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輔助監督的旅行背包里找到車鑰匙,太宰治載著五條悟,一路無言,披星戴月的往市區趕去。
已經熟悉過一遍的路,太宰治自然不會像來時一樣耽擱時間,不到三小時,在凌晨兩點鐘的末尾,看見了霓虹閃爍,
聯絡到被趕回市區的「窗」,無視對方那副活見鬼的驚悚模樣,太宰治要他定了酒/店
解決了住宿問題后,太宰治終于對「窗」露出一個笑臉:“回東京的機票,需要的話,我再聯絡你。”
話落,太宰治開始用眼神趕人。
「窗」:啊,雖然他很高興沒有被遷怒,但被這樣用完就丟,突然就覺得沒那么高興了……
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窗」瞪大了眼,險些抬手給自己一巴掌,讓自己清醒清醒腦子。
自己可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窗」不再猶豫,同兩位少年咒術師道別,立刻轉身,飛速消失在兩人的視線范圍里。
五條悟露出“見證奇跡”的震驚表情,哦豁,這速度快的跟陣風似的,就憑著速度,比咒術師也不差什么了,「窗」的行業內卷這么嚴重的嘛???
把其中一張/房≥卡≥丟給不知發什么呆的五條悟,太宰治一邊用力眨動了幾下酸澀不已的眼睛,一邊邁開步子走進電梯。
電梯里,看著太宰治那副困倦的恨不得原地睡過去的樣子,五條悟默默合上了微張著想要說些什么的嘴
叮。
電梯門在四樓打開。
五條悟站在客房前,看向隔壁正用≥房≥卡≥開門的太宰治,欲言又止片刻,還是道:“太宰學長,不要忘記給夜蛾報平安哦。”
至于總監部,五條悟覺得這不是自己需要/操心的事情,相信太宰治自與他們有一番拉扯……算了,到時問問好了。
太宰治困得不行,聞言胡亂點了點頭
咔嚓一聲,客房門鎖開了,太宰治卻沒有立刻走進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側過了臉,眼神一言難盡的盯著五條悟看了幾秒。
他的這位學弟貌似……有點傻?完全沒看出總監部在新選任務負責人時、對他的算計嗎?
太宰治瞇了瞇眼,好吧,也不能用“算計”這一詞匯,畢竟,在總監部高層眼里,出身御三家的五條悟是他們的利益共同體呢。
太宰治此時此刻的想法,五條悟并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被太宰治那只鳶眼盯得心里發毛。
“太宰學長?”五條悟試探的發出聲音。
太宰治回過神,深深地看了五條悟一眼,道:“早點休息。”
五條悟迷茫地半虛著雙眼,遲疑地點了下頭:“好哦?”
回應他的是太宰治關門的聲響。
五條悟無語:盯著他看了老半天,結果就這???
房間里。
太宰治正滿臉糾結的站在/浴/室前,做著十分艱難的決擇,比如說:洗/澡vs睡覺。
最后的最后,后者完勝前者。
太宰治躺到在/床/上,只覺得所有疲憊都被這短短的一刻治愈了,一動不動幾秒,才把手探進褲子口袋拿出手機,按下開機鍵。
提示音在手機開機的三秒鐘后,迫不及待的接二連三響起。
太宰治看了幾眼。
有夜蛾正道的消息、有坂口安吾的消息,獨獨沒有總監部的。
將界面調到通訊錄,指腹點在夜蛾正道的名字上,電話被接通前,太宰治嗤笑了一聲。
相比起活著的他,總監部果然更期待看到他的/尸/體啊,期待到——連撥通他的電話或發來簡訊也不愿意。
畢竟,萬一得到了他的回復,就等同于戳破他們的所有幻想。
電話被很快接通,手機那端的夜蛾正道卻沒有立刻出聲,很怕傳出的會是五條悟的聲音。
“嗨~我親愛的夜蛾老師。”太宰治笑著開口,打散了夜蛾正道腦海中可怕的想象。
夜蛾正道吐息悠長。
就如同很多家長一樣,在“不確定孩子安危”的情況下,總是憂心忡忡,想著只要孩子沒事就好,可一旦確認孩子的安全,立刻就會“翻臉不認人”。
所以……
【太宰你這個混賬!】
所以,夜蛾正道會發出前所未有的暴怒聲音,也是理所當然的。
夜蛾正道絕口不提自己有多憂心,又是懷著怎樣一種心情、坐立不安的等待“或好或壞”的消息,全無睡意的守著手機。
【無故失聯?啊?!你知不知道,單這四個字,就足以讓總監部判定你為詛咒師、或是干脆判你/死/刑!】
太宰治靜靜聽著手機那端傳來的訓斥,待到夜蛾正道稍微平靜了些后,他才開口,說出夜蛾正道正真正要聽見的回答:“我很安全、沒有受傷,五條同學也一切都好。”
【那就好那就……】夜蛾正道的怒火立刻煙消云散,連忙發出“慶幸”的聲音,反應過來后,無語地抽了抽嘴角。
真是被這個小混球拿捏的死死——!
【算了……都沒事就好。】夜蛾正道深呼吸:【這回的任務有問題對嗎?不然,你不會這樣任性。】
回想起那令人作嘔的任務,太宰治眸色微暗,溢出的話音卻是完全相反的輕松:“總歸我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就像以往一樣。”
夜蛾正道沉默下來,許久才又開口:【好。你和悟準備什么時候回來?用不用我訂機票?】
“不用,時間拿捏不準,我可不確定自己會睡到什么時候哦。”
【行,那你和悟自己拿主意吧,到時打電話給我。】夜蛾正道嘆了口氣:【好了,快休息吧。】
“夜蛾老師也快休息吧,晚安。”
【嗯,晚安。】
結束通話,太宰治已經困到睜不開眼了,強打起精神,給坂口安吾發去“睡醒在打電話給你哦”的簡訊后,昏昏欲睡地腦袋一歪,呼吸很快平穩下來。
///
太宰治是被一陣門鈴聲吵醒的,反應了好一會,他煩躁地皺起了眉,拿起手機確認了下時間,他睜了睜眼。
時間:中午11.37分。
睡了快十二小時。
太宰治慢吞吞地起身去開門,看著笑容好不燦爛的五條悟,抿直了唇線,話音帶著剛剛睡醒的沙啞:“有事?”
“有的有的。”對上太宰治“殺/意四溢”的目光,五條悟很有求生欲的連連點頭。
倒也不是他有多怵這位學長,實在是“起床氣”是個很無解的問題,他可不想因為“起床氣”這么無厘頭的原因,和太宰治起沖突。
太宰治面無表情,臉色看著可比棺材冷多了:“比如說?”
五條悟笑嘻嘻地眨了眨半露在墨鏡外的藍瞳:“午飯——太宰學長不餓的嘛?”
很好,這是一個強大的理由。——太宰治感受了下,嗯,的確餓了。
“酒店/餐廳嗎?”太宰治抓了把頭發:“知道了,我等下過去。”
五條悟抬手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轉身走向電梯。
其實,他還想問問總監部的事,但想了想,他覺得還是先避開太宰治的起床氣會比較好,反正也不差這點時間。
關上門,太宰治走進/浴/室,洗/澡、洗漱前后不到二十分鐘,他一邊往餐廳走去,一邊打通了坂口安吾的電話。
“呦,安吾。”
和親友通電話,太宰治的聲音可甜可甜了,甜得五條悟聽見后露出一個驚悚至極的表情,下意識咽下嘴里的小蛋糕,差點嗆到自己。
太宰治向他投去冷淡的一瞥,接著專心和手機那頭的親友說起話來。
切——
五條悟撇嘴,溫差好大哦。
【任務出問題了?】
“安吾別明知故問呀。”太宰治拿起筷子,往嘴里送了一口菜,話音含糊道:“那可是老爺爺們為我量身打造的呢,真是辛苦他們啦。”
【哦?】對親友很有信心的坂口安吾語氣輕松:【本金暫且不提,利息收到了嗎?】
太宰治思考了下:“一個被丟出來供我撒氣的炮灰,應該算不上利息?嘛,總歸我不會做虧本的生意。”
話說到這里,太宰治忽地抬眸,看了一個勁往嘴里送小蛋糕的白發六眼一眼,又在對方察覺之前收回了視線。
坂口安吾聞言冷哼:【的確算不上。行了,還沒有從任務地回來嗎?】
“沒有哦。”太宰治道:“下午吧。”
【行,回來了打電話。】
“ok~”
見太宰治掛斷了電話,五條悟也放下了餐叉:“關于總監部,太宰學長需要我做些什么嘛?任務進度什么的,我還沒有匯報。”
太宰治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沒有立刻回應,而是撥通了「窗」的電話,不等對方說話,他言簡意賅道:“機票,下午。”
得到回復后,太宰治掛斷了電話,把手機放在餐桌上,他抬眼,認真的看著五條悟道:“五條同學,要談戀愛嗎?”
五條悟唇角的笑弧僵住了,墨鏡后的雙眼盛滿迷茫的回望著太宰治。
……幻聽?
“五條同學。”太宰治語氣淡淡的重復了一遍:“要談戀愛嗎?”
五條悟:“?!”
居然不是幻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