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莊上的老人身體都還不錯，小毛病有一些，不過沒什么大礙。
他們走的這幾個月，青石一直過來給他們藥膳調理，基本四五日就來一次。
太上皇問了石家幾個主子的病情，孫思成仔細回答了。
太上皇這才松了一口氣：“這就好，我在信中讓他們盡可能住到京城來，紫藤山再好，沒有名醫，遇上緊急情況就會耽誤了。”
他一直記得當年石家老太爺的相助之情，事成之后，道長就不見了蹤影，石家老太爺也一直帶著家人、族人隱居紫藤山。
沐陽牽著妹妹，跟王大先生行了一個小書生禮：“師祖，我祖父祖母、還有外祖父和爹都回來了，我和妹妹想一起跟您請個假，回家好好陪陪他們，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王大先生勉強抑住高高揚起的唇角：“可行是可行的，師祖同意你們回家休假三日，但這三日是有功課的，下次回來如果沒完成，那可是要打屁股的。”
沐萱嚇得一只小手忙繞到后面捂住小屁股，師祖是真的會打的，疼不疼她不怎么記得了。
沐陽笑起來：“師祖，多少功課我都會完成的，一會我還要跟大武師傅請個假。”
說完拉著妹妹就朝外祖父身邊跑過去。
“小沒良心的，行禮都忘記了。”
……
兩日后。
孫思成跟平安在給胡國公府的世子夫人做剖腹產手術。
臨時手術室里，除了孫思成、平安，還有冷月、童苗，除此之外，國公府的一個嬤嬤也在，她本就是府里的穩婆。
就在平安取出胎兒的一剎那，穩婆“啊”的一聲驚叫起來，隨即倒了下去。
一旁的童苗用腳勾住了她，再輕輕的放回地上，不再管她。
她跟冷月兩個人也都輕顫起來，咬住自己的嘴唇，不敢發聲。
“平安，這”孫思成大驚。
“師傅，剛才我就發現不對勁了，這是一對連體嬰，暫時看只是背部相連，一會再仔細檢查。”
平安有些吃驚，但連體嬰在現代不算少見，古代應該也是有的，一般估計都是一尸三命，正常分娩是很難的。
只是皮膚相連倒還好，如果是頸椎共享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不能分離的兩個孩子，不可能存活下來的。
孫思成不再猶豫，幫著平安給新生兒清理口腔，這是一對龍鳳胎，如果不能養活，那實在太可惜了。
門外的人本聽嬤嬤一聲驚叫，心里都在七上八下，但又不能破門而入，就在這時，里屋傳出響亮的嬰兒啼哭聲。
國公夫妻笑裂了嘴。
胡世子笑道：“這個馮嬤嬤也是的，到底還是沒看過剖腹產，父親、母親，也不知道這次孩兒是男還是女？”
國公夫人瞪了一眼：“肯定是兩個兒子，要不就是一兒一女龍鳳胎，不會說話就別說。”
屋里的平安仔細給兩個孩子檢查。
“師傅，這兩個孩子是幸運的，僅僅是背部皮膚相連，各有各的頸椎，內臟更是不相干。
現在問題是，這么小的孩子全麻很危險，不麻不可能。”
“平安，那就用銀針和藥給背部麻醉，只是切開相連的部分，后面的皮膚受創位置不小，麻醉后會很疼，而且容易傷口感染。
平安，等冷月她們縫合后世子夫人的傷口，我們就出去跟國公父子說清楚，具體怎么做還得看他們，孩子其他都是好好的，他們應該不會輕易放棄。”
一刻鐘后，冷月、童苗給世子夫人上好藥、包扎好傷口，再把衣服整理好，蓋好被子。
這邊平安也給兩個孩子清理好，原先準備好的小包被是用不了了。
只能用兩床小被子將兩個孩子包裹在一起。
留了冷月、童苗在里面照顧產婦和孩子。
孫思成和平安出了房門。
國公爺跟夫人、兒子忙圍上來。
本是剖腹產，國公夫人根本沒讓其他家人守在這里。
“大公子，平安少爺，大人和孩子可都好？”
“國公爺，手術還是順利的，讓其他人都出去，一些事我要跟你們講。”孫思成看看一旁的丫頭婆子。
胡國公一驚，揮揮手讓其他人都退下。
“大公子，平安少爺，到底怎么了？可是孩子有什么？”
平安道：“那我就直說了，孩子是龍鳳胎，身體還是健康的，但是”
他看著面前三人抑制不住的笑容，這笑容早了些。
“但是什么？平安少爺，可是我的孩子有些小毛病?”胡世子冷靜下來。
“但是孩子的背部連在一起，俗稱連體嬰。”
“啊？”國公夫人驚叫，“怎么會如此？我們從沒有聽過這個。”
平安道：“您自然是沒聽過，連體嬰正常分娩基本是不可能，既然生不出來，世人當然不會聽說。”
胡國公皺緊眉頭：“這可如何是好？連一起將來如何生活？大公子，平安少爺，你們能不能幫我分開來？孩子對國公府很是珍貴，何況還是世子嫡出。”
孫思成道：“手術做倒是可以，但剛出生的孩子不敢全麻手術，說不定會對身體造成很大的傷害。
可只是背部麻醉，一個不是很好控制手術時間，再者麻醉時間不會很長，過后孩子會很疼。
還有，術后皮膚創傷很大，容易感染，一旦感染就會很危險，說不定會有生命危險，這一點你們得清楚，至于做不做手術，還得你們決定。”
胡世子傻了。
做可能會死，不做肯定不能養，養大只能被人當做怪物。
更何況背部連一起的人，長大點怎么走路？怎么睡覺？就算是關在后院，他們也活不下去。
國公夫人顫巍巍道：“大公子，平安少爺，能不能把連著的皮膚全給了男娃，這可是我兒的嫡長子。”
“不能。”平安沉下臉，“這種手術得看情況做，我們自己也做不了主。
現在我的兩位女醫在里面，如果想看孩子，我可以抱給你們看看，否則我跟師傅就先回去洗漱了，明日我們會過來，你們一家人今日好好商量吧。”
國公府三個主子都沉默了，一時間誰也沒提見見孩子們。
最后還是胡世子跟平安提出想見見，不管怎么樣，那都是他親生的孩子。
等平安抱出兩個孩子，胡國公一家三口看著白嫩嫩的寶寶，心一下子就化了。
“大公子，平安少爺，我們決定做手術，怎么樣的結果都得做。”胡國公斬釘截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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