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二爺一旦存了這個心思，次日一早就去找了鴻志。
“二伯。”
“鴻志，二伯有話跟你說。”
“二伯請說。”
石二爺滿懷欣慰地看著這個孩子，鴻志小小年紀就如此沉穩，就連七歲的鴻明也是文質彬彬，根本沒有他們爹的跳脫。
石二爺把昨日跟老三說的話，再次跟鴻志說了一遍，一點沒把他當孩子。
“鴻志，二伯只是一直心里這樣焦慮，還不知道平安收不收徒。
按理你跟平安是師兄弟，是平輩，但只有你的年紀最合適，宇揚和鴻明都小了點，而且宇揚是長孫，將來肩上的擔子很重。”
石二爺搖搖頭，宇揚就是合適也不能，石家的當家人盡可能地只會是長子長孫。
如果哪一房人都可以做當家人，豈不是亂了套？自古無規矩不成方圓的。
鴻志沉默了一小會。
“二伯，從今日起我就盡可能跟在平安師兄后面，如果他愿意收下我，他就是我師傅，我跟我爹各論各的輩，這沒什么。”
石二爺大喜：“的確是這個理，如果能跟平安走，日后你的功夫也能跟他學，再說你大堂伯已經教了你好幾年了，剩下的就是你自己勤學苦練，功夫、學醫完全可以兩不誤。”
石家的人根本不用科舉，愿意的可以考個秀才，童生也夠了。
鴻志讀書不錯，白日還在紫藤山書院讀書，他們書院里就有好幾個秀才當先生。
“行，二伯帶你過去，先混熟了，讓他知道你是聰明的，咱們爭取在半個月內讓他答應收下你 。”
鴻志點點頭。
平安師兄實在太耀眼了，如果能做他的徒弟，他是一千一萬個愿意。
他也想去外面的世界走一走，學醫總的有人學，何況他也喜歡。
昨日徐大夫就對大公子和平安師兄的醫術贊嘆不已，甚至到了念念不忘的地步。
他也想自己將來有一日也可以這樣。
平安一連幾日發現巍師傅的長子鴻志在他面前跟前跟后，一些小事都搶著幫他做。
這日晚上，平安到了師傅房間，發現先生也在。
“師傅，先生，你們有沒有發覺，這些日子鴻志表現不一般?”
孫文笑道：“平安，他們意思很明顯，是想讓你收下鴻志，紫藤山上徐大夫的醫術算最好的了，但跟你們還是差了許多。
這次你們能來，下次呢？再下次呢？他們也想培養一個醫術過硬點的大夫，最好還是自己人。
平安，咱們來這里已經十日，如無意外的話，月底或者下月初我們就得動身離開，估計再有三五日，石二爺得張口了，石二爺跟我說，最多十日他就得出去了。”
平安看師傅，師傅眼含笑，明顯是贊同先生說的話。
“先生，按理我跟鴻志是平輩師兄弟。”
孫文搖頭：“咱們大周不是很注重這個，畢竟你們不是嫡親的兄弟，石三爺也只是你半道上的武師傅，跟大公子和你的關系又不同，甚至比不上你我的關系，有些輩分不用較真，各論各的就行。”
平安想想也是。
“鴻志這孩子我確實也喜歡，小小年紀很是沉穩，師傅，先生，如果石二爺他們開口了，我能不能收下他？”
孫思成道：“我跟你先生這輩子不打算再收徒，你不同，你已經收下青石四個徒弟，這輩子可以收滿十個，來個十全十美。”
孫思成說完自己也笑了。
三日后。
石二爺果然提到了這件事。
態度誠懇至極。
“大公子，孫先生，鴻志這孩子實實在在想跟著平安學醫，我一想，如果鴻志能學到平安醫術的一半，紫藤山有人病重了也不會心急火燎了。”
孫思成道：“這個徐大夫醫術還是不錯的，他兒子也是本分的人。”
石二爺長嘆一聲：“思成，徐大夫醫術確實不錯，可他夫人、兒媳婦都不愿意住山里，他們家住紫藤山的外圍，真正遇上急事就怕來不及。”
“二師伯，我跟鴻志可是師兄弟一輩，如果收他是不是亂了輩?”平安故意這樣說。
果然。
“平安，這個沒事，咱們各論各的，鴻志今年十二歲，跟你后面學到二十歲，不夠就學到二十五歲，我說過，能學到你一半，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可二師伯，我現在是半日當官，半日行醫，幾年后的事還說不好，不一定有空教他。”
“無妨，你忙的時候可以交給他的四位師兄，你不還有四個大徒弟嗎？”
孫文一看得他出面了，昨晚三人就說好了，實在拒絕不了，收下也沒什么不可以。
“大公子，平安，要不你就收下吧，你上午上職時就交給青石他們，至于最終學成什么樣，那還得看鴻志他自己，石二爺您說是不是？”
石二爺站起身，對著孫思成和孫文躬身行了一禮：“多謝多謝。”
三日后。
鴻志行了拜師禮，石家老太爺老夫人，石家三兄弟、幾位堂兄弟，還有好幾個族老都參加了，場面十分的正式。
這一日，孫思成和孫文各收了兩本孤本，都是難得的好書。
以至于孫文后來說笑，讓平安這樣的徒弟日后多收幾個。
又是十日過去，轉眼來紫藤山就是二十六日，石大老爺的傷勢好了許多，朝這個勢頭看，差不多能恢復正常。
后面基本就是養，這樣的傷真正好起來，沒有三五個月是不行的。
老太爺的卒中本不是很嚴重，現在恢復的差不多了，身體里許許多多的小毛病也被平安調了個七七八八，剩下的徐大夫完全可以接手了。
老夫人的病有些麻煩，平安給她針灸了，也換了好幾個藥方，也明顯有了好轉，但因為年紀大，沒有汪清母親好的快。
不過石家人已經很滿意了。
四月底的最后一日，一大早，孫思成就跟石家人提出次日他們就打算動身回去的事，也告訴他們自己的兒媳婦五月底生產的事。
石家人自然不好再挽留。
石二爺本在十日前就準備離開，因為鴻志拜師的事耽誤下來。
平安他們離開，自然就跟著一起出山。
相處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連老太爺老夫人都很是舍不得，石三爺更是抱著平安哇哇大哭，連石三夫人都不好意思了。
當日，石大老爺讓石二爺給他們準備了豐厚的禮物，連二強他們每人都準備了五十兩的程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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