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吸收了灰袍人的記憶,羂索睜開雙眼,定定地望著曠闊無邊的天際線。片刻之后,他的嘴角一點點揚起,直至面容扭曲才堪堪停住。
誰能想到呢?
一個組織的首領竟是期待著死亡?
啊——
自己還真是被眷顧著的啊~
羂索無聲地溢出滿足的喟嘆,他站起身,慢條斯理地撣掉粘在衣服上的枯枝雜草。他抬起手,向下扯了扯灰袍的帽檐,只余勾勒出詭譎笑弧的唇在外。
處理掉那已是沒了用處的/尸/體,羂索側彎下腰,提起腳邊裝著面包的幾個紙袋,謹慎地避開不知因何而略顯混亂的人群,向Mimic的落腳點走去。
與此同時,市/.政/.大樓里,太宰治摸著下巴,認真思考了半晌,他將目光轉向五條悟三人,鳶眼里被“我不理解”四個大字填充得滿滿當當。
五條悟三人神情迷茫:“?”
“話說啊。”太宰治說著,沒忍住“嘶”了一聲,他抬起手,指了指顯示屏:“不可以學他哦。”
五條悟三人神情愈發迷茫:“???”
太宰治端起“學長”的架子, 表情認真而又嚴肅地教育學弟學妹說:“作為年輕一代咒術師, 要學會與時俱進,絕對不可以像這種老古董一樣, 拒絕新事物啊。”
就這一點而言, Mimic的人就做的很不錯。
要不是市/.政/.工作人員點燈熬油的查看、又拿著橫濱地圖好一通分析,根本無法獲取Mimic的落腳地點。
五條悟三人一頓,而后恍悟地“哦”了一聲,總算搞清楚了太宰治想表達什么。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訥訥無言幾秒,他們僵笑著點點頭,表示一定不學老古董“只躲人、不躲監控設備”的行為。
“什么嘛?阿治教導杰和硝子就好啦~”五條悟一面按著手機,一面彎了彎那雙半露在墨鏡外的蒼藍眼睛:“我可是緊跟潮流的耶!”
“哇啊,不錯不錯,要繼續保持呀~!”太宰治滿意地連連點頭。
這倆人一唱一和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表示已經習慣了,而山中老頭卻像是抽筋了似的,不高興地直撇嘴。
——戲搭得是不錯,美中不足的是沒帶自己一起,切!
///
某幢廢棄洋房。
烏鴉輕巧地落在狹窄的窗沿上,扇動翅膀,拍打著滿是灰塵污漬的玻璃窗。
兩三分鐘過后,窗子被警惕地打開了一條縫隙,烏鴉“哇哇”的叫著,聲音低沉且粗獷,探著小腦袋往縫隙里擠了擠。
見擠不進去,烏鴉又在狹窄的窗沿蹦跶起來,很努力地想要吸引灰袍人的視線到自己細小的腿上。
結果自然是成功了。
負責探查的灰袍人伸出手,謹慎且小心地取下鳥脛上的東西。
這是一個與拇指指甲一般大小的黑色方塊,很像是……一種通訊設備?
確認了這物體并并不具備危險性,灰袍人深深地看了烏鴉一眼。
烏鴉又鳴叫了幾聲,隨后張開翅膀,飛離了窗沿,很快地消失在灰袍人的視野中。
灰袍人緩緩收回視線,再一次看向手中的黑色方塊。
掌心忽地合攏,他關起窗子,邁步踏上樓梯,走向洋房頂層,沉默地將手中的東西遞向首領,言簡意賅道:“烏鴉。”
安德烈·紀德聞言,幅度微小地挑了一下眉,從他手中接過黑色方塊,斂眸凝視幾秒,他摸索著按下那不起眼的按鈕。
含笑的話音從些微小的設備中流淌出來。
【你好,Mimic的首領先生,歡迎你來到橫濱。
不得不說的,你來到橫濱的時機著實不妙。
近日,橫濱區域內,出現了一個極惡詛咒師,其術式好像類似換腦手術?你也許聽說過?
哈,好吧,這不應以“問號”為結尾,那個詛咒師是一個實打實的“腦子”哦。
不過,對方很希望借你之手除掉我,這是真的。所以,我想你們應該很快便可以見面吧?
那么,拜~】
安德烈·紀德碾碎了指間的黑色方塊。
腦子——
外出探查的手人確實帶回了這樣一則消息。
對于以自身意志追逐“救贖意義上死亡”的人而言,面對這種以剝奪他人意志為核心的術式,足夠怒火中燒、殺心四起!
“boss。”
灰袍人提著紙袋走進來:“吃點東西吧。”
“……啊。”安德烈·紀德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如/刀/鋒般銳利的眼,帶著似笑卻又非笑的情緒掃過他。
與此同時,市/.政/.大樓。
太宰治原是不想這樣“簡單粗暴”的行事,計劃之中也并無這一條支線的存在,但——
于某種意義上而言,他們是“自/殺/同好”啊,不利用一下的話,他實在是不甘心。
事實上,“自己不再是自己”這種事情,于任何一個智慧生物而言,都是堪比“毀天滅地”級別的災難事件,不是嗎?
太宰治遽然睜開眼睛,伸長了胳膊拿過桌上的手機,撥通了坂口安吾的電話。
其實,直接打給織田作會更方便,但他拒絕,縱使這里餓的“拒絕”盡顯掩耳盜鈴。
畢竟,安吾正和織田作一起,在Port Mafia點名點將呢。
“喲,安吾。”太宰治說話時,目光掃過已擺出“整裝待發”姿態的五條悟三人,他輕笑了一聲:“先頭/部/隊已經到位了吧?嗯,好哦,那么大部隊可以出發了哦,我們很快就到。”
話落,太宰治掛斷了電話,不徐不慢地站起身,迎上山中老頭的目光,他彎唇笑道:“別擔心,會很快結束的。”
…
……
………
廢棄洋房中回蕩著木倉支吞吐火舌的響聲,震得人耳朵都開始嗡響起來。
異能與咒術碰撞所造成的破壞,即便只是用“聽”的,也能清晰的推測出幾分。
用作“偵查”的先頭/部/隊,趴俯在洋房外圍一百米內。
突然的,廣津柳浪眼尖地看到有灰袍人從洋房中踉蹌的跑出,他沉默地打了個手勢,隊伍當中擅長隱匿的異能者近乎“悄無聲息”地行動起來。
廣津柳浪屏息凝神,一瞬不瞬地緊盯向Mimic成員靠近的異能者,待到看見異能者順利解決了那些人,他才無聲地長呼一口氣出來。
雖然被解決的只是些小角色,但在主力部/隊趕來之前,能解決一個是一個,也算是為主力們減輕負擔了。
廣津柳浪當然也知道,同他們不一樣,主力盡是些厲害人物,怕是不在意這些。不過,不管怎么說,螞蟻雖小,卻也是可以殺死大/.象/.的。
“廣津先生。”負責警戒四周的黑衣服悄悄摸到廣津柳浪身邊,壓低聲音說:“主力到了。”
廣津柳浪聞言狠狠松了一口氣:“好,注意警戒,不要松懈。切記,別放開缺口,免得給人可趁之機。”
洋房西側。
太宰治四人和從Port Mafia方向出發的坂口安吾眾人,幾乎同時到達。
鳶眼環視四周,太宰治看向坂口安吾,眨了眨眼:“織田作沒在?”
“啊。”坂口安吾理所當然道:“這種時候了,果然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放心吧,鐵拳之下,織田作很高興的接受、我給出的“留守后方”的建議。并將負責人的身份轉給給了我。”
太宰治一行四人連同異能特務科的人,皆因這“武德爆棚”的發言,后仰了一下。
坂口安吾懶得理會,他看著家入硝子道:“你就在這里。”
家入硝子點頭:“明白。”
鏡片后雙眼凝向冥冥:“烏鴉。”
“ ok 。”冥冥話落,烏鴉從不遠處的樹林中飛來,圍繞著洋房時高時低的盤旋。半晌,她緩緩搖了搖頭:“很遺憾,遮擋物太多了。”
坂口安吾聞言理解地點了點頭。
“聲音變小了哦。”五條悟突然道:“而且,能力與能力碰撞的頻率也變慢了許多。”
坂口安吾的身后,中原中也望了眼洋房,活動了一下身體,出聲道:“我來開路。”
“注意安全。”坂口安吾側過身體讓開了位置。
洋房中。
戰斗仍在繼續。
安德烈·紀德用著“受傷不輕”的身體,呈著“越戰越勇”的狀態,哪怕與他戰斗之人身上的傷口正不斷愈合。
支撐到安德烈·紀德到現在的是:絕不能死于這見不得光的東西手上!
若是羂索聽到這話,怕是會吐出一口老血,并大喊冤枉:我根本沒想殺/你好不好? !
作為一個合格的老/陰/逼,羂索與別人正面戰斗少之又少。更不用說,對面那家伙的能力居然是預知?反轉術式確實好用,但是無法免除體力的消耗!
兩人皆是滿心的沉重。
逃! ——在正面戰斗中,這一想法也許并不在存于安德烈·紀德的腦海中,但絕對是被羂索深深刻印在腦海的。
其實,羂索倒也并非不能用咒術殺死對方,無奈,那能夠一擊制勝的術式源自虎杖香織。
在那個孩子完全成長起來前,他并不想暴露任何與之有關的線索。
然而,正當羂索決定解除生得術式之時,房間正中//央的落地玻璃突然碎裂開來。
周身浮現深紅色光芒的矮小少年落地,不待他們有所反應,只見少年微抬起右腳,而后重重落下。
嘭——!
腳下的地面轟然塌陷!
便是預知到此種情況的安德烈·紀德也是避無可避,唯一能做的只有在下墜時調整身體,盡可能的減少有可能受到的傷害,更不必說是毫無預料的羂索。
不過,羂索很快反應過來,穩住身形后,當即便要解除生得術式,可惜,他注定無法如愿。
又或許該說……
“喲——”逆光現身的白發六眼勾著唇,陷入明暗交界之中的藍眸閃著幽暗冷冽的光澤。
他啟唇,聲音好似帶著濃厚的笑意,但若是仔細分辨,就一定聽得出那被深藏于笑意下的、同眸光一致的冰冷:“羂索?呵,老子可是想見你許久了啊。”
……突然出現的五條悟,讓他猶豫著不知是否應該解除生得術式,然后……逃離?
獄門疆如何/操作,早已深刻于他的腦海之中。 ——羂索謹慎地向后退去,期間,利用余光環視四周,無比希望能看到那個異端的身影。
只要給他一個機會,哪怕僅僅只是重傷太宰治也可!
“喂——你在找什么呢?”伴隨五條悟冷凝的話音落下,無需結印的咒術「蒼」也已向著羂索襲去。
看來這里是用不到自己了。
中原中也轉而盯上了安德烈·紀德。
一想到這家伙搶了他們Port Mafia的倉庫,中原中也怒氣值就止不住的飆升,他獰笑著動了動手腕,眨眼間從原地消失,沖向轉身試圖離開這里的人。
洋房一樓。
處理了Mimic的人,太宰治壓下木倉口,對一旁正做著同一動作的親友道:“安吾,我先上去嘍?”
坂口安吾蹙了蹙眉,點了三個人異能特務科的同僚道:“跟著太宰。”
太宰治沒有拒絕親友的好意,他一邊帶人上樓、一邊對夏油杰道:“夏油學弟,拜托你保護安吾啦。”
雖然完全不認為“武德充沛爆棚”的坂口安吾需要被保護,但夏油杰還是應得痛快,并去到坂口安吾身邊警戒起四周來。
“喂!快躲開!”中原中也瞳孔驟然緊縮。
剛剛踏上最后一節樓梯,太宰治就同安德烈·紀德迎面相遇。
距離之近,無論是中原中也、還是異能特務科的人,亦或是太宰治本人,誰都來不及所有反應。
砰!
手木倉吞吐出火舌。
“唔……咳咳!”
戰斗之中一心二用的五條悟,清晰地聽到了源自太宰治的痛苦的聲音。
余光之中,是太宰治捂住心口跌坐在地的樣子……
這一刻,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
五條悟的頭腦一片空白,就這樣毫無防備地陷入一片懵然之中,全然無法思考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周圍寂靜一片,唯有緩慢至極的心跳聲涌入耳蝸……
機會!
羂索笑得扭曲,獄門疆已出現在他的掌心。
“咳!中原中也去支援!”此時,異能特務科三人已與安德烈·紀德纏斗在一起,太宰治厲聲道:“五條悟回神!”
他不知羂索手中的東西是什么,但既然會在此時拿出來,顯然是可以對付五條悟的。
被點到名字的兩個人,唯有中原中也立刻給予響應,利用重力極快地沖向五條悟那一邊。
羂索才堪堪將獄門疆丟去五條悟的腳邊罷了,目標人物眨眼間便被趕到的重力使遠遠推開,而獄門疆此時已被中原中也踩于腳下!
羂索目呲欲裂,他深知無力回天,只得帶著滿心的憤恨與不甘,解除生得術式。
這一次,在無人干擾的情況下,他成功了。
但很遺憾……
五條悟已然從方才的頭腦空白中掙脫,此時此刻的他,冷靜的便是本人都覺心驚的程度。
好似就在方才那一瞬間,被什么摸不到、看不見的存在抽空了所有感情。
解除生得術式的羂索再也沒有逃離的機會了。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眼睜睜地看著白發六眼由遠及近而來……堵死自己所有生路。
五條悟面容平靜,但羂索卻從中清晰感受到了冰冷,那股冰冷緩慢而又猛烈的滲透進他的骨髓之中……
結束了。
羂索想,一切都結束了。
另一邊,被羂索消耗了體力且受傷不輕的安德烈·紀德,被異能特務科三人解決,受了傷,所幸并不嚴重。
見狀,太宰治放松下來,伸手接過中原中也遞來的正方體形狀的物體。
太宰治微瞇起鳶眼,看著物體表面那仿佛活物似的詭異眼睛。
“是用作“封印”的咒物吧。”五條悟不知何時站定在了太宰治的身邊,周身滿溢的寒意什至還來不及散去。
蒼藍眼眸凝視著太宰治有些蒼白的面容,五條悟閉了閉眼,伸出雙手撫在他的肩頭,垂著腦袋,從發緊的喉嚨里擠出破碎的聲音:“受傷了是嗎?走,去找硝子……不對,硝子不行,去醫院……”
太宰治眼神平和,注視著看起來像是快要哭出來的五條悟。
真是……敗給他了。
太宰治嘆了一聲,有不爽有釋然,他抬起手臂,手掌握成拳頭,照著那顆白色腦袋來了一下狠的。
但五條悟依然巋然不動,喃喃自語著,似是清醒著墜入噩夢。
“嘁。”
真不想承認這家伙是自己的……男朋友。
太宰治垂了垂眼,干脆抬手解開制服扣子:“喏,看這里。”
五條悟本能地聽話看去,然后視線上移,疑惑地看著太宰治:“什么?”
“防、彈、衣——”太宰治皮笑肉不笑,一字一頓地回答,看著那雙驟然澄澈起來的藍眸,他頓了頓,閉眼,認命道:“要抱抱我嘛?啊不對……悟,我想抱抱你,可以嗎?”
話落,太宰治唇邊綻開笑容。
五條悟微微有些發怔,意識到了什么,他回以同樣的燦爛笑容,張開雙臂將人抱緊,又是如同遇上貓薄荷的貓一樣,蹭著太宰治的側臉:“可以,隨時都可以哦。”
行吧,我們都有點多余了。 ——看了有一會的坂口安吾招招手,招呼著和自己一樣多余的幾人下樓,別當被小情侶狂/虐的單身狗,后續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
“解決了?好好好!辛苦了,后續問題我來解決,盡快回來吧。”
異能特務科·種田山頭火、Port Mafia·森鷗外、橫濱市/.政·山中市長,在接到電話時,皆是道出幾乎完全相同的話語。
掛斷電話后,身處不同地點的三人同時大笑出聲來:好啊,真是太好了!
種田山頭火、森鷗外:“安排人前去處理后續,要快。”
山中市長也命令道:“通知市民,犯、啊不是,地震預警解除!哦,對了!電話重新接通!多好的好消息呀,得廣而告之才行嘛~嘿嘿~”
///
助理敲響了會議室的門,向內/./閣諸位欠了欠身:“橫濱地區的“地震預警”解除。”
偌大的會議室陷入死寂,半晌,也不知是誰發出一聲嘆息,隨之而來的便是一片唉聲嘆氣。
“話說呀,咱們就這么不得人心嗎?”有人困惑問道:“民/./調分明顯示咱們特別受歡迎啊,咒術師和異能者怎么就這么不待見咱們呢?還有,山中先生怎么就反水了呢?”
說著話,這人崩潰地抓了抓頭發,然后本就很崩潰的他頓時變得更加崩潰了。
嗚嗚嗚!
他昨天才過的40歲生日啊!
發根女神拋棄他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點吧? ! !
“嘛,想開點吧。”他身邊的人看不下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咒術師……想想原高層、再想想同原高層沆瀣一氣的某些人,倒也不難理解。”
“至于異能者,種田先生也許是被上一屆內/./閣折騰怕了吧。”他繼續道:“山中先生嘛,他是最熱愛橫濱那片土地的人,可惜……沒辦法呀,他對咱們沒有信心,也不奇怪。”
“那怎么辦啊?!”被發根女神無情拋棄的男人痛哭流涕:“咱們也沒想干壞事啊!”
為首的男人不忍直視地別開視線,片刻后,他也是欲哭似的嘆了一聲:“繼續努力吧,做好分內之事,總有那么一天,他們會相信咱們的。”
“嗚嗚嗚!”被發根女神無情拋棄的男人,還是哭得很傷心。
///
“悟,給夜蛾老師報平安。”
“好的啦~喏,我不是都把手機拿出了嘛?”
“那怎么還不打電話?等等!你那是什么語氣?呵,好啊,你已經開始煩了我嗎?分手吧。”
“??我冤枉!”
坂口安吾幾人抽抽嘴角:真是好作一個親友/太宰學長。
唉……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嘆氣。
之前認為“太宰學長同意和悟在一起是扶/貧”的自己果然還是太年輕。
悟也不遑多讓啊,他和太宰學長在一起活像是在盡孝!
“嘖。”× 2
“安吾~”太宰治走向親友:“有給織田作報平安嘛?”
坂口安吾斜睨他那看起來有些紅/./腫的嘴唇一眼,道:“嗯,織田作正帶人往這邊來。”
“太宰,安吾。”說曹操曹操就到,織田作之助帶人走進洋房,掃視一圈,見大家都平安無恙,總算是放下了心:“后續交給他們,有森首領的人、也有種田長官退出橫濱時留下的人,你們負責休息就好。”
“好的哦。”太宰治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就算織田作不說,我也是不會干活的~”
織田作之助聞言無奈一嘆:“這樣“想”沒有問題,但是別直接“說”不來啊,太宰。”
太宰治笑著眨眨眼:“明白,學會了,織田老師!”
“男朋友!”五條悟從不遠處走來,將手機遞向太宰治,笑道:“我覺得呢,夜蛾會更想聽你報平安哦。”
太宰治聞言微微有些發怔,一面接過手機、一面飛快地深呼吸了下,嘟囔道:“別說的好像夜蛾老師不擔心你們一樣。”
話落,他往遠處走了幾步,站定時,電話剛好被接通。
【怎么樣?順利嗎?悟。 】
“是我,夜蛾老師。”太宰治揚唇:“一切順利,我們都沒有受傷,今天就能回高專了哦。”
【呼……那就好那就好。 】夜蛾正道的語氣明顯的松快下來:【什么時間回來都可以,先好好休息。 】
“嗯嗯,知道嘍。”
話落,太宰治就聽一聲呼喚,是家入硝子,她先是招了招手、而后晃了晃手中的手機。
太宰治疑惑地挑了挑眉:“夜蛾老師,回去再聊,家入學妹在叫我哦。”
【好,去吧。 】
通訊結束,太宰治一臉疑惑走過去:“怎么?”
家入硝子伸手指了指五條悟:“他提議拍照留念。”
“誒~?”太宰治笑瞇了眼睛,興致勃勃道:“在敵人的墳頭、以“拍照”的方式慶祝勝利嘛?好呀好呀~聽起來就“嘲諷力度”拉滿呢。”
聞言,五條悟嘚瑟沖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挑挑眉,看吧看吧,就說了阿治一定不會拒絕的啦。
“快來!”太宰治一手一個,扯來一個明顯很不樂意、另一個面露遲疑的親友,然后攔住從他們面前路過的黑衣服:“幫忙給我們拍照~”
黑衣服:? ?雖說死的都是敵人,但是吧,這行為未免也太過了點吧?
啊,算了。
深知“胳膊擰不過大腿”的黑衣服,主動接過家入硝子手中的手機,然后等待幾人擺好姿勢。
順序是這樣的:坂口安吾、織田作之助、太宰治、五條悟、家入硝子、夏油杰。
其他人的表情,黑衣服沒有細看,但兩個C位那過分燦爛的笑臉,實在是給他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深刻到當他平安活到白發蒼蒼之時,仍舊是記憶猶新的。
喀嚓。
美好在永恒不變的位置上被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