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驚雷落下,震得屋內燭火慌亂晃動。
門倏地被推開,別銜月匆匆踏進屋內,鞋上雨水弄濕地板。
黯淡昏黃的光照亮寒英沉重臉色。
別銜月心中一緊:“師尊,是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屋內靜默片刻,寒英道:
“陽關街張家滿門被屠,共四十二人。”
別銜月道:“來的路上,已有弟子同我說過,此事何人所為?”
寒英抬頭,搖曳燭火把他蒼老的臉照的忽明忽暗,他語氣復雜道:
“來報案者說,那人應是外形奇異,不是靈修。”
別銜月點頭:“屠殺,是大兇之事,靈修嫌疑甚小。”,接著又問,“是何外形?”
寒英深深看他:“清規。”
別銜月見他神色不對,疑惑道:“師尊?”
寒英重重嘆出一口氣:
“報案者言,兇手……白發,藍瞳。”
一道雷落下,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別銜月表情一滯,錯愕道:
“雨夜漆黑,他是不是看錯了?”
寒英又開口,不給別銜月留任何余地:
“白發即便是在黑夜中也是極為顯眼的存在,況且那人說,兇手朝他走來時,正好一道閃電出現照亮夜空,他看的清清楚楚,那個人頭戴兜帽,是白發藍瞳的少年模樣。”
別銜月像被釘在原地,一動不動,他想繼續找理由反駁,不過大腦因這個消息,變得過于遲鈍,導致他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最后堪堪憋出來一句:
“若是,若是有人過來報案,不就證明,他并沒有屠人滿門嗎?”
寒英聽到他黑白不分的為兇手辯解,怒道:
“糊涂!!!這么多年的禮儀仁孝你學到狗肚子里了嗎?”
別銜月握緊手。
寒英直視著他,壓著怒氣把聲音放低:“如今他從山上下來之后犯下大錯,昆侖他是回不去了,我問你,你知不知道他現在在哪?”
別銜月自小沒有撒過任何謊,聽寒英這樣問,他一瞬間怔愣,緊接著迅速道:“不知。”
寒英的目光慢慢冷下去,渾濁的眼睛中寫滿了失望。
別銜月低著頭不敢看他,各種情緒在他心里交織,擠得他呼吸間肺腑都帶著疼。
“清規。”
寒英喊他。
“你自小,就是我最省心的那個徒弟,什么都是最拔尖的那個,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是弟子的模范,所以我給你取字清規。”
寒英厲聲道:
“如今你難道要拋掉道德禮義,去維護一個窮兇之徒嗎?!!”
別銜月眼神中透出一絲慌亂,十幾年受到的教育和私心在瘋狂打架,讓他不知所措,他表情一片空白:
“我……”
寒英怒氣沖沖快步往外走,拂袖道:
“執迷不悟,冥頑不靈!”
別銜月立馬意識到他想去干什么,慌張跟上去:
“師尊!”
屋外雨勢絲毫未減,甚至有更大的趨勢,出門時別銜月走的匆忙,沒有拿傘,被滂沱大雨淋濕。
別銜月遲疑走到他面前,似是想攔,可寒英步伐堅定果斷,直直往前走,聲音在雨中更顯寒涼:
“你如今修為同我差不多,我這個老頭子命數將盡,若是真打起來,我不如你,想攔我,你盡可以對我動手。”
別銜月當然不可能對養育他長大的師尊動手,他懇求道:
“師尊,這其中定是有什么誤會。”
寒英把他撞開,發出一聲冷哼:
“誤會?我看你真是腦子不清醒,那家人是滿門被屠!就算是殺親血仇,我也沒見過屠別人滿門的。”
他破門而入。
不過很可惜,屋內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別銜月跟上來,看清屋內情況后,心中一松。
地上水痕未消,寒英道:
“也是,他殺了人,怎么還可能傻傻站在涿光山里頭。”
他轉身看向渾身都被淋濕的別銜月:
“說吧,他來這里同你說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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