍辛骼的雙眼看似空洞,實際上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

    “有問題。”邊瑰湊到藍辛骼耳邊朝他吹風。

    藍辛骼轉過頭瞪他。

    邊瑰的手搭上他的肩膀,繼續朝他吹風,騷擾他。

    “人是不是來得太齊了?”之前副本中的幸存者,都出現在這里了。

    “其實,我之前就覺得有問題。”藍辛骼很早之前就想要和別人說這件事情,“這里的副本,怪怪的。”

    他的這句話一出,不僅是邊瑰,黃初初和祝云青都在注意著他的聲音。

    “一般一個世界的副本應該只有一個設定才對。”藍辛骼看向邊瑰的眼睛,“這里起碼有兩個。”

    邊瑰把自己的情緒隱藏地很好,除了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

    “精神病院里面的副本和萊利小鎮的副本很像,但是雙頭山有點不一樣。”最直接的差別就是,精神病院里面的副本和萊利小鎮是共通的,但是雙頭山是獨立的。

    “為什么最起碼是兩個?”邊瑰比起藍辛骼給予的線索,更在意另一句話。

    “因為我不保證沒有第三個。”藍辛骼認為這個世界確實有很多的問題,他還沒有想明白。

    “不僅如此。”邊瑰明白他的意思,“你認為有人在人為地推動這一切的發展。”

    話說出來,實在是屁話,因為邊瑰知道在后面充當操縱者的人是誰。

    但是站在藍辛骼的角度,是不知道他清楚這件事情的,所以他必須要順應著藍辛骼的思路說一點什么,就好像他也是剛剛靈光乍現一般。

    藍辛骼仍然在盯著邊瑰的眼睛,隨后,笑了一聲,轉過頭。

    “你笑什么?”邊瑰心中警鈴大作,臉上依舊帶著和他調情的笑容。

    “你的頭發沒有綁好。”藍辛骼重新把腦袋轉了回來,恢復面無表情的模樣。

    邊瑰聞言,立刻去找自己的頭發,果然有一絲頭發在繩子的外面。

    藍辛骼伸出手,將他的發繩拉下。他照顧人的技能為0,邊瑰的頭發被扯,抽了一口氣。藍辛骼無視了他的夸張表情,把他掉在另一邊的一縷頭發和其他頭發合在一起,然后努力將發繩綁上去。

    一個簡單的斜馬尾就綁好了。

    藍辛骼將他的馬尾放好,然后用手指碰了一下他的臉。

    嘖,沒有想象中的厚。

    是個瞎的,都能看出他們兩個人之間不同尋常的氛圍,祝云青伸出手,抓住黃初初的腦袋,將她的視線掰回舞臺的方向。

    李改在角落,也在興致勃勃地看戲。

    “你別看那邊了,注意一下情況,看看會不會有殺人犯混進來。”林清梧提醒他。

    “可以。”李改再次和他們商量,“這一次是最后的了,說好了,之后要放我離開的,你們不要再食言了。”

    “我是人民警察,我能騙人嗎?”林清梧張口就來。

    李改感覺自己的額頭青筋都要凸起了,他看著諾厄爾,指著他,說道:“這個人說話,我不相信,你來說。”

    諾厄爾真誠地看著他,用異樣的腔調說話:“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他是外國人。

    李改伸出手,捂住額頭,頓時覺得眼前一黑。

    在他們吵吵鬧鬧的時候,整個錄制廳都坐滿了人,燈光突然關掉,暗了下來,只有舞臺的中央有燈光,照著《揭曉你身邊的不可能》的牌子。

    似乎有一種默契,在場的觀眾都安靜了下來。

    舞臺的后面,西裝革履的主持人悄然出現,站在了舞臺的中央,念著開場的臺詞:“在歷史的長河里,我們擁有無法解釋的點點滴滴,鬼魂作祟、特異功能、前世今生,這一切是否是世界的bug,讓我們懷疑這里的真實性,歡迎大家一起來揭秘,我是何以鳴,很高興和大家度過一個跌宕起伏的夜晚,睜大你的眼睛,不要走神,你就是我們今晚最值得信賴的學者。”

    話落音,頭頂的燈光全部照向主持人,觀眾的掌聲隨即而來。

    何以鳴笑了一笑。

    “近日,海市出現了海量的殺人案,警方目前已經逮捕了犯人,但是……”他故意用手指敲了一下桌子,“我們接到了一位靈媒的信件,信里是這樣說的,一部分的靈魂已經得到了安息,但是另一部分的靈魂仍舊在尋找著兇手。這封信是什么意思,連環殺手其實不是警察抓的那個,他仍然在逃嗎?這一個問題,讓我們歡迎提出質疑的靈媒師,東方鈺女士。”

    隨著主持人的示意,現場的掌聲又一次響起,后臺上來了一個穿著一條全黑裙子,擁有一頭烏發秀發,一臉嚴肅的女人。

    “然后還有我們的特約專家。”這一個專家團,俗稱靈異事件打假團,專門負責拆穿裝神弄鬼的人。

    “以及大家都喜歡的環節,我們會選出四個幸運觀眾,坐在臺上的位置,近距離和我們一起見證奇跡……抑或是謊言。”何以鳴熟練地操控著現場的節奏,打了一個響指,“燈光。”

    四束燈光離開了主持人的身上,來到了一片漆黑的觀眾席,然后繚亂地晃動著。

    藍辛骼覺得自己的眼睛要被閃瞎了,不悅地閉上了一只眼睛。

    “停!”何以鳴發號施令。

    那四束燈光,立刻停在早就決定了的四個人身上。

    “哇,是我!”黃初初喜不自禁,先是轉過頭告訴祝云青這個喜訊,還想轉頭通知坐在另一邊的兩個人,然后發現,藍辛骼也被那束光照著。

    藍辛骼的臉出現在屏幕上,一瞬間,在場的人紛紛轉頭或者探頭,去看他。

    而他,則是嫌棄地伸出手,擋住那束直射自己的眼睛的光。

    不等他想出拒絕的辦法,就發現黃初初意會錯了他的意思,抓住他的手,興沖沖地帶著他從座位上離開,朝舞臺中央跑過去。

    藍辛骼在路上,轉過頭看了邊瑰一眼。

    你就由她把我帶走嗎?

    邊瑰和他對上視線,笑瞇瞇地揮了揮手。

    “還有……”主持人發現一開始選定的人上來了,笑得開懷,然后再去找另外兩個觀眾,卻表情僵硬了。

    還有兩束光,照在了不是他們選的人身上。

    “我?”李改笑著指著自己。

    林清梧皺眉,他們應該早就和這里的工作人員交流過了,不要打擾他們才對,現在這個情況是怎么一回事?

    主持人想到應該是燈光操控師失手了,連忙重新露出笑容,朝剩下的兩個人伸出手,說道:“兩位客人,請來吧,我們這里最后可是能贏得大獎的。”

    他們是來抓犯人的,應該盡量不引起注意,林清梧只好朝李改示意:上去,但是不要胡作非為。

    李改見終于可以離開這兩個警察,歡天喜地跑了過去。

    而第四個幸運兒,是一個虎背熊腰、表情呆滯的男人。

    主持人讓工作人員給他們配上一個手環。

    瞬時,背后的墻上,四個顯示器啟動,出現了四個數字:64、78、74、88.

    “這是四位觀眾的心率,到節目結束之前,心率波動最小的人,會獲得我們的互動獎品。”主持人按照流程主持。他看了顯示儀,再看了看在場的人。

    第二個顯示儀上的78數字,因為他的話,瞬間飆升到了89.

    “哈哈哈哈。”他習以為常地看向黃初初。

    大家也跟著笑了起來。

    “大家已經明白了,心情激動的話,心率很容易上去的。”

    黃初初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這位觀眾的心率好低啊。”主持人故意和藍辛骼搭話,同時,鏡頭識相地對準他的臉,“請問你是明星,或者模特嗎?”

    藍辛骼的臉太耀眼了,主持人理所當然地懷疑他的職業。

    藍辛骼當然清楚這些都是電視臺的把戲,矜持地搖了搖頭。

    “居然不是,太可惜了。”主持人隨后,也和李改以及另一位觀眾互動了一下,獲得了他們所有人的名字。第四名在舞臺上的人叫做呂志強,憨厚老實,被主持人稍微一逗,心率就上去了,他也是心率最開始的時候最高的人。

    “這一位呢?”主持人看向一直笑瞇瞇的李改。

    “詐騙犯。”李改笑著指向自己,直言不諱。

    “哈哈哈,好幽默的客人。”何以鳴沒有理他。

    他們四個人中,只有藍辛骼和李改的心率基本是沒有變化,黃初初和呂志強光是坐著,已經慌到不行了。

    這無疑是不錯的節目效果。

    主持人安撫了一下他們后,繼續看向早就坐好了的,一身是黑的靈媒。她的臉蒼白如紙,此時,正在死死地盯著放在桌面上的水晶球。

    “東方小姐,你的臉色不太好。”主持人把眾人的注意力轉向自己的主角。

    “是的,其實按照我的占卜結果,我今天,最好不要來這個地方。”東方鈺打量著觀眾席,撫摸著自己的水晶球,臉色肅穆。

    她的表演讓眾人緊張起來。

    “你的水晶球是擔心你來這里當騙子,被我們揭穿后,落荒而逃嗎?”一位毒舌的學者犀利發言,率先攻擊她。

    “我是不是騙子,你們會知道的。”東方鈺的手在水晶球上一拂而過,認真地說,“我不應該來這里,因為這個地方,將會遇到非常可怕的災難,我已經看到了很多的尸體,而兇手,沒有人被抓到。”

    眾人嘩然。

    “你的意思是,兇手也來到這個地方了嗎?”另一位學者不敢置信地提問。

    “原來連環殺手,也是我們節目的忠實觀眾,冒著被抓的危險,也要來現場錄制。”毒舌學者笑了。

    主持人聽著他們的對話,突然想起莫名起來出現的警察,脖頸突然開始冒汗。

    藍辛骼坐在一排位置的最邊上,注意到主持人的變化,抬起手,擋住自己的臉,笑了一下。

    他很難發笑,除非幸災樂禍。

    藍辛骼的笑容沒有逃過李改的視線。

    “這里有殺人犯。”靈媒閉上眼睛,感受著現場的氛圍,確鑿道,“而且不止一個。”

    因為他的話,觀眾席不少人開始竊竊私語。

    “我可以看到有很多的怨靈都聚集在了這里,他們在尋找殺害他們都兇手。”她說,“不一樣,好多人不一樣,有些人是被推進河里死掉的,有些人被殺了,尸體被藏起來了,還有的人被拋尸荒野,說,好冷。”

    隨著她將自己所見所聞說出,呂志強的心率一下子來到了112.

    李改轉過頭,看了隔壁的人一眼。

    沒有想到那么強壯的人,居然會害怕這些千篇一律的臺詞。

    李改原本想要繼續轉回頭,腦袋卻突然頓住。

    他和那群警察一起分析過,確實有不同的殺手,而且根據他們的分析,其中一個殺手可以制服高大強壯的男人,所以,體格肯定不同凡響,

    而坐在他身邊的這個男人,就算是坐下,都比他高上一個個頭。

    不會吧。

    李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視線轉向林清梧和諾厄爾的方向。

    可惜的是,太遠了,根本看不清楚,也無法傳遞信息。

    這一瞬間,李改的心率從74,一下子變成了83.

    藍辛骼通過對面的監控器,發現了李改無端端開始變快的心跳,就通過監控畫面看著他。

    李改吞了一口口水,眼神發直,有一個猜測:也許,有一個殺人犯,就坐在他的旁邊。

    “這里有罪孽深重的人。”靈媒師仰起頭,痛苦地說道,“神也無法赦免他的罪。”

    第100章 一分為二現場 心率飆升現場

    整個錄制廳因為靈媒的表演, 陷入了一片緊張且惶恐的多氛圍當中。

    比起鬼神,和殺人魔共處一室更加危險。被殘害死的鬼魂未必真的會有,而且也未必會傷害沒有關系的人, 但是殺人魔是真的會殘害無辜的。

    人心惶惶,但是何以鳴一點都不緊張,這才是節目效果。

    在他的內心深處,是根本就不信任何怪力亂神的事情。

    既然他不相信靈媒的能力, 又怎么會相信她根據自己的能力預測到的事情呢?

    想到這里, 何以鳴轉過頭, 看了一眼他請上來的四位觀眾。因為東方鈺的話,他們之中,有三個人的心率一下子就升上去了。黃初初專心致志地參與到節目中,一心一意盯著靈魂。第二認真的是呂志強,他的死死地盯著東方鈺,呆滯的眼神看不出什么。李改的心率也上去了, 但是他奇怪得很, 他的眼睛嘀咕嘀咕亂轉著,一下子望著旁邊的人,一下子望向觀眾席, 最后一咬牙, 甚至隔著黃初初去看著坐在第一順位的那位叫做藍辛骼的美少年。

    說奇怪, 何以鳴認為, 沒有人比他更奇怪的了。他一開始在監控畫面上看到了藍辛骼的臉, 料想他上來,一定可以在網上有點熱度,結果沒有想到,藍辛骼那么木訥, 他還可惜他長了那么一張漂亮的臉蛋。

    隨著節目的進行,他對他的看法在一點一點改變。

    他哪是木訥,根本就是詭異。

    在靈媒師將其他人嚇得一愣一愣的時候,藍辛骼的手肘支在桌面上,雙搭在一起,放在下巴嘴巴的位置,看著靈媒的表演,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最重要的是,他的心率始終穩定,基本上就沒有怎么波動過。

    被突然選上,來到舞臺上,面對眾多的陌生觀眾;得到了獲取大獎的機會;近距離見證不可思議時間,惶恐、狂喜和質疑,哪個感情都足以讓人動搖,其他人都是這樣的。只有藍辛骼淡淡地看著他們,時不時笑一笑,但是按照機器的現實,他的笑容不代表他真的有什么心理波動,真的只是純粹笑一下。

    何以鳴好想說,自己就算變成尸體了,估計都沒有他穩定。

    “東方大師,請問你可以精準地找出在演播廳里的,你自己說的兇手嗎?”第三位在場的專家開口說話,但是她的語氣相對之前發聲的兩個人來說,要溫和不少。

    “我可以通過召喚在這里漂浮的靈魂,附到我的身體,來尋找殺死他們的人。”靈媒如是說,“但是很奇特的是,這里滯留的靈魂太多了,以及怨氣太重了,我不能保證,可以精準地召喚被殺人犯殺死的靈魂。”

    “不妨一試。”何以鳴推進節目的進程。

    東方鈺點了點頭。

    鏡頭放大她陰森森的臉。

    第一階段的錄制結束了。

    導演示意到了休息的時間,工作人員趁這個空隙去把道具搬上來,座位上的觀眾也可以去上洗手間或者站起來休息一下。

    靈媒師也借機放松,然后閉上眼睛休息。

    藍辛骼撐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不遠處的靈媒師。

    “你的心跳還真的沒有什么變化。”突然間,有人和藍辛骼搭話。

    “你居然還能到處跑啊。”藍辛骼沒有轉頭,直接回復李改。

    “你們居然是認識?”黃初初夾在他們中間,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藍辛骼稍稍收回眼神,保持著臉上的笑容,轉過去看黃初初。

    黃初初對上他的臉的瞬間,顯示儀上的心率稍稍高了上去。雖然她本人對藍辛骼是沒有情愛方面對意思,但是誰能忍住,不對這張臉產生動搖。

    “之前不是在我的家里遇見過嗎?”他提醒黃初初。

    “這樣。”黃初初開朗地轉過頭,和李改打招呼,“我是黃初初,藍辛骼的朋友。”

    “他居然有朋友。”李改覺得稀奇,和她握手,但是視線仍舊在盯著藍辛骼。

    他在努力地傳遞眼神,希望藍辛骼可以發現他的意思:后面的那個人有問題。

    “你眼抽筋?”藍辛骼不解風情。

    李改快要吐血了。

    “我也能和你們認識一下嗎?我叫做呂志強。”聽到藍辛骼的話,坐在李改旁邊的呂志強,伸出一只寬大的手,向著藍辛骼。

    藍辛骼朝他點了點頭,簡單地自我介紹一番:“藍辛骼。”

    呂志強接下來,和黃初初以及李改都握手了。

    也許是先入為主的觀念,李改在和呂志強握手的時候,總覺得他會直接把自己的手掰斷。但是呂志強沒有這樣做,甚至的,他表現得非常友好,同時又有點害羞,似乎只是不善言辭的人。

    這一下,讓李改如釋重負,之前的判斷似乎是他的多心。

    看到李改如同過山車一樣的情緒,藍辛骼更是看笑了。

    說實話,雖然還沒有發生具體的事情,但是他坐在這里,覺得樂子挺多的。

    何以鳴一直觀察著藍辛骼他們的那邊的情況,尤其是瞄著他們的心率顯示儀,因為是休息時間,所以這期間顯示的數字肯定是不會記錄和成為電視畫面的。

    隨著四個人的熱聊,其他三個人的心率多多少少都在變化,只有藍辛骼,仍舊保持著仿佛植物人一樣穩定的數字。

    如果是這樣,不就代表他此時看似真心的笑容,其實都是假的嗎?

    “節目就要開始了。”工作人員開始通知所有人。

    吵鬧的的人們停止了交流。

    藍辛骼收回笑容,將腦袋轉回原來的位置,恰好看向了觀眾席位。

    邊瑰一直盯著他,就等著和他對上視線的時刻,朝他歡樂地揮了揮手,然后給了他一個飛吻。

    這一瞬間,藍辛骼的心率沒有一絲鋪墊地來到了96.

    親眼目睹變化的邊瑰笑得更開心了。

    藍辛骼將臉撇開。

    “你害羞嗎?”黃初初坐在他的旁邊,口不擇言。

    “我憤怒。”藍辛骼否認。

    “怎么了?”黃初初關心他。

    “非常討厭別人調戲我。”藍辛骼冷哼。

    黃初初不敢說話,好像藍辛骼說的沒有錯,他確實在生氣啊。

    不和邊瑰對視后,藍辛骼的心率很快就下去了。

    “原來你那么討厭別人調戲你啊。”李改故意笑著喊他,“小美人。”

    藍辛骼聞言,一個眼神刮了過去。

    他的心率持續走低。

    “小心我讓你的心跳歸零。”藍辛骼威脅道。

    想起他在副本里面的所作所為,李改感到一陣寒意,立刻閉嘴,老老實實地端坐在位置上。

    “觀眾朋友們,歡迎回到小烏鴉藥業贊助的節目,《揭曉你身邊的不可能》現在精彩繼續。” 主持人開始了節目,拯救了李改的一條命。

    現場早就布置好了,一張黑色的方形桌子橫在舞臺的中央,靈媒師坐在中間的位置,面前擺著一張桌子還有一支筆。

    “我需要兩個人來幫忙,”東方鈺看向主持人。

    “既然如此……”支持人可是逮到機會提高收視率了,他馬上看向身后的四人,“那就請這位藍先生和黃小姐幫忙吧。”

    “啊?我嗎?”黃初初既害怕又興奮地站了起來,然后看向藍辛骼。

    她準備在藍辛骼不動的時候,拉他一把。

    藍辛骼察覺到了她的打算,無奈地站了起來。

    他們兩個人來到東方鈺的身邊,坐在桌子的另外兩邊。

    東方鈺看了兩人一眼,教導道:“等會我們會一起抓住這支筆,座位是四個角的,另外一個角是留給想要和我們對話的靈魂的,到時候,你們只需要放輕松身體就可以了。”

    “好!”黃初初興奮不已,顯示儀上的心率也在上升。

    “好。”而藍辛骼只想要這場鬧劇盡快結束,所以敷衍地配合了。

    “請把大燈都關掉。”東方鈺要求道,“鬼魂討厭太亮的地方。”

    節目組立刻把大燈都關上,只開了天花板邊上的小燈,用一束幽暗的燈打在桌子的位置,背后大的顯示屏,直接分屏,對準東方鈺、黃初初、藍辛骼的臉,以及桌面上的那張紙。

    三個人都伸出一只手,握住了那支筆。

    東方鈺閉上眼睛,嘴里念著一大串眾人根本就聽不清楚的話,隨后,慢慢睜開了黝黑的眼睛。

    幾十雙眼睛,專心致志地盯著他們,屏住了呼吸。

    三分鐘過去,那支筆根本就沒有動。

    黃初初覺得有點尷尬,但是偏偏,東方鈺依舊一臉認真且嚴肅地盯著那支筆,藍辛骼面無表情,看起來沒有意見,她也不好意思再亂瞟了。

    在她的眼睛回到正中間的時候,她突然發現一股力道在推著這支筆。

    黃初初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么一回事,那支筆就開始在紙上寫字。

    ——你們似乎在玩有趣的游戲,請恕我不請自來。

    “你是被害死的冤魂嗎?”東方鈺的手抖著,堅持冷靜地問問題。

    ——不是,但是你說的沒有錯,確實有殺人兇手在現場。

    一瞬間,觀眾席嘩然。

    不管這是作秀,還是真的,節目效果都太好了。

    ——是我讓他們過來的。

    他們,證明兇手不止有一個人,東方鈺驗證了自己的想法。

    ——因為我想要玩一個游戲,在努力聚集我想要的玩家。

    這段時間的所有詭異事件,都是為了推動今天這一場大聚會。

    藍辛骼第一時間察覺到了有問題,他想要把手放開,但是無形之中,真的有一雙手在握住他們,不允許他們中斷這一次的交流。

    “為什么?”東方鈺察覺到這個靈魂不同尋常。

    ——目前是個秘密。

    “你能幫我們找到在這里的兇手嗎?”東方鈺決定無視他的神神叨叨,繼續自己的問題。

    ——兇手多的是,不知道你想要找哪一個。你一定很有感悟吧,藍先生。

    顯示屏上,藍辛骼的心率確實很穩定。

    觀眾席的聲音變大了,紛紛討論起來。

    “什么意思?那個美少年,就是殺手的意思嗎?”

    “真的假的?”

    藍辛骼看著那支筆,皺眉。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

    藍辛骼的眼神呆滯,努力回憶自己今天做了什么?被邊瑰占便宜嗎?

    ——把東西交出來。

    看到這句話,藍辛骼瞬間明了,笑了一聲。

    哪有什么鬼魂,是特殊縫隙人。

    ——你不會隨便交出來,我要在這里殺死一個人。

    這一行字落音,密閉的空間里突然從天花板吹來一陣風,將所有的紙張都吹散。黑的字,白的紙,仿佛是送葬的現場。

    此事一出,人心惶惶,觀眾席中,甚至有客人想要逃跑,被維持秩序的保安按下了。

    ——這次情況特殊,我必須要把我的能力名字告訴你們。

    ——當你們都看到我的能力名字的時候,也就是游戲開始的時候。

    ——我的能力,【楚門的森*晚*整*理世界】。

    頭頂莫名傳來“咚”一聲巨響。

    眾人抬起頭,一把巨大的鐮刀突然從天而降,吊在天花板上,如同擺錘,朝在場的所有人橫掃過去。

    “趴下!”桎梏手的力量消失,藍辛骼迅速趴到地板上,并且順手將東方鈺和黃初初的凳腳用力一拉,將凳子拉倒,使她們全部掉在地板上。

    “啊!”兩人的身體毫無保護地摔在地板上,禁不住發出了慘叫聲。

    同一時間,鐮刀橫來。

    角度正好是舞臺上的人的腰部。

    坐在椅子上的專家、站起來的主持人根本看不清眼前的鋒利刀刃,就直接被攔腰砍成兩半、或者腦袋被削掉。

    “啊啊啊啊!”見證慘劇的觀眾們尖叫起來,聲音如同巨浪。

    但是很快的,他們的聲音也消失了。

    因為擺動的鐮刀,下一瞬間就沖向觀眾席。

    嘩啦一聲,鮮血四濺。

    所有人都被一分為二,在短短的幾秒鐘內死亡,尸體們甚至都反應不過來,失去腦袋后,還靠在椅子上坐著。

    還活著的人全部趴在地板上,不敢站起來,也不敢抬頭,因為那把鐮刀,又晃了回來。

    在來回擺動三次后,它直接撞到了墻壁上,鑲嵌進墻面,把《揭曉你身邊的不可能》的牌子砍掉,然后露出藏在里面的真正的牌子。

    《殺人直播秀》。

    看到鐮刀停下來了,觀眾席那邊有人開槍,將綁在鐮刀上的繩子打斷,防止它再晃蕩。

    “小藍骨頭,你沒有事吧?”開槍的人自然就是邊瑰,他第一時間關心舞臺上的藍辛骼。

    “還活著。”藍辛骼冷漠依舊。

    確定鐮刀不會再晃動后,趴在地板上的人陸續站了起來。

    在場的有十來個人。

    還不等藍辛骼數清楚人數,他們面前被破壞了的顯示屏一閃,瞬時,一排又一排的照片出現,都是幸存了的人。

    照片在左邊,右邊出現了快速滾動的彈幕。

    網友1:臥槽這是怎么回事,我點進了什么?

    網友2:直播間?真人秀?

    網友3:給選手加人氣,這是什么新鮮的玩意嗎?

    網友4:這里不可以改ID,只能順延獲得稱號,好奇怪啊。

    顯示屏的前面,被一分為二的主持的半身,突然動了起來。

    眾人被嚇了一跳。

    主持人彎下腰,撿回自己的半身,粗糙地裝了回去,不顧流下的內臟和腸子,緊接著,露出了詭異的笑容,朝他們優雅地鞠躬,說道:“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歡迎回來我們的節目,殺人直播秀,這是一個對真正的兇殘殺手非常友好的節目,現在,就讓我們用游戲選出一個真正該死的人吧。”

    他穿著黑色的燕尾服,站在巨大的鐮刀下,周圍被鮮血染紅,笑得牙齒如同發條爛掉的玩偶一樣,牙齒不斷地互相撞擊,發出了瘆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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