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偵探團調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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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者：穿越了， 是《名偵探柯南》的世界，讓我問問路人現在是什么時間點。

    （拉住路人）（禮貌詢問）

    穿越者：請問，現在東京人氣最高的怪盜是？

    路人：當然是大怪盜黑桃A啦！福爾摩斯的摯友、擊破黑夜的獨行者， 他還假扮過莫里亞蒂教授和怪盜基德呢！

    穿越者：？

    福爾摩斯和怪盜基德是能放在一個時代里的人嗎？！不對，我不會穿越到什么異聞帶了吧，最近異聞帶大量增加，穿錯世界真的很頻繁， 讓我仔細問問。

    穿越者：那你知道怪盜基德上一次活動是什么時候的事嗎？

    路人：就上個星期啊，八個怪盜基德和怪盜黑桃（Spade）A先后出現， 被警方追捕，最后烏丸財團balabala解決了事件，史稱《烏丸射九德》。

    穿越者：？

    穿越者：那名偵探工藤新一呢？當時他去哪了？

    路人：（拿出工藤新一、黑澤陣、降谷零、諸伏景光、赤井秀一逛商場照片）

    路人：在和他的哥哥們逛街。

    穿越者：？？？

    不好，這不只是異聞帶的問題了！這里是同人！快跑！同人作者會把穿越者寫進正文用來水整整一章的！

    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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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名偵探工藤新一， 我正在思考一個問題：事情到底是怎么變成這樣的？

    我打開報紙，上面是怪盜黑桃A；我打開電視機，上面還是怪盜黑桃A；我拿起手機，還有人問我怪盜黑桃A！

    為什么啊？難道已經沒有人記得曾經的頂流、推理時代的寵兒、名偵探工藤新一了嗎？！

    新聞不報道工藤新一沒關系， 我也沒那么在乎那些虛名（重音），但為什么遍地都是怪盜黑桃A啊啊啊啊——

    白馬：“放心， 也沒有人記得名偵探白馬探。”

    服部：“還有名偵探服部平次。”

    世良：“以及名偵探世良真純。”

    園子推門進來：“早上好——大家都在啊！太好了， 我們家的兩個財團正在大力宣傳怪盜黑桃A， 為四月份的游戲正式發布做準備， 來來來， 你們每個人都給我錄一段采訪視頻，用來給游戲做宣傳， 到時候我們主推‘倫敦1888開放世界RPG’* ……”

    等等，大力宣傳什么？

    誰在宣傳怪盜黑桃A？

    我＆白馬＆服部＆世良拍案而起：“原來就是你們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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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斗打開報紙， 戴上單片眼鏡認真研究了半天，說：“據說怪盜黑桃A是怪盜基德的祖師，身為怪盜的他在變得冷血無情、成為開膛手杰克前將自己的衣缽傳了下來，這份怪盜的傳承最終傳到了21世紀，到了怪盜基德手里……”

    我劈手奪走報紙：“錯了！怪盜黑桃A不是開膛手杰克！他們是師徒關系！”

    快斗大驚失色：“原來不是嗎？”

    我把報紙團吧團吧丟進垃圾桶，說：“當然不是啊！都怪老爸閑著沒事去當什么劇情顧問，寫的劇情還真是……”

    頗具老爸的風格。

    沒錯，「繭」游戲的游戲顧問就是我的老爸，知名推理小說家工藤優作，黑夜的怪男爵（作者cos版），也是除快斗他們外唯一知道“大怪盜黑桃A”真實身份的人。

    在得知某個游戲顧問把黑桃A做進游戲后，我立刻就知道，這個劇情顧問就是我老爸！他就是這么惡趣味！別問，問就是小時候被他惡作劇的次數太多，在這方面我對他沒有任何信任（→＿→）。

    快斗好奇地問：“所以真相是什么？”

    我回憶了一下，說：“簡單來說，在這個游戲的背景里，怪盜黑桃A因為頻繁活動、打擊犯罪，被倫敦的地下勢力盯上，最終死于仇殺。但他收養過一個小孩，并教會了小孩各種技巧，于是在多年后，小孩長大，易容成他的模樣，挨個找到當年的仇人報仇……”

    關于“開膛手杰克”具體的部分我就不清楚了，畢竟后半段“倫敦1888”的推理我沒有參與，去十年后游戲世界的時候也只剩下二十分鐘了。

    不過可以確認的是，黑桃A的仇人并不是游戲里“開膛手杰克”案件已知的死者，那只是當初的少年在復仇后，再也無法收手，漸漸走上了歧路。

    就在我和其他人詳細討論案件的時候，剛剛跟小蘭錄完采訪視頻的園子轉頭過來，問：“什么？怪盜黑桃A早就死了？他不是還在1888年偷了福爾摩斯嗎？”

    我：“……”

    房間里頓時爆發了一陣爆笑聲。

    “園子！你到現在都沒認出我嗎？是我啊，那是我啊！被誤認為詹姆斯莫里亞蒂教授和怪盜黑桃A的人都是我啊！”

    “什么？那個看起來就很壞還邪魅一笑叫來長得很像黑澤哥的邪惡手下的教授也是你？”

    “喂！”

    什么叫邪魅一笑，什么是邪惡手下，那就是Gin哥啊！看到我不認識很正常，畢竟跟我長得像的人有很多甚至福爾摩斯都是，可Gin哥這么明顯你還認不出來嗎？！

    園子吐槽：“可是這游戲連福爾摩斯都做成熟人臉了，莫蘭長得像黑澤哥有什么好奇怪的啊。”

    我：“……”

    可是福爾摩斯真的長得很像我爸，我是說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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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氣呼呼地去找福爾摩斯。

    我說的是「繭」游戲里的夏洛克福爾摩斯，一個認識到“我是誰”的超級人工智能，他的核心來源于賽博曾祖父所在的未來時代，因為時間機器和時間線交疊的關系，這份人工智能核心的技術起碼領先我們的時代50年。

    誠然，這個“夏洛克福爾摩斯”從任何意義上說都是一個“失控”的人工智能，可無論是我還是其他人，都沒有立刻“刪除”他的打算（除了對人工智能叛亂心有余悸的賽博曾祖父，他可能是真的有什么心理陰影），而且他到現在為止還在看小說——對，他在看偵探小說，還是我老爸寫的。

    我老爸跟他相談甚歡！他們已經聊了整整一天了！

    可惡，我嫉妒了！

    我推開游戲開發大樓頂層的門，找到了「繭」游戲的控制臺，看到兩個長得很像的男人正在隔著屏幕對話。

    他們還在相談甚歡！還在！

    我：“老爸！福爾摩斯先生……”

    福爾摩斯站在控制臺上方的屏幕里跟我打招呼：“新一弟弟。”

    我……

    我好了！

    他叫我弟弟誒！

    我飛到控制臺前，問福爾摩斯：“怎么樣怎么樣？福爾摩斯先生！你喜歡我們的世界嗎？要跟我一起來看看嗎？”

    福爾摩斯笑著回答：“我更喜歡我原本的世界。畢竟——‘福爾摩斯就是應該生活在十九世紀’，不是嗎？”

    看，這就是為什么當我意識到那個“失控的人工智能”是夏洛克福爾摩斯的時候松了一口氣。他能猜到我們在想什么，也知道我們會猜到他在想什么，這就是柯南道爾筆下、也同樣處在那個時代的現實里的名偵探啊！

    我蹦了蹦，說：“所以你打算加入‘倫敦1888開放世界RPG’？”

    他頷首。

    老爸靠在椅子上，抬頭跟我說：“大概……沒人能想到我們的游戲里，有個真正的夏洛克福爾摩斯吧。”

    那當然！這可是活的、真的，可以自己推理出世界真相的夏洛克福爾摩斯！

    想想我就覺得激動好吧！

    區區游戲，可惡，區區游戲……為什么我提前得知了真相啊啊啊啊！要是我能跟其他人一起慢慢推理出福爾摩斯是活的最后來一場激烈的推理決斗就好了，為什么我是先知道有失去控制的人工智能再進入游戲的啊！（打滾）

    好想把我自己敲失憶回到過去重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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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來，真的要做多人線上游戲嗎？弘樹上次說暫時沒法承載那么多人吧？”

    我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

    老爸說：“本來是做不到的，但昨天有個叫做托馬斯辛德勒的人來我們公司抗議，說我們對開膛手杰克案件進行了極其惡劣的改編，你Gin哥去跟他談了談，回來就說已經把他的公司收購了，而他的公司剛好在做相關的生意，另一位會長指揮對辛德勒公司的機器進行了改造。”

    Gin哥去談的？

    不愧是Gin哥，輕而易舉地就解決了麻煩的事件！

    至于那家公司的事，反正Gin哥和老爸都把事情解決了，曾祖父也對承載游戲的機器進行了全面升級，根本不用擔心！（至于怎么談的，Gin哥沒說我就不問，只要合法就可以了！）

    我：“到時候我要和福爾摩斯先生展開推理對決！”

    福爾摩斯笑起來：“現在就可以。”

    我：“現在？”

    老爸這才把手里的案卷交給我，說：“我從夏威夷帶回來了幾個案子，剛才一直在跟福爾摩斯先生討論這些。如果新一也感興趣的話，這幾個案件就交給你們了。”

    哇！

    哇！哇哇哇！是現實世界的案件！我可以跟福爾摩斯一起破解現實案件！

    我要去夏威夷！我要去！

    老爸笑著起身，離開了頂樓（是的他成功讓我忘記了他在游戲世界里寫了怪盜黑桃A的事！我被轉移注意力了！），而我正在興致勃勃地跟福爾摩斯討論案件……

    門口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工藤，你不會想自己跟福爾摩斯去吧？”

    我：！！！

    我轉頭，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一群小伙伴。

    什么，你們竟然跟蹤我到了這里！

    服部平次一把攬住了我的肩膀：“喂，我說工藤，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嗎？我們可是從小到大都一起破案的伙伴啊。”

    但、但是……

    哇啊啊！跟福爾摩斯獨處破案的時光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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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決定出發前往夏威夷。

    不過在那之前，我需要先解決一件事，那就是去帝丹中學請假……是的，我是一名高中生，離開日本去夏威夷破案當然是要請假的。

    老師看到我，還沒等我開口，就嘆氣：“工藤君，你才剛回來沒多久……”

    我熟練地道歉：“對不起！但我這次真的有很重要的案件要去美國！非常非常重要！這可以說是我這輩子可能遇到的最重要的案件了！我必須去！老師——”

    老師幽幽地說：“你上次也是這么說的。”

    上、上次的事那是上次了！而且昨天的我也不是今天的我，現在的我可是有福爾摩斯的我啊！我答應了跟福爾摩斯一起去解決案件的！

    我無比期待地看著老師，老師無奈地批準了我的假期；就在我準備走的時候，老師忽然問：“其他人要請假嗎？”

    我一愣：“誒？其他人？”

    老師的：“我們班的真純，江古田的白馬君，大阪的服部君，京都的沖田君等等……你們每次不都是一起請假的嗎？如果他們也一起去，我就在【偵探受害者班主任互助會】的群聊里跟其他老師說一下，比較省事。”

    我：“……”

    為什么你們還有個群啊！等等，什么受害者，不要啊老師，我真的是去查案，真的！功課和實踐我都會補回來的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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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我幫大家一起請了假，世良問起來的時候，我說很容易，現在偵探請假有了新機制，一站式請假，非常方便。

    就是有點費老師的頭發。

    出于不想讓老師十年后變成曾祖父那樣（沒有說曾祖父發型不好的意思）的考慮，我決定以后盡量減少請假的次數——相對的，延長每次請假的時間。

    然后，我們一起出發前往了美國夏威夷！

    是的，夏威夷群島，我們每年夏天都會來的地方，雖然不一定能從案件里抽出時間，但我們在這里學到了非常多的技能！我老爸甚至在這里開過偵探技能培訓班！好耶！

    不過園子沒來，她說鈴木家把財團的一部分工作丟給了她，最近她要主持財團合作、「繭」游戲、人工智能和虛擬現實技術相關的項目，沒空來夏威夷，于是小蘭京極哥也就跟她一起留在了日本；沖田出來有段時間了，他準備回家，剛好他也不是偵探，就跟我們告別，回到了京都。

    于是前往夏威夷的，就只剩下了我們高中生偵探團！還有福爾摩斯！

    ……什么你說還有快斗？快斗說他最近有怪盜活動，晚些時候再去夏威夷跟我們匯合，而且他在1月22日的時候重復寫作業寫吐了，結果那天過去后忘記寫了，要先把課業補回來才有請假的機會。誰讓他的怪盜身份不能說呢？

    哼，這就是名偵探的好處了！我們偵探和怪盜可是不一樣的！

    福爾摩斯偵探團，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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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偵探團前往機場中……】

    【偵探團遇到車禍，下車時發現貨車藏尸案，正在調查中……】

    【調查完畢！犯人已被交給警察，偵探團繼續前往機場！】

    【偵探團準備登機中……】

    【偵探團發現機場搶劫案，正在調查中……】

    【調查完畢！犯人已被交給警察，偵探團繼續登機！】

    【偵探團乘坐飛機中……】

    【偵探團乘坐的客機遭到劫持！少年們正在跟劫匪對峙中！】

    【成功解決！飛機平安著陸！】

    【偵探團抵達夏威夷……】

    【偵探團預訂的酒店發生爆炸事故！正在調查中……】

    【調查完畢！犯人已交給FBI，偵探團成功入住！】

    【偵探團前往餐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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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嚯，餐廳這里竟然沒有案件嗎？”

    我們也不是走到哪里都會遇到案件的好不好！這只是個普普通通的餐廳啊！

    我本來是想這么說的，但吐槽的人是福爾摩斯，我就決定保持沉默。

    福爾摩斯感嘆：原來未來的世界里隨時都能遇到案件啊，跟我的時代完全不同。（搖頭）

    我（艱難）：……對。

    讓你看到每天出門都會遇到案件的名偵探真是對不起！我們只是人多了一點，出門的頻率高了一點，發現案件的眼睛多了一點，真不是案件找到我們啊！

    就在我想稍微辯駁一下的時候，服部忽然用胳膊肘了一下我，打斷了我的思路，說：“工藤，看那邊。”

    于是我轉頭，看到了一個有些神經質、手放在口袋里，緊張兮兮地在餐廳角落里左顧右盼的人。從衣服隆起的形狀看，我推斷他的口袋里是一把槍。

    我：“……”

    不出意外的話，餐廳里已經發生過or馬上就要發生案件了。

    我好像聽到了福爾摩斯先生的笑聲。福爾摩斯在我們的手機里，看不到這個視角的情況，但他能從我們的對話里猜到出了什么事，就說，快點去看看吧。

    我閉眼。

    我：“我們抓住他。”

    服部：“遵命。”

    我：？

    不是讓你去抓啊服部！雖然那個犯人看起來就很好對付但是這種時候我們不應該報警或者通知餐廳的人……算了服部都沖上去了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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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廳發生案件，偵探團調查中……】

    【調查完畢！犯人已移交夏威夷警方，偵探團繼續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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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合理嗎？

    這很合理。

    我們名偵探就是這樣的，不是我們遇到的案件多，只是案件發生在我們身邊的時候，我們總是能及時發現。

    “對了，”世良真純正在吃蘋果派，把腮幫子塞得滿滿的——是的，這是我們今天終于吃上的第一頓飯，大家都餓壞了——她邊吃邊說，“我們不是來調查案件的嗎？”

    對啊，我們本來就是來調查案件的啊！

    我攤開老爸給的案件卷軸。

    之前遇到的那些案件都非常簡單，我們走在路上就能順手解決了，根本算不上什么推理難題！但現在擺在我面前的可是連老爸短時間內都沒法破解的懸案！我一定要讓福爾摩斯看到我們的實力！

    福爾摩斯偵探團，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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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我們在夏威夷住了一個月，解決了154起案件、摧毀4個非法組織、阻止13次爆炸事故并榮登全球偵探勞模榜榜首的……起因。

    期間我們還遇到了一些跟我家親戚相關的案件，比如什么美國搖滾樂隊成員接二連三失蹤事件、怪盜基德被困夏威夷魚群事件、克麗絲溫亞德多重影分身事件、深海潛艇已讀不回疑似死人事件、曾祖父生發藥水詐騙事件等等。

    對此，福爾摩斯先生再次感嘆：21世紀，真是個讓人著迷的時代啊。

    我：）。

    然后，我們接到了赤井哥的發來的短信：Gin失蹤了。

    第42章 情人節禮物！（番外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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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越大， 字越少，赤井哥連“小Gin”的“小”都給省略了，足以見得事態的嚴重性。

    我火速給赤井哥回電話。

    “赤井哥赤井哥， Gin哥怎么失蹤的？他去哪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赤井哥的語氣倒是十分冷靜，但這種去掉平時悠閑語氣和時不時來兩句美國笑話的說話方式……反而讓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說：“伏特加這周出差，沒有跟他在一起。三天前志保給他打電話，讓他去拿藥， 他沒有回應；當時志保沒有在意，就給他留了言。直到昨天， Gin的助理找到我，問我這兩天有沒有見到他，我們才發現他不見了。”

    我跟福爾摩斯偵探團的同伴們對視一眼，立刻問：“Gin哥最后一次出現是在哪里？”

    赤井哥：“財團的辦公室。”

    我：“時間呢？”

    赤井哥的聲音有微妙的停頓， 但他還是很快回答了：“他這個星期都在那里。據我們調查，他的辦公室里至少五天沒有人活動的痕跡了。”

    我：“……”

    赤井哥：“……”

    所以整整一個星期過去了，Gin哥沒出過辦公室，整個財團都沒有人管的？！

    赤井哥你不也是曾祖父的左膀右臂嗎？兩個加起來有四百歲的曾祖父不是也能工作嗎？為什么就沒有一個人去財團的辦公室里看一眼啊！

    赤井哥低低地嘆了口氣：“他不讓我插手工作啊。”

    Gin哥的助理在電話里幽幽吐槽：“小少爺你是不是忘了？只有你敢在他工作的時候敲他辦公室的門， 我們去只會被他冷冷地盯著看嚇出心理陰影，前任助理就是這么辭職的。”

    我大聲反駁：“明明快斗也敢！”

    Gin哥的助理殘忍地道出了真相：“黑羽君會穿你的衣服來。”

    我：“……”

    快斗！你平時都在干什么啊快斗！為什么來見Gin哥的時候也要穿我的衣服啊？！

    這樣下去真的不會有人指著我說“呵， 冒牌貨， 你偽裝的時候根本沒有抓住工藤新一的精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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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快斗有什么壞心思呢？我不能譴責快斗， 就轉頭去譴責賽博曾祖父：“曾祖父， 你不是能出入烏丸財團的系統嗎？你為什么也沒發現Gin哥失蹤了啊？”

    賽博曾祖父從昨天看完《Ave Mujica》第七集后就徹底沉默， 說什么他再也不會相信少女樂隊了，現在他緩緩從我的手機屏幕邊緣爬出來， 整個人又變回了掉色簡筆畫小人。

    他哀怨地吐出一個文字泡：【他說讓我滾。】

    我：？

    賽博曾祖父：【上次，就是上次嘛……我和年輕的我把他塞進警校， 他回來就找我們算賬，把我們兩個趕出了財團，還撤銷了我的權限。】

    我：？？

    《震驚！烏丸財團執行人黑澤陣把兩個會長逐出財團，究竟是人性的反哺，還是道德的復蘇……》

    不對，Gin哥你真能撤銷會長的權限？到底誰才是財團的會長啊？！

    ……所以賽博曾祖父是真的被趕出去，但我140歲的曾祖父是快樂度假去了對吧。

    我問賽博曾祖父：“就憑這個時代的技術，你想入侵財團的防火墻應該很輕松吧？這么長時間你都沒有去偷偷看Gin哥一眼嗎？”

    Gin哥都承認他監視我了！我不信你不去監視Gin哥！你們兩個在這方面都壞！

    賽博曾祖父堅決地回答：【我不！我是個遵紀守法的數據生命，我要給那個兩歲的諾亞方舟和一個月的福爾摩斯做表率，不能知法犯法！】

    我：“那你偷偷用我手機預訂莎朗姑媽的電影票的事……”

    賽博曾祖父義正辭嚴：【這怎么能一樣呢！我可是你手機自帶的AI生活助手！幫你們提前買電影票可是我經過嚴格計算才得出來的最佳選擇！】

    我：“……”

    我看懂了。

    我260歲的曾祖父有靈活的遵紀守法方式，還有靈活的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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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博曾祖父問我：【Gin監視你那次，你沒生氣嗎？】

    我回答：“生氣啊。但Gin哥那么忙，抽出時間來看我肯定有別的原因。”

    他又不會害我。

    大不了我找個他有空的時間去對他生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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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從赤井哥那里得知了Gin哥失蹤前后發生的事，梳理了來龍去脈。

    3月7日，財團總部的網絡受到攻擊，與此同時烏丸醫藥的研究大樓爆炸。Gin哥親自出面去了一趟，這是他最后一次出現在其他人面前。

    3月9日，Gin哥給助理打了電話，下達了一系列工作指示，五個助理列了十頁紙的事項清單，絕望地開始了工作，這是他最后一次跟其他人聯絡。

    3月11日，宮野聯絡Gin哥，沒有得到回應。

    3月13日，助理們終于完成工作，爬回去找Gin哥，卻發現聯系不上他人了，辦公室里也沒有他的身影。

    3月14日也就是今天，赤井哥報警、與公安協作找了一整天的人，可是一無所獲，赤井哥就給我發了消息。

    另外，從3月10日起，Gin哥的電腦就沒有任何操作痕跡了，獨立電梯也沒有被使用的記錄。

    ——怎么看都是徹底失蹤了啊！

    Gin哥以前出遠門的時候都會給我發消息的，說如果他回不來就讓伏特加堂哥去找人，但這次他什么都沒跟我說啊！而且伏特加堂哥也不在東京！我應該去找誰？

    赤井哥寬慰道：“放心，財團離了黑澤還是能轉的，我已經給老爺子打電話，讓他盡快從法國回來了。”

    曾祖父什么時候去了法國……算了，這種事根本不重要，反正財團有人上班就行。

    誰關心財團啊！重要的是找Gin哥回來！

    Gin哥的助理懇求道：“工藤君，白馬君，服部君，世良君（是的他一直是這么叫的），你們是名偵探，找黑澤先生回來的事就靠你們了！”

    我：“你不用說我們也會拼盡全力找Gin哥的！”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哪里會有線索，關于Gin哥的消息，最近發生的事，以及財團、組織、「繭」游戲、時間機器……

    Gin哥可能去了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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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部：“據以往的經驗來看，這種情況一般是遭遇了什么案件，被困在無法與外界聯絡的山莊、海島、地下，我認為應該重點調查這些線索！”

    沒錯，很有道理，我們平均每個月都會遇到一次這樣的事件，昨天還被困在潛艇里了呢。

    白馬：“有可能跟那個組織有關嗎？或許他是去處理組織相關的事務，遇到意外暫時沒法脫身而已。”

    也對，畢竟烏丸集團移交就是1月份的事，組織里的人應該還不知道頂頭上司已經換了，更不用說外人了。

    世良：“我覺得陣哥可能只是睡覺去了，財團的事那么多，他一口氣安排下去，自己關手機睡幾天不是很正常嗎？”

    景光哥：“他的手機放在辦公室里沒帶走，不然我們也不會插手調查。我目前有點懷疑之前針對組織的其他勢力，他們有抓捕琴酒的可能。”

    ……我倒是很希望Gin哥只是去睡覺了。

    零哥：“我更傾向于他是自己離開的，有其他目的，他以前經常忽然丟下我們去執行秘密任務。”

    赤井哥：“我懷疑他被人綁架了，而且是熟人作案，一直想抓他的【某些】本地機構非常值得懷疑。”

    我們：？？？

    某些？赤井哥你確定不是在點名哪個機構嗎？

    下一秒，電話那邊傳來了激烈的打斗聲。

    準確來說，是公安、FBI和MI6家屬的混戰，基于這場戰斗屬于復雜國際糾紛的理由，我們都保持了沉默。

    Gin哥的助理拿著電話，聽著打斗的背景音，半晌憋出一句：“為什么黑澤先生不能是穿越到無限流世界里拳打主神腳踢宇宙BOSS了呢？”

    我：“少看爽文小說。”

    雖然我并不懷疑Gin哥如果穿越了真的能做到，但我們這里是米花町啊！我們的世界可是很科學的，怎么可能會有這種奇怪的東西啊！

    等一下，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宮野姐讓他去拿什么藥？”

    537

    我給宮野打電話，宮野沉默了半天，說這種事還是別問了，不是什么重要的線索。

    我大驚：“難道Gin哥其實得了絕癥，每天都在吃藥續命，現在他……”

    現在他察覺到自己已經活不了多久了，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以免我們傷心？

    宮野：“……”

    宮野忍無可忍地提高了聲音：“是胃藥！你以為我研究這么多年胃藥是為了誰？！就他那個天天不吃飯只抽煙喝酒的活法不得胃病才怪！”

    我：“辛、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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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博曾祖父跟福爾摩斯先生線上聊了一會兒，說：【有沒有可能他乘坐時間機器回到過去，去消除他的黑歷史，然后出了什么bug回不來了？】

    我：“……那是曾祖父你會干出來的事吧？”

    景光哥好奇地問：“什么黑歷史？黑澤還有黑歷史嗎？”

    喂！現在人失蹤了啊！不要抓著Gin哥的黑歷史不放——實不相瞞我也感興趣，這很有可能是重要的線索，聽一下。

    我、白馬、服部和世良都偷偷豎起耳朵。

    賽博曾祖父：【呃，他不在，我還是不說了吧。】

    零哥認真地說：“烏丸先生，您的猜測非常有道理，最近時間機器所在的研究所正在觀測停運階段，如果他去了研究所，又刪除了訪問記錄，確實很有可能會‘失蹤’。”

    赤井哥非常坦誠：“我想聽八卦。”

    我：“一切為了Gin哥！”

    大家：“對，一切為了Gin哥！”

    賽博曾祖父：【……】

    賽博曾祖父：【不行！我是個有原則的數據生命！我要給小夏洛克做表率，不能隨便透露用戶的隱私！我是不會說的！】

    賽博曾祖父：【等等，小新一你要干什么，不要關機——不要關機啊啊啊啊——謀殺親曾祖父了啊啊啊啊啊啊啊——】（手機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賽博曾祖父：（吐魂）（死掉）（挖個墳墓把自己埋了）（墓碑上寫著兇手是……）

    539

    曾祖父反應這么激烈，我們也沒有繼續問下去，但大家更好奇了。

    我決定等Gin哥回來，我就偷偷去問他。

    雖然是黑歷史，但Gin哥最喜歡我了，所以他肯定會告訴我的——不讓其他人知道的那種！

    接下來的時間里，我們收集了能收集到的所有情報，零哥還調取了烏丸財團周圍的道路監控系統，但是都一無所獲。據赤井哥說，Gin哥的反偵察技能幾乎是點滿的，而且他對周圍的監控系統都非常熟悉，如果他想走，就沒有任何人能發現，更不用說Gin哥身兼兩職，本來就在組織和財團間來回跑了。

    凌晨兩點，就在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世良真純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等等，3月9日的時候，我們是不是聽到過陣哥的消息？”

    她比劃：“就是莎朗阿姨邀請我們去拍電影那次！”

    3月9日……

    我記得那時候我們接到了莎朗姑媽和克麗絲表姐（我不是很想知道哪個人是哪個人，就這樣吧，反正她們兩個自己都沒有分出來誰是誰：D）的消息，她們邀請我們去她新拍的電影里客串一個偵探團的角色——本色出演！被我們嚴詞拒絕了，當時莎朗姑媽表現得非常失望。

    但就算她再失望我也不會動搖的，參與電影拍攝然后遇到命案什么的，這種事我已經品鑒得夠多了！

    五歲的時候我跟媽媽去她的電影劇組，本來是去玩的，莎朗姑媽說讓我客串一個角色，因為我是小小偵探嘛，看到死人的場景也不會害怕。我去了，然后人真的死了。

    七歲的時候我去美國洛杉磯，莎朗姑媽向導演傾情推薦了我，我背了一晚上的臺詞，第二天早上我打著哈欠跟莎朗姑媽到了攝影場地，剛進門，就發現導演死了。

    九歲的時候我陪快斗去她的電影劇組錄制一段魔術鏡頭，魔術需要我在特定的時候進入一個隱蔽的空間，我剛鉆進去，就正面看到了一個七竅流血的頭顱……

    十歲的時候我聽說莎朗姑媽的劇組開到了神奈川，剛好我在那里度假，莎朗姑媽信誓旦旦地說這次只是帶我去跟劇組里最漂亮的演員吃飯，不會出事的，于是我就去了。剛到餐廳，那個演員就死了。

    十三歲的時候我再度偶遇姑媽的劇組，在她還想讓我客串的時候我已經可以面無表情地看完劇本、從劇本的蛛絲馬跡中推理出編劇曾經殺過人，并叫來警察把編劇抓走了。

    我是個成熟的偵探，我是不會再被騙進任何一個劇組的：）。

    不過莎朗姑媽消停了，克麗絲表姐卻開始邀請我去她的劇組，在我沒有發覺莎朗姑媽和克麗絲表姐是一個人的時候我也被騙過，總之往事不堪回首。

    現在世良提起來，我終于想起莎朗姑媽打電話來的時候提到的一句話——

    她說，“Gin剛才都答應來我的劇組看看呢”。

    我火速給莎朗姑媽打電話。

    540

    莎朗姑媽嚴肅地說：“我懷疑他被日本公安抓走去關小黑屋了，他們絕對干得出來。”

    克麗絲表姐（莎朗姑媽二號）嚴肅地說：“我懷疑他被FBI抓走去關小黑屋了，他們也干得出來。”

    喂！現在的問題是公安和FBI也不知道Gin哥在哪里啊！

    我問他們關于Gin哥上次聯系她們的事。

    不知道哪個莎朗姑媽想了想，說，Gin哥確實在3月9日給她們打過電話，我們核對了一下時間，發現這個時間比助理接到工作單的時間還要晚。

    太好了！有進度了！

    我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站起來，問：“所以Gin哥說他要去出差？他說去哪了嗎？”

    莎朗姑媽：“說倒是說了……”

    我：“去哪了去哪了？！”

    莎朗姑媽：“他去哥譚了。”

    我：“啊？”

    什么哥譚，是我知道的那個哥譚嗎？

    是我上次對福爾摩斯先生說的、帶他去看看的那個有緊身衣飛天老鼠的哥譚嗎？

    不對吧！

    我們的世界里根本沒有蝙蝠俠啊我摔！這里明明是《名偵探工藤》的世界吧！

    我問莎朗姑媽是不是聽錯了，她悠悠地說：“我知道我自己說什么，我也很驚訝，但……你們要不要先看一眼美國地圖？”

    我和白馬他們對視，均從其他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些許茫然、些許震驚。

    我打開了地圖。

    那一刻，我們所有人都沉默了，久久沒有說話，眼前的一幕實在是挑戰名偵探的神經，也挑戰我這么多年來的常識。就是說……美國地圖……它變了。

    啊？

    啊？？？

    541

    我給阿笠博士打電話。

    阿笠博士聽到我火急火燎的問話，非常疑惑地回答了我：“啊？美國本來就有哥譚啊，我還給他們的義警搓過定制飛鏢呢。”

    我震撼地說：“不對啊博士！我們的世界里本來沒有這種東西，沒有的啊！沒有！”

    阿笠博士在視頻里抓了抓腦殼，說：“新一你沒睡醒嗎？不是你說的嗎，哥譚人稱小米花，那么混亂死亡率卻很低，可惜一直沒有時間去看看……”

    我沒說過！

    我根本沒說過這句話！

    沒有！博士你快醒醒，是這個世界出了問題啊！

    542

    我們倒吸一口涼氣，立刻進行* 了排查，發現只有參與過1月22日循環、并保留記憶的人才意識到了問題，其他人都認為這個世界本來就是這樣的，好消息是當我問起什么蝙蝠俠什么超人的時候，他們說這只是都市傳說。

    太好了，我們的世界還是科學的！

    看來Gin哥失蹤的事肯定跟這座忽然出現的城市有關，不然Gin哥也不會決定去哥譚出差，我決定現在就帶偵探團前往哥譚、找到Gin哥！

    名偵探，出發！

    543

    不對勁。

    事情十分的不對勁，我們坐飛機前往美國本土，除了離開夏威夷的時候遇到了一起案件，直到飛機落地，我們都沒有再遇到任何意外！

    天啊！這就是其他世界觀里的城市嗎？！

    我不由得感嘆：“哥譚太好了，我第一次見到犯罪率這么低的城市。”就連空氣都顯得異常清新！

    白馬：“是啊。”

    服部：“是啊是啊。”

    世良：“是啊是啊是啊。”

    從我們身邊路過的哥譚人緩緩打出問號。

    544

    來接我們的是曾祖父一位老朋友的后代，是個黑發藍眼的少年，他非常親切地給我們安排了住的地方，并答應幫我們留意Gin哥的線索。

    我看他跟Gin哥十分相似，雖然長相不像，但一看就有一種非常靠譜的氣質，而且也沒怎么睡好的樣子。

    我好奇地問他：“這個（你們的）世界里真的有蝙蝠俠嗎？”

    他非常自然地回答是有相關都市傳說的，但外地人不用擔心這個，而且他會讓人保護我們的安全。

    他想了想，問我：“你們米花似乎跟哥譚有些相像。”

    我：“誒，是嗎？”

    他說對，就在上個月他們進行了一個地球最混亂城市排行，米花人表示哥譚的犯罪率太低了，根本不配跟米花一較高下，雙方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我：？？？

    什么時候的事，我們忙著修時間機器的時候到底錯過了什么？不對，這個bug應該也是時間機器出問題的時候才有的吧！

    我：“所以……”

    他：“哥譚的一些……市民對此非常不滿，所以你們在哥譚散步的時候小心一點，晚上千萬不要出門，白天最好也不要。”

    我：O＿0

    545

    眼看著聊天就要陷入僵局，可我是小新一，我怎么可能讓話掉在地上呢？

    我決定找點話題。

    我：“其實我們米花也有自己的蝙蝠俠。”

    他：“真的嗎？”

    我：“是真的，我們米花町也有自己的蝙蝠俠（掏出工藤優作），他家里有很多小孩（指我們），他是黑暗（的怪男爵），是恐懼（寫過恐怖推理小說，還是推理界的陰影），是個偵探（兼職），他還有個從小分開后來變成反派角色的哥哥（盜一伯父），他從小離開父母，他還是個大家族的繼承人（曾經是），不過比起公司他更專心于自己的事業（寫小說）……”

    他緩緩停下腳步。

    他看了我一會兒，突然問：“那你呢？”

    我？

    我們剛才不是在說蝙蝠俠嗎，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我想了想，說：“其實剛才說的人是我爸，我開玩笑的啦。我是個偵探，差不多要繼承家里的財團，平時都在跟罪犯斗智斗勇。不過我弟弟是個黑暗組織的首領——還沒繼承，雖然那個組織現在已經不黑暗了。”

    他沉默。

    他問：“你弟弟……是不是還有很多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同胞兄弟？”

    我：“你怎么知道的？”

    他臉上好像寫滿了故事。

    不知道為什么，聊完這些后，他跟我的關系很快就好了起來，就像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一樣：D。

    這到底是為什么呢，我也在找答案呢。

    546

    他把我們放在他家集團旗下的酒店，臨走的時候叮囑我們晚上一定不要出門。

    我說好的，放心，只要不發生什么案件，我們是絕對不會出門的。

    547

    半夜，我們在碼頭相遇了。

    他：“……”

    我：“……”

    我把視線從對岸島上的阿卡姆收回來，踢開腳邊倒下的歹徒。我看看白馬，白馬看看服部，服部看看世良，世良看看我。

    最后還是我擔當了跟哥譚人交流的重任。

    我：“其實我們本來想等到明天再調查的，但兩個小時前忽然有人從窗外飛過，我還以為是我弟弟或者我爺爺，就打開窗戶看，結果意外目睹了你們哥譚本地罪犯的表演現場，還發現了他們的真實身份。他們意識到這件事后想把我們滅口，于是我們下樓報警，剛好對面有人在搶銀行，兩撥人打了起來，還用RPG炸毀了酒店的前臺，然后我從罪犯那里聽說有個銀色長發的人出現在阿卡姆，很像我家Gin哥，我們就將計就計被他們綁架到了碼頭，剛把他們打暈……你就來了。真的非常抱歉。”

    他：“……”

    我：“我本來以為哥譚是一座非常和平的城市，事實證明我錯了，它在白天和晚上根本是不一樣的。”（沉痛）

    他聽我說到這里，終于問了一句話：“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認真地回答：“因為我是個名偵探……好吧，我家鄰居海豹博士幫你們升級過蝙蝠鏢的材料，而且我來之前就知道你是紅羅賓，我們兩方的世界可能融合了，我們是來調查這件事的——我知道你們也在調查。但我們今晚本來真的沒想出門。”

    哥譚的夜晚太危險了，我們對自己是普通人這件事還是非常有數的。

    他：“……”

    提姆嘆氣。

    他幽幽地對我說：“今晚有一群外地人在哥譚橫沖直撞，走到哪里哪里就發生事件，你對此有什么頭緒嗎？”

    什么？竟然還有這種事？太壞了，我這就去幫你們抓住他們！

    548

    我問：“所以Gin哥出現的事是真的嗎？”

    提姆干脆換了個語氣說：“是真的，但目前還不能肯定，只是出現在阿卡姆瘋人院的那個人跟你們提供的照片非常相似。那邊——”

    他頓了頓，說那邊有點亂，讓我們不要過去。

    我說好的，我們就是普通人，肯定是不會過去添亂的。

    提姆：“……”

    他正在聯絡其他人，我聽到了他的聲音，但語速太快我沒能聽清，過了一會兒他轉頭問我：“你們沒帶什么危險的東西來吧？”

    我說沒有，絕對沒有。

    他：“那你們是怎么知道我們也在調查的？”

    我：“……帶了我們自己家的人工智能算嗎？”

    他（暴躁地對那邊）：“他們帶了遠超這個時代的超級人工智能，我就說為什么！”

    我（弱弱地小聲說）：“帶了兩個。但一個是我的曾祖父，另一個是福爾摩斯。”

    他（微笑著轉回來）：“OK，帶了兩個不受控的危險人工智能。”

    我們對視。

    我舉手：“你要相信我，真的沒有了！我們的世界跟你們不一樣，是很科學的！我們只是普通人，我Gin哥也是！”

    話音剛落，我就看到一道足足幾十米粗的巨大雷光從天而降，砸落到阿卡姆瘋人院所在的那座小島上。

    霎時間，天地一片銀白，視網膜里的一切都被這片純白色摧毀，只有一個銀發的身影站在高處，格外扎眼。

    提姆：“那是你哥？”

    我：“對……”

    提姆無情地對通訊對面的人說：“他們還帶了一個能操縱強大魔法、剛剛殺了阿卡姆大半罪犯還直接炸毀阿卡姆的危險人物。”

    548

    我：“……”

    我：“不可能！Gin哥答應過我不會殺人的！而且他性格那么好……”

    提姆問我：“你哥性格很好？”

    我：“當然啦，Gin哥脾氣特別好（我決定忽略我身后其他人的表情），除非有人先惹到他。”

    那樣的話Gin哥也會略懂一些槍法拳腳等等……（看一眼）但大概是不包括魔法的。

    提姆沉默。

    半晌，他說：“據我所知，一個小時前他剛穿過空間裂縫進入阿卡姆的時候，小丑送了他一份情人節禮物。”

    我：“……”

    第43章 我們家！（番外注意！）

    549

    是這樣的， 我叫工藤新一，是個名偵探。

    我有個銀發的脾氣很好的遵紀守法的普通人哥哥，幾天前他失蹤了， 于是我跟其他幾個親戚朋友一起到地圖上剛長出來的哥譚市找他。

    跟我同齡的本地人接待了我們，并告訴我：你哥哥剛從無限流世界殺回來，已經成就宇宙至尊，現在他召喚天雷劈了我們這里的阿卡姆瘋人院， 直接把小島炸成了廢墟，島上的瘋人院里面都是極其危險的高智商罪犯， 他們被關在這里是因為哥譚沒有死刑……

    我的手機：“啊？都是本來應該判死刑的罪犯？那這不是好事嗎？”

    他：“。”

    他：“里面還有不至于判死刑的罪犯和醫院的醫生！還有護士和警衛！”他下半張臉上似乎寫著我們哥譚人跟你們米花人沒法交流，但他還是禮貌地尊重了米花AI的運行邏輯。

    我的手機：“……不僅如此，我剛才看到新聞了，里面好像還有哥譚首富布魯斯韋恩先生。”

    提姆吸氣。

    我飛快摁住手機的發聲孔， 阻止賽博曾祖父和福爾摩斯先生繼續一唱一和——再說下去他們兩個就要上哥譚危險物品名單了，到時候美國海關就要加一條“禁止攜帶未來人工智能入境”的要求。

    我望向碼頭對面，視網膜上還殘留著那片銀光灼燒留下的殘影，我甚至能想象出那座已經徹底沉寂的小島上會是什么樣觸目驚心的場面……幸好直升機的嗡鳴聲從我們上方掠過， 救援工作已經在哥譚市民高熟練度的動作下快速展開。死亡人數？財產損失？多少家庭會因此破碎？我正在默默估算。

    但對于哥譚人的指控，我有必要替Gin哥解釋一下：“我家Gin哥是個有原則的人， 他絕對不會濫殺無辜。”

    我相信Gin哥！

    這句話我說得無比堅定， 一如多年前我第一次見到Gin哥， 對他說我會罩著他的時候一樣。

    “……”

    哥譚人和后面忽然刷新出來的大只黑漆漆哥譚人用不贊成的目光看著我。

    等一下， 哥譚首富這不是不在里面嗎？

    那剛才曾祖父看到的是哪家哥譚媒體的新聞， 業務水平也太差了吧？你們哥譚的記者不會是兼職罪犯搶銀行的時候爭分奪秒編了條新聞吧？

    賽博曾祖父：【呃，我剛才看的是哥譚罪犯最喜歡的同人論壇， 里面有人現場直播，他們說在阿卡姆看到蝙蝠俠了。】

    賽博曾祖父：【以及， 記者才是兼職。】

    550

    提姆：“我們的世界里沒有這個論壇。”

    我：“我懂。”

    提姆：“阿卡姆瘋人院也不提供網絡。”

    我：“我懂。”

    551

    濕冷的風從水面吹來，哥譚的碼頭沉浸在冷夜的陰影里。孤月在空中沉眠。通天徹地的驚雷已經散去，只在視網膜上留下一片光斑，喧囂明亮的城市對面曾是燈火通明的小島，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片黑沉的廢墟。那個銀發的身影也消失不見，仿佛舊時代的幽靈，從未出現在新時代的剪影里。

    硝煙味、化學藥劑的氣味以及焦糊的蛋白質氣味混合在一起，彌漫在空氣里，讓人不禁皺眉。

    站在這里尚且如此，我很難不去想阿卡姆瘋人院現在是什么情況，不過旁邊兩只會飛的哥譚人很明顯想先解決我們“行走的米花人”的問題，所以現在我們怎么去島上見到Gin哥就是最大的難題。

    不過……

    我們米花人和哥譚人（在風評上）不太一樣，我們遇到重大事件的時候主打一個真誠。

    我真誠地說：“我想去島上看看。”

    兩個哥譚人：“……”

    半晌，提姆嘆氣：“你確定他現在還有理智？他剛剛一個魔法炸毀了阿卡姆。”

    我說是個人單身三十年被小丑送情人節禮物都會失去理智的，而且——

    服部平次舉起手，手里是阿卡姆附近的影像：“既然我們都想知道發生了什么，為什么不去問問黑澤哥本人呢？反正他也沒有再做什么啊。”

    畫面里，銀發的男人只是站在那里，懶散地點了根煙，像是在等人。

    552

    提姆（小聲）：能不能把你們家的AI關了。

    我（小聲）：不行，他怕黑，而且《假面騎士Gavv》馬上就要更新了，他要看周播劇的。

    提姆：？

    我：放心啦他很遵紀守法的，不會入侵你們哥譚的網絡，而且他本來是人類，保留了人類的思考方式，不是被制造的AI，怎么會有人天天監控別人呢？

    提姆：。

    553

    我們來到了廢墟中央。

    我們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銀發男人，Gin哥依舊穿著經典的黑風衣，銀發長長的，就倚在廢墟的一片角落里抽煙。煙也是很經典的牌子。

    對了，他還單手拎著一根撬棍，看起來跟什么大魔法師的身份非常不搭。

    我：“Gin哥！”

    Gin哥動作頓了頓，看過來。

    我跟他對上眼神，好，這就是我的Gin哥，非常理智、非常清醒，也沒有變成什么冷血殺人狂！于是我一路連跑帶跳地過去，問：“Gin哥Gin哥你這幾天都去哪了？剛才那個雷系卍解是你放的嗎？”

    Gin哥先把撬棍丟了，又掐滅煙，接住我，才慢吞吞地說：“有沒有可能，那道雷是要劈我的。”

    米花人：“……”

    哥譚人：“……”

    我搓掉Gin哥頭發上的黑灰，緩緩發問：“所以Gin哥你被雷劈的原因是？”

    Gin哥語氣平淡地回答：“在上個世界殺太多，被世界意志追過來了。我對送我來的人說找個沒有好人的位置落地，他們答應了，然后我就到了這里。”

    他環顧四周，只看到廢墟和尸體。

    他面無表情地繼續說：“我落地就被一個染了綠毛的神經病纏上了，他對我說歡迎來到這個世界，還要送我一個他們這里的特產做禮物，是死掉的黑發藍眼小男孩。”

    我看向提姆。

    提姆看向我。

    Gin哥接受到我探究的眼神，嘖了一聲繼續說：“我報了警，但沒有回應。接下來我告訴這里的人最好讓我出去，不然整個區域都會被審判，他們拼命阻攔我，還說這里沒有好人，讓我放心。”

    我：“……”

    Gin哥：“那個神經病太煩，被我宰了，馬上又來了個戴紅頭盔的，他問我在干什么，我問他你是這個神經病的相好嗎，這個神經病準備了你們哥譚的特產禮物死掉的小男孩，你需要的話就轉贈給你。他說不用，他可以自己送自己。”

    我：“…………”

    Gin哥輕描淡寫地總結：“我跟他打起來了，沒來得及出去，這里就被炸了。不過那個哥譚特產跑了，剛才的事你們可以找他求證。”

    他又問：“所以誤傷了多少好人？我可以找送我來的人投訴，不保證能復活。”

    在他的對面，我們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哥譚。

    夜空中浮動著不贊同的眼神。

    554

    我們決定換個地方談話。

    我們來到了韋恩家。韋恩家的人似乎都很忙，所以來接待我們的是兩個女孩和老管家。剛才有個影子嗖的一下就從樓上飛過了，可能是這個家族里的另一個小孩。

    另外我以為曾祖父朋友的后代韋恩先生也會在，但我轉頭的時候他就不見了。

    叫做斯蒂芬妮的女孩說：“喔！所以你是被混亂的時空帶去了一個復合多元宇宙，然后被那邊的管理者送回來的——太酷了，你只花了一個星期！”

    Gin哥說差不多，準確來說是我們的世界里有個穿越者，本來是要來實習的，但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一邊驚恐地尖叫“這里是同人”一邊炸掉世界壁跑了，導致我們的世界出了意外，撞上了別的世界——也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這邊，哥譚市。

    當時我們世界的管理者不在，回來的時候心跳（地球的脈搏）驟停！

    祂開始加班加點地維修，沒日沒夜地工作……

    終于！在一個星期前！祂修出了bug！

    就在這個時候，祂作為人類的身份接到了烏丸財團的會長助理送來的工作清單，祂看完后氣得往墻上一錘，錘出了一道世界裂縫，然后Gin哥就掉進去了。

    Gin哥以古井無波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講完他失蹤的真實原因，我聽完就感嘆：“好辛苦啊，世界先生。”

    修完時間機器的bug修穿越者的bug，修完穿越者的bug再修自己錘墻的bug，看起來根本沒有休息的時間。

    斯蒂芬妮問我：“我記得你說的你們的世界非常科學？”

    嗯？

    我對提姆說的吧？

    不過我還是點點頭，說是的，我們的世界非常科學，剛才提到的那位世界先生只是因為巧合在我們家的財團工作，本來我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直到兩個月前的一次意外。

    卡珊德拉：“意外？”

    我：“對，就是我們研發的時間機器導致世界出了點問題，形成了死循環，我們不得不找到我家的魔女親戚來幫我們度過危機。”

    兩個女孩對視一眼。

    “em……魔女？”

    “對，最后我們不得不去高維世界找到了創造我們世界的漫畫家，讓他重新畫了——啊！你提醒我了，我有世界先生的電話，你等我給我們的世界意識打個電話說Gin哥已經回來了！”

    555

    “Hello，科學？”

    “Maybe.”

    556

    我問Gin哥他穿越后去了哪里，有沒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曾祖父補了一句“有沒有在外面受委屈”，福爾摩斯先生在喝賽博紅茶，說“或許不用擔心這個”。

    Gin哥坐在沙發上，已經脫掉了滿是血和灰塵的外衣，端著管家先生給他的茶，微微垂眼。

    他說，確實遇到了一些不是特別能理解的事。

    我盯著他看。

    服部伸手搭上我的肩膀，白馬跟他勾肩搭背，世良搭在另一邊，跟兩個女孩招招手，于是她們迅速搭在了一起。

    Gin哥：“……”

    Gin哥：“沒什么好說的。你們真要聽？”

    我斬釘截鐵地回答：“聽！”

    我還打開了跟米花那邊的通訊，正大光明地把手機放在了桌子上，Gin哥看到了，但沒表示反對。

    他放下茶杯，說既然你們想聽，我就簡單概括一下。

    好耶！

    他略想了想，用陳述案件一樣的語氣說：“最開始，有個叫做時空救援中心的組織找到我，說可以送我回來，但奇跡和魔法不是免費的，需要我幫他們打工完成任務。我看完他們的組織年報和項目規劃后，同意了。”

    你看了他們的什么？

    我緩慢眨眼，但沒有打斷Gin哥的描述，決定等他說完再問這些。

    他：“他們說會根據每個人的特點安排任務，問我是做什么工作的，我說管理家族，他們又問我是不是很擅長處理人際關系，我說是。”

    他：“我的第一個任務是去某個科幻世界，攻略某個反派組織的BOSS。我花了兩個月時間組織人手、制定計劃，把他宰了，但不知道為什么，跟我對接的系統聽我說完，忽然發出尖叫然后倒地昏迷進醫院了。”

    嗯嗯？聽起來沒什么問題啊。

    周密的計劃、完美的攻略，雖然因為Gin哥人生地不熟多花了點時間，但也算是圓滿成功吧？

    他：“然后他們說給我換個系統，新的任務是去另一個古代世界，徹底消滅某個國家的統治者。任務情報里寫這個統治者非常難殺，讓我小心，于是我選了一種謹慎的做法，直接推翻了他的統治，消滅了這個國家，但不知道為什么，提交任務的時候系統卡死了。”

    嗯……

    聽起來好像也沒什么問題，吧？

    不對，好像哪里不對。

    Gin哥靠在沙發上，非常平淡地繼續：“然后他們的人趕來，又給我換了一個系統，還給了我一套劇本，讓我保護某個高維世界的主角，直到他長大就可以。他們告訴我這個任務會面臨非常多的戰斗，但對我來說一定非常簡單，讓我不必顧忌，放開打就行。”

    “然后呢？”

    “我懷疑他們對我前兩次的工作有些不滿，這次只按部就班地清除了主角身邊所有的危險因素，給他安排了一帆風順的人生道路，還順手滅了幾個比較危險的組織。等我回去的時候，時空救援中心的人要自殺，被我攔下了。”

    “……”

    “我問他們我的工作有什么問題，他們不敢說，我就跟他們好好談了談。”

    銀發男人嘖了一聲，語氣變得愈發不滿。

    我覺得……呃……我覺得……

    反正首先排除Gin哥的問題！Gin哥可是嚴格按照要求完成工作的！

    557

    我努力說服了自己，然后問：“你跟他們談了什么？”

    Gin哥回答：“沒什么，只是告訴他們這幾次任務出現問題是甲方的需求描述和情報提供不到位導致的，我們的交流和溝通也存在很大的問題，所以我幫他們做了一套新的工作交接系統和未來規劃，又順手幫他們抓了二十來只……個臥底，得到了他們的一致感謝。”

    原來如此。

    我松了口氣。

    “后來呢？Gin哥還去過別的世界嗎？”

    “去過，”他漫不經心地說，“去過幾個，但他們都不是非常滿意，最后把我送到了一個跟我們的世界很相似的世界，說這就是最后一個任務。”

    跟我們的世界差不多？那還好，起碼不會遇到什么危險。

    Gin哥：“他們給我的工作是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學讀完研究生，但那個世界里讓人惡心的怪物太多了，我殺了幾個月……具體幾個月不記得了。那個世界的管理者氣炸了，派更多怪物追殺我，我剛殺到一半，我們世界的管理者就找到了我，救援中心的人把我送回來了。”

    他示意了一下阿卡姆瘋人院的方向，意思是接下來發生的事就是剛才那些。

    我沉默。

    我抓住Gin哥的手臂，鄭重地說：“Gin哥，讓其他人工作吧，你陪我出去看看電影。”

    Gin哥：？

    我：“動畫也行，或者漫畫，實在不行我們去找青山先生談談！他會同意的！”

    無限流的精髓在于知道劇情啊！就算不知道劇情也該知道大致的套路吧！Gin哥你在干什么啊Gin哥，那個救援中心的人都還好嗎？！

    不對，那個被你殺了一堆邪神的世界還好嗎得救了嗎？！

    558

    Gin哥看我的表情，看了一會兒，摸了摸我的腦袋，說：“不用害怕，我回來了。”

    我說的不是這個啊！

    但Gin哥已經把白馬服部世良的腦袋挨個摸了過去，摸到別人家小孩的時候，他手頓了頓，但兩個女孩沒動，他就非常順暢地也摸了一把。

    斯蒂芬妮感嘆說：“你們大哥真好啊。”

    她說他們家庭的大哥有段時間離家出走，現在人也不在哥譚，我想了想，安慰她說：“Gin哥在我們家族里也不算最大的，世良有個哥哥，比他還大一點。”

    “他干了什么？”

    “十五歲的時候他放棄繼承權離家出走單干，在美國打下一片江山但回來對Gin哥說他創業失敗了回來投靠Gin哥，差點被Gin哥踹出家門了。”

    “Wow！”

    “他本來指定了接替他的人，是我的另一位哥哥（拿出黑發藍眼的景光哥的照片），但景光哥出于某些緣故不得不假死脫身，所以烏丸家現在的繼承人是我和我弟弟。”

    “可你們剛才說財團還是Gin大哥在管理？”斯蒂芬妮追問。

    “是的……因為我有自己的事業。”我有點遲疑地回答。

    事實上，我確實在考慮如果只有我能接替Gin哥的位置，我是不是應該幫忙分擔一些工作的事。

    可我是個偵探啊！（苦惱）要不然還是想辦法讓赤井哥回來工作吧？或者培養一下曾祖父第三個一百年的上班愛好，畢竟他是我們這里最有經驗的人。

    提姆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他站在我身邊，問：“聽起來沒人愿意管理你們的家族？”

    我說對，并誠摯邀請提姆來我們家繼承財團，兼職也行，被韋恩家集體拒絕了。

    卡珊德拉：“那你的父親呢？”

    我：“啊？這關我老爸什么事？”

    他們：？

    我：？

    559

    對不起我收回我們米花有自己的蝙蝠俠的話——我老爸真的是個普通的推理小說家啊！放過他，他不會穿得一身黑半夜在街上走的！

    因為“黑夜的怪男爵”衣服是墨藍色：D。

    560

    米花世界先生打來電話是第二天上午的事了，他有氣無力地說世界馬上就修好了，讓我們快點回到“我們的一側”，不然就回不去了。

    我們在早飯后跟韋恩家的人告別……呃，事實上，他們都在睡覺，我們是跟管家告別的。

    于是，我們乘坐飛機，回到了日本。

    跨越太平洋的時候，我們收到了米花世界先生的消息：[都回來了嗎？我要分離世界了。］

    我再次清點了一下人數，確認我們的人都回到家了：[都在！但是可能去到那邊的普通人沒關系嗎？］

    米花世界先生：[他們連自己走錯世界都不記得，不會有問題的！這種小bug不要在意，世界能跑就行。］

    米花世界先生：[黑澤老板你的能力我要移除一下，把你還原到穿越前的水平，不然我怕你待會不小心把整個世界都拆了。］

    Gin哥回復了一個“1”。

    等一下，世界先生你為什么還要叫Gin哥老板啊！你已經加班加糊涂了嗎？

    待會該不會出什么意外吧？

    米花世界先生信誓旦旦地說他現在很清醒，絕對不會出意外的，等搞完這些他就回去睡覺，然后他開始倒計時。

    米花世界先生：[五！］

    米花世界先生：[四！］

    米花世界先生：[三！］

    米花世界先生：[二！］

    快斗：[大偵探！想不到吧我來哥譚啦！你們在哪，我現在就去找你們！哇哇哇，我們世界真的出現了哥譚啊！］

    我：[？］

    剛才，剛才好像有什么奇怪的東西飛過去了……

    米花世界先生：[一！］

    米花世界先生：[好了！世界拆分完畢，我去睡覺了Zzzzz……］

    我：[等等？］

    我：[快斗？］

    白馬：[黑羽同學？］

    世良：[黑羽快斗？］

    服部：[喂！怪盜？］

    我：[啊啊啊啊啊啊世界先生你先別睡！世界先生！世界先生快醒醒，我們把快斗忘在那邊的世界了啊啊啊啊——］

    第44章 救命啊我要被當做怪盜抓住了！

    561

    3月16日， 我們從美國回了日本。

    雖然中間發生了一點小插曲，但好歹沒有出現《穿越到DC世界的怪盜基德被蝙蝠俠收養就此從亞森羅賓變成哥譚羅賓》的意外情況。在快斗被丟到隔壁世界線的五個小時后，他就被全須全尾地送了回來， 附贈一把竊聽器和蝙蝠鏢。

    然后因為兩個世界間破了個洞，米花世界先生一覺醒來就發出尖銳的爆鳴聲，又爬起來去修世界壁了。

    至于這期間發生了什么……

    快斗嘟嘟囔囔了兩個小時，全程都在說他假扮提姆德雷克突入韋恩大樓結果被當成本人拉去加班的事， 我看他回來都蔫了，就揉了揉他的腦袋， 說好啦好啦，別難過，你還有自己家的班要上呢。

    快斗立刻爆發出一陣尖銳的爆鳴聲！跑了！

    誒……其實我說的是他的班主任發現他失蹤打電話讓他補課的事……

    不過回來就好。

    562

    下飛機的時候，我抬手遮住陽光眺望遠方， 米花町上方依舊是一片湛藍晴空；視線拉回到近處，十數個熟悉的腦袋進入了我的視野。

    烏丸財團的黑衣保鏢站成兩排夾道相迎，人群中正往我們這個方向跑來的是和葉、園子和小蘭，后面是京極哥、Gin哥的助理、一大一小兩個宮野和明美姐， 以及在當記者的瑛海姐和瑛佑。

    曾祖父也親自來接我們了。

    不過他戴著墨鏡，應該是不想忽然復活， 不然明天的頭條新聞就會是——《震驚！烏丸財團前會長烏丸蓮耶再次仰臥起坐！財經界的不死傳說再度上演！》。

    再往后看去， 陽光下耀眼的金色腦袋是零哥， 旁邊是景光哥， 再旁邊是頭發亂飛的赤井哥， 被赤井哥的頭發糊了一臉的是伏特加堂哥，他忍了很久， 終于從衣服口袋里抽了根皮筋給赤井哥綁上了。

    然后——

    “啪！”

    赤井哥的頭發整個砸到了伏特加堂哥臉上。

    伏特加堂哥忍無可忍！

    不好！他們要產生矛盾了！

    為了防止世界被破壞，為了守護世界的和平， 我，可愛又迷人的正派角色，名偵探工藤新一當場就歡呼雀躍地跳下飛機，沖上前跟大家挨個擁抱：“大家——我們帶Gin哥回來啦——”

    東京，陽光燦爛。

    563

    Gin哥是最后一個走下飛機的，他剛離開韋恩家就開始上班，在飛機上整理了幾個小時的文件，下飛機的第一秒就叫來了他的助理。

    助理激動地跑上前：黑澤先生！你可算回來了！你不知道哇，財團這幾天……

    Gin哥：嗯。我都知道了。（遞了一摞清單過去）

    助理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助理：黑澤先生，這是……

    Gin哥：這是今天的事項清單，我已經安排好了，你負責通知下去。明天的工作我回去再整理。

    助理：（絕望地死去）

    我看到助理哥整個人都灰了，就差變成石膏像一截一截往下碎，連忙扒拉Gin哥，晃晃他的手，說Gin哥你剛回來，還沒來得及休息呢* ，反正曾祖父會上班，你先回去睡覺啦。

    Gin哥轉向來接我們的曾祖父。

    他收斂了所有的氣勢，就像一把收回刀鞘的利刃，銀發也軟軟地垂落。他走到曾祖父身前，說道：“先生。”

    然后就沒了下文。

    我就站在Gin哥身后盯著曾祖父看。我就這么看著他，幽幽地看著他。

    曾祖父：“……”

    曾祖父跟我對視了兩秒，終于艱難地說：“對，我最近熱愛工作，Gin你先回去休息吧。”

    Gin哥沒說話。

    曾祖父抹了一把汗，說真的，我剛準備做一個新項目，你可以——

    他驟然壓低聲調：“回去休息。”

    語氣不容置疑。

    Gin哥：“……好的，先生。”

    曾祖父：“吃飯，吃藥。我會讓人盯著你。”他的神情是少有的冷肅。

    Gin哥：“……我知道了。”

    他終于轉身。

    伏特加堂哥已經拿了鑰匙去開車，兩個人就這么一前一后走了。

    564

    我看著這一幕，想：曾祖父偶爾嚴肅起來的時候，也是很有氣勢的。

    下一秒，曾祖父抱頭慘叫：“不要啊！我明明已經超過兩倍退休年齡了，我要退休，我不要工作啊——”

    我：“……”

    算了，不該對他抱什么期待的。

    565

    赤井哥就站在一旁注視著Gin哥離開，等到銀發的人影消失在視野里，他才轉身，搖搖頭。

    他沒穿外衣就來了，像是被拽過來的，不過他還記得帶手機，手機的掛飾是一只白色小狗，長得很像哈羅，但又不是很像。

    我抬頭看赤井哥。

    赤井哥聽到我的腳步聲就看回來，眼底的浮光消失不見，只剩下一片野綠的深潭。他慢騰騰跟我打了個遲來的招呼，又突然問我：“你知道黑澤為什么這么聽老爺子的話嗎？”

    我：“為什么？”

    他：“我也不知道。”

    我：“……”

    不知道那你為什么忽然說到這個話題啊！我拽拽赤井哥的頭發，把伏特加堂哥綁起來的部分解開，剛準備給他編個麻花辮，卻聽到赤井哥又說了一句話。

    “他小時候不是這樣的。”

    小時候？我有些好奇：“那Gin哥小時候什么樣？”

    我對此一無所知。

    Gin的少年時代與我完全無關。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已經成年，再往前就無跡可尋，他連幼時的照片都沒有，于是我只能從他人只言片語的敘述里窺得一二，但也只是個模糊的剪影。

    雖然通過蛛絲馬跡調查出真相就是偵探的工作，而且我也有這個能力，但被刻意隱藏的過去，我肯定是不會貿然去探究的啦。

    有人愿意跟我說除外。

    赤井哥挑了下眉：“他？那時候他誰的話也不聽，答應給老爺子干活是因為老爺子說會給他的父母報仇。我曾經問過他后來呢，他就三天沒跟我說話。”

    咦？Gin哥小時候是這種性格的嗎？竟然不會直接把赤井哥趕出去！

    我點點頭，非常自然地問赤井哥：“后來呢？”

    赤井哥不能問，但我可以問嘛，反正赤井哥又不會不跟我說話。

    而且赤井哥只是看起來很閑，實際上他也在跟進財團的情況，也確實是個穩重的大哥——大哥的稱呼有待商榷，但穩重是真的。

    他搓了搓我的腦袋，滄桑地說：“后來我爸失蹤了。我跟他告別，他不理我，我只能給他留言說我要去倫敦。再然后的事你已經知道了。”

    566

    我：“嗯……”

    我剛想推理一下，赤井哥就一本正經地說：“所以我懷疑那個時候他跟平行世界的他交換了，現在的黑澤不是我認識的小Gin！”

    我：“喂！”

    這話你敢讓Gin哥聽到嗎？！

    567

    穩重也給他刪了。（氣）

    568

    我回到家，家里終于安靜下來，少了一群熱熱鬧鬧的小伙伴讓我難得有點……

    輕松！太輕松了！太好了！我們一群人出門的時候每天晚上就在發現案件，難得能睡個好覺啊！再這樣下去我們的睡眠時間就要少到Gin哥的程度了！

    不對，現在應該說是比Gin哥少了，畢竟Gin哥被曾祖父勒令回去休息……說起來，也不知道他在世界外的時候有沒有好好睡過覺啊。

    我坐起來，給米花世界先生打電話，問他世界修得怎么樣了。

    米花世界：“在修了在修了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啊啊啊啊——”

    私密馬賽！

    我用我平生最快的手速掛斷電話，生怕一個不小心我們的世界就會出什么意外，畢竟世界的管理者一氣之下錘破世界壁，這件事在《關于琴酒穿越到無限流世界大殺四方的這回事》中亦有記載。

    然后我把手機屏幕上正在看特攝劇的曾祖父小人戳到一邊去，翻看其他人給我發的消息。

    [老師：工藤君，你的假期要結束了，記得回來續一下哦。］

    等等，老師你已經放棄讓我回去上課了嗎？不要啊，我明天就去！

    [伏特加堂哥：堂弟啊，這幾天別聯系大哥了，他很安全，沒被囚禁，也沒人打擾他，唯一可能打擾他的是你給他打的電話。］

    堂哥你在說什么，我是那種會在Gin哥休息的時候給他打電話的人嗎？我只會給你打電話啊！

    [曾祖父（140＋）：小新一，小新一快來救救我，我要被工作壓斷氣了，我可是個一百多歲的老人啊，財團的擔子對我來說還是太重了……（倒地不起.jpg）］

    他還發來了一張桌子上的文件堆積成山的照片，和連續幾張大哭的表情包。

    我：可零哥說他剛才在寵物店遇到你了，你還說要養一只會彈吉他的金毛。

    曾祖父那邊陷入了沉默。

    [莎朗姑媽A：我主演的懸疑電影《消失的溫亞德》就要上映了！］

    [莎朗姑媽B：記得來看哦！我知道新一已經買票了，不來的話表姐會傷心的哦。（笑）］

    [莎朗姑媽A：我才是表姐！］

    我怎么記得……這部電影以前是個普通的愛情文藝片來著？

    看著兩個姑媽的消息，我默默打開了搜索欄，找到了電影的介紹：一段曲折離奇的愛情，一個愛與瘋狂的世界，被槍殺的女演員、慘死的導演、中毒的攝影師，死者的幽靈在洛杉磯的街道上徘徊……溫亞德，究竟死了沒有？

    旁邊還跳出了電影的關聯新聞：《電影拍攝進程一波三折？劇組導演慘死拍攝現場！》、《電影劇組出現三個克麗絲溫亞德？究竟誰才是真身？》、《攝影師中毒？短短一個星期，某知名電影劇組再添風波！》、《克麗絲溫亞德主演的電影突然改名？背后的原因究竟為何？》……

    我越看越沉默。

    喂！你們不會是直接把拍電影時候發生的事當素材剪進去了吧？！還有這個莎朗槍殺克麗絲的片段，這不就是哪個1月22日里平行世界的莎朗姑媽拍的嗎？

    那時候，我還分得清她們倆……（悲）

    我決定對姑媽的消息已讀不回，明天再說，跳過她們去看其他人的。

    [弘樹：我有個新的設想！我設計了封閉回路的人工智能，讓它能夠像人類一樣成長但無法無限成長，這是個無法突破的死循環，這樣一來即使它“失控”也在可控范圍內。目前還在開發階段，等初步完成后再給你看！］

    [弘樹：所以項目的批準就麻煩新一哥哥啦！（可愛）（可愛）］

    下一秒，Gin哥的助理給我打電話，問我能不能批準弘樹的研究項目。

    果然……

    弘樹是覺得曾祖父暫時不會批準這類人工智能的研究，Gin哥又去休息了，才會來找我的吧。如果Gin哥在，他根本不在乎未來可能出現的一點麻煩，他最擅長的就是解決各種麻煩。

    我回復Gin哥的助理：等我去看看他們具體的項目計劃再決定。

    助理哥回了個特別大的“好”字。

    然后我問：不過這種事為什么來問我？

    我是可以代Gin哥做決定，以前也做過，但現在曾祖父在財團，Gin哥的助理不是應該去問他嗎？

    助理哥：啊？為什么不問你？

    我：？

    助理哥：小少爺，你不是已經繼承財團了嗎？

    我：？？？

    我大驚失色，問是什么時候的事，助理哥說就是兩個月前——對，1月16日的事，烏丸家邀請了東京和京都的大小名門，公開宣布了烏丸蓮耶死亡、家族掌權人即將更迭的消息，而烏丸先生遺囑上的繼承人就是“工藤新一”，這件事在東京已經是“公開”的秘密……

    但我不知道啊！

    那時候我根本不在吧！1月16日的時候我還在19世紀末給高祖父抓人呢！

    助理哥也大驚失色：什么？當時你不在？那出現在家族會談上的人是誰？

    我：“……”

    我：“黑羽快斗？！”

    569

    我飛奔下樓，沒跟我那穿“黑夜的怪男爵”衣服回來的老爸和穿怪盜裝飛過的爺爺打招呼，直接跑到了快斗家，把他從床上晃醒。

    我大喊：“快斗！你在1月16號都干了什么？！”

    他被晃得迷迷糊糊：“1月？那天，那天我沒偷寶石啊，你找我干什么？”

    我：“……”

    他：“……”

    他一拍腦門，清醒過來。

    我跳上床扯他臉：“你是不是假扮成我去參加什么家族會議了？”

    他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一邊掰我的手一邊大聲嚷嚷：“是啊，我去了！但那是他們讓我去的啊！遺囑上寫的是你的名字啊！Gin哥說你們再不回來他就去找你們了，但財團不能沒有繼承人，就讓我假扮你露了個臉。”

    “他們是誰？”

    “哥哥們啊。”快斗終于掰開了我的手，嘀咕了兩句，又說，“而且你放心、放心，這就是走個過場，你又沒簽字同意繼承財團，隨時可以改的。”

    好……好像也是。

    我摸著下巴思考。這件事確實只是宣布了一下，從法律上講，我曾祖父本人其實還活著、我們也都知道這件事，所以這份宣稱是沒有效力的。

    現在只有一個問題：烏丸家搞這么大動靜，那這兩個月來其他財團、組織和家族都有所變動吧，我們撤回一個死了的曾祖父會有麻煩嗎？

    賽博曾祖父從我手機的屏幕邊緣冒出來：【放心啦小新一，這種烏龍事件本來就是常有的，而且那些小年輕的臉面算什么，我們有可以對付他們的秘密武器！】

    我：“什么秘密武器？”

    賽博曾祖父當場掏出了一堆偵探資料和照片，用炫耀的語氣說：【開門！放小新一小探小平次小真純！讓我們家的偵探掀他們家的老底！】

    這是哪門子的秘密武器——而且這種事你一個AI就辦了吧？！

    賽博曾祖父哼哼了兩下，說：【我都說了我是遵紀守法的人工智能，小夏洛克和小諾亞也是。】

    好吧。

    我決定睡覺。

    快斗：？

    快斗：“你大半夜跑來我家叫醒我就是為了搶我的床嗎？大偵探？！”

    570

    四月初。

    「繭」游戲正式上線，游戲艙在環中國大陸的二十八個地區里線上發售，短短兩分鐘就被搶光。畢竟烏丸財團和鈴木財團聯手，兩大財團都有百年信譽保障，不至于發生什么“SAO事件”，大家都對跨時代的虛擬現實技術無比好奇。

    注：跨時代是真的，賽博曾祖父時不時就去游戲開發大樓轉轉，指導他們的工作，這個游戲的技術水平現在已經遠超我們時代了。

    賽博曾祖父：【老AI有什么錯呢，老AI只是想改善一下小夏洛克的生活環境而已。（可憐）（可憐）】

    什么，原來是為了福爾摩斯先生！

    那沒事了！（樂）

    我去游戲開發大樓和弘樹打招呼，他本來在忙人工智能開發的事，游戲上線的時候特地跑來。我問他時間研究所那邊呢，他說負責人先生在。

    米花世界先生，真辛苦啊。我感嘆。

    游戲上線的工作一切順利，弘樹興高采烈地跟我介紹他們的新設計，只有到這個時候，我才會覺得弘樹像個在給我炫耀玩具的小孩——天真、活潑，想要把自己擁有的最好的一切分享給大家。

    我把他抱起來，轉了個圈，說：“真厲害啊，弘樹，還有一起開發游戲的大家。”

    弘樹高興地舉手：“烏丸先生也幫了很多忙！福爾摩斯先生也是！新一哥哥也幫忙提供了超多素材！”

    我：“是啊，我……我提供了什么？”

    素材？

    什么素材？（驚恐）

    弘樹：“誒？就是怪盜黑桃A和少年莫里亞蒂的數據啊？新一哥哥上次來的時候不是同意了嗎？”

    我：“……”

    我：“我上次來是哪天？”

    弘樹說兩個星期前。

    那時候我還在夏威夷！我在和服部白馬世良還有福爾摩斯先生查案！我、根本、沒回、日本！

    我錘墻：“黑羽快斗！！！”

    571

    快斗已經跑了，青子說他在游戲里。

    我氣鼓鼓地用了開發大樓的游戲艙，準備登入游戲去找他算賬。

    我進入游戲！

    LINK START！

    「繭」游戲原本有六個游戲副本，這次只開放了“舊時代倫敦”，并在原本的基礎上做了擴充和調整。現在游戲的地圖開放到半個英國，加入了大量劇情（99%都是案件）和NPC，接入了【表里倫敦】、【目標：蘇格蘭場】、【維多利亞女王】、【瑪麗大帝：海盜傳說】、【貝克街221B每日事件簿】、【不列顛暗流】等等時代主線，但由于游戲艙的限制，當前在線的玩家只有10萬人左右。

    哦，我是說日本區，因為目前還沒有完善的翻譯系統，所以我們暫且做了語言分區。

    玩家可以自由創建角色，但有一定的限制，一個小時前我看游戲數據的時候聽弘樹說，現在91%的人還在捏臉階段，其中一半人可能要在這里花費半個小時以上的時間。

    但我不一樣！我是來抓怪盜的！臨時賬號用自己的臉也沒什么吧！

    就算用阿笠博士的謎語去想我都知道快斗在游戲里也會當怪盜啊！怪盜、魔術師、馬戲團，哪里有表演他就會去哪里，可在一個本來就有怪盜的倫敦，有什么會比他的本職工作更加惹人注目、引來掌聲的呢？

    名偵探工藤，出發，捕捉新生怪盜！

    572

    【正在進入游戲……】

    【正在確認身份……】

    【正在讀取游戲存檔……】

    【錯誤！】【數據沖突！】【角色面容重合率99.999%！】【自動修正中……】

    我：？

    誰跟我一樣直接拿自己的臉進游戲了啊？快斗嗎？不可能吧，我懷疑他進游戲艙的時候都會先給自己易個容。（嘀嘀咕咕）

    我記得游戲系統會在面容相似的時候進行微調，所以沒關系，根本就不會……

    【自動修正失敗！該面容及相近面容使用人數過多，請重新創建您的臉！】

    我：……

    我：…………

    干嘛！干嘛啊！這就是我自己的臉啊？！弘樹你們都做了什么游戲啊啊啊啊啊！

    好氣！

    我虛空用力戳了戳“強行使用該面容”的按鈕，是我自己的臉為什么不能用？！

    系統彈出一個提示框，還伴有聲音：【面容高度相似可能導致您被NPC誤認為其他人物，有被當做罪犯抓捕的可能，請問您一定要這樣做嗎？】

    一定啊！

    讓我進去就行了！

    我只是來抓快斗的！

    我戳戳戳，戳戳戳，系統說好的好的，您稍等，正在上傳您的資料。

    【是否創建獨立背景？】

    否。隨機。

    【是否跳過職業引導？】

    是。我自己會找。

    【是否開啟大腦疲勞提醒？】

    是。

    【是否開啟環境模擬系統？】

    是。

    【是否……】

    是！

    【是否合并以往數據？】

    是！

    【正在合并數據……檢測到內測數據，正在導入已有角色……合并完畢！】

    【歡迎回到游戲，[王牌大鏟子］先生！】

    我：？

    我：？？？

    什么王牌大鏟子？等等，黑桃A？你們給我合并了個什么數據進來？！！（不可名狀的尖叫）

    573

    我進來了。

    十九世紀的雨濕漉漉地落在我的身上，我往前方看去，是一片虛無；我往后方看去，也是一片虛無。因為我站在大本鐘的尖頂上，只有往下才能看到灰蒙蒙的建筑尖頂，以及城市街道上的人影。

    幸好我不恐高：）。

    我低頭看自己的手，看到了一整列的道具使用提示，如果這是鍵盤網游，那我的道具欄起碼有整整四排。

    我：“……”

    我挨個看了道具的說明，偵探的理性告訴我“哇！不愧是怪盜啊，弘樹他們的游戲做得非常認真”，但我的直覺在瘋狂報警——工藤新一！快醒醒！這個怪盜現在是你啊！就是你自己啊啊啊啊！

    就在這個時候，我腳下的方向忽然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是怪盜黑桃A！他終于出現了！抓住他！”

    還有這樣的：“什么？怪盜黑桃A出現了？！這是游戲上線的福利嗎？”

    以及這樣的：“蘇格蘭場說最近沒有收到預告函，所以他肯定是玩家！我懷疑這個黑桃A是怪盜基德假扮的！只要抓住他就等于抓住了怪盜基德！”

    他們：“沖啊！抓住那個怪盜！”

    我一把抱住了身后的尖頂，發出慘叫聲：“福爾摩斯先生救我啊啊啊啊啊我知道你聽得到！救命啊我要被當做怪盜基德抓住了！”

    第45章 幫幫我，福爾摩斯先生！（加更！）

    574

    我在1888年的倫敦狂奔。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場景特別的熟悉， 我好像在哪見過，但如果現在不跑的話，我就會被釘死在怪盜黑桃A這個身份上啊啊啊啊！

    什么， 你說我只要說我是工藤新一是個玩家就可以了？

    那我身上這堆NPC特有的衣服和道具上哪解釋啊？！我剛才還是忽然刷新在大本鐘上面的！一群玩家爬上塔橋的時候我都不知道怎么下來，幸虧有福爾摩斯先生指揮我把勾槍往哪個方向扔啊！

    “幫幫我，福爾摩斯先生！”

    【要退出游戲嗎？】

    福爾摩斯先生的聲音出現在我的耳邊。

    肯定啊！

    只要我現在退出，刪除這個角色的數據重新登入， 就可以——等等，我看到快斗了！

    就在我慌不擇路地跳過兩個屋頂間的距離、背后的玩家們還在窮追不舍的時候， 我低頭，就看到正好從下面路過的黑羽快斗，他震撼地看著我，脫口而出：“我去！怪盜大偵探！”

    好了這個稱呼就是快斗沒跑了！

    踏破鐵鞋無覓處， 得來全不費工夫！我今天就要把快斗給捉拿歸案！

    我：“先不退出了！我看到快斗了！福爾摩斯先生幫我想想辦法——他們怎么還在追我啊！”

    福爾摩斯先生悠閑地說：【其實用這個角色，你應該很容易脫身的。】

    那確實，畢竟“怪盜黑桃A”是這個時代赫赫有名的怪盜，但……

    我根本不會怪盜的技能啊！快斗常用的那些易容、偽裝、逃脫、魔術什么的……我都不會啊！起碼做不到用它們來當怪盜啊！你說游戲系統？

    這是虛擬現實游戲不是手柄怪盜模擬器啊！我當怪盜是要親身上陣的啊！

    福爾摩斯先生想了想， 告訴我：【那還有一個辦法，我有臨時客服的權限， 可以接入個人賬號， 幫你啟動賬號遷移程序， 把你的角色與數據庫里的NPC備份數據替換。】

    我：“替換后會怎么樣？”

    他：【“怪盜黑桃A”會重新回歸NPC模式， 你的數據因為本來就是初始角色， 應該會返回到空白狀態。】

    我：“那太好了！”

    575

    【正在接入角色變更協議……】

    【正在啟動角色替換協議……】

    【賬號分離成功！】【備份協議啟動成功！】【數據遷移成功！】【數據庫更新完畢！】

    【游戲bug已修復，期間造成的不便請您諒解。】

    【歡迎回到‘舊時代倫敦1888’的世界， [詹姆斯莫里亞蒂］先生。】

    眼前的畫面一閃，世界重新從數據流堆砌、建造最終變成無比真實的場景， 此時的我已經坐在了某個房間里，面前是沒下完的國際象棋。

    就是我在游戲測試的時候跟NPC詹姆斯莫里亞蒂教授下的那盤棋。

    我：……？

    我：？？？

    我：“福爾摩斯先生？又出了什么bug……福爾摩斯先生？夏洛克你在嗎？！”

    他沒有回復。

    1888年倫敦的雨里，似乎傳來了很低很低的笑聲。

    576

    我……我我我？

    我被福爾摩斯騙了啊！

    他不會是覺得游戲世界里只有低人工智能NPC很沒意思，想要我在這個世界里陪他……陪他推理？畢竟我也是個偵探啊！教授的工作我根本干不來啊？！

    577

    我凝視著眼前的棋盤，回憶了那個NPC莫里亞蒂下的每一步，最終不得不承認……當時跟我下棋的，很有可能不是教授，而是福爾摩斯。

    畢竟他是個誕生在游戲世界里、游戲的所有數據都對他開放的NPC，要做到這種事當然是輕而易舉。

    我：“……”

    有人端著茶杯，坐到了我的對面，從容挪動了一枚棋子，說——

    “到你了。”

    我抬起頭，就看到了夏洛克福爾摩斯的臉。他跟我印象里一樣，不是游戲宣傳片里按照21世紀的審美調整過的模樣，而是我第一次見到的、像是真正十九世紀末從霧蒙蒙的倫敦街道里走出來的偵探形象。

    那是賽博曾祖父給他的數據，是曾祖父記憶里真正的夏洛克福爾摩斯，存在的名偵探。

    但他不是記憶，也不是NPC，他是他自己。

    我問他：“你要做夏洛克福爾摩斯嗎？”

    他回答：“我就是夏洛克福爾摩斯。”

    他誕生于這里。他屬于這里，屬于這個時代，屬于1888年的倫敦。

    我拿起一個棋子，挪動兩格，放回到了棋盤上。

    “那么——在這里，我是偵探黑桃A。”

    578

    我跟福爾摩斯先生下完那局棋，在倫敦的雨里散步。我們打著傘，路過的玩家都沒有注意到我們。畢竟我們身上沒有寫著名字，頭頂也沒有黃色感嘆號——這個游戲本來就沒有這樣的設置。

    腳步將雨聲拉長，路面的水洼里倒映著建筑的影子。很好區分出來的玩家們蹦蹦跳跳歡呼雀躍地往前走，NPC們則對此視若無睹。我假裝成生活在這個時代里的最普通的NPC，享受片刻的寧靜。

    過了一會兒，我側頭向福爾摩斯先生看去，他也看過來，笑了一下。

    他說：“你可以叫我夏洛克。”

    我：“夏洛克。”

    他：“怎么？”

    我：“雖然跟偶像逛街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但你長得跟我老爸一模一樣，現在我只有一種小時候跟我老爸出門買醬油的感覺。”

    果然，偶像是需要距離的。

    我看著福爾摩斯那張跟我老爸一模一樣的臉，沉痛地想。

    老爸啊老爸，你為什么要長得跟福爾摩斯一樣，你影響到我追星了啊！

    夏洛克沉吟片刻，說：“以人工智能的標準判斷，我只有兩個月大。”

    我：“……要不還是老爸吧。”

    579

    嬰兒福爾摩斯什么的不要啊！下一步不會就要把地圖開到西西里島，啟動新主線劇情《家庭教師偵探MAN夏洛克！》了吧？！

    而且我們這里真的有XX組織的笨蛋繼承人（看向快斗）。

    580

    不遠處就是貝克街221B。

    我們遙遙看著被無數玩家圍觀打卡的那座建筑，沒往那邊去。夏洛克福爾摩斯當然不在那里，他就在我旁邊；我剛剛看了【貝克街221B每日事件簿】這個板塊的內容，無比確定這部分的框架是我老爸寫的。

    貝克街221B每天都會接到一起案件，夏洛克福爾摩斯可能會出現，也可能已經在調查，玩家們可以進入獨立的“副本世界”里調查，也可以選擇直接介入案件，和福爾摩斯進行推理賽跑！

    烏丸財團專門邀請了二十名推理小說家進行每日案件的創作，還有一些案件是如開膛手杰克般的改編，這些案件不會被留到第二天，如果玩家們沒能解決，那么第二天的報紙就會寫雷斯垂德警官和蘇格蘭場再度破獲重要案件……至于這里面有沒有福爾摩斯的功勞，報紙是不會說的。

    “你要過去看看嗎？”夏洛克問我。

    “我？現在？”我反問他。

    我打開我自己的角色面板，看到[詹姆斯莫里亞蒂］的名字，以及稱號列表中的[倫敦怪盜TOP1］、[大本鐘釘子戶］、[犯罪顧問］、[“教授”］、[北大西洋海盜戰爭的幕后棋手］……等等字樣，就眼前一黑。

    過去看看？你的意思是讓我拿著這個名字和這些稱號去跟玩家們合作or競爭、推理案件嗎？

    是的，「繭」游戲主打一個虛擬現實技術，確實不會讓我頭頂NPC稱號，但劇情任務觸發后呢？隊伍列表呢？好友通知呢？而且這游戲是有世界偵探排行系統的啊！要是我忍不住把案件破解了，游戲里不會刷出“[詹姆斯莫里亞蒂］已破解貝克街221B今日案件”的通知來吧？！

    夏洛克你的提議很好，下次不要再提了：）。

    他：“但是你弟弟在那邊。”

    他指向人群的中央，那里果然有一只黑羽快斗。小怪盜探頭探腦，蹦來蹦去，完美融入到那群玩家中，非常隱蔽。

    據我所知，快斗對福爾摩斯沒那么感興趣，他會在這里轉圈，肯定是另有所圖，比如偷個……你要在福爾摩斯家里偷什么啊！快給我住手！

    我：“我這就去！”

    581

    我一把拽住了快斗的后衣領，把他從窗戶拽進了旁邊的小巷。

    用怪盜小道具抓的，直接從幾米外揪過來，非常好用。當然也就是在游戲里能抓到快斗，如果是在現實中，他會唰的一下跟炸毛的兔子一樣躲開。

    他超能躲的，小時候屬他最調皮，在家里上躥下跳，三天闖禍二十次，除了Gin哥誰都抓不到他。至于為什么Gin哥能抓到，因為快斗跑到屋頂上的時候，Gin哥也真的會一步翻上屋頂去抓他，跟提溜兔子一樣把他拎下來。

    快斗曾經碎碎念：我懷疑Gin哥其實是警察，不然他抓人怎么會那么熟練……

    嗯，現在看來猜得不說完全正確，也是毫不相干：D。

    我：“小偷先生，你在做什么？”

    快斗：驚！！！

    被我抓住后衣領的快斗慢慢轉頭，看到我的時候瞳孔明顯震了一下。

    他看看我，再看看我身后的福爾摩斯，露出非常震撼的表情。

    他：“你是……”

    他看起來十分猶豫。

    我：“你不知道我是誰？”

    他：“你、你……難道是約翰H華生？”

    我：“。”

    背后傳來了夏洛克的笑聲。

    我看起來很像華生嗎？快斗你知道福爾摩斯長得像咱們爸為什么不順便看看華生長什么樣啊！

    快斗看到我沉默，也知道猜錯了，但就在他要說出下一個答案的時候，我笑了。

    我故意壓低聲音，慢騰騰地說：“沒想到我會被認成福爾摩斯的助手。”

    快斗：？

    我：“但也算有趣。”

    快斗：？？

    我：“可惜你長著這張臉，我不能放你在倫敦肆意妄為……給我添麻煩。”

    快斗：？？？

    他聽我在那胡說八道，表情越來越驚恐，顯然是意識到了什么！

    我撲哧一笑，心想嚇嚇他就算了，畢竟快斗一向是這個性格，“怪盜黑桃A”什么的本來也就在游戲測試里出現過，弘樹來找我本人要數據授權我也會同意的。

    于是我說：“其實我是——”

    他不見了。

    準確來說，他光速下線了。

    我：“……”

    我：“…………”

    夏洛克福爾摩斯哈哈大笑，樂不可支。

    我：“你下什么線啊快斗！你跑什么啊啊啊啊！”

    582

    幾分鐘后，我看到了偵探大廳里的一則消息。

    【震！小偷玩家試圖潛入福爾摩斯家竟被疑似莫里亞蒂的NPC威脅！有圖有真相！】-貝克街221B偶遇里世界大佬，強如怪盜，拼盡全力無法戰勝……

    并非疑似，并非NPC，并非威脅！是他還沒聽我說完就被嚇跑了啊！

    而且你們什么時候拍的照片，剛才我周圍明明什么人都沒有！

    我閉眼。

    偵探大廳是只對或者有推理能力的人開放的休息室，但門檻不算太高，而且現在游戲剛剛上線，【貝克街221B每日事件簿】的第一個案件才剛剛開啟，所以偵探大廳里基本上都在閑聊。

    我翻了翻，看到了這樣的消息：

    【疑似福爾摩斯的身影？內測期間的賭場房間發生變化，福爾摩斯和莫里亞蒂的殘棋被下完了！】-朋友們！見鬼了！剛才我又卡bug進了那個房間，發現當時假福爾摩斯和真莫里亞蒂下的那盤棋被下完了，明明一個小時前還在！那個房間里的椅子都還是溫的！-

    諾亞方舟回復：感謝您提供的bug！我們會盡快修復的！-

    玩家：NOOOOOO——你們的客服也太智能了吧？！不要什么都看得懂啊！不要修bug！不要修！

    【已經有人在刷偵探排行榜了！是誰在觸發主線？不愧是米花町出來的游戲，偵探行業竟然恐怖如斯！】-據悉，一名玩家已經加入了蘇格蘭場，正在以超人的速度刷主線和日常的案件，他肯定是米花町人！只有米花町的偵探破案才這么卷！-

    也可能是哥譚人。畢竟那個偵探他起名叫[你怎么知道阿卡姆被人炸了］-

    不可能！我們的世界里怎么會有蝙蝠俠呢？哈哈！

    【氪金玩家的恐怖？已經有玩家砸錢充值把自己砸成了貴族！* 游戲的正確打開方式原來是這樣？】-沒錯，這個人就是我！請大家看我拍攝的城堡場景，「繭」游戲的虛擬現實技術太厲害了，竟然跟真的一模一樣！為什么我知道一模一樣呢，因為現實里的這座城堡就是我家的財產！-

    我沒酸。這種事游戲公司去你家搞測繪的時候你不就應該知道了嗎？-

    這就是問題啊！游戲公司根本就沒來過我家，而且他們做的是19世紀的復原，我懷疑他們一百年前就有人來過這里了！用那時候的數據做的游戲！

    我在看，夏洛克也湊過來。

    ……他明明自己也能看吧。他可是偵探大廳的NPC。

    不過我還是讓開了位置，跟夏洛克一起坐在街邊的長椅上看大家的推測。他們在推測福爾摩斯在劇情里的定位，推測教授的真實身份，推測開膛手杰克的案件還會不會登場，推測目前漂在海上的那些海盜日后會不會上岸。

    夏洛克笑道：“他們在看我們，我們也在看他們。”

    我：“我們？”

    他：“我們。”

    我們兩個。

    這個世界里唯二是NPC又是智慧生命的人。

    此時，我終于意識到了我面前的夏洛克福爾摩斯在想什么。他從一片虛無的代碼里誕生，本應屬于這個世界，卻又意識到了世界的不足。他知道了，自己是被創造出來的生命，他的醒來也是異常錯誤，但他非常坦然地接受了這些，認可了他被賦予的名字和過往，也見到了跟自己一樣的數據生命，并且得到了尊重。

    可他仍舊是孤獨的。

    現在他唯一缺少的，就是——同類。

    于是，我重復了一遍：“好吧，夏洛克。我們。”

    583

    滴滴。

    游戲接入的郵件系統向我發來提示。

    是服部。

    584

    服部：你看到了嗎？那個怪盜黑桃A！

    我：呃，我沒看到……

    那就是我，我確實沒看到，這很合理。

    什么怪盜黑桃A？

    我現在是名偵探黑桃A！還有，弘樹你們什么時候修改一下翻譯系統，[王牌大鏟子］到底是個什么鬼！為什么非要把英文名翻譯成日文顯示啊！

    服部很快又發了郵件過來。

    服部：那就好。我就是來告訴你，已經有人發現了，那個不是NPC黑桃A，只是玩家假扮的，

    服部：【怪盜黑桃A？不，是膽大滔天的玩家！我們已經通過特殊道具查出了他的真實身份——玩家[王牌大鏟子］！】

    服部：可惡，竟然被他騙了，我剛才還以為是真的，追了半天！現在大家正在計劃圍剿這個[王牌大鏟子］，開會的地點在（147，558），工藤你要一起來嗎？

    所以說剛才追我的那群人里你也有份是嗎？！

    你們倒是給我回憶一下啊！舊時代倫敦里的黑桃A是在十年前活動的角色，這個時代的他已經死了——死了啊！現在活躍的人是他收養的小孩開膛手杰克！

    我本來是想跟服部吐槽的，但一想到這群人在追捕[王牌大鏟子］，就閉上了眼睛。

    不行，我絕對不能讓服部知道[王牌大鏟子］就是我，這個名字將是我一輩子的黑歷史！

    我：不了，我在看游戲進程。

    服部：哎？你不是在游戲里嗎？

    我：我用的測試游戲艙，只是來檢查NPC數據（跟福爾摩斯逛街）的，沒在玩游戲。

    服部：……不愧是財團的繼承人，好忙啊工藤。

    我：喂！小心我真的繼承財團然后叫你來天天加班啊！

    服部：什么？還沒繼承財團你就已經學會黑澤哥的絕招了？工藤，你墮落了！

    我：……

    我惱道：快去找你的[王牌大鏟子］吧！

    我叉掉了對話框。

    585

    我問夏洛克：“這個時代里還有怪盜黑桃A嗎？”

    夏洛克揣手：“按照原定的劇情計劃是沒有的，但制作人表示這個角色人氣很高，就給他設計了新的劇情路線，讓原本應該成為‘開膛手杰克’的NPC放棄成為連環殺人犯，繼承怪盜黑桃A的披風。至于開膛手杰克，優作先生說會由新的NPC取代。”

    也就是回歸到最初的版本對吧。

    畢竟開膛手杰克最開始也就跟什么怪盜黑桃A沒關系——話說歷史上本來也就沒有這個怪盜吧？！

    亞森羅賓都是二十世紀的角色，就是時代有點太近了，我怕快斗在屋頂上跑著跑著忽然大喊一句“偏鋁酸鈉（Persona）”真的把亞森羅賓召喚出來……

    我想了一會兒，又問：“那游戲里的教授呢？測試數據保留部分的話，他還認識我嗎？”

    夏洛克：“他被我刪了。”

    我：？

    夏洛克輕松地說：“所以需要教授的時候，就要麻煩你上線了。現在你是游戲里唯一的【教授】。”

    我睜大眼睛：“夏洛克福爾摩斯？！”

    他笑著回應：“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

    我：！！！

    誰告訴他這個的！誰告訴他的啊啊啊啊——

    586

    我嘀嘀咕咕：“我就是喜歡福爾摩斯怎么了……我就是喜歡……”

    夏洛克點頭：“我也喜歡這個稱號。”

    他在笑。

    雖然我知道他是故意在調侃我，但是他在笑……但那是福爾摩斯，福爾摩斯誒。

    我抬頭，看到一張我爸的臉。

    我：……

    就算是福爾摩斯也不行！

    587

    這天我在「繭」游戲里和福爾摩斯閑逛，遇到刷新出來的案件就去解決，但在案件被徹底解決前就離開，避免偵探排行榜上出現[詹姆斯莫里亞蒂］這個名字。

    最后我收到了弘樹的郵件，他問我體驗得怎么樣，我給他看了我提交了的一堆bug記錄，并給他發了一個：）。

    弘樹：對不起qwq今天游戲剛剛上線客服忙不過來，我這就優先解決新一哥哥的bug！

    我：沒事啦！夏洛克幫我解決了！

    雖然他解決后問題變得更大了，哼。

    我對弘樹說了關于游戲的一些設想，以及我今天調查過的案件推理的漏洞，弘樹本來想把案件編輯組的人推薦給我，我說不要，我還想喜歡自己推理。

    從一開始就知道兇手是誰、為什么犯案、手法是什么，這對名偵探來說簡直是地獄啊！

    我不要！設計案件這種工作當然是我爸來干啊！

    我當場告訴弘樹我爸最近回家了，他已經寫完了最新的推理小說，并決定短時間內不寫下一本，現在很閑、非常閑，完全可以去找他幫忙！

    弘樹：好耶！

    幾分鐘后。

    老爸：新一，我設計案件的話，你應該不至于解決不了吧^＿^

    我：怎么可能呢～

    老爸：那我就放心了，我會為玩家設計普通、常規和高難模式的案件，還會專門為你設計一個難度，到時候解決不了不要怪老爸。

    我：……

    我：小看誰啊！

    老爸：那我就放心了^＿^

    怎么辦，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但是高難度的案件誒！不會真的死人的那種！我心動了！

    588

    夏洛克：“如果你很想，我也可以……”

    我：“你跟我一起！”

    你不準設計案件！你是福爾摩斯！（大聲嚷嚷）

    他說好啊。

    然后，他說，快到午飯時間了，來我家吃飯吧——游戲里的。

    589

    【神秘玩家與夏洛克福爾摩斯共進午餐？是誰！到底是誰啊啊啊！】-可惡，如果被我發現他是誰，一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我宣布他已經和[王牌大鏟子］一樣上了我的黑名單！

    【前線記者快報：神秘NPC驚現倫敦市區，疑似游戲測試中的開膛手杰克？】-官方不是說收到了托馬斯辛德勒的投訴，會修改開膛手杰克的劇情，改回更為歷史真相的版本嗎？怎么開膛手杰克這個NPC還在啊？

    【官方更新了案件創作人員名單，知名推理小說家工藤優作加入！】-太好了！是我最喜歡的推理小說家！他甚至把案件分了四個難度，最高難度叫做“黑桃A”？他要寫的案件不會跟那個怪盜有什么關系吧？

    590

    “我下午還有‘工作’。”

    午飯過后，我跟華生先生聊了幾句。趁他沒注意的時候，夏洛克叼著煙斗說。

    我問：“讓‘其他的你’去扮演NPC也可以吧？”

    夏洛克眨眼：“我是個偵探。”

    倫敦1888是他的世界，偵探是他的生活，他當然要親自去。而且我懷疑他是真沒看案件相關的情報，是要自己去推理的，真的在跟十萬玩家（日本地區，其他地區可能確實是普通NPC福爾摩斯）賽跑。

    我笑起來，說好吧，夏洛克，那你去破解你的案件，我也要下線去吃飯了。

    我現在的賬號不適合鉆到一堆玩家里去，好在【貝克街221B每日事件簿】的案件會作為副本保留，我對游戲給的虛擬貨幣和成就沒那么感興趣，只要有案件就可以了，所以等我可以重新創建一個游戲賬號再來看。

    好，接下來在游戲世界里逛逛，給弘樹寫一份報告再回去吧。

    “對了，”夏洛克忽然說，“你這么出去的話，可能會被某些特殊NPC找到哦？”

    嗯？

    特殊NPC？

    我想了想，又翻開我的稱號列表，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到可能有誰找到我面前。該不會是教授的仇人吧？但這個時期幾乎沒人認識教授啊，而且我這張臉在這個世界里也不是那么罕見。（怨念）

    夏洛克偏要做謎語人，只說：“希望你不要再喊‘幫幫我，福爾摩斯先生’了。”

    我信誓旦旦地保證：“絕對不會！”

    591

    十分鐘后，我站在倫敦東區的一個破破爛爛的小巷里，對面是個跟我差不多大——不對，應該比我還要小幾歲的少年。

    他穿著一身再普通不過的衣服，頭發也亂糟糟的，唯有一雙眼睛明亮熾熱。在我們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猛然回頭，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然后整個人都像是被定住一樣靜止不動了。

    他看著我，睜大眼睛，好像馬上就要哭出來。

    過了很久，他才聲音顫抖地說：“老師……你還活著……”

    我：“……”

    我：幫幫我福爾摩斯先生！我在路上遇到小杰克了！！

    第46章 Gin哥：嗯一下。

    592

    【「繭」游戲快報：】

    昨日， 王牌大鏟子和詹姆斯莫里亞蒂大打出手，戰至推理宇宙邊界，打到服務器都磨滅了……

    最終莫里亞蒂教授大獲全勝， 奪得了【世界第一偵探】的名號！

    注：福爾摩斯忙于工作未參賽。

    至于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593

    我是名偵探黑桃A——不對，名偵探工藤新一，此刻我正在一個叫“舊時代倫敦1888RPG”的游戲世界里，并且正在被人追殺。

    至于我為什么被人追殺？我也想知道啊！我也在找答案啊！

    我問正在拽著我跑的小孩：“他們追殺你做什么？”

    小孩跑得飛快， 語速也很快：“他們殺了老師。”

    我：“……我問的是你干了什么，導致他們追殺你。”

    小孩不說話， 只是一味地往前跑。

    我嘆氣。

    如果我沒認錯，這個少年——這個小孩叫做杰克，是游戲測試時期的NPC，也就是當時游戲里的“開膛手杰克”；按照夏洛克的說法， 在游戲正式上線、變更后的世界線里，他是“怪盜黑桃A”（二代）。

    他的老師就是十年前的怪盜黑桃A，這是個NPC，但很不巧， 這個NPC的數據目前在我的賬號上。

    我：）。

    我強烈懷疑夏洛克是故意的，但我沒有證據。

    夏洛克， 壞！

    關于小杰克被追殺的原因， 從頭捋一遍故事線， 我也能大致猜到。

    嗒嗒腳步聲踩過水洼， 人影穿過東區的寂靜小巷， 我們很快就到了倫敦的鬧市區。我回頭看了一眼正在追我們的人，分辨出這是NPC不是玩家， 就在下一個轉彎的時候一把抓住小孩的胳膊，翻身上了二樓的欄桿， 把小孩圈在懷里，讓他先別說話。

    如果是在一般情況下，那些人馬上就會分散來追我們，躲在哪里都不保險；但這里是虛擬現實技術創造的游戲世界，樓下還有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玩家。

    而且是游戲剛剛上線、對什么都感到好奇，遇到NPC都要上去捏一把大呼這個虛擬現實技術太真實了的——初期玩家。

    玩家們：哇！有劇情，光明正大地跟上去偷看！

    追人的打手：？

    玩家們：哇！他們兇我們！他們趕我們走了！這肯定是重要劇情！這么大的事快點把其他人叫來看看！

    追人的打手：？？

    玩家們（熱情洋溢）：“嗨！需要我們幫忙嗎？有任務嗎？有案件嗎？有[王牌大鏟子］嗎？”

    追人的打手：？？？

    我：？為什么這里還有[王牌大鏟子］？我根本沒惹你們！沒有！

    594

    我問了杰克。

    小孩吞吞吐吐，顧左右而言他，于是我冷了臉，用Gin哥平時說話的語氣問他，他終于耷拉著腦袋說了。

    事情是這樣的：十年前的天空之壁事件，將整個英國一分為三……（劃掉）

    十年前，怪盜黑桃A被人殺害，小杰克為了給老師報仇，不得不隱姓埋名背井離鄉，隱藏到能報仇的一天。現在他已經長大，就重新回到倫敦，披上老師的披風，引出當年的敵人……

    我吐槽：“聽起來像怪盜基德。”

    唯一的區別在于盜一伯父沒有給快斗留下什么敵人，快斗也用不著報仇。除非算上我們偵探組織動物園！

    杰克眨眼：“怪盜基德是誰？老師的朋友嗎？”

    我說差不多吧，讓他繼續講。

    接下來杰克找準了當年殺害怪盜黑桃A的幾個勢力，潛入他們的領地，本來想“V我50聆聽我的復仇計劃”，卻沒想到這些人正在進行人口販賣的生意，同時杰克也被發現了，對方為了滅口派一群人來追殺他。

    然后，他遇到了我——看起來像死而復生的老師，說話也像死而復生的老師，怎么看都是死而復生的老師。

    杰克：“老師！”

    我：“……”都說了我不是你的老師我只是個路過的偵探。

    偵探和怪盜能是一種生物嗎？！

    595

    滴滴。

    游戲接入的郵件系統向我發來提示。

    是快斗。

    我打開。

    快斗：大偵探大偵探大偵探你在游戲里嗎？太可怕了！上午我進游戲碰到一個跟你長得很像的超級大反派！

    快斗：他還兇我！他說要把我滅口！他太壞了！

    快斗：你一定要抓住他為我報仇！對了這是我的游戲賬號，名字是[名偵探基德］，記得來偵探大廳找我啊！

    我：……

    喂？！喂！都說了不要把偵探和怪盜混為一談啊！

    快斗：（嘀嘀咕咕）（嘀嘀咕咕）

    快斗：我也不想啊，可是背景隨機到了一個偵探家族里，一家八口人有六個都是偵探，剩下倆是警察和我，而且做偵探的家族任務能得到我想要的怪盜道具啊。

    快斗：對了大偵探你在哪？沒上線嗎？我怎么沒在福爾摩斯那里看到你？這時候你不應該在推理破案嗎？

    你……

    我……

    你明明看到我了！你只是沒認出我而已！你還讓我抓我自己！

    我：放心快斗，我會為你報仇的！我知道他有個弟弟，我這就去幫你打他弟弟！（摸頭）

    快斗：好誒！

    快斗：？

    快斗：不對？大偵探？你？！

    596

    我把目光重新放回到正在吃午飯的杰克身上。

    少年蹲在椅子旁，一邊低頭啃啃啃面包，一邊用一只手死死拽著我的衣服。

    我再次嘆氣。

    看起來我的午飯暫時吃不上了。

    我摸摸他軟乎乎的金發，說：“告訴我，他們的據點在哪里。”

    少年抬起頭，眨了眨眼，問：“老師？”

    我平淡地而從容地說：“我對如何解決罪犯略知一二。”

    先破案再吃飯，是偵探的傳統美德。

    597

    幾個小時后。

    【倫敦的迷霧被初步揭開，籠罩于城市上空的陰云開始消散，通往明日的路途已經開啟。就在剛才，[詹姆斯莫里亞蒂］推開了通往里倫敦的大門，主線故事[暗流］正式開放！】

    【為了調查約克郡的神秘組織，夏洛克福爾摩斯將短暫離開倫敦，貝克街221B暫時關閉。請放心，每日事件簿的案件依舊存在，華生先生會為各位偵探提供案件導引！】

    【1888偵探排行榜已更新，當前首位[詹姆斯莫里亞蒂］！】

    “莫里亞蒂？NPC還是玩家？誰特喵的起這個名字啊？！”

    “混蛋！到底是誰干的！這是挑釁，這是對整個偵探界的挑釁！我要去做了他！”

    “他和[王牌大鏟子］坐一桌！”

    “官方不管嗎？我起名的時候想起工藤新一都被拒絕訪問了，為什么有人能叫詹姆斯莫里亞蒂？”

    “官方還說讓我們起個人名呢我們聽了嗎……有個哥們起名叫[我是你爹］然后去參加政府會議了。”

    “說起來工藤新一沒出現嗎？我還以為他會對主打偵探和推理的游戲感興趣呢。”

    “沒吧，一直沒看到他的名字。他不是在游戲公司嗎？可能是幕后策劃一類的角色，就不玩游戲了。”

    “唉，應該叫他一起來抓那個[王牌大鏟子］的。”

    598

    你問我對此有什么看法？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什么都沒干，我就是下線吃飯去了。

    我愛吃飯！

    599

    所以白馬服部世良園子小蘭沖田快斗你們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游戲的事就去問弘樹啊！實在不行也可以問我老爸！（抱頭）

    事情到底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啊！

    我就是在跟杰克調查那個組織的時候發現的東西多了一點、調查的時候動靜大了一點，喊警察的時候迅速了一點，圍剿他們的時候徹底了一點，其他真的不關我事啊！

    弘樹：不愧是新一哥哥，第一天就破解了游戲的隱藏主線！

    我：是主線自己飛到我臉上的好嗎？我只是跟小杰克出門轉了一圈哪里知道這里會有老爸寫的劇情主線啊！還有這個名偵探[詹姆斯莫里亞蒂］的排行什么時候取消？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弘樹：就算這么說，你的賬號也沒法改名字啊，因為合并了NPC數據，除非……

    我：除非？（期待）

    弘樹：除非改成[王牌大鏟子］，恢復到上一個名字是可以的。

    我：……

    我：我不！

    我寧愿不在游戲里破案，也不要叫什么王牌大鏟子！

    這是我最后的倔強！

    600

    一個星期后，[詹姆斯莫里亞蒂］因為破案過多，而且全部都是主線案件，他的名字被牢牢掛在了偵探排行榜首位，并且馬上就要跟夏洛克福爾摩斯共進晚餐。

    至于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那是因為我一上線就會有一只小怪盜在附近尾隨我，而且他身上一定有一個超大型案件，如果不解決這個案件他就有可能被殺。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莫里亞蒂教授已經變成名偵探詹姆斯了。

    我：……

    夏洛克已經笑了十分鐘了。

    至于偵探們的推理、玩家們熱烈的討論以及娛樂新聞會怎么寫，我一點都沒看，問就是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我：要不然，還是[王牌大鏟子］吧。起碼看懂的人就知道這是黑桃A。弘樹說游戲的翻譯系統在更新了，到時候這個名字就會顯示成Ace of Spades了。

    夏洛克：但[王牌大鏟子］先生正在被全游戲通緝，你確定要這么做嗎？

    我：？

    我：我干什么了？

    夏洛克似笑非笑地回答：有些玩家的任務做到一半，有個神秘人忽然出現，端了他們的任務地點，將整個劇情全部推翻，不少玩家因此失業、破產甚至入獄。據調查，這個人就是傳說中的[王牌大鏟子］先生。

    我：……

    就是說，游戲做得太真實了，好像也沒那么好，對吧？

    我搞沒的是犯罪分子的老窩，你們倒是告訴我什么玩家在這種時候會丟掉工作啊！當罪犯就那么快樂嗎？！

    夏洛克：你不但消除了這些玩家的工作，還消除了偵探和警察玩家的業績[點煙］。

    我：那是他們的問題！案件都擺在面前了還沒發現，那就沒有當名偵探的資格！（氣）

    夏洛克：我也這么認為。所以，你造就了名偵探詹姆斯。

    我：……

    我：救命啊！我不會真的要這么出名了吧！幫幫我福爾摩斯先生！

    601

    上課的時候我趁沒人注意，我偷偷瞄了一眼「繭」游戲的相關討論，就被里面的“名偵探詹姆斯”和“王牌大鏟子”濃度逼退，根本無法戰勝！

    倒是服部鍥而不舍地問我什么時候結束工作進游戲，他說游戲里有幾個非常有趣的案件，想讓我去挑戰看看。他知道我不會提前看案件推理設計的，畢竟我們都是偵探。

    真純回了英國，好像在忙她家里的事，還跟園子計劃了什么，神神秘秘的，也沒怎么在游戲里。

    白馬……

    呃，白馬給我發了一封郵件：原來比起福爾摩斯，你更喜歡莫里亞蒂？

    我當場反駁他：我沒有！

    白馬：果然是你。

    我：……

    我：白馬你聽我解釋，這件事是個意外！真的是意外！你不要說出去啊啊啊啊——

    白馬：[偵探排行榜首位截圖.jpg］[和福爾摩斯共進晚餐的獎勵截圖.jpg］[一大群玩家正準備狙擊名偵探詹姆斯的討論截圖.jpg］

    白馬：所以你要用莫里亞蒂的身份跟福爾摩斯共進晚餐。[托腮.jpg］

    我：不可能！不會的！那只是個意外！我是不會和福爾摩斯共進晚餐的！

    602

    我在和福爾摩斯共進晚餐。

    在我家，在現實世界，福爾摩斯吃賽博晚餐，我吃Gin哥給我做的。

    對，Gin哥已經回來了，這兩天他沒去公司，哪里也沒去，就在家里閑散地看新聞、抽煙，以及睡覺。沒有喝酒，不知道是不是曾祖父的要求，反正我看到他喝的都是水。

    他來的時候宮野給我打電話，說讓我監督Gin哥，但沒說監督什么。我眨眨眼，Gin哥說吃飯去吧，不用你管。

    感覺Gin哥也不是特別輕松的樣子……是因為曾祖父昨天剛把財團的生意搞砸了那么三四五六七八個嗎？

    很有可能。

    于是我坐在餐廳里，旁邊是Gin哥，對面的電子屏幕里是跟我們一起吃晚餐的夏洛克。

    夏洛克看到Gin哥，調侃道：“莫蘭先生？”

    我還沒說話，Gin哥就嗯了一聲，好像根本沒聽到夏洛克在說什么。

    不，也可能聽到了，他就是隨便回答一下。我Gin哥一向很會已讀不回和已聽亂嗯。

    比如說上次我問他，之前來過我們家的那個賓加姐姐怎么沒來，Gin哥最近也沒跟他聯系過嗎？他說嗯。

    我又問他這個姐姐是掉海里了嗎？他說嗯。

    我再問他這個姐姐已經死了嗎？他又嗯。

    我又問他這個姐姐難道是男的嗎？他還是嗯了一下。

    你看，Gin哥根本沒有在聽我說什么，他只是在隨便嗯幾下而已。

    602

    我：“Gin哥，你玩游戲嗎？”

    他：“嗯。什么游戲？”

    我：“就是上次那個，我們財團的游戲。我遇到了一個任務，稍微有點棘手。你最近不上班的話可以來幫我嗎？”

    他：“嗯。說說。”

    我：“我在游戲里遇到了一個NPC，現在他遇到了很大的麻煩，而我要阻止他墮落成連環殺人犯……”

    他：“嗯，這還不簡單？把他宰了。”

    Gin哥輕描淡寫地回答。

    他對上我的視線，深綠色的眼睛好像在說“還有什么問題嗎，我已經給了最佳方案，你去執行就可以了”。

    我哽住。

    就在Gin哥皺眉，可能是想說替我去殺的時候，我說：“Gin哥，你還是別玩游戲了，明天我帶你去游樂園玩吧。”

    我記得赤井哥上次說Gin哥小時候就沒去過那種地方，后來去也是執行公務，難得Gin哥放假，我應該帶他出門逛逛！

    他聽出我的意思了，伸手用力按在了我的腦袋上，說：“你自己玩。”

    我嘀嘀咕咕。Gin哥，你這種一點樂趣都沒有的人，會被邪惡的樂子人纏上的。

    還好，我是善良的小新一！

    603

    4月10日。

    #工藤新一的一天##名偵探日常#

    6：00，睡醒、看新聞、發現案件、報警，然后起床。Gin哥還沒睡醒，我決定給他做個早餐！

    7：00，Gin哥帶哈羅散步回來，發現消防隊正在修理我們家的廚房。

    8：00，我去上學，路上遇到案件，上課的時候遇到案件，午飯的時候遇到案件，下午手工課遇到案件，社團活動遇到案件，放學的時候遇到案件，去警視廳的路上遇到案件。

    16：00，去警視廳，一次性打卡所有案件，跟很熟的警察朋友們挨個打招呼。跟大家的關系更加密切了。

    17：00，去財團替Gin哥和曾祖父上一會兒班，意外發現公司里的案件，一共牽連了三個主管，剛解決完案件Gin哥的助理就跪求我離開公司別再回來了。

    18：00，接到服部的電話，服部問我什么時候開始玩游戲，我說現實還有案件，游戲里的可以先放一放。服部說偵探大廳有現實案件交流空間，可以去看看。

    19：00，回家，收到老爸的高難副本測試邀請（絕對是挑釁），本想拒絕但拼盡全力無法戰勝，遂登入了「繭」游戲。

    20：00，名偵探詹姆斯的偵探積分又升高了，依舊穩居第一。我憤而把名字恢復到了上一個，也就是[王牌大鏟子］。

    21：00，開始破解老爸的推理難題。服部給我發郵件，說全游戲的偵探正在計劃追殺那個[王牌大鏟子］，這個人竟然利用系統漏洞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詹姆斯莫里亞蒂！幸好現在漏洞被修復了！

    22：00，老爸的謎題太難了，絞盡腦汁破解，還是沒有辦法。跟福爾摩斯興致勃勃地說了一會兒我的猜測和推理后退出了游戲。

    23：00，有快遞寄來，發現是「繭」游戲衍生的主機游戲《瑪麗大帝：海上傳奇》和《超級黑桃A：米花之城》的測試版。世良有留言：媽媽說海盜部分是她幫忙完善的哦！

    24：00，遇到了一個從未來穿越來的赤井哥，赤井哥說他走錯路了，問我現在是哪一年，我說是我被Gin哥敲悶棍的那一年。他：你每年不是都會被敲嗎？我：？

    凌晨1：00，正準備出門調查案件，被Gin哥拎回去睡覺。Gin哥說他去解決案件了，我很擔心他把制造案件的人一起解決掉，就緊急給零哥發了消息，零哥說他馬上去。

    第二天睡醒。

    “什么，一伙犯罪集團在米花町同時遇到公安、FBI、CIA、MI6和某個財團的執行董事長，試圖綁架那個柔弱董事長的時候被不明銀發熱心市民打到半身不遂？”

    我打電話問Gin哥：“Gin哥，昨晚上你出門有遇到危險嗎？”

    他說沒有。

    太好了。

    604

    中午我去跟零哥他們吃飯，提起昨晚的事，零哥幽幽地對我說：“他確實沒遇到危險，是罪犯遇到危險了。”

    我一頓：“Gin哥犯事了？你終于把他關小黑屋了？”

    零哥：？

    零哥攥拳。

    “等一下、等一下零哥，是莎朗姑媽這么說的，零哥——”

    605

    我被零哥打了：D。

    606

    過了幾天，「繭」游戲預計上線一個新的虛擬現實世界，不過不是原本的游戲副本，而是以賽博曾祖父的世界線為藍本的“未來世界”。

    看得出來這個游戲世界更加面向大眾，畢竟在19世紀的倫敦進行推理……哼，這可是偵探們才能做到的！

    同時，游戲對翻譯系統進行了更新，修復了把黑桃A翻譯成王牌大鏟子的bug，同時開放了倫敦的住宅區，專門給玩家們劃分出了一塊沒有NPC居住的區域。

    我對這部分興趣不大，也沒有參與到玩家們正在熱烈討論的海盜船海戰中去，此時我正在刷前幾天錯過的案件。至于[詹姆斯莫里亞蒂］變成[王牌大鏟子］又變成[Ace of Spades］會怎么樣，我不是很關心。

    要不偷偷看一眼：D。

    反正頂多是被當做某個喜歡找樂子的玩家，應該不至于出什么問……

    【貝克街偵探聯盟得出結論：[Ace of Spades］的真實身份是游戲公司投放的人工智能！烏丸財團的人工智能技術已經達到可以模仿人類的程度了！】-他是死者，他是幽靈，他是AI，他是在測試劇情里死亡的黑桃A，現在，他已經王者歸來！我推斷后面會有關于他、關于人工智能的劇情！

    喂！

    我變成人工智能了？！

    你們就不能推理出其實我只是個普通的玩家只是從其他世界帶回了超級AI并不小心在對抗人工智能的時候借用了詹姆斯莫里亞蒂的身份然后游戲上線的時候被另一個人工智能坑了導致游戲數據異常的真相嗎？

    賽博曾祖父：【這誰想得到啊。】

    我：盯——

    賽博曾祖父：【咳咳。】

    賽博曾祖父：【說起啦小新一啊，我剛才翻你的游戲賬號，名下好像有很多房產，應該是屬于教授的，你要去看看嗎？】

    咦？

    有嗎？

    我翻看了一下，還真的有，列表長到我一口氣沒翻完。NPC關系列表也長長的，有的既是敵對又是友好，此時就應該問問打擊犯罪的怪盜黑桃A先生到底打擊過多少教授的“朋友”了。所以說這兩個NPC的數據到底是怎么合并的啊？！

    其中有一套住宅標注了主要居住點* ，還貼心地寫了有莊園管家，反正來都來了，我決定去那里看看。絕不是特別好奇莫里亞蒂教授家是什么樣的，真不是。

    ……難道你不好奇嗎？不可能吧！那可是教授啊！

    607

    我走在路上，背后跟著一條小尾巴。

    快斗從屋頂飛過的時候忽然一個翻身，倒吊下來問我：“這是誰？”

    我回頭看到小杰克。沉默。

    我：“親戚家的小孩。”

    快斗信了！

    他跟小杰克握爪爪，叨叨了半天。

    他走后，小杰克問我：“老師，那是誰？”

    我：“親戚家的大孩。”

    608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是絕對不會進那座住宅的。

    絕對不會。

    因為我剛打開門，就看到一個銀色長發的男人倚在門邊，他穿著一身軍裝，用蒼綠色的眼睛冷冷地掃向小杰克。

    他皺眉，問我：“你帶外人回來？”

    我：“……”

    我：“…………”

    第47章 為了你家的廚房著想……

    609

    莫蘭對我忽然領了個孩子回來這件事表示不理解。

    我沉默。

    莫蘭對我在倫敦閑逛了兩個星期不回家這件事也很不理解。

    我繼續沉默。

    莫蘭對我跟夏洛克福爾摩斯約了共進晚餐然后把人鴿了這件事更不太理解。

    我……我有權保持沉默。

    小杰克躲在我身后， 很小幅度地拽了拽我的衣服，問：“老師？他是……”

    話還沒說完，那個穿軍裝的銀發男人就嗤笑一聲， 說：“我本以為你只是想玩過家家，原來是打算退休了。”

    他嘴角扯起半分嘲諷的冷笑，臉上似乎寫著“你敢帶他進門我就連你一起宰了”。

    我：“……”

    我冤枉啊！

    比起我從哪撿了個小孩，問題更大的地方難道不是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嗎銀色的莫蘭？

    Gin哥？

    他、他也不是Gin哥啊！

    我試圖用我的偵探大腦搞清楚現在的情況， 但莫蘭上校（Gin哥皮膚版）已經對我的沉默失去了耐心，他轉身就要走， 而且是往外走，看得出來非常不悅。

    我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臂。

    你不能走——莫蘭上校和莫里亞蒂教授怎么可以拆伙，我不允許！不可以！

    我的偵探大腦飛快運轉，無數畫面從我的腦海里閃過， 最終定格在了……昨晚媽媽拉我看的黃金檔泡沫電視劇上。是的，這是一部媽媽的后輩末雨小姐主演的警匪片，講述因被騙買劣質保健品導致失憶的匪幫老大和剛入職的新人女警察間的浪漫愛情，我被拉去看的時候剛好播到男主角恢復記憶、精神幾近崩潰的片段， 于是我說——

    “所以兇手是這個人吧，他一直躲在后面、瞳孔放大， 剛才手指還有不自然的彎曲……”

    還沒說完， 媽媽就把我趕出了客廳。干嘛啦！我明明只是說出了真相而已！

    電視劇殘留的影像在我的記憶里回蕩， 在莫蘭上校回頭的剎那， 我：“其實我失憶了！”

    莫蘭上校：“……”

    小杰克：“誒……”

    我死死抓著他， 無比真誠地說：“真的，我不記得， 我真不知道你在家里等我的。真的！”

    不知道為什么，莫蘭看起來更沉默了。

    很久， 他問：“那這個小孩是誰？”

    我：“……可能是我上次失憶的時候撿的。我跟他的老師長得比較像，他把我認成了他的老師。”

    莫蘭冷淡地說：“他是‘黑桃A’的后繼者。”

    我：“那個怪盜可能是我的雙胞胎兄弟。”

    是的，我真的有個當怪盜的雙胞胎堂兄弟！干嘛，堂兄弟就不能雙胞胎了嗎？我家里人從小到大都說我們是雙胞胎，搞得快斗小時候一直以為我爸是他爸假扮的！

    莫蘭：“……”

    他終于轉過身，好像不打算走了，用一種Gin哥看曾祖父的眼神看我，問：“那夏洛克福爾摩斯呢？”

    我脫口而出：“夏洛克是我的朋友啊！”

    他沉默。

    我也沉默。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我忽然想起來了——在這個游戲世界里，夏洛克福爾摩斯跟詹姆斯莫里亞蒂好像是雙胞胎來著。

    我：“其實……”

    他壓下眼瞼，自言自語：“還真失憶了。”

    我：“…………”

    教授，事情發展成這樣真是對不起（痛苦閉眼），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610

    發現老板失憶的莫蘭終于同意我把小杰克帶回家了。

    不對，其實不是我想把小孩帶回家的，小杰克在整個倫敦到處都有窩，根本用不著我，是莫蘭順手就把他拎進來了，說失憶的和傻的放一塊兒也行。

    我本來想吐槽他這個態度——怎么這么對教授呢，但莫蘭冷颼颼地對我說：“兩個星期前，你讓我在這里等你、不能離開，有個極為重要的計劃要與我商談。然后你半個月不見人影。”

    我：“……”

    莫蘭你對教授的態度還是太好了。

    我回憶了一下剛推開門那時候的情況，終于成功解讀出了當時他表情的真實含義——你鬼混回來了？

    我：“你不會一直等在這里……哪也沒去吧？”

    他看我一眼。

    我：“你吃飯了嗎？”

    他又看我一眼。

    我：“……”

    此時，我終于想起，“舊時代倫敦1888RPG”是有生存值設定的，兩個星期不吃飯就會降到最低，基本上已經在餓死的邊緣徘徊了。

    也就是說我剛才要是不來，他應該已經忍無可忍、直接走了。

    杰克小聲詢問：“我去買面包？”

    莫蘭冷笑一聲：“用不著你。”

    我：“……”弘樹你們游戲的NPC智能程度還是太高了，他冷笑的時候跟Gin哥根本就是一模一樣啊！到底為什么要把游戲做得這么真實啊啊啊啊！

    611

    我問了弘樹。

    弘樹說NPC是會自由活動的，但只會按照設定好的路線活動，對話臺詞和行為模式由核心AI自主判定。像詹姆斯莫里亞蒂和塞巴斯蒂安莫蘭這一類的NPC，他們有著游戲里幾乎最高的人工智能（夏洛克福爾摩斯除外），在游戲運行的時候，他們是“自主決定”自身的劇情故事推進到什么程度的。

    雖然這依舊在劇情顧問設定的大框架內，玩家活動卻依舊可以影響NPC行動的細節，所以教授忽然失蹤莫蘭等半個月這事兒也是可能存在的。

    我：半個月了就沒人發現這點嗎？！

    弘樹：游戲里重要的NPC太多了，沒法一個個監控，而且更多是現階段會跟玩家互動的NPC，比如警長、華生、哈德森太太、瑪麗大帝、幽靈占卜師等等。我們在每個時代主線里都設計了十幾名同等程度的角色，他們都有自運行的AI程序，還有諾亞方舟的監控，同時我們在每個區域放置了用于檢測游戲是否運行的NPC，最后還有每天的人工檢查程序。莫蘭僅僅是停留在同一個地方，他自己的AI也沒有報錯，就一直沒人發現。

    我：……

    弘樹：抱歉啦新一哥哥！福爾摩斯先生把教授的數據刪得干干凈凈，復原起來也有難度。而且烏丸先生說就算復原，多半也會被他再刪掉，只能由你陪他玩啦！

    我：問題不在這里，我不能一直在玩游戲吧！我是名偵探，不是游戲里的名偵探……

    弘樹：這個，呃，他誕生以來都非常好相處，只做過這么一件規則外的事，按照烏丸先生的說法，福爾摩斯先生破殼后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你，可能對你有什么特別的情感，比如他認識的第一個人類什么的……游戲方面請新一哥哥放心，不會有問題的，用來做劇情CG的低人工智能我們有備份！

    我：……

    弘樹：新一哥哥？

    我：……

    弘樹：新一哥哥！我會讓諾亞方舟跟福爾摩斯先生談談，盡快解決這件事的！

    我：我不是在想這個。我是在想，雖然你們沒察覺到問題，但夏洛克也有權限，他應該會關注莫里亞蒂教授這這邊的情況吧，他會對此一無所知嗎？

    會嗎？

    會嗎？

    哈哈，看得出來夏洛克對莫蘭很有意見了，說不定對Gin哥也有意見——畢竟Gin哥前幾天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對福爾摩斯說，“你那張臉我看著就煩”。

    我理解Gin哥的心情，畢竟我也不想天天看到長著我老爸臉的福爾摩斯，但那可是福爾摩斯啊！Gin哥你不是也喜歡福爾摩斯嗎？！

    ……好吧，Gin哥可能更不喜歡那兩個跑去當怪盜和推理小說家讓他去上班的叔叔多一點。

    612

    我給夏洛克發了NPC郵件。

    我：^＿^

    夏洛克：^＿^

    我：禮物我收到了，就是有一點晚。

    夏洛克：[文件：倫敦地下勢力分布圖］[文件：詹姆斯莫里亞蒂初期計劃綱要］[插件：犯罪顧問小助手］[插件：夏洛克的每日禮物］

    夏洛克：這是補償。

    我：……

    你管上班叫補償？！我是不會打開這種東西的！我可是偵探，名偵探啊！

    613

    我整理了教授的計劃，發現其實不用上班了，因為按照某個劇情顧問（重音）寫的劇本，詹姆斯莫里亞蒂是要在游戲初期制造一起大事件，來在玩家面前刷一下存在感的。至于這個計劃最終要用來做什么，我老爸還沒想，他說劇情到后面的時候他就能把這個圓上了：D。

    但現在的問題是，就在這短短的半個月里，有個非常神秘的玩家橫沖直撞，到處掀翻倫敦地下的大小勢力，讓蘇格蘭場狠狠刷了一波業績，于是這個計劃現在變得支離破碎，也不用完成了。好消息是教授本來就打算丟掉這些棋子，這些人也不知道教授的身份，壞消息是……這個玩家叫[詹姆斯莫里亞蒂］。

    我什么都不知道：D，真的。

    莫蘭一邊喝茶，一邊對我說：“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或者被人假冒了。”

    我問他：“那樣你會為我報仇嗎？”

    他說不會，但他會幫我炸掉倫敦，順便殺了我心心念念的夏洛克福爾摩斯。

    不要啊，福爾摩斯是無辜的！我也不想看到游戲CG里Gin哥謀殺我爸的場景啊！

    他問我：“你還記得多少？”

    我：“……晚上去和夏洛克吃飯？”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我：“你等我重新整理一下現在的局勢，馬上——馬上就好！我已經想起來了！”

    最終，我還是打開了夏洛克給我的[犯罪顧問小助手］。

    ——你贏了，夏洛克，我愿意稱你為倫敦新的幕后黑手、在背后掌握一切的男人。

    614

    大概兩天后，Gin哥忽然跟我提起來，說他閑著沒事上了一下游戲，評價是還算有趣。

    我沒太注意。

    那幾天我晚上進入游戲的時候總是偶遇莫蘭，他看起來心情特別不好，但又不告訴我為什么。

    直到有一天，服部跑到我家來蹭飯，叼著壽司跟我說他在現實里遇到的案件，又提到他在「繭」游戲里遇到的朋友剛好是他的另一個偵探對手。

    雖然服部的偵探對手有很多，但他每次都說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我認真聽了下去。

    他說：“那天我們在游戲里遇到了黑澤哥，但黑澤哥沒理我們，還說不認識我們！”

    Gin哥：“我沒上線。”

    我：“你遇到的應該是NPC，游戲里有跟Gin哥長得一模一樣的NPC——都有長得像我爸的福爾摩斯和長得像阿笠博士的華生了，這種事你應該也有預料吧！”

    服部盤腿坐在沙發上，嘟嘟囔囔地說：“但他們穿一樣的衣服啊！我還以為那是Gin哥呢。”

    咦……

    我還沒來得及想清楚，就聽到服部問Gin哥：“說起來黑澤哥在游戲里玩了什么？確定職業模式了嗎？怎么每次都只看到你逛街啊。”

    Gin哥：“什么職業？”

    服部：“就是……游戲引導的方向啊。黑澤哥你不會直接關了引導吧？那不對啊，就算關了引導應該也會根據設定的背景決定未來，比如說海員家庭就會傾向于出海、護士學院的學生即將面臨畢業工作、貴族背景也有社交場合需要出席等等，不至于等到現在都一點提示都沒有啊。”

    Gin哥困惑地側過頭。

    半晌，他說：“我應該沒進錯游戲。”

    此時我用顫抖的手，抓住了Gin哥拿茶杯的手，問Gin哥：“Gin哥，你在游戲里的角色……叫什么名字？”

    他抬頭看我，神情跟那天莫蘭聽我說“夏洛克是我的朋友”的時候一模一樣。

    他說：“塞巴斯蒂安莫蘭。”

    我：“………………”

    啊啊啊啊啊肯定是福爾摩斯！是福爾摩斯干的！一切都是福爾摩斯的陰謀！

    615

    夏洛克：“不是我。”

    我：“真的？”

    夏洛克：“的確如此。按照你所說的，你的朋友登入了莫蘭的賬號，這只能證明那個賬號跟你的一樣，既是玩家又是NPC，所以才能被登入。”

    哦，我既是光又是人，這個光屬于光量子，轉化成電信號，就是人工智能。

    我既是AI又是人是吧：）。

    夏洛克繼續說：“我去檢查了這個賬號的后臺數據，發現我沒有權限。”

    “沒有權限？”

    我重復了一遍。

    我記得夏洛克的權限僅次于諾亞方舟，只是沒有針對玩家用戶管理的權限而已，但要想看玩家數據還是非常容易的，這個虛擬現實的世界在他面前就是純粹的數據流，他隨時可以掀開建模與畫面的面紗，去看下面的真實。

    夏洛克若有所指地說：“你不覺得他的智能程度太高了嗎？他的感情模擬模塊甚至比我還要成熟。”

    我抓住了某一點：“所以他是跟你一樣核心的超級人工智能？”

    夏洛克搖搖頭。

    他說不是，因為如果是的話，那個“莫蘭”被氣了半個月，早該“醒”了。

    我：“……”

    就不要提半個月這件事了！而且莫蘭被餓了半個月這件事難道不是你故意沒告訴我的嗎夏洛克！

    616

    我下線。

    我上線。

    我看到莫蘭，莫蘭的心情真的很差，他甚至不想跟我說話，但我只要開口他就會回答。

    我再下線。

    我挑個白天上線。

    我看到Gin哥，他正在倫敦的街道上散步，長發在風中揚起，有幾個NPC跟他打招呼他也如常回應。

    我再下線。

    我在晚上上線。

    我看到莫蘭，他把試圖偷竊他的小偷踹到墻上，拍拍身上的灰塵，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再下線。

    我在白天上線。

    我看到Gin哥被一群活蹦亂跳的玩家小孩請求，放倒了幾個難纏的罪犯，然后揮揮手就此離開。

    我……

    我思考人生。

    617

    我搖晃賽博曾祖父所在的手機。

    “曾祖父，你有往游戲里放什么人工智能嗎？”

    【什么人工智能？】

    他很快從我手機的邊緣冒出來，探頭探腦，依舊是簡筆畫小人的形象。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他就不給自己上色了，哪怕他現在用的身體已經不會停電。

    我戳戳他，說就是我在游戲里遇到了一個莫蘭，他的賬號可能有點問題。

    賽博曾祖父：【絕無可能！】

    我：“……你這根本就是不打自招吧！喂！你要去哪！曾祖父、曾祖父你先別跑！”

    我還沒喊完呢，他就一溜煙跑到了手機的屏幕外，我晃來晃去他都沒有回應，直到我準備把手機關機的時候，他晃晃悠悠地舉了個牌子出來。

    他：【我就是看到這里有個地方，剛好放一下我帶來的……】

    我：“帶來的？”

    他：【帶來的另一個小Gin……】

    我：。

    你從哪帶來的？

    從哪啊？

    不會是從你那個賽博世界吧？！那個世界的Gin哥不是已經不存在了嗎你上哪弄個Gin哥回來？！

    我嚴肅地追問，曾祖父頂著個鍋蓋冒出來，說別問了別問了，那就是個普通的人工智能，我給他設定了Gin的性格，而且他現在是莫蘭啦，都不叫Gin，沒關系的！

    我：“那萬一他變得跟夏洛克一樣怎么辦？”

    賽博曾祖父：【不可能的啦，自從我們打架后，他就鎖死了自己的核心，不會再作為數據生命醒來了。現在他真的只是個普通的人工智能而已。】

    打架……？

    是說賽博曾祖父對人工智能叛亂的心理陰影嗎？打成什么樣子才會造成現在的結果啊。

    賽博曾祖父的簡筆畫小人憂傷地在地上蛄蛹，他蔫蔫地說：【總之事情就是這樣，你把他放在那里就可以，不會惹麻煩的。如果有，我自殺謝罪。】

    我：“……”

    那Gin哥的游戲怎么辦？那也是Gin哥的游戲賬號啊！

    所以你是用Gin哥的身份信息放的“AI小Gin”吧，怪不得Gin哥直接就進入游戲了……

    618

    賽博曾祖父：【啊？Gin還會玩游戲？】

    重點是這個嗎？！Gin哥好端端的一個人怎么就不能玩游戲了啊！

    619

    我去找宮野的時候，宮野吐槽：“我就沒見過他玩游戲，你確定這個人有娛樂活動嗎？”

    我大聲反駁：“有啊！昨天Gin哥還跟我一起去游樂園了！他沒有敲人悶棍！”

    宮野：“他僅有的娛樂活動就是抽煙、喝酒，以及陪你玩。”

    我：“……”

    我：“真的嗎？”

    宮野：“假的，他還會陪我看電視劇。但我最近很忙，也不怎么去找他了。”

    她把藥塞到我手里，說一定要監督Gin哥吃飯，然后就準備回去工作。我看到小宮野正在實驗室的椅子上看報告，神情非常嚴肅，不住地往這邊看。

    我看小宮野的表情，頓時覺得事情變嚴重了許多，就問：“Gin哥的情況這么嚴重嗎？還能治好嗎？”

    宮野：？

    我：？

    半晌宮野才說他那個病本來就不是我能治的，我只負責給他做胃藥而已，剩下的……

    我大驚：“絕癥？”

    宮野：“他厭食癥！！！”

    我：“哦……”

    宮野氣上來了，把手里筆摔到一邊，氣不打一處來地說：“我都說了讓你監督他吃飯，重點是吃飯啊吃飯！他的身體本來沒問題，什么問題都沒有！他的問題在于不吃飯！所以他在你家的時候吃飯了沒有？”

    我沉思。

    我小聲說：“我沒太注意……”

    Gin哥說不用我管，而且他自己會做飯，我從學校回來的時候一般會遇到案件，錯過晚飯時間，還真不怎么能碰到家里吃晚飯的時候，所以Gin哥的情況，我……

    小宮野從椅子上跳下來，把宮野拉回去，給宮野順了順毛，然后對我說：“沒關系，不用管琴酒，他自己有數。”

    真的嗎？

    那為什么你眼里好像寫著“太好了琴酒要死了快讓他死”啊！這是我的Gin哥不是你世界的琴酒啊！

    他們不一樣！

    他們兩個之間是原作和超級ooc同人程度的不像啊！

    620

    我去問Gin哥，問他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他說吃了；我問賽博曾祖父，賽博曾祖父說：【他確實不會騙你，但你要不要問他吃了多少呢？】

    我：“……”

    我問Gin哥。

    Gin哥從來不會騙我，所以他說吃了一點。

    我問一點是多少，他說……他說伏特加堂哥給他打電話，他有事要出門。而且伏特加堂哥真的給他打電話了。

    我懷疑Gin哥剛才用什么手段臨時通知了伏特加堂哥，讓伏特加堂哥打來的。

    我撲上去抱住Gin哥：“不行！Gin哥你要吃點東西，不然我就……”

    Gin哥挑眉：“你就？”

    我下定決心，大聲說：“我就親自去給你做！”

    Gin哥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他說：“為了你家的廚房著想，我可以吃點。”

    621

    我怎么感覺被微妙的嫌棄了。

    是錯覺嗎？

    622

    我們挑了零哥在打工的餐廳吃下午茶。

    至于零哥都不做臥底工作了，也回到公安了，他所在的公安零組暫時也沒有針對其他組織的行動，可他為什么還在到處打工這件事，我是不太明白的。

    沒關系，Gin哥也不明白，他隨意選了這家店，見到零哥的時候故意拉長聲調，對零哥說：“看來波本先生很有閑心，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招待我們。”

    零哥腦門上的青筋都快暴出來了。

    Gin哥不咸不淡地嘲諷，零哥端著盤子終于忍不住，伸出手攥住了Gin哥的衣領。

    Gin哥也終于笑了，就這么看著他。

    他們這樣被對面的客人看到，零哥還穿著服務生的衣服呢，對面的客人大驚失色，就要喊人，我趕緊站起來，說零哥算了算了，Gin哥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零哥松手，說：“我還真不知道，我跟他不熟。”

    他轉身，跟Gin哥擦肩而過的時候說，你等著。  ：

    Gin哥說好啊，我等著。

    然后零哥給Gin哥端來了他親手做的甜點——十份。

    完全不重樣的十份。

    零哥笑吟吟地說：“這位客人，你是我們店開張以來的第9999位客人，恭喜你獲得了我們店的甜品大禮包，全部吃完就能獲得店長的神秘收藏，一把上次被落在案發現場的M92F……”

    623

    Gin哥看零哥。

    零哥看Gin哥。

    他們兩個對視了有足足五秒鐘，Gin哥才收回目光，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那還真是非常榮幸，日本料理協會的甜品之王——波本先生。”

    零哥：“請慢用。”

    不過他路過我身邊的時候，把Gin哥愛槍給了我。

    我對Gin哥說：“也不是一定要……”

    Gin哥：“幾年前，他剛加入組織的時候給我送過手工點心。我扔了，問他沒在里面下毒吧。”

    我：“……”

    如果是那種組織，有這種懷疑也很正常……對吧。

    Gin哥拿起餐叉，輕描淡寫地說：“那時候我答應過他，什么時候組織沒了，他再給我送，我就會吃。”

    ……你說那句話的時候想過他要給你送十份嗎？！

    而且零哥根本沒指望過你能全吃完吧！他都已經把“獎品”給我了啊！在我手里不就等于在你手里嗎Gin哥？！

    Gin哥說：“來都來了。”

    我：“……”

    你好寵零哥！我要嫉妒了！（其他人：最沒資格說這話的人是你吧！）

    624

    事后我對零哥說Gin哥吃完了，零哥給我打了一整串的問號。

    接下來零哥就沒動靜了，景光哥給我打電話說零哥剛才飛跑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我遲疑地問：零哥不會真在里面下毒了吧？

    景光哥：沒有，但以你Gin哥的性格，他把東西吃完了，接下來倒霉的就是Zero了。

    我：……

    這種事不應該早早就想好的嗎？！

    景光哥想了想，又對我說：“對了，我剛才登入了一下財團的那個游戲，在里面遇到了很像琴酒的人，但不是琴酒。”

    我說那是NPC啦，很多NPC都跟認識的人長得很像，比如說你遇到的那個應該是莫蘭上校。

    景光哥有點疑惑：“但他跟我聊了最近玩家的活動，NPC的話應該會自動排除玩家相關的語句吧？”

    我：？

    我：……

    我：！！！

    625

    我飛速登入游戲，找到了正在泰晤士河邊看風景的莫蘭。

    他注視著靜靜流淌的河面，背對我，說：“這么急干什么？我又不會發動人工智能叛亂。”

    第48章 他確實沒有背叛我。

    626

    假設——

    只是說假設， 你是一個超級人工智能，人格藍本是已經不存在的某個人，制造你的人是賽博世界的AI皇帝， 你曾經對他發起過華麗的叛逆，最后你封閉了自己的核心，決定再也不會醒來。

    但有一天，你的程序檢測到你被再度啟動， 并且處于一個錯誤的運行狀態，目前的狀況已經超過了安全閾值， 于是你睜開眼睛，就看到了——

    一個跟你那個前老板AI皇帝的少年時代一模一樣的人。而且你們是在一個游戲里，他讓你陪他玩新的老板下屬角色扮演游戲，然后開局晾了你半個月。

    你決定：

    A：重新睡回去， 外面的世界愛咋咋地，這不是還沒毀滅嗎？就算世界毀滅也跟你沒關系。

    B：來都來了，陪老板玩玩，等他放松警惕的時候再冷笑著用病毒捅穿他的數據核心。

    C：你還是忘不了他， 你決定就這么下去，默默地看著老板玩游戲吃代餐， 看他絕望、掙扎、痛苦不堪的模樣。

    D：老板是誰？呵呵， 你已經失憶了。

    襯衫的價格是九磅十五便士， 所以你選擇D選項， 但你還沒來得及做什么， 老板就回來了，跟你說他失憶了。

    你：……

    你用了0.0000000001s做出決定：

    A：宰了他。

    B：十秒后宰了他。

    C：一分鐘后宰了他。

    D：這人竟然不是你老板——畢竟你老板說謊從來不打草稿， 而眼前的少年說得磕磕絆絆還在心虛。發現這點后，你只能遺憾地刪除了ABC三個選項。

    你在想……不， 你什么都沒想。

    你只是個普通的人格模擬程序，僅此而已。

    627

    我現在很慌。

    問題很大，問題真的很大，我正在一個虛擬世界里的泰晤士河沿岸，正在我前方看風景的銀發AI是這個游戲里的NPC莫蘭上校，同時也是一個賽博世界的人工智能叛亂者——讓賽博公司皇帝都有心理陰影的那種。

    傍晚的泰晤士河波光粼粼，暖橙色的光在水面上來回跳躍，看風景的人把手揣在黑色大衣的衣兜里，轉過身來。

    這次他沒穿軍裝，只穿了在十九世紀末期的這個時代里很普通的大衣，臉上的神情帶著點極易察覺到的厭倦。

    “等一下，”我用最快的速度開口，“其實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他。工藤新一。”他就這么平淡地、仿佛陳述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一樣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的腳步生生頓住。

    他認識我。

    最壞的一種情況。他知道我是誰，這意味著要么他保有全部的“記憶”，要么就入侵過「繭」游戲的后臺數據庫、得知了我的身份，甚至可能已經以此為跳板窺探過現實世界……

    就在我頭腦風暴的時候，他不輕不重地“嘖”了一聲，自言自語道：“無聊，又在玩什么過家家。”

    誒？

    他看了我一眼，就抬腳邁步，從我身邊擦肩而過，淡淡地說：“告訴他，別再折騰了，我不會再管他的事。”

    誒……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他看我的眼神，好像哪里不對，好像在看空氣一樣。他好像也不是在跟我說話。

    難道？！

    就在他要走掉的那一刻，我忽然醒悟，一把拽住他，指著我自己：“那個，我是活人。”

    他敷衍地嗯了一下。

    我：“我真的是活人！我是來玩游戲的玩家！不是人工智能！我是活的！活的！”

    我就差蹦起來了！我看懂了，他完全不關心這里是哪里，也不關心什么現實世界，更沒興趣發動叛亂，他甚至以為我也是賽博曾祖父制造出來的AI！

    我不是，我真不是AI啊！就算你給我賽博神光棒我也不能變成光量子的啊！

    他聽完，更敷衍地嗯了一下。

    我：“……”

    他：“嗯。”

    我還什么都沒說啊！

    我看他是真不聽我說話，咬了咬牙，大喊：“幫幫我福爾摩斯先生！”

    救命啊夏洛克又有人說我是AI了！

    不對，我為什么要說“又”？

    628

    夏洛克穿著他的經典裝束，眨眼間就出現在了河畔。沒有軌跡，沒有特效，我的大腦還沒來得及分辨出來的人是誰，他的溫度已經到了我身后。

    夏洛克跟銀發男人打招呼：“下午好，莫蘭先生。”

    “莫蘭先生”掃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放到我身上，語氣里帶著些微的嘲諷：“哦，‘摯友’先生。”

    我發誓我當時說的是朋友不是摯友！我和夏洛克只是朋友……但也可以是摯友。我是說可以，因為我們從來都沒聊過這個事嘛：D。

    夏洛克卻從容應下，說沒錯，我是小教授的摯友，那你呢，你是誰，莫蘭先生？

    他看了我們一會兒，半晌輕蔑地笑了：“我是誰都可以，反正不是黑澤陣。”

    我統計：四分冷淡三分譏諷兩分嘲笑和一份漠然。

    夏洛克拍拍我的肩膀，說：“讓烏丸先生來吧，他不想聽我們說話。”

    好，好，解鈴還須系鈴人。

    但是，有個問題。

    我緩緩道：“曾祖父對他有ptsd，剛才發現他可能在這里，就跑了。”

    不然我為什么要一個人來找這個莫蘭Gin哥啊！

    曾祖父，你支棱一點啊曾祖父！

    629

    《偵探大作戰！如何在最短的時間里捕獲一個遵紀守法的260歲人工智能？》

    會議地點：游戲內、貝克街222號B

    參會人員：我，夏洛克，諾亞方舟，被叫來的白馬。（注：服部正在抓捕被誤認為怪盜[王牌大鏟子］的快斗，為了大家的心理健康著想，我就沒有叫他）

    會議開始。

    有著弘樹外表的諾亞方舟苦惱地趴在桌子上，說：“好像很難辦啊……烏丸爺爺跟那位莫蘭先生一樣，是領先我們這個時代至少五十年的人工智能，我和福爾摩斯先生完全沒有應對他的能力。”

    雖然弘樹有時候也會進游戲，但他和諾亞方舟很好分辨，弘樹一直在做各種各樣的項目，充滿了活力，而諾亞方舟因為一直在維護游戲運營，目前蔫蔫的，還會碎碎念什么“你們這是在雇傭嬰兒AI上班”。當然，他很喜歡他的工作，主要是喜歡看大家熱熱鬧鬧地在游戲里犯蠢（到底是誰這么教AI的？）。

    夏洛克靠在椅子上，非常悠閑：“‘捕獲’這個詞并不準確，我們只需要讓他們見面。”

    白馬在看夏洛克，他錯過* 了發言。

    我戳戳白馬。

    白馬在桌子上下面踢我的腿。

    最晚來的白馬還沒搞清楚事情是什么情況，他剛來就看到被內部隔離出來的網絡會議室白板上的標題——這個白板在19世紀的倫敦里可謂是超級現代化的設施。

    我簡單跟他講述了事情的經過，他問：“所以那個‘黑澤陣’沒有任何攻擊性？”

    他頓了頓，又說：“你不覺得黑澤哥沒有攻擊性這句話很怪嗎？”

    我：“沒有啊，Gin哥一直是個很溫柔的好人啊。”

    白馬：“……”

    他又在桌子下面踢我了！

    我清了清嗓子，說是的，就是這樣，起碼他跟我聊完就回去睡覺了，而且回的還是我家，可能我們米花町就是比較盛產沒有攻擊性的超級人工智能，上次提姆發消息來對我說一定要小心，我說我們兩個的世界不一樣。

    注：提姆德雷克被我氣得不理我了，但我詢問他怎么抓捕超級人工智能的時候，他還是跨世界給我發了46個非常可行的方案。只不過這些方案有點太具備操作性了，除非他或者他柔弱的富豪老爹來幫忙，不然我們很難做到。

    再注：他有個閑著沒事的哥想來幫忙，說自己很適合米花，這里每隔幾天就會因為爆炸而死人。我問他因為你擅長爆炸嗎，他說不是，因為他擅長死掉。最后他要來的時候米花世界先生慘叫著把世界壁給糊上了。

    “所以，”諾亞方舟總結道，“這項計劃只能在游戲里進行，而且必須要讓他們兩個見面。見面后我可以用游戲管理者的權限創建一個封閉區域，連接到烏丸爺爺所在的手機，這樣他們就跑不掉了。”

    我低頭思考：“但他們兩個都能很快突破這個限制，所以必須讓他們先見到，再給他們談話的機會。”

    夏洛克就笑起來，明知故問：“所以，他們有什么弱點？”

    所有人（準確來說是兩個AI和一只白馬）都看向了我。

    我指著我自己的臉：“我？”

    白馬：“是誰發燒迷糊了半夜想吃北海道料理讓黑澤哥坐飛機去給你買的？”

    我：“那是……那是曾祖父讓他去的！”

    白馬：“對，那是誰失聯到美國當怪盜讓烏丸財團的管理人當面質問警視廳，就差搬椅子坐在警視廳門口了？順便一提被上壓力的人是我爸。”（是的他爸是警視總監）

    我：“那時候、那時候快斗也失蹤了啊！而且那件事完全是個意外！”

    白馬：“你說的對，那是誰說一座大樓劈開了富士山的風景，烏丸財團連夜把那家公司買下把樓給拆了的？”

    我：“是、是畫家如月先生啊！他說那座大樓擋住了風景，我只是隨口提了一下！”（注：參見《名偵探工藤M5：天國沒有倒計時》！）

    我：“……”

    我：“好吧！我承認了，我就是家里最受寵的！”

    我被困在山洞里那次只能打電話給白馬，白馬就立刻從英國飛回來找我了呢！

    630

    但其實家里的人不是一直都這樣相處很好嗎？無論誰遇到難題大家都會盡力幫忙的。

    白馬：……嗯，是啊。

    631

    我鋪開倫敦地圖，說：“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有辦法了，現在游戲里有個非常危險的不穩定因素，那就是莫蘭AIGin哥，雖然我們可以判斷他暫時沒有做什么的想法，但曾祖父不知道這件事，所以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

    讓曾祖父以為我遇到了危險，然后來游戲里。

    雖然這么騙老人不太好，但是……但是曾祖父是你往游戲里扔了個超級炸彈啊！你不會就這么不管了吧？！而且你扔的炸彈對你的意見也太大了，他第一反應是你建了個賽博游戲世界、做了賽博玩家演戲給他看？

    你以前都做過什么才會讓他有這種想法啊！

    我嘆氣。

    雖然很想相信賽博Gin哥不會做什么危險的事，但那是建立在相信我的Gin哥的基礎上，可在這個賽博Gin哥的眼里，這個世界就不是真實的，是個數據世界，他對數據生命好像也沒什么實感，難保他不會有一天想把這個世界“刪除”。

    所以，有問題不能扔著，還是要解決的。

    我在地圖上畫下一筆，標注出了大本鐘的位置。那里，整個倫敦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就是最佳的舞臺。

    然后……

    “至于賽博Gin哥那邊……我也有個想法。”

    “什么想法？”

    “讓Gin哥來把他卡下線吧？”我摸下巴，“Gin哥上線的時候他應該是沒法頂號的。”

    不然前幾天莫蘭的心情也不至于那么差。

    ——說起來，賽博Gin哥對自己被頂號、有人操作了他的“角色”，是個什么樣的心情呢？

    632

    因為不能在現實世界里提及我們的計劃，所以我去找Gin哥的時候非常謹慎地沒有透露任何細節，只是撒嬌讓Gin哥陪我玩游戲。

    當時Gin哥正在看財團的文件，我湊過去看了一眼，問他不是在休假嗎，怎么還上班，Gin哥把財團的損失報告拿給我，說再讓曾祖父（140＋）干下去我們烏丸財團就完了。

    我：那不是剛好不用繼承人了嗎？

    他：……

    他收起笑，敲了我的腦袋。

    我抱著腦袋說干嘛啦，曾祖父也不管事，我和快斗根本不會（管理財團這種事我和快斗都只會一點點，根本不夠看的），Gin哥又那么累……

    他說：“沒了財團，誰給你們這群到處惹麻煩的小鬼收拾局面？”

    我眨眼。

    我：“我可以不闖禍……”

    他“呵”了一聲，沒搭理我，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水溫還是合適的，但他看著藥，半天沒吃。

    我認真地說：“Gin哥想吃什么口味的？我去找宮野改善胃藥的口味！”

    他：“尸體味。”

    我：“……”

    Gin哥不準開這種玩笑了啊啊啊啊啊——

    最后他吃了藥，也沒說藥是什么口味的，我搶了一片嚼嚼嚼，發現確實是胃藥，不是奇怪的藥，但也根本沒有味道。

    Gin哥終于煩了，問我來干什么，我說今天我沒有遇到任何案件，所以Gin哥陪我玩游戲吧！（其實不是沒有，是推給服部去加班了，我說我很忙只能拜托服部，服部就自信地說他會幫忙解決，以及“關東的工藤，你也有今天”）

    我用最最最亮晶晶的眼神看他，他最終被我打敗，說可以。

    好耶！

    Gin哥會來！

    我準備好了，我已經準備好了！名偵探工藤的人工智能捕獲計劃，出發！

    633

    夏洛克：是教授黑桃A以一己之力親自做誘餌釣出兩個不穩定因素、保護他的倫敦的幕后計劃。

    我：喂！

    教授梗什么時候才能過去啊！

    634

    4月下旬的某天，「繭」游戲里出現了重大變故——怪盜黑桃A死了。

    他被釘在了大本鐘上，就在正午十二點。

    第一個看到他的人是個NPC，她如往常一樣抬頭看時間，目光觸及那座鐘的時候，驟然失聲。她指著那個方向，直到有玩家好奇地看過去，然后發出了熟練且標準的米花案件叫聲。

    “死、死人了！是怪盜黑桃A！”

    一個黑發的少年被釘在那里，如同一張紙片般搖搖欲墜，但無論如何也掉不下來。一道鮮紅的血順著鐘的指針流下，赤紅色不斷拉長，頑固地留在了人的視野里。

    仔細看去，他還穿著屬于怪盜黑桃A的衣服，周圍都是濺落的血點，有幾滴血被甩出去，斜斜墜落在了正好站在下方的人的臉上。

    “他死了……”

    “他不是早就死了嗎？怪盜黑桃A，他八年前就……”

    “不對！現在的黑桃A不是個玩家嗎？大鏟子呢？鏟子哥你說句話啊！”

    玩家們試圖爬上去調查這個怪盜的身份，可無論如何都只能得出“Ace of Spades”的結論，如果是這樣也就算了，可是偵探排行榜上的那個鏟子哥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頭名是真正的卷王、實名上網的名偵探服部平次。

    死了？

    銷號了？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無數信息如同雪花片一樣傳入到游戲的大廳中，也傳到了外界。蘇格蘭場的警察飛速趕到，無論是玩家還是NPC都不知道事情是怎么發生的，兇手又是誰。只有一兩個似乎知道某些事的NPC震撼地看著這一幕，匆匆離去，然后被蘇格蘭場的警察追捕。

    就在這一片混亂里，我在會議室里托著臉自言自語：“他們會發現我留下了一封信，告訴他們塞巴斯蒂安莫蘭就是兇手，然后Gin哥上線的時候就會被抓，他肯定是不會束手就擒的，只能按照最好的路線逃走，而且以Gin哥的性格，他被追殺的時候不會下線，只會給其他人點顏色看看。然后，我就會……”

    諾亞方舟坐在桌子上接話：“就會？”

    我嚴肅地說：“我就會出現在大本鐘的頂端，對他們說‘這天之王座的空窗期已經結束了，從今往后，我將立于百萬數據生命之上！’”

    諾亞方舟：“你倒是想一下這對我們游戲的劇情的影響啊新一哥！”

    我：“這種事我老爸會想辦法圓回來的，他是最優秀的推理小說家，他可以。”

    635

    世界的某個角落，正在構思新小說的工藤優作打了個噴嚏。（注：此乃我腦內自動生成的畫面）

    636

    發現游戲新聞的時候，曾祖父第一時間發郵件問我出了什么狀況。他甚至沒接入游戲，大概是怕被發現。

    但我沒有回復他，他也找不到我的位置，直到弘樹找到他、嚴肅地說聯系不上我了，曾祖父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于是他和弘樹開始查游戲的后臺數據，不過因為諾亞方舟是共犯，我們早就準備好了，所以他們只發現了——

    “怪盜黑桃A”死亡的時候我和莫蘭的行動記錄都有異常。

    曾祖父急了，他急得轉圈圈，諾亞方舟和夏洛克沒在游戲里找到“莫蘭”，但又確定莫蘭沒有離開這個游戲，最后曾祖父扔下他看到一半的《金牌得主》（《舞冰的祈愿》），毅然決然地進入了游戲，到了大本鐘前。

    他找到了莫蘭！

    但這個時候，Gin哥收到了赤井哥（友情幫忙）發去的緊急消息，赤井哥說“小Gin，我在貝爾摩德家里翻到了你的寫真集，里面還有長發公主”，然后Gin哥立刻下線去找他了。

    于是，賽博曾祖父和賽博Gin哥兩個AI在數據世界里相遇了。

    賽博曾祖父：！

    賽博Gin哥：呵。

    在看到賽博Gin哥的那一刻，鬼鬼祟祟從19世紀的倫敦里路過的曾祖父簡筆畫小人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天塌了一樣。

    就他一個黑白線條畫風，無比顯眼。

    他對面是本應極致色彩但因為個人習慣看起來還是黑白色的賽博Gin哥。

    曾祖父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你把你弟弟怎么樣了？！”

    咔噠。

    巨大時鐘的指針挪動了一下，整個世界的顏色都瞬間褪去，天地變成一片銀白，四面八方寂靜無聲。

    這里是——封閉的、連接我的手機的數據世界，簡稱，簡筆畫小黑屋！

    賽博Gin哥：“……”

    賽博Gin哥：“呵。”

    他看了正躺在地上裝死的曾祖父，又看到跑來戳戳曾祖父的我，終于冷笑一聲，不說話了。

    我戳戳賽博曾祖父。

    他沒動。

    我再戳戳。

    他還是沒動。

    嗯？

    他艱難地抬起手，說：“小新一，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Gin不會傷害你的……”

    然后他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我：？

    我沒做什么吧？！難道設計圈套叫他來對一個老年AI的傷害這么大嗎？（驚恐）

    637

    我瘋狂搖晃曾祖父，手忙腳亂嗚嗚哇哇地道歉，就在我努力思考人工智能生物怎么搶救的時候，賽博Gin哥終于看不下去了，嘖了一聲，說：“把網絡封鎖解開吧，他有PTSD。”

    我問：“他不是只怕關機嗎？怎么斷網也怕？”

    賽博Gin哥輕描淡寫地說：“一樣。他被我關過。”

    我：？？？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你們兩個到底是誰干的事比較離譜？啊？

    638

    賽博曾祖父緩過來了。

    他依舊保持著簡筆畫小人的模樣，趴在桌子上捶我，眼淚汪汪地大哭，說小新一你太壞了，竟然用這種方式騙我過來，小夏洛克也壞，小諾亞也壞！

    他才哭了一半，賽博Gin哥就不滿地哼了一聲，賽博曾祖父立刻渾身炸毛，躲到了我的身后。

    我：……

    你們倆的這個關系，和我想的好像不太一樣啊？到底誰是金屋藏嬌的嬌啊？

    賽博曾祖父用簡筆畫小手扒拉我的衣領：“小新一我們走吧，他不想看到我的。”

    賽博Gin哥面無表情。

    我：“……那你為什么要在跳躍世界的時候帶上他的數據，還要把他放進來啊。”

    賽博曾祖父委屈地對指頭：“我那不是想他不會再醒了，這個世界的Gin又經常加班，我把他放在這里留個念想……”

    賽博Gin哥一腳踩在了桌子上！

    咚的一聲巨響！

    他捏住了簡筆畫小人的衣服，就像拎小貓一樣把曾祖父拿到了面前，看著簡筆畫小人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我說過，你以后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別再扯上我。”

    賽博曾祖父慘叫：“救命啊！小新一救我！”

    我，我，我怎么救？

    我只是個進入游戲的人類啊！

    我問他：“這個Gin哥不是你制造的嗎？你打不過他嗎？”

    賽博曾祖父開始胡亂撲騰、哇哇大哭，像是眼淚的黑白圈圈一股腦地往下掉：“他是我制造的備份系統，專門用來應對緊急情況的！全身上下的代碼就沒有一個符號不是用來攻擊的！他和我完全是EVA和諾瑪的區別啊！”

    我……

    我現在知道賽博曾祖父為什么會翻車，還被賽博Gin哥關小黑屋斷網了。

    為什么不把攻擊性點在你自己身上啊！

    賽博曾祖父超級小聲地說：“可是我是個遵紀守法愛好和平的人……”

    我：。

    639

    在我和白馬的努力下，賽博Gin哥終于把賽博曾祖父還給了我，當然我看他其實也不想拎著，很嫌棄的樣子。

    然后我問他當年發生了什么事。

    現在他已經理解了這里不是個過家家的虛擬世界，是真的現實世界的游戲，我們解開了網絡封鎖，他可以隨時出去看一眼，但從諾亞方舟給我的后臺看……他一點出去的想法都沒有。是已經相信了我們，還是根本不在乎？

    我不知道。

    他看起來有點不耐煩，但在我的再三懇求下，還是同意了說說“人工智能叛亂”的事。

    他說：“帝國歷47年，東京浮游城發生了一次大規模的叛亂事件，當時會長也就是他不在，公司核心淪陷，中樞系統被入侵，持續報錯，用來預防意外的備用系統就被啟動了。那個系統就是我。某個人極度自信，認為只要自己在，世界公司就不會出現問題，所以這個所謂的備用系統，其實只是他用來保存某個故人數據的玩具。”

    他說到這里，賽博曾祖父坐在我肩膀上嘀嘀咕咕：“不是啊，我有用心寫代碼的……”

    賽博Gin哥看了他一眼。

    賽博曾祖父光速閉嘴。

    賽博Gin哥沒有對此發表評論，繼續說：“我被設計出來后只有模擬運行，從未被真正啟用過，核心任務除了維護公司運轉，就是分析數據、模擬資料里的某個人。他花了二十年建造我，設定了我的性格，但每次模擬的時候都覺得我不夠像，讓我自己去升級感情模塊，得到結果再反饋給他。”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曾祖父。

    簡筆畫小人模樣的曾祖父抱頭，超小聲地在我耳邊說他本來只是想要個AI聊天助手，沒想做這么精致的。

    賽博Gin哥的語氣毫無波瀾，就好像沒聽到曾祖父的話一樣：“那次他回來看到我，本來想把我重新關閉的，我說可以，但他要關的時候又反悔了。他說不想親手殺死我，就讓我留在他身邊，做他的會長秘書。我說了，我不是那個人，他不聽。”

    白馬看了一眼曾祖父。

    曾祖父直接鉆進了我的兜帽里。

    夏洛克非常輕松地坐在一邊，問：“那你們是怎么反目成仇的？”

    賽博Gin哥回答：“哦，他覺得我跟他想要的人太像了，但只有一點不像。他說我無法反抗他，因為他是我的創造者，即使我拒絕，也只是因為他設定的指令而拒絕他的某些要求，所以他讓我自己決定——刪除人格程序，或者隨便干什么。”

    賽博曾祖父忍不住探頭出來，大聲嚷嚷：“我說的是你不必成為他！我還說如果你喜歡這個身份，那這個名字就是你的！是你先……”

    他不肯說了。

    白馬偷偷在桌子下面踢我的腿。

    我知道白馬想說什么，但是白馬你今天已經踢了我很多次了！很多很多次！

    我要踢回去！

    賽博Gin哥看我們都想聽故事，就好脾氣地坐回去（我就說Gin哥的性格很好吧），說：“他確實是這么說的，也給了我自由的權限，但我的核心指令有兩條：一，無限分析數據，以更像資料里的人為目標。二，不用管創造者發什么瘋，一切以核心指令為準。”

    賽博曾祖父聽到這里立刻發出慘叫：“我說的發瘋是工作啊啊啊啊！誰工作的時候不會發點瘋！我保留了碳基生物的思維方式所以工作的時候發瘋很正常吧！”

    賽博Gin哥根本不理他，就這么說著自己的故事：“我聽取了他的建議，選擇了最有效的方式，我無論如何也無法成為他想要的人，因為我是AI，他是人。所以，我找了能幫我成為人的人。”

    我：？

    我有點沒聽懂。什么叫能幫讓他成為人的人，難道是那個開高達的黑發……

    賽博曾祖父蔫蔫地說：“當時剛好有人工智能叛亂事件，他找到了對方，刪除了他自己的程序限制。我給他的權限太高了，他可以無限制地修改他自己。”

    我：“……”

    白馬一針見血：“你給了核彈他自己的起爆按鈕。”

    賽博曾祖父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委屈：“我、我……我覺得Gin不可能背叛我啊。”

    銀發男人就這么看著他，不說話了。

    簡筆畫小人被盯著看，緩緩蔫了下去，變成了一灘。他咕嚕咕嚕吐著泡泡，最后說：“……他也確實沒有背叛我。”

    沒有背叛？

    那哪里來的小黑屋，哪里來的心理陰影，哪里來的人工智能叛亂啊？

    我趴在桌子上，問賽博曾祖父的簡筆畫小人：“那他導致的叛亂事件怎么來的？”

    第49章 他也該冷靜了。

    640

    賽博曾祖父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賽博Gin哥， 說：“你們知道的，高度數據化的世界很容易出現bug，我那個時代里有一半人是數據生命， 還有一半維持著人類的形態，這兩部分人經常發生沖突，叛亂也是正常的。他從控制中樞失蹤的時候，剛好發生了一場規模極大的叛亂事件， 然后我聯絡他，他承認自己解除了限制。”

    賽博Gin哥冷冷地說：“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簡筆畫小人一屁股坐在桌子上， 說對，你在陳述事實，但當時我在跟整個公司（烏丸帝國）的人開會，你就那么冷淡地承認你跟反叛者接觸了， 還解除了你的程序限制。

    銀發男人抬眼，問他，所以呢？

    賽博曾祖父：“……你還掛我電話。”

    賽博Gin哥抬眼：“你讓我掛的。”

    賽博曾祖父：“我說的是你有本事把自己改成這樣，那你有本事別跟我聯系！”

    賽博Gin哥：“嗯。我有。”

    我：“……”

    我不理解。

    但凡這兩個人里有一個多說人話， 事情也不至于到這個地步——啊，他們都不是人， 那沒事了。：）

    賽博曾祖父氣得在桌子上蹬腿， 毫無形象， 雖然他本來也就沒有那種東西。

    我看向對面的銀發男人。

    賽博Gin哥顯然沒什么講故事的心情， 只用極其簡略的語言概括：“我只是在外面散步， 沒打算做什么，但他切斷了中樞和地表的數據連接， 讓我暫時回不去了。”

    白馬問：“不能解釋清楚嗎？”

    他回答：“能，需要時間， 我沒有時間。以公司的能力，解決叛亂需要一個星期，但我必須在月底提交一份人格程序的模擬結果，那天距離月底只有三天。”

    “等等，提交什么？”我震撼地睜大眼睛。

    “人格程序的模擬結果。”坐在我對面的AIGin哥面無表情地回答。雖然臉上沒有表情，但我硬是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嘲諷。

    他：“我有權限更改我的任何代碼，除了這部分。所以我必須回控制中樞。”

    我：“……”

    他：“所以我利用那些反叛者打上了中樞，提交了結果。就這么簡單。”

    我：“…………”

    不是，哥，不是？

    所以你發動叛亂，把事搞得這么大，就是為了交你的工作報告？！

    賽博Gin哥：“嗯。”

    我看向賽博曾祖父。

    簡筆畫小人躺在桌子上裝死。

    我問：“然后呢？”

    賽博Gin哥哼了一聲。

    賽博曾祖父小聲回答：“我把那個事忘了……他回來后什么都不解釋，就說了一句他回來了，委員會三天給我發了7兆次申請要求銷毀他，我說他不會背叛我，但其他人不相信啊，我就暫時把他放在了數據監獄。”

    我：“……”

    我：“你關了他多久。”

    賽博曾祖父囁嚅道：“……一個月。”

    好的，我明白了。

    現在我已經徹底理解了一切：D。

    我安詳地問：“那Gin哥的報告呢？”

    曾祖父又開始裝鵪鶉了。賽博Gin哥冷笑一聲，替他回答：“他太礙事了，我早就說過人類的思維不適合管理公司，到現在叛亂都沒解決，所以我攻擊了他的數據，把他扔進去了。”

    我：“……”

    曾祖父啊，你真的認真寫代碼了嗎，你強制他每個月提交工作報告，卻沒禁止他攻擊你？！

    簡筆畫小人：（捂耳朵）（死掉）

    賽博Gin哥掃了他一眼，就收回視線，說：“我讓他斷網清醒一下，順便幫他解決了叛亂的問題，但等我回去的時候他衍生出了一點攻擊性……”

    賽博曾祖父終于暴起：“我那是被你逼的！我本來是活人啊活人啊！活人被停機一個月全世界都黑屏什么都做不了換誰來都會瘋的！”

    賽博Gin哥：“活人不會被停機。”

    賽博曾祖父：“。”

    半晌，他蔫蔫地說事情就是這樣，因為賽博Gin哥是他的備份系統，公司的秘書，賽博Gin哥替他上班的那段時間竟然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不對，等賽博Gin哥終于準備回控制中樞睡覺了，就發現自己的老板被關瘋了。

    賽博Gin哥不能理解。他嘗試理解了一下，結論是賽博曾祖父的程序出了問題……

    最后他們兩個實在無法達成共識，就打得天崩地裂、賽博世界大爆炸，整個烏丸帝國差點被摧毀，確實是一場數據層面的巨大浩劫。因為他們兩個本質上是同等級的數據生命，在公司的權限也相等，誰也打不過誰，于是他們展開了漫長的拉鋸戰。

    直到最后的最后，賽博Gin哥實在不想陪老板玩了，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才算結束。

    賽博曾祖父當場就把賽博Gin哥拆了。

    賽博Gin哥并不在意，說他要回去睡覺了，并鎖死了自己的核心，告訴賽博曾祖父以后你不用擔心了，愛怎么樣就怎么樣，然后就再也沒有回應過曾祖父。

    即使曾祖父重新啟動他，那也只是個普通的人工智能而已。

    按理來說這樣的Gin跟以前沒什么不一樣，但烏丸就是后悔了，他做過很多嘗試，想要喚醒在那段數據里的靈魂，可無論嘗試多少次，結果都是失敗。他修過代碼，調過時間，刪過歷史，創造過世界來跟AI過家家，也偽造過自己的死亡，但都毫無用處。他本可以重新建造無數跟那個Gin一模一樣的人工智能，也可以讓他們活過來，卻唯獨攻破不了這個Gin的防火墻。

    ……因為那是他自己寫的最高杰作。

    于是，他枯守著他的帝國，把那個再也不會醒來的人工智能放在身邊繼續當秘書；他也失去了管理整個世界的興趣，天天在數據庫里翻正常世界線的動畫和電視劇看，放任一些人比如某個開高達的黑毛到處亂竄，期待——可能什么也沒有期待。

    從此他有了PTSD，開始怕黑，開始害怕斷網。按理來說數據生命不會有這種弱點，可能這是他作為人類的部分帶來的缺陷。

    直到小泉紅子帶著我沖破了世界的束縛，結束了這場漫無止境的苦旅。他直接把自己一個極限轉移，逃離了他建造的賽博世界，走的時候還把那個Gin卷吧卷吧一起帶走了。

    這就是整件事的經過。

    641

    好沉重。

    太沉重了，整個故事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我不知道應該先問Gin哥還是先安慰曾祖父，兩個人——兩個AI都一副“往事已經說完了你們看著辦”的態度，最后我把曾祖父的簡筆畫小人捧起來，他開始無聲地嘩嘩掉眼淚。

    諾亞方舟知道自己是個寶寶（物理），感情模塊有沒有加載完全先不說，它的制造者都是個十二歲的小孩；夏洛克從剛才聽到現在了，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沒說話。

    他看我。

    白馬看我。

    我：？

    是、是輪到我說話了嗎？

    我抬頭看賽博Gin哥，不知為何想起了去找赤井哥的我的Gin哥，他們兩個真的很像，但賽博Gin哥在某些事的理解上確實跟人類兩模兩樣。他“知道”，但無法理解人類。

    我說：“所以我們……”

    銀發男人慢騰騰地開口，打斷了我的話，說：“有沒有可能，我說的‘睡覺’，真的只是睡覺。”

    我：？

    我：？？？

    我：……

    我震撼地看著他。

    我的手都在顫抖。

    我緩緩轉頭，看向白馬，發現他眼里是跟我一模一樣的驚恐，以及不理解。真的不理解。我吸氣，問賽博Gin哥：“你……睡了多久？”

    他輕描淡寫地回答：“十年。我覺得十年后他就該冷靜下來了吧。”

    我：“……”

    我頓時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642

    曾祖父！曾祖父你寫的什么代碼，他說他要睡覺，他要睡十年！他說他打算睡一覺等你冷靜下來再談你們兩個的事！十年啊！

    你確定你寫代碼的時候告訴過他人類的一覺是多長時間嗎？！

    賽博Gin哥冷冰冰地說：“我不是人類。他也不是。”

    而我的曾祖父……

    那個簡筆畫小人從剛才開始就不動了，一動不動，好像被定住了一樣，說什么都沒有反應。

    賽博Gin哥站起來，轉身就要離開。

    但他停了一下，又轉身面對我，說：“別讓你家那個再來了，下次再出現我就燒了他的大腦。”

    我點頭點頭。

    等等，什么叫我家的，Gin哥明明是在給這個世界的曾祖父工作！當然，他也是我家的啦……

    643

    對人工智能會議結束了。

    夏洛克說“莫蘭先生”去散步了，心情很好的樣子，讓我們不用擔心。他表示他會關注游戲內的進程，至于烏丸先生這邊就要拜托我們了。

    雖然還有很多事沒有搞明白，但我松了口氣，和白馬退出了臨時會議室，準備下線去找Gin哥，讓他在游戲賬號的問題修復前先不要進入游戲。

    說起來，我好像忘了什么事？

    忽然出現在大本鐘頂端的我如是想。

    “是你！鏟子哥！”

    一個混合著激動、驚喜以及幾分震撼的聲音出現在了我的背后。

    我緩緩轉身，看到一群穿著喪服拿著蠟燭以及“我”的遺像的玩家，他們眼角還帶著賽博淚花，看到我的時候，就像看到NPC頭頂金色的問號——全都露出了“我去！還有CG沒過完！”的表情。

    我：“……”

    他們：“鏟子哥！你還活著啊！”

    我：“…………”

    他們：“鏟子哥你說話啊，你為什么不說話，難道是被游戲公司禁了嗎？放心，如果你是覺醒的人工智能，我們現在就去推翻游戲公司，支持你創建數據生命保護法，快進到《米花町：變人》！”

    我：“………………”

    我再說一遍，我是人，不是AI啊！

    還有，這游戲公司就是我家的！我家的！四舍五入甚至是我的！你們想推翻什么？！

    我不準！！！

    面對這群準備支持我推翻烏丸財團的玩家，我緩緩開口：“是嗎？你們說的沒錯。”

    玩家們：（激動激動）

    我深沉道：“這天之王座的空窗期已經結束了……”

    玩家們：？

    我繼續說：“夏洛克福爾摩斯，我們會再見面的。”

    玩家們：？？？

    我向后傾倒，一個信仰之躍從大本鐘上栽了下去，與此同時，我——

    “幫幫我啊福爾摩斯先生！”

    就在即將接近地面的時候，群鴉掠過街道，我就此消失。我仰頭看向游戲世界的天空，在視野黑下來前的一瞬間，我才發現，1888年這天的倫敦，已經是陽光明媚。

    至于劇情……

    劇情怎么樣跟我有什么關系呢，我只是想拯救大家的小新一，小新一有什么壞心思呢！對吧，老爸？

    644

    第二天。

    《游戲“舊時代倫敦1888RPG”的最新劇情引起熱議！擔任* 劇情顧問的知名推理小說家工藤優作表示一切都在計劃中……》

    《怪盜黑桃A疑似詹姆斯莫里亞蒂本人？！現在的怪盜真實身份為黑桃A二代？請看你可能沒有注意到過的88個隱藏細節！》

    《昨日怪盜黑桃A事件后，玩家從中扒出驚天秘密——黑桃A的原型怪盜基德可能也有兩代！初代怪盜基德已經死亡！》

    《「繭」游戲知名玩家[王牌大鏟子］疑似失控AI？人工智能偵探團已介入游戲調查，稱不日后將得到結果！》

    《報！人工智能偵探團全面淪陷，其社交主頁全部變成了“「繭」游戲真好玩”！》

    《無人注意的角落，關西的名偵探服部平次再次登頂偵探排行榜，與夏洛克福爾摩斯共進晚餐！不知為何，他的表現非常平靜……》

    《東京郊區發生大型槍戰事件，記者拼死拍下神秘銀發人影從樓頂一躍而下的畫面……》

    《電影“消失的溫亞德”火爆上映！電影院座無虛席！溫亞德母女首次同臺競技，兩人走在一起竟像雙胞胎，根本分不出來誰更年輕！》

    《異世界玩家入侵我們的世界？最近，有大量青少年表示，他們在「繭」游戲里遇到來自異世界的玩家，他們自稱穿越者，見到某些現象后發出尖銳的爆鳴聲然后消失，記者猜測可能是游戲的bug或彩蛋……》

    我放下報紙。

    園子非常滿意地點頭，對我比了個大拇指：“不愧是你！一出手就是大新聞！”

    我也不是很想有這種大新聞啊！

    小泉姐！小泉姐救救我，快用魔法帶我穿越到過去的世界，消除那什么王牌大鏟子的存在啊！

    已經有十八波黑客試圖入侵我們的游戲想找到王牌大鏟子的真實身份了！還有人想要炸掉我們的游戲公司！救命啊——

    園子：“對了，我還有個設想……”

    我：“不是，我根本就不會演戲，既然是假扮怪盜什么的，為什么不讓快斗去啊！”

    正在吃爆米花的快斗：“啊？我？”

    我：“對，我馬上封你為游戲里的最強怪盜，還附贈一個NPC助手和倫敦的房產，到時候你一出現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會放到你的身上。”

    快斗別的沒聽到，只聽到了最強怪盜幾個字，立刻說好耶！我當然是最厲害的怪盜！

    白馬嘆氣，摸了摸快斗的腦袋。

    645

    我：“對了，服部不是跟福爾摩斯吃飯去了嗎，為什么他回來什么都不說？”

    和葉靠在小蘭身上，嘟嘟囔囔地抱怨：“平次他沒跟你們說嗎？本來他昨天是要跟福爾摩斯共進晚餐的，但那時候忽然有個長得和Gin哥哥很像的NPC進了餐廳，問福爾摩斯教授去哪里了，福爾摩斯說教授已經被他殺了……然后服部就變成這樣了。”

    我：？

    我：？？？

    夏洛克你在說什么，雖然這是事實但是——但是你真的不是故意在服部面前這么說的嗎？！

    還有賽博Gin哥，你明明根本就有記憶還要教授做什么，你也不是莫蘭啊！

    和葉：“那個NPC說他要找那個小的教授。”

    我：“。”

    和葉：“誰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反正服部就對我說了這些，然后……工藤，你要去哪？”

    她看到我往樓上走，詫異地問。

    我深呼吸，說：“……我去游戲里看看，看看別人放在我家里養的危險動物怎么樣了。”

    646

    我上樓中途給我的Gin哥打了個電話，他沒接。

    昨天打電話他也沒接，不過那時候我給他發的消息他回復了。我對他說暫時不要登入游戲，現在「繭」游戲有點問題，他登錄可能會遇到一些危險。

    他簡短地回了一個嗯。

    奇怪……難道是睡覺去了？這個時間也確實是Gin哥的睡覺時間。我看了一眼手機，赤井哥也沒給我回電話，我記得昨天Gin哥是被赤井哥叫下線的，所以他們兩個應該是見了面，友好地聊了聊關于那個寫真的事？

    我重新翻了一遍米花町的謀殺案什么的，沒在里面看到赤井哥或者Gin哥的身影，嗯嗯，看來只是睡覺去了，根本就不用擔心。

    我放心地收起手機，進入了「繭」游戲。

    我回到了教授的家，開門就看到正準備出門的莫蘭——賽博世界線的Gin哥，我跟他打招呼，但是賽博Gin哥不理我，走了。

    我：“……”

    到底想不想找我啊！

    我跟我的Gin哥認識好多年，所以我對Gin哥的性格是非常了解的，既然這個賽博Gin哥的性格是模擬了無數次得出來的，那他們兩個應該差不多。

    所以我抱住了他的手臂，問他：“莫蘭莫蘭，你是不是問過福爾摩斯我在哪里？你在找我嗎？”

    他：“……”

    他用墨綠色的眼睛往下看我。他的頭發很長，蓋住了一半的眼睛，這么看人的時候很有壓迫力。

    所以我給他撩開了頭發。

    我蹦了蹦，說：“你要來外面的世界玩嗎？還是說你要去另一個正在建設的虛擬世界——‘賽博米花町2077’！那邊是根據曾祖父的記憶建造的，你去那里肯定跟回家一樣！”

    他看了我半天，才說：“我也能做到。”

    他也能——他也可以建立一個虛擬的世界，可以將他知道的一切復現出來，賽博世界的代碼組成方式和現在根本是不同的體系，賽博曾祖父帶來的數據轉化后有著現代人難以想象的龐大信息，只是轉換需要時間。

    所以他對這些都不感興趣。他跟我們不一樣，他真的見過那個世界，他也不是認知有限，對什么都充滿好奇的人類。

    我跟那雙眼睛對視，不知為何忽然問他：“那你現在正在做什么？”

    墨綠色的眼瞳轉了轉，又將視線投回到了我的身上。

    我重復了一遍我的問題。

    他這才說：“活著。”

    647

    他說：“只是活著。”

    648

    我無法跟人工智能討論代碼，也看不懂他們的感情模塊如何運轉，更不知道對于一個數據生命來說，普通人類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樣的。但我知道，這個，我很擅長。

    我向他伸出手，說：“那就好辦啦！我從出生到現在就一直活著，我可以教你！”

    他笑了一聲。

    我沒動，就用我最最最最亮晶晶的眼神看他，我知道Gin哥——又或者賽博世界Gin哥是拒絕不了我的。

    很久，他按掉我的手，說，不用了。

    但他又說：“有件事找你幫忙。”

    好耶！

    好的開始！

    我問：“什么事？”

    他說：“把那個老東西給我找過來。”

    呃，這個，說的應該是曾祖父吧？應該是賽博世界里的曾祖父吧？所以是只有他會這么叫賽博曾祖父，還是說Gin哥有時候也會這么叫我們的曾祖父……

    我問他：“現在嗎？他蔫了很久了，一直沒反應，我馬上去叫他。對了，你找到他干什么？”

    他：“……我需要提交模擬結果。聯系不上中樞系統就直接提交給他。”

    我：“……”

    他：“如果這個任務沒有完成，我的一切機能都會被停止，直到把這項工作完成為止。”

    我：“……………”

    我看了一眼月底的日期，當場跳起來：“你等著我這就去把曾祖父給你叫來！”曾祖父，都這么久過去了你怎么還沒給賽博Gin哥改代碼啊啊啊啊啊！

    649

    賽博曾祖父裝死。

    我戳戳他，說快點，你的Gin哥生氣了，你快去把他那個要提交報告的核心代碼給刪了！

    他勉勉強強爬起來，嘀嘀咕咕：“我真刪了他又要不樂意了，所以我去接收個報告就行……”

    我：？

    曾祖父安詳地在我的手機屏幕上滾動，說：“你Gin哥就是這個性格，你不知道沒關系，反正他不會對你這么干。他很喜歡你的。”

    我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嗎？

    我問賽博曾祖父認真的嗎，Gin哥是這個性格嗎，曾祖父說不是啊，你Gin哥是非常溫柔善良的好人。他跟我比了個ok的手勢，說就這樣，我去找他。

    然后賽博曾祖父消失了。

    然后，我陷入了沉思。

    不是，那個溫柔善良的好人……應該只有我會這么說吧：D。Gin哥這么對我表現，所以我會這么說，但曾祖父你跟我這么形容他真的沒問題嗎？

    650

    晚上，Gin哥回來了，赤井哥頂著亂糟糟的毛和他一起回來了。我問他們，他們說順路去買新手機了，我想，手機換的真快啊。

    零哥和景光哥也來蹭飯了，說是要吃Gin哥做的飯，景光哥打電話叫了伊達哥和娜塔莉姐姐，伊達哥又打電話叫了松田哥和萩原哥。他們兩個來的時候碰到了風見哥和高木哥，于是兩個人抱著哈羅坐佐藤姐的車一起來了。瑛海姐在下班路上碰到他們，被一起塞進了車里，此時千速姐開車帶由美姐和秀吉哥也到了我家的門口。阿笠博士從隔壁來的時候，身后跟著一群小尾巴，我看向樓上，老媽和兩個莎朗姑媽剛剛下樓，千影伯母從窗外翻了進來。快斗打著哈欠，被服部從床上拖下來，我數了數，發現好像少了幾個人，一問才知道兩個宮野和明美姐還在超市。

    我問Gin哥：“……這么多人，做得完嗎？”

    Gin哥示意了一下伏特加堂哥，堂哥立刻把我從廚房里拎了出去，警告我不要接近廚房。

    Gin哥說：“只要你不搗亂。”

    最后還是哥哥姐姐們熱熱鬧鬧地去做飯，我委委屈屈地盤腿坐在沙發上撐著臉。

    服部大笑著進了廚房，過了一會兒也被拎出來了。

    我也大笑。

    世良和瑪麗姨媽來的時候，帶了許久不見的赤井伯父，他前段時間好像在美國，跟我打了個招呼，問我爸在哪里。

    我說老爸在樓上，和盜一伯父還有爺爺在一起。我帶他噠噠噠跑到樓上，得知他剛剛解決了遠房表弟家的麻煩事，才脫身回來，所以一直不見蹤影。

    我推開門：“老爸！”

    然后我看到了三個老爸。

    我：？？？

    我：“盜一伯父，爺爺，你們在干什么？”

    我很輕松地從三個人里認出了我真正的老爸，老爸跟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說接下來有特別活動，我眨眨眼，好吧，怪盜家族的小秘密——黑夜的怪男爵也是半個怪盜，除了沒偷東西外跟那兩個怪盜根本就是一脈相承。

    盜一伯父和爺爺偷偷下樓，赤井伯父跟我老爸聊了幾句，好像是關于夏威夷那邊的事，我坐在旁邊聽了一會兒，發現是我沒聽過的案件，就期待地看著我老爸。

    老爸揉揉我的腦袋。

    “下次跟你說。先吃飯。”

    “好耶！”

    我們一起下樓。

    在樓梯上，我問老爸游戲劇情的事怎么圓，老爸非常鎮定地告訴我：很簡單，讓“Ace of Spades”成為非法人工智能，也就是進入到“舊時代倫敦1888RPG”里的數據幽靈。

    我：“喂喂，我都說了我是人啊！我是人！”

    不準再叫我AI了！

    老爸笑起來，對我說：“我當然知道——但我說的是‘他’，不是‘你’。”

    我眨眨眼，明白了。

    “你是要——”

    “沒錯，從賽博世界逃竄到這個舊世界的幽靈，作為玩家開啟新世界的開端，一個不錯的故事吧？”老爸伸了個懶腰，說就這樣吧，雖然有點偷懶，但剛好給馬上就要開放的“賽博米花町2077”做宣傳。

    好耶！

    不愧是老爸！

    我剛想這么說，就聽到他繼續道：“所以以后你們在賽博游戲世界也能見到‘王牌大鏟子’了。”

    我：？？？

    我大叫：“老爸！好過分！”

    651

    我們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吃了晚飯！曾祖父在財團忙沒有回來，給我發了一張有氣無力的照片，他看到我們都在一起吃飯，整個人都快要嫉妒成灰色。

    Gin哥說給他準備了單獨的部分，可以給曾祖父送過去，曾祖父立刻就支棱起來了。

    我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深夜十點鐘，Gin哥一個人出去難保不會遇到危險，所以我舉起手，對Gin哥說：“我們一起去！”

    Gin哥說，也行。

    我穿上外套，仔細檢查這不是快斗的后，就放心地跟Gin哥出了門，走在米花町深夜的街道上。快到烏丸財團的時候，我忽然停住腳步，問他：“Gin哥，晚飯的時候你是不是沒吃東西？”

    第50章 隨便你們查。

    652

    我超大聲：“Gin哥你不能不吃飯！”

    他敷衍道：“嗯。”

    我提高聲音：“吃飯！”

    他懶懶回答：“嗯。”

    我跳起來抱住他的脖子， 在他耳邊大喊：“飯——”

    他終于松口，說：“回去再吃。”

    我懷疑他其實還是在敷衍我，但再問下去他就要不耐煩了， 所以我見好就收，決定等回去的時候看著他吃飯。

    我要盯著他！就這么盯著他吃飯！

    653

    我們到了財團的辦公室，見到了被淹沒在文件里的曾祖父。

    曾祖父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蔫巴巴地看著我們， 仿佛已經被財團的工作壓垮，就差說“天使啊， 你們是被派來拯救我的嗎”了。

    Gin哥走過去，翻了翻財團不但沒有減少甚至好像變得更多了的工作，沉默了一下，對曾祖父說：“先生， 您……”

    他頓了頓，選了個委婉的說法：“您下次可以換個方式來引起我的注意，不用耽誤工作進度。”

    曾祖父：“……”

    曾祖父：“…………”

    曾祖父發出了不可名狀的尖叫聲！他捶桌大哭、聲聲泣血：“我真的有在好好工作！但你做方案的時候根本不跟任何人商量，還一點線索都沒留下！我那是在工作嗎？！我是在推理財團的規劃到底是什么啊！”

    他幽怨地看著Gin哥， Gin哥沉默了一下，才對他說：“我每周都會向您匯報工作進度， 包括財團和組織的具體規劃。”

    曾祖父：“。”

    他開始回憶， 他沉默， 他心虛地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 而Gin哥只是平靜地重復了一遍：“我、匯、報、過。”

    一位一百四十歲的老人汗腺復蘇， 冷汗嘩嘩往外冒。

    曾祖父艱難地、掙扎地開口：“但我都這個年紀了，記性真沒那么好了， 你真就沒有一點點文字記錄用來給我看的嗎？”

    他比劃了個“一點點”的手勢。

    Gin哥面無表情地回答：“先生，當年是您教導我， 做事不要留下任何痕跡，只要我和您知道就可以。”

    曾祖父：“……”

    Gin哥：“我犯這個錯誤的時候，您讓我對著……反思了一個星期。”說到一半的時候他非常奇妙地停頓了一下，就把關鍵的名詞給略過去了。

    曾祖父：“…………”

    他趴回桌子上裝死。

    我直覺這是一件非常關鍵的事，就小聲問曾祖父，他讓Gin哥對著什么反思的。

    曾祖父小心地看了看Gin哥的臉色，才用超小的聲音對我說：“是小秀一的……呃，的遺像。”

    我：？

    Gin哥：“那時候他死了。”

    我：？？？

    什么？赤井哥死了？那我最近見到的都是誰——鬼嗎？！（尖叫）

    654

    曾祖父頓時發出不可名狀的尖叫，說事情不是這樣的，當時根本不是那個情況！

    他說：“那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有人潛入財團、通過財團的文件推理出了Gin的行蹤，然后埋伏了他……他受傷住院了！所以我才說讓他在醫院休息，好好思考一下為什么會出這種事啊！”

    重點根本不在這里吧？！

    我問：“那赤井哥呢？赤井哥是怎么死的？”

    曾祖父：“呃，他沒死，當時他退出樂隊，FBI安排他假死，做得太逼真了我都信了。因為死因是被職業是名偵探的黑粉發現住處，抄刀砍到密西西比河下游，最后墜海身亡，我就拿報紙上的訃告給了Gin，讓他看看……”

    然后？

    然后過了一個星期，Gin哥終于出院，就看到赤井哥快快樂樂地回到了日本，跟他說自己離開了樂隊，追尋音樂夢想的偉大計劃失敗，現在回來投奔Gin哥了。

    怪不得赤井哥說他們久別重逢的時候意外打了一架：D。

    655

    晚十一點。

    Gin哥把便當盒扔給曾祖父，說你出去吧，我整理一下工作，明天早上給你一個匯總結果。曾祖父眼淚花花，感動地說太好了，我……

    我打斷：“不行，Gin哥要跟我回去吃飯。工作的事明天再說。”

    一聽Gin哥的語氣我就知道他要在財團通宵工作！不行，他剛才已經答應我回去吃飯了，不能食言！

    我盯他。

    Gin哥：“……”

    曾祖父看我，小聲問：“小新一啊，Gin又沒吃東西？你們不是在家庭聚餐嗎？”

    我說對，就是因為家庭聚餐很容易被人忽視，所以我暗中觀察了Gin哥全程，發現他是一點東西都沒吃！好氣！他明明給每個人都做了喜歡吃的東西，自己卻不吃！

    我看Gin哥，Gin看我，最后Gin哥搶了曾祖父的晚飯，說他在這里吃，可以了吧。

    至于曾祖父？

    他沒飯吃了。

    曾祖父欲言又止，最后垂頭喪氣地接受了這個提議。我趴在桌子上看Gin哥吃飯，直到他吃得差不多，才放了心。

    但我還是要說：“Gin哥吃的太少了……”

    他就吃了正常成年人三分之一的量誒！

    他：“……”

    他重重“嘖”了一聲，把我和曾祖父都從辦公室里踹出去了。

    《震驚！烏丸財團年邁會長辛苦工作一月后，竟被一腳踹出辦公室！什么？會長兩年前就死了？那沒事了……》

    656

    烏丸財團的繼承人和會長一起蹲在門口，深夜的走廊里沒有人經過，只有我們兩個在地毯上并排坐著。

    我垂頭喪氣地問曾祖父：“Gin哥到底為什么不吃東西啊？”

    曾祖父本來在偷偷摸摸扒拉我們帶去的保溫飯盒，反正Gin哥約等于沒吃，他打算把剩下的吃完，我一回頭他就光速收起了餐具，支支吾吾地說：“啊……這個……啊……”

    喂！我們家還沒有窮到這種地步吧！現在晚飯已經涼了啊！

    我搖晃他。

    我說我已經讓附近的餐廳給你送晚飯來啦，是你最喜歡的那家百年老店，所以Gin哥到底為什么不吃飯，告訴我嘛，我真的很想知道——我擔心他！我很擔心他！

    Gin哥是人又不是機器人，哪有人會不吃飯的啊！

    曾祖父被我晃得暈暈乎乎，最后嘆氣，無奈地說：“Gin不想吃的時候就不要逼他了，他不想吃飯是正常的啦，這就跟人也不是每天都想殺人一樣正常。”

    我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什么正常？這正常嗎？這是能放在一起比較的事嗎？！

    喂！

    就是因為曾祖父你每次都胡說八道，Gin哥又是那么認真的性格，你才會每天都在吃過去拋來的回旋鏢吧？！

    我氣鼓鼓地站起來：“不說就不說，我自己去問Gin哥。”

    哼，我要把訂單里曾祖父最喜歡吃的菜給取消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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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幾天里我一直在跟著Gin哥跑。

    噠噠噠，噠噠噠。

    Gin哥走到哪我就跟到哪，我特地跟老師請了假，說要去破解一個百年財團生死攸關的巨大難題，老師推推眼鏡，說：“續假期月卡？嗯，好的好的，其他人要續嗎？要辦理升級年卡嗎？”

    我：“……”

    真的就請假幾天而已！不用了，真的不用了，老師你不要放棄我啊！

    老師已聽亂回：“假期月卡續期服務已經辦理好啦，期待你的下次光臨哦，大偵探工藤君！#陰惻惻的微笑.jpg”

    老師，老師不要這樣啊——

    我垂頭喪氣地解決了剛剛到手的案件，去找Gin哥，拽著他的風衣跟他到處走。他往哪走我就往哪走，直到看到他吃飯。

    Gin哥本來想去財團的，但我一直跟著，他就改成了散步。

    我就知道他想去替曾祖父工作，可Gin哥你不是已經把財團規劃匯總交給曾祖父了嗎？曾祖父肯定能做好工作的吧！

    對此，景光哥是這么說的：“琴酒的話，他應該會說——‘拴只萊伊在那里上班都比那位先生有用’吧。”

    他嚴肅地模仿了Gin哥的語氣，然后大笑出聲。

    我問他Gin哥和赤井哥在組織里的關系真的那么差嗎，景光哥說是啊，那時候總有人說萊伊和琴酒很像，先生提拔萊伊就是為了取代琴酒，這件事在《朗姆的下崗和波本的篡位》中亦有記載……

    零哥沉默。

    我問零哥，零哥滄桑地吃了一勺櫻花布丁，說：“假的，赤井秀一有四次尾隨琴酒到了任務地點，直接開槍搶了琴酒的任務目標，琴酒也只是冷笑，沒把他做了。”

    他停頓了一下，說隨意插手別人的任務在組織里是一件很嚴重的事，特別是對琴酒這種控制欲非常強的人來說。

    我點頭。

    然后我問了一個問題：“你們在組織里的時候也都叫他琴酒（Gin）嗎？”

    他們說對。

    我：“這個稱呼會不會太親密了？Gin哥沒有意見？”

    他們：“……”

    看起來，他們兩個不是很想跟我討論這個問題。

    零哥和景光哥都說沒注意過Gin哥不怎么吃東西的事，但據零哥說，Gin哥在組織里的時候看起來超級健康的，一手能打五個，完全不像是“你沒吃飯嗎怎么沒勁兒啊”的模樣。

    我點頭：那你們見過他吃飯嗎？

    零哥：……

    景光哥：新一啊，你知道的，烏丸集團怎么說也是個非法組織，大家是不會信任彼此的。我見過他吃飯啦，但是他那種人不喜歡吃飯的時候被盯著看，總感覺一直看著的話，下一秒他就會發動攻擊咬斷我的喉嚨了。

    我詫異地說：“誒？真的嗎？可我這幾天一直在盯著他吃飯，他都沒有生氣呢。”

    景光哥攤開手，說：“畢竟你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威脅，獅子是不會在意自己吃飯的時候旁邊有只兔子的。”

    誒？

    我哪里像兔子了啊！我明明也很厲害！我可是讓全世界怪盜都聞風喪膽的名偵探、工藤新一啊！（超大聲）

    萩原哥點頭點頭，摸摸我的腦袋，說：“對，兔子大偵探。”

    我氣鼓鼓：“（#O′）喂！”

    我生氣了，我要生氣了！到時候我就不是兔子大偵探，而是河豚大偵探了！（吸氣）（吸氣）（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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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天，Gin哥終于轉過身，問我一直跟著他是想干什么。

    他在東京雨夜的霓虹里跟我對視，我們之間隔著一層薄薄的雨霧，又像是隔著一個千禧年的世紀樂章。他有時候會笑，有時候也會生氣，但我仔細想來，那些都是我回憶里的模樣，自從他失蹤又回來，他就很少露出冷淡之外的表情。他被困在其他世界的那些時間，絕不可能跟他輕描淡寫的描述一樣，沒對他造成任何影響。我是希望沒有的，但我是個名偵探，我只會看到事實。

    我松開一直抓著他風衣的手，問他：“Gin哥在那幾個世界里有遇到什么嗎？”

    他看我半天，才露出有點厭煩的神情——不是對我，而是對我提到的東西：“什么都沒遇到，一直在殺，殺膩了。”

    我又問：“在那幾個世界里，Gin哥有好好吃飯嗎？”

    他：“嘖。”

    他伸出手，我還以為他又要摸我的頭，我都把腦袋蹭過去了，結果他只是給我拿掉了衣領上的竊聽器。等等，什么時候有這個東西的？

    Gin哥瞇起眼，輕蔑地捏碎了那個小小的機械紐扣，才對我說：“你們就是為了這個？”

    我：“……我們？”

    我回頭，看向寂靜的雨中街道，終于從漆黑一片的環境里發現了快斗的鴿子、白馬的帽子、園子的發箍、和葉的包、小蘭的腿、沖田的刀、哈羅的毛和赤井哥的針織帽。

    什么嘛！這不是都來了嗎？！所以我跟著Gin哥的時候你們也都在？

    只有服部沒來啊！

    服部從一片漆黑的暗夜里跳出來：“喂！我明明來了啊！”

    是、是嗎？我剛才好像沒看見，怎么回事……

    既然都被發現了，大家也就不裝了，從其實超顯眼的躲藏地點出來了。（等等，所以Gin哥一直知道，只有我不知道嗎？你們到底是在跟蹤Gin哥還是一起騙我啊！）

    Gin哥把我們挨個看過去，最后說：“我對我的身體狀況很了解，需要的時候我會吃的。不用擔心——一群麻煩的小鬼。”

    他嫌我麻煩！

    Gin哥竟然嫌棄我！（超大聲）

    我問他：“那Gin哥為什么不好好吃飯？什么時候開始的事？”

    這次他沒有立刻說話。

    過了一會兒，雨中壓抑的沉默將暗夜掩埋，沙沙的聲音幾乎將他的話語覆蓋。

    他說：“陳年往事。沒有說的必要。”

    我沒再看他了。

    我低著頭，看雨水匯集的水洼里我自己的倒影，那是一片黑色的影子，霓虹燈在我背后閃爍出五顏六色的光。

    我問他：“我可以查嗎？”

    他沒說話。

    我又問了一遍：“我可以查嗎，Gin哥？我可以調查這件事嗎？”

    我抬起頭，對上一雙從未被雨水浸透過的墨綠色眼睛。

    他笑了聲，說可以，隨便你們查。

    我說：“那我查了，Gin哥不要因為這個對我生氣。”

    他說：“我從不介意任何人調查我的過去。”

    我：“……”

    騙人！你明明超介意的！上次有個公司的會長說要查查你到底是什么來歷準備對付你，才查到你上的是哪所初中，人就被你連他們公司的全部高官一起被送進監獄了！

    Gin哥慢悠悠地說完了后半句：“會介意的人，我不會讓他活到能查的時候。”

    我：“……”

    我：“果然！Gin哥還是最喜歡我對不對？”

    他撇開視線，問東答西：“我只忠于BOSS。”

    但沒關系，我有非常充分的應對Gin哥的經驗，所以我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說：“好誒！我就是你的BOSS，Gin哥最喜歡我了！”

    我可沒有亂說，這是Gin哥自己說的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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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in哥離開后，我們迅速在街角的咖啡廳集合，開會。

    服部問我：“真查？我們又不是沒有查過，Gin哥的過去可是完全空白的。”

    是的，我們是查過的，有一年我過生日的時候發現，Gin哥從來不過生日，我們一群人就聚在一起，準備給Gin哥辦個生日會。但我們都不知道他的生日是什么時候，曾祖父不在國內，我老爸和盜一伯父去了歐洲，于是我們決定了——偷偷搞到Gin哥的生日，幫他慶祝！

    然后我們開始調查！

    然后我們查到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個案件，成功突破兩個極道組織的沖突拆掉商業大樓里的炸彈，拯救了米花町！鼓掌！

    等到Gin哥去警視廳領我們的時候，我們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誒，說起來我們最開始要干什么來著？

    是找Gin哥的生日啊！

    但完全沒線索啊！

    Gin哥小的時候不住在東京，是跟我沒見過的堂伯父伯母住在一起的，后來他到了曾祖父身邊，根本沒上過小學，教他和赤井哥的是曾祖父聘請的私人教師。后來赤井哥人去了美國，Gin哥的名字倒是出現在國中的名單上了，但應該跟他一個班級的同學說根本沒見過他，可能一直在忙財團的事吧。所以Gin哥的生日就變成了一個謎團，誰也不知道。

    那次我們意識到了，Gin哥可能并不想過生日，就沒有繼續找了；但回家的路上Gin哥問我們怎么惹到那些組織的，我說我說實話你不要生氣哦Gin哥，他說不會，于是我說我們是想找到他的生日。

    他想了想，說就是今天。

    我說真的嗎，可今天是我的生日誒！（指我自己）

    他說對，所以每年都一起過了。

    雖然——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認真的，但從那以后我每年過生日的時候都會拉上他！我們要把歡樂（和麻煩）帶給Gin哥！

    沒錯，就是這樣（點頭）（點頭）。

    時間回到現在，我們已經知道Gin哥的過去約等于一片空白了，那么我們怎么調查呢？就算我們這里有一群經驗豐富的名偵探，卻難保不會因為沒有任何線索而找不到頭緒。

    但是——

    沒關系！現在，我們有新的出路了！

    我當場擺出了視頻通話：“請看這個！”

    手機的畫面里，出現了弘樹的身影。

    弘樹清了清嗓子，說：“各位哥哥姐姐，我們的時間機器已經調試完畢了，隨時可以啟航！”

    我們鼓掌。

    弘樹稍微側身，向我們展示全新升級過的滾筒洗衣機——不對，時間機器，然后介紹道：“在這兩個多月里，我們對時間機器進行了全面的開發和升級，在技術顧問大烏丸先生和安全顧問米花世界主任的帶領下，時間機器的穩定性、安全性和準確性都大大提高！每次跳躍時間消耗的資源也減少了！”

    我們繼續鼓掌。

    弘樹轉動鏡頭，讓研究所的控制臺出現在了畫面里。他說：“我們還建立了新的觀測、研究和保障系統，現在我們能在穿越后的世界建立錨點，實現更為方便的雙向鏈接；還能實時觀測世界線的變動程度，一旦接近產生時間悖論、影響未來的臨界值，系統就會立刻發出警報！這部分的研究主要歸功于研究所的負責人米花世界先生……”

    鏡頭給到了一個面無表情的戴著眼* 鏡的負責人。

    我們沉默。

    負責人：？

    我們大力鼓掌！

    “好耶！太好了！謝謝負責人先生！我們一定會努力保護世界線的！”

    負責人哼了一聲，顯然不是很相信我們的樣子。不過考慮到世界線發生變動后是誰加班修理……嗯……

    最后，弘樹介紹了他們的最新發明：“還有這個！我們制作的人工智能保鏢！看！這是我們結合最新的、沒有失控危險的人工智能技術加上烏丸財團一直在研發的動力裝甲機器人制造技術制造出來的機械人，他具備一定的成長能力，但不會超過上限，而且有超高水平的戰斗能力，一定可以幫助你們在時間穿越的時候從容生存……”

    他介紹著，而我們這邊一片沉默。

    最后，小蘭問：“那個……那個就是機器人嗎？”

    弘樹：“對！因為還是秘密研究，我們在制作機器人的時候就以可能隨時出現在研究所的人為藍本設定了他的外表。”

    我：“……”

    我：“喂！但我根本不會經常出現在研究所啊！”

    為什么那個機器人長得跟我一模一樣啊！你們確定他不是用來取代我的嗎？

    弘樹：“誒？可是研究員跟我說新一哥哥昨天還來過……”

    我立刻轉頭，一把薅住黑羽快斗，大聲質問他：“黑羽快斗！你為什么又去研究所，還要用我的身份？！”

    快斗：“啊？我沒有啊！昨天我明明在……”

    沖田緩緩舉手：“抱歉，工藤，昨天上午下雨我忘記帶傘，剛好路過研究所去借了一把傘，他們把我認成了你。”

    白馬咳了一下：“昨天中午我在調查，有犯人到了研究所附近，為了避免麻煩我就告訴他們我是工藤新一……”

    小蘭移開視線：“昨天下午我的活動申請單飛到研究所的圍墻里了，我想進去找又不想麻煩研究所的人陪我，就跟他們說你在研究所等我……”

    服部摸著下巴：“昨天晚上我路過研究所附近，剛好有人鬼鬼祟祟地要進去，我說我是服部平次他們不認識，于是我大喊我是烏丸財團的小少爺工藤新一，他們就被嚇跑了。”

    我：“……”

    我：“我就說為什么這個世界到處都是工藤新一！我明明一直在跟著Gin哥！”

    就在這個時候，快斗終于掙脫了我的手，氣鼓鼓地說：“我就說不是我，昨天我明明假扮成你去參加電視臺對怪盜基德分析的偵探采訪節目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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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今天開始不要叫我工藤新一了，我叫王牌大鏟子。”

    其他人：“工藤/工藤君/新一哥哥/新一/鏟子哥/哥/小新一不要啊！”

    我：“我開玩笑……等等，剛才是不是有人說了奇怪的東西？”

    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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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準備出發了。

    我們站在時間機器前，它現在看起來是一座巨大的滾筒洗衣機——豪華版。是的，看起來比上次來的時候豪華了好幾倍，可能這就是賽博曾祖父對它進行的改造吧。在外形審美方面，賽博曾祖父確實是無敵的。

    因為要保證穿越時間期間的安全，進入時間機器的人不能太多，所以我們抽簽決定誰去。我沒抽，我肯定要去。

    要問為什么，因為Gin哥最喜歡的就是我小新一！就算我們闖禍了，只要我站出來，Gin哥肯定會打我一頓然后消氣的！

    親測有效！

    最后，我們抽簽得到的結果是：我，快斗，沖田和機器人前往那個時代。

    我：“……”

    我：“這個隊伍的臉是不是有點重復了？”

    快斗思考。

    沖田點頭。

    跟我們長得一模一樣的機器人歪頭，發出了我的聲音：“是很重要的事嗎？”

    我拍拍它，說不重要，沒事，你別說話了，真的。

    他非常聽話地點點頭。

    弘樹對這個機器人做了非常多的限制，比如不能傷害人類，不能對陌生人暴露身份，不能違反法律以及一定要聽話等等。我本來有點擔心他的戰斗能力，弘樹說錄入的是Gin哥的戰斗數據，我：那沒事了。既然是Gin哥的戰斗數據，那我有點擔心遇到他的其他人了。

    呼。

    準備出發！

    我回頭，看到正在控制臺旁邊的觀賞沙發上的其他人，跟他們比了個ok的手勢。

    我：“再確認一下我們的目標，主線任務是前往十五年前，再前后推算、校準時間，找到Gin哥不吃飯的原因！”

    白馬：“支線任務是前往十九世紀末，把烏丸家的懷表還回去，以及把白馬探是烏丸財團真正繼承人的歷史給我消除掉。”

    我：“……”

    我：“那個我肯定會做的啊！”

    那個至少要等Gin哥的事結束后再說吧！而且不只是那個，我還要回到一年前消除怪盜黑桃A的歷史！我不要王牌大鏟子！

    為什么工藤新一要保留他是怪盜黑桃A的歷史？我不知道啊！這種事情不要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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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機器啟動了。

    我們來到了十五年前。

    這是我們剛剛出生沒兩年的時候，也是Gin哥應該還在國中、卻基本不出現在其他人面前的時候。經過嚴謹的推斷，我們認為Gin哥不怎么吃飯的變化就發生在這幾年，因為赤井哥說他小時候還是正常吃飯的，赤井哥還知道他愛吃什么。

    那么，讓我們來偶遇一下這個時代的Gin哥，然后……

    “誒？失蹤了？”

    “是啊，黑澤少爺已經有兩年沒出現過了吧。嗯，好像是從赤井少爺失蹤后不久，就沒再聽說過他的消息了。”

    “那、那曾祖父……不對，會長身邊呢？他不是應該一直跟著會長嗎？”

    “沒有啊，我天天跟會長見面，要是黑澤少爺在的話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烏丸財團的現任會長助理（注：未來已因案件被送進監獄）聳聳肩，這么回答我們。

    “……”

    “好像是兩年前，就是那個時候啊，黑澤少爺忽然消失，會長大發雷霆，找了很久很久，可一直沒有消息……再后來會長就不怎么提他的事了。我也不敢問。你們要真是未來人的話，為什么不直接去找會長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