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guī)煾覆豢洗饝！彼螣o恙說道。
“沒事的，盡管讓他來找我，我堂堂一品大將軍，還怕了他一個三品的神捕不成。”李章說道。
“但是，師祖答應了。”宋無恙又說道。
“調(diào)皮，你直接說了不就好了。”李章笑著說道。
“不過，師祖也只是答應我，可以陪你回洛陽待一段時間，不肯答應我調(diào)到洛陽去。”宋無恙說道。
李章嘆了口氣，有些無奈，這樣和家人聚少離多，也不是個事啊。
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宋無恙就回捉妖司總部去了。
既然決定了要和李章回洛陽，那宋無恙就得把手頭的工作整理一下，交接給李乘風，讓李乘風安排給其他人做。
李章閑著沒事，干脆就去了大慈恩寺，找玄奘和玉琉璃。
大慈恩寺的慶典，要持續(xù)七天，每天都有做法會，熱鬧得很。
走到了半路，李章想了想，又去了百騎司衙門，找了崔松。
“賢弟啊，你怎么才想起來找我啊。”崔松見到了李章，一開口就是埋怨。
“我現(xiàn)在才有空啊，就來找你了。怎么樣，能走開嗎？我?guī)闳ゴ蟠榷魉鲁札S飯。”李章說道。
“當然能走開，大慈恩寺舉辦慶典，人來得太多了，魚蛇混雜，容易出問題，我親自去巡視一番，保障安全。你瞧，多么合理的理由啊。”崔松笑道。
“那就走吧。”李章也笑著說道。
“我們?nèi)チ耍艹陨淆S飯嗎？據(jù)我所知，這幾天，去吃齋飯的人很多，沒有預約，可是沒有位子的。”崔松問道。
“放心吧，我有熟人，一準有位子。”李章說道。
“哦，我明白了，你要去找玉姑娘。不對，現(xiàn)在要叫玉國師了。”崔松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兩人一邊聊著天，一邊慢慢的走著，走了好一會兒，才到了大慈恩寺。
寺里依然是有大批的善男信女，來來去去的，很是熱鬧，都是來參加法會的。
兩人從大門進了寺里，穿過了前院，到了后院，直奔大雁塔。
玉琉璃看見了兩人，有些意外，不過也是十分的高興。
“玉國師，許久不見，風采更勝往昔啊。”崔松向著玉琉璃打著招呼。
“你們兩個，還真是稀客啊。”玉琉璃問道。
“李兄弟拉我來的，說是要來吃一頓大慈恩寺的齋飯。”崔松回答道。
“這也沒到飯點啊，要不要先到塔里坐一會兒？還是我領你們在寺里逛一逛？”玉琉璃問道。
“寺里人太多了，也沒啥好逛的，到塔里坐一會兒吧。”李章說道。
玉琉璃聽了，就領著兩人進了塔。
“玄奘大師不在嗎？”崔松問道。
“師叔去了宮里，為皇妃、公主們講經(jīng)去了。”玉琉璃回答道。
“這次，叫上你們兩個，主要還是來跟你們告別的。我下午還要去兵部報到一次，明天就回洛陽了。”李章對兩人說道。
“這么急著走嗎？不在長安多待幾天？”崔松問道。
“有什么好待的，還不如早點回洛陽，還可以和家人在一起，多待幾天。”李章說道。
“李兄弟還是個顧家的。”崔松贊道。
“兵部已經(jīng)正式通知我了，要我去鎮(zhèn)妖關，具體怎么安排我，倒是還沒說。”李章又說道。
“鎮(zhèn)妖關的守將，現(xiàn)在是蘇定方將軍，蘇將軍不過是個三品將軍，讓你這個一品大將軍過去，肯定是要給你更重的擔子。”崔松說道。
“能有多重？我就是打架比較猛而已，在別的方面，就沒什么本事了，真的要說帶兵打仗，我還不如蘇定方呢。其實，我也擔不起多重的擔子。”李章自嘲地笑道。
“還說你沒別的本事，你知道，你在儋羅島做的事，有多嚇人嗎？”崔松說道。
“有什么嚇人的？我做的不是都很正常嗎？”李章不解地問道。
“你讓萊州水師有了穩(wěn)定的經(jīng)濟收入，你讓萊州水師在斷了朝廷的軍費后，還能獨立的生存下去。你數(shù)數(shù)，大唐的哪支軍隊，敢這么干的。”崔松說道。
“可是，我說要做咸魚干的生意，陛下是同意了的啊？”李章爭辯道。
“那是陛下也想看看，你做的事能不能成。對陛下而言，你的所作所為，也是一種探索。”崔松回答道。
“所以，陛下看我做成了，立馬就把我從萊州水師調(diào)走了？”李章問道。
“是的。接下來，陛下就會派人去接收儋羅島了，萊州水師八成也是要離開儋羅島了。”崔松說道。
“萊州水師也要離開儋羅島？”李章驚訝地問道。
“你不是把對馬島也打下來了嗎？萊州水師遷到對馬島，不是很合適的事嗎？”崔松說道。
李章沉默了，在思考著崔松所說的話，有沒有可能。
“那，陛下會派誰去接收儋羅島？”過了一會兒，李章問道。
“儋羅島以后與你沒有關系了，你不要插手，不要管太多。”崔松勸道。
“我不插手，也不管事了，我就是好奇，誰會去摘了我辛苦種下來的桃子。”李章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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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率是某個皇子了，至于是哪個皇子，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有好幾個皇子，都到了可以封國的年紀了。”崔松說道。
“還真是讓人無話可說。”李章嘆了一口氣，頗有些郁悶。
“你呢，也別想太多，朝廷要攻略十萬大山，你大概率會成為那里的主官，手里掌握的權力，遠要比一支萊州水師大得多的。”崔松又勸道。
“等我打下了十萬大山，穩(wěn)定了那里的局勢，是不是，又有個人要來摘桃子了？”李章問道。
“那是肯定的。你看看那些開國老將，他們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的，以后，你也會是那個樣子的。”崔松說道。
李章又沉默了，那些開國老將，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李章看得太清楚了。
李靖、秦瓊、尉遲恭、程咬金，還有李孝恭、李積，這些人，哪一個不是當世的猛將，現(xiàn)在呢，也只是在長安待著，在禁軍中擔任一衛(wèi)的主官，每天點個卯，如此而已。
他們現(xiàn)在爭搶的，不是上場打仗的機會，而是上場打馬球的機會。
因為，打仗，輪不到他們上場了。
薛仁貴、蘇定方、包括李章在內(nèi)，這些年輕武將成長起來了之后，這些老將就沒有了帶兵打仗的機會了。
前兩年，深入突厥，攻打無盡冰原南下的妖族大軍，估計是他們最后的一仗了。
李章尋思著，以后，自己大概率也是回到長安，在禁軍中的某一衛(wèi)，擔任主官，每天點卯，按時上下班。
最多，逢到大朝會的時候，也去參加一下大朝會，刷一下存在感，也就是了。
“這種日子，沒勁透了，不如早日飛升算了。”李章抱怨道。
“你想飛升，就能飛升嗎？龍虎山的老天師，都說他隨時能飛升了，現(xiàn)在都兩百多歲了，還不肯飛升呢。”崔松說道。
“老天師快要壓制不住修為了，也就這兩三年，就要飛升了，再不飛升，就得兵解轉(zhuǎn)世了。”玉琉璃在邊上插嘴說道。
“如果你飛升了，你的家人可沒法跟著你飛升，讓你拋下你所有的家人，包括你房里那些嬌滴滴的小娘子，你舍得嗎？”崔松問道。
李章尷尬一笑，還真有點舍不得。
“走吧，去吃齋飯了，早點去，我還能找個雅間，遲了，我也沒辦法了。”玉琉璃說完，領著兩人，去了大慈恩寺的飯?zhí)谩?/p>
三人吃完了齋飯，從飯?zhí)美锍鰜淼臅r候，迎面正好碰上了李章的便宜大伯，帶著一大家子，足有十幾人，也來吃齋飯了。
李章只當沒看見，就走了過去。
說實話，要不是程咬金指給李章看了，李章都不認識他，即便是到了現(xiàn)在，李章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走了一陣子，崔松突然嘿嘿地笑了起來，還笑得頗為猥瑣。
搞得李章和玉琉璃兩人，盯著崔松看，不知道崔松在笑什么。
“現(xiàn)在啊，長安最大的笑話，就是你那便宜大伯一家了。”
“原本啊，大家以為他只是趕跑了一個庶子，沒料到，趕跑的那個庶子，卻是個經(jīng)商賺錢的奇才。”
“更沒料到的是，那個庶子，還生了兩個兒子，都是二十多歲的年紀，一個從文，已經(jīng)是五品的地方長官，一個練武，已經(jīng)是一品的大將軍了。”
“大家都在笑話，你大伯一家人有眼無珠，把能讓家族輝煌的人才，往外推呢。”崔松解釋道。
李章沒有吭聲，臉上也沒有表情。
“賢弟啊，你不怨恨他們一家人嗎？”崔松好奇地問道。
“這有什么可怨恨的，都是很久遠以前的事情了，現(xiàn)在，他們一家過得很好，我們一家也過得很好，沒必要再牽扯到一起了。”李章淡淡地說道。
“還真是讀佛經(jīng)的人，看得通透。長安城里的人，都在等著看，你們兩家人斗起來呢。”崔松說道。
“那大家要失望了，我沒打算和誰斗，只想過好自己的日子。”李章說道。
聊了一陣子之后，崔松先回去了。
李章不急著走，就接著送玉琉璃回大雁塔。
“師弟，你是不是快要到羅漢境了？”玉琉璃問道。
“師姐，你怎么會這么想？”李章驚訝地問道。
“你不是說，你想要飛升了嗎？不是快要到羅漢境了，你考慮飛升的事做什么？”玉琉璃說道。
“我還差得遠呢，不過，這幾日，修煉的進境確實比以前要快了一些。”李章說道。
“看來，人道氣運對你來說，十分有效啊。”玉琉璃嘆道。
“什么意思？”李章又聽不懂了。
“你不是得了一品的官位了嘛，人道氣運在你身上，濃厚了許多，表現(xiàn)出來的效果，就是修煉的進境要快上一些。”玉琉璃解釋道。
“不到一品，就沒有人道氣運嗎？”李章好奇地問道。
“有的，只要有了品級，就有人道氣運。不過，一品是一個門檻，不到一品，人道氣運微乎其微，到了一品，就有了一個質(zhì)的變化，能對人的命運產(chǎn)生些許的影響了。”玉琉璃見李章不明白這些，就繼續(xù)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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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公門之中好修行，原來是這個意思啊。”李章嘆道。
“這也是，我們佛道兩門的修行之人，也想要謀個國師之位的原因，有了人道氣運的加持，修煉哪怕只是快上那么一絲絲，飛升的可能性也能大上一點點。”玉琉璃也嘆了口氣。
“這么說的話，皇帝陛下，還有那些親王、郡王，他們的品級還在一品之上，他們身上的人道氣運，豈不是更加的濃厚？”李章又問道。
“的確如此，我們需要努力修煉，修成了金剛、鬼仙，還要為朝廷立下大功勞，才有可能受封國師，得到人道氣運的加持，而他們，一出生，就能得到人道氣運的加持。”玉琉璃說道。
“天之道，損有余，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補有余。這就是天道和人道嗎？”李章又嘆了口氣。
“天道之下，分人道和妖道，朝廷現(xiàn)在要做的，其實就是削弱妖道，壯大人道。人道壯大了，人道氣運就更濃厚了，分到每個人身上，也就更多了。”
“但是呢，妖道只能削弱，還不能完全剿滅了。如果妖道被剿滅了，那天道就不全了，有可能出現(xiàn)更大的災禍，輕則各種天災人禍，重則靈氣消散，進入末法世界。”玉琉璃說道。
“所以，朝廷先是打扶桑，接著打十萬大山，都是為了削弱妖族，削弱妖道？”李章到了這時，才看明白了，李世民、袁守誠這些大佬，打的是什么主意。
“的確是如此。如果你還想得到人道氣運的加持，只能繼續(xù)留在朝廷效力。”
“又或者，你自己建立一個國度，自己成立一個朝廷。”玉琉璃停下了腳步，看著李章，認真地說道。
“師姐，何出此言啊？我也沒想造反啊。”李章奇怪地問道。
“我沒說你要造反，我只是覺得，你好像不愿意待在朝廷里了，所以，提醒你一下。”玉琉璃解釋道。
“暫時，我也沒想離開朝廷，等哪一天，我要離開朝廷了，我會仔細考慮師姐的話的。”李章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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