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是理當承擔,但現實里有多少人能做到這兩母女做到的事。
他們都在底層,見過多少道德敗壞之事?
法律已經是底線了,也沒什么人遵守——何況說難聽點,當年溫言荃母女只要放棄繼承財產,直接離開老家,遠遁外地,法律也追究不了她們。
只要不繼承房產這些東西,全部交托法院等處理,現代沒有父債子償這種事。
那龐大的債務,當時本地醫療條件都基本判死的情況,望不到頭的醫療支出,都是一條死路。
誰能擔下來。
那時候連司法部門的人都覺得事情就這樣了。
結果.....
張美玲長長嘆氣。
其實她知道當年的事跟這兩人沒什么關系,是那個賤男人...額....反正是他不好,她們也是遭罪的,尤其作為女人,她能理解溫言荃那會的處境有多難。
聽說那個孕婦的老公一家子特別歹毒,還跑去溫言荃的學校鬧事。
而自家那會揪著她們不放,是實在沒辦法了,她也不想....作為一個母親,她就想保護好女兒,想要讓芯芯好好的....她沒想過是不是在逼她們,欺負她們。
等到現在,一切好轉了,她自己反而不安了。
人啊,既當不了徹底的壞人,又當不了好人,是最難的。
“還好,一切都過去了。”
張美玲不知道后面的許又藺站在昏暗中,表情變幻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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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
周望岫也問了一句話。
“媽媽你不討厭許又藺嗎?”
副駕駛座的溫言荃好奇,“我以為你會問我謝成雍的事,怎么提起許又藺?”
周望岫:“謝成雍是媽媽你的私事,我不問,但許家的人是我們一起的事,許又藺這人,我也不懂他,怪怪的。”
溫言荃看了自己女兒的側臉一眼,繼續看著窗外,輕輕道:“你是因為那晚他提刀入舍的事,一直耿耿于懷。”
周望岫:“雖然他當時也變相救了我們,趕走了那個混賬,但我忘不掉他帶來的威脅,提刀的樣子我也一直記著,我知道他有理由,可以理解,但忘不了。”
溫言荃:“我也理解你,其實,我也忘不了。”
周望岫輕咦.....她一直都看得出溫言荃對許又藺是照顧的,后者的職業路線,也有出身名校的溫言荃在這一塊的指點。
她們都在不遺余力彌補對這一家的虧欠,也力保對方將來能好好生活,也的確希望能減少將來己方的負擔。
予人好,既對自己好。
但有些過去,還是耿耿于懷。
“于妻子身份,我有責任,于他的老師,需要看顧他的法治德行,所以當他以為我們要逃走的時候,提刀上門來威脅,我能理解他的動機,他正好撞上那個男人的惡行,并且阻止了他,這值得我們感激,但看到他手里的刀,想到萬一另一種情況是他原本是想把刀對著你,作為一個母親,我是可以否決前面一切,把他當敵人的。”
“但,如果他變壞,反而對我們更不好,只能希望他變好。”
這就是當年溫言荃沒有追究這人提刀入室罪行的原因,不是因為對許家的愧疚,而是長遠打算。
愛恨厭憎有時候真不是那么重要,她也做得到對閑雜人等的漠視跟冷靜對待。
溫柔跟冷漠是雙面的。
雖然這件事也促使溫言荃做了答應謝成雍的打算。
對她自己殘忍而已。
但這才是周望岫骨子里對許又藺心懷芥蒂的原因。
周望岫不再說話,開車把溫言荃送到家里,一起整理了一些行禮。
后者也不問她是不是都住謝須彌那里,只是最近兩人都事多,明天還各自有行程,沒打算住一起。
比如明天溫言荃得去云山影視負責劇作的事,她現在接了編劇的活,也算對自己的作品負責。
而周望岫也得帶著許伶芯去康復中心....
“過段時間,等事情都處理完了,我整理下手頭的資金,把這個房子騰出去,我們規劃下將來的事,再定一個合適位置的房子,可好?”
“好,我已經在看位置了媽媽....”
忙完后一起吃了晚飯,最后幫周望岫整理衣服的時候,瞥過脖子,才斂了聲音,溫溫柔柔兩句。
“年紀還輕。”
“克制一點。”
周望岫:“.....”
她都不敢回憶自己親媽當時的表情。
尷尬,又端莊克制....
還是提醒了自己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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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周望岫離開,溫言荃臉上才露出幾分迷茫跟不解,倒不是關乎周望岫跟謝須彌之間的事,最早察覺倆姑娘有問題,還是在十幾年前幾次吃飯相處的細節中。
她比謝成雍這么一個男人更早察覺到兩個女孩之間的過分在意,起初,她以為是謝須彌品格足夠清高,未曾對她們另眼相看,也欣賞自己女兒,也因為自己女兒是因為察覺到謝須彌的無惡意跟照顧而反饋在意,后來....
她覺得不對勁了。
因為謝須彌并不清高,她骨子里特別冷,甚至某些層面會比謝成雍更冷酷,智商也更高,善于算計謀略,善于經營,甚至也會早早就在謝成雍面前反向暴露這種能力以彰顯不夠隱忍的本質,其實是拿捏了謝成雍強勢多疑又熱衷控制他人的本質。
足夠優秀,給予后者大家長主意的虛榮感。
足夠冷淡,讓后者以為她會心無旁騖服務于家族,服務于他的控制。
足夠傲慢,偶爾跟謝成雍爭吵,父女感情淡薄,在愛好跟專業取向上有所特立,讓謝家其他人看到縫隙,認為她隨時會被舍棄,這樣能避免他們專心對付她。
這么小就懂得跟父親以及家族那些人博弈,怎么可能是她原來所想的那種清高女生。
這點,從她年紀輕輕就兼顧學業且了解家族產業就能管中窺豹,這樣的人才,怎么可能太良善太清高。
溫言荃再觀察,也就發現了不對。
只是,最早她真以為是兩女孩的惺惺相惜,中間也憂慮過這樣的身份偏差跟立場,遲早傷害周望岫。
再后來....她跟謝成雍按照原有的約定時間分開,許伶芯轉入別的醫院,醫療階段有了進一步的成功,因為失去謝成雍的錢財資助,她這邊自然得更努力,那會的寫作也才有了起色,也跟往日學校舊友聯系上做了許多翻譯等工作,忙碌于事業之中,也幫張美玲一起照顧在魔都醫院中的許伶芯。
她的女兒從不讓她飛去國外看她,總是自己飛回來見面。
每次都把自己收拾好好的。
看起來消瘦,但面帶笑意,顯得充實又充滿希望,每次都陪她好好吃飯,做好了每一個媽媽都愿意看到的健康乖女兒模樣。
結果呢?
前段時間事發,她奔赴國外,坐在冰冷的手術室外椅子上。
在羅寧醫生的冷眼跟質問中茫然了。
她知道自己其實不算是稱職的媽媽。
分身乏術,愛與面包難以兼顧。
不是不后悔的。
如果最早做一個逃兵,違背做人的良心,去保護唯一的女兒,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可是往事難回首。
所以,她希望女兒獲得幸福,然后....她應該多了解女兒的愛。
溫言荃回想了下今天看到的周望岫,這次終于肯定看到的幸福踏實模樣是真實的,不是裝出來的。
那么.....
她低頭鼓足勇氣點開搜索欄,寫了幾個關鍵字,跳出來的是女性之間的情愛。
看了一會,她更茫然了。
所以,女性之間太頻繁的話,其實也不會像男女之間傷人體根本?
這倒是很新奇的知識。
她還是老了。
正思索著,頁面跳出兩條信息。
一個電話,一條海外社交賬號的信息。
謝成雍。
羅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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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須彌忙碌了一天,也無視了不少人暗地里沒能掩飾好的試探跟好奇眼神。
你說她這態度有點像冷處理,可又不是。
針對謝家那邊鋪天蓋地的動靜跟消息,她的應對是一律屏蔽。
這讓這些群體身價億萬的人受不住了,又苦于謝須彌平常大多在自己的企業之中工作,偶爾出席自家家族財團內的股東大會....
不得已,他們通過了一些董事借下一次會議的風口去聯系中間人,畢竟兩邊的企業是有一些共同持有股份的熟人的。
會議結束后,謝須彌剛走出去,撞見一位董事忠人之托假借開玩笑問:“謝董,昨天那動靜可不小啊,好事將近了?老謝沒說過啊。”
謝須彌看了他一眼,隨手把文件交給秘書。
周邊人不少。
她還是回了一句。
“你都喊他老謝了,可見他是真老了,既然老了,年輕人的事自然管不著,也不好讓他費心吧。”
董事:“.....”
其他人:“......”
謝成雍那年紀,真不算老,保養得當,堪稱商圈豪門頂級王老五。
不過這謝家父女本來就是奇葩,各自在年少時就不是什么正常貨色。
一個陰沉狡猾擅控制他人,毫無溫良。
一個冷漠孤僻生人勿近,毫無人性。
以前還可以粉飾太平,堪稱豪門杰出父女,走哪都是楷模,等后來謝須彌翅膀硬了,某些對峙根本就不掩飾。
也不知是因為什么事鬧得這么難看。
就因為那個女的?
不過,搶堂兄未婚妻,的確夠出格的。
介于謝須彌的態度跟往日風格,其他人不管怎么想,表面上都不好再問了,還得粉飾太平,笑盈盈道喜。
門一關,心腹跟大秘書不在而剛好留用的小秘書都對此有點憂慮,擔心市場上的反饋跟股東們的小心思。
“季度報表足夠好,他們手里的小股份能更值錢,分紅更多,他們不會在意這些,再挑剔,就是他們不懂事了。”
謝須彌生在那個圈子里,太懂這些人的心思跟底線在哪,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事不足以動搖根基。
“假設是我領導不當,決策失誤,導致集團運營有問題,就算沒有這件事,也會有別的理由來針對我。”
小秘書:“一白遮百丑?!是這個道理。”
很快他變了臉色,支支吾吾道歉。
謝須彌看了他一眼,眼神淡淡的,但也沒追究,倒是心腹笑呵呵說:“我說今年項目這么順利,處處開花賺大錢呢,這不就是因為謝董你人生大事福氣滿滿豐潤了咱們集團嗎?!”
“以前老人就常說家和萬事興,謝董你這家成了,真情深愛,可不得興盛無比!”
秘書:“.....”
所以這就是我只是個小秘書而你是大老總的原因嗎?
牛!
但讓他們驚訝的是....這件事后不到半天,也就是謝須彌下班之前,有一條指令已經生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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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望岫到家的時候,謝須彌已經在家了,洗過澡,穿著家居服正在客廳看電影。
這電影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媽媽的劇本?”
“是,溫姨很有才華。”
謝須彌少有背心討好人夸贊的時候,如果真心出口,那就是真的認可。
周望岫對此深信不疑。
“那肯定的,其實當年媽媽如果不是考慮到外公外婆年事已高,身體不太好,她可能不會回老家發展,其實在b市更適合她,雖然壓力大,但打拼的天地更廣博。”
謝須彌其實很早以前也好奇這點,但不好試探隱私,現在才算了解。
“外公外婆是?”
“后來病了幾年,相繼去世了。”
“我記得那年我才六歲。”
周望岫本來想說父母當時忙于工作、照顧長輩以及自己,十分辛苦,但一提就得提到周齊。
她就不想了。
“不過我外公外婆都是老師,一輩子教書,性情都很好,你看媽媽性格就極好,溫柔又堅強....”
周望岫把買來的水果洗了一些端到客廳,捏了一顆葡萄遞到謝須彌嘴前,后者看了她一眼,吃了,嘴里很甜,帶著果香,她看著電視,似漫不經心。
“阿姨那邊還好嗎?”
周望岫:“挺好的,看望的人身體也都好,以后估計沒啥問題了。”
“等確定她們都恢復了,我時間就多了.....”
“不過今天跟媽媽商量了要規劃一下將來的事,等有結果了,我跟你說,還有等你有空....”
她在謝須彌耳邊說著將來的打算,長遠的規劃,生活的瑣事,雖然對過去有保留,但確實在努力對她敞開未來。
但突然,周望岫的手機彈出電話。
謝須彌瞥見一個陌生的名字。
許伶芯。
又姓許。
她沒說什么,而周望岫遲疑了下,沒有走開去接,而是靠著沙發接通,問什么事。
許伶芯簡單說完,周望岫了然,答應了。
掛了電話后,周望岫跟謝須彌說:“原本要送那小孩去康復中心,但她以前的同學說好要去看望她,都在魔都這邊,就想著他們自己那邊照應,不用我接送安排。”
“所以,明天我有空了。”
謝須彌恍然,但略歉意,提到自己明天反而得飛出國。
還得三天,周望岫有些失望,“那我學個菜,回來煮給你吃?比如....手抓飯?”
謝須彌莞爾,應好,又拿了一顆葡萄。
“你這葡萄。”
“嗯?酸?”
“沒,很甜。”
謝須彌在笑,周望岫也笑貼在這人懷里把自己媽媽的電影看完。
電影結局有一句旁白。
“災難總會過去,日子正在變好,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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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周望岫已經開始學手抓飯的做法了,并且還抽空跟溫言荃打電話詢問怎么挑羊肉。
溫言荃:“嗯......你問我?”
周望岫:“好吧,差點忘記媽媽你也不擅長此道了。”
溫言荃已經到了山影公司,剛跟人談完事,中間休息的時候跟周望岫聊,聞言失笑,道“看來我的女兒不太禮貌,不過我可以陪你去買菜,一起做,一起學會,怎么樣?”
她素來輕聲細語,跟女兒說話的時候滿眼都是愛跟溫柔,看得不遠處給她泡咖啡的齊萱一愣一愣的,而版權采購偷偷跟她蛐蛐。
“我算是知道周小姐為什么那么美麗迷人了,天哪,為什么我們家沒有這樣的美人基因?!”
“我害了我的女兒啊啊啊!”
齊萱能說啥啊,就是看著不遠處的溫言荃再次感嘆:美不勝收,真是歲月不敗美人,難怪至今圈子里都在流傳謝成雍舊情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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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望岫這邊跟溫言荃約了時間,看自己這邊的時間還有,想了下,還是掛念許伶芯的情況,問了朋友在中心后就開車過去了。
未必是看小孩,跟朋友直接聊她的情況也能方便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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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又藺今天休息,一直陪著,也見到了許伶芯的朋友。
今天第一天是測試,她的朋友比較擔心,陪著一起了,等感受過這里的服務,都說不錯,加上許又藺兄妹一開始就信任周望岫的眼光,親生體驗過,無二話,準備簽署協議加付款。
但遇到了問題。
“協議需要當事人授權,但付款的話,我們老板說了必須由周女士付款,你們兩位恐怕沒法過賬。”
啊,還能這樣?
“當然能啊,我跟周是朋友,給她優惠價,給你們就不一定了。”
兩兄妹無奈,許又藺:“如果我要付款的話,價格是?”
老板:“我會加價。”
許又藺:“!”
當他這個律師是死的?不過到底是周望岫的朋友,擺明了不要他們付錢,兩人也只能無奈。
正好此時周望岫已經到了。
“完事了?登記下簽協議吧,后面我來處理。”
周望岫雖然不擅社交,但畢竟是行業內的人,同校的牛人,同機構的熟面孔,大家總有互相搭把手的時候,次數多了就是人情,反而跟什么友情無關。
她的態度明確,也利落,沒給人留余地,而且之前說過了許家也答應了,再臨時扭扭捏捏也怕讓人麻煩。
許伶芯登記身份簽署協議,卻聽到耳邊不知道誰傳出的聲音。
“望岫?”
回頭看去,見到一群人正在擁著一個老人做康復訓練,老人蒼老,但眉目銳利,這群人多為三十多許,看著都算是社會中層,熱情溫和圍攏著這個老人,噓寒問暖。
喊周望岫的既是這個老人。
他似乎不太敢認周望岫,身邊其他人大抵也很震驚。
其中一人尤其盯著周望岫難以置信,重復了一句,“周望岫?”
本來這個名字也并不大眾,許又藺兄妹等人跟康復中心的朋友都看向周望岫。
面帶疑惑。
認識的?
但他們敏銳察覺到周望岫的臉色....不太對勁。
而且,許又藺的表情更不對勁,因為他慢了一拍才認出這些人是周望岫的初中同學以及班主任。
很奇怪,他記得周望岫以前跟他們班的人關系一直不錯啊,雖然后來休學轉學去了別的地方,那也是因為家里的事,怎么現在看著跟她的同學以及老師氣氛怪怪的。
周望岫也只是稍一變色,眼神變得沉郁冷漠,表情倒是更平靜了,就像是一池溫柔體貼的純水直接進入秋冬交替之際。
霜冰未封,但寒涼已至。
周望岫看了他們一眼,偏頭繼續簽署剩下的協議,問朋友:“付款,前臺?”
“奧,不用前臺,這邊,你對機器付款就行。”朋友是個人精,畢竟是年紀輕輕就成功創業的老板,怎么可能沒點心眼,他看出了一些門道,也就不搭理這些人了,轉而對周望岫親切交談。
“我們康復中心是附屬這個科研機構下面的,也算是我的投資方吧,之前我跟你說過,所有數據統一總部監管,按你定的這個級別項目,那邊會有高級專家負責審核方案,你確定身份就行,其中有幾個老師你也是認識的,以后你都可以直接聯系上面的人。”
“你確定下,里面關于你跟許伶芯的檔案就會生成,以后什么賬單都會發你處理。”
周望岫暗哂自己如果離開了這個醫療圈子,這種人面可未必能用幾次,按照一般康復情況,也不需要她負責接洽,維恩那邊會有復查系統的醫生負責接洽....
但她沒明說,其實有點分神了,登入身份時,大概因為被他忽視,那些人表情有些不自在,倒是那個老師笑呵呵過來。
“望岫,這么快就不認得老師了?”
“你跟初中那會變化很大啊。”
一副關系良好為人師長的氣度,但熟悉他的人都會了然這人是在試探周望岫跟這個康復中心老板的關系。
他選擇在這康復療養,如果周望岫跟這老板有關系,那豈不是.....
他的眼里有些焦躁,笑意不入眼底。
周望岫偏頭,瞧了這位五十多的師長一眼,“既然說我變化大,這都能認出來,是因為作為班主任足夠用心,還是因為心虛?”
這算是敵意了。
能讓周望岫這種善于偽裝且溫柔體面的人直接露出鋒芒,那必是極厭惡的存在。
眾人一時錯愕,倒是那幾個同班同學倍感惱怒,其中一人憤憤道:“周望岫,你怎么跟老班說話的呢,你自己退學的,氣老師做什么?”
“就是。”
“雖然你成績好,也不能這樣。”
“該不會當年聽說的真的吧,你媽媽傍了一個大款?你這個拖油瓶算是當上了有錢人?奧,不對,那個大款不就是你爸通奸的那個女人老公嗎?他那會可是放話說要讓你們母女陪睡作為賠償.....你們走后,那個男人也離開了老家,該不會....這些你們一直在一起吧!哈哈哈...”
這么難聽惡心人的話讓許伶芯等人憤怒不已。
許又藺震怒,一把沖過去拽住那個男子的衣領摁在了墻上,“你特么胡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