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遺憾中重逢你的耳朵為什么突然紅了
暖色調燈光溫柔灑落在臥室里,
一片靜謐中,只能聽到鉛筆在畫紙上摩挲的刷刷聲。
時隔多年,林梔年再一次執起筆,給池樾畫下一張素描。
只不過這次,池樾身上穿著的不再是七中校服,而是一件柔軟的白襯衫。
他的五官樣貌和少年時期沒什么特別大的區別,只是褪去了年少那份青澀單薄,臉部輪廓顯得愈發立體深邃。
林梔年的筆尖在紙上靈動游走,因為過往無數次的描摹,下筆仿若本能,流暢而迅速。
“看來你畫我已經輕車熟路了?”池樾冷不丁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調侃。
林梔年手中的鉛筆一頓,眉心跳了跳。
池樾悠悠微笑:“該不會,你以前畫過我很多次吧。”
“這位模特先生,請你不要那么自戀好不好?”林梔年抬手撓了撓下巴,輕咳一聲道:“還有,麻煩你保持安靜,也不要亂動,因為這會影響我的思路。”
池樾嘴角微微上揚,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笑容懶散,往后靠了靠,不再言語。
林梔年坐姿端正,神態專注地描摹。
許是因為光明正大,亦或是自己的心境不同。這一次,她畫得格外細致,不放過任何一處細節,像是在為曾經遺失的素描本,畫上最圓滿的句號,也為十六歲的自己,送上一份完美的禮物。
曾經,她只是個偷偷躲在籃球場看臺角落,滿心崇拜偷看著球場上光芒萬丈的少年的自卑女孩。
而這些年,在成長的旅程中,那些或大或小與池樾有關的瞬間,成為了她前行的力量,給予她勇氣,讓她敢于追逐夢想,坦然接納自己的欲望,堅定地朝著目標邁進。她堅信未來的自己會更加有勇氣、更加有實力去做“自己”。
如今的她,已經實現了十六歲那個林梔年的愿望。
除了那份青澀的愛慕外,她已然成為了和池樾一樣優秀的人。
林梔年上揚的嘴角怎么都壓不下去。
剛完成最后一筆,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環上她的腰肢,池樾低沉又帶著幾分壞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有那么帥嗎?畫我笑到停不下來?”
林梔年輕輕推了把池樾胸口,別過臉:“被你丑笑了。”
池樾不敢置信,伸手捏她腰窩,又抬起手鉗住她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笑著說:“不是吧?我的魅力有這么大?雖然長得丑,但還是能讓你那么開心。”
林梔年說不過他:“你……”
池樾又將林梔年抱到沙發上,讓她坐在自己腿上,他沒繼續開玩笑,而是握住她的手,坦誠地鄭重道:“林梔年,我從高一開始就喜歡你,一直到高三出國前,我還是很喜歡你。”
林梔年靜靜靠在池樾懷里,沒有說話。
池樾聲音里帶著一絲懊惱,咬牙切齒地說:“但那時我一直以為你喜歡陳嘉澍。”
一直沒反應的林梔年終于瞪了他一眼:“你傻啊……”
池樾苦笑著嘆了口氣:“嗯,我是傻。”
他在心里默默想著,或許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分開,只是為了在遺憾中重逢。
因為有遺憾,所以才會在那個時機有了雪團,所以才有現在的生活。
池樾將下巴抵在林梔年肩膀上,手臂緊緊環住她的腰,輕聲問:“那你呢?你有沒有什么想跟我說的?”
林梔年嘴角微微上揚,突然翻身,用力將池樾推倒在沙發上。她跨坐在池樾腿上,看著他微微錯愕的表情,心情愉悅,眼眸彎成了月牙。
“我當然有話想對你說。”林梔年從沙發縫隙里抽出一條畫素描時用的暗紅色領帶,笑容里帶著一絲狡黠:“但你先戴上這個。”
池樾伸手想要接過領帶,林梔年卻迅速收回手,揚起下巴,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讓我來。”
池樾挑眉,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后順從地將雙臂彎曲放在頭邊,一副任由她擺弄的模樣。
他怎么也沒想到,林梔年竟然將領帶系在了他的眼睛上。
林梔年在他唇上輕輕一吻,如蜻蜓點水般輕柔,在池樾呼吸漸重想要加深這個吻時,她卻驟然離開,柔軟的手心在他身上四處游走,似是在點燃一把無形的火。
就在這時,時鐘的指針悄然劃過十二點。林梔年俯下身,吻了吻他的耳垂,笑著輕聲說:“池樾,生日快樂。”
眼睛被蒙住,池樾的觸覺變得愈發敏銳,她輕柔的觸碰如電流傳遍全身,令他不禁戰栗。他急切轉頭,想要尋找她的溫度,卻撲了個空。
耳邊傳來林梔年甜美又帶著幾分挑釁的笑聲:“池樾,你的耳朵為什么突然紅了?”
毫無防備間,池樾感到自己被握住,他額角青筋微跳,下意識想要掙脫,卻被重重搓弄了一下。
痛感與kuai感同時襲來,他聲音沙啞,帶著一絲祈求和克制:“林梔年,你別鬧……”
“你喜歡這樣,還是那樣啊?”
她換著花樣捉弄他。
池樾脖頸后仰,汗水順著棱角分明的喉結滑落,手背青筋暴起,指骨攥住沙發邊緣。
察覺到他的變化,林梔年加快了速度,額角沁出一絲汗水:“別忍了,承認吧,這就是你的全部實力。”
池樾喉結上下滾動,嗓子已經徹底沙啞:“笑……話。”
在這場充滿汗水和荷爾蒙氣味的激烈較量中,盡管林梔年占據了上風,手腕卻酸痛得快要斷掉。
她咬緊牙關,繼續出言挑釁:“你確定你能忍得住?”
“我……”
那個“能”字還未說出口,強烈的kuai感如洶涌浪潮般襲來,池樾終究沒能忍住。
勝利的鐘聲敲響,林梔年終于在池樾面前打了一場勝仗。
林梔年歪頭,調皮地笑了笑:“切,校草也不過如此嘛。”
池樾大口喘著粗氣,凌亂的白襯衫被汗水浸濕,唯有眼睛上那條暗紅色領帶,依舊穩穩系著。
池樾已經說不出話了。
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向她俯首稱臣。
而她隔著領帶吻他的眼睛,聲音輕柔而縹緲:“池樾,你知道嗎?我也已經愛你很久、很久了……”-
第二天,敏銳的雪團就察覺到家里的氛圍跟平時不太一樣。
阿姨和媽媽一直在忙上忙下的,忙完后,媽媽還抱著她,在她耳邊講悄悄話:“崽崽,爸爸今天過生日,今晚我們一起在家吃大餐,吃完晚飯后還要開生日派對,對了,你要給爸爸送一份驚喜禮物。”
雪團一臉呆,她睜圓眼睛,小嘴巴張了張,像是在努力消化媽媽說的話。然后她給媽媽現場表演一出節目:挑戰八秒鐘不眨眼。
挑戰完畢后,雪團又將肉乎乎的大拇指放到嘴里嘬嘬,奶聲奶氣重復著媽媽剛才跟她講的那句話,但她只說得出一個音節:“巴巴~”
林梔年無奈地捏了捏崽崽肉嘟嘟的小臉,把精心打扮好的雪團放在爬行墊上,又叮囑一句:“待會兒媽媽就把爸爸的生日禮物給你拿著,你在吃飯前送給爸爸,就像這樣,塞到爸爸懷里。”
雪團今天穿著一套公主風檸檬黃色棉質包屁小紗裙,肉乎乎的小短腿包裹著一雙棉質褲襪,細軟頭發被精心做了造型,還別上兩個黃水晶兔子發夾。
像個仙氣飄飄的小仙女。
雪團上下揮舞著小肉手,跟媽媽繼續嘰嘰喳喳說了一些嬰語。
林梔年將包裝精美的鋼筆遞給雪團,又耐心解釋一句:“這是我們送給爸爸的生日禮物。等會兒爸爸到了,就由你來遞給他。崽崽,你能保證完成任務嗎?”
雪團奶聲奶氣應了一句,她將禮物盒抱在懷里,小模樣乖巧極了。
王阿姨在一旁感慨:“雪團太聰明了,什么都懂。待會兒爸爸收到你的禮物,肯定會特別欣慰的。”
雪團聽到夸獎,眼睛笑得瞇成一條縫,揚起粉撲撲的小臉,開心得不行。
林梔年撫摸著雪團的小腦袋,溫柔地笑:“乖寶貝。”
晚上七點,池樾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準時回到家中。
他剛推開門,就看到林梔年抱
著雪團,笑意盈盈地說道:“祝你生日快樂。”
氣氛組雪團也奶聲奶氣跟著喊:“噠噠,巴巴!”
池樾薄唇微揚:“謝謝。”
兩大一小在飯桌旁落座,林梔年笑著看向坐在嬰兒座椅上的雪團,輕輕捏了捏她的小短腿,在她耳邊提醒:“雪團,你是不是有東西要送給爸爸?”
雪團眼睛睜得圓溜溜的,小臉上滿是激動:“巴巴!”
池樾故意湊近雪團,輕聲問:“哦,雪團你有什么要送給我的?”
雪團面前放著一碗牛肉粥。
她早就把媽媽的囑咐拋到了九霄云外,小手一揮,毫不留情地把礙事的禮物盒掃到一邊,然后顫顫巍巍拿起勺子,在小碗里舀了一勺牛肉粥。
崽崽緊緊握住勺子,努力將勺子伸向池樾,小眉毛都擰成小麻花了,嘴里嘰里咕嚕催促著,非要讓爸爸吃粥。
“啊丫丫!巴巴巴巴~”
大人真是麻煩喲,長這么大了還要人喂~
林梔年、池樾:……
第62章 生日派對給爸爸媽媽發蔬菜
雪團咿咿呀呀揮舞著小手,急切地示意爸爸快來吃飯,肉嘟嘟的小圓手攥緊勺子,小模樣非常認真。
池樾一臉無奈,只好低頭配合著湊上前去,被雪團“喂”了一口粥。
雪團大眼睛晶亮如星,“咯咯咯”自顧自笑,隨后又顫顫巍巍用勺子再次伸向自己的小碗。
九個多月大的雪團,手眼協調能力相較于小時候已經有了極大的進步。她瞪著手中的勺子,一雙大眼睛幾乎快瞪成了斗雞眼。
她的小手雖然偶爾會偏左或偏右,但最終還是成功從自己的小碗里舀出第二勺牛肉粥。
第二勺,崽崽小心翼翼將勺子伸向媽媽面前。
雪團急壞了,示意媽媽快點吃,小嘴嘟囔著:“么么~”
林梔年眉眼含笑看著女兒,也低下頭,張嘴吃掉雪團勺子里的牛肉粥。
完成“喂飯”大任的小家伙心情格外美妙,她眼睛亮晶晶的,先是看向左邊的爸爸,又轉頭看向右邊的媽媽,開心揮舞著小勺子,胖身板在嬰兒座椅里左搖右晃,像個小不倒翁。
哎呀~雖說給大人追著喂飯可把本寶寶累壞了,但是大人今天表現還不錯喲。
雪團興奮過頭,一個不小心,手中的小勺子就被她甩飛出去,“嗖”一下飛到好幾米遠的水吧上。
林梔年、池樾:……
雪團見狀,嗷嗷叫喚一聲。王阿姨趕忙給她重新拿了一個新勺子,溫柔地說:“雪團,咱們不玩了,阿姨喂你好不好?”
雪團卻用小肉手使勁推開阿姨,嘴里還哼哼唧唧說著拒絕的話。
林梔年無奈道:“看來雪團現在是想自己吃飯了。那讓她練習一下自主進食吧。”
池樾不緊不慢道:“她這個月齡開始自主進食其實有點晚了,應該從剛添加輔食的時候就讓她自己嘗試。”
林梔年輕哼一聲:“你說得簡單,自主進食哪有這么容易。”
緊接著,雪團就被“全副武裝”起來。兩位阿姨仔細幫她消毒一雙小手,用一件長袖圍兜將她整只崽裹得嚴嚴實實,最后在雪團吃飯的地板鋪上了一層防臟地墊。
但即使是這樣,自主進食的“戰場”仍然讓林梔年和池樾大開眼界。
隨著雪團小肉手充滿激情地甩動,一根胡蘿卜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啪嗒”一聲,精準無誤落入池樾的湯里。
池樾看著自己湯碗里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臉上閃過一絲驚愕。
“哈哈哈哈哈!”林梔年笑到前俯后仰:“你這下知道小孩自己吃飯的威力了吧?”
話音剛落,林梔年的餐碟上也被扔了一顆小西蘭花。
林梔年:……
這次輪到池樾笑了,語調有點欠:“喲,雪團可真是公平啊,給爸爸媽媽每人都發了一根蔬菜。”
被提到的小家伙根本沒理會爸爸媽媽對她的打趣,正吃得津津有味呢。
她早就拋棄了勺子,直接用一雙色彩斑斕的油膩小肉手抓著餐碟里的食物往嘴里塞。
小嘴、小下巴和兩邊臉蛋都是油乎乎的,但雪團卻快樂無比。通過自己的小手主動獲取食物,食物好像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美味可口。
雪團沉浸在每種食物帶來的不同的味覺和觸覺體驗中,不知不覺,面前的餐碟竟然快見底了。
林梔年驚訝夸獎:“這才不到十分鐘?不錯啊崽崽,自己吃飯的時間竟然比喂飯還快。”
池樾勾唇:“表揚雪團。”
吃飽喝足的雪團捧著西瓜小奶肚,心滿意足地靠坐在兒童座椅椅背上,還打了個響亮的飽嗝。
趙阿姨抱起臟兮兮的小團子,笑了笑:“我帶雪團回去換衣服。”
雪團離開餐桌后,餐桌旁就只剩下林梔年和池樾兩人面對面坐著。
男人捎起餐巾擦嘴,挑眉問:“我的生日禮物呢?吃飯前不是說讓雪團給我嗎?”
讓看起來貌似靠譜、其實一點不靠譜的雪團送生日禮物這個嘗試失敗了,林梔年只好將禮物盒拿出來:“你看看喜不喜歡?”
池樾瞥到禮物盒上的logo,目光微微一頓。
這不是那天在商場,林梔年和陳嘉澍一起去的那家鋼筆店嗎?所以她當時是在給自己買生日禮物?
林梔年注意到他的表情有些古怪,問:“怎么了?你不喜歡嗎?”
池樾回過神,他接過禮物盒,語氣復雜地說:“謝謝老婆,我很喜歡。”
林梔年面頰微紅:“你遲些再打開,現在先別動。”
池樾乖巧點頭:“哦。”
這時,換好裝、重新打扮過的小公主從樓上被抱下來。
雪團換了一條香芋紫色的公主裙,這套小公主裙的配套發飾是一頂輕巧小皇冠。
林梔年忙朝雪團揮揮手:“雪團快點過來,我們準備開生日派對了,要吃生日蛋糕,還要唱生日歌呢。”
林梔年將大家引到了花園院子里,不知何時,院子里已經擺放好了一張餐桌,餐桌上擺放著花和香檳。
被趙阿姨抱過來的雪團抿著一張小嘴,小肉手十分乖巧地放在小奶肚上,往常一刻都閑不住的小短腿此刻也一動不動,像個安靜美少女。
池樾從趙阿姨手中接過雪團,點了點崽崽的鼻子,意外地說:“你怎么看起來有點呆呆的呀?”
雪團很輕地晃了晃肉腿,小臉粉撲撲的,小表情十分淑女。
什么呆呆的呀?
雖然不知道這個生日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既然是爸爸媽媽精心為她準備的,那她肯定要好好表現啦。
嘻嘻~
雪團正暗自羞澀著呢,院子里的燈光突然發生了變化。
池樾這才發現,這里不知何時布置了一些十分隱秘的氛圍燈。柔和的燈光閃爍著,在漆黑的夜晚中宛如一顆顆排列不規則的璀璨星星,將整個院子裝點得格外溫馨浪漫。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陣推車聲,池樾回頭望去。
家里的廚師推著雙層蛋糕推車走出來,音響開始播放起生日歌。
“砰砰——”
禮炮聲驟然響起,漫天飛舞著細碎的彩色禮炮煙花。
林梔年笑意盈盈,踮起腳尖,在池樾頭頂戴上一頂手工制作的生日皇冠。
家里所有人不約而同朝池樾說道:“生日快樂!”
雪團擺擺小肉手,小短腿有些羞澀地前后甩。
哎呀~大家不用這么客氣啦,嘿嘿。
池樾唇角揚起不易察覺的弧度。
甜香突然襲來,林梔年在他臉邊印上一個帶著紅色唇印的吻:“老公,生日快樂。”
池樾抱著雪團的手臂微微一緊,心底某個柔軟的角落像是被蜜糖浸泡著,連呼吸都仿佛帶著絲絲甜味。
男人酷酷說了句:“謝了。”
池樾心情格外舒暢,可坐在他懷里的雪團的小眉毛都快擰成小蚯蚓了。
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這明明是她的生日,為什么爸爸也有同款皇冠戴?而且媽媽為什么親爸爸不親她啊?
雪團的小臉滿是疑惑,她嘰里呱啦說
著大人聽不懂的嬰語,還用小肉手上下比劃。
林梔年溫柔撫摸著崽崽的腦袋,輕聲問道:“雪團,是不是想吃蛋糕了?”
雪團大眼睛一亮,羞澀笑笑。
她就說嘛,剛才只是一個意外,看來媽媽爸爸都把她的生日派對安排得妥妥當當啦~
吃到人生中第一口蛋糕的小家伙,一雙大眼睛瞪得又大又圓,滿是驚喜。她舔了舔嘴唇,小嘴邊殘留著一圈白花花的奶油,大眼睛笑成彎彎的月牙。
她又張大小嘴,示意自己還想吃。
爸爸先給媽媽喂了一口蛋糕,媽媽紅著臉吃下了。媽媽吃完那口蛋糕后,竟然用手指在爸爸臉上抹了一把奶油,抹完就跑,并且哈哈大笑。
爸爸沒有擦掉臉上的奶油,他唇角勾起,挑了挑眉說道:“林梔年,你今年到底多少歲?”
雪團:??!
沒人看到自己正張著大嘴等著吃蛋糕嗎?
雪團焦急地嗷嗷叫,一雙小粉拳都捏成圓球了。
林梔年給雪團喂一口蛋糕,并溫柔解釋道:“你還小,不能吃太多,不然肚子會疼。”
池樾補充一句:“最多只能再吃一口。”
雪團將最后那口蛋糕吞了下去,整只崽卻氣鼓鼓的,心里直冒火。
大人真系不可理喻!
她都在過生日了,怎么這又不行那又不行?
但大度的雪團還是嘆了口氣,最后決定原諒全世界。算了,大人雖然有時候很奇怪,但是他們給自己準備了今晚這個盛大又溫馨的生日派對。
總體來說,她還算挺滿意的。
生日派對結束后,挺滿意的雪團懶洋洋靠在爬行墊的軟靠枕上。
今晚吃得太撐,玩得也太興奮了,小家伙捧著圓滾滾的小奶肚,打了個飽嗝。
林梔年去洗澡,而池樾在爬行墊上陪雪團。
爸爸陪崽崽玩了一會兒九月齡孩子適合的小游戲:投小球。
父女二人輪流將小球投進小框里。
雪團動作十分迅速,搶先將小球往小框里塞,小球彈起噼里啪啦的響聲。
池樾故意輸給她:“你很厲害,爸爸已經比不過你了。”
雪團揚起粉糯小臉,小表情十分驕傲,像個打了勝仗的小將軍。
三分鐘熱度的崽崽又投了一會兒球,覺得這個游戲實在太簡單,漸漸沒了興致,便爬去玩別的玩具了。
得了空閑的池樾終于有時間拆開林梔年送他的禮物。
他打開禮物盒,看到里面靜靜躺著一支鋼筆和一張卡片。
鋼筆是林梔年喜歡的那種花里胡哨的款式,他勾了勾唇,在心里暗罵自己一遍蠢,又痛罵陳嘉澍一百遍又壞又蠢。
他拿起鋼筆在手中輕輕轉動,星圖圖案在筆身現形,男人的心情格外愉悅。
池樾用指尖夾起卡片,琥珀香水在空氣中飄散開來,只見上面工整書寫著一段清秀的字跡。
【池樾,我想把“我們”這兩個字,書寫進星系間的每一道時空褶皺里^O^】
第63章 雪團十月齡小探險家、小模仿家
當一片片金黃的葉片如蝶般飄旋著悠悠落地,大地悄然籠罩在秋的蕭瑟氛圍之中,雪團正式邁入十月齡。
邁入十月齡的崽崽嘴里長出了第五顆小乳牙,第六顆也蠢蠢欲動,眼看著就要破土而出。現在,每天早晚給雪團刷牙成為固定的“儀式”。
衛生間里,“道明寺”造型的發帶小團子乖乖張開小嘴,將自己細細白白的小米牙展示給爸爸媽媽看。
林梔年拿著小黃鴨造型的水杯在一旁候著,池樾手中則握著一個小小的黃色牙刷。他俯身,小心翼翼給崽崽清潔小牙齒,不忘叮囑雪團:“不準把牙膏吞下去。”
“道明寺”雪團眨眨眼,她上次因為好奇嘗了一口牙膏,那奇怪又難吃的味道到現在都還記得呢,所以,如今的雪團堅決不吞牙膏。
池樾給雪團刷完牙后,林梔年彎眸,一邊給崽崽漱口一邊柔聲夸獎:“雪團真聰明,看來你已經真正掌握刷牙的技巧啦。”
漱完口的崽崽感覺嘴巴香噴噴的,她驕傲地挺起小胸脯,欣然接受媽媽的表揚。
十月齡的雪團可不只是刷牙這件事上有進步。原本就十分機靈的崽崽變得更加伶俐,再加上大運動能力突飛猛進,雪團成為家里最富有探險精神的小探險家。
常常是林梔年稍一轉頭、一不留神的工夫,就發現自家崽崽不見了蹤影,她大喊一聲:“雪團,你在哪里?”
沒有人回答。
林梔年心急如焚,四處尋找崽崽時,廚房傳來池樾略微復雜的聲音:“雪團在這里。”
林梔年快步朝廚房走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池樾靠墻而立的身影。男人雙臂環抱在胸前,臉上似笑非笑,對著林梔年揚了揚下巴:“喏,你瞧你女兒。”
林梔年扭頭看去,瞧見藏在柜子門后面的崽崽時,一時都不知道該露出什么表情了。
大大的灰色柜門敞開著,雪團只露出一雙圓滾滾的面包腳丫,因為使勁踮著腳,小腳丫被擠壓得肉乎乎,顯得更厚實了。
忙碌不停、也不知在忙活啥的小團子正扶著柜子站著,柜子里時不時傳出細細簌簌的聲響。
池樾勾唇:“沒事,我剛才看了一眼,里面沒有危險物品。”
林梔年還是不放心地走過去瞧了一眼,果不其然,雪團正用圓滾滾的小奶肚頂著柜子中央的隔板,兩只小肉手正在擺弄著柜子里平時用來裝東西用的盆。
崽崽微垂著腦袋,抿起小嘴,一張小臉十分專注,就連爸爸媽媽什么時候到她身后都不知道。
林梔年捂唇笑,給雪團錄下一段“忙碌視頻”。
雪團聽到笑聲后才發現爸爸媽媽過來了,小團子成功拿到心儀的綠色盆,從扶站姿勢“啪”一聲坐到地上,再扭過小臉跟爸爸媽媽說起嬰語。
雪團每天都要在家里“巡邏視察”,但凡碰上她感興趣又能打開的柜子或者抽屜,都要逐一“檢查”一番。
哎呀,這個家真是沒有一天不讓她操心的~
為這個家操碎心的雪團搖搖頭,開動聰明的小腦袋瓜,想盡辦法把從柜子里翻出來的綠色盆用各種方式運回自己的“地盤”里。
林梔年跟在后面,一邊給雪團拍日常視頻,一邊一臉正色地跟池樾說:“看來家里那些位置低的柜子都得檢查一遍,要是有放危險物品的,一定得上鎖。”
池樾認真點頭:“好。”
大人們哪里能懂,雪團是真真切切為這個家的建設操碎了心。
她不僅每日在家里“巡邏”,觀察力也有了顯著提升,還特別熱衷于模仿大人。
有一回,王阿姨正在擦拭客廳茶幾,就發現雪團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瞪得溜圓。王阿姨轉身去收納雪團的玩具時,小團子立馬興致勃勃爬到茶幾旁。
她用兩只有力的小圓手緊緊抓住茶幾邊緣,像特種小兵一樣,收緊肘子腿發力,穩穩扶著站了起來。
雪團咧嘴嘻嘻一笑,拿起王阿姨還沒來得及收走的毛巾開始擦桌子。
她用充滿力量的小圓手左右胡亂擦拭一通,別說,清潔效果還真不錯,桌面擦得锃亮,都能反光了。
這時,池樾正握著平板低頭寫字,林梔年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隨手從紙巾盒里抽出一張紙巾擤鼻涕。
雪團眼睛一亮,把擦桌子的毛巾隨手一丟,爬到放紙巾的地方,輕車熟路從紙巾盒里抽紙巾,只是小手力氣太大,一下子抽出了三張。
成功拿到紙巾后,眾人便聽到一聲奶聲奶氣的嬰語,雪團把紙巾放到自己的小鼻子上,來回擦拭,大眼睛瞪得圓圓的,看得出她特別努力想要模仿媽媽擤鼻涕的姿勢,可怎么也不得要領。
默默放下紙巾的林梔年,以及從平板上抬起頭的池樾:……
林梔年一臉無奈:“雪團,你學什么不好,怎么學媽媽擦鼻涕呀?媽媽這是有點著涼了。”
池樾放下平板,把自己的外套披到林梔年身上,又把還在“擤鼻涕”的雪團抱了起來。
“既
然你會模仿,那爸爸媽媽現在每說一個單詞,你就跟著念。”
雪團將肉乎乎的大拇指放進嘴里嘬嘬,小短腿晃了晃。
既然大人喜歡玩這種幼稚的游戲,那她就勉強陪他們玩玩吧~
池樾:“紙巾。”
雪團:“巴巴~”
林梔年:“沙發。”
雪團:“巴巴~”
池樾皺了皺眉:“雪團,你一個音節都沒念對。”
林梔年立馬強勢護崽:“我們雪團最近在學英語呢。崽崽,你說dog,dog。”
雪團:“么么~”
池樾臉上露出促狹的笑容。
林梔年扶了扶額,隨手拿起一只小黃鴨玩偶,仍不死心:“雪團,duck。”
雪團歪著小腦袋,一副氣定神閑的小模樣,吐出一個音節:“打打~”
林梔年笑笑:“池樾你看,雪團她會說了。”
池樾勾唇:“不錯。”
雪團神氣十足地挺起小胸脯,粉嘟嘟的小臉上滿是自信。
這時,林梔年突然聞到一股刺鼻的異味,她連忙用雙手捂住鼻子,眉頭緊皺:“好臭啊,什么味兒?”
池樾聞到令人不悅的氣味,也不禁皺起眉。
正在做清潔的王阿姨連忙解釋:“太太,這款消毒水是新買的,您要是覺得味道不好聞,下次咱換個牌子。”
林梔年繼續捂著鼻子:“我記得我買的明明是薰衣草味,這味道也太奇怪了,下次再也不買這個牌子。”
說著,她還毫不掩飾yue了一聲,搖搖頭:“真臭啊。”
大人們說話的時候,雪團雖然沒吭聲,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滴溜溜轉動,默默觀察著周圍每一個大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看似當下沒什么反應,可發生的這一切,都在雪團的小腦袋瓜里留下或深或淺的印記。
周六,林梔年和池樾帶雪團回外公外婆家。
李素華下樓來接他們一家三口,眾人一起走進單元樓電梯。一同進電梯的還有住在林家樓上的鄰居。
不大的電梯空間很快就被擠得滿滿當當,林梔年和池樾被擠到了電梯角落。李素華抱著大胖孫女,和鄰居家大媽嘮起家常。
李素華炫耀一句:“我們雪團胃口可好了,現在越來越沉,我都快抱不動咯。”
雪團軟軟靠在外婆懷里,乖巧地笑了笑。
鄰居大媽:“能吃是福啊,什么時候我兒子也給我抱抱孫子就好了。”
李素華:“你兒子年紀還小,不著急。”
鄰居大媽擺了擺手:“他去年考上XX局后,工作上我倒是不操心了,就是這對象問題一直定不下來。”
李素華訕笑:“不是吧?你兒子不是有女朋友嗎?”
鄰居大媽一聽,急了:“那哪算正經女朋友?我可堅決不同意她進我們家門。”
她越說越激動:“我對兒媳婦不過就三點要求而已,她哪點都達不到。第一,身高必須一米六七以上,長相端正,我兒子都一米七四了,她總不能拖咱們家基因的后腿吧。第二,對方必須是咱們A市本地人,家里有房有車是基本的,獨生女也是必須的,可千萬不能有哥哥弟弟,不然我兒子不得被拖累死啊?第三,我兒子可是有編制的,她就算暫時沒有編制,但至少也得是985名牌大學畢業的吧。”
李素華郁悶道:“但你兒子也不是獨生子啊?他不是有個姐姐嗎?”
鄰居大媽眼珠子一轉:“那哪能一樣?他姐姐又不需要幫扶。”
鄰居大媽說著,眼神不自覺地打量了一下站在電梯角落的林梔年和池樾,心里暗自嘆了口氣。
她原本還想選林梔年做她兒媳婦的,雖說林梔年只比她兒子小兩歲,年齡有點大了,而且還沒個正式工作,在外面賣衣服,但沒編制可以考嘛,考到三十五歲總能考上的。她如果第一胎生女兒的話,再多生幾個肯定能中個男孩。
可惜她畢業沒多久就結婚了,找的還是個有紋身的不良少年。有紋身的考不了公,連正經工作都難找,哪能跟她兒子比?
林梔年現在肯定后悔當初沒追她兒子,腸子都悔青了吧。
鄰居大媽想得太入神,恰好早上吃了大蒜,剛才又噼里啪啦說個不停,整個電梯都彌漫著一股濃濃的大蒜味。
好在林家的樓層這時到了。
林梔年和池樾繃著臉,迫不及待想從狹小電梯里鉆出來。李素華維持著鄰里間的禮貌,強忍著跟鄰居大媽說了聲再見,準備邁出電梯。
這時,懷里的雪團突然用雙手緊緊捂住小鼻子,左右搖頭,小眉毛都擰成小蚯蚓了。
她還沖著鄰居大媽大聲干嘔了一下:“yue——”
第64章 粉色紙張邊角已經微微泛黃
回到父母家,林梔年和池樾幾乎沒機會跟雪團玩。
李素華不知何時購置了一臺軌道追蹤玩具,這大型玩具足有雪團小朋友那般高,穩穩安置在客廳正中央。雪團剛一邁進家門,瞬間就被吸引住,小眼睛瞪得溜圓。
“啊噠噠~”
根本不用大人抱,雪團就從李素華身邊掙脫,小屁股一扭一扭,以最快的速度朝著軌道玩具奮力爬去。
她現在的爬行速度十分了得,想去哪里去哪里,大人們根本奈何不了她。
崽崽用一雙小圓爪抓住玩具臺面的邊緣,充滿力量的面包腳丫穩穩抓地,緊接著,她收緊小短腿,動作流暢利落地扶站起身,整個過程一氣呵成,竟然只花了三秒。
李素華還是第一次見雪團扶站,她贊不絕口,迅速給雪團錄視頻,并且發送給七大姑八大姨,看似吐槽其實在炫耀,她用語音說著:“我這大胖孫女才十個月就開始走路了,哎,現在去哪都得跟著,我的腰都累酸了。”
不僅如此,她還把別人回復的語音在客廳里公放出來:“什么?你說她多大就會走路?十個月?你孫女莫不是個天才吧。”
李素華:“哎呀我也不太懂這些,她就是突然就學會走路了,擋都擋不住,哈哈。”
林梔年、池樾:……
明明雪團只是扶站,最多抓著東西顫顫巍巍挪動一兩步,卻被李素華硬生生說成了會走路。
處在話題中心的雪團根本沒有空理會大人們,崽崽超忙。
雪團一臉專注認真,抬起圓滾滾的小手,興致勃勃擺弄軌道玩具。每一條軌道上都放置著五顏六色的滾珠,她的小手精準地抓住滾珠,穩穩地將滾珠放在軌道頂端,看著滾珠沿著軌道飛速滾落,像是在玩刺激的“過山車”,最后“啪啦啪啦”滑落到另一端。
雪團雖然不明白滾珠怎么就掉到另一邊了,但這不妨礙崽崽開心得嘎嘎直笑。
李素華坐在雪團身旁,耐心跟懵懵懂懂的小家伙講解空間邏輯:“你看,這是漩渦大圓盤,這是S型軌道,還有這是三叉路徑分流。要是你想讓滾珠掉到這個位置,就把三叉路徑合上兩個,這樣滾珠就只能從這條路通過啦。”
雪團眨巴著閃亮的大眼睛看著外婆,一張小臉似懂非懂:“dudu~”
“沒錯,是珠珠,雪團好聰明。”
李素華將雪團圈在懷里,又耐心地重新講解一遍。
趁著雪團自己玩得投入,李素華轉頭看向林梔年,感慨道:“你說你小時候怎么沒有這種玩具呢?既能讓孩子玩得開心,又能用來早教,多好啊。”她頓了頓,又低聲喃喃自語:“不過那時候我和你爸爸工作太忙了,就算有這種玩具,也沒時間陪你一起玩。”
回想起林梔年小時候,李素華和林松元一心撲在工作上,確實很少有時間陪伴女兒。李素華記得,那時對年幼的林梔年最大的陪伴,就是陪著她去上美術課。
那時,才上幼兒園大班的林梔年滿心歡喜,興奮地把自己的作品遞給她,充滿期待地問:“媽媽,老師表揚我啦,我想跟爸爸媽媽一起去游樂園。”
可李素華卻嚴厲地呵斥她:“才被表揚一次就驕傲了?等你上小學被老師選中再說吧。”接著,她又轉頭嚴肅地交代林松元:“你不是認識梅江小學的年
級主任嗎?下周末我們請他吃個飯,讓他給年年安排一個好點的班級。”
林松元只是木訥地點點頭。
后來,雖然林梔年被梅江小學資歷最深的美術老師選中了,但游樂園之行卻因為各種原因沒能實現。
回憶起這些往事,李素華微微皺眉,眼神有些放空,陷入了沉思。
李素華沉思間,林梔年則來到自己房間里翻箱倒柜找一樣東西。
她指尖翻著書,眉心緊鎖,她明明記得是夾在這一排書里的,但現在卻怎么都找不到。
恰好這時,李素華又在外面喊林梔年出來帶雪團,因為她要去廚房監督做菜。
林梔年只好將雜亂的舊書一股腦塞進書桌下的抽屜里,心底嘆口氣,兀自嘟囔了一句:“算了,等下次找到再送給他吧……”-
今天鐘點工阿姨沒空來,做飯任務就落到了林松元和剛進廚房幫忙的池樾身上。
李素華一大早特意去酒樓打包了幾道分量十足的硬菜熟食,所以林松元只需要煮飯,蒸個水蛋,炒兩碟蔬菜,再煮一小鍋專門給雪團小朋友吃的菜心肉糜粥就行。
本以為是再簡單不過的幾道家常小菜,可當李素華走進廚房,眼前的景象讓她瞬間驚呆了。
原本就不大的廚房,此刻仿佛剛剛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星際大戰,一片狼藉。所有的鍋碗瓢盆都“流落異鄉”,調味品瓶子也是橫七豎八,擺放得亂七八糟。
“林松元,你到底在搞什么?”李素華扶著額頭,趕忙沖過去查看專門給雪團煮的肉糜粥。
“這米還沒徹底熬爛呢,你怎么就放肉了?”李素華又氣又急,忍不住搖頭嘆氣。她連忙把火開大,將粥熬得濃稠一些,最后撒上一把切碎的青菜。
雪團的粥終于熬好了,李素華還是不放心,瞪了林松元一眼:“你確定你會炒菜?”
林松元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鼻子,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池樾鎮定自若的聲音:“當然會。”
李素華看著一表人才的女婿,越看越滿意,不住地點頭:“辛苦你了,小池,我先去給孩子喂飯。”
池樾露齒一笑:“放心吧,媽。”
林松元有些詫異地看了池樾一眼,心里想著,女婿啊,你剛才表現也沒比我好到哪兒去,怎么就這么淡定呢?
李素華無奈地嘆了口氣,瞥了眼低著頭的林松元,又把目光轉向池樾,神色中滿是滿意。
老公沒鬼用,好在女婿還算靠譜。
可李素華萬萬沒想到,這個很靠譜的女婿,做起菜來也開始“掉鏈子”。只是大家礙于面子,都不好意思說出口罷了。
池樾自己倒是毫無察覺,他大口吃著飯,還時不時夾兩條自己做的清炒蘆筍,吃得很香。
他笑著問道:“你們怎么都不吃啊?今天大家都不餓嗎?”
李素華和林松元相視無言,心里默默吐槽:帥哥,你是不是根本沒放鹽啊?這菜一點味道都沒有。
林梔年倒是吃得還習慣,默默夾了一些蘆筍到自己碗里。她有些無奈地看著池樾吃飯的側臉,輕輕嘆了口氣。
所以真的不能羨慕池樾身材練得好,因為這人就是天生的“健身圣體”,無油無鹽的食物也能吃得這么美味。
吃完滿滿一碗粥的雪團小朋友,看著爸爸吃飯,饞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噢噢~”雪團雖然坐在外婆懷里,卻使勁伸直兩只小肉手,眼巴巴想要搶爸爸碗里的食物。
這沒有味道的食物,雖然不適合大人吃,可對于雪團來說卻剛剛好。林梔年夾了一條蘆筍,先在白開水里涮了涮,洗掉表面的油,然后遞到雪團面前。
崽崽大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用小手直接抓著吃,她將蘆筍放進嘴里啃得津津有味,發出美味的嘬嘬聲,一雙大眼睛十分陶醉。
池樾眉棱微挑:“雪團,爸爸炒的菜是不是很香?”
超級鐵粉雪團揮舞著手中的蘆筍,大眼睛笑成月牙了,用實際行動表達自己對爸爸做的菜的喜愛。
她捏緊油乎乎的小粉拳,示意大人再給她多夾一點蘆筍,顯然是還沒吃夠。
林梔年柔聲笑笑:“雪團別著急,媽媽現在給你再洗一點。”
李素華和林松元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味覺出了問題,兩人疑惑地對視一眼,又再次將筷子伸向那碟沒滋沒味的蘆筍。
也許是心理作用,李素華竟覺得這道菜雖然不夠香,卻勝在原汁原味,夸贊一句:“不錯。”能吃。
林松元也跟著附和:“小池,以后我可得多向你請教廚藝。”
池樾一本正經道:“爸,不敢當,我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他挑了挑眉,語氣頗有幾分米其林大廚的派頭:“廚藝不過是技巧罷了,最高明的烹飪在于呈現久而不弊,熟而不爛的本味,因為我們真正品嘗的,是天地饋贈的食材本身,是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共享美食的歡樂氛圍,這才是最重要的。”
“沒錯,小池你理解得很深刻。”
氣氛組雪團揮舞著蘆筍:“巴巴!”
一時間,飯桌上其樂融融。自從把那碟蘆筍的意義拔高后,大家都對池樾的廚藝贊不絕口。
林梔年:……
林梔年看著池樾氣定神閑的笑容,默默嘆了口氣,口才好真是讓人羨慕,憑借一張嘴就能扭轉劣勢。
飯后,林梔年突然又被王思文一個十萬火急的工作電話喊走。
林梔年無奈,只好在雪團的小額頭上印了一個吻:“崽崽,媽媽工作室有點事,下午爸爸陪你玩。”
隨后,池樾當著眾人的面也低下頭,在林梔年的額頭上落下一吻,輕聲說道:“你去忙吧。”
林梔年紅著臉跟大家匆匆告別,急忙趕去工作室。
李素華和林松元在廚房里收拾,李素華探出頭,對池樾交代了一句:“小池,如果雪團想睡午覺,你就把她放在年年的床上睡。”池樾應了一聲好。
他抱著雪團走進林梔年的房間,房間干凈整潔,正中央擺放著一張一米五的床,旁邊是原木色的書桌和衣柜。
池樾把雪團放在地上讓她自己爬著玩,自己則去衛生間打濕一條毛巾,準備給她擦手擦嘴。
可當他回到房間時,眼前的場景讓他嚇了一跳。雪團不知什么時候打開了林梔年書桌下的小抽屜,把里面的東西一股腦全翻了出來,書本散落一地。
小家伙還一臉得意,挺起小胸脯,嘿嘿地笑著。
“池、雪!”池樾頗有些咬牙切齒:“你能不能別那么愛開抽屜啊?”
池樾給雪團擦完臉后,板著臉開始收拾一地狼藉。雪團卻玩心大發,小肉手緊緊抓著幾本書,嘴里還嗷嗷叫著。
池樾可由不得她,使了點巧勁,從雪團手中把書搶了過來。
就在父女倆像拔河一樣較勁的時候,一張粉色紙張從被拉扯的書本頁面中飄了出來。
池樾驚訝地看著那張在空中緩緩飄落的紙,雪團也瞪大了眼睛,好奇地“嗷”了一聲。
那張紙并非鮮艷的粉紅色,邊角已經微微泛黃。
仿佛是穿越了遙遠的時空,從一個雪團難以想象的過去飄然而至。
第65章 展信安跨越悠悠歲月
泛黃的粉色紙張邊緣微微蜷曲,工整娟秀的熟悉字跡就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記憶的閘門,將池樾拽回多年前那個酷熱難耐的夏日。
午休時分,教室里彌漫著黏膩潮熱的氣息。
學子們“刷刷”的做題聲、刻意壓低的討論聲、老舊風扇轉動時發出的“嗡嗡”聲,以及窗外此起彼伏的陣陣蟬鳴聲交織在一起。
一陣微風悠悠從窗外飄入
,好似一把利刃,驟然將悶熱的空氣劃開一道清冽的口子,也將坐在第四排窗邊女生的長發揚起。
那股裹挾著淡淡甜味的微風,跨越悠悠歲月,最終吹拂到了坐在最后一排、正趴在桌面,用校服外套蒙著腦袋睡覺的男生。
當微風掠過少年的指尖時,少年扯開外套,他抓了抓略顯凌亂的頭發,緩緩從課桌上坐起身來。
三分球很帥的池班長:
展信安。
當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或許會納悶我究竟是誰,那你大可以盡情納悶下去。(不好意思,我平時雖說百分之九十的時間都一本正經,但偶爾也想玩點抽象的,嘿嘿^O^)
總之,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對你說的話。
我自認為文筆還算不錯,可在這封信里,卻只能用一個很俗套的形容詞來形容你:班長,你真的超酷!
無論是在籃球場上肆意揮灑汗水,還是在教室里耐心地給同學講解數學難題,又或是在禮堂講臺上慷慨激昂地演講,你在校園里留下的每一個足跡,都酷斃了。
你大概不知道,我其實一直是個膽子很小、總覺得自己不配得到太多的女生。我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察言觀色,直到現在,面對身邊的同學,我還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討好,總是擔心要是不這樣做,就交不到朋友。
我懼怕他人不友善的目光,更擔憂有人會對我有不好的評價。我總是千方百計想要做個好人,只為了能得到別人一句肯定的夸贊。
直到我遇見你,你跟我認識的所有人都不同,你毫不做作,始終自在地做自己。面對質疑,你會大聲地表達自己的看法;面對困境,你有打破困局的勇氣。除此之外,你遞給淋雨同學的備用傘,你路過流浪貓時輕放的貓糧,這些細碎的光,比傳聞中“校草”這個標簽更加讓人心動。
我很喜歡你在開學典禮作為新生代表的發言:“青春的珍貴,不在于永不跌倒,而在于跌倒時抓起的每一把泥土,都將成為你重建高塔的基石。”(我把這句時刻激勵我的話貼到了床頭,每天睜眼都能看到)
此刻我寫信不是要索取什么回應,只是想讓這份心情能夠得到鄭重地安放。
祝你這次期末考能拿下年級第一,下學期就步入高三了,我們都要加油哦!
一個不想讓你知道名字的人
落款時間是高二下學期。
直到耳邊傳來一聲奶聲奶氣的咿咿呀呀聲,雪團伸出一只白嫩嫩的小肉爪,輕輕在池樾臉上摸了摸,池樾才驚覺,不知何時,自己的眼角已然悄然濕潤。
小團子皺著小眉頭,帶著幾分局促不安往爸爸身邊靠,用軟乎乎的小手給爸爸擦眼淚,那小表情看起來竟有些尷尬。
哎呀,大人究竟怎么回事呀?
她不就是在跟爸爸搶東西嗎?爸爸搶不過她就搶不過她咯,怎么還哭啦?
雪團雖然內心十分無語,但還是努力把胖嘟嘟的小身板往爸爸懷里蹭,抬起蓮藕胳膊,嘴里還奶聲奶氣地嘟囔著。
爸爸不是老是說,捏捏她的小胳膊后,心情就好了嗎?
罷了,她現在就給爸爸捏一下吧,誰讓她把爸爸氣哭了~
雪團沒想到爸爸不僅不捏她的胳膊,還將她拎起來放到床頭,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跟她說話:“快點睡午覺,你今天早上六點就醒了。”
雪團本來還想繼續跟爸爸“理論”一番,可她嘬了嘬大拇指后,就感覺困意襲來。她在枕頭上轉了個方向,小臉蛋蹭了蹭枕頭,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雪團在睡著前的最后一秒還在想,爸爸老是說她愛哭,其實爸爸才是那個真正的愛哭鬼呢。
愛哭鬼池樾揉了揉太陽穴,將粉色的信件收進褲袋里。
一秒鐘后,他又眉心緊鎖,覺得不行。
收在褲袋里肯定會把信弄皺的呀?
他給雪團蓋好被子后,便走出臥室門,向李素華要了一個硬紙袋,然后小心翼翼將那封信放進硬質紙袋里。
李素華看著池樾一臉凝重的樣子,心里直犯嘀咕,他手中拿的那張紙,難不成是什么能影響整個集團未來走向的股權文件?
李素華擔憂地說:“小池,你要是有急事要忙,就趕緊去。雪團交給我和她外公就行。”
池樾抬手看了眼腕表,聲音鄭重而低沉:“我確實有事先走,辛苦你們照顧雪團,我今晚十點前過來接她。”
李素華趕忙說道:“不辛苦,你快去忙吧。今晚你要是不方便,不接雪團回去也沒關系,雪團跟我睡就好。”
池樾向李素華道了謝,提著紙袋子匆匆出了門。
二十分鐘后,正在工作室忙碌的林梔年收到了池樾一條莫名其妙的微信。只有言簡意賅一個定位和一句話:[S酒店,4505房,你忙完就過來。]
林梔年一頭霧水回了句:[什么事?]
回完之后,她就把手機扔到一邊,繼續埋頭處理最近收到的退換貨申請。雖說Eira的尺碼已經做得相當標準了,但家長們總是希望給孩子買大一碼的衣服,想著明年還能接著穿,所以因為尺碼問題申請退換貨的,占了退換貨總數的百分之七十。
王思文提議道:“我們在詳情頁再增加一個詳細的身高體重對照表吧,同時對客服再加強一下培訓,多準備幾個話術模板。”
林梔年眼睛一亮,突然有了主意:“不如我們趁下個月X貓母嬰季搞一波宣傳活動。”
王思文:“什么活動?”
林梔年興奮解釋道:“推一個身高增長保障活動,活動期間購買的衣服,一年內家長可以免費換大一碼!”
王思文眉頭跳了跳,和Ivy一起針對這個“老板突然靈感乍現想出來”的活動,提出了許多實際操作中需要考慮的問題。
幾人開完會,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五點半。
林梔年從工作室下班時,才有空看手機。
這一看,她的臉頰瞬間滾燙,不敢置信瞪圓了眼睛。
池樾:[想炒你。]
就在這時,身后突然傳來一陣喇叭聲。林梔年回頭,只見一輛黑色邁凱倫靜靜地停在路邊,看樣子似乎已經等了許久。
透過玻璃車窗,即便隔著好幾米遠,她也能清晰感受到,駕駛座上那個男人帶著強烈侵略性的目光,正直直落在自己身上。
讓她有一種無處可逃的感覺。
林梔年心里直發毛。
搞什么啊?這大白天的,他到底是吃錯什么藥了?
被他這么盯著,林梔年只好硬著頭皮坐上池樾的副駕駛。剛系好安全帶,車輛就猛地加速,她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但更讓她頭暈目眩的還在后頭。
池樾把車開到S酒店,直接將她帶到頂層套房,全程一言不發。
林梔年還沒來得及好好打量套房內部的裝潢,身后突然貼上來一具高大滾燙的男性軀體。
他將她摁在床尾,撩開她長發,從背后掐住她的要,再一口咬住她的脖頸。
林梔年在床上掙扎了兩下,偏過臉,目色驚詫:“喂!這個點,我們還要吃晚飯呢……”
話還沒說完,她的唇就被男人從側面堵住。
唇舌交織間,鋪天蓋地都是池樾濃烈的氣息。
林梔年閉著眼,意識漸漸變得昏沉。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身后一涼,緊接著又一熱。
毫無前戲的近攻讓林梔年破碎地呼喊了一聲。
她滿臉震驚,手腳并用想往前方爬走,又被男人拽著要拖曳回到原位,甚至比剛才更近距離的位置。
池樾啞著嗓子道:“不準跑,否則有懲罰。”
林梔年雙手攥緊床單,又被一股巨大的沖擊力往前推了一大段距離。
嗚嗚,池樾這個死變態!
林梔年雙眸洇出淚,她心呼不好,這個時候跟他硬碰硬不行。
她偏過頭,紅著臉說一句:“班、班長,我想換個方向,這樣不太舒服……”
池樾頓了頓,最終同意:“好。”
他拿出來,雙手扣住她的要,正要將床尾的女人翻轉過來。誰料,林梔年反應極快,膝蓋一屈迅速跪在床邊。緊接著,她伸出雙臂,用盡全身力氣環住池樾的脖頸,借助這股拉扯之力,猛地一扭身,將池樾順勢壓倒在床上。
突然被偷襲,池樾微微一愣,竟然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
林梔年最終坐到了尚面。
她揚起下巴,一只手掐住池樾的脖子,笑容燦爛:“今天你得聽我的。”
池樾雙手朝上擺著,勾了勾唇,輕嗤:“尚面和夏面都被你拿捏著,能不聽你的嗎?”
他當真沒有再動,微微闔眸,當被動的那一方。
林梔年剛開始不太會,兀自摸索了幾下。
男人被折磨得不三不四,最終隱忍著道:“騎馬會嗎?就像那樣。”
有了提點后,林梔年突然在某一個瞬間得了趣,最終掌握了技巧。
由于是自己在掌控,才不到五分鐘,林梔年就大汗淋漓結束
了。
她拍了拍池樾隱忍泛紅的臉頰,聲音饜足而慵懶:“那我先去洗澡啦。”
說完后,她毫不留情抽身下床。
床上的男人看著自己尚未消解的熱度,用手臂蓋住額頭,神色有些崩潰。
林梔年甜甜笑了笑:“你可以求我啊。”
池樾最終還是啞著聲說:“求你幫/我。”
“就算用腳也可以。”
第66章 來晚了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你
林梔年最后還是幫了池樾。
足心被磨得生疼,幾乎快要破皮。
堅持到一半,她腳酸得夾不住,好幾次都差點從她的腳心里跳走。
池樾青筋凸起的大手攥住她纖細的腳踝,再向內擠壓。
男人狹長的眸泛起猩紅,微涼汗水沿額角滑落至下頜線,表情xing奮又壓抑,像是在極力克制著什么。
林梔年臉上劃過一絲疑惑。
她原本以為這是個能欺負他的法子,可怎么瞧著,非但沒起到欺負的效果,反倒像是一種別樣的獎勵?
到了最后,她連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只能被動地任由這場奇異的懲罰繼續。
腥熱物體濺濕她的腳背,甚至沿著足背,一路滑至她腳后跟。
被弄臟了。
林梔年驚恐地想抽回腳,又被粗糙的大掌摁住,她聽到池樾在前方用低啞的聲音說了句:“以后你如果哪天看我不順眼的話,就這樣懲罰我吧。”
林梔年有點納悶,這難道真有用?
池樾仰躺在床上,急促的呼吸一時難以平復:“你現在滿意了吧?”
緩了一會兒后,他坐起身,拿紙巾給林梔年擦拭還沒涼下去的物體。
仔細、緩慢地擦拭一遍后,他甚至低頭在她的腳背落下一個輕吻。
林梔年難以置信驚呼:“你,你,你是不是變態啊!”
池樾的表情似乎很郁悶:“我只是想給你展現,我是一個多么老實聽話的男人。”
他放下林梔年的腳,還略委屈地聳聳肩:“你看,我都聽你的了,你怎么還不滿意?”
林梔年一度疑惑,幾乎覺得自己冤枉了他。
直到他再次在浴室里翻來覆去折騰一遍,將軟綿綿的林梔年包裹進被子里,而自己坐在床頭,拿出一張粉色的信紙。
剛剛的折騰讓林梔年感到疲憊不堪,她半闔著眼窩在棉被里,第一眼竟沒認出那張粉色紙張究竟是什么。
池樾緩緩攤開粉色信紙,語氣帶著幾分玩味:“奇怪了,我今天居然收到了一封情書。”
林梔年不為所動,打了個哈欠,雙眼朦朧問一句:“哪個沒眼光的給你寫情書啊?女人還是男人?”
池樾嘴角微微上揚:“沒署名,不過這字寫得倒是挺漂亮。”
林梔年沒怎么吃醋,就覺得好奇:“給我看看。”
池樾故意將那封粉色情書在她眼前快速晃了一下,林梔年余光中,似乎瞥見了一抹熟悉的字跡。緊接著,池樾便開始大聲朗讀起紙張上的內容。
林梔年驚得從被窩里跳了起來,她撲過去想要搶奪那張粉色信紙,卻一頭栽進了池樾的懷里。
林梔年氣急敗壞,但聲音沒什么底氣:“喂……你怎么能亂翻我東西?”雖說她本就打算找機會把這封情書送給他,可自己主動送和被他意外發現,這完全是兩碼事。
池樾促狹一笑:“可不是我,是雪團小朋友翻出來的。這么說,你承認這封沒署名的信是你寫的咯?”
林梔年發覺上當,眉頭一挑:“這是一位叫不署名女士的女士寫的。”
“那這位不署名女士可以回答我幾個問題嗎?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答完我就把這張紙給你。”
“呃……”
“不署名女士是不是從第一次見面就對我一見鐘情了?”
林梔年朝他翻了個白眼:“不是。自戀狂!”
“不署名女士是從高一開始就喜歡我嗎?”
林梔年咬了咬牙,承認:“是。”
池樾單手鉗住她下巴,望進她的眼睛里:“不署名女士一直不跟我表明心跡,甚至不跟我交朋友,是因為膽小害怕嗎?”
被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注視著,林梔年像是被蠱惑了,她垂下眼簾,小聲嘟囔道:“是。”
林梔年本以為池樾又要開始滔滔不絕講那些他最擅長的大道理,像個熱情過頭的e人非要拉著i人出去社交一樣,數落她自卑敏感是不對的,宣揚外向積極才是正確的處世之道。
可沒想到,男人只是沉默著,將她輕輕擁入懷中,下巴溫柔抵在她肩膀上。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脖頸,輕嘆了一聲:“對不起,語文課代表,是我來晚了,來晚了好多年。”
林梔年愣了愣神,眼眶微微濕潤。
“語文課代表,你說你對我不是一見鐘情,但我對你,應該算得上是一見鐘情。我還記得新生入學典禮那天,在烏泱泱的人群里,我一眼就看到了你。你安安靜靜地站在女生隊伍中間,眼睛又黑又圓,目光柔軟清澈,那一刻,周圍的喧囂都消失了,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你。”
“后來,也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就越來越關注你。我喜歡看你上課回答問題時羞澀又窘迫的模樣,喜歡看你解不出數學大題時咬筆帽的可愛樣子,還喜歡看你體育課上雖然跑得氣喘吁吁,卻依舊咬牙跑完八百米的堅韌勁兒。”
林梔年伸手捶他胸口,佯裝嗔怒道:“池班長,你怎么老愛看我出糗啊?怎么光記得這些,我好的地方你都不記得。”
池樾極輕地勾了勾唇:“當然,你好的一面我也記得。”
林梔年來興致了,眸光閃閃道:“你光說沒用,你舉個例子,說說我哪點比較優秀,為什么你會喜歡我。”
雖說這么想有點小自戀,可林梔年覺得自己青春期那會兒雖然缺點很多,但優點確實也不容忽視。比如她做事認真細致又負責,高中三年,她作為語文課代表,每天幫老師清點作業和卷子,從未出過差錯。每次輪到她值日打掃班級衛生,教室就比別人打掃得干凈一些。
還有,雖說她性格溫吞綿軟,可對身邊同學很大方,在女生堆里人緣特別好,大家都愛跟她交朋友,所以她的畢業紀念冊上滿是同學們的簽名……
林梔年催促池樾跟她詳細說說,池樾最后只吞吞吐吐說出一句話:“太多了,講到明天都講不完。”
比如她經過時隨風飄來的淡淡發香,不經意撞上來的柔軟手臂,陽光下能看到淡淡血管脈絡的白皙脖頸,在飯堂吃了辣椒后微微吐出的粉色舌尖,體育課出汗后,透過校服隱隱透出的白色內衣輪廓,打開高處儲存柜時露出的半截纖細腰肢……
那是青春期少年每晚都在極致渴望的性//幻想對象,在真正與她肌膚相親之前,他已在腦海里與她有過無數次親密接觸,各種姿勢都曾幻想過。
當然,這些池樾都不會告訴她。
畢竟夫妻之間,也可以保留一點屬于自己的小秘密。
林梔年自然不知道池樾的真實想法,還美滋滋暗自得意了一會兒。她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八點,便催促道:“我們先吃點東西,然后去媽那接雪團。”
池樾:“好。”
林梔年給李素華發了條微信,詢問雪團在干什么。
李素華:[雪團乖得很,你們如果忙的話,明天再來接她吧,家里有她的衣服和紙尿褲。]
雖然李素華很想讓崽崽留下,但
林梔年還是說:[我們吃完飯就過去接寶貝。/壞笑/]
李素華:[/微笑/……]
今天忙了半天工作,再加上剛才激烈的“戰況”,林梔年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了。池樾直接讓人將晚餐送到套房里,用餐時,池樾不緊不慢,而林梔年則狼吞虎咽,嘴里還塞著食物,就不忘查看各種app上的新消息。
這一瞧,她才發現自己一段時間沒登陸過的小紅薯小號有幾條私信。
是之前賣《談過的男人超過二十個》學習手冊的那個陌生網友發來的。
陌生網友:【姐妹,調教進度怎么樣?現在你老公有進步嗎?】
林梔年想起今天下午池樾的表現,一開始雖有些強勢,可到最后都聽她的了,還說以后要是惹她不高興,她隨時可以用腳懲罰他,看著那副老實巴交的模樣,簡直不能再聽話。
林梔年瞥了眼正在進餐的男人,低下頭悄悄回復:【他有進步的。】
陌生網友:【哈哈,看樣子姐妹悟性挺高啊,可喜可賀。對了,我的店鋪又上新了兩本書,是更進階的戀愛寶典,你既然把第一階段的知識吃透了,就可以開始學進階術啦。】
林梔年:【進階術?】
陌生網友:【嗯嗯,別看這兩本書名有點奇怪,但內容可優質了,充滿正能量,講的都是怎么經營健康戀愛。現在一本售價8.88元,兩本一起買只要16元,再過段時間我可要漲價咯。】
林梔年覺得這網友之前寫的第一本書還挺不錯,于是點進她的店鋪,結果一看到那有些辣眼睛的書名,當場被果汁嗆得咳嗽起來。
“咳咳咳……”
池樾皺了皺眉,遞了張紙巾給她,林梔年低頭偷偷支付了兩本書的款項。
一分鐘后,《擋也擋不住,五個霸道總裁愛上離異帶三娃的我》以及《成功女人的標志:路過幼兒園不敢按喇叭,因為怕嚇到未來老公》發貨了,陌生網友鼓勵一句:【姐妹加油哦,我看好你。】
林梔年尷尬地回:【謝謝。】
她像做賊似的退出小號,又點進微信,這時突然收到李素華發來的一張照片。
李素華:[/微笑/你們還是來接她吧,我有點搞不定。]
李素華:[雪團竟然學會“越獄”了。]
池樾也同時收到了李素華的照片,他仔細放大查看那張“越獄照”,臉上閃過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
“就這小短腿,還想越獄?”
第67章 雪團十一月齡覺得自己厲害極了……
回到李素華那兒,林梔年才搞清楚“雪團越獄”事件的來龍去脈。
李素華早就為雪團準備了一張嬰兒床,還特意將床的高度調到最低擋位,她覺得這樣十分安全,便放心地將寶寶放在嬰兒床上獨自玩耍,自己則在不遠處跟著電視跳減肥操。
直到林松元做完衛生從廚房出來,突然驚恐地大喊:“雪團要爬出來了!”
說著,他一個箭步沖過去,擋在“越獄分子”雪團面前。
只見小家伙一臉專注,小臉因為用力而憋得通紅,兩只小肉手緊緊抓住嬰兒床欄桿邊緣,一只小腳丫踩在毛絨玩具上,另一條小短腿則使勁往側面高高抬起,一心想要跨過面前的圍欄。
那肉腿發力、收緊腹部,運用核心力量的熟練姿勢,仿佛做過無數次一樣。
本來以雪團的身高,在這張嬰兒床上是爬不出來的,可她竟然知道借助毛絨玩具的高度來“越獄”。
李素華看到比以往調皮數倍的雪團,顧不上擦干身上的汗,趕忙把孩子從床里抱出來,心有余悸地說:“哎呀,寶寶,這太危險啦!下次可不準再亂爬,萬一不小心從床上翻下來,真的要摔疼了。”
雪團才不理會大人的警告呢,她小臉高高揚起,滿臉驕傲笑著,覺得自己世界第一牛!
切,摔跤有什么好怕的?
雪團感覺現在的自己厲害極了,渾身充滿力量,就算飛檐走壁也不在話下~
李素華認真考慮之后,意識到家里的安全措施已經跟不上雪團的成長了。畢竟雪團已經是個行動能力很強的大寶寶,雖然心里萬分不舍,還是讓林梔年先把雪團接回家。
林梔年和池樾最近也很頭疼。
因為雪團邁入十一月齡后,比小嬰兒時期淘氣多了。
雖說和雪團溝通好像容易了一些,她已經能精準使用“鼓掌、揮手、打人”等手勢表達自己的情緒,喜歡模仿大人的行為,能穩穩捏住小巧的玩具,還能聽懂很多來自大人的指令。
但照不照做就另說了。
她雖然能力很菜(能扶站,偶爾扶走幾步,還不能獨立行走),卻堅決不讓大人攙扶或抱著,因為雪團覺得自己能跑得飛快,至少比爸爸快。
她還喜歡用手指捅墻上的小洞洞,插座洞洞成為她目前最喜歡的“玩具”。
池樾身高一米九一,他帶娃的時候只能時刻彎下腰,護著總是處在危險邊緣試探的人類幼崽。
有一次,他彎腰時間太久,猛地站起身時,下意識用手心捶了捶后腰。
林梔年站在身后,一本正經地問道:“你的腰怎么了?是不是不行啦?”
池樾臉色一黑,沒好氣地說:“說誰不行呢?”
林梔年尷尬笑笑,上前接替池樾繼續帶娃:“沒事啦,不行就多鍛煉嘛,不丟人。”
池樾:……
林梔年把這個“不行”的男人丟在一邊,帶著雪團去認識各種東西。她通常會大聲說出一些簡單的字詞句,每個單詞重復三至五遍以上,然后鼓勵雪團跟著說。
林梔年蹲在雪團身邊,指著公園草坪上一只歡快奔跑的柴犬說:“雪團,這是小狗,狗狗。”
柴犬一邊跑,一邊大聲叫了兩聲。
雪團眼睛亮晶晶的,小圓手里抓著一朵粉色的花,奶聲奶氣重復:“汪~”
“不是汪,是狗狗,小狗,跟著我念,小狗。”
雪團大眼睛滴溜溜轉,還是說:“汪~”
林梔年很無奈,之前給雪團買過一本發聲繪本,上面能發出各種動物的叫聲,所以雪團現在一看到動物,第一反應就是學動物叫。
林梔年只好教她其他詞語:“這是花朵,這是樹葉,這是寶寶的小手。”
雪團根本沒認真學詞語,小脖子一扭,高興地咿咿呀呀叫著,注意力早就被路過的兩只蝴蝶吸引走了。
池樾走過來,提議道:“要不帶她去消耗點精力?她可能玩膩這個公園了。”
林梔年:“去哪?”
池樾突發奇想:“去騎車怎么樣?”
林梔年皺眉:“可是現在有點冷。”已經十一月份,進入深秋時節,有些怕冷的人都已經封車了。
池樾挑眉笑了笑:“別怕,我有辦法。”
半小時后,兩大一小來到安駱文的騎行俱樂部。
沒想到這個周六人還挺齊的,安駱文、李銘洲、詹杰,甚至最近總喊著不想運動只想躺平的楊霜也在。大家應該是騎過一輪了,都穿著騎行服,圍坐在一起喝咖啡聊天。
“喲喲,我們的小明星來了。”
“我們的小明星今天想不想騎車啊?”
雪團看到熟悉的大人們,開心極了,眼睛笑成彎彎的月牙,露出六顆白白的小米牙,“咯咯咯”笑個不停,兩條小麻花辮在腦袋上輕輕晃動。
看到這么多人在,林梔年和池樾先去更衣間換騎行服,打算待會帶著崽崽玩兩圈。
楊霜接過雪團,把軟乎乎的小家伙抱在腿上:“寶貝,要不要姨姨帶你騎車呀?”
雪團乖巧地坐在楊霜懷里,小嘴甜甜的,已經會叫姨姨:“ee~”
楊霜被這聲“姨姨”喊得心花怒放,趁林梔年和池樾不在,抓著雪團的小手猛猛一頓親。
李銘洲吊兒郎當地笑著說:“雪團,叫聲叔叔,叔叔帶你騎。”
楊霜踢他的椅子腿:“你一邊去,雪團才不想跟你玩呢。”
雪團確實不想跟李銘洲玩,但是崽崽也有自
己的想法。她歪著小腦袋,熱情地朝旁邊的詹杰揮了揮小肉手,奶聲奶氣說了一堆,還朝詹杰甜甜地笑。
雪團喜歡和這個溫柔帥氣的小哥哥玩。
詹杰回給雪團一個溫柔的笑容,經過這大半年,他已經和俱樂部里的人混得很熟了。他露齒一笑,朝雪團伸出手:“雪團,要不要哥哥抱你去看看自行車?看看你喜歡哪輛。”
雪團開心地揮舞小肉手,楊霜雖然有點舍不得,但還是把雪團遞給詹杰抱,還不忘叮囑幾句抱孩子的正確姿勢。
雪團開開心心跟著帥氣小哥哥去看自行車了。
“雪團,你喜歡哪輛?”詹杰小心翼翼抱著懷里的小家伙,一輛輛給雪團介紹俱樂部的公路車:“這輛紅黑色的車是不是超帥?它是Colnago的V4RS,雖然沒有特別出挑的管型和結構,可在近幾年的環賽中拿過四次冠軍呢。這輛叫Canyon,顏值、性能和性價比都非常高……”
雪團嘬嘬大拇指,粉嘟嘟的小臉一臉專注,偶爾還甩甩小肉腿,表示自己在認真聽。
林梔年和池樾換好騎行服從更衣間出來,就看到被眾人寵著的雪團正好奇參觀著各式各樣的公路車。
池樾手里提著專門按照雪團頭圍定制的小頭盔和護目鏡,慢慢走過去說:“走吧?爸爸帶你騎一圈。”
林梔年也戴上頭盔,躍躍欲試地說:“給雪團加件外套,我們現在就出發。”
詹杰正想把胖崽崽抱回給池樾,沒想到雪團不愿意,奶團子抗拒地嗷嗷叫,用一雙有力的小肉爪緊緊抓住詹杰的衣服。
池樾皺起眉頭:“怎么了?你不是喜歡騎車嗎?今天專門帶你來玩的。”
雪團小臉傲嬌地轉到一邊,奶聲奶氣地說了一堆。
詹杰清了清嗓子說:“要不我帶雪團在俱樂部門口那片平地上玩一會兒吧?池哥,你和林姐去騎盤山。”
楊霜也湊過來,單手摟住林梔年的肩膀:“我也想帶崽崽玩一玩,哈哈,不如你們倆自己去騎吧。”
雪團嗷嗷叫著,伸出一只小圓爪把爸爸的手拍開,示意自己想和哥哥還有姨姨一起玩。
池樾:……
林梔年無奈笑笑。
看來雪團是真的長大了,小腦瓜非常有自己的主見。
雖說詹杰是池樾教出來的半個徒弟,但兩位家長還是不太放心。他們幫雪團戴好小頭盔和護目鏡,又給她加了一件外套,再把雪團穩穩綁在詹杰胸口前。
詹杰小心翼翼帶著雪團在俱樂部門口的平地上緩慢騎車繞圈,安駱文和李銘洲故意騎車去追雪團,還裝作自己騎不過的樣子,楊霜笑著給這群幼稚的人錄視頻。
雪團輕輕松松拉爆了一堆人,整只崽驕傲極了,伸出兩只小圓手晃來晃去,兩條小短腿也歡快踢著,顯然對這個玩法十分滿意。
崽崽還奶聲奶氣說出今天學到的新詞:“qiaqia~”
楊霜:“哈哈哈她在說什么?”
林梔年尷尬翻譯:“車車的意思。”
池樾看著笑得合不攏嘴的雪團,上前摟住林梔年的肩膀:“走,我們也去騎兩圈?”
楊霜擺擺手:“你們去騎吧。雪團交給我們。”
……
“嗖嗖”兩聲。
兩輛公路車先后出發,林梔年經過大半年的鍛煉健身,身體素質遠超從前。
她戴著黃色護目鏡,身著黑色長袖騎行服,長發在身后飄動,把自己那輛SL8騎出閃電般的速度。
池樾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用了一些力氣才追上SL8。
他超車后,穩穩騎到林梔年前面。
“我來幫你破風吧。”
“那你要騎快一點,小心被我拉爆哦。”
“口氣不小啊,就你?還想喂我吃辣堡?”
“說不定呢,我看你最近好像鍛煉少了。”
林梔年拼盡全力,直到快到山頂也沒能成功拉爆池樾。池樾回過頭,對她笑了笑,暖金色的萬丈光芒在他身后肆意鋪灑。
“林梔年,我現在有個超棒的計劃。”
林梔年大汗淋漓,喘著氣問:“什么計劃?”
“在雪團滿十八歲之前,我們帶她去全世界各地騎車吧,每年都可以去兩到三個地方。”
趁著池樾暢想未來愣神之際,林梔年突然爆發了一下,以自己歷史最高速度超過了前面的男人。
她擁抱著金燦燦的艷陽,感受著腿快蹬斷、心肺快爆炸的快感。
池樾只聽到女人帶著笑意的聲音隨風飄進耳中。
“好啊,就這么定了。”
第68章 高懸的烈日窩剛才沒有用功啦~……
整個十一月,林梔年幾乎全身心投入到忙碌工作中,抽不開身。
雖然是周日,但Eira甜雪工作室里仍在開會。
“咱們的供應鏈得升級了,最好能和面料廠商簽一份季度采購協議,降低漲價風險。”
“現在倉儲量大,要不就在廣城再建一個分倉,這樣能降低物流成本。Ivy,你跟J兔那邊談談,日均一百單以上能不能把價格降到三元。”
……
供應鏈和物流問題商討完畢,大家開始研究下一項令人頭疼的事情。
運營助理Ivy義憤填膺地說:“太氣人了!未來小熊簡直不要臉,居然敢抄襲云櫻初綻!他們可不只抄了這一款,他們店里幾乎每款設計都有我們Eira的影子,就連品牌logo都有三分相似之處,這樣就算了,甚至還要利用我們Eira做營銷,找了一堆素人和網紅,一部分人專門陰陽怪氣拉踩說我們很差,另一部分人則宣揚他們是我們的平替。這番又踩又蹭的騷操作好像得了精神分裂癥一樣。”
林梔年抬手扶額,無奈道:“可我們已經很平價了,他們價格能有多低?難不成免費送?”
Ivy不屑道:“他們那群人,為了搶占市場份額,什么事做不出來?”
王思文將文件輕輕放在桌上,沉穩地說:“大家先別急,他們價格是比咱們低一點,但面料可比我們差遠了。Eira可有獨家面料授權這個護城河,輕易被替代不了。當務之急是找律師咨詢抄襲侵權問題。”
……
會議結束時,已到中午。
林梔年剛從會議室出來,就看見池樾抱著雪團走進來。
池樾今天休息,他穿著棒球服,頭戴一頂深藍色鴨舌帽,不知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懷里的幼崽也穿著一件棒球服外套,小腦袋上戴著一頂淺粉色的小鴨舌帽。
看著池樾抱著娃,還跟崽崽有說有笑的,林梔年心里泛起一絲輕微的醋意。
要知道,這半個月來,她早出晚歸,都沒多少時間陪伴寶貝女兒。池樾明明應該比她更忙,卻總是一副輕松自在的模樣,這讓林梔年不禁想起高中讀書時,他看似不怎么努力,考試分數卻總是很高,真氣人!
她二話不說,立刻將心肝胖妞搶到自己懷里,今天沒有擦口紅,便在崽崽柔嫩的小臉蛋上重重啵唧兩口。
雪團很喜歡跟媽媽貼貼:“么么!”
林梔年笑容溫柔:“雪團,中午想吃什么?”
雪團亮晶晶的大眼睛彎起,小奶音很雀躍:“qiaqia~”
自從上次去騎車后,雪團就總把“車車”掛在嘴邊,不論問她什么,她都回答“qiaqia~”。
池樾捏了捏崽崽的后頸,又將手搭在林梔年肩膀上,薄唇微揚:“走吧,帶你們去吃一家新開的餐廳。”
林梔年回頭熱情招呼兩位同事:“一起吃吧?下午正好休息。”
Ivy腦袋搖得像撥浪鼓,連忙拒絕:“不了,我要把表格做完。”
工作狂魔王思文禮貌婉拒:“我還要跟供應商那邊打通電話,梔子、池總,你們去吧。我待會兒帶著Ivy叫個外賣就行。”
“啊?這樣啊?”
林梔年臉上浮現一抹尷尬,既然她們還要加班,那她也……
池樾卻勾住她肩膀,朝王思文和Ivy說道:“辛苦各位了,創業起步的辛苦都不會白費,因為現在的辛苦是為未來的舒適打下基礎。”
幾位女士(包括雪團小朋友)都望向池樾,池樾生動比喻道:“就像運動員們為什么要馱著沙包跑步?因為當你習慣了沙包的重量,后期卸下沙包時,才能跑得比別人更輕松、更遠。這個現象不僅存在于運動員訓練中,而是一個具有普適性的適應性進階法則……”
爸爸一番“演講”后,氣氛組雪團捏緊一
雙小粉拳給媽媽和姨姨們加油打氣:“qiaqia!”
池樾的語調頗具感染力,王思文和Ivy聽完這番話,雖然身體仍然疲憊,但精神上卻似乎更加振奮。
池樾接著說:“雖然你們今天沒空一起吃午飯,我這正好有幾張Riz的晚餐自助餐券。你們忙完后可以去吃,那里的酒很不錯。”
Ivy激動得兩眼放光:“謝謝池總,謝謝林總!”
王思文也笑著說:“那謝謝了,下次咱們有空時再跟雪團玩。”
雪團歪頭笑:“qiaqia~”
林梔年:……
她默默瞥一眼身邊的男人,心里暗自腹誹。
會說話就是厲害,會說話的資本家更是威力十足,能讓別人心甘情愿為他干活,最后還毫無怨言。
去餐廳路上,林梔年不甚贊同地瞪了池樾一眼:“我寧愿真心換真心,大家喜歡跟著我干活是因為我以身作則,我是整個工作室里最勤奮的人,她們以我為榜樣,這可不是靠一張嘴吹出來的。”
池樾一臉冤枉,解釋:“我也是真心換真心,但有些事不是靠勤奮就能解決問題的。別的不說,她們今天應該真不想跟我們一起吃飯,我們一家三口,她們跟我又不熟,自己吃可能更自在。”
林梔年嘆了口氣,點頭同意。
路上有點堵車,林梔年給坐在安全座椅上有些煩躁的崽崽遞上一個毛絨玩具,又跟池樾聊起未來小熊的惡劣行徑,大罵他們為了打商戰毫無底線。
池樾半開玩笑道:“要不,我找人去澆死未來小熊的發財樹?”
林梔年:……
池樾笑了笑,繼續逗趣:“或者,派雪團去他們店門口搗亂。”
雪團已經能聽懂很多詞啦,“搗亂”就是其中一個。雪團立刻現場給林梔年表演“搗亂”,小團子在安全座椅中哼哼唧唧掙扎,將懷里的毛絨玩具囂張地扔到地上,兩只小腳丫來回蹭,不一會兒就把棉襪蹭掉了。
她還朝媽媽嘻嘻笑,小眼神滿是狡黠。
林梔年捏了捏雪團粉撲撲的肉臉,一臉無奈:“崽崽,你確實很能搗亂。”
雪團一臉驕傲地挺直小胸脯,覺得自己很會“搗亂”簡直棒極了。
為了照顧崽崽的口味,午餐選在了一家有兒童餐、味道清淡的餐廳,林梔年還特意叮囑小朋友的餐不要放鹽。
雖然雪團的飯菜沒有放鹽,但她吃得格外香,每一樣食物天然的味道對雪團來說都是充滿新鮮感、獨一無二的。
她現在長出了六顆非常尖利的小牙齒,并且對絕大多數食物都排了敏,所以能吃很多以前吃不了的食物。
南瓜燴飯、小籠包、玉米濃湯還有胡蘿卜厚蛋燒(蛋黃版)。
雪團身前圍著小圍兜,坐在小餐桌前,自己用小手抓著小籠包,吃得津津有味。她張大小嘴,吧唧咬一口小籠包,嚼兩下就迅速吞下去,小模樣著急得不得了。
林梔年擔憂地說:“別那么著急,爸爸媽媽不會搶你的,你吃慢點。”
雪團才不聽,她很快吃完一個小籠包,池樾便在旁邊給她喂南瓜燴飯。
雖然雪團其實可以用勺子自己吃,但自主進食的“戰場”實在太難收拾,所以就采取了五五分的方法。
一半食物爸爸喂,一半食物自己吃。
雪團飛快解決完面前的食物,崽崽懶洋洋捧著鼓鼓的小西瓜肚,還打了一個響亮的嗝。
林梔年滿臉無奈給崽崽擦小嘴、擦小手,最后還是決定把她的衣服整套都換掉。
吃飽喝足的崽崽非常乖巧,一雙小短腿在嬰兒座椅上甩來甩去,小手擺弄著新買的“塞球玩具”,把小球塞進洞里,又拿出來,就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整只崽卻玩得不亦樂乎,還“咯咯咯”笑出聲來。
池樾給林梔年夾了一塊蝦,語氣帶著揶揄:“多吃點啊,我們的林主理人最近都瘦了。”
林梔年笑了笑,給池樾回了一條菠菜:“池總,那我建議你少吃點,你最近體脂率是不是上升啦?”
池樾挑眉:“絕無可能。”
林梔年眉目間有些得瑟:“我最近的體脂率和肌肉量都非常理想。對了,別忘了我們下個月的出游計劃。我要趕緊解決未來小熊的事,然后休個假帶雪團出去玩!”
池樾:“當然不會忘。”
兩人已經商量好,下個月要出去玩給雪團過生日,但暫時還沒決定去哪里。
雪團終于把塞球取球這個玩具玩膩了,趁著大人不注意,將小球一拋,“啪嗒”一聲,正好掉到池樾身前。
池樾咬牙:“池、雪!”
林梔年趕忙護著崽崽,心虛道:“雖然她可能做得不對,但你別那么大聲,會嚇到孩子的。”
雪團眨巴著大眼睛,櫻花色的小嘴抿著,一臉無辜,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她這是給爸爸送禮物呢~
大人怎么那么奇怪哦?-
晚上回到家,池樾的電話突然響起。
看到來電人,他眉心緊緊皺起。
池樾闊步邁向花園院子,按下接聽鍵,語氣冷硬如霜,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找我什么事?”
電話那頭陷入死寂,足足三秒沒有一絲聲響。池樾的耐心迅速耗盡,不耐煩道:“再不開口我就掛了。”
陳嘉澍語氣冷淡:“你若掛了,我只好打給你老婆。”
池樾沒掛,但心里氣到不行。
世界上怎么會有這種厚顏無恥之人?
陳嘉澍:“長話短說,我在網上留意到林梔年的工作室遭遇了侵權問題。我們團隊初步評估了一下,現在就起訴未來小熊,有一定的勝訴概率。”
池樾微微一怔,沒想到陳嘉澍要說的是這件事。他抬手捏了捏眉心,盡管對陳嘉澍這個人厭惡至極,但也不得不承認,他們團隊確實很擅長處理這類侵權官司。
池樾吩咐道:“你這兩天出一份訴訟方案給我。”
陳嘉澍不慌不忙,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我不過是好心提醒一句,沒別的意思。再說了,我憑什么要幫你們?”
池樾語氣很不耐煩:“就憑你欠我們的。”
說完就重重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嘟嘟”一陣忙音,陳嘉澍搖頭輕嘆,繼而笑了一聲。
有些人,即便時光流轉,歲月變遷,卻依然和當年的那個高中生毫無二致,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或許,這也是一種資本吧。
陳嘉澍一件一件清點著行李箱里的物品,他才發現自己的物品不多,而真正需要的東西更是寥寥無幾。可就是這些身外之物,長久以來如同沉重的枷鎖,將他束縛得寸步難行。
他用拇指輕輕摩挲著一本綠色封皮的素描本,緩緩翻開,翻到中間偏后的某一頁。
那一頁素描畫得極為細致,炎炎烈日高懸,籃球場上,不僅有池樾,有李銘洲,還有他自己也入了畫。
池樾悠然坐在長椅上,愜意地喝著冰可樂。
李銘洲則拿著一瓶礦泉水往頭上澆,動作滑稽又搞笑。
而畫中的自己,正拿著眼鏡布擦拭眼鏡,他的短發被汗水浸濕,貼在額頭上,表情略顯呆萌。雖是簡單的幾筆勾勒,卻將當時的神態展現得淋漓盡致。
至少在畫這張畫時,林梔年有仔細看過他吧。
至少在畫這張畫時,他和池樾還算是關系最好的摯友。
他的手指輕撫畫上的籃球框,又劃過地上擺放的一箱冰鎮汽水,最后落在腳邊那只仿佛還在滾動的籃球上。
那是他曾經以為灰暗無光的青春歲月,竟然也是熱烈的,是熾熱的,就如同那高懸的烈日,照亮了他靈魂深處灰暗的底色。
陳嘉澍的眼眶微微泛紅,他小心翼翼、珍重地將這本素描本放進行李箱最底層。
拉上行李箱拉鏈后,他手握一杯咖啡,信步走到陽臺。陽光溫柔地灑在他身上,微風輕拂過他臉頰,他仰望著萬里無云的藍天,深呼吸一口氣。
他緩緩摘下那副半框眼鏡,讓雙眸毫無保留地與深秋時節的冷冽空氣相擁,那雙往日里總是蒙著陰翳的眼睛,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澈明亮。
他笑了笑,笑容里再也尋不到一絲陰霾-
沒過多久,Eira甜雪工作室的電話鈴聲急促響起,來電的是錦天律師事務所,與林梔年對接的是萬律師。
萬律師言辭懇切:“林小姐,您的案子我們團隊已研究過,我們建議即刻起訴未來小熊。”
林梔年與萬律師就當前形勢探討了一番,隨后認真問道:“辛苦你們了,那關于律師費的問題……”
萬律師稍顯驚訝:“這個案子的律師費直接走我們老大的私人賬戶。陳律說您和池總是他的老同學,以后您二位來錦天律所,所有費用都由他私人承擔。”
林梔年驚訝地問:“啊?那陳律師現在人在律所嗎?”
萬律師回復道:“他這個月不在,預計一月才回來。陳律目前正在西北山區為未成年兒童提供免費的法律援助,您有任何問題直接找我就行,我們團隊隨時為您服務。”
掛斷電話后,林梔年給陳嘉澍發了一條感謝微信:[/抱拳/感謝陳律師的協助。]
陳嘉澍很快回復:[不客氣,你和樾哥都是我的老同學,這是應該的。]
還打趣道:[上次同學聚會和樾哥鬧了點不愉快,他不肯接受我的道歉,就當是賠禮了。]
林梔年回了個[/捂臉/]的表情。
當天,林梔年便全身心投入處理未來小熊侵權的事務,忙到晚上將近九點才回到家中。
她剛踏入玄關換好鞋子,便瞧見客廳里,池樾正和雪團坐在軟墊上專心致志讀著書。
池樾手里拿著《認知機關書》,這套書共有十本,此刻他們翻到了《動物》這一本。
“兔子。”池樾擺動著書上的機關,耐心重復一遍:“兔,子。跟著我念。”
雪團歪著小腦袋,小臉粉撲撲的,也不知是故意搗亂還是真沒領會,奶聲奶氣回應:“qiaqia~”
池樾皺著眉,語聲無奈:“這是兔子,不是車,跟著我再念一遍。”
雪團才不管爸爸說什么呢,小家伙個性十足,一把從爸爸手中搶過機關書,抱在胸前玩。
林梔年躡手躡腳地朝他們走去,沉浸在“教學”中的池樾和調皮搗蛋的女兒一時間并未察覺。
林梔年忍不住偷笑一聲,先是悄悄靠近那個教了一晚上卻毫無成果的池樾,從背后伸出雙手蒙住了他的眼睛。她能感覺到掌心下的男人先是一怔,緊接著輕聲笑出來,溫熱氣息輕輕噴灑在她的手心。
“你回來啦?”
雪團也立刻扭過胖身板,崽崽看到一整天沒見面的媽媽,小家伙激動壞了。
“么么!”雪團一雙大眼睛閃閃發亮,她將兩只蓮藕小手伸得直直的,撒嬌非要讓媽媽抱。
“我的寶寶,你是不是很想媽媽?”林梔年說著,毫不猶豫抱起了香香軟軟的小團子,在她粉嫩的臉頰上重重啵唧一口。
雪團被親了左邊臉蛋后,立馬轉過頭,把右邊臉蛋湊向媽媽,還抬起小臉,笑嘻嘻看著媽媽。
還要親親~
香香甜甜的草莓小蛋糕,誰能忍住不咬一口啊??
林梔年也沒客氣,又在雪團右邊臉蛋上重重啵唧一口。
猛猛吸完崽后,林梔年只覺神清氣爽,一整天工作的疲憊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雪團也很開心,小肉手放在圓鼓鼓的小奶肚上,粉撲撲的小臉洋溢著甜甜笑容。
林梔年一開口就是夸:“我的女兒聰明又漂亮。”
雪團開心地甩起小肉腿,奶聲奶氣回應:“么么~”
池樾卻輕笑了一聲:“漂不漂亮暫且不論。你確定女兒很聰明?我教了她一晚上,她一個單詞都沒學會。”
林梔年繃著臉反駁:“那是因為你不會教。”
雪團也奶兇奶兇朝爸爸“嗷”一聲。
那系因為窩剛才沒有用功啦~
池樾挑眉:“你可以試試啊。”
接收到他充滿挑戰的眼神,林梔年二話不說,快速跑去洗了個手,然后加入到爬行墊上的“教學陣營”里。
林梔年把軟乎乎的雪團抱到腿上坐好,先猛猛吸一口雪團蓬松柔軟頭發里散發的嬰兒香,才開始耐心教學。
“雪團,你看這只小動物是不是超級可愛?好多人都羨慕它呢,因為它一天二十四小時里,就能睡二十個小時。”
雪團伸出軟乎乎的小圓手,摸摸那個“被很多人羨慕的小動物”,小眼神無比專注。
林梔年繼續柔聲說道:“它叫考拉,雪團喜不喜歡考拉呀?”
雪團用稚嫩的小奶音輕輕說道:“kaka~”
雖然只發出了一個音,但林梔年和池樾瞬間聽懂了崽崽的意思。
林梔年高興地親了親雪團的小腦袋:“我的崽真聰明!”還不忘朝池樾做了個鬼臉:“都說你不會教啦。”
池樾:……
雪團這是看人下菜碟啊。
林梔年還想繼續跟雪團講下一頁,雪團不肯了,她一雙小肉手緊緊扒拉著考拉不放,小奶音里充滿濃濃的喜愛:“kaka~”
林梔年問:“雪團喜歡考拉?”
雪團轉過頭,看看爸爸,又看看媽媽,雙手緊緊抱著書,小眼神很堅定。
林梔年正琢磨著給雪團買個考拉玩偶,池樾開口了:“你喜歡的話,帶你去看啊。”
“kaka~~”雪團小嘴一彎,笑出六顆白白的小米牙。
林梔年和池樾相視一笑,池樾提議道:“不如,我們下個月的出游計劃就定在有考拉的地方吧。”
林梔年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好呀,十二月澳洲正好是夏天,我們可以帶崽崽去騎車、去游泳,還能給她過周歲生日呢!”
池樾笑了笑,表示同意。
雪團舉起手中的《動物認知書》,笑得見牙不見眼,整只崽激動壞了:“kaka!”
當晚,哄睡雪團后,林梔年坐在沙發上認真做十二月澳洲游玩攻略。正查著資料,她總感覺側方有一道熾熱的目光緊緊盯著自己。
林梔年皺著眉關掉手機,轉過頭,才發現池樾不知何時坐在沙發另一端,正目不轉睛看著她,目光里帶著難以掩飾的熾熱。
兩人的視線剛一交匯,下一秒,林梔年就被池樾一把拉過去,摁倒在沙發上親。
林梔年:……
用不用這樣??早知道不看他了!
就在池樾的呼吸愈發急促,雙手開始不安分地四處探索時,小隔間里突然傳來雪團奶聲奶氣的委屈哭聲。
林梔年急忙偏過頭,咬著下唇,用指尖推拒池樾胸口,著急地說:“別、別親了……我們得去看看雪團。”
池樾無奈地將臉埋在林梔年頸窩,他的呼吸還未平復,聲音低沉而喑啞:“我怎么感覺,我們每天都像在家里偷//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