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柔死后第二日她拼死生下的孩子也跟著沒了。
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個孫子沒了，顧舅母當場就昏了過去。
江舒綰再見顧書臣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后了。
江舒綰去大長公主府看望祖母，在剛好在前院碰到顧書臣從里面出來。
顧書臣整個人瘦了一圈，以前的他朝氣蓬勃，現在身上有股死氣沉沉的氣息，他看到江舒綰后拱手行禮。
江舒綰點頭回禮。
顧書臣解釋，“我即將要去豫州任職，今日是來和大長公主辭行，愿郡主往后余生平安順遂。”
江舒綰頷首，“愿顧大人一路平安。”
顧書臣說完便從江舒綰身邊走過。
兩人背馳而行。
大長公主看到江舒綰來了，臉上擠出一抹笑來。
她故作輕松的說：“綰兒來了。”
“祖母。”
江舒綰行禮后走向大長公主身邊。
“剛剛顧書臣來過，他說他要去豫州任職，臨走之前特意來和我辭行。”
江舒綰淡聲道：“我來的時候碰到他了。”
“他也是個苦命的，原本是意氣風發的狀元郎，現在年紀輕輕成了鰥夫，就連孩子也沒有保住。”
大長公主的語氣滿是惋惜。
江舒綰沉默不語。
大長公主坐了一會便覺得累了，江舒綰扶她躺下休息，才出屋子。
江舒綰問了一下最近祖母飲食，又囑咐了幾句才離開。
落葉飄零秋已去，寒風凜冽冬來臨。
今年的初雪來的格外的早，謝鳴玉睜眼知道下雪了她迫不及待的從床上爬起來。
江舒綰從屋里出來就看到謝鳴玉穿著一身大紅色衣裙在院子里堆雪人。
江舒綰見她雙手泛紅忍不住喊她的名字，“玉兒。”
謝鳴玉看到江舒綰后高興的晃動自己的手。
“阿娘！”
“過來。”
謝鳴玉停下乖乖的跑過去，然后她如同獻寶似的把手里的小雪人遞到江舒綰面前。
“阿娘你看我堆的雪人。”
江舒綰讓緋月接過她手的雪人，然后握住她的手，“你的手還要不要了。”
謝鳴玉的手很是冰涼。
“阿娘我不覺得冷。”謝鳴玉不怕冷。
“你用早飯了沒。”
謝鳴玉調皮的吐了吐舌頭，起來光顧著玩來著，她還沒用飯。
江舒綰瞪了她一眼，“雪就在哪又不會跑，跟我回去用飯。”
“知道了。”
江舒綰帶她回屋用飯，剛聽說杜思語來了。
“表姨母來了那大川還有二川哥哥來了嗎？”
謝鳴玉剛說完杜思語和她兩個兒子就來了。
小孩子們見完禮，謝鳴玉就帶著何家兄弟兩個去院里玩去了。
“二川哥哥你看我堆的雪人好看不好看？”
謝鳴玉說完正要給何墨川展示的時候，就看到何靖川的魔爪已經朝向她的雪人。
“臭大川放開我的雪人！”
“小玉兒你的雪人也太難看了吧。”說完何靖川不客氣的笑了起來。
“何、靖、川！”
謝鳴玉生氣道吼著他的名字。
見她真的生氣了何靖川連忙把她的雪人放下，“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謝鳴玉沖冷哼了一聲。
何靖川賤兮兮的湊到她跟前。
“明明我是咱三人中最大的，你為什么不喊我哥哥？”
謝鳴玉冷睨了他一眼，“你瞧你有做哥哥的樣子嗎！”
說完謝鳴玉看向何墨川，“你看看二川哥哥，我都懷疑你們兩個出生的時候是不是被姨母抱錯了，你是弟弟，二川哥哥應該是哥哥。”
“才沒有報錯呢，我就是哥哥。”說完他朝何墨川拋了個眼神，“叫哥哥。”
何墨川白了他一眼。
何靖川，“……”
謝鳴玉看到在一旁偷笑。
三個人，不應該是謝鳴玉和何靖川一起打打鬧鬧的，何墨川就在一旁看著他們。
**
屋里
杜思語感慨道：“今年的雪下得可真早啊。”
“是啊，今年的雪確實來的比往年都早些。”
“表姐聽說表姐夫斬下了陸綏那個賣國賊的頭顱，咱們連連捷勝，看來表姐夫很快就能回來了。”
前兩日戰報剛剛傳回京城，這兩日人們茶后飯余說的都是這些事，謝懷安更是成了大慶人眼里的戰無不勝將軍。
“那就要看皇上的意思了。”
江舒綰暫時還沒有聽到要謝懷安回京的消息。
提到明德帝，杜思語壓低聲音說：“聽說皇上不大好了？”
她知道表姐常去宮里走動知道的要比自己多。
“皇上年紀大了，有些小病小痛的很正常。”
江舒綰回答的模模兩可。
這兩年明德帝的身體確實大不如從前了，不過這些都和杜思語沒有關系。
杜思語如今挺滿意自己的日子的，自從何家丟了爵位便分家了。
她現在和兩個孩子獨自住在自己買的院子里，至于何之章，杜思語已經當他死了，他徹底的廢了，每日流返于煙花之地，經常十天半個月不見，他沒有錢也不敢朝杜思語要，他就去找葉氏，葉氏做富貴太太幾十年了，臨到老開始受苦，小兒子混蛋，自己一邊罵一邊心疼，最后還是拿自己的私房錢貼補。
第二日江舒綰就收到了謝懷安的信，他已經在班師回京路上了，不過今年除夕怕是趕不回來了。
江舒綰知道后挑了個日子去了一趟白馬寺。
自從上次來過白馬寺后，江舒綰時常來寺里上香，特別是這次謝懷安出征后。
她上完香后便去拜訪虛空大師。
不知道為何看到虛空大師她總有一種親切感。
見虛空大師氣色不好，江舒綰關心道：“天氣寒涼大師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虛空大師頷首，“老衲會的，多謝郡主關心。”
喝完面前的茶后江舒綰便起身和大師告辭。
“我就不打擾大師休息了。”
“郡主慢走。”
江舒綰不知道這一別便是再也不見。
第二日江舒綰就得到消息說白馬寺的虛空大師圓寂了。
江舒綰起初聽到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后才緩和過來。
昨日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圓寂了。
不過聽說虛空大師圓寂的時候臉上是帶著笑的，他是心滿意足的離開這個人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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