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脈的雪線之上，王浩站在一片裸露的玄武巖臺地中央。
狂風卷著冰碴抽打沖鋒衣，他卻像一桿標槍般紋絲不動。
腳下巖層中滲出的靈氣如蛛網蔓延，在雪地上勾勒出直徑百米的八卦陣圖。
這是他穿越歸來后，系統發布的首個獨立任務坐標。
“解析完畢。”
耳機里傳來少女清冷的電子音，“地磁異常值超過切爾諾貝利石棺300倍，建議宿主啟用‘靈樞護甲’模塊。”
王浩按了按戰術手套背面的符紋，納米纖維立刻增殖成暗金色鎧甲。
這是他用慕容機械廠的技術與現代修真結合打造的裝備，左肩甲鑲嵌著縮小版青冥劍，右臂則集成玄冰靈焰發射器。
“青鸞，啟動天眼掃描。”
他屈膝蓄力，靴底噴出靈氣渦流。
代號“青鸞”的人工智能頓了一秒：
“檢測到非典型生命體波動，形態……無法描述。”
話音未落，整片臺地突然塌陷。
王浩在失重中翻轉身體，看見下方千米處懸浮著一座青銅古城。
飛檐斗拱間游走著熒光水母般的生物，城門匾額上“無相”二字竟在不斷變換字體，從甲骨文到二進制代碼輪轉不息。
“警告！精神污染指數突破閾值！”
青鸞的合成音出現雜波。
王浩視網膜上閃過無數混亂畫面：
長滿眼睛的青銅鼎、用光纖編織的《推背圖》、正在吞食星鏈衛星的虛空生物……
他咬破舌尖，元嬰道種迸發清光：“破妄！”
幻象消散的瞬間，王浩重重砸在古城廣場。
菌毯般的地磚自動翻涌，將沖擊力化解為漣漪。
遠處傳來編鐘與電子音混合的旋律，一隊青面獠牙的機械傀儡踏著太空步逼近，手中方天畫戟卻纏繞著量子糾纏態的光帶。
“來者可是‘觀測者’？”
為首的傀儡胸腔裂開，露出全息投影的儒生形象。
那人頭戴綸巾，手持的卻不是羽扇，而是某種生物芯片組成的折扇。
王浩瞳孔微縮。
在他的記憶里，“觀測者”是幽冥閣對時空修正者的稱呼。
他悄然激活青冥劍的分子振動模式：“你們是守門人？”
“非也非也。”
儒生投影突然切換成賽博朋克風格的旗袍少女。
“我們是‘無相宗’第379代信息素體，負責看守混沌數據庫。你身上有時空管理局的臭味。”
十二具傀儡突然分解重組，化作環形陣列將王浩包圍。
它們手中的冷兵器迸發出克萊因藍的等離子刃，廣場地磚浮現出無數蠕動的方程式。
“宿主，它們的攻擊模式符合《奇門遁甲》與量子計算混合算法！”
青鸞的警告與等離子刃的嗡鳴同時響起。
王浩旋身避開交叉劈砍的離子束，玄冰靈焰在掌心凝成唐刀形態。
刀鋒與等離子刃相撞的剎那，竟然爆出佛經吟誦與機械過載的混響。
“離卦轉坎位，算法漏洞在乾宮六爻！”
青鸞急速分析戰局。
王浩腳踏罡步，刀光如庖丁解牛般切入傀儡陣的能量節點。
最后一具傀儡頭顱飛起時，噴出的不是線路而是泛著金光的汞液。
“驗證通過。”
無相城門轟然洞開，門內飄來帶著鐵銹味的焚香氣息，“觀測者王浩，你有三炷香時間查閱第666號檔案。”
王浩剛要邁步，整座古城突然劇烈震顫。
城門匾額上的“無”字脫落，化作萬千黑色流沙在空中凝聚成熟悉的身影。
竟是本該消散的判官！
只是此刻他渾身纏繞著數據流，胸口鑲嵌著慕容機械廠的LOGO芯片。
“驚不驚喜？”
數據判官抬手招出十八臺浮游炮。
“幽冥閣不過是個前端應用，我們無相宗才是真正的系統進程。”
前端應用？
難怪他能那么快破解，王浩頓時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
青銅古城在震顫中崩解重組，王浩腳下的地磚化作流動的二進制代碼。
數據判官的身影懸浮在虛空，十八臺浮游炮環繞成曼陀羅陣型，炮口涌動的不是能量束，而是無數扭曲的數學公式。
“青鸞，解析攻擊模式！”
王浩后仰避開一道黎曼猜想的實體化攻擊，ζ函數符號在肩甲上灼出焦痕。
“正在逆向編譯……警告！這是哥德爾不完備定理的武器化應用！”
人工智能的聲線首次出現顫抖，“建議宿主啟動認知濾網！”
王浩扯下戰術目鏡咬在齒間，元嬰道種迸發的清光在視網膜鍍上金膜。
世界頓時褪去表象。
浮游炮的核心竟是蜷縮的嬰孩虛影，每個都背負著不同文明的圖騰。
數據判官胸腔的芯片上，清晰可見慕容機械廠的LOGO正在吞噬其他企業的商標。
奇怪！
他已經離開了那個世界，怎么在這里還能看見慕容家的東西。
更何況，他如今已經變回了自己本來的樣貌。
莫非這兩個世界之間還存在什么聯系？
來不及細想，王浩直接提刀看向對方。
“你們在豢養文明之靈？”
王浩揮刀斬斷襲來的皮亞諾公理鏈，刀鋒與數學符號碰撞出青銅編鐘的轟鳴。
“這叫文明孵化器。”
判官抬手召出全息星圖，銀河系旋臂上密布著慕容集團的星際分公司。
“你以為幽冥閣的輪回游戲算什么？我們讓每個文明在興盛時被收割，就像你們修剪指甲。”
輪回游戲？
原來是他們搞的鬼，那自己能在這里看見慕容家的東西也能想通了。
突然，青冥劍突然發出龍吟，劍柄的玄冰紋路爬上王浩手臂。
他感到無數時空的自己在共鳴，那些被修正的因果線正匯聚成新的力量。
當第七臺浮游炮襲來時，他任由康托爾集穿透左腹，右手劍鋒卻刺入數據判官眉心。
“沒用的，我既是程序也是……”
判官的笑容突然凝固。
王浩劍尖挑著的不是芯片，而是一枚長滿銅銹的虎符。
正是之前時空軌道錯亂的時候，他曾無意間在某一個時空里，見過的秦軍兵符！
當時無意中的一眼，倒是沒想到竟然會出現在這里。
那自己如今到底在什么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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