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辭口中的“那邊坐著的那位”微微抬眸，淡然的目光短暫投過來。
明里暗里都在炫耀的某人彎彎狐貍眸，笑起來格外惹眼。
他悠悠看向那位高高在上又矜貴優雅的上位者，頗有成就感道:“我待會兒就要回家給他做土豆雞翅煲。”
南陽聽不懂他在說什么，只條件反射般回應他:“結過婚不行，我們公司不要結過婚的。”
話落，他抬手拍了拍江嶼辭的肩膀，語氣里夾雜著無盡的惋惜，“英年早婚，可惜了。”
默了兩秒，他隨口道:“還土豆什么煲，不知道配了個什么歪瓜裂棗。”
干他這一行閱人無數，江嶼辭是他見過長得第二好看帶勁的。
瞧瞧，現在沒有一點向上爬的野心。
“歪瓜裂棗”祁清眼眸微瞇:“？”
想開口嘲諷卻發現有人反應比他強烈。
“你才歪瓜裂棗。”江嶼辭懟起人來一點都不客氣，當即就翻了個白眼，“我老公超級無敵爆炸帥好嗎？”
沒品的家伙。
南陽今天心情好，沒有過多和他計較，只簡簡單單陰陽了他兩句。
“戀愛腦，直腸通大腦。”
“被賣了還要幫人數錢的蠢家伙。”
江嶼辭聞言立馬跑到祁清面前，一臉委屈地勾著他的指尖，開始自己的茶言茶語。
“老公你看他！”
“你才不會賣我！我知道你最愛我！”
尾音消散在沉悶的空氣中，祁清抬眸安靜地看他，心道這雙眼睛好漂亮，里面倒映著晃動的雪景，格外能蠱惑人心。
像一只可愛但難纏的狐貍。
“別生氣。”他抬手摸向小狐貍的眼尾， 似有若無地哄了句，“我晚上帶你回家吃飯怎么樣？”
南陽見此情景瞳孔驟然緊縮，大腦一片空白，仿佛整個世界在瞬間崩塌重組。
他腦子沒轉過彎來:“等會兒。”
江嶼辭低眸吻上那雙宛如藝術品的手，得寸進尺道:“我想吃媽媽做的玫瑰酥！”
祁清垂落眼睫，由著他胡作非為:“好。”
南陽嘴唇微微張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連心跳都在耳邊轟鳴。
他重復:“我說。等會兒。”
江嶼辭挑釁地瞥了毒唯一眼， 懶洋洋地哼著小調。
“狗日的歪瓜裂棗！”終于接收完信息的南陽忍無可忍，發出尖銳的爆鳴，“放開我祁哥！！！”
江嶼辭撇撇嘴，把臉埋在祁清頸間，聲線悶悶的，“他剛剛還夸我長得好看，不到兩分鐘又罵我。”
祁清看向南陽，認真說:“上個周領的證。”
雖然流程反了，但是沒什么關系。
南陽的臉色五彩紛呈，原地怔愣了五分鐘后，捂著腦袋往外走。
“肯定是忙的出現幻覺了。”他拖著長長的調子自我安慰，“自己嚇自己～”
一個月后，好不容易接受事實的南陽迎來了讓他更崩潰的事。
祁清站在一片黑土地前，神色微斂，“我要給他種滿園的小玫瑰。”
兩眼發黑的南陽狂掐人中自救，生怕自己下一秒就栽進土里。
種個屁的玫瑰。
這個世界怎么癲成了這個逼樣！
手拿劇本的小狐貍知道各位長輩所有的興趣愛好，回家的第一天就收到了鼓鼓當當的紅包。
饒是說服江北山那個老古董，都只用了不到一個周的時間。
在這個提前被預知的世界里，最大的受害者當屬南總。
于又一個冬夜，漫天白雪飄落，好似時光的碎片在寂靜中緩緩灑下。
祁清懶倦地掀開清冷潮濕的眸子，眼神沒怎么聚焦，“我不想去公司，你去。”
江嶼辭目光溫柔繾綣地看他:“收到！”
……
“數據收集無效。”
“請重新進行實驗模擬。”
冰冷的機械電子音在耳邊響起，江嶼辭費力地睜開眼睛，借鏡面儀發現自己頭頂的鍋蓋帽后一臉懵逼。
“祁總，實驗模擬期間不能改動代碼。”簡裕恭敬地解釋，“現在導出來的數據是沒用的。”
祁清交疊著雙腿，神情淡漠地打量面前作廢的數據報告。
“你沒看到嗎？”他忽地出聲問。
簡裕面露疑惑:“看到什么？”
“根據實時數據顯示，在起初的一分鐘里，他的PE（Positive Emotions）值是負數。”祁清斂著眸子，唇瓣用力抿了抿，嗓音清冷矜貴，“他在哭。”
這家伙看起來不正經，其實淚點最低了。
簡裕無奈攤手:“這些不都是假的嗎？”
哭就哭了，兩個小時一到，實驗就結束了。這一系列“荒誕”的夢境不過是來源于公司近一年研發的“時光回溯”，又不是真的。
“我不想他難過，盡管是在虛擬世界里。”祁清眉色輕顰，聲線卻冷淡平靜，“不開心就沒有回去的必要。”
“這個小世界提取的是你的記憶。”簡裕眨眼的頻率快了些，試圖弄懂小情侶的想法，“你不知道自己會揍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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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清抬眸和他對視，目光略帶不滿:“我怎么可能會揍他。”
簡裕:“……”
有的人甚至不能共情以前的自己。
“他說他想試試，我就帶他來了。”祁清放下手里的數據報告，抬腳往實驗室走，“他不是實驗體。”
言外之意，你管我怎么改。
這只是小狐貍討要的相遇三周年禮物而已。
簡裕端著假笑，在頂頭上司的背影消失在視線盡頭后，立馬摸出手機和南陽告狀。
簡裕:【我跟你說，祁總這戀愛腦沒救了。】
簡裕:【他剛剛…………】
南陽:【習慣了。】
南陽:【我瞎了·JPG】
……
“我揍你了嗎？”祁清坐在床邊，試探著問。
“沒有。”江嶼辭頭腦昏沉地親吻他薄涼的唇角，環在他腰上的手慢慢收緊，“你對我特別好，想親就親，想抱就抱，想摸就摸。”
祁清不自覺挑眉，“我就說，我怎么可能會揍你。”
江嶼辭連連點頭:“就是就是。”
只不過起初送了他“過肩摔和巴掌”的套餐服務而已。
樂在其中樂在其中。
“好玩嗎？”祁清眸光微轉，“我也想試試。”
江嶼辭中肯評價:“好玩，特別真實。”
“如果你回到過去，你會怎么做？”他定定地望著眼前的人，眼底的愛意悄無聲息的發燙。
祁清仰頭親吻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小江同學，要不要和我結婚，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清清或許不能共情以前的自己。
他可就太能了。
……
街燈的光暈在雪幕中暈染開來，偶爾有幾片雪花落在鼻尖，江嶼辭紅著臉和面前的美人對視。
“結、結婚？”他有些結巴地試探，“和我嗎？”
美人不說話，只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吻。
所有的喧囂仿佛都在這一刻靜止，只剩下雪花與心跳的共鳴。
江嶼辭感受著額間殘留的暖意，大著膽子牽起他的手，“我們現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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