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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81 章   攻略進(jìn)度99.911%

    小彩雖然失憶了,平時表現(xiàn)出來的性格也天真單純,但她到底是個聰明孩子,不會對著個才認(rèn)識的人有問必答——即便十分鐘前還叫對方“哥哥”。

    她同樣不是喜歡玩弄語言的性格,于是干脆伸手抱住神無夢的腰,把臉埋進(jìn)她的身上,露出一副拒絕回答的樣子。

    神無夢認(rèn)為這是孩子在朝她撒嬌,她也理所應(yīng)當(dāng)為小彩出頭,瞪了一眼問東問西的FBI,反問道:“小彩有幾個哥哥也是你們調(diào)查工作的一部分?你過來是為了什么事還沒交代呢!”

    赤井秀一并不打算隱瞞她,只是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說太多,掃了眼松田陣平和她懷里的女孩后說道:“是為我父親的事。”

    地下醫(yī)生的藥都是治療傷口的強(qiáng)效藥,盡管在使用時疼痛也極為強(qiáng)烈,但能更快的止住惡化或是感染。

    神無夢斜靠在洗手間外,聽著門里時而忍不住疼痛的低嗚與藥瓶掉落地板的聲音,多少能猜到她因為疼痛無法自己上藥,只是她并不打算進(jìn)去幫忙。

    畢竟,148的傷不是完全動不了。

    將近一個小時后,門口被悶聲撞擊,包扎得雜亂的148費力的打開了洗手間的門。

    她靠在墻壁,再側(cè)頭望去,神無夢正坐在大廳地板邊吃著泡面邊看電視,對方也似注意到了她,抬高泡面碗,輕笑著問。

    “你要吃嗎?”

    148扯了扯嘴角:“我現(xiàn)在,啊呃,能吃嗎?”

    神無夢挑了挑眉,直接的問:“讓你不要來我家,你就翻墻進(jìn)來?”

    “沒辦法。”148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向大廳說,“我只認(rèn)識你啊。”

    “不對,我們并不認(rèn)識。”神無夢漫不經(jīng)心的說著,收拾著茶幾的碗筷。

    在神無夢拿起碗筷往廚房走去時,148又開口道:“你救了我兩次。”

    神無夢仿佛沒有聽到的走進(jìn)廚房,打開水龍頭洗著碗。

    “我最開始以為你救我只是幌子。”

    148自顧自的說,放輕說話的語氣。

    “也許是想殺我滅口,畢竟我知道了你的身份和過去。但沒想到你真的救了我。后來我又想你可能有奇怪的癖好,打算給我希望再殺死我,沒想到你后來直接讓我走了。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善良,也難怪會想要脫離組織。”

    “善良?”

    神無夢捕捉到敏感的字眼,她停下手上的動作,側(cè)過臉看著148,目光冰冷,嘴角勾起諷刺的笑意。

    “你是在用這個詞來形容我嗎?”

    “的確不適合,善良對暗殺者可不是好詞。”148笑著,“但是,你已經(jīng)離開組織了,現(xiàn)在過著普通的生活,我認(rèn)為,沒有比善良更適合普通人的夸獎了。”

    離開了組織,過著普通的生活,可并不代表是普通人。

    不再對這個話題做過多回答的神無夢放好碗,關(guān)掉廚房的燈,再走到148面前時,她斂過些眼,目光意味深長,又在嘴角掛起幾分閑雅的笑意。

    “既然知道我現(xiàn)在是普通人,你不覺得自己出現(xiàn)在我家的這一行為,已經(jīng)打擾到我了嗎?”

    沒有絲毫的停留,她走過148的身旁,往自己臥室走去,并輕飄飄的留下一句話。

    “如果包扎好了,請你立刻離開。”

    緊接著,臥室的門被開啟與關(guān)閉,148撐著劇痛站著,目光后移著看了眼緊閉的臥室,悵然一笑。

    看來,一不小心好像踩到了雷點啊。

    其實148清楚,用善良的詞匯形容少女的舉動是不準(zhǔn)確,無論是那天還是說現(xiàn)在,她所做的一切似乎總是讓人有另一種感覺——無所謂。

    身為一個暗殺者,神無夢從來沒有問過148是怎么得知她的住址,又是為何對她糾纏,因為重傷的求救而治療了她,并不是因為善良,只是救不救于神無夢而言,是無所謂的。

    是的,無所謂。

    在神無夢過去的十幾年生活中,她被既定的方式訓(xùn)練,所生活的環(huán)境永遠(yuǎn)是命令之下,見證著人的爭奪、利用、殺戮,所接觸的所有人,都是戴著冷漠而完美的面具。

    她曾經(jīng)生活的地方太狹隘了,因此無法真正的對善良進(jìn)行界定,盡管如此,她又很清楚,自己一定是在善良的界定之外的。

    人們之所以在選擇之前會猶豫,無非與前因或后果有關(guān),前者有所牽制,后者無法承受。

    但神無夢不一樣,她不懂欲望與恐懼,不會忌憚與渴望,在別人提出重要到生命的請求時,所做的選擇也不過是盡量滿足別人的請求罷了,至于因為什么原因,之后會怎樣,會帶來怎樣的后果,她都是無所謂的。

    這也是在帝丹高中就讀時造成人氣過分高漲的原因,所有都認(rèn)為她貼心,開朗,樂于助人。

    戴上完美的面具,她本就懂得察言觀色,知道別人情緒的變化,對于一些被認(rèn)為善良的舉動,她只是覺得,如果做那件事能夠讓別人好的話,那做就好了。

    畢竟,那對她是無所謂的。

    就像此時,她下去逐客令,讓148趕緊離開,但至于148是否打算離開卻又并不關(guān)注。

    夜晚過去,在第二天清晨。

    神無夢從臥室出來,看到躺在沙發(fā)上的148時也并不惱,打開壓制血腥味熏香,再走進(jìn)洗手間洗漱,整理服裝,很快關(guān)門離開-

    毛利蘭覺得,自己臉皮是不是有些過于薄了。

    由于昨天神無夢的那句話,以至于今天遇到時都不敢與她對視,鈴木園子很快就看出了她的緊張,在體育課時疑惑問。

    “蘭,你和小夢吵架了?”

    “啊,怎么可能啊。”做著拉伸運動的毛利蘭覺得荒謬的笑起來,“小夢怎么可能會和人吵架啊。”

    本就只是詢問一句的鈴木園子迷惑的歪頭,幾分不滿的瞇起眼說:“吶,蘭,你太夸張了吧,我嚴(yán)重懷疑神無夢是不是都要成為你心目中的神了呀?”

    “園子你才夸張啦。”毛利蘭繼續(xù)著手臂伸展,笑著認(rèn)真回應(yīng)道,“我只是覺得小夢真的是很好的人而已啦。”

    “哦豁,好人多的是呢。”

    鈴木園子挑起眉,看了眼靠在墻邊的神無夢,夢的身旁總是會有不少同學(xué),在同學(xué)們笑鬧的時候,她都是靜靜聽著,嘴角笑的很淺,本就清冷的長相很難生出溫暖的氣息,卻總會出人意料的做出溫暖的舉動。

    就像剛剛,一個女同學(xué)后靠的時候,她會輕輕伸出手以防對方后倒的護(hù)住。

    很多人都說,神無夢是個很難讓人不喜歡的人。

    鈴木園子很難不認(rèn)同,卻也很難像毛利蘭那樣喜愛神無夢。

    至于會作為神無夢粉絲協(xié)會高一年級會長,也不過是因為最好的朋友毛利蘭在開學(xué)以后,對神無夢所展現(xiàn)的喜歡,她便充分展示自己的人際關(guān)系,輕而易舉的獲得這個能得到神無夢一手消息的職位。

    “蘭。”鈴木園子收回目光,雙手后撐在欄桿,在毛利蘭看向自己后道,“小夢有可能要參加下星期的高一籃球聯(lián)賽。”

    聯(lián)賽是三校聯(lián)合的友誼賽,不只有籃球,還會足球,棒球等等項目的比賽。

    雖然名為友誼賽,但其實也是三校較量的一種方式,帝丹高中就是三校中年年得冠的存在,尤其是籃球方面。

    “啊,什么時候?”毛利蘭不可思議的眨眼,“還有,小夢會打籃球嗎?”

    “還是不確定的事啦。”鈴木園子攤開手,“是原本聯(lián)賽有個女生受傷了,聯(lián)賽隊長打算叫小夢幫忙。”

    這話音剛落,就看見了一個長得高高的女生朝她們過來,并問毛利蘭。

    “同學(xué),請問你們班的神無夢在哪兒?”

    “在那里呢。”

    毛利蘭還在四處看著尋找,鈴木園子已經(jīng)先一步告訴女生方向,女生道謝后便朝那邊過去。

    鈴木園子看著說:“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那就是負(fù)責(zé)女子籃球聯(lián)賽的隊長,找小夢估計就是像讓她代替受傷的女生上場吧。”

    毛利蘭看著女生和神無夢說話,有些擔(dān)心的說:

    “可是,那個被小夢替代的女生會不會很難過啊?”

    “不知道啊。”鈴木園子仔細(xì)回想著與那個女生有關(guān)的信息,“不過聽說那個女生也是因為訓(xùn)練過度才會受傷的,應(yīng)該是很在乎這次比賽吧。”

    頓了頓,鈴木園子補(bǔ)充道,“不過我聽說,其實那個女生受傷也沒有那么嚴(yán)重,是隊長怕她拖后腿才一直要邀請別人什么的。”

    正這樣說著,就見不遠(yuǎn)處的女生和神無夢已經(jīng)說完離開,毛利蘭猶豫了一下,抬腳向神無夢方向走去。

    “小夢。”

    走近后,她在一邊輕聲叫著神無夢的名字。

    本是看向其他人的神無夢側(cè)過頭,傾身聽著毛利蘭的下文。

    毛利蘭有些局促,看著小夢長長的睫毛,輕聲問:“剛剛那個女生找你是什么事啊?”

    “說是想叫我當(dāng)這次籃球聯(lián)賽的替補(bǔ)。”神無夢如實回答著。

    “你答應(yīng)了嗎?”毛利蘭繼續(xù)問。

    “沒有。”神無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會打籃球啊。”

    毛利蘭愣了一下,原來小夢也有不會的事情呀。

    “蘭同學(xué)是希望我答應(yīng)嗎?”神無夢說。

    “啊,沒有沒有。”毛利蘭急忙否認(rèn),“我還以為小夢經(jīng)常幫助別人,一定會答應(yīng)來著。”

    “幫助別人也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圍才行呀。”神無夢輕聲說,目光顫了顫,很快恢復(fù)如常。

    似曾相識的這句話讓毛利蘭呆了一下,以前自己差點遇到危險的幫助別人的時候,新一也說過這種話。

    “說起來,工藤同學(xué)又去辦案了嗎?”

    剛好的,神無夢提起今天沒有來學(xué)校的工藤新一。

    哦?

    毛利蘭眼中一亮,小夢居然主動問起新一了,果然兩個人關(guān)系有所緩解了。

    “是啊,好像是在科芮蒙街,說是覺得一起案子有疑點,一定要過去查。”她很樂意解答著。

    科芮蒙街,也就是神無夢家附近的位置。

    也是在毛利蘭說完以后,神無夢想起今天來到學(xué)校時還在家里的148,不覺皺下眉。

    話說回來,她到現(xiàn)在都沒看出琴酒的口味偏好,似乎無論是傳統(tǒng)日式料理還是西餐對他來說沒多大區(qū)別,就連在街邊便利店買的速食便當(dāng)在他嘴里都是一個味道,真正詮釋什么叫“食物只是用來維持生物體能”。

    選中的拉面館離別墅很近,只是神無夢從沒到過店里,一直吃的都是外送。

    伏特加去停車,神無夢牽著小彩和琴酒一起走進(jìn)店里,有拉面師傅正在透明的玻璃窗內(nèi)抖動著面團(tuán)。白色面團(tuán)在師傅手里翻來覆去,一系列技巧嫻熟,只用眼睛都能看出這樣扯出的面條絕對勁道好吃。

    神無夢正準(zhǔn)備找個空座位,卻發(fā)現(xiàn)琴酒的腳步停在門口,目光落在透明廚房內(nèi)的一個男人身上。

    她覺得奇怪,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接著身體比大腦更快一步地把小彩從地上抱起來,腦袋按在懷里,以防被那個獨眼老者看到女孩的容貌。

    第 282 章   攻略進(jìn)度99.912%

    沒到下班時點,拉面館里沒坐幾位客人。

    店內(nèi)空間不大,入口處用的是紙簾,掀起放下都有聲響,神無夢幾人進(jìn)來的時候就被服務(wù)員注意到,見他們遲遲不動還主動上前招呼。

    拉面館是開在路邊的小店,平日招待的都是熟客,店員不像酒店餐館的工作人員那樣拘謹(jǐn),臉上洋溢著整個東京都難得一見的熱情笑容,朝他們說道:“三位客人,空桌子可以隨便坐,帶孩子的話推薦沙發(fā)卡座,不容易發(fā)生磕碰。”

    神無夢正準(zhǔn)備和琴酒說換一家餐館,她可不希望給朗姆和小彩見面的機(jī)會,但身邊的男人已經(jīng)收回望向廚師的目光,走向服務(wù)員推薦的座位。

    “大哥!”在用熱水為神無夢擦開的臉上手上的冷汗后,工藤新一又把放檸檬派的盤子洗好放好,再將房間整理好,所有都完成后,最后就是把她抱去臥室去。

    不過他卻不知道該說神無是淺眠還是嗜睡,在伸手抱起她時,她又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

    不過現(xiàn)在卻比之前安靜了好多,乖乖的讓他抱回臥室床上,蓋上了被子,不過就是總是盯著他看著。

    這讓他有些局促,本打算離開的步伐停住,坐在床邊,似哄小孩般跟她說:“好了,神無,晚安,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一句哄話的效果很好,閉下眼的神無很快入睡,不過他卻完全不敢入睡,只留下床頭燈,坐在她的床邊,也沒有等她睡著了離開,而硬是坐到了天亮,坐到了整個身體僵硬疼痛。

    在六點左右時,他意識到少女可能快要醒了,便輕手輕腳的離開了。

    而那一夜的事情,也似他清理過的房間,沒有一絲留下的痕跡。

    可發(fā)生過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真的沒有痕跡呢。

    在江戶川柯南再次醒來時,發(fā)覺自己是躺在神無夢的臥室里的,房間空蕩安靜,床頭暖燈依舊照著,他直起身時覺得腦袋又被敲破般的鈍痛,昨晚的記憶歷歷在目,最終停留在少女逃離掉的那一刻。

    終究是沒有說出來嗎,他錘了錘頭,再看著自己小小的手掌,想著沒說出來也好,畢竟自己還沒變回去,只會徒給神無帶來危險。

    再想起昨天神無的反應(yīng),他又覺得她也可能是知道的,無論是他的身份還是自己對她的情感,總有一個應(yīng)該都是知道的,只不過是不想面對的逃掉罷了。

    連他坦誠的話辭都不敢聽,用那樣拙劣的借口跑掉,她就是個膽小鬼,也許對他的感情恐懼,又或是對他本人排斥,無論哪種,都讓她連面對的勇氣都沒有。

    柯南也反思自己的想,或許是他自己太急,都完全沒有考慮到她的想法,就只是自顧自的把感情強(qiáng)加過去了,是做得不對。

    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有些委屈沮喪的想,這也不是她聽都不聽的理由啊,都不知道他下定了多大的決心,做好了怎樣的準(zhǔn)備,這個膽小鬼。

    帶著沮喪的心情,他輕手輕腳的下床走出臥室,在大廳的沙發(fā)上看到了蜷縮著睡覺的神無夢,還有茶幾上昨天沒來得及吃的檸檬派。

    他拿起已經(jīng)冷的檸檬派吃著,目光輕輕的落在少女的臉上,舌尖嘗到的清甜,眼中籠著美好,沮喪的心緒很快便消散開。

    “膽小鬼。”

    他低喃著,目光仍舊纏綿溫柔,將昨晚為他準(zhǔn)備著的檸檬派全部都吃完了,然后繼續(xù)輕手輕腳的洗了個臉,寫下紙條放在茶幾后,便把背包背起去上學(xué)了。

    畢竟現(xiàn)在是小學(xué)生,就算頭腦發(fā)漲,渾身無力的,為了不讓老師打電話給蘭,一大早還是要去上學(xué)的。

    在江戶川柯南將門輕輕的合上后,躺在沙發(fā)上的神無夢緩緩睜開眼,目光沉寂的落在桌上的紙條,壓著紙條的還有已經(jīng)熱好的牛奶與面包。

    她那茶褐色的瞳孔閃爍著,坐起屈膝看著紙條,回想起昨晚小少年未完的話語。

    當(dāng)時她跑進(jìn)洗手間將頭埋進(jìn)蓄滿水的洗手池,濕漉漉的頭發(fā)滴著冰冷的水,豎起頭的她愣愣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發(fā)懵,臉紅,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那般類似的酒氣,在這般類似的場景,有關(guān)她那個下雪天酒醉的記憶模模糊糊的鉆進(jìn)了腦海。

    她想起來了,那晚的所有場景,所有觸碰,所有話語,全部都想了起來。

    那天送她到家里的,不是折原臨也,是工藤新一。

    可是面對那些陌生而不合邏輯的記憶,她覺得荒唐卻又不得不相信,所有的場景都令她窘迫無措。

    不過真正讓她無法面對的是,繞是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穿越與復(fù)活的她也沒有想到的是,工藤新一和江戶川柯南會是同一個人。

    但在昨晚,于她而言,證據(jù)已經(jīng)不重要了,那稱呼的感覺,那道目光,小少年那即將說出的話語,都會印證她的猜測。

    可她卻慌了,確確實實的慌了。

    她一直把工藤新一和江戶川柯南當(dāng)做完全不同的個體,就像把工藤新一與那位朋友分離開一樣,更像她已經(jīng)確定那位朋友與江戶川柯南是同一個人一樣,雖然很多時候確實能感覺到幾者之間所存在的聯(lián)系,但卻完全沒有是同一個人的想法。

    最關(guān)鍵的是,明明在最初與工藤新一的相處中,她能感覺到他與那位朋友是不像的。

    可這世界上無法理解的事情太多了,她的死而復(fù)生,她的不斷穿越預(yù)知,還有現(xiàn)在能力消失后的反噬,所以果然……工藤新一是在變成江戶川柯南時經(jīng)歷過什么吧,在他破解那次外交官案件時,她確實也能感覺到少年與以前的不同。

    想到這里,神無夢驀地反應(yīng)過來,或許不是過去的工藤新一與那位朋友不同,而是她遇見那位朋友的時機(jī)在工藤新一經(jīng)歷了某些事,變成了江戶川柯南之后。

    也就是她也曾經(jīng)歷過——穿越。

    所以,那時的她所遇見的是已經(jīng)變成江戶川柯南的工藤新一。

    結(jié)論將一切都解釋通了,她的心情卻是越發(fā)復(fù)雜,喜也不是,憂也不能,明明沒有喝酒的腦子愈發(fā)覺得頭疼了起來,最后只得伸手扶著額頭,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壓低的嗓音憂慮呢喃著。

    “這讓我……怎么面對他啊。”-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江戶川柯南越來越已經(jīng)覺得神無夢這家伙就是個實打?qū)嵉哪懶」怼?br />
    那天以后,神無明顯就開始躲著他了,路上遇到連打個招呼都結(jié)結(jié)巴巴,檸檬派都拜托蘭給他,如果去帝丹高中門口等著,她能等到他離開再出校門,就算去她家或是咖啡廳找她,她也是找個借口匆匆跑掉。

    都躲成這樣了,想相信她還不知道自己身份都難啊。

    “神無這個膽小鬼。”在又一次看著神無逃掉的背影時,他又氣又無奈,卻也只能這樣暗自嘟囔著,“至于嗎。”

    比起知道他所包含的心意,他更傾向神無是因為知道他的身份而躲避自己的,畢竟以神無最初對柯南的態(tài)度,若只是自己喜歡她,是絕不至于如此躲避的。

    當(dāng)然也有比較糟糕的狀況,就是她既知道自己的身份又知道他的感情了,不過這個可能性很低,如果知道他的感情,以她的性格,也不應(yīng)該會是躲避的那一方才對。

    就在他因神無總躲避自己有所不滿時,自己的身份又被另一個人發(fā)現(xiàn)了。

    那是在參加一次福爾摩斯迷聚會上,當(dāng)時再次遇到了那個大阪?zhèn)商剑麑W⒉榘嘎冻鲴R腳,被這個機(jī)靈的大阪?zhèn)商桨l(fā)現(xiàn)了自己的身份。

    這個大阪?zhèn)商皆谥酪獛退[瞞身份后,好心告訴他說:“那你要小心那位短頭發(fā)的神無小姐咯,我看上次她對你的突然消失就很懷疑呢。”

    “啊,她知道了。”這一句話已經(jīng)足夠印證他對神無躲避自己原因的猜測,她果然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居然知道的比我早。”服部平次還表現(xiàn)得有所不服,見江戶川柯南表情有所擔(dān)心,便安慰道,“不過你也不需要擔(dān)心,這短發(fā)小姐的身手不凡,有本事保護(hù)自己的。”

    “哈啊?”聽到這話的江戶川柯南露出無語的半月眼,“你胡說什么呢,就神無那個柔弱的樣子還身手好?”

    服部平次不置可否的挑眉,低下身認(rèn)真解釋說:“你這話也沒錯,那個短發(fā)小姐雖然看起來是挺柔弱,不過……”

    “哪位短發(fā)小姐?”在服部還沒說完時,少女的話語截斷了接下來的內(nèi)容。

    服部平次不爽的直起身看向那位少女:“別打斷我說話呀,風(fēng)崎。”

    江戶川柯南看向那位與服部一起過來的富家小姐,見她笑得一臉無辜,乖乖舉手道歉說:“抱歉抱歉,服部偵探。”

    服部平次的小不爽瞬間就像打進(jìn)了棉花,低哼了一聲后轉(zhuǎn)過頭打算繼續(xù)和他說那事時,就見這位少女走近問服部:

    “所以嘛,是哪位短發(fā)小姐?”

    聽到她的再次詢問,服部心有疑惑的側(cè)頭看著少女的臉,目光閃了閃,又很快側(cè)過目光解釋說:“就工藤的一個同學(xué),上次過來找工藤挑戰(zhàn)的時候遇到的。”

    江戶川柯南無語的一笑,心想這家伙怎么又兇又慫的,本來還想等著他把剛剛的話說完,不過毛利蘭已經(jīng)在不遠(yuǎn)處叫他了,他便也懶得再等服部,說了句下次再聊便離開了。

    “啊喂。”服部平次還想再說點事,就見柯南已經(jīng)跑遠(yuǎn)了,便只能懷胸自言自語道,“光看短發(fā)小姐的出拳速度就能知道,她的身手很強(qiáng)。”

    “看來服部偵探很喜歡強(qiáng)的人?”站在旁邊的少女輕道,“像推理強(qiáng)的,身手強(qiáng)的……”

    服部平次看著江戶川柯南離開的身影,聳了聳肩膀后理所當(dāng)然的說:

    “當(dāng)然了,強(qiáng)的人才能讓我注意啊。”

    朗姆未被遮擋的右眼中閃過一絲寒光,繃緊的面龐兇相畢露。他編輯郵件的速度飛快,送出信件之后,又把手機(jī)收回口袋,對著另一邊的穿衣鏡整理了一遍儀容,重新掛上和藹可親的拉面師傅專屬笑容,拉開門走了出去。

    ——【To Bourbon:西拉身邊的孩子和琴酒相似,給我查清她的身份!Time is money,速度要快!】

    面前是一桌印有各項身體檢驗數(shù)據(jù)的散落文件,左下角時間正是幼馴染的身份險些暴露前后,降谷零暫且合上手中那份,看著郵件落款的【Rum】陷入沉思。

    距離貝爾摩德告訴他西拉身邊帶了個酷似琴酒的孩子已經(jīng)過去兩天,朗姆卻是第一次在命令中提到這一點,這是否說明朗姆在這件事情上的信息落后于貝爾摩德?

    伏特加不敢亂說琴酒的事,和貝爾摩德通話時的語氣絕不是當(dāng)晚那樣,那個孩子的消息也沒有其他組織成員聊起過。

    既然如此,信息的傳播者——又會是誰?

    第 283 章   攻略進(jìn)度99.913%

    拉面很香,里面應(yīng)該也沒下毒,至少伏特加吃得聲音很大,顯然廚師是朗姆在他眼中是加分項,比送來的那碟小菜下飯多了。

    神無夢不太餓,想到是朗姆煮的面之后更是有點食不知味,挑著拉面上的海鮮吃了幾口,和小彩瓜分了琴酒碗里的一塊叉燒。

    其實應(yīng)該拍張照片留作紀(jì)念的,至少可以分享給某個金發(fā)臥底,讓他看看自己“上司”平時都在做些什么。

    不過也許那家伙早就知道了,偶爾還能和朗姆交換一些打工心得什么的……想想都覺得有點詭異。

    吃到一半,詭異之源戴著頂廚師帽出現(xiàn)在桌邊,嘴巴里的金牙閃亮,像問候久違的舊友一樣大聲道:“好久不見啊,黑澤君!這是你的孩子?都長這么大了啊!”

    伏特加一口拉面差點嗆在喉嚨里:“噗——咳咳咳咳咳!”

    穿著黑西裝的方臉男人整張臉迅速漲紅,捂嘴咳得撕心裂肺,慶幸自己是單獨坐了一邊。

    好不容易緩過來,伏特加接過對面女孩遞來的紙巾,在心里感慨朗姆的勇氣:連這種話都敢當(dāng)著大哥的面直接問,實在是了不起!

    神無夢的確有刻意引導(dǎo)的打算,但她絕不能表露出來。她放下筷子,假笑道:“脅田先生煮拉面久了,休息時間還是去外面醒醒腦子吧,胡言亂語可是阿爾茨海默的前癥啊。”

    一步,兩步。

    江戶川柯南離神無夢越來越近,在背后有麻煩的情況下,她的表情著實算不上輕松,就在她想著最壞結(jié)果的應(yīng)對之法時,余光卻注意到47竟選擇悄無聲息的離開。

    接著,她將目光再落回小小少年的身上時,忽的想到一種可能:是因為曾與他交換去角斗機(jī)會的69出現(xiàn),47才會選擇放棄嗎?

    還沒等她細(xì)想這件事,小小少年就已經(jīng)來到了她的面前。

    “臉怎么了?”

    那是江戶川柯南跑近她時說的第一句話。

    神無夢罕見的感知到呼吸的貧瘠,心似卡在嗓子眼,完全說出話來。

    江戶川柯南皺眉擔(dān)心的看著她,很明顯的感覺到少女與往常不對的情緒,再低眼看見她握緊顫抖的手,心中越發(fā)擔(dān)心,便伸出自己的小手覆在上面。

    果然,是涼的。他心想著,再抬頭看著神無,想知道她突然是怎么了。

    可她在與他對視的那一剎那,又立刻的躲閃開,連著觸碰的手也一并收回,藏在了身后。

    還是在躲著他啊。江戶川柯南看著少女的臉,心里有點失落。

    “不讓我碰的話。”他的手朝她的方向伸高,目光執(zhí)拗的看著她說,“就把這個貼上。”

    她目光顫了顫,看見小少年掌心遞來的創(chuàng)可貼。

    那不過臉上的一道小傷口,完全不必……

    “蹲下來。”小小少年開口,稚嫩的嗓音滿滿的命令意味。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聽話的蹲了下來。

    蹲下是足以與小少年平視,他低著頭專心撕開創(chuàng)可貼包裝,嘴上不忘叮囑著說:“傷到的可是臉,不能隨便處理。”

    接著他的目光落在她臉頰的傷口,夾著幾分敏銳的探尋意味,神無夢心里一緊,心里開始擔(dān)心這位敏銳的偵探發(fā)現(xiàn)傷口來自彈片的端倪。

    小偵探稚氣的臉緩緩向她靠近,目光緊盯著傷口,似是真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對。

    就在她緊張得連呼吸都屏住的時候,臉頰卻感受到一陣輕輕的風(fēng),她一時驚訝的去看向小少年,正對上那洶涌著溫柔的湛藍(lán)眼眸。

    “疼嗎?”他輕輕的問,明明是孩子的嗓音,卻聽得她的心臟開始不規(guī)律的亂跳。

    可面上強(qiáng)撐如常的她沒有回應(yīng),目光別去一邊。

    他卻好像有極好的脾氣,自顧自的說:“疼要說呀,神無,我現(xiàn)在要把創(chuàng)可貼貼上去咯,你就要記得小心碰水……”

    這話讓神無夢心虛的眨了下眼,心里很清楚,自己和弱這個字基本上是不沾邊的。

    可另一邊,她又生出某種被人擔(dān)心保護(hù)的沉溺感,那種感覺虛無縹緲,卻又真真實實的套住她的周身。

    看著小少年低垂著眼認(rèn)真的模樣,她瞳孔閃爍,微張開嘴,似想說什么。

    “別……”

    別這么關(guān)心她啊,她怕自己真的受不了,完全淪為這位偵探的階下囚。

    “等會兒不要再亂跑了。”小少年似沒注意到她掙扎的情緒似的,貼好創(chuàng)可貼后朝她天真一笑,“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不好。

    當(dāng)然不好。

    神無夢的理智這樣告訴她。

    可眼前這個不過六歲的小少年臉上顯露著成熟的表情,目光平靜且溫柔,讓人如落入飄飄忽忽的云朵中,柔軟不已。

    就在此時,風(fēng)聲變得犀利起來,在月光下,一道白影緩緩降臨,就站在神無夢后方的高樓上。

    那是怪盜基德。

    小偵探的表情瞬間變得嚴(yán)肅,目光看著后方。

    神無夢也在那一瞬間,從柔軟溫柔的世界掙脫出來,理清思緒繁雜,站直身看向后方。

    后方高樓之上,怪盜基德故意的停留,在明顯被注意到后,轉(zhuǎn)身飛離。

    江戶川柯南立刻打出電話通知,見怪盜基德身影飛離,偵探本能跟了上去,下一秒又猛然停住,轉(zhuǎn)頭看著神無夢。

    “你先去吧。”她平靜的說。

    小少年猶豫了一下,語氣堅定的告訴她:“神無,你在這里等我,我等會送你回家。”

    神無夢別過眼,并沒有做回應(yīng)。

    在小偵探因為追擊怪盜基德而跟了過去后,她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對于偵探而言,查案永遠(yuǎn)大于一切。

    罪犯應(yīng)該感到害怕,也應(yīng)該感到悲哀。

    她不會等他的。

    等待是滿心期待的事情,而她的心里滿目瘡痍,是無法生出期待的。

    在他的身影離開視野時,她未曾猶豫的轉(zhuǎn)身離開。

    凌晨,她到家里,走進(jìn)冰冷空蕩的房間,匆匆洗漱后,便很快睡下。

    早上八點,門鈴聲響起。

    她揉了揉混沌發(fā)疼的頭,走到門口開了門。

    戴著眼鏡的小男孩板著臉,抬頭看著她,是江戶川柯南。

    “怎么了?”她明知故問。

    小少年皺下眉,又面露難色,猶豫著措辭,最后開口時卻是道歉。

    “對不起。”

    這大大超出神無夢的意料。

    他走近一步,半耷拉著頭,眼神幾分可憐,說:“昨天,我叫你等我,都沒考慮到你的情緒,抱歉。”

    借著小孩子的軀體,他極為熟練的扮乖扮可憐,讓大多數(shù)人沒有招架能力。

    神無夢輕呼出一口氣,語氣平常的問他:“抓到了嗎?”

    昨天的怪盜基德。

    小少年略微皺眉,不甘道:“沒有,差一點就抓到了,就是被他的變聲給騙了。”

    神無夢靜靜的看著他因為沒有抓到罪犯而分外懊惱的模樣,很快蹲下身,望著他的眼睛,似乎要從里面找到什么。

    注意到這一點的江戶川柯南被盯得緊張了起來,聽見她輕輕呼吸,叫出了時隔很久的稱呼。

    “工藤同學(xué)。”

    心里的警鐘與顫抖本能響起,可少女的臉讓他立刻壓制下去,那本就是他主動希望她知道的,也早就做好準(zhǔn)備的,所以,不該感到擔(dān)憂才是。

    可是,此時她的眼中有太重太復(fù)雜的情緒,讓一向精明的偵探竟一時摸不準(zhǔn),讓她知道自己身份這件事,究竟是好是壞。

    “神無。”他叫她,嗓音稚嫩,下一句綿長輕柔,“是我。”

    他在心里躊躇、猶豫,卻仍然想用堅定的態(tài)度告訴她,站在她面前的人,不是小孩子,是工藤新一,是遲鈍到變成小孩子以后才發(fā)現(xiàn)喜歡她的工藤新一。

    神無夢目光顫動,很快垂下眼簾,躲閃開的目光藏住濃重心緒,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怎么會變成這樣的?”

    她還是想知道,在他身上發(fā)生的一切。

    只是面對這個問題,深知其中牽扯了說不清危險的江戶川柯南猶豫了起來。

    之前透露她自己的身份是以為可以變回來,加上酒精的效力,覺得自己有能力保護(hù)她,可現(xiàn)在看來,自己并不是一直和她一起,無法在她有危險的時候及時出現(xiàn),更不能保證說出關(guān)于變小的事會不會給本就柔弱的她帶來更多危險。

    告訴她自己變小的前因后果,只會給她帶來更多危險。

    “就……”他干笑著試圖帶過這一話題,“遇到點小意外。”

    他以小意外帶過自己經(jīng)歷的巨變,好像真是無足輕重的一件小事罷了。

    從來都是這樣的才對,偵探先生永遠(yuǎn)都保持著自信平常,好像面對怎樣的危機(jī)都能游刃有余,再大的意外也能保持聰明且冷靜。

    “也是。”神無夢站起身,手背過身后,指間狠狠的交握,指甲嵌入肌膚,垂下眼看著他,平靜的說,“我不該與工藤同學(xué)有聯(lián)系的。”

    聽到這話的江戶川柯南迅速感覺到不安,心狠狠一沉,神情慌亂的抬頭去看少女,見她掀開眼簾,與他對視時的眸子暗澀冰冷,疏離抗拒,周遭自然形成窒息且沉重的屏障。

    “我們,不會再有聯(lián)系的。”她重復(fù)著說,那樣的平靜、冰冷、疏離、不帶一絲感情。

    這樣的神無夢,他早就見過,她所說的那句話,也曾是他對她說的。

    在那個分道揚(yáng)鑣的下午,他清清楚楚的看見她的悲傷與抗拒,卻又因為自己的自尊,高傲,好勝心,不甘等等一系列情緒的控制,刻意的忽視冰冷下的悲傷,說出了不會再有聯(lián)系的話語。

    是他因為自己所有虛無縹緲的情緒,在她陷入難以自控的悲傷時,未曾回頭的離開了她的世界。

    是工藤新一的不甘、反逆、一心以自己為重,親手將兩人的關(guān)系變?yōu)槠叫芯。

    “我后悔了。”

    早已變成江戶川柯南的少年握緊雙手,眉頭緊皺著,目光閃爍著小心與不安,壓低的嗓音尚有顫抖,重復(fù)著說。

    “神無,我后悔了。”

    神無夢瞳孔緊縮,立即后退小半步,倉皇的低咳了一聲,下一秒又立刻以笑聲掩蓋,扯出來的笑容并不帶有多深的感情。

    “工藤同學(xué),你說什么呢。”她將慌張掩飾在笑容下,以背過手的疼痛強(qiáng)迫保持清醒的疏離與冰冷。

    小少年伸出手,想去觸碰她的手,她側(cè)過身躲過,繼續(xù)說,“這能有什么值得后悔的。”

    停頓的半秒,她咬了咬牙,心知此刻的防線在崩塌,用發(fā)狠的目光看向他,說,“以后都……別來找我了。”

    她要他離開自己的世界,那個本就應(yīng)該滿目瘡痍的世界,本就不應(yīng)該需要光的到來。

    光的出現(xiàn),本就只會不停的提醒她,自己的世界本身是多么的瘡痍不堪。

    可笑的是,她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

    神無夢走在前面一些,琴酒墜在離她半步遠(yuǎn)的位置。

    身后,帶著強(qiáng)烈敵意的視線直勾勾地投向他們,毫不掩飾的惡念與殺意宛如冰冷的蛇在空氣中盤旋,吐著毒信刺向后頸。

    那些早年間充斥在身邊又逐漸消逝殆盡的東西被琴酒的敏銳感官迅速捕捉,他的肌肉繃緊,眼神瞬間變得鋒利起來。

    一縷陰影自黑色禮帽下滑落,露出的淡色薄唇平直,與他的下頜線一樣冷硬凌厲,溢出些許殺氣。

    琴酒右手忽然抬起,毫不遲疑搭在神無夢的肩頭,將她整個人攬住,惹得神無夢的腳步都頓了一下,腦袋撞在他懷里的時候還發(fā)出小聲嘟囔:“干什么啊大哥?”

    穿著黑色風(fēng)衣的寬闊背影徹底阻絕朗姆毫不遮掩的窺視,他的動作仿如無言宣示,又似緘默保護(hù),像一頭護(hù)著領(lǐng)地的狼,任何靠近的威脅都會被他毫不猶豫撕碎,付出鮮血的代價。

    琴酒的左手依舊插在風(fēng)衣口袋里,但手指已經(jīng)熟練地摸向槍柄,目光幽深地回頭,警告朗姆一眼。

    第 284 章   攻略進(jìn)度99.914%

    剛到四月,正是衣服換季的時候,神無夢在給自己和小彩買完服裝配飾之后也沒有厚此薄彼,幫琴酒和伏特加都挑了幾套,順便還了之前借來裝錢的高禮帽——雖然他已經(jīng)有許多頂類似款式。

    因為帶了個孩子,不少服裝店的工作人員還會熱情推薦親子裝,她本著“反正是刷琴酒的卡”這樣的想法,囫圇吞棗地挑了不少,把小彩都帶壞了,學(xué)著她的做法,指出不要的幾件之后把剩下的全包起來。

    買得太多,商場直接安排了專人負(fù)責(zé)拎購物袋,原本充當(dāng)勞力的伏特加也得以解放。

    唯一的意外就是她在半路上接到一通來自東谷優(yōu)的電話,邀請她周末去教堂參加禮拜活動,還說什么如果需要的話她當(dāng)天可以帶幾位牛郎過去。

    神無夢盡力把手機(jī)貼緊自己的耳朵,祈禱琴酒沒有聽清對方的話,胡亂敷衍兩聲就趕忙掛斷了。

    怪盜基德,一個擅長使用精妙的魔術(shù)手法進(jìn)行犯案的超級盜竊犯,一襲白色禮服,游行于黑夜。

    雖同為罪犯,但在理論上,與神無夢是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

    就算看到新聞播報說他今晚八點會在附近某大廈盜竊一寶石,也和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

    但偏偏,昨晚那場偶然,牽扯到不偶然的麻煩情況。

    假設(shè)真有組織相關(guān)的人存在,那選擇今天死去也會是一種麻煩啊。

    在幾番思量后,神無夢決定先在八點時探看是否真與組織有關(guān),再趕去十點的多羅碧加熱帶樂園-

    多羅碧加熱帶樂園。

    工藤新一打著哈欠和青梅竹馬走進(jìn)樂園,昨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總是睡得不太安穩(wěn),老是會醒。

    就這樣漫不經(jīng)心的走著,看見旁邊有幾個小鬼頭正從樂園旁邊的小洞偷偷鉆進(jìn)去,便心想小鬼就是麻煩。

    很快,他便和青梅竹馬就進(jìn)了樂園,原本是興致缺缺,但玩下幾個有意思的游樂設(shè)施后想起福爾摩斯的相關(guān)情節(jié),一整天也是頗為愉快的渡過。

    下午時分,在等待云霄飛車的途中,少年把福爾摩斯的內(nèi)容講得興起,還進(jìn)行了一番示范。

    “福爾摩斯第一次跟他的助理華生見面時,他就知道華生是個軍醫(yī),曾到過阿富汗……”說著,他握住一個女人的手,說,“就像這樣。”

    “咦?”被握住的女人一驚。

    “你是體操社的吧?”他說。

    “你怎么會……?”女人疑問看著工藤新一,與此同時,女人的朋友走過來問她是不是認(rèn)識對方。

    工藤新一進(jìn)行了簡單的推理說明,再告訴青梅印證自己猜想的瞥見的證據(jù),雖然被青梅說這是作弊,他也不惱的繼續(xù)笑,還說觀察四方是偵探的基本。

    “喂,你們兩個害我不能和朋友坐一起了。”

    后方一個男人粗狂的說著,工藤新一回頭一看,是一對情侶,女人親昵的勾著男人的脖子。

    男女親近的動作加倍放大的敲擊著工藤新一的腦海,他瞳孔一顫,想起在那場雪夜里,他情未自持的將頭埋進(jìn)少女頸窩,在那觸碰襲得的滾燙的溫度里,撩起了耳尖的火熱。

    他匆匆別過眼,問另外兩人:“那……要不要換位置?”

    “不用,打擾他們就不太好了。”

    等工藤新一疑惑這句話怎么打擾的再回頭時,那對情侶已經(jīng)親熱到忘我的接吻,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的他甚至忘了躲擋,下一秒臉頰便也泛起滾燙的溫度。

    少年急忙低下頭,黑發(fā)遮著眉眼,捂臉的手掌還有些細(xì)亂的發(fā)絲,幾分閃爍的瞳孔中,似有什么被竭力壓制。

    是不該有的念頭啊-

    晚六點。

    神無夢出現(xiàn)在怪盜基德預(yù)告函中的大廈,此時這附近已被警察層層圍住,好幾架直升機(jī)在漸黑的天空發(fā)出亮光,人群下喧鬧不止,不少這位怪盜先生的粉絲。

    她站在人群稀少的外層,打量著大廈外四周,還想著應(yīng)當(dāng)如何進(jìn)入,眼下看來,光是可探得的入口,就已經(jīng)被警察緊緊限制住。

    想著,她看向與目標(biāo)大廈隔上好幾棟樓的樓層,顯然,那是比目標(biāo)大廈更好的觀察位置。

    于是,她便去往臨近的那座樓,在到達(dá)頂層時,大風(fēng)吹起少女單薄的外套與尚短的黑發(fā),她走進(jìn)一步,便已皺眉。

    一縷黑發(fā)輕飄飄的落下,在少女纖細(xì)的脖前,冰冷鋒利的短刀停在分毫之近,黑暗中,對方低聲著說。

    “好久不見。”

    風(fēng)過耳,遙遠(yuǎn)而翔高的直升機(jī)時不時掃來的燈光照來,在幾分微弱中,那人傾近刀刃,短暫的疼痛中,對方吐露出少女許久未曾聽到的代號。

    “48。”-

    誰也沒想到,云霄飛車上會發(fā)生慘烈的殺人案件,處理過不少案件的工藤新一很快保護(hù)現(xiàn)場,鎖定嫌疑人,并安慰未曾見過現(xiàn)場的青梅,在警方到場后著手進(jìn)行搜查。

    “我們可沒時間陪小孩子玩?zhèn)商接螒颉!?br />
    正在此時,后方傳來冰冷不耐煩的聲音,正審查證據(jù)的工藤新一回頭,在觸及到對方那仿佛可以若無其事殺死無數(shù)人的眼神后,他心中一震,感覺到對方的危險。

    這人到底是誰,他心生疑惑,偵探的直覺讓他覺得此人必是藏著什么,正當(dāng)他想詢問一二時,身后傳來警察搜到證據(jù)的聲音。

    是在死者女朋友包中發(fā)現(xiàn)了作案工具,復(fù)雜的案件似乎一瞬間明了,所有人都將死者女朋友認(rèn)作兇手,剛才的黑衣男子見兇手找到,便要求警方放自己離開。

    “好,把那女嫌疑犯帶回局里審問。”

    目暮警官下令,本已經(jīng)是明朗的案件,工藤新一卻皺下眉,阻斷目暮警官的動作,露出嚴(yán)肅的神情,看向真正的兇手。

    “真正的兇手——是你。”-

    “是你啊。”

    在微弱的燈光照過來時,神無夢看清了對方的臉,那原本藏匿在身后反擊的刀也被立刻收緊。

    眼前是一個身形十分瘦薄的少年,原先壓低帽檐,戴著口罩,青色的眼眸彎起,睫羽細(xì)微顫抖,似是有輕輕在笑一般,但這無疑有些荒謬,畢竟暗殺者可鮮少會笑。

    “69。”

    她平靜的喚出對方的代號,在重新陷入的黑暗中,仍能勾勒少年的臉,這個曾說要追趕自己的十歲少年,竟在兩年后便有如此之快的成長。

    代號69的少年并沒有松開她,而是繼續(xù)用刀抵著少女的脖子,甚至暗下幾分力。

    “回來吧,48。”他繼續(xù)說著,話中壓制著那份興奮,嗓音都變得顫抖。

    疼痛與血液落下的粘稠感傳來,她輕輕側(cè)著眼,說:

    “太松懈了。”

    說著,她迅速后側(cè),在少年未反應(yīng)時低踢腿將他壓制在墻壁,形勢瞬間逆轉(zhuǎn)。

    69下盤不穩(wěn),松懈下來很容易被人壓制,是她以前就知道的,被壓制的69沒有任何反抗,甚至有幾分樂在其中。

    正在此時,幾聲槍響掩于喧鬧聲中,子彈準(zhǔn)確的從后方向她襲來,聽覺敏銳的神無夢壓下69的頭躲開,迅速捕捉到這聲音是來自目標(biāo)大樓。

    子彈射入墻壁,在裂開的細(xì)縫里,嗅得了那熟悉的味道。

    “看來你還不可以單獨出任務(wù)。”

    神無夢看著目標(biāo)大樓,目光銳利了起來,在那里,也有一個熟悉的家伙,或者說,一個熟悉而麻煩的家伙。

    與此同時,目標(biāo)大樓頂樓,白色身影于八點如約而至,手中正是預(yù)告函中的寶石。

    警方亂作一團(tuán),直升機(jī)皆向那抹白色涌去,在混亂的煙霧中,乘滑翔翼的身影竟奇跡般出現(xiàn)在神無夢所在的這棟樓上空。

    在即將靠近的上空,居高的怪盜收起寶石逃離,走到欄邊向上望著的神無夢發(fā)覺那怪盜半邊的臉竟與工藤新一有幾分相像。

    “可不能讓他這么跑了。”

    另一邊,被松開的69忽的低語,接下來,再隨著幾聲槍聲響起,那抹白色身影嚴(yán)重偏移直下。

    來不及細(xì)想,神無夢伸手抓住即將要墜下的怪盜,在那一刻,她看見了怪盜因單片眼鏡被槍擊而未能遮擋的臉,那張與工藤新一極其相似的臉。

    不,更準(zhǔn)確的說,是與那位朋友更相似的臉。

    下一刻,她幾乎本能的用最大力氣,那般緊緊的抓住一個人。

    那是連著心的顫抖,與不可抑制的期待與恐懼,讓她幾乎窒息的情感中,仍讓她本能的緊緊抓住的一張臉-

    解決完案件以后,工藤新一帶著因知道案件真相而啜泣的毛利蘭回家。

    “好啦,別再哭啦……”

    擦著眼淚的毛利蘭看著他說:“你居然還能如此若無其事。”

    “這種碎尸的案子我遇到的多了,蘭你還是趕緊忘掉比較好……”他若無其事的笑著說,目光忽然看見從草叢走過的黑衣人,表情立刻嚴(yán)肅了起來。

    那是在云霄飛車見到的黑衣人。

    本就覺得對方舉止怪異,如今遇到了可不能就這樣放過,于是他便叫毛利蘭先回去,而自己去跟蹤那個黑衣人。

    一嗅到不尋常氣息便勇于奔赴的少年沒有發(fā)現(xiàn),被他落在后面的青梅眼中含淚,那雙眼眸緊緊的看著他的背影,抿緊不安的唇,因為那是少年一貫的作風(fēng),她便未曾將不詳?shù)念A(yù)感脫之于口。

    那是一種,再也見不到的不祥預(yù)感-

    可,那不是他。

    那人長著與她以為再也見不到的人極其相似的臉,也是一張與工藤新一極其相似的臉。

    她眸中不加遮掩的想念與期待,心中偏動,正與怪盜對上視線,那與之相似的臉上,一雙如藍(lán)天湛色的眼里,干凈剔透。

    也只是在那一剎那,她就清楚的知道,那不是他。

    可她是無法看到與他有著相似容貌的人在眼前死去的。

    在69未趕過來阻止時,她迅速將怪盜基德拉上樓,并將手中解藥遞給他。

    在怪盜基德略顯狐疑接過時,她解釋道:“你中了嵌有癮毒的子彈,這是解藥。”

    “48,你現(xiàn)在離開我不會攔你,但你要是攔我。”見神無夢給對方解藥,69皺下眉說,“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神無夢看了眼壓低帽檐的怪盜基德以及身后即將接近的警方,先低聲跟怪盜基德說:“右手邊位置用繩索下去,剛才開槍的不會在人多的位置動手,我攔住這個人。”

    怪盜基德皺下眉,似對眼前人有些擔(dān)心,但在下一秒,只見眼前柔軟單薄的少女松著手腕,身姿敏捷的擋住招招狠絕的少年,他這才逃去。

    可為什么,他要如此拼命的救自己?這是怪盜逃走時的疑惑。

    更疑惑的是,在墜下樓被拉住的那一瞬,少女看向自己的眼神,為何那般熾熱而期待。

    那就好似,久別重逢般……

    小彩被哄得很滿意,接過伏特加扔來的手槍玩具模型。

    伏特加則是微微側(cè)身,看向口袋內(nèi)按亮的手機(jī)屏幕。

    上面是二十分鐘前大哥發(fā)給他的短信,內(nèi)容很簡單,卻讓伏特加感到一陣心慌。

    ——【查清楚西拉最近去過的教堂。】

    第 285 章   攻略進(jìn)度99.915%

    四月,暮春,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夜晚。

    金發(fā)深膚的公安臥底在一連串藥品取用的時間線中摸索出奇異的關(guān)聯(lián),紅色筆跡圈出那個驚魂難忘的12月7,邊緣是入木三分的碩大問號;

    綠眼睛的FBI探員在書房鍵入自院長辦公室搜尋來的一串密鑰,左手邊憑借記憶描摹的圖案落在餐巾紙上,被風(fēng)吹皺的折角重疊在豹尾處,只留下殘缺的【Gems】字跡露出少許;

    鬈發(fā)警官在辦公椅上松了松領(lǐng)帶,桌上的咖啡早已涼透,泛著幽藍(lán)光暈的電腦屏幕是各種票務(wù)官網(wǎng),扔在一旁的手機(jī)遲遲沒能等到送出郵件的回復(fù);

    少年怪盜躺在床上瀏覽周末影院的排片,嘴巴時不時冒出點刁鉆評價,往常用來寫預(yù)告函的卡片上密密麻麻是各種行程計劃,“釣魚”行動也當(dāng)成約會來準(zhǔn)備;

    變小的名偵探則是精心挑選著隨身攜帶的裝備,將那兩枚暫時性的解藥分裝在不同位置,接著給博士留下張便簽,交代自己要去辦案子了。

    帝丹高中的人氣校花神無夢,雖然晚一個月入學(xué),但進(jìn)校僅半日就榮獲校花寶座,一周之后更是在全年級都擁有大量粉絲。

    少女的身姿、樣貌、談吐還有學(xué)習(xí),不管從哪一點來看都無可挑剔,完美得就像小說中的女主角。

    夢獨跟神無夢還稍稍熟悉一點的一年B班的同學(xué)們知道,這個少女也會有迷糊脫線的可愛一面。

    雖然這一面往往只展現(xiàn)在那三個人面前。

    沒錯,就是毛利蘭,鈴木園子以及工藤新一。

    “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啊,工藤每次上學(xué)都會和神無一起哎?”已經(jīng)有人觀察到了這一點。

    “他們兩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好到這種地步了嗎?可惡!”

    “不會是在一起同居吧?”有一個瘦小的男生發(fā)生哀嘆。

    “不可能啦,絕對不可能!”尾井?dāng)蒯斀罔F道。

    午休時間,四人組在一起分享便當(dāng)。

    蘭的便當(dāng)是自己做的,園子自然是家里的廚師給準(zhǔn)備的。只有新一和小夢的便當(dāng),不僅包裝一樣,打開來菜色更是一樣。

    “小夢!你不會背著我們給新一準(zhǔn)備便當(dāng)吧?!”園子不滿道。

    “不是啦,我哪有這么好的手藝啊,這都是新一的媽媽準(zhǔn)備的啦。”

    “哎?有希子阿姨?她不是跟叔叔出國去了嗎?”蘭驚呼道。

    工藤新一和神無夢對視一眼,將周六聚會后發(fā)生的事都告訴給了蘭和園子。

    “我就知道那群男生天天聚在一起聊小夢沒什么好事!”園子氣得差點摔了筷子,她對這種癡漢行為沒有一點好感,尤其還涉及到了法律和道德的底線。

    蘭更是擔(dān)心小夢的安全:“小夢這段時間要不就跟我住在一起吧,等什么時候犯人抓住了再回去好不好?”

    “不用那么麻煩啦,我和小夢已經(jīng)有了抓那個犯人的方法了!”工藤新一說道。

    “哎?你們已經(jīng)知道犯人是誰了嗎?”蘭和園子問道。

    “嘿嘿,”神無夢笑彎了眼,“等到下午的音樂課你們就知道啦!”

    ——————

    音樂課上,蘭和園子都緊張得不行。自從聽到小夢說要在音樂課上抓犯人,這兩人就忍不住觀察周圍同學(xué)的一舉一動。

    “自然一點啦!不要打草驚蛇了,而且犯人說不定不是我們班的,還要再看呢!”

    神無夢小聲勸道。

    直至音樂老師在臺前教完一首新歌,對同學(xué)們問道:“有沒有同學(xué)愿意自告奮勇上來把這首歌唱一遍呀?”

    全班靜默無聲了幾秒。

    神無夢用手肘頂了頂工藤新一的胳膊,見他還是一臉猶豫面露難色,又瞪著他說:

    “到底還想不想抓犯人了啊?你不會是想讓我一直住在你家吧?”

    “老師,我來。”工藤新一舉起了手,后排的蘭和園子瞬間驚到叫出聲。

    不是吧??

    音樂課哎,新一居然要主動唱歌?!

    而此時與她們同時驚呼出聲,還有后排的尾井勝男。

    神無夢立刻把目光投注過去,果然在人身上發(fā)現(xiàn)了淡薄的灰色「惡靈」。

    看來并沒有什么大的惡念,只是想窺視她的生活罷了。

    “老師,工藤同學(xué)的意思是他來彈,我來唱。”神無夢也舉起手來。

    少年少女走上臺去。工藤新一坐在鋼琴旁,而神無夢站在講臺中央。

    輕快悠揚(yáng)的琴聲從少年的指尖下流淌,搭配少女清脆溫柔的嗓音,一首歌畢,眾人都鼓起了掌。

    好險,總算沒有讓自己的耳朵遭殃。

    回到座位的兩人迎來了蘭和園子的疑惑目光,神無夢開口解釋道:

    “那個竊聽器的其中一枚就裝在卡拉OK里面,這個家伙,”她瞥了眼一旁工藤新一,“當(dāng)時可是差點唱了一整天呢。”

    兩人不約而同的抽了抽嘴角,天吶,那個竊聽犯該有多倒霉啊,會死的吧。

    最后工藤新一直接打電話給了目暮警官,告訴他鎖定了嫌疑人尾井勝男,讓他把人帶回去調(diào)查。

    事后果然如他們所料,尾井家里就是開卡拉OK公司的。接到了神無夢的訂單之后就曉得了她家的地址。

    尾井勝男先是在卡拉OK設(shè)備內(nèi)偷偷瞞著自家工人安裝了一枚竊聽器,隨后又忍不住去了少女的家,在院子里安裝了一枚竊聽器。

    好在有小新在,直接把竊聽器拖出來玩才不至于讓人得逞。

    “沒想到尾井居然是這種人啊,平常他也算是在班上會給女生搭把手幫忙的好同學(xué)呢。”小蘭感嘆道。

    “人本來就有好壞兩面嘛,惡念的產(chǎn)生只需一瞬,而有些人會因為道德和法律壓制它們,有些人卻經(jīng)受不住誘惑付諸行動。”

    神無夢說道,這也是為什么她消除「惡靈」后惡念卻依然存在的原因。

    因為這種東西就像野草,「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

    “不過周日的時候,你還是去新一家住了一晚對不對?”園子一臉姨母笑的將人拉到一旁,“怎么樣啊?有沒有發(fā)生什么特別的事?”

    園子你這么大聲根本沒有把我拉過來的必要嘛。

    神無夢扶額無語,而一旁的工藤新一默默的慢下了腳步離前面三個女生遠(yuǎn)了一些。

    應(yīng)該沒有被發(fā)現(xiàn)吧,他抬起手裝作若無其事地枕著腦袋,實際上摸著發(fā)紅滾燙的耳朵,緊張的想道。

    他聽見神無夢在前面說道——

    “當(dāng)然有發(fā)生啦,”少女話還沒說完就被蘭和園子圍起來問發(fā)生了什么。

    發(fā)生了什么?他也想知道啊!

    不對,根本沒發(fā)生什么吧?

    “新一他把我?guī)У剿业臅坷铩?br />
    “帶到他家的書房里——”蘭和園子兩眼亮晶晶的期待著。

    “然后跟我講了一大堆福爾摩斯,還跟我炫耀他家有7版福爾摩斯的典藏版書籍!”

    “哈??!”

    沒救了吧這個大直男。

    園子一個眼神看向小蘭,小蘭秒懂她的意思。

    沒救了啊,新一這個推理狂。

    小蘭也回了一個眼神給園子。

    “唉——”

    磕的CP不發(fā)糖的痛只有她們兩個承受啊。

    又是好幾個月過去,因尾井勝男的事件曝光后,帝丹高中的學(xué)生們對神無夢的關(guān)注漸漸不敢那么高。

    少女本身的低調(diào),再加上已經(jīng)打出名氣的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守在她身邊,大部分想跟她告白的人都怯了場。

    當(dāng)然也有例外的幾個勇士,只不過都被神無夢拒絕,或當(dāng)眾被工藤新一說出糗事緋聞等。

    “新一這家伙真是的——”

    園子看著不遠(yuǎn)處的工藤新一又繳了一個喜歡小夢的男同學(xué)的情書,跟小蘭吐槽道:

    “這家伙自己不表白,還攔著小夢的桃花,到底是怎么想的嘛!”

    蘭也為好朋友的戀情感到著急,但又覺得這種事情是急不來的,得等到他們兩個都開竅了才行。

    “對了,我記得米花水族館這幾天開始搞周年活動哎!爸爸那邊有熟人給了我票,要不就——”

    蘭和園子對視一眼,露出了“你懂的”的微笑。

    周末,水族館門口。

    神無夢和工藤新一已經(jīng)等了快半小時,還是不見蘭和園子的身影。

    此時電話響起——

    “小夢,抱歉抱歉!我這邊突然有個臨時的酒會推不開,不能過去啦,你和新一就好好玩哦!千萬不要浪費票啊!”

    這是園子。

    “新一,抱歉啊,爸爸突然喝醉酒在家里耍酒瘋,我現(xiàn)在脫不開身得照顧他,不能過去啦。你和小夢一定要替我們玩的開心哦!”

    這是蘭。

    “這兩個笨蛋,”神無夢簡直哭笑不得,“口供都不串好一下啊。”

    工藤新一無語,“她們是在看不起我這個偵探嗎?園子這家伙默認(rèn)蘭不來,蘭就更直接說要替「我們」玩的開心,她兩是一開始就打算好了放你我鴿子吧!”

    “算了,就跟她們說的一樣,來都來了可不能浪費票錢啊。”

    神無夢看向門口大海報上的海豚周邊,”好!就決定是你了!我一定要把你收服送給蘭和園子!”

    喂喂——你不要突然在這么多人面前說出“寶可夢大師”的臺詞好不好!

    工藤新一羞恥捂臉,不敢直視周圍人的目光,拉過少女的手趕緊檢票進(jìn)去。

    兩人走進(jìn)海底隧道的時候,被深藍(lán)色的海水包裹在中間,觸目可及的是在粼光之下暢游的各色魚群。幾只滑稽表情的鰩魚在他們的頭頂上方穿過,還有形單影只的大海龜靜靜地趴在一旁,少女把臉都貼在了玻璃幕墻上,它也巋然不動。

    “好厲害啊,太壯觀了,蘭和園子沒有來真是太可惜了,而且我也好想帶小新一起來看哦。”

    “那就多拍點照片回去吧,還有你家那只饞貓到這里會鬧翻天的啦。”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新一和小夢已經(jīng)習(xí)慣了對方隨意的上家串門。尤其是雙休時候,兩個人選擇在一起吃飯來節(jié)約飯錢和糧食。

    反正一個人點外賣也吃不完。

    于是新一和小新也經(jīng)常見面,新一還問過小夢:為什么你們家的貓?zhí)焯於际菑耐饷婊貋淼陌。俊?br />
    “哦那個啊,那是因為它要代替我去巡邏嘛,保護(hù)整個米花町的安全呀。”

    工藤新一聽完這句話直接露出半月眼的表情,這個家伙糊弄人的話實在是越來越離譜了。

    黑貓的綠眸一瞇,露出嘲諷的表情。

    就是這個愚蠢的人類讓「月之巫女」玩物喪志,害得它最近吃惡靈都吃胖了一圈!可惡啊!

    “快快,新一你看——”

    工藤新一被神無夢拉回現(xiàn)實,少女興奮地拉著他指向一只巨大的鯊魚,“我們一起跟它合照吧!”

    “知道了知道了啦!”

    少年一邊應(yīng)和著一邊找了一個看起來好說話的路人幫忙照相。

    “來,要拍了喲!”一位路人女生拿著新一的手機(jī)對他們說道。

    “cheese~”

    少年少女緊挨在一起,背后的鯊魚恰好游在他們的左上方,露出雪白的肚皮。

    “阿里嘎多!”神無夢對人笑得非常燦爛。

    “阿里嘎多。”工藤新一把手機(jī)接過來也禮貌道謝。

    “沒有關(guān)系哦~你們真的是很登對的情侶喲!”路人女生對他們擺了擺手,沒等兩人解釋就走遠(yuǎn)了。

    “新一,你怎么了嗎?”

    神無夢看向突然沉默的工藤新一問道。

    “小夢,你有沒有感覺——”新一看著她,“有人一直在盯著我們?”

    “哎?”說老實話,她沒有注意。

    其實跟工藤新一待在一起的時候,她大部分時間都是放松的。

    少年身上巨大的「正義」感比幼時更甚,哪怕碰見了微小「惡靈」都不需要她出手,有時也會自行消散。

    加上“巡邏”的工作由小新負(fù)責(zé),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輕快過了。

    “剛剛拍照的時候,我感覺到有兩個鏡頭對著我們。”工藤新一看著手機(jī)里的照片,少女的頭向他這邊側(cè)來,而他難得的沒有因為害羞抗拒,而是和她站在一起露出了一樣的笑容。

    那個人是沖著他來的,還是沖著小夢來的?

    工藤新一看向四周的人群,大量的信息在他的腦海中匯聚,就像一個高端處理器,把信息拆分成一條條碎片線索,再總和起來得出結(jié)論。

    “不是,不是這個,也不是那個”

    他就像兩人背后的那條鯊魚,不斷地在廣闊的魚群中精準(zhǔn)地尋找符合要求的獵物,一死方休——

    直到他看到那個進(jìn)了水族館也要穿著風(fēng)衣戴著帽子隱在角落里的男人。

    “是你吧,先生,為什么要跟著我到這里,還要偷拍我的照片?”

    少女不知道什么時候竟走到這個男人身邊。

    “小夢!”工藤新一瞠目,大聲喊著她的名字,“快點過來!”

    “他就是那個偷拍犯!”

    小彩氣得臉都紅了,拿手里的骨頭扔他:“伏特加!”

    整個家又恢復(fù)了生氣勃勃,神無夢不再參與已經(jīng)注定結(jié)果的戰(zhàn)局,把檢測報告下載,發(fā)現(xiàn)還有幾條未讀郵件。

    一條是黑羽快斗發(fā)來的,和她商量周末針對桐井平的安排,問他們是不是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又給她發(fā)了好幾家餐廳,問她看完電影想去哪里。

    另一條是松田陣平的,前半部分將她離開醫(yī)院后發(fā)生的情況與佐藤警官在醫(yī)院里同步給出的信息事無巨細(xì)地描述一通,后半段說江古田有家水族館開業(yè)了,問她有沒有興趣過去玩,還可以帶著小彩一起。

    難怪這兩個人要發(fā)郵件,短信根本寫不下這么多內(nèi)容嘛。

    神無夢暫時沒有回復(fù),點開了下一封,是貝爾摩德發(fā)來的。

    ——【My sweetie,明天實驗所見,想你。XXX】

    第 286 章   攻略進(jìn)度99.916%

    去實驗所的頭一天晚上熬夜打電話去了,神無夢沒休息好,臉色怏怏的,被特意騰出時間給她體檢的宮野志保教育了一番。

    茶發(fā)少女一邊準(zhǔn)備等會給她補(bǔ)充能量的糖水,一邊語氣強(qiáng)烈地反問:“嫌自己的體檢報告太好看了?”

    “昨晚睡不著嘛!”神無夢朝她說好話,“安眠藥會更影響血液成分,我只能躺在床上數(shù)羊,志保不會怪我的對吧?”

    宮野志保不愿理她。

    少女動作流暢地抽出止血帶,系在神無夢的左手上臂,又按按她的皮膚,去找最適合采血的靜脈位置。

    這項工作對宮野志保來說輕而易舉,消毒時還有閑心說話:“琴酒沒跟你一起?”

    工藤新一是怎么也沒想到,在三天前跟蹤黑衣人被襲擊,再次醒來時,他的身體縮小成一年級小學(xué)生的模樣。

    當(dāng)時頂著小學(xué)生的身體尋求鄰居阿笠博士的幫助,在家換下衣服后,青梅竹馬毛利蘭突然過來,發(fā)現(xiàn)了躲藏的他,在詢問自己名字時,他化名為江戶川柯南。

    在阿笠博士的提議下,他寄住于毛利蘭的父親毛利小五郎家中,解決各種案件的同時秘密調(diào)查那個讓自己變小的黑衣人。

    現(xiàn)在,工藤新一,不,準(zhǔn)確說,是江戶川柯南在距離他身體變小的第三天,到現(xiàn)在沒有任何有關(guān)黑衣男子的情報進(jìn)來,因為毛利蘭要求放學(xué)后一起去超市的緣故,在帝丹高中校門口等她。

    在聽了一整天的小學(xué)生的課程后,又被三個人小鬼大的小鬼頭纏著,好不容易擺脫他們來到曾經(jīng)就讀的學(xué)校門口,又看到了最怕看到的人。

    本是漫步走到門口的小小少年雙手插著兜,在剛停下腳步來抬頭的剎那,同樣側(cè)頭望向旁邊的短發(fā)少女讓他瞳孔驟然緊縮,在下一秒便手足無措的整個人背過身去。

    背過身去的江戶川柯南雙手抓著背包系帶,心里又是緊張又是不安,想后望去探尋什么,卻只能看到來往行人。

    他其實沒必要躲著的,變小后的他不會被少女認(rèn)出,更不會被注意,就算走到跟前,也只會被認(rèn)為是一個需要幫忙的小朋友罷了。

    再者說,他又何需躲著她,自己又不欠她什么,更沒有做什么對不起她的事情,應(yīng)該坦坦蕩蕩的面對才是。

    這樣想著,小少年握緊手就要轉(zhuǎn)過頭去,可這頭還沒轉(zhuǎn)去,就聽見前方有人叫他那個還不太習(xí)慣的名字。

    “柯南。”是剛出校的毛利蘭和鈴木園子。

    “小蘭姐姐。”他立刻抬頭,像小孩一樣笑得天真,余光瞥著剛才神無夢所在的方向,卻再沒看見她。

    鈴木園子看著眼前與工藤新一頗有幾分相似的小男孩,笑說:

    “這就是寄住家你家的小鬼頭啊,還真是工藤的親戚,長得有點像啊。”

    “是啊,而且柯南也很聰明,之前還幫爸爸破過案子呢。”毛利蘭笑著回應(yīng),并看向走過來的江戶川柯南說,“柯南,今天想吃什么。”

    “都可以。”江戶川柯南學(xué)著小孩子的音調(diào)說著,心里卻是想著這樣小孩子的生活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這小鬼還蠻聽話的嘛。”鈴木園子低著頭看江戶川柯南,伸手揉著他的頭,又對毛利蘭說,“比那個一查案就不知道跑哪去的推理狂好多了。”

    喂喂,江戶川柯南露出無語的半月眼,這被人當(dāng)著自己面嫌棄自己的感覺,還真是有些不爽呢。

    “不過,就他這么個推理狂,居然還有除了小蘭你以外的人擔(dān)心他。”鈴木園子又些微皺眉,起身繼續(xù)道,“你真的要小心她是你的情敵哦。”

    “什么情敵啊。”毛利蘭急忙否認(rèn),又露出無奈的一笑,“小夢本來就比較善良,會擔(dān)心新一幾天不來學(xué)校也很正常的。”

    江戶川柯南早已習(xí)慣園子調(diào)侃他和蘭的關(guān)系,本在整理自己被鈴木園子揉亂了的頭發(fā),在聽到毛利蘭的話后驟然一驚,又幾分不可思議的看向了毛利蘭。

    在他失蹤的三天,神無她擔(dān)心自己嗎?

    原來,她會擔(dān)心他。

    擔(dān)心的這份情感,它可以說明什么呢,在意,重要,關(guān)心,或是其他看重的情緒,至少會誕生這一情感的話,是不是說明自己在她心里,并不僅僅是一個替身呢。

    不對,可擔(dān)心的這份情感,也可以是因為替身啊。

    小小少年稚嫩的臉上皺起與年齡不符合的苦悶,眼鏡之下的湛藍(lán)色般清透的眼眸中,記憶拉回很久以前。

    少女愿意接近他,愿意透露脆弱的擁抱他,都不過是因為他有一副與那位朋友極其相似的面貌罷了。

    而他,這個永遠(yuǎn)高傲的名偵探,其實始終在意的,都不過是被當(dāng)做別人的替身這一件而已。

    僅此而已嗎,可不僅僅如此。

    在行駛而過的公交車上,坐在窗邊的金川同學(xué)無意看見走在外面的毛利蘭,以及旁邊還帶著一個小朋友,她轉(zhuǎn)頭正想跟同樣坐在旁邊的神無夢說,可卻立馬停住。

    眼前的神無夢手扶著下顎,眉頭不展,一貫清明的眸子布滿陰霾,似在想著什么苦惱至極的事情,這讓本就長相清冷的她更有距離感,連四周的空氣都好似冷卻。

    “小……小夢?”金川同學(xué)有些發(fā)慌的試探性一叫。

    少女茶褐色的瞳孔閃爍幾分,恢復(fù)一貫溫和的表情,側(cè)頭看向她:“怎么了。”

    看著已如以前一樣的朋友,金川稍微松下一口氣,說:“你剛才想什么呢,表情有些恐怖哦。”

    其實也不能說恐怖,那好像只是陷入什么困難的思考,真正讓她覺得恐怖的,不過是少女周遭的氣氛太過冰冷,讓她有些不敢靠近。

    而她,不喜歡這樣的小夢。

    “是嗎。”神無夢手遮著幾分目光,輕輕一笑,道,“可能是因為想到了不太好的事情。”

    “什么事?”金川疑惑追問。

    “不太好說。”神無夢目光閃爍,斂下的眸中幾分冷冽,“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不,她心里知道,那不是想多。

    工藤新一從沒有連續(xù)三天不來學(xué)校,也沒有會知老師,就算是再棘手的案子,他也會給提前給老師請假,或是讓毛利蘭幫忙請假,可這次,他更像是完全的消失了。

    如果是三天的話,那他消失的那天與自己昏迷的時間十分相近,可因為自己的昏迷,她完全不清楚這幾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到底去了哪里,有沒有躲過所預(yù)知的災(zāi)難,在思考這些不確定時,她難免構(gòu)想出更多可能,也難免露出苦惱擔(dān)憂的表情。

    那次她在死亡后預(yù)知的場景中,當(dāng)時工藤新一是沒注意到背后而被人襲擊的,而襲擊他的那個人下手狠而準(zhǔn),單是看他下手的動作就知道那一定不是普通的罪犯。

    在那種情況下,工藤新一想逃脫無疑是困難的,且據(jù)當(dāng)時的時間來看,是在夜晚,那就讓逃脫的可能更加細(xì)微。

    太難了。

    在與金川同學(xué)分開以后,獨自走在路上的神無夢步調(diào)沉重,緊握著雙手,心中始終無法有任何松懈。

    她最不愿構(gòu)想的可能是,如果他沒有逃過那場預(yù)知的災(zāi)禍,那會是無法求得最優(yōu)解的困局。

    這樣想著,她停下回家的腳步,似是敗在了此刻復(fù)雜糾結(jié)的心境下,往另一個方向走去,那個方向,是毛利偵探事務(wù)所的方向。

    如果說一定要有一個人了解工藤新一的所有情況,那么毛利蘭一定是唯一的選擇。

    在天將近黃昏之時,神無夢到了毛利偵探事務(wù)所附近,她停在街對面看著二樓的毛利偵探事務(wù)所,手遮掩著額,意識到自己似乎并沒有去詢問毛利蘭的身份,再加上自己今天本就問過她,現(xiàn)在再去問,似乎過于唐突。

    果然是關(guān)心則亂啊,自己居然在到了對方門口才意識到這件事。

    這樣想著,神無夢轉(zhuǎn)身原路返回。

    “哦?那個漂亮姐姐。”

    在她轉(zhuǎn)身之際,后方傳來孩童的稚嫩叫聲,不確定是在叫自己的神無夢轉(zhuǎn)頭看去一眼,是三個熟悉的小朋友。

    “是你們啊。”下一秒,她便露出溫和的笑。

    留著短發(fā)的可愛小女孩看著她問:“姐姐也住在這附近嗎?”

    “不是,我是有同學(xué)住在附近,剛好路過。”她低下身說。

    “我們也是啊。”體型稍壯的男孩有些不滿的說,“而且步美還想和那個同學(xué)做朋友來著。”

    “可那個家伙只想著回家。”有著些雀斑的小男孩說,“我們就只好跟過來了。”

    聽了這些的神無夢溫和的笑道:“雖然我能理解你們想和那位同學(xué)做朋友的心,可跟蹤別人是很不好的行為哦。”

    “剛剛那個人好像大明星欸!”

    “就從停在門口的車?yán)锍鰜淼哪莻姐姐,好像是洋子姐姐。”

    可這幾個小朋友的注意力似乎被別的事情吸引了,沒有聽到她的話,看著幾個精靈古怪的小朋友興奮的討論著,她無奈搖搖頭,選擇抬腳離開。

    在她走幾步路的時候,還能聽見幾個小朋友興奮的話語。

    “哦?柯南居然認(rèn)識洋子姐姐。”

    “哇,好棒,我們一定要和他做朋友。”

    柯南?

    這個特別的名字多少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停下腳步,眉頭緊鎖,回頭再去看時,已經(jīng)不見那幾個小朋友的身影。

    與此同時,進(jìn)入毛利偵探事務(wù)所的樓梯出現(xiàn)亮光,率先走出來的是毛利蘭,她別過眼,淡定的回頭繼續(xù)走著。

    在昏暗的路燈下,毛利蘭之后出來的江戶川柯南無意往對街一瞥,熟悉的身影瞬間占據(jù)了他的視線,本是淡定的走著也險些跌倒,在毛利蘭擔(dān)心詢問自己時,他趕忙搖頭,余光瞥著少女離開的單薄身影,眸中情緒漸深。

    怎么會……

    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事情太嚴(yán)肅,宮野志保也沒了八卦的心情。她將便簽上的數(shù)字默念兩遍,從工具箱拿出盒火柴,親自把紙燒了。

    灰燼沒扔進(jìn)垃圾桶,被她吹散在地面上,鞋子走過就和灰塵融為一體,看不出燒毀的痕跡。

    她將抽血工具和采血玻璃管裝好,說道:“走吧,我回辦公室,你去找那個女人吧。”

    “不要把我說得像負(fù)心漢一樣嘛。”

    神無夢跟在她后面走出房間,湊過去挽她的手臂,嘴里說些不要錢的漂亮話。

    在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過道轉(zhuǎn)角之際,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從視覺死角處走出,閃身進(jìn)入房間內(nèi)。

    他的目標(biāo)很明確,徑直走去垃圾桶邊,戴著手套的手指捏著那顆染成紅色的棉球,將之放進(jìn)了一個透明密閉的醫(yī)療袋中。

    第 287 章   攻略進(jìn)度99.917%

    將人送到實驗所后,那輛黑色保時捷并沒立刻離開,而是停到不遠(yuǎn)處的樹蔭下,制造不在的假象。

    見神無夢的背影消失在建筑物內(nèi),伏特加又等了三分鐘,對后座的銀發(fā)男人說道:“大哥,我叫他出來?”

    琴酒喉中發(fā)出冷淡的音節(jié):“嗯。”

    前天小彩過敏發(fā)燒,伏特加在醫(yī)院陪孩子吊水的時候熬了個通宵,但他也沒閑著,把自家大哥吩咐的事調(diào)查了個七七八八。

    他不信教,對這附近有哪些教會一無所知,不過他人脈廣,從通訊錄里隨便挑幾個平時聊八卦聊得多的組織成員打聽打聽就知道得差不多了,拿到斯米諾的名字算是意外之喜。

    斯米諾在后圣教里頻繁出沒,干的又是跟組織有關(guān)的任務(wù),伏特加幾通電話就把這人的底細(xì)摸清,約好了今早在實驗所門口碰面。

    在剛才的對決中,江戶川柯南所受的那些傷雖然看起來嚴(yán)重,但其實大多都只是皮肉傷罷了。

    而且……

    他低著頭活動著包扎的傷口,已經(jīng)完全不疼了,是用了什么藥嗎,總感覺好像很快自愈了似的。

    接著,他又看了眼治療室的另外幾位醫(yī)護(hù)人員,他們和管控人員戴著厚厚的面罩,自始至終都如同機(jī)器人執(zhí)行固定程序一樣為每一個偏體鱗傷的孩子治療。

    正這樣想著,門口又進(jìn)來了一個受傷的孩子,江戶川柯南無意望去,整個人都驚在原地,那個孩子腿上多處袒露出骨肉的傷口,整個左臂全是血,像遭遇了野獸撕咬一般。

    “排名第十的39沒通過猛虎訓(xùn)練室,還有點氣。”負(fù)責(zé)送來的管控人員冷冰冰的說。

    “沒通過不應(yīng)該死了才對嗎?”醫(yī)護(hù)人員一邊對孩子進(jìn)行救治一邊問。

    “在他要死了的時候,48進(jìn)去訓(xùn)練了,也算是救了他一命。”

    管控人員是這么回答的,就在旁邊吊水的江戶川柯南聽到后心里一驚,整個臉都陰沉了下來。

    看那人傷得那么重,那訓(xùn)練場一定是殘忍無比的,雖然那個48雖然細(xì)胳膊細(xì)腿的,她也是排名第一的備選人員,身手敏捷,整體水平都非常強(qiáng),再加上所有排上前十的暗殺者都進(jìn)行過野獸訓(xùn)練,既然敢進(jìn)去訓(xùn)練,肯定不會出什么大事才對。

    可明明是這樣想著的,一想到那張與神無無比相似的臉,想到她在遇到危險時可能露出的無助表情,想到她受傷后的隱忍表情,小偵探的臉上就無法克制露出擔(dān)心的神情。

    前方,醫(yī)護(hù)人員專心為受傷的孩子注射麻藥進(jìn)行治療,他則抬頭看了眼還剩大半瓶吊水,表情風(fēng)輕云淡的將手覆正在注射著的手背,瞬間直接拔下針頭,再走到醫(yī)護(hù)人員不遠(yuǎn)處的藥車旁,注意到四周沒什么人后拿了什么就轉(zhuǎn)身離開。

    “喂,你……”

    同樣在治療室的77看到他離開的身影,驚訝的想要叫住他,再看醫(yī)務(wù)室內(nèi)的其他醫(yī)務(wù)人員,他們自始至終都十分淡漠,不管室內(nèi)發(fā)生的任何事,都只負(fù)責(zé)自己要做的事,其他一概不管,如同機(jī)器人一般。

    這整個組織,都是冰冷而殘忍的。

    江戶川柯南根據(jù)記下的地圖與監(jiān)控位置,躲過幾次巡邏的管控人員后,他到達(dá)了猛虎訓(xùn)練場。

    此時他看見鐘表顯示的時間是21:47,再過13分鐘,所有備選者宿舍就會被關(guān)閉。

    當(dāng)然,所有訓(xùn)練場又都有一條例外的規(guī)定。

    那就是無論訓(xùn)練場里面的訓(xùn)練進(jìn)行到哪里,只要有備選者想進(jìn)去,都可以在中途進(jìn)入。

    因此,在管控人員對于出現(xiàn)在監(jiān)控室要求打開入口的小少年并沒有阻止,而是如他所言打開上方通道。

    于是。

    在48與一只公虎纏斗時,那個穿著代號69衣服的眼鏡男孩從天而降,準(zhǔn)確的坐在對方身上,扯著老虎的毛還啊嘞嘞的叫著。

    因為對方的出現(xiàn)而得以從公虎爪下掙脫的48一臉迷惑,似忽的想到了什么又挑起眉,退后幾步,拉開距離的旁觀著。

    本以為會見到什么大場面,卻見小少年手上拿了什么東西,老虎便忽的失了力氣的趴倒在地。

    隨后,小少年急匆匆從老虎背上下來跑向48的方向,擔(dān)心的詢問她的情況。

    48幾分愕然,不是對這個代號69的身手,是對他擔(dān)心自己的表情,那在組織里是很罕見的一種表情。

    在小少年那稚嫩的臉上,隔著大大的黑框眼鏡,仍能清晰看見那無比光亮而澄澈的湛藍(lán)色眼眸中,滿是她的模樣。

    “小孩,你來干什么?”她回過神的看著他,目光閑散。

    這讓江戶川柯南走向他的步伐不覺一停,目光深深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偵探救人向來不需要理由,但對于她的發(fā)問,懷著私心的偵探沉默了。

    女孩留著長而零亂的黑發(fā),眼眸滿是陰戾睥睨之色,仿佛對于什么事都毫不在意,話語也那般無禮放肆,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與記憶里溫和守禮的神無完全不同。

    可眼前的女孩卻長得幾乎與神無一模一樣的臉,稍微不同的也就是這女孩看著臉廓稚嫩,五官稍顯幼態(tài),留著長發(fā)。

    無論怎么看,他都還是覺得好像啊。

    因為那份相似,他無法想象女孩受傷的樣子,不忍看到她有任何危險,不顧一切的跑來見她,就僅僅因為,她有一張與神無無比相似的臉。

    他應(yīng)該怎么回應(yīng)呢,對于自己都無法理解的這份不可理喻的荒謬,只得幾分悵然又無奈的嘆息一聲,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些難以理解的柔軟與無可奈何,孩童的嗓音輕淡的說。

    “當(dāng)然是來救你了。”

    好像在敘述著一件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卻又透著些48未曾感受到的其他情感。

    那不是48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對自己說出這話,作為初次便嶄露頭角的備選者,她見過太多別有用心接近自己的人,互相的欺騙都不過家常便飯了。

    哪怕這個小少年看起來再怎么溫暖善良,她的第一反應(yīng)仍然是覺得荒唐可笑。

    救她嗎?

    她可不需要別人來救-

    “難道,阿夢認(rèn)為那個小鬼頭能夠拯救你嗎?”

    在遲遲未得到神無夢的回應(yīng)時,折原臨也選擇松開鉗制她脖子,半蹲在她的面前,目光一如既往的睥睨之色。

    神無夢遲緩的低咳幾聲,五臟六腑也因為這一動作爆發(fā)撕裂般的疼痛,她咬了咬牙,手肘撐在地上,將自己撐坐起來,再看向折原臨也。

    那道目光卻讓折原臨也覺得并不是在看他,那好像看去了無比遙遠(yuǎn)的地方,是他無法觸及的地方。

    “不是,他早就拯救過我了。”

    在她習(xí)慣獨來獨往,滿身皆是戾氣的時候,他就過來拯救她了-

    “救我?”

    48冷哼一聲,目光就那樣直白的打量著他,很快別過頭,轉(zhuǎn)身走入樹林時冷淡留了句。

    “你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罷了。”

    她的意思不過就是諷刺他的自不量力,江戶川柯南看著女孩小小的身影,以初次接觸的早已料想到會是這般冷漠的回應(yīng),回身先從老虎身上收起剛剛從醫(yī)務(wù)室偷拿的麻醉針,再跟上了走在前面的48,在后面故意逗弄道。

    “可我剛剛也確實是救了你啊,我可看見了,你當(dāng)時擋住老虎的爪子是有些吃力的。”頓了頓,他又想起神無一貫禮貌溫和的模樣,忍不住嘟囔道,“再說,你都不會禮貌一點嗎,說話這么兇的。”

    說起來,本來他還擔(dān)心麻醉針用量不夠,現(xiàn)在來看這麻醉藥應(yīng)該是組織特別用藥,藥效還真是驚人,看來,這個組織應(yīng)該不止有培養(yǎng)暗殺者這么簡單。

    忽的,他不經(jīng)意抬頭,發(fā)現(xiàn)走在前面的女孩轉(zhuǎn)頭盯著他,她皺著眉,躲過他的目光道。

    “別跟著我。”

    “我也要走這條路啊,這里本來就不大呀。”他一臉正經(jīng)回應(yīng)道。

    聽到這話的48眉頭皺得更深,又一時沒法反駁,便只得轉(zhuǎn)頭繼續(xù)走著。

    繼續(xù)跟著她的江戶川柯南快走幾步,兩人距離縮近,可她敏銳的加快步伐再次拉開距離,他無奈開口說:

    “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休息,剛剛經(jīng)歷打斗有受傷嗎?”

    48完全不打算理他,只是依舊在不大的樹林里走著,目光不時的打量著四周情形。

    “這是懲罰吧。”見48忽視自己的話,他便換了個話題吸引她的注意,果不其然,她的背影有細(xì)微的動作,于是他便自顧自的道,“第二輪的時候,以你的身手明明是可以很快干掉我們的,但你好幾次給我逃跑反擊的時間……”

    “你想多了。”背對著他的48平靜的否定,“那只不過九號的計劃罷了,是他要看你的全部能力,我才給了你好幾次機(jī)會。”

    “撲你進(jìn)陷阱的那次呢?”作為一名偵探,他合理的提出自己的質(zhì)疑,說,“以你的反應(yīng)能力,當(dāng)時我抱住你的時候,你應(yīng)該就可以掙脫,可你沒有。”

    48停下腳步,黑色長發(fā)遮著臉,低低的看不清神情。

    就像當(dāng)時九號說的,她來這里這么久,從沒真正動手殺死一個人。

    48握緊拳頭,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江戶川柯南干笑了一聲,本以為她會再兇巴巴的反駁,她一句話也不說的轉(zhuǎn)過頭去了。

    江戶川柯南看著轉(zhuǎn)過頭去的48,頗有些躲避的姿態(tài),于是他快步前走幾步,頭歪著看向她。

    對于他的走近,48只是停在樹叢前,在他接近的下一步便轉(zhuǎn)身迅速的跑入深處的樹林,她的速度極快,還不等他反應(yīng)跟上,能看見的只有颯颯落下的樹葉。

    就因為他剛才的那幾句話,也不必這么躲著他吧?

    他有些苦惱的如此想著,只得按照她剛才跑離的方向跟上前。

    另一頭走出的金發(fā)女人恰好把無處可去的神無夢接到,熱情地跟她貼面擁抱,關(guān)心她從美國回來的這段時間身體與心情如何。

    她們平時會發(fā)郵件短信,偶爾還會電腦視頻,不過前段時間雪盲癥的事神無夢一直瞞著對方,怕莎朗會直接飛回來看她。

    好不容易見面,她開心的眼睛都彎了起來,抱住散發(fā)著馥郁香氣的女人蹭了蹭:“身體好多啦,最近心情也還不錯。”

    “哦?”貝爾摩德微微后撤,右手撫摸過她的銀色長發(fā),一雙眼睛嫵媚多情,朝她問道,“忙著和琴酒一起養(yǎng)女兒?”

    “什么女兒啊!”

    神無夢連忙澄清:“是我在外面撿到的小孩,確實和我長得有點像,我是把她當(dāng)妹妹的!”

    “也是,哪有男人配得上我的甜心為他生孩子呢。”金發(fā)女人要到了答案,笑容甜蜜,語氣卻危險,“就算是琴酒,我也會殺了他哦。”

    第 288 章   攻略進(jìn)度99.918%

    和貝爾摩德碰面之后,兩人順便去吃了個午餐。神無夢原本打算給琴酒發(fā)個短信交代一聲,結(jié)果被閱人無數(shù)的好萊塢巨星指點了一番,讓她不必對尚未確定關(guān)系的男人做這些。

    談戀愛這種事她確實不擅長,神無夢萬分信任地采納了這條建議,坐上貝爾摩德鮮艷亮眼的火紅跑車,也沒注意到遙遙墜在車尾的那輛黑色保時捷。

    她昨晚沒休息好,又抽了一管血,靠在副駕駛座椅背昏昏欲睡,隨口問道:“莎朗,你這趟來日本計劃待多久呀?”

    貝爾摩德收回注視著側(cè)視鏡的目光,飽滿紅唇微微勾起,回答道:“兩周左右,之后有一個影片的開幕式活動要飛回美國參加。我的甜心想來嗎,我會為你準(zhǔn)備第一排的票。”

    神無夢這段時間沒法離開日本,說道:“我一定會去電影院看的,會在東京上映嗎?”

    不是什么重要的儀式,貝爾摩德也沒有讓她奔波的打算,拒絕是意料之中。但她的消息實在靈通,調(diào)笑道:“啊啦,那個FBI跑來這里,我的甜心都不愿跟我走了呢。”

    神無夢驚得睜開眼睛,連忙否認(rèn):“沒這回事!”

    “是嗎?”駕駛座上的女人單手握住方向盤,右手將金色長卷發(fā)撩去身后,尾音揚(yáng)起,“我可還沒說是誰呢~”

    荒謬。

    那一瞬間,他又將48和神無想作同一人了。

    在將老虎制服后,江戶川柯南目光深沉的看向48,心中疑惑紛雜,眸中也滿是錯愕與無措。

    48慵懶的伸手揉了揉脖頸,目光輕掠的瞥了他一眼,見對方還盯著自己,不快道:

    “看p啊,自以為是的小孩。”

    這句兇巴巴的話拉回了柯南的理智,他在錯愕不及中再次冒出了原本的想法。

    不對,她不會是神無,拋去樣貌,武力,性格,出身,無論是哪一點,她都和神無相差太大了。

    他緩過神,整理好心態(tài),知道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看著48道。

    “48,要不要和我合作?”

    聽這話的48抬眼看著他,倒有幾分興致。

    凌晨一點時,兩人的合作讓訓(xùn)練場目標(biāo)提前完成,在管控人員的提醒下,他們走出了訓(xùn)練場。

    江戶川柯南看著走在前面的48,忍不住開口道:“原來你也是會和別人合作的呀。”

    “我只是想提前完成回去睡覺。”前面的48打著哈欠,毫不在意的說著。

    “所以你以前也會和別人合作了?”他繼續(xù)好奇的問著。

    “那不是。”手掩著嘴打哈欠的48眼皮攏拉著,幾分余光瞥著男孩,坦白道,“那些人可沒你聰明,合作只會拖我后腿。”

    在昨天的打斗與那幾次陷阱捕捉中,男孩所展現(xiàn)的智慧確實是擔(dān)得起她所說的這句話的。

    48從過去就一直是生長在欺騙的環(huán)境下中,分得清別人對自己施展的狡猾與聰明,眼前這個代號69的男孩足夠聰明,無論是謀劃還是洞察,甚至在掌控整體局勢,都遠(yuǎn)遠(yuǎn)超過她見過的所有人。

    對于聰明人所提出的辦法,雖然是個讓她覺得危險得要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人,她倒也并不排斥。

    “48。”

    在監(jiān)控密布的走廊里,后方的男孩忽的加快了腳步,在走到她旁邊時停下腳步。

    她聽著聲音而側(cè)過頭去,正對上那一雙好看的眸子,里面閃著滿滿的光,聽見他低聲笑道。

    “聽你這話,看來我對你挺不同的?”

    稚嫩的尾音輕巧而愉悅的上揚(yáng)著,繞著她那冰冷的心,似在尋找著裂縫進(jìn)入。

    她不覺繃緊了整個身子,睫羽微顫,在那溫暖而真摯的注視下,太多從未有過的感受敲擊著冰冷的心墻,那些未知的情感讓她不覺呆了一下,一時忘了回應(yīng)。

    “好啦。”

    在她沒有完全回答完時,他前走著閉下眼輕松接下了后面的話,嘴角上揚(yáng)著意味深長的弧度。

    “我知道了。”

    在說完這句話后,他閉下的眼上斂幾分,耳尖顯現(xiàn)出小小的紅暈,余光恰巧收攬下她所有的表情。

    什么啊。

    用著和神無那般相似的臉露出那樣的表情,讓他原本打算試探的想法完全被瓦解掉了啊。

    可真是不妙啊。

    如今的辦法,只能是自己先盡力收集這個組織的犯罪證據(jù),最后想辦法逃出去報警,以法律的手段進(jìn)行制裁才行。

    只是,這個組織實在監(jiān)控的太緊密了,所有空間都被包裹的密不透風(fēng),里面更是有不少身手了得的人,要是想要逃出去,依照自己這初來乍到,沒啥武力,一副小孩子的身軀,實在是太難了一點。

    驀地,他似想到什么的抬起頭,看見前方走著的女孩,腦海中瞬間閃過了一個念頭。

    組織所有備選者都會安排在同一處大宿舍,會進(jìn)行諸多限制,只有前十的備選者被認(rèn)為是最有可能成為暗殺者的人,所生活的地方也不存在限制。

    在48走進(jìn)了不會有門禁的宿舍后,江戶川柯南離開去往自己被安排的宿舍,那里其實22點就會被鎖,而他現(xiàn)在走在走廊里,是為了確定管控安排以及所有監(jiān)控裝置。

    如果想要逃出去,他不但要了解組織所有布置,制定一個包括各種意外的計劃,還有另一件必須實行的事情。

    他需要48的幫助,這個有底線,存在著善念,且身手敏捷的備選者,能讓他在計劃時省掉不少時間。

    不過,在這之前,他更需要做的是——獲得48的信任。

    只有得到她的信任,才能了解她的真實想法,與她共謀合作,才能在這個布滿無數(shù)個眼睛的地方,一起逃離-

    神無夢所信任的人,從始至終只有那位朋友而已。

    她知道,現(xiàn)在折原臨也所說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讓她重新成為他的觀察品,像他這樣一個執(zhí)拗瘋狂的人,是不會允許自己投入那么多注意的觀察品逃離自己身邊的。

    但不得不承認(rèn)的是,他的話語卻也不無道理,她反思著,自己確實是草率了。

    是她的私欲,明明知道不該誕生且一直被死死壓制的私欲,就因為幻覺中偵探少年的那句引誘,私欲便不受控制的涌了出來。

    明明從最開始就很清楚的,她是不可能被拯救的,那沾滿鮮血的雙手,那滿是罪惡的過去,早就已經(jīng)將她拉入了深淵。

    她是怎么還可以去想活著呢?

    就算真的是他,自己曾經(jīng)將刀刃刺進(jìn)他滾燙的心臟,也一定不會被原諒的吧。

    果然,還是那最不該產(chǎn)生的私欲蒙蔽了本就只能看到黑暗的眼睛啊。

    她扯起嘴角,幾分自嘲的想,就算是過去再怎么的渴望死亡,身為普通人類,她的本能所控制著求生欲望還是存在著的啊。

    “阿夢啊。”

    折原臨也挑眉一笑,靠近著觀察她的表情,眸中溫柔且欣喜,低聲問。

    “你好像已經(jīng)打算回到我的身邊了呢。”

    神無夢平靜的看著眼前靠近的青年,就算有著一張再怎么無辜溫柔的臉,也無法掩蓋他殘忍的本質(zhì)。

    可那又怎么樣呢,她不也是殘忍的嗎,陷害,殘殺,搶奪,欺騙,她的過去滿是罪惡與不堪。

    不行,先別想這些。

    她壓制習(xí)慣傾瀉而出的負(fù)面情緒,以理智分析現(xiàn)在的情況,她有太多不能暴露的事情,此刻與折原臨也劃清界限并不是明智之舉,加上可能會傷害到其他人,還是暫時順?biāo)囊獗容^好。

    另一方面,她也需要更加多的接觸去確認(rèn)才行,除卻所有非科學(xué)因素,確認(rèn)那個孩子究竟是不是她記憶里的那位朋友。

    她眸中閃爍戾氣,控制自己因為重傷紊亂的呼吸,扯起幾分冷淡的笑意道:

    “奈倉先生,還需要我的回答嗎?”

    “那么,阿夢。”

    是熟悉的稱呼,得到滿意答案的折原臨也站了起來,目光后移的看向了后方躺在地上的怪物,預(yù)估好時間,低聲道。

    “準(zhǔn)備接受第二輪死亡攻擊了嗎?”

    在折原臨也的后方,那個本應(yīng)該被打倒的怪物緩緩站了起來,他活動著筋骨,慢慢朝神無夢的方向走去。

    察覺異常的神無夢抬眼便看到了后退著的折原臨也,接替他走近的,是渾身是血卻迅速恢復(fù)了狀態(tài)的怪物,這很符合他的風(fēng)格,再周全的計劃也會有二手準(zhǔn)備,這次的二手準(zhǔn)備就是這個怪物的極強(qiáng)恢復(fù)力。

    論恢復(fù)自愈的能力,神無夢自認(rèn)為應(yīng)該不會比怪物差才對,只是她動了動身體發(fā)現(xiàn),那重傷的身體仍然傳達(dá)著可怕的疼痛感,甚至體力也所剩無幾。

    她試圖控制手,身上卻似被重物狠狠壓住,疼痛幾欲占領(lǐng)她的理智。

    “阿夢,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反擊不了吧?”

    折原臨也的聲音從遠(yuǎn)遠(yuǎn)的位置傳來,這完全不是一句好心的詢問,而是一句意味明顯的警告。

    神無夢咬牙無可奈何的一笑,她只是想看看是不是自己躺了太久的錯覺罷了,看來臨也先生因為她先前的反擊而開始忌憚了啊。

    下一秒,那個怪物便沖過來直接的抓住了她的脖子,并直接把她提起往另一邊狠狠扔去。

    碰!!

    地面與重傷的身體劇烈碰撞,壓碎了五臟六腑的疼痛瞬間襲來,她不受控制的吐出一口血,緊接著,怪物已經(jīng)迅速跑來要給她致命一擊。

    站在一旁的折原臨也頗為滿意的看著這一場景,阿夢這一次是怎么也無法逃脫了。

    死亡,才應(yīng)該是她的歸宿。

    在怪物要落下那一拳時,他清楚的看見阿夢借住腿部力量躲開了,她皺下眉試圖站起,可重傷的身體已經(jīng)沒有那個能力,她的死已經(jīng)是必然的結(jié)局。

    接下來的攻擊,神無夢被狠狠擊中,在血液流失與疼痛麻木的過程中,意識消弭的她卻不知怎的,想起了與他在組織里的日子。

    那是好像遙遠(yuǎn)得已經(jīng)快要模糊的記憶,卻清晰的展現(xiàn)在了眼前。

    黑色保時捷停在正門口,接人方便,可看著就很影響餐廳的生意,但坐在上面的人毫不關(guān)心,讓神無夢不得不加快腳步,想著趕緊讓伏特加把車開走。

    她直接坐到后座,已經(jīng)能從琴酒面無表情的臉上勉強(qiáng)分析出他的心情,關(guān)心道:“大哥,任務(wù)不順利嗎?”

    伏特加果斷反駁:“胡說什么,哪有大哥辦不成的任務(wù)?”

    神無夢也沒精力追問:“好吧好吧,那我們快點回家吧,我想休息了,今天好累。”

    車窗兩側(cè)景物移動速度加快,伏特加默默踩下油門。

    加速會帶來短暫的推背感,神無夢不客氣地拿琴酒手臂當(dāng)作枕頭,聽頭頂傳來他的聲音:“你參加的婚禮是下個月?”

    神無夢含糊點頭:“5月10日,還有不到一個月。”

    說出口,她人清醒一些。

    以琴酒的性格,突然問起一場婚禮的時間未免有些奇怪,她盡量不往危險的方向猜,抬眸問道:“大哥,你是想跟我一起去參加嘛?”

    說實話,她去試伴娘服的時候琴酒沒有阻止,對她參加婚禮應(yīng)該也不會有意見。

    神無夢想一想,覺得琴酒和婚禮現(xiàn)場確實格格不入,而且婚禮嘉賓也都不適合讓琴酒見到,她只能想辦法阻撓——盡管琴酒還沒開口。

    “我是去當(dāng)伴娘的噢,大哥也不認(rèn)識新人啊。”她苦惱地眨眨眼睛,“就算是男朋友,可能也會很無聊欸。”

    第 289 章   攻略進(jìn)度99.919%

    失眠的時候會覺得時間在流逝,現(xiàn)在的生命值雖然寬裕,但神無夢還是不舍得揮霍光陰,比起躺在床上數(shù)羊更愿意做點實事,每晚都把手上的信息整理一遍,再找找能解決的外援分發(fā)出去,偶爾會收到些成果。

    在教堂和醫(yī)院的經(jīng)歷被她交給了變小的名偵探,沒過48小時就收到了回復(fù)郵件,在她提出疑問之后打來了詳細(xì)解釋的電話。

    “……你是說,桐井平故意害水町女士懷孕和引誘女高中生的目的就是為了得到一個胚胎,然后獻(xiàn)給神父制作‘圣童’?”

    神無夢戴著耳機(jī)坐在床上,想不通一個裝在玻璃罐里的尸體組織為什么會讓智力尚可的成年人這樣瘋狂:“他只是為了得到神父的賜福儀式?”

    “如果按照夢桑你說的那樣,后圣教的教徒都渴望擁有圣童,并且會為此花費大量金錢拍賣供奉物品,那一定是他們身邊有人、或者自身從這件事中獲益過。”

    進(jìn)入夢鄉(xiāng)的48是沒有任何感覺的,她無意翻身,再迷迷蒙蒙的睜眼時,才發(fā)現(xiàn)此刻的天已經(jīng)暗下,而在她的對面床上,是同樣躺在床上看著自己的69。

    在昏昏暗暗的宿舍,頻率不同的呼吸參雜著不合時宜的呼嚕,月影透過些窗照進(jìn)來,他就那樣側(cè)身躺在床上,眼睛無比專注的看著她,其中認(rèn)真小心的情緒讓她心中微顫。

    在她睜開眼時,他彎下眼,眼尾漾起溫柔的情緒,輕輕的抿嘴一笑。

    “睡得好嗎?”他不發(fā)出聲音,用口型低低問著。

    她一時驚慌,縮了縮頭,將被子拉起遮著臉,那好似是不想看見的動作,不過是她不知如何作答的掩飾。

    危險,太危險了,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心里正在警鈴大作。

    這家伙,這么回事啊。

    那遠(yuǎn)稱不上安靜的夜晚,只有乍起的心跳與之作伴,她蒙著被子,在呼出的熱氣難以呼吸之際才能繼續(xù)清醒過來,可不能被對方的微笑蠱惑,得要時刻警惕,時刻遠(yuǎn)離。

    那家伙,一定是個危險的對手。

    秉持這個想法,一直到第二天早晨醒來,她難得的松弛,拿著牙膏牙刷去統(tǒng)一的洗漱間,正在刷牙時,走過門外的眼鏡小少年正打著哈欠,看見她后樂悠悠的打招呼。

    “早啊。”

    正刷著牙的她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組織里可沒有誰會這么主動和她打招呼。

    在她洗漱完畢后,才拿著毛巾牙刷進(jìn)來的69又跟她說:“等會訓(xùn)練去的時候要等我啊。”

    同時,洗漱間的其他人紛紛用見了鬼的表情看向48,身為當(dāng)事人的48更是分外煩躁,她瞪了他一眼,惡狠狠道:

    “誰,誰要等你,有……有毛病啊。”

    本來是惡狠狠的話來著,如果沒結(jié)巴的話。

    不過,盡管她的話語說得惡狠狠的,卻真的有在宿舍門口等著,洗漱完畢的江戶川柯南看著背倚著墻的48,心里不知怎的覺得,她還是挺乖的嘛。

    原來只要掌握和她正確的交往方式,接近起來也并不難嘛。

    接下來的訓(xùn)練中,成為前十的備選者所進(jìn)行的都是高階訓(xùn)練,也就是每場訓(xùn)練都與生命息息相關(guān)。

    江戶川柯南所說的合作,是希望和48一起逃出去,不過她很明顯認(rèn)為是訓(xùn)練時的合作,在訓(xùn)練開始之前還不忘狠狠的警告他說。

    “提前說好,就算的確跟你有合作,如果你拖后腿,我可不會救你。”

    作為早就習(xí)慣獨來獨往的備選者,48訓(xùn)練時更注意的永遠(yuǎn)都是周遭的敵人,根本不習(xí)慣有個人與自己合作,也不會去關(guān)注那個與自己合作的人的安危。

    反倒是江戶川柯南,在與別人對抗時還要時時刻刻的注意動作迅捷的48,還要時不時跟上她的步伐。

    “69。”

    在他又一次要跟上48時,忽然有個人攔住了自己,他定睛一看,是個扎著雙馬尾的小女孩,她笑嘻嘻的問他。

    “要不要跟我合作啊?”

    他瞥了一眼女孩衣服上的代號——24,第五名,是前十中最狡猾的欺詐者。

    “不好意思啊,我已經(jīng)和48合作了。”他委婉地說道。

    “48?”24挑眉往四周一看,“她顧得上你嗎,以她的速度,估計馬上就會完成訓(xùn)練指標(biāo)離開了。”

    “哈,怎么……”會

    [48,第一個完成訓(xùn)練。]

    還沒等他說完,廣播就已經(jīng)無情的播報了這個事實。

    在區(qū)域廣大的訓(xùn)練場內(nèi),既要擊敗要求數(shù)量的格斗機(jī)器人,又要保證尋得所要求的物品,就是這場訓(xùn)練的指標(biāo)。

    “看吧。”24叉腰看向上空安裝的監(jiān)控器,意料之中的一笑,“48那么強(qiáng),從來都不需要和別人合作。”

    江戶川柯南其實早就想到會有這個結(jié)果,只是露出無奈而溫柔的微笑,心想某種方面來想,她確實強(qiáng)到不需要任何人呢。

    不過,其實他也沒想和她在訓(xùn)練上合作什么。

    “抱歉啦,我既然和她合作了,就不能在跟別人合作。

    他回應(yīng)著轉(zhuǎn)過身,但是,畢竟被她以為是那樣的合作,就算并沒有實質(zhì)合作,還是要與別人拉開關(guān)系的,說完后繼續(xù)著自己的行動。

    24只是哼聲一笑,也沒再繼續(xù)詢問。

    另一邊,已經(jīng)從訓(xùn)練場出來的48這才想起跟69有合作的事情,不過此時已經(jīng)完成了,她也沒打算再返回,便去到監(jiān)控室去看里面情況。

    怎么說69也是連晚上都努力訓(xùn)練的人,他本身的學(xué)習(xí)能力也不差,雖然比不上在這待了一年的人,但憑借本身的聰明,在訓(xùn)練中表現(xiàn)得還算不錯,最終也取得了個還算不錯的中等成績。

    看來合作本來就是多此一舉,48這樣想,走出了監(jiān)控室。

    在這所有過程中,她完全沒有一點與他合作的意思,就算好幾次看見他被別人包圍也不出手幫忙,更是獨自完成訓(xùn)練后就率先離開,但他都好像完全不在意的繼續(xù)他那單方面的“合作”。

    除了在訓(xùn)練中,69在其他方面也分外照顧她,太多時候都完全超出了對合作者的關(guān)注。

    “48,你喜歡吃什么?”在贏得訓(xùn)練名額,挑選食物,他都會先問她喜歡吃什么。

    當(dāng)然,她一臉莫名其妙的說:“跟你沒什么關(guān)系吧。”

    “那就藍(lán)莓味的面包,食堂餐券,蘋果味飲料。”他早有料想她不會說,便直接說了她每次會選的東西。

    在她更加莫名時,他拿著東西告訴她說:“你要是餓了,隨時吃,我都拿的你會拿的。”

    “我不需要。”她不爽的半斂著眼,切,炫耀嗎,不就因為解題慢他一步而讓他贏了嗎。

    還有就是,在她對一些麻煩的課程算數(shù)苦惱時,不知道腦子是什么構(gòu)造的69總是最快解開的,并會走到她面前等她,并詢問道:

    “要我告訴你嗎,48?”

    “我會解出來的。”解得快有什么了不起,她不爽的想。

    69也不會多說什么,只會小心的提醒一句:“你可以試著先畫個圖。”

    接著,他便坐在旁邊的位置手枕著頭的側(cè)頭看著她,等她解完題。

    在她依據(jù)畫圖的明朗解開題目時,69已經(jīng)不小心睡著了,她想自己應(yīng)該先走,讓這個自大的家伙在這里睡上一夜。

    這樣想著,她卻也枕著頭,目光困惑的看著他。

    其實她知道,那些照顧并不是炫耀,可她卻完全不懂,她并沒有真的與他合作,他這樣又有什么意義呢?

    下一秒,在他幾分睜眼時,她迅速直起身,說:“走,走了。”

    除此之外,還有關(guān)于受傷,訓(xùn)練中受傷是常事,更何況是經(jīng)常被人圍攻的她,再加上訓(xùn)練場的各種機(jī)關(guān),為了勝利她通常都會忽視疼痛,只是這次,她腹部被突然啟動的機(jī)關(guān)刺傷,那好像刺得很深,讓她好不容易強(qiáng)按止住了血,繼續(xù)結(jié)束了訓(xùn)練。

    只是,訓(xùn)練結(jié)束后,69卻一直跟著她,在她要進(jìn)入下一場訓(xùn)練時,他快步上前伸直雙手?jǐn)r住她。

    “你干什么?”她皺下眉,說話少了好些氣力。

    “你受傷了,很嚴(yán)重。”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腹部,滿臉擔(dān)心,“需要治療,放心,我?guī)湍阒委煛!?br />
    “我沒那么脆弱。”她按著些腹部的手加深力度,抬眼冷冷的看著他說:“讓開。”

    可這次的69卻是出奇的犟,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臂,眸子明亮,態(tài)度溫柔的說:“48,我有帶藥,很快的。”

    她的心一顫,因為對方那份溫柔的態(tài)度,竟一時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之后,他帶她去人少的休息區(qū),將訓(xùn)練贏得的稀有治療藥物皆數(shù)拿了出來,讓她一定要全部涂上。

    在她撩起衣角時,他卻慌得一比,立刻轉(zhuǎn)過身去,幾分尷尬的說:“抱歉,我,我,48你自己來還是……”

    “不是你幫我治療嗎?”她覺得他真是奇怪,明明是他剛剛非要幫她治療的,現(xiàn)在躲躲閃閃又算什么啊,怕嗎?

    “啊……好。”他遲疑了一下,又似立刻下定決心似的,死抿著嘴轉(zhuǎn)過身來。

    48這才看見,他的臉,他的耳,他的脖子,都紅得不同尋常。

    接著,她坐在椅子上,他則蹲在地上,整個人緊繃且小心的給她上藥,藥物觸及血肉的疼痛讓她有輕微的戰(zhàn)栗,可她卻咬緊牙關(guān),一點聲音也不發(fā)出來,直到傷口包扎完成都沒發(fā)現(xiàn)。

    直到那蒼白的臉觸及到紙料的摩擦,她剎然抬眼,出現(xiàn)眼前的是眉頭緊鎖的69,他擔(dān)憂抿緊唇,那雙時刻閃爍的眸子也滿滿得都是她,手上拿紙輕柔為她擦著汗。

    除了擔(dān)憂與小心翼翼,還有許多她不能理解的情感,讓她一時恍然。

    “明明很疼。”他聲音壓低,像是從未鑿開的石下傳來一般沉悶,“你就不能稍微脆弱一點嗎?”

    那是對她說的話,卻又好像在透過她,對另一個人說話一般。

    “波本,我覺得這里糖不用放這么多,大哥沒那么愛吃甜的,西拉酒的醫(yī)囑也不讓,小彩吃多了甜食還容易蛀牙……”

    伏特加的分享欲得到了滿足,為大哥趕走情敵的任務(wù)也完成。他端詳著手中的糖罐,理由一條接一條,自顧自又少放了半勺糖,惹得旁邊的金發(fā)老師徹底黑了臉。

    降谷零想反駁這個食譜的糖量在西拉的醫(yī)囑范圍之內(nèi),但聽伏特加說完,他已經(jīng)徹底失去耐心。

    他端起做著糖醋排骨的鐵鍋,開解自己這只臥底工作的一部分,忍受著想把鍋砸到伏特加腦門上的沖動,微笑著咬牙切齒道:“為什么不早說?”

    “糖還沒放,現(xiàn)在說也不遲啊!”伏特加理直氣壯,注意到廚房門外一閃而過的身影,尋求支持道,“西拉酒,你說要不要加糖?”

    第 290 章   攻略進(jìn)度99.92%

    別墅內(nèi)寬敞的長方形餐桌迎來了它的第五位客人。

    琴酒、神無夢、小彩坐在一邊,伏特加跟波本坐在對面。

    小彩已經(jīng)不怕生了,圓溜溜的眼睛盯著新來家里的哥哥看,忽然想起來姐姐在醫(yī)院里向她提起過的二哥。

    本來是要叫“波本哥哥”的,但伏特加不肯,非要她直接叫這個哥哥“波本”,就像對他一樣。

    小彩悄悄觀察和平時都不一樣的氣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對成為自己哥哥的人擁有極高的外貌標(biāo)準(zhǔn),一項項在心里打分,連碗里香噴噴的菜都失去吸引力。

    【恭喜玩家!觸發(fā)技能「月之守護(hù)」——飽含巫女祝福的力量,自動為被守護(hù)的人抵擋一次致命傷害。】

    【被動:被守護(hù)的人每月有一次機(jī)會在月光下免疫一切負(fù)能量。】

    這是她十年前在工藤新一身上點亮的技能。

    原來還能有這樣的驚喜嗎?

    少女失笑。

    看著那張熟睡過去的工藤新一的臉,吊在心中的那塊大石總算落了一次地。

    她真的很害怕。

    這個世界因她的出現(xiàn)發(fā)生變動,萬一新一吃下的毒藥有誤,萬一他回家的路上發(fā)生意外,萬一日后的案件不再有驚無險——

    神無夢不敢賭。

    “雖然幸運值為「0」,但你這家伙卻碰上了我啊——”

    少女的指尖點了點他的眼睫毛,感受到一陣顫動后又很快收回。

    “也說不定是碰上我,你這家伙才會這么倒霉的。”她想。

    原先給柯南穿的那一套睡衣,在工藤新一的身上肯定是穿不了的。

    神無夢完全不想去猜現(xiàn)在被子里的人是什么狀態(tài)——

    但不猜也知道,應(yīng)該是真空吧

    少年只感覺自己的身體漸漸從發(fā)熱無力的狀態(tài)變得正常起來,頭腦比在白日還要清醒,等他睜開眼,已不知是幾點的深夜了。

    少女并沒有睡在他身側(cè),而是趴在一旁。腳邊還有一盆清水和毛巾。

    顯然是照顧了他一夜。

    新一不想驚動她,打算自己起床去喝杯水。可他稍一起身,瞬間被自己驚到出聲。

    他瞪大眼睛趕緊捂嘴,看見小夢只是微微蹙眉后又睡了過去,一陣后怕。

    他低頭看著自己已經(jīng)變大的雙手,心中吶喊——

    「天吶,老天爺不會這么整我吧?」

    「什么時候變回來不好,偏偏在這個時候!」

    他沒辦法帶著整床被子移動而不會發(fā)出聲音,更沒辦法忍受在小夢面前□□的自己。

    「拜托,來個人來救救我好不好?!」

    日光高照,當(dāng)神無夢醒來的時候房間內(nèi)除了她再無一人。

    “柯南?你在哪兒?”她走出房門喊道。

    沒有人回應(yīng)她。

    但桌上卻有人備好了早餐。

    旁邊還放著一摞完好的課本。

    上面貼著的便簽條是她熟悉的字跡:

    【柯南我先帶回去照顧了,別擔(dān)心。

    牛奶也要記得熱了再喝哦。

    案子沒解決,我暫時還不能回來上課,就麻煩你先用我的課本做筆記吧。

    ——工藤新一】

    此時阿笠博士宅。

    “新一啊,你確定你是突然變回來的嗎?沒有什么別的異常?”

    昨天晚上接到新一電話的阿笠博士嚇了一跳,接通之后又被掛斷,隨后才收到新一的短信。

    讓他帶著「工藤新一」的衣服去神無夢家,還務(wù)必不能發(fā)出聲音。

    “我睡過去之后的事不清楚,但之前確實沒有任何的異常。”

    就連之前被黑衣人喂下藥時的那陣劇烈的撕裂般的痛感也沒有。

    工藤新一想不明白。

    “那會不會小夢她給你吃了什么?”阿笠博士推斷道。

    “有可能。”他記得睡前被少女喂了一粒退燒藥。

    “雖然只能讓你變回來一個晚上,但那東西肯定對你是有效果的。要不還是去問問小夢吧?”

    工藤新一僅僅是變回了一晚上的自己,第二天一大早就又恢復(fù)了柯南的樣子。

    “我也知道啊——可是,”少年捂眼抓狂,“要是小夢她已經(jīng)看到了變回來的我怎么辦?”

    而且那個時候他還睡在她床上,沒穿衣服。

    這個場景光是回想就讓他羞憤到腦袋冒煙了,怎么有勇氣去見那個少女嘛。

    “呃”阿笠博士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工藤新一見博士也為他忙了一整夜沒合眼,不好意思地跟博士道謝,讓人回家去了。

    隨后他又用變聲器調(diào)到阿笠博士的聲音,打到帝丹小學(xué)給「柯南」請假。

    就這樣在家待著思考了一天。

    直至下午四點左右,門口傳來了小夢的聲音——

    “柯南,你在嗎?”

    “新一這家伙到底把你拐到哪里去了啊?真是的——”

    少女口中傳來抱怨。

    新一心里還沒做好見她的準(zhǔn)備,但這種情況不現(xiàn)身不行了,只能硬著頭皮喊道:

    “我在這里,小夢姐姐。”

    “原來你真的在這啊柯南,新一這個家伙居然把你帶走了也不叫醒我,真是過分。”

    少女看見他露出驚喜的神色,很快向他走來蹲下打量著他,又伸出手摸了摸少年的額頭

    “你感覺怎么樣柯南?現(xiàn)在還好嗎?”

    “呃,我已經(jīng)好多了。”

    柯南連忙低下頭,身體本想往后退,卻被眼前的少女抱在了懷里。

    “哎??”

    少年的臉突然爆紅,不知所措。

    正當(dāng)他想開口說什么的時候,大腦突然警醒——

    「不,不對!」

    「小夢身上的氣息不會這么干凈——」

    少年記得很清楚,因為神無家的沐浴露是濃香型的,小夢格外偏愛那種味道,連香薰都買了同一款。

    「這個人根本不是神無夢!」

    “你到底是誰?!”

    少年奮力從女人的懷里掙脫,怒目錚聲道。

    “哎呀,沒想到這么快就被發(fā)現(xiàn)了呢?”面前的人挑了挑眉,疑惑道:“我覺得我學(xué)的還是挺像的呀,哪里露出了破綻呢?”

    工藤新一看著面前頂著“神無夢”臉的陌生人,那張臉裝扮的完美無缺,如果不是接觸過小夢的人,根本做不到這點——

    “你把她怎么樣了?!”

    女人站起身來雙手插兜,不慌不亂地看著面前這個孩子,明知故問道:“你是說這張臉的主人嗎?”

    “神無夢,17歲,帝丹高中二年級生,自幼被伏月神社的宮司收養(yǎng),目前居住在米花町2丁目21番地,據(jù)說跟就讀于同所高中的同班同學(xué)工藤新一關(guān)系匪淺——”

    “果然,用你的模樣跟她說幾句話就被哄出來了呢,真是個善良又好騙的小姑娘。”

    女人漫不經(jīng)心地輕笑道。

    那是成熟女人的聲音,還帶一絲沙啞和輕佻。

    「知道夢的人際關(guān)系。」

    「知道我生病過。」

    「知道我昨晚在夢的家。」

    「知道“新一”去找過夢。」

    越想,越不敢想。

    少年沸騰的心逐漸冷了下來,他那雙眼死死盯住面前的女人,露出駭人的目光,令人不敢對視——

    “你要是敢碰她,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不管是你,還是你背后的那幫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女人微怔,似乎沒想到少年的反應(yīng)會這么大,又很快冷笑。

    “是嗎?現(xiàn)在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吧。”

    工藤新一心叫不好,大腦發(fā)出信號身體卻慢了一步,被那個女人一把抱住,用一只手抓著手帕捂住他的口鼻——

    他只覺大腦一陣疲倦,世界頓時昏暗下來。

    陷入昏迷之前,依稀能聽見女人在電話中說道:

    “確認(rèn)了,這個孩子就是失蹤的工藤新一沒有錯——””那個小姑娘?她應(yīng)該不知道這個孩子的真實身份,不過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

    夢

    不行,不可以現(xiàn)在就睡過去。

    這幫人!他一定要——

    工藤新一只感覺自己似乎墜入了深海,無盡的海水挾裹著他的身體,既不能呼吸也沒有光亮。

    「是嗎,原來你是一位偵探先生啊?」

    「請多多指教,新一。」

    「你應(yīng)該很想跟我握手看看吧,在那一刻。」

    「我會如你所愿的,偵探先生。」

    「我是說今天的新一真是讓我覺得太可靠啦!以后可能都離不開你咯~」

    從未如此迫切地,想要再次聽見少女的聲音。

    那厚重的,壓迫他喘不過氣來的深水逐漸變淺,一點點的化作白紙般的薄度——

    “嗤啦”一聲,紙被撕破了。

    他再次睜眼時,面前是一片漆黑的屋子。夢有幾塊拼接在一起的破舊木板透露出外面的幾絲光亮。

    “夢?”

    他試探性的出聲,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

    「是沒有把我們關(guān)在一起?」

    「還是」

    工藤新一想起女人在他昏迷前說的話。

    心下焦急的少年此時沒有任何線索,只能奮力的,用自己的身體去撞那不甚牢固的木板——

    「一定要趕上!」

    「絕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讓那幫人——」

    少年猛得一沖,木板“咔嚓”被弄斷,裂出一個口子,透進(jìn)的明亮刺眼的光線讓人瞇了瞇眼。

    還沒等他回過神,便被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抵上了額頭。

    “不想要你同伴的命了嗎?工藤新一。”

    是變聲器。

    他抬眼望去,一個戴面具的男人正用一種極為詭異的聲線對著他說話。

    “沒想到那種藥還會產(chǎn)生這種效果——”

    男人看著他冷笑。

    “只不過,你的價值也就止步于此了。”

    “在地獄再發(fā)揮你的余熱吧,偵探小子——”

    那只扣動扳機(jī)的手即將用力。

    ——————

    “柯南?”

    神無夢幾乎找遍了工藤宅,但什么人也沒有。

    「柯南就是新一,在恢復(fù)原樣的情況下他無處可去,只能回家或者去博士家。」

    心知真相的少女很快判斷出了這一點,意識到了不對勁。

    她又跑去敲響博士家的門,等了半天卻始終沒有人應(yīng)。

    “該死,這家伙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神無夢的思維都停滯了,身體卻本能地仰頭朝琴酒露出個無辜的笑,動作自然地走回屋檐下,脫離琴酒的視線。

    心臟的跳動還沒恢復(fù),水壺還沒放穩(wěn),她的左手卻被降谷零兀然拉住,拽得她前傾半步。

    她的掌心殘留著澆水時溢出的水漬,冰涼液體和男人的熾熱體溫對比鮮明,在擠壓中濕滑粘膩,成為肌膚之間的有形媒介。

    發(fā)絲有一瞬間的交疊,他們的身體緊挨著貼住墻根,藏在二樓男人的視線死角處。

    “西拉。”

    那個笑容幾乎灼傷他的眼睛,降谷零不愿相信伏特加的謠言,可今日所見卻讓他沒法繼續(xù)保持平靜。他的喉嚨發(fā)緊,壓低聲音朝當(dāng)事人確認(rèn)道:“你和琴酒在交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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