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剛才說，那永夜君主也來過這里？”
古惑今皺眉詢問，眸光中透著一抹思索之色。
凌牧海似也猜出了他心中所想，喟然嘆息道：“那永夜君主的確來過這里，但當時老夫卻突然暈了過去，故而并不知曉他究竟做了什么。”
“老夫醒來之后，他便已悄然離去。老夫事后也曾數次探查圣碑，可并未發現任何疑點。”
聞言，古惑今眉頭愈發緊皺，似是處于思考當中。
片刻過后，古惑今緩緩開口：“晚輩聽說，永夜君主有朝一日會返回青靈界，收割一種名為‘界靈道果’的東西，前輩認為...這圣碑有沒有可能就是界靈道果？”
凌牧海則搖了搖頭，“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他停頓片刻，接著說道：“永夜君主離開昆侖山之后，先后逛遍了青靈界三塊大陸，帶有極強的目的性，應當就是為了尋找界靈道果。而且他在離開青靈界之前，也曾說過一些話，都證明了他對圣碑沒有太大興趣。”
身為親歷者，凌牧海對于許多秘聞都頗為了解，因而才會如此肯定。
古惑今則微微頷首，似也認同凌牧海的說法。
可他心中仍有許多疑惑未曾解開，故而皺起的眉宇一直都不曾舒展開來。
正當古惑今思忖時，凌牧海冷不丁道：“小友不打算試試？”
古惑今自是知曉他的意思，拒絕道：“我來此，本來就不是為了什么九州武榜，只不過是想看看這圣碑而已。”
話雖如此說，可究其根本，還是因為古惑今感到了一絲不安！
在見到圣碑的第一眼時，他就莫名感到有些心慌。
每當生出這種感覺時，古惑今總是會陷入險境，或是遇到一些倒霉的事情。
如此情況，他已經親身經歷了七次！
沒有一次出現差錯！
故而，古惑今才不想與這圣碑有任何牽連。
知曉了眼前這塊圣碑并非是鎮世天碑后，古惑今便已生出離開的念頭。
但他終究還是沒忍住，提醒道：“前輩，務必要小心這塊石碑。”
說完，古惑今便已轉身離去。
凌牧海深深皺眉，臉色一陣變換不定。
若是別人這樣說，他斷然不會在意，甚至還會怒而斥罵之。
可古惑今不同。
在他守護圣碑的這段歲月里，唯有兩人能在昆侖山中御空而行。
其一是永夜君主，另一位便是古惑今！
古惑今說的話，凌牧海自然得重視起來。
卻說另一邊。
胖道士正累死累活地爬著石梯，才剛走到半山腰，就已累得氣喘吁吁。
滿頭大汗，就連其后背衣衫都被汗水浸濕。
“天殺的，徒步攀爬三萬階，這是要累死胖爺不成？”
胖道士沒好氣地抱怨了一句，正叉腰休息時，卻忽然發現了古惑今的身影。
他愣了片刻，臉上隨即浮現出一抹喜色：“還算你小子有點良心，知道回來接胖爺！”
古惑今屹立于半空，俯視著下方的胖道士，淡淡道；“你想多了，我此行目的已達成，正要離開這里呢！至于那座圣碑，我勸你倆還是不要接觸為好。”
聞言，胖道士臉色頓時就垮了下來，古惑今則已御空離去。
“等等！”
胖道士急切地喊了一句，可見古惑今并未有任何反應，他的臉色頓時就蒙上了一股陰霾。
“這臭小子什么意思？說話也不說完，胖爺爬了這么多階石梯算什么？”
禿毛雞明顯也有些不爽，對著胖道士罵道：“都怪你這死胖子，好好的來這里作甚？這下好了，白爬了這么久，雞爺看你就是犯賤！”
胖道士咬了咬牙，沒好氣道：“胖爺怎么知道會有現在這樣的局面，說不定那小子是在騙咱倆呢！”
禿毛雞眸光中帶著一絲幽怨，“要去你去，雞爺可不想浪費時間！”
......
虞國皇宮，青花苑。
“陛下近來似乎有些煩悶，連以前最喜愛的玲瓏糕不曾品嘗半個，可是遇到了什么煩心事？”
一名妃子挽著虞承澤的手臂，聲音輕柔道。
她身著云白錦衣，高雅而又不失樸素，端莊中透著一絲柔美。
眉如遠山含黛，眼似秋水盈盈，溫柔而深邃。
膚如凝脂，透亮如初雪，泛著淡淡的光澤，猶如上等玉石，令人不忍觸碰。
這女子名為納蘭明韻，出身貧寒，沒有顯赫家世，可卻是余承澤最為寵愛的嬪妃。
而作為母儀天下的皇后，則是余承澤當年為了坐穩皇位而娶，雖有家族勢力支持，可卻始終得不到余承澤的真心。
余承澤沉默許久，倏然嘆道：“大慶一統，青州格局定然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虞國接下來怕是要面臨十分困苦的局面吶！”
納蘭明韻眼中閃過一抹憂色，可她身為一個窮苦出身的弱女子，對于政事幾乎是一竅不通，因而根本就無法提出任何建議，只得說著安慰的話。
“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陛下莫要太過憂心，以免傷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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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承澤微微頷首，輕輕撫摸著納蘭明韻的手，似乎唯有這樣，他那顆躁動的心才能稍稍安定下來。
而就在這時，歐陽宣年和太子虞衡走了過來，皆是朝著余承澤俯身一禮。
看著兩人那沉重的神情，余承澤一顆心都沉入了湖底。
納蘭明韻見狀，很識趣地告退離去。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青花苑時，歐陽宣年緩緩一嘆：“老朽愧對陛下，未能完成陛下的囑托。”
虞衡則低下頭去，眸中帶著一絲惶恐與不安，似是不敢與其父皇對視。
余承澤深吸一口氣，“林承信不愿結盟，是覺得朕給的賠禮不夠分量，還是認為虞國沒有資格與他們結盟？”
歐陽宣年沉默片刻，搖頭嘆道：“此行前往南慶，并未見到南慶國主，但...”
余承澤深深皺眉，“歐陽先生有話不妨直說。”
雖然知道極有可能不是什么好消息，可他心中還是留有一絲僥幸與期盼。
歐陽宣年沉聲道：“此行老朽只見到了南慶第一劍——林承義，他雖依舊是蛻凡境，可一身劍道修為卻早已今非昔比，絕對觸摸到了觀天境的門檻！”
余承澤瞳孔驟然一凝，“觀天境！？”
歐陽宣年沉重地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余承澤登時就明白過來，難怪歐陽先生會無功而返呢！
“南慶有此人在，倒也確實無需和我虞國結盟。半個月后便是大慶統一典禮舉行之日，假以時日，大慶必將重鑄往日榮光，甚至比慶太祖時期都還要輝煌！”
余承澤面露憂色，接著說道：“待大慶真正統一后，怕是會騰出手來，攻打青州六國，而虞國...怕是他們的首選目標啊！”
歐陽宣年猶豫片刻，“陛下，可否聽老朽一言？”
余承澤微微頷首，“歐陽先生盡管暢言，朕并非小肚雞腸之人。”
歐陽宣年憂嘆一聲，“即便是當初垂暮之時的大慶，也非我虞國所能抗衡，如今歸來的，是一個更加強大的大慶，不僅有一個觸碰到觀天境門檻的林承義，還有一個來歷神秘的古惑今，虞國怕是無力對抗啊！”
余承澤臉色愈發陰沉，但卻并未說話，依舊在靜靜聽著。
歐陽宣年又道：“即便是六國聯合縱橫，也不一定能與大慶抗衡老朽勸陛下還是做出更加有誠意的決定吧！”
不知不覺間，余承澤已然握緊了拳頭，眸中更是滋生出幾縷血絲來：“歐陽先生是說，讓朕臣服投降？”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歐陽宣年也不再顧忌，直言道：“確實如此！若是執意與大慶敵對，只怕是要面臨生靈涂炭，乃至是亡國滅種的局面吶！”
余承澤緩緩閉上雙眼，沉聲道：“歐陽先生且先退下吧，朕好好考慮考慮！”
歐陽宣年并未再多言，當即就已拱手辭退。
虞衡也不敢久留，立馬轉身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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