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VIP】
晴娘愣了愣,還真沒想到這個辦法。
又笑嘻嘻問道:“此事可是有極大風(fēng)險呢,一不小心妾身就被打死了。”
寧泠知道她夸大其詞,路引比不上金銀之物值錢,只是手續(xù)麻煩。
“這是定金。”寧泠大手筆地扔下一根金簪,“若是事成,再給你二十兩。”
銀子花的太快了,寧泠要節(jié)約些。
盛安城的當(dāng)鋪,她不敢去。
不過晴娘久居此事,金簪又是常見之物,剛好合適。
晴娘笑瞇瞇地拿著金簪出去了。
夜深了,寧泠將門栓好,她還不放心費(fèi)力地搬來一站木桌,死死抵住門內(nèi),窗戶也檢查關(guān)好。
花樓里暖如春日、香氣撲鼻,哪里都好。
唯一不好之處就是隔壁曖昧的嬌聲,時不時傳來。
“爺,妾身伺候得好不好?”女子嬌滴滴的嗓音傳來。
男子喘著粗氣:“許久沒見,你倒是越**蕩了。”
“那爺想不想我?”
木床嘎嘎作響的聲音加大,男子大聲道:“想你得很,好好伺候爺,若伺候地舒坦了,以后爺給你贖身,清清白白抬你進(jìn)門做妾。”
女子的呻。吟聲更大,極大地取悅了男子。
聽得寧泠面紅耳赤,到了后半夜才熬不過睡意,昏昏沉沉睡去。
爭暉院內(nèi),林韋德神色緊張:“侯爺,還是沒有寧姑娘的消息。”
盛安城內(nèi)都快被翻個頂朝天了,偏偏半點(diǎn)消息都沒。
他都懷疑她是不是跑出盛京了?
“沒查出來的宅子都派人守著了?”裴鉉的眉心擰了幾分,“城內(nèi)但凡能住店的酒肆、茶樓、酒樓等等都通通去查,還有哪些暗探樁子也該用用了。”
他掘地三尺,還不信找不出來了。
林韋德點(diǎn)點(diǎn)頭,帶著人馬又離開了。
酒樓里常常有不少富家子弟,通宵旦達(dá)地談天論地。
寧泠這一覺睡得很沉,直至晌午才悠悠轉(zhuǎn)轉(zhuǎn)地醒來。
她聽見外面有不少響動,起身挪開木桌打開門。
外面一位花娘嚶嚶地哭著,旁邊幾個花娘圍成團(tuán)似乎正在安慰她。
“男人床笫上的鬼話,你也信?”一個花娘似乎怒其不爭。
“我怎么知道。”那個花娘哭得更厲害了,“昨兒他還說給我贖身,以后抬我做妾呢。誰知道今日一起來,將我身上的現(xiàn)銀和首飾都偷走了。”
其他花娘在那勸道:“說給咱們贖身的男人,一日不知遇見多少個。你年紀(jì)小,被人哄騙也是正常,以后值錢的物件自己可要注意了。”
“就是,哪些臭男人怎么看得上咱們,我們出身卑賤,他們就是圖咱們身子。”
她們的聲音引來老鴇,老鴇擔(dān)心吵醒客人,將她們驅(qū)散。
一些恩客們醒了開始叫吃食,寧泠跟著喊了吃食。
飯菜上桌吃飽后,寧泠有心想要找晴娘,詢問結(jié)果。
不過她覺得此事估計要徐徐圖之,恐怕沒那么容易得手。
她百無聊賴地在房間里待著。
到了快晚飯時辰,林韋德匆匆忙忙趕來,臉色不太好看。
裴鉉不緊不慢地瞥了眼他:“有消息了?”
“是。”林韋德面色難看,“在怡紅樓里,探子來報說,有個身材瘦弱,皮膚白皙的斯文書生昨晚進(jìn)樓,還出主意花重金讓她們偷路引。”
一聽著描述,裴鉉就肯定是寧泠。
這還真是意料之外,他還真沒想到她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獨(dú)身一人去青樓楚館。
“怡紅樓背后主子是誰?”裴鉉問道。
“忠國公。”林韋德答。
裴鉉冷笑一聲,難怪被查出來了。
他那好叔父可是最喜歡贈妾,搞這些鶯鶯燕燕打探消息。
他自然要半路劫道,坐享其成。
所以他也安了不少探子在忠國公身邊打探消息,怪只怪寧泠運(yùn)氣不好,要是躲進(jìn)了其他秦樓,一時半會他還真想不到哪兒去。
眼看到了用飯時辰,裴鉉站起身理理衣角的皺褶,朝著門外邁步。
林韋德緊跟而上,知道侯爺要去接寧姑娘了。
冬
季的初雪,飄飄灑灑從天空落下,先是點(diǎn)點(diǎn)雪花,接著是鵝毛大雪。
房間內(nèi)無聊的寧泠,終于等到晴娘,她問道:“可有了消息?”
晴娘搖搖頭:“郎君,哪有那般湊巧的事情。你放心,我讓我身邊的小姐妹一起幫忙,估計也就這幾日。”
寧泠怕她又來扒她衣服,干脆出了房間,趴在樓道的欄桿上。
俯視著樓下蓮臺跳舞的花魁,外面時不時有客人進(jìn)來。
屋外的寒風(fēng)趁機(jī)跑進(jìn)了屋內(nèi),潔白無瑕的雪也跟著進(jìn)來。
寧泠看著外面的落雪,已經(jīng)在街道上鋪滿一層,甚是好看。
她收回眼,接著看花魁妖嬈多姿的舞步。
又是一陣寒風(fēng)吹了進(jìn)來,靠近門口坐著的門破口大罵:“他娘的,是誰開門這么大?”
大家伙誰進(jìn)來,都是開一道門縫擠進(jìn)來。
眾人抬頭一看,來人氣宇軒昂,英俊瀟灑。
五官立體,在昏黃的燭火下,更顯得線條利落,輪廓分明。
進(jìn)來后,裴鉉抬起眼皮子睨了眼那男子,林韋德大步向前,直接一腳將那人踹翻倒地。
寧泠站在二樓,將眼下發(fā)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渾身如同墜入冰窖,全身顫抖。
他找到她了!
寧泠腦袋如同漿糊一般混亂,她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逃,跑得越遠(yuǎn)越好。
裴鉉似有心靈感應(yīng)般,抬頭一看,正對上寧泠驚恐的視線。
他好整以暇地歪頭一笑,接著悠哉悠哉地拾階而上。
寧泠匆忙地環(huán)顧四周想跑,可看見四面都是穿著晉陽侯府衣裳的侍衛(wèi)。
她明明是坐在上位,居高臨下的,但裴鉉才是一副從容不迫的上位者姿態(tài)。
寧泠嚇得手指并攏,緊緊抓住衣角。
裴鉉一步步,一步步像她靠近。
眾人噤若寒蟬,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是貴人,不少人偷偷摸摸地跑了,怕惹麻煩上身。
寧泠嚇得面色慘白,呼吸急促。
她站在二樓,身姿單薄,穿著一身深藍(lán)色衣袍,瞧著像個嬌蠻的富家少爺。
別有一番風(fēng)情,裴鉉問她:“這三天玩得可開心?”
寧泠唇線緊抿,心里苦澀。
裴鉉抬眼眉眼帶笑:“稱心如意地逃出來了,這么還頂著一張苦瓜臉呢?”
寧泠心存僥幸問道:“侯爺真不愿放我一馬?”
下面的人巴頭探腦,有心偷聽。
林韋德抽出大刀一揮,嚇得眾人驚慌而逃。
“你說這話,可就是倒打一耙了。”裴鉉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明明是你欺騙在先,怎又成我的不是了。”
寧泠又驚又怕,她不知待她回去,裴鉉會用什么喪心病狂的手段折磨她。
她緊縮深眉,眼神黯淡。
“現(xiàn)在哭還早了。”裴鉉神情莫測,“回去有你哭的時候。”
他的手攥著她纖細(xì)的手腕,似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寧泠緊緊扒著欄桿,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不肯松手:“我不回去。”
語氣慷鏘有力,看來是鐵了心。
裴鉉矜貴俊朗的臉陰沉,似笑非笑:“還是真硬骨頭,敬酒不吃吃罰酒。”
話一說完,直接將人扛到肩頭。
寧泠頓時感覺天旋地轉(zhuǎn),頭暈想吐。
裴鉉帶著她隨意踹開一間客房,接著扔在塌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寧泠害怕得瑟瑟發(fā)抖,他似乎將她視為獵物般,要將她拆骨入腹才肯善罷甘休。
她連滾帶爬地躲在床角,一雙淚眼楚楚可憐地乞求著他。
“現(xiàn)在知道怕了?”裴鉉并不掩飾眼眸里的色。欲。
寧泠環(huán)視著四周環(huán)境,想著昨晚不堪入耳的靡靡之音。
她帶著哭音道:“侯爺,我們先回去,成嗎?”
再怎么樣,也不能在這床榻上。
“又想回去了?”裴鉉扣住她的肩膀,“寧泠這張嘴,可真愛東誑西騙,不若我給你下一劑啞藥,以后就清凈了。”
寧泠害怕地抱住他,哭得淚眼婆娑:“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裴鉉心滿意足地享受著她嬌嬌軟軟的身子,無意間嗅到花樓里濃妝艷抹的俗氣。
他順著她的懷抱,將她一把抱起。
厚實(shí)柔軟的斗篷搭在她身上,接著向屋外走出,哪些胭脂味須得好好洗洗。
外面天寒雪大,寧泠一出門就被凍得在他懷里顫了下。
“你瞧外面冰天雪地的。”裴鉉聲音悅耳,還帶著笑意,“還勞累我出門一趟,你倒好,躲在里面看歌舞。”
寧泠心里不爽,難道是她強(qiáng)迫他來的?
他在府邸好好待著,她在花樓也好好的,大家都舒服,不就好了。
可是寧泠不敢說出來,怕惹毛了他,在她懷里甕聲甕氣認(rèn)錯:“是寧泠不對,害的侯爺不得安寧。”
這句話聽得還順耳,裴鉉追問道:“那你如何補(bǔ)償我呢?”
寧泠心知回去身子清白必然保不住了,眼下只有低頭服軟,以后的日子才能好過點(diǎn)。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她乖巧回話:“回去后,任憑侯爺處置。”
裴鉉將她擁在身前,騎馬回去。
寧泠看著越來越近的侯府,心里嘆氣。
外面風(fēng)雪呼嘯,懷里的寧泠心情沉重。
回了爭暉院,裴鉉就頗為嫌棄地將她扔在軟榻上,命人伺候她沐浴。
珍珠見她回來喜極而泣,伺候她沐浴。
煙霧繚繞的浴室內(nèi),浴桶內(nèi)鋪滿絢麗芬芳的花瓣。
看著腰細(xì)腿長,肌膚皓白如雪的寧泠,珍珠勸道:“姐姐,以后莫要如此了。”
侯爺?shù)钠⑿怨殴郑l也不知道他下一刻會干什么。
寧泠嘆了聲氣:“下去吧,我自己洗洗。”
珍珠聽話懂事,點(diǎn)點(diǎn)頭出去了。
寧泠泡在溫?zé)岬脑⊥皟?nèi),希望時間能夠在這一刻永恒,她不想出去面對裴鉉。
裴鉉沐浴更衣出來后,發(fā)現(xiàn)寧泠還未出來。
他并不覺得奇怪,直接朝著浴室走來。
見到她潔白漂亮的脊背,完美無瑕,只是太瘦了,有些孱弱。
“還沒泡夠?”裴鉉的指尖探進(jìn)水里,“想再感染風(fēng)寒?”
以為故技重施,就能躲過今天?
寧泠見她眼神危險,聲線帶著顫抖:“好了,我現(xiàn)在就起來穿衣。”
“嗯。”不咸不淡的一聲,人卻依舊佇立在浴桶旁邊。
寧泠心知今日躲不過了,貝齒將唇瓣咬的殷紅。
嘩啦的水聲響起,水花四濺,寧泠站起身來,擦干披衣袍。
她清楚看見裴鉉的眼神霎那間變了,眼眸深邃,壓迫感十足。
裴鉉并不著急,他有一整夜的時間,慢慢品味而不是狼吞虎咽。
穿好衣裙的寧泠,跟著他進(jìn)了內(nèi)室,紅木桌上端正擺著一壺酒。
“酒回來了,你人卻沒回來。”裴鉉指著酒,“你可是說了,我們要共飲此杯。”
寧泠剛想認(rèn)錯,忽地失去平衡,被他拉扯跌坐于他腿上。
裴鉉慢飲一杯酒,接著捏著她小巧的下巴,吻了上去,長驅(qū)直入,甚是霸道。
第32章 第32章【VIP】
寧泠不曾飲過酒,被桂花酒的辛辣嗆得直咳嗽,喉嚨頓感火辣辣。
她無力地伏在他肩膀上,咳嗽過后,嬌喘不停。
裴鉉并不打算輕易放過她,待她稍稍呼吸平復(fù)后,又飲下一口酒。
溫?zé)岬纳嗉馀c冰涼的酒水緊緊纏住寧泠軟軟的香舌,桂花的甜膩縈繞口腔。
她想要反抗,雙手四處亂抓。
裴鉉一只有力的大手鎖住她的雙手,將她扣在背后,迫使著她挺腰抬胸。
另外一只手強(qiáng)勢地扣住她的后腦勺,不許她有任何地退路。
如此反復(fù)幾次,寧泠終于被迫飲盡此杯。
她不勝酒力,桃腮粉嫩,全身如玉的肌膚都染上一層櫻花的粉色。
水潤暈染在她鮮紅的唇瓣,蠱惑人心。
她眼尾緋紅,盈盈秋水的眼眸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又開始裝可憐 ?“裴鉉的嗓音低沉。
“我真的再也不敢了。”寧泠乖順答道:“其實(shí)我出去就后悔了。”
裴鉉懶笑一聲,“哦?那怎么還去花樓?”
哪里可是裴老狗的地盤,她還真是心大,不怕被人吃的骨頭都沒了。
“我想著回來,侯爺定會大發(fā)雷霆,嚇得不敢回來。”寧泠道。
“你既害怕,看來是知道錯了。”裴鉉打開桌子上一個精致的木匣子,“你瞧可好看?”
寧泠側(cè)目一看,花容失色。
木匣子里整整齊齊擺放著一對耳墜,上面是金絲編制,巧奪天工,下面墜著一顆炫目多姿的紅寶石。
“寧泠,你怎么總是不長記性呢?”裴鉉拿起一只耳墜,“耳眼剛愈合,你就好了傷疤忘了疼。”
他空出另外一只手,拿起銀針,在上面澆上桂花酒,放在搖曳的燭火上炙烤
寧泠嚇得想逃跑,裴鉉早有察覺:“你若是敢跑,我就打斷你的腿,反正侯府家大業(yè)大,養(yǎng)一個閑人不成問題。”
他俊臉笑著說出這話,寧泠卻認(rèn)為他真能做出來,倏地僵住,不敢動彈。
裴鉉見她聽話,眉眼都染上笑意。
她跑了,他心里怎么可能沒有一點(diǎn)惱意。
尤其在聽說她膽大包天,敢跑出花樓夜宿的時候,眼下不狠下心收拾她,以后還不知道怎么肆意妄為。
經(jīng)歷過一次穿耳后,裴鉉已經(jīng)很得心應(yīng)手。
熟稔地捏著她小巧玲瓏的耳墜,快速地穿過。
寧泠只感覺到像是螞蟻啃咬的點(diǎn)點(diǎn)刺疼,接著重物一沉掛在她耳垂的感覺。
她忐忑不安地用手緊緊抓著他胸前的衣襟,裴鉉看著她全心全意依賴他的模樣,哄道:“不疼。”
其實(shí)疼痛感并不明顯,可裴鉉給她帶來的侵略感極大,她本能地害怕畏懼。
另一只耳眼也很快穿好,一對奪目艷麗的耳墜掛在她耳垂上。
妖異的紅色襯得她千嬌百媚,云鬢花容。
裴鉉直勾勾的危險眼神盯著她,寧泠不敢抬眼垂眸。
映入眼簾的是她曾見過的龐然大物,她驚恐、難以置信地看著裴鉉。
不知它何時變成這樣。
裴鉉將跨。坐在他腿上的寧泠,摟腰抱起,她筆直的長腿纏在他勁道有力的腰上。
回到了床榻上,裴鉉又拿起擱置在床位的銀腳銬:“好看嗎?”
寧泠嚇得頭皮發(fā)麻,吳儂軟語撒嬌:“這東西真嚇人。”
裴鉉不置可否,直接抓住她藏在裙下的腳踝,纖細(xì)光滑的腳踝很美。
“放心,你帶上一定很美。”裴鉉手指摸索著她的皮膚,接著帶上腳銬。
腳銬通身是銀制成,顏色淡雅,不知是用了什么特殊的工藝,寧泠帶著卻不覺得笨重,上面還精心雕刻了不少花紋,隨著她動作,小巧的銀鏈子碰撞間還會發(fā)出悅耳清脆的聲音。
寧泠內(nèi)心屈辱,他這般行為,和村莊里栓著守家的狗有甚區(qū)別?
她氣的眼里淚光點(diǎn)點(diǎn),桃腮鼓鼓。
“生氣了?”裴鉉揉揉她毛茸茸的腦袋。
他不嫌棄她已失清白,倒是她還嫌棄自己,逃之夭夭,如見洪水猛獸。
裴鉉一摸自己,寧泠覺得她更像是沒有尊嚴(yán)的狗了。
眼里蓄滿的淚水決堤,哭的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裴鉉珍貴地捧起她的臉頰輕吻,他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漂亮的臉龐,接著是唇畔,一路向下,甜膩的酒氣沖的寧泠頭腦發(fā)昏。
他強(qiáng)勢慣了,柔情蜜水也只是片刻功夫。
不過將將安撫了他片刻,便長驅(qū)直入,直搗黃龍。
寧泠疼的汗水浸濕額間的碎發(fā),擰眉嚶嚀道:“慢些好不好,疼。”
隱隱約約的哭泣聲傳來,她不好受,裴鉉也不好受。
他忍的額頭冒汗,手背上青筋暴起,還是一鼓作氣,長痛不如短痛。
寧泠痛到指甲緊緊掐在他肩上,裴鉉感覺似乎沖破一層薄薄的阻礙。
他感覺不對勁地撤出一看,絲絲縷縷地鮮血沾染在上面。
空氣也似有似無地有著血腥味。
他看著疼著蜷縮在床的寧泠,他記得她的葵水不是這幾日。
一個念頭瞬間閃現(xiàn)腦海中,她又騙他了。
但沒有以往的勃然大怒,他欣喜若狂地將她抱在懷里,撥開遮住她眼眸的碎發(fā)。
“小騙子。”他嘴上溫柔,身下卻所向披靡。銀鏈的撞擊聲響徹內(nèi)室,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亻_始奏樂。
寧泠被他折騰到泣不成聲、語不成調(diào):“侯爺,你、你能不能把鏈子解開?”
聽見這聲侯爺,他不悅地長身一挺:“叫聲裴哥哥,我就解開。”
寧泠難受地悶哼一聲,難為情得別開臉。
可架不住他賣力折騰,最后還是斷斷續(xù)續(xù)嬌聲道:“裴、裴哥哥。”
裴鉉看著乖順的她,依言解開了腳銬。
裴鉉折騰到后半夜,看著脫力虛弱的她,還是克制了自己。
風(fēng)寒剛好,又在外奔波,他怕傷了根本。
他拉拽著床幔邊上的紅線,屋外的鈴鐺聲響起。
外面的人早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熱水花瓣等物一應(yīng)齊全。
裴鉉剛想叫珍珠進(jìn)來,攙扶寧泠去沐浴。
就聽見她嗓音沙啞:“我自己去。”
裴鉉挑眉,懷疑般地上下打量她全身:“你能行?”
寧泠臉紅地點(diǎn)點(diǎn)頭,她渾身上下,尤其是鎖骨、腰肢處都是他留下的痕跡,怎么見人?
“害羞?”裴鉉見她面紅耳赤,逗弄道:“這有什么?丫鬟伺候著主子同。房都是常事。”
剛才她身子孱弱,屢屢無力趴。下,還是他拉著她。
他意有所指,寧泠懂他意思,還是拒絕:“不行了,我自己能行。”
她又算哪門子主子呢?
裴鉉看著她犟勁又上頭了,懶得和她爭吵,不然她說不定又死活哭鬧著要去浣衣局。
寧泠躺在床上緩了緩,接著起身,頓感全身酸軟,腰肢無力。
她披了一件外衣下床,雙腿一軟,差點(diǎn)跪坐在地上,幸好及時扶住了床柱子。
裴鉉雙手抱胸,長腿交疊,面帶冷笑倚靠在床背上看著她。
剛才嬌嬌柔柔,多聽話乖巧,現(xiàn)在又是一身反骨了。
寧泠坐在浴桶里,看著自己滿身的印記,這些都還好。
但身下的刺痛感卻是時不時地傳來。
不知是痛得,還是被抓后難過,寧泠一邊洗澡,一邊哭著。
她小聲哭泣,捂住嘴唇,生怕惹來裴鉉。他看見了估計又要想法子,折磨她。
片刻后,她哭的眼睛紅腫,她止住哭泣。
她怕待久了裴鉉又來尋她,起身系好衣裙。
寧泠也不敢再回內(nèi)室,她實(shí)在是怕了裴鉉的那東西。
她一個人偷偷摸摸地回了自己的偏房,倒頭就睡。
裴鉉在床塌上等了許久,都沒見人影,起身去看她,發(fā)現(xiàn)浴室內(nèi)沒有她的身影。
猜測她已經(jīng)回了偏房,冷哼一聲回了屋。
他一人躺在榻上,總覺得少了什么,似乎是少了那清香可人的橘子味,又腦海里忽地想到剛才她里面的炙熱濕潤,只這一瞬間的念頭,他就有了反應(yīng)。
連忙止住念頭,想著后日早朝,早兒先進(jìn)宮和皇帝通個氣。
翌日清晨,皇宮闊氣的書房內(nèi),只裴鉉和新皇兩人。
“聽聞堂兄,為了美人怒發(fā)沖冠,闖進(jìn)了叔父的產(chǎn)業(yè)搗亂,他老人家可是昨兒連夜來求朕主持公道。”新皇笑著視線落在裴鉉面上,“堂兄,可不像是色令智昏的人。”
裴鉉神色恭敬:“做事總要事出有因,要找個筏子。微臣已經(jīng)清查了盛安城內(nèi)的各官員資產(chǎn),不少人資產(chǎn)頗盛且來路不明,若是”
接下來他的話止住,兩人都心照不宣。
宣帝爽朗一笑:“堂兄能力不容小覷啊,短短時間就能有所為了。”
“還是要多謝陛下在前朝為臣擋住壓力。”裴鉉似乎面色苦惱,“這是接下來怎么做,卻有些棘手了。”
要想獲得宣帝的信任和重用,若沒有本事能力,他看不上一個廢物。
可若是什么都會,什么
都比他這個皇帝想得還周全,那就太引人忌憚了,適當(dāng)?shù)牟刈臼顷P(guān)鍵。
“近來進(jìn)貢的貢品,無論是數(shù)量還是品質(zhì),都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宣帝面色不虞,“甚至皇宮里沒有的好東西,外面官員倒是私藏不少。”
自古以來,什么珍貴稀少之物,都是皇室獨(dú)有。
他一個皇上沒有,下面的官員倒是個個富得流油,也太不將他放在眼里了,剛好殺雞儆猴。
裴鉉沉思片刻后答道:“昨兒清查時,發(fā)現(xiàn)幾家拍賣行行事鬼祟,說不定有貓膩。”
宣帝拍拍裴鉉的肩膀:“你放心去查。”
“是。”裴鉉道。
想到剛才說的色令智昏,裴鉉無奈一笑。他還真是有點(diǎn),昨兒忙著玩樂,忘記和寧泠算賬了。
他送她的金簪首飾等等,倒是大方慷慨地給妓。女。
小丫頭還品性德行不好,教唆他人去偷路引。
第33章 第33章【VIP】
裴鉉回了爭暉院后,沒見到人,他眉眼不耐煩地掃了一眼紫葉。
紫葉知他心中所想:“寧姑娘還未起,奴婢是否現(xiàn)在去伺候她洗漱?”
昨兒她精疲力盡,白日也無甚事情。
裴鉉:“不必,讓你挑選貼身丫鬟,可辦妥了?”
“奴婢還在挑選。”紫葉猜測他有話要說,接著問道:“侯爺,是否有指示?”
自樂絮被處置,寧泠如今又成了通房,珍珠被派去伺候?qū)庛觯膛藬?shù)就不夠了,需要補(bǔ)上三人。
“只一條要求,老實(shí)憨厚。”裴鉉冷哼一聲,“什么花里胡哨,亂七八糟的再送到本侯身邊,休怪本侯翻臉無情了。”
紫葉跪伏在地:“是。”
上次樂絮就是王管家精心挑選的,是人就有私心。
他瞧著寧泠得了侯爺歡心,內(nèi)心也蠢蠢欲動,想安排一個自己人。
那知樂絮惹來侯爺厭棄,連帶著王管家自己也挨了板子。
侯爺這是在警告自己,別像王管家使小心思。
寧泠疲憊不堪,一覺昏昏沉沉睡到了快晌午還未起。
裴鉉坐在她塌邊,看著她杏腮桃臉,他壞心思地用指尖輕輕戳了戳她柔軟的臉蛋。
她臉頰的肉很柔軟,睡著的她乖巧可愛,青絲如瀑布散落在身旁。
嘴唇紅嘟嘟的,見她毫無反應(yīng),他不死心,又使了點(diǎn)力氣戳了戳。
他清楚地看見她濃密的睫毛顫了顫,顯然酣睡的人已經(jīng)醒了。
又開始和他玩小心思,在裝睡。
裴鉉習(xí)以為常,他拿出林韋德帶回的金簪,手指把著金簪尖銳鋒利的一端,另一端精致奢華的玫瑰花,輕輕拍打著寧泠的臉。
金屬冰涼的觸感猛地驚醒了寧泠,她嚇得從床上起身,心有余悸地看著那堅硬的玫瑰花金簪。
“怎么?”裴鉉將金簪繞在手指翻轉(zhuǎn),“以為我要用它在你臉上刻花?”
寧泠努力不著痕跡地向后挪,想要拉開與裴鉉的距離。
“昨兒忘了和你算賬了。”裴鉉對她溫柔的笑笑,“我送你的東西,你瞧瞧不是賣給這個丫鬟,就是給那個妓女。”
裴鉉笑得瘆人,嘴唇上揚(yáng),眉眼卻是陰霾。
寧泠嚇得吞咽口水,卻想不出怎么解釋,才能讓他饒了她。
裴鉉似乎自顧自繼續(xù)說道:“你還教唆人去偷路引?”
那雙幽深深邃的眼眸直直盯著寧泠。
寧泠的腳連帶著整個身子,都小心翼翼地往后腿。
卻被他一把拽住腳踝,他帶著一層薄薄繭子的指腹,慢慢摸索著她的肌膚。
他慢條斯理繼續(xù)說:“一會要給弟弟縫衣服,一會又是個怕家里的母夜叉,你這張嘴可真會誆人呢。”
連他也時常被她誆騙,中了她的計。
她嘴里那個母夜叉,多半說得就是他,窮追不舍,兇神惡煞。
寧泠被他摸的毛骨悚然,回想起昨夜的駭人事情,嗓音低柔:“昨夜侯爺不是懲罰奴婢了嗎?”
不帶這么欺負(fù)人,昨夜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懲罰了她。
今日又氣勢洶洶來算賬了,這樣下去何時才能翻篇。
裴鉉順著腳踝往上,捏著小腿后那坨軟乎乎的肉:“你前夜才去的怡紅樓,那之前頭一晚去哪了?”
寧泠耳尖紅紅:“我頭一天出來,不敢去客棧,只要在外露宿街頭。第二日實(shí)在是太冷了,整個人都要凍僵了,才鬼迷心竅去了花樓。”
聽他的意思,估計沒有查出自己的宅子。
全力保下宅子,以后說不定就是一條退路。
裴鉉眉頭輕蹙:“露宿街頭?”
寧泠一臉真摯地點(diǎn)點(diǎn)頭。
裴鉉的臉色卻陰沉了,前兒浣衣局的風(fēng)寒還沒好完,就敢晚上在外晃蕩。
何況夜晚的酒鬼,地皮流氓可不少。
也是她運(yùn)氣好,才沒被人發(fā)現(xiàn)。不然依她的小身板,如何能反抗他人。
又想到連花樓,她都敢去,裴鉉的臉色更加不好看。
自古以來,那個清白女子敢去愿去花樓,她倒是好,什么清白名聲渾然不在乎。
裴鉉心里思索著,手勁不自覺地加大。
“嘶。”疼得寧泠輕喚一聲。
裴鉉的視線又落回到她身上,垂眸看著他把玩著的腿。
觸感光滑細(xì)膩,肌膚賽雪。
昨夜只是嘗嘗味道,未曾盡興,想來過了一夜,她應(yīng)該恢復(fù)得差不多了。
裴鉉的手順著潔白的小腿,一路向上,直至腿。心。
寧泠頓時心中警鈴大作:“侯爺,青天白日的”
她的話沒說完,但裴鉉懂了,意思是別大白天的耍流氓。
裴鉉痞氣地眉梢微揚(yáng):“你去花樓待了那么久,還在乎這些繁文縟節(jié)?”
“我去花樓是迫不得已。”寧泠低聲吶吶。
她那處還是疼的很,時不時有刺痛傳來,昨夜喝了酒暈乎乎的,當(dāng)時還不太覺得難受,今日才覺得渾身酸痛,腰肢無力。
裴鉉的手有意無意地摩挲著:“慫恿他人去偷路引,也是迫不得已?”
寧泠的一雙小手,努力去抓住他搗亂的手,:“我已知曉錯了,萬望侯爺恕罪。”
“品行不端,不恕。”裴鉉的語調(diào)著重落在后兩字,反手捉住她的柔若無骨的小手把玩。
寧泠本就身子不舒服,又遇上他胡攪蠻纏。
看著他眸色加深,身體越來越近,寧泠心里越煩躁。
他又算什么好東西?強(qiáng)搶民女,權(quán)勢壓人。
若不是他緊追不放,她何苦躲在花樓里,想出這種辦法。
如今倒是端著一副清風(fēng)朗月的君子風(fēng)姿,數(shù)落嘲諷她的不是了。
“奴婢慫恿他人逃路引是不對。”寧泠主動承認(rèn)是不對,又繼續(xù)話鋒一轉(zhuǎn):“那侯爺呢?”
裴鉉本想逗逗她,那知她那副乖順的模樣,才裝了一日就原形畢露了。
她一階弱女子,生的貌美若花,身邊又無相護(hù)之人。
外面豺狼虎豹虎視眈眈,他有心護(hù)著她,愿給她榮華富貴,她還冷眼相待。
裴鉉有心繼續(xù)磨磨她的銳氣,他的吻先是落在她的耳垂處。
他輕輕舔舐,溫?zé)岬臍庀姙⒃趯庛黾∧w上,惹得她嬌軀輕顫。
她用力去推開,他精瘦的身體紋絲不動,看著他又不聽話,裴鉉在她耳垂稍稍用力輕咬一口,微癢捎帶痛感。
寧泠響起昨夜他的兇猛,嚇得聲音帶抖:“還痛呢。”
過了片刻,裴鉉才聽見,他一邊四處親吻,一邊問道:“哪里痛?”
“哪里。”寧泠面色羞赧。
“你這話說得不明不白的。”裴鉉逗她,“我哪知道。”
他窩在她的肩頸處,聞著她身上的清新的香,濡濕的舌尖在鎖骨凹陷處慢悠悠地畫著圈。
寧泠著急得面色通紅,又偏偏不知如何說出口。
裴鉉以為她又在扯謊,她這張嘴就從來沒有實(shí)話,凈喜歡誆騙他。
他在她的下巴上輕啄,手輕輕揉捏著那處。
寧泠頓時疼得身子顫抖,雙腿蜷縮并攏,不給他留下任何間隙。
還不如昨夜乖巧,那時她喝醉了,任由他為所欲為。
“真的疼,沒欺瞞侯爺。”寧泠眼眸噙淚,急得淚珠子都要落下。
裴鉉見她神
色似乎不像作假:“那我看看。”
說話間就要扯下布料,寧泠連忙用手死死拽住。
裴鉉松了手,斜眼睨著她:“又騙我?”
“不是。”哪里怎好給他看,寧泠忸怩。
裴鉉不依不饒:“不給我看,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寧泠看著外面日光明亮,破難為情道:“晚上再看可好?”
“晚上怎么看得清,現(xiàn)在才剛好合適,莫非你想晚上燭火不明時,蒙混過關(guān)?”裴鉉輕笑一聲。
看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又左右為難的神情,好玩得很。
寧泠躊躇了很久,還是松下了攥緊衣角的手。
他的脾氣向來不好,也沒什么耐心,反正他總歸要看的,現(xiàn)在和晚上也沒什么區(qū)別。
裴鉉被她那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逗樂了,接著又找茬:“雙腿并攏,瞧著是不想給我看呢。”
寧泠貝齒咬住柔軟的嘴唇,黑亮順滑的頭發(fā)鋪散在枕邊。
她闔上眼眸,依言照做稍稍分開些,涼意在腿上蔓延。
她又覺得忽然腿。心處一熱,癢癢的,她不安地睜開眼眸。
見他那張無可挑剔的眼眸,正伏在那處,眉眼認(rèn)真的模樣。
她緊張地并攏,又被他強(qiáng)勁有力的手擒住腿,不得動彈。
他抬首瞧著她嬌羞閉眼的乖樣。
他嗓子沙啞:“瞧著好像是腫了,等會我去找點(diǎn)藥。”
說來昨夜心急,還未曾好好觀察,今日才有空仔細(xì)打量,像一朵花似的。
裴鉉眼眸幽深,不上藥自然好得慢,不知他要等多久。
寧泠面色酡紅,唇線緊抿。
裴鉉起身坐在她身旁,把玩著她的頭發(fā),附在她耳邊:“晚上乖乖到我房里,可別再讓我請你。”
寧泠大驚失色,神情驚恐地望著他。
沒想到自己都這樣了,他還如此禽獸,不肯放過她。
裴鉉在她白皙的額頭輕輕敲了下:“腦子里都想什么?還真是在花樓里見多識廣,學(xué)壞了?”
寧泠不懂他干嗎非揪著這件事不放,又聽見他道:“不愿我?guī)湍闵纤帲l給你上藥?珍珠?還是你自己?”
寧泠剛想回一句,她自己可以上。
“你上也成,藥不僅要敷在外面,估計里面也要,你親自上藥,我監(jiān)督也成。”裴鉉笑的很好看,眉眼染笑,帶著不正經(jīng)。
寧泠沉默了,偏頭不肯再看他。
外面?zhèn)鱽砬瞄T聲,寧泠輕聲問道:“誰?”
接著聽見珍珠的聲音,寧泠見她和裴鉉兩人衣衫整齊,就喊道:“進(jìn)。”
珍珠進(jìn)屋,手上捧著一個木盤子,盤子上端放著一碗黑黝黝的湯藥。
寧泠初經(jīng)人事,好奇問道:“這是什么?”
珍珠抬頭看了眼裴鉉,接著小心翼翼:“是避子湯。”
第34章 第34章【VIP】
寧泠聽后并無什么太大反應(yīng),如此也好,不然以后有了身孕,她再走不了了。
她拿起藥碗干脆地一飲而盡,絲毫不拖泥帶水。
看得裴鉉眉頭輕皺,眼神陰冷,這么不待見他
天色很快就黑了,寧泠算著他晚飯用后的時間過去。
她去的時候,裴鉉坐在床榻處,修長分明的手指擦拭著那雙銀腳銬。
寧泠神情錯愕,頭皮發(fā)麻:“侯爺,奴婢來了。”
“嗯。”裴鉉不冷不淡地應(yīng)了聲,“那還不躺上來。”
寧泠膽怯地看了眼精致漂亮的腳銬,鴉羽般的睫毛輕顫:“腳銬礙事,不若奴婢先放置其他地方。”
“你上藥怕痛說不定會躲開,有它就方便多了。”裴鉉笑得肆意,“還傻站干什么?”
寧泠察覺到他的皮笑面不笑,不敢惹怒他,只能硬著頭皮走近。
她來之前剛剛沐浴過,身上散發(fā)著好聞的清香,她脫下鞋上了塌。
裴鉉迅速地捕捉到那一抹顯眼的白,骨節(jié)分明的手禁錮著她的腳踝。
冰涼的觸感觸及到寧泠的皮膚,她嚇得往后退,卻腳踝被他捏住。
她淚眼朦朧地抬眸看向裴鉉,他慢條斯理地扣上另外一邊腳踝:“怕什么?不就上個藥,會吃了你?”
寧泠躺在床上,手指緊緊捏住被角,用力地手指泛白。
衣裙解開后身下一涼,接著聽見他打開罐子的聲音,絲絲縷縷的藥味在屋內(nèi)飄散。
裴鉉仔細(xì)看了下她的情況,傷勢不算嚴(yán)重,只是有些紅腫,但不知內(nèi)里有何。
他先起身在床榻處放置的水盆處,凈手擦干后,再用手指勾了點(diǎn)藥膏,藥膏呈現(xiàn)淡淡的白色,他先是在外厚厚涂了一層。
他在外涂藥的時候,寧泠緊張地雙腿打顫,銀鏈子時不時傳來輕微的金屬碰撞聲。
擦完了外部,裴鉉抬眸看了眼她,害怕的眼眸緊閉,濃密的睫毛像蝶翼般顫顫巍巍還有點(diǎn)好看。
接著他在手指上均勻沾滿藥,接著靠近傷口。
藥膏冰冰涼涼,猝不及防嚇得寧泠想要雙腿夾。緊,卻被堅硬的銀鏈扯住。
修長筆直的長腿,在昏黃的燭火照射下,顯得更充滿誘惑。
裴鉉的手指修長,沾滿了藥膏,緩慢摸索著進(jìn)去。
寧泠眉頭緊皺,輕咬櫻唇,細(xì)腰控制不住地擺動躲開。
單單一根手指,她都吃得困難,裴鉉回想著那天她是怎么徹底吞下的。
“放松些。”裴鉉的嗓音低沉,手指轉(zhuǎn)動。
寧泠額頭滲出汗水,忍不住嚶嚀出聲。
裴鉉輕笑一聲,笑聲在室內(nèi)回蕩。
他有心探索,寧泠卻無力招架:“不要了。”
裴鉉的手指抵住一處卻無法前進(jìn),他眉梢微揚(yáng):“這是什么?”
寧泠全身上下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感,只能眼含熱淚地?fù)u頭。
裴鉉收了手,起身洗手擦干,又將手指放在鼻下輕嗅,接著側(cè)身挑眉看寧泠。
一股甜膩的味道。
寧泠瞧見他這駭人動作,羞得面色通紅。
裴鉉又起了惡劣作弄人的心思,要用剛才的手指去蹂躪她的唇肉。
寧泠看見他越來越近,腳踝身體又被緊緊鎖住,求饒:“侯爺,你饒了我吧。”
裴鉉好笑地看著她:“自己的都嫌棄?”
寧泠手捂住眼睛,不想再看他那雙手。
連自己都嫌棄,那他也懶得和她繼續(xù)計較,裴鉉給她解開腳銬。
除卻她那乖張倔驢的脾性,還真是哪哪都合他的意。
以后若是能夠改改她的脾性,溫順聽話些,縱使身份低微了些,抬她做妾也是無妨。
“以后我下值后,若有空暇時間便叫你讀書認(rèn)字。”裴鉉思考后說道。
以后既要成了他的妾室,不求端莊大方,可也要知書達(dá)理。
大字不認(rèn)幾個,又不注重身份,跑去青樓廝混怎么行?
寧泠聽話地點(diǎn)點(diǎn)頭。
讀書識字是一件好事,小時候她很期待能去私塾讀書。
可是縱有銀錢,私塾也不肯輕易收女子,家里也沒有多余的銀錢去請一位女先生。
再退一步,若是自己能夠讀書識字,以后出了侯府,在外謀生的法子豈不是多了?
抄書、做女先生都是極好的。
見她一臉乖巧的樣子,裴鉉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脫鞋上塌。
藥膏已上,寧泠打算起身下床回偏房。
她的手腕被他捉住,寧泠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剛上了藥,肯定不能再伺候他了。
裴鉉問道:“不知通房有哪些職責(zé)?”
寧泠還真不知,“請侯爺明示。”
裴鉉拍了拍身邊空著的位置:“為主子暖床,這么簡單的都不知道。”
寧泠抬眸迷茫地盯著內(nèi)室的幾個碳爐,里面炭火旺盛,她躺在床榻上不蓋被子都不冷。
他身子虛成這樣?
寧泠不能拒絕,又接著躺下了。反正今晚他也干不成什么,正屋比偏房溫暖的多。
臨近過年,宮里要舉辦團(tuán)圓宴會,接著再放七天假期。
寧泠卻不太高興,原因無他,一有空閑裴鉉便與她廝混。
到了團(tuán)圓宴會的這天,裴鉉早早醒來,身邊是還在熟睡的寧泠。
她的呼吸平穩(wěn)悠長,露在外面的臉蛋紅撲撲的。
紫葉帶著幾個小丫鬟輕手輕腳地進(jìn)了內(nèi)室,盡心盡力地伺候裴鉉洗漱。
按理說,伺候主子日常這種活,通房是責(zé)無旁貸的。
哪怕是正妻都有服侍丈夫的責(zé)任。
但裴鉉看了眼睡著香噴噴的寧泠,嘖,與其讓她伺候日常洗漱,還不如讓她床笫上多用心些。
一碰就喊疼,一用勁就哭得凄凄慘慘。
裴鉉天色灰蒙蒙時便出發(fā),林韋德一如往常地跟在他身后。
自從寧姑娘回來了后,侯爺?shù)哪樕每炊嗔耍忌姨幎纪钢愖恪?br />
“派人去查拍賣行的事情怎么樣了?”裴鉉坐在馬車內(nèi),冬天冷他懶得騎馬。
林韋德將近日來收集的線索稟報:“已經(jīng)鎖定了一家拍賣行,只是哪家最近的拍賣在初六。”
“嗯。”裴鉉面色不顯,心里琢磨著,那日剛好休沐,干脆把寧泠帶著一起出門。
她整日里想著逃跑,堵不如疏。
況且如今她已經(jīng)是他的人了,哪些嫁人的想法說不定已煙消云散了。
宴會上歌舞升平,推杯換盞。
裴鉉百無聊賴地窩在椅圈內(nèi),沒意思,還不如回去逗寧泠好玩。
忠國公端起杯盞:“望皇上身體康健,皇后早日誕下龍嗣。”
他端著長者姿態(tài),又嘴上謙恭有禮。實(shí)則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新帝根基不穩(wěn),還提子嗣問題。
新皇和皇后都面不改色,笑臉吟吟地飲下酒。
裴鉉知新帝估計已經(jīng)氣得牙癢癢了,奈何沒有辦法。
忠國公裴書倫又拿起酒盞,照著裴鉉笑道:“裴侄兒,咱們好久未見了,新春佳節(jié),咱們共飲此杯。”
裴鉉拿起酒杯:“好。”
兩人共飲此杯后,裴書倫開口道:“鉉侄早已到了成親之年,卻總是獨(dú)身一人,你父母走得早,我這個做長輩的,免不得要多為你籌謀些。”
新帝的眸色有轉(zhuǎn)瞬即逝的情緒,快到讓人來不及發(fā)現(xiàn)。
“叔父有何高見?”裴鉉早知這老狗,不會無緣無故找他。
“鉉侄一表人才,又是皇室宗親。”裴書倫認(rèn)真考慮的模樣,“尋常女子哪里配得上你。”
裴鉉慢悠悠地飲下一杯酒,靜等他的下文。
“我夫人哥哥家,倒是有幾個尚未出嫁的姑娘,長得個個貌美如花,性情溫婉大方。”裴書倫接著說完。
裴鉉回絕:“有勞叔父耐心了,葉氏乃是名門望族,個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侄兒粗鄙,向來不喜那些。”
葉氏的姑娘總?cè)账崃锪锏啬钤姡棵柯愤^,聽了都心煩。
更別說娶回去,整日吟詩作對,風(fēng)趣高雅。
何況他真娶了葉氏的女兒,新皇恐怕整夜整夜地睡不著了。
當(dāng)著眾人的面裴書倫被回絕了,他面色也不好看。
新皇起身端杯:“望來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百姓安居樂學(xué)。”
下面的官員跟著起身附和,這一點(diǎn)插曲被打斷。
宴會進(jìn)行到了深夜才結(jié)束,裴鉉疲倦地揉了揉太陽穴。
他回爭暉院的時候,紫葉等人老實(shí)地侯門外。
推開門倒了瞧見了稀罕的一幕,寧泠坐在榻上仔細(xì)地看著什么東西。
自從她成了他的通房后,日日都躲在偏房內(nèi),那次不是他去捉她。
今晚倒是稀奇。
昏暗的燭火,時不時有風(fēng)從窗縫處爬進(jìn)來,燭火搖曳。
室內(nèi)暖黃色的光投落在她小巧的臉色,眼眸清澈地看著手里東西。
許是今夜的酒喝得多了,裴鉉有些頭暈眼花。
這一幕似乎和他幼年時候的情景重合,小時候父親前去赴宴,留她和母親在家時。
母親也愛點(diǎn)幾盞蠟燭,不算明亮,卻足夠填滿心房。
裴鉉放輕腳步靠近,看見她手里拿著的是自己隨手?jǐn)R在這兒的書。
“能看明白?”裴鉉的嗓音不似往日凌厲。
寧泠先是被這忽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緊接著又搖搖頭。
他嘴上說著下值后空暇教她讀書認(rèn)字,可是一有時間凈干流氓混賬事。
裴鉉倒了一杯清茶,慢慢啜了一小口:“今夜都這么晚還不睡,等我回來?”
寧泠哪里想等他,早上她醒了后,身邊早沒了他的身影,只有紫葉和珍珠幾個。
她不關(guān)心這些,慢悠悠地起床。
卻聽紫葉姐姐話里話外的意思,讓她安分守己,做好一個通房該做的事情。
所以今晚她才老老實(shí)實(shí)待在這,她早犯了困意,只好找點(diǎn)東西解悶醒神。
她的不說話,落在裴鉉眼里是不好意思的承認(rèn)。
他揉了揉她毛茸茸的頭發(fā):“你既如此乖巧,那初六我?guī)愠鋈ネ嫱妗!?br />
第35章 第35章【VIP】
寧泠聞見了他身上的酒氣,不舒服地皺眉。
“侯爺,不如先去沐浴。”寧泠不想靠近他。
裴鉉垂眸看了下自己,衣衫上沾滿酒氣,嫌棄地點(diǎn)點(diǎn)頭。
寧泠喚來紫葉,將要換洗的衣衫等物一應(yīng)準(zhǔn)備齊全,接著轉(zhuǎn)身準(zhǔn)備出去。
裴鉉向來沒有他人伺候沐浴的習(xí)慣。
“跑哪兒去?”裴鉉順手扯住她隨風(fēng)擺動的綠色絲絳。
紫葉一個眼神示意,接著帶著眾人退下。
熱氣升騰,煙霧繚繞的浴桶邊,裴鉉站在哪兒直勾勾地盯著寧泠。
寧泠有點(diǎn)害怕。
“伺候沐浴都不會?”裴鉉牽起她的手,指尖帶動教她怎么解腰帶。
之前當(dāng)侍女學(xué)了那么久,去了趟浣衣局回來,什么都忘記了。
或許因?yàn)楹攘司疲褚顾砩系捏w溫格外高,他倒是覺得寧泠身上冰冰涼涼十分舒適。
隨著一件件衣衫地脫落,寧泠看見了他赤。裸的上身。
精瘦有力的肌肉充滿野性與力量感,肩寬腰瘦,腹肌的肌肉線條分明。
美中不足是后背有幾道抓痕,抓破了皮結(jié)是淡紅色的疤。
寧泠心虛地低頭,都是她難受的時候干的。
有幾道顯眼地停留在緊實(shí)的胸膛上。
裴鉉語氣曖昧:“抓的時候挺肆無忌憚啊,現(xiàn)在知道心虛了。”
寧泠不理他,拿著木勺開始給他淋水。
“伺候沐浴只淋水?”裴鉉問她。
寧泠無奈只好為抹澡豆,按摩肩膀。
“使點(diǎn)力氣。”小貓撓癢癢似的,裴鉉吩咐道。
大晚上不讓人睡覺,還要伺候他。
寧泠使出吃奶的力氣捶打他,他卻巍然不動。
她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有氣無力:“侯爺,好了嗎?”
話音剛落,她就感覺手腕一緊,天旋地轉(zhuǎn)間跌入浴桶,坐于他腿上。
寧泠神情錯愕,望著裴鉉。
他裝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你身上出汗了,須得重新洗洗。”
后來是寧泠被裴鉉洗凈,抱回榻上的。
寧泠在他懷里睡得迷迷糊糊,到床榻清醒了幾分。
她掙扎著要起身,裴鉉摟住她:“你衣裙都被我撕了,要光著回去?”
寧泠才緩過神,低頭看了眼自己,又默默地拉上被子。
“明日,我讓紫葉幫你拿。”裴鉉揉揉她的腦袋,夜里風(fēng)寒,走廊處又沒有炭火。
寧泠本就困得厲害,依言點(diǎn)點(diǎn)頭,又要睡去。
又倏地感覺到他的指尖下探,她睜大無辜的雙眼,可憐巴巴地望著她。
剛才在浴桶她累得都暈過去了,才醒了又來?
裴鉉眉眼帶笑:“想什么呢?我?guī)湍憧纯词軅麤]。”
經(jīng)歷了第一次后,寧泠沒有激烈的反抗。
裴鉉皺眉看了后上藥:“每次都很疼?”
寧泠使勁地點(diǎn)點(diǎn)頭,又試探地問道:“可不可以不”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那陰寒
的視線盯著,不敢繼續(xù)。
想想也是,他就是瞧上她這幅身軀容色,什么都不做,怎么可能?
寧泠自嘲地笑笑。
裴鉉見她嘴角勾起的冷笑,覺得甚是礙眼。
真有那么疼?可每次瞧著不像是被疼哭。他未與其他女人有過魚水之歡,并不懂這些。
休沐的幾日,裴鉉教她寫字認(rèn)字,每日還布置功課,寫二十張大字。
最開始學(xué)寫的就是裴鉉兩字。
以前寧泠是渴望讀書識字的,可經(jīng)過日日苦讀。
一不小心還會挨罰后,她竟不大愛學(xué)習(xí)了。
裴鉉遞給她一本書,笑臉吟吟:“將這頁讀出來,讀錯一個字記一打。”
他發(fā)現(xiàn)了新樂趣,聽寧泠念書頗有意思。
聲音清脆悅耳,唯一一點(diǎn)小遺憾便是有時不認(rèn)字,會念錯。
但無妨,小時候他啟蒙學(xué)習(xí)時,功課做不好是打手板心。
他那舍得那般收拾她,真打下去估計她眼淚都要淹了床榻。
他記著次數(shù),留在床笫上教訓(xùn)她。
寧泠努力回憶著昨日學(xué)習(xí)的字,可人哪能昨天學(xué)了什么,今天就一字不忘。
她還是錯了幾個字。
她羞怯怯地看了眼裴鉉,人怎么可以想出這么卑劣的手段。
同房時打她臀部。
寧泠想了想這幾晚,又羞又氣,可也不愿意放棄學(xué)習(xí)認(rèn)字。
她聲音悶悶道:“不然你還是打我手板心吧。”
她以前看私塾的學(xué)生都是打手心挨罰的。
裴鉉將她攬在懷里:“打手板心可疼得很。”
“那你打哪,我也疼得很。”寧泠低頭,聲若蚊吶。
“胡說。”裴鉉附在她耳邊:“你分明舒坦,我在里面還能不知道?”
寧泠氣憤地瞪他一眼,胡說八道。
裴鉉爽朗得哈哈大笑,寧泠撇開腦袋,不想和他多說。
“那我下次輕點(diǎn)。”他將她擁在懷里,蜻蜓點(diǎn)水地吻她的唇,“我每日辛辛苦苦為你傳道受業(yè)解惑,你總要交點(diǎn)束脩才成。”
寧泠面色通紅,她竟不知裴鉉這么不正經(jīng)。
自古尊師重道,他離經(jīng)叛道至極。
初六時,天上難得有了太陽,金燦燦的日輪高掛長空,湛藍(lán)的天空配上潔白的云朵,使人一抬頭心情都好了。
昨夜裴鉉沒有折騰寧泠,今天她氣色紅潤,早早地自己就醒了。
她簡單地用緋紅色絲絳綁頭,一身海棠紅色衣裙,外面搭了一件雪白色斗篷,襯得人甚是嬌艷。
裴鉉一身湛藍(lán)色衣袍,外面披著一件玄色斗篷。
兩人都乘坐馬車前往,林韋德默默跟在身后。
馬車內(nèi)溫暖如春,寧泠依舊好奇地透過簾子張望四周。
裴鉉靜靜地注視著她,似乎她總是對外面充滿好奇。
“還想逃跑?”裴鉉冷不丁地問出這句話。
寧泠詫異地從外面收回視線:“侯爺,怎么突然問這個?”
怎么可能不想離開?難道在侯府以色侍人,待年老色衰,孤獨(dú)終生?
寧泠被抓后想了很多,人活著就有希望,就像太陽總有一天會升起,她相信自己還有機(jī)會離開。
裴鉉端詳著她的神情:“你像是困在籠子里的鳥,時時刻刻向往天空。”
“以前是這樣,可如今我已是你的人了。”寧泠甜甜一笑,“只要侯爺愿意好好待我,我怎么還會想著離開呢。”
寧泠并不在乎什么清白,只當(dāng)是被狗啃了一口。
裴鉉神色莫測,沒有再說話。
很快到了拍賣行,早有候著的人準(zhǔn)備好腳凳,裴鉉和寧泠有序下了馬車。
接著被人領(lǐng)進(jìn)包廂,包廂的視野位置極好,位處上層俯視下方,半掩的窗戶便是同層的人,也不能看到內(nèi)部。
裴鉉淡定地站在窗臺處看著外面,下面是一個巨大的圓臺子。
他們來的時候剛好合適,一炷香功夫后,拍賣正式開始。
以前寧泠從沒見過這種場面,聚精會神地跟在裴鉉身后看。
一看見拍賣師,她愣了下,接著扭頭看向裴鉉。
裴鉉挑眉問她:“怎么了?”
寧泠默了默,然后開口道:“你不覺得這個拍賣師很眼熟嗎?”
裴鉉聞言多瞧了兩眼,笑笑:“不認(rèn)識。”
“是音娘。”寧泠又接著補(bǔ)充道:“你叔父身邊的人,上次還說要贈與你。”
她語氣幽幽,這人什么記性?她都記得,他竟然忘了。
浣衣局那幾個月把她也忘了多好。
“哦。”裴鉉并不關(guān)心,又繞住她的絲絳把玩,“相貌平平,哪似寧泠花容月貌,過目不忘呢。”
他語氣散漫,端得一副浪蕩子姿態(tài)。
裴老狗和貢品扯上關(guān)系,裴鉉一點(diǎn)都不意外,不然皇上也不會苦心孤詣?wù)宜等ψ印?br />
音娘的聲音甜美,熱情大方地介紹各種物品。
裴鉉都興致缺缺,寧泠倒是看得專注。
“這對手鐲可是稀罕之物。”音娘將手鐲放在托盤上,繞著大型的圓臺走了一圈,以便諸位都能清清楚楚看見。
“玉鐲品種翠綠,水色十足。”音娘看著眾人滿意的神情,“起拍價一千兩銀子,每次加價不少于一百兩銀子。”
寧泠深吸一口氣,這么貴?
剛開始她瞧著也覺得好看,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但聽見價格,寧泠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她的吸氣聲音引來裴鉉側(cè)目,他開口問道:“喜歡?”
“不喜歡。”寧泠口吻堅定。
剛才還直勾勾圍著玉鐲看,現(xiàn)在又不喜歡了。
裴鉉回憶和官員共事時,同僚發(fā)鬧騷,他們夫人愛口是心非,分明喜歡想要,又不承認(rèn),總讓他們?nèi)ゲ隆?br />
他繼續(xù)打量兩眼寧泠,現(xiàn)在她大概就是這樣。
裴鉉撇了眼林韋德,他立刻會意。
下面的競拍價格已經(jīng)到了一千五百兩,林韋德擲地有聲:“兩千兩銀子。”
眾人頓時鴉雀無聲,無聲再敢加價。
兩千兩銀子在盛安城算不上多富庶,可喊價之人坐于二樓,多半是位貴人。
東西被拍下后,很快就送來進(jìn)來。
林韋德將精致的木盒奉上,裴鉉打開仔細(xì)端詳,淡淡出聲:“尚可。”
接著拿起玉鐲套在寧泠皓白如雪的手腕處,芊芊手腕配上貴氣玉鐲,氣質(zhì)優(yōu)雅。
這對玉鐲最出彩之處是工藝,普通玉鐲都是圓條形狀,它卻像是由麻花編制而成,可見對工匠們雕刻技術(shù)的要求之高。
寧泠小心翼翼抬著手,生怕不小心磕著碰著它。
見她緊張兮兮的模樣,裴鉉笑著問:“怕什么?”
“我怕弄壞了它。”寧泠實(shí)話實(shí)說。
其實(shí)她覺得大可不必給她玉鐲,還不如給她兩千兩銀票。
上次逃跑被抓后,裴鉉就將她身上的銀票全部搜刮了,一點(diǎn)都沒剩下。
哪些首飾他沒動,估計知道她就算跑了,也不敢隨意去典當(dāng)它們。
畢竟首飾工藝很容易追查出處。
“壞了就再買一對。”裴鉉牽住她的手,“不過你若如此敗家,可要受罰長記性。”
寧泠懶得搭理他,滿腦子都是那檔子事。
接著拍賣師捧上一件物品,瞬間吸引了裴鉉的注意。
第36章 第36章【VIP】
“這件鏤雕活環(huán)魚紋玉佩,料子水潤,可是不得多得的寶貝,出價兩千兩,每次加價不少于五百兩。”音娘的聲音如泉水汩汩。
寧泠跟隨著裴鉉的視線投過去,察言觀色的林韋德也發(fā)現(xiàn)了。
“兩千五百兩。”
“三千兩。”
“四千兩!”眾人情緒激動。
寧泠再看了眼玉佩,再好看也不值這么多啊。
“五千兩!”一旁等候時機(jī)的林韋德開口。
眾人見貴人們又出手了,不少人都咬牙放棄。
“六千兩!”有人緊跟而上。
“七千兩!”林韋德毫不猶豫地加價。
最終拍下了這枚玉佩,送上來后,裴鉉放在手心把玩,細(xì)膩的質(zhì)地、溫潤的光澤和獨(dú)特的紋理,正是上好
的和田玉,又對著陽光打量了片刻。
接過放回木盒中:“甚好。”
拍完這件東西后,裴鉉本欲帶寧泠離開時,有管事敲門進(jìn)來。
是位中年男子,神情恭敬,身后幾個仆人抬著一個鐵籠子,里面裝著一個身材較小的女子。
“這是異族女子。”管家聲音帶笑,“特意送給貴人的。”
這位貴人大手一揮就近乎上萬兩銀子,自然要籠絡(luò)。
說完話后,他就離開包廂輕輕關(guān)上門。
寧泠反感地蹙眉,當(dāng)年她也是像被人挑選物品般買走,沒想到看起來高檔雅致的拍賣行,也干這種齷齪勾當(dāng)。
鐵籠里的少女抱膝而坐,圓潤的肩頭顫顫巍巍,將面龐緊緊埋在膝蓋之下。
只余下一截白膩如雪修長的頸部,女子身著輕薄微透的紗衣,在這冬季凍得瑟瑟發(fā)抖。
裴鉉只掀了掀眼皮子掃了一眼,就接著抬腳要離開。
“公子,你不要奴嘛?”少女幽怨的聲音傳來。
寧泠的視線落在少女和裴鉉身邊,接著她收回視線垂眸。
“什么破爛臟東西,也往我府邸塞。”裴鉉神情輕蔑。
“奴婢是干凈的。”女子低聲抽泣,“奴婢愿為奴為婢伺候您,若公子不要奴,奴就要被丟到那下三濫的地方了。”
好不容易遇見個俊朗年輕的郎君,她必要好好抓住機(jī)會。
她說得可憐極了,寧泠聽了都生出憐憫之心。
“你想我收她入府?”裴鉉看見寧泠臉上的不忍,語氣悠悠問道。
寧泠沉思了下點(diǎn)點(diǎn)頭,在府邸里當(dāng)奴婢,也比去那種地方好。
裴鉉被氣笑:“我若收了她,你可要失寵了,說不定就是你為奴為婢伺候她。”
寧泠清澈的眼眸亮了下,她還真沒想到還有這等好事。
少女明顯傾心于裴鉉,兩人若是心意相通,以后不就沒她什么事情了。
就算讓她去伺候這位少女,寧泠也絕無怨言。
現(xiàn)在不僅白日要跟著裴鉉,夜里還要受他磋磨。
費(fèi)盡心機(jī)躲上片刻,也會被他捉住。
伺候這少女,至少以后夜里能睡安穩(wěn)覺。
寧泠斟酌著開口:“只要主子開心,奴婢不在乎什么身份。”
裴鉉出門在外,許是不想暴露身份,叫聲主子合宜得多。
裴鉉靠近一步,捏著她的耳垂:“又開始耍哪些小心思了?”
她巴不得見不到他,還求之不得地將他往別的女人懷里推。
兩人的距離很近,呼吸交融。
外人還在,寧泠羞怯地低頭:“奴婢不敢,您是主子,奴婢哪能做主,只能聽您的話。”
裴鉉冷笑一聲,話倒是冠冕堂皇說得好聽。
“當(dāng)初那老匹夫要你,你不愿意。”裴鉉反問,“現(xiàn)在將你送給那老匹夫,你是否愿意?”
寧泠頓時嚇得臉色慘白,猛地?fù)u頭。
“你既不愿別人碰你。”裴鉉又重重揉了揉她耳垂,“那我就愿意別人碰我了?”
寧泠沉默著沒說話,他這話可真強(qiáng)詞奪理。
以后他不娶正妻,不納妾?
無非就是瞧不上這異族女子罷了,倒說得她強(qiáng)迫他似的。
“薄情寡義呀。”裴鉉牽起她的手,打量著新買的一對玉鐲。
才給她買了一對喜歡的鐲子,就巴不得一腳踹開他。
“主子既然不喜,那就算了。”寧泠不想和他爭辯,他一堆歪理。
裴鉉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出門時命外面的小廝叫來管家。
得知他不要后,管家緊張地搓搓手:“貴人要是不喜這個,咱們這兒還有別的女子。”
裴鉉慵懶地?fù)u搖頭:“不必。”
管家也不好再多說,真打算退下時。
裴鉉又倏地想起什么,招招手讓管家靠近。
他嘴唇上揚(yáng)地瞥了眼寧泠,接著小聲對管家說話。
寧泠沒聽清他在說什么,看了眼林韋德想眼神示意問他聽見了嗎?
結(jié)果林韋德趕緊撇過頭不看她。
寧泠正心里納悶時,又見那管家賊眉鼠眼地覷了眼她,接著嘿嘿笑了兩聲:“貴人放心,包你滿意。”
寧泠一腦子霧水,摸不著頭腦。
管家一溜煙地小跑出去,沒多久又折返回去,手上提著一個包裹。
林韋德接過包裹后,裴鉉帶著他們離開。
寧泠心里十分好奇那包裹里是什么東西,可是裴鉉不說話,她又不敢亂動。
剛出門就遇見一位公子,長得相貌堂堂,手里還牽著一條狗。
“喲,裴兄。”來人笑著招呼。
裴鉉顯然與他相熟:“齊兄,好久不見啊。”
齊冀:“可不是嘛,天天被我老爹關(guān)著讀書,憋死我了。”
裴鉉看了眼他牽著滾圓溜胖的黃色大狗:“這是又肥了?”
“唉,嬌嬌貪吃。”齊冀也十分苦難。
寧泠聽道那聲嬌嬌后,目光環(huán)視一圈,最后艱難地落到這只狗上。
當(dāng)然狗狗是不丑的,一雙圓圓亮亮的眼睛,激動熱情的尾巴晃動著,但是名字是嬌嬌?
齊冀此時才注意到寧泠,眼神遲疑地望著裴鉉:“這位是?”
穿著打扮明顯不像普通婢女,倒像是愛妾。
裴鉉笑道:“這是我的通房。”
寧泠聽見這聲通房,心里忽地想被針扎一樣,一直待在晉陽侯府,她還只當(dāng)自己似從前一樣,是個小小的婢女。直到這一聲通房,才將她徹底拉回現(xiàn)實(shí)。她還是讓爹娘蒙羞了。
“裴兄身邊已有佳人相伴了,我還是孤家寡人。”齊冀嘆了聲,“剛才拍賣玉鐲時我聽見林韋德出價的聲音,還以為是聽錯了呢。”
“她既喜歡,我自然要買。”裴鉉看了眼天色,“臨近午時,齊兄可與我們一起用飯?”
齊冀婉拒了,別人成雙成對,他去湊什么熱鬧。
“下次找你喝酒,你可要出來。”
裴鉉點(diǎn)點(diǎn)頭,帶著寧泠離開。
出了拍賣行的大門,裴鉉與寧泠并排走在街道,林韋德跟在身后。
“時辰不早了,回去用飯來不及。”他看著寧泠,“你想吃些什么?”
寧泠的心情不太好,腦海里一直回想著剛才的那聲通房。
一時間沒注意到裴鉉。
裴鉉腳步停下,側(cè)頭看她。
她還一個人魂不守舍地往前走,他捉住她的手腕:“想什么呢?”
“剛剛走神了,沒注意。”寧泠的語氣有些低落。
裴鉉走至她旁邊,忽地掀開她斗笠的白紗。
寧泠猝不及防地睜開圓潤的眼眸,對上裴鉉仔細(xì)打量的視線。
“我問你,想吃什么?”裴鉉好脾氣地重復(fù)了一遍。
女人真是奇怪,剛買了鐲子怎么又不開心了?難道因?yàn)槟莻異族女子?
寧泠想了想回答:“我喜歡吃些甜食。”
小時候她不開心的時候,爹娘都會給她買甜食哄她。
“這么大了還喜歡吃甜食?”裴鉉眉眼染笑,整個人都溫和了些,“小心以后成嬌嬌那樣。”
“怎么可能,我才不會!”寧泠想了想剛才嬌嬌一身肥肥顫顫的肉,氣得跺腳。
林韋德只覺一言難盡,侯爺哄人的方式也太特別了。
“林韋德,附近哪家酒樓的甜食做的最好?”裴鉉問道。
林韋德那知這些,趕緊去問旁人。
過了片刻后,他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主子,一品樓的甜食做得很不錯。”
“一品樓,以前去過許多次,竟不知他家甜食出名。”裴鉉笑笑。
他不吃甜食,以往都是同僚喝酒聚樂。
幾人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到了一處極為闊氣的酒樓,建筑精美,布置得當(dāng),許多名家字畫都掛在大廳之處,從外往去坐在里面的人穿戴貴氣,衣裳布料昂貴。
小二們在外見裴鉉幾人身著不凡,帶笑諂媚:“爺,是用飯嗎?”
“來個包廂。”林韋德隨手扔了一塊碎銀。
小二喜笑顏開接下,又面泛難色:“幾位爺,真是不好意思,咱們今日的包廂已經(jīng)預(yù)訂完了。”
晌午時間,全是吃飯的人,大戶人家都是早早訂好的。
林韋德拿出腰間玉佩示意:“叫你們管家來。”
小二一瞧就知大有來頭,小跑著去請管家。
片刻功夫管
家就來了,拱手行禮:“是侯爺和林大人啊,眼下雖沒有多的包廂,但我們馬上去騰,稍等片刻。”
片刻功夫,管家笑臉吟吟領(lǐng)著眾人繞過大廳,圍著旋轉(zhuǎn)的木質(zhì)扶梯上了二樓。
二樓相較于一樓明顯要安靜許多,而且布置更加精貴,樓梯入口處鋪著如意花卉紋地毯,墻角擺放的五彩釉花瓶上插著鮮花。
管家殷勤地為他們倒著茶水:“侯爺想用些什么?可有什么忌口的。”
“將你們這的甜食都上一份。”裴鉉懶得聽他報菜名,“再將招牌菜都上一份。”
寧泠和林韋德都坐于裴鉉身側(cè),裴鉉看著她單薄的肩背又道:“你們這兒有些什么滋補(bǔ)的湯菜?”
“當(dāng)歸生姜羊肉湯,花旗參雞湯、枸杞烏雞湯。”管家麻利地將一堆菜名口齒清楚地報了出來。”
“來份羊肉湯。”裴鉉。
身子嬌弱無力,不好好補(bǔ)怎么成?豈不是浪費(fèi)了拍賣行的好東西。
寧泠一門心思在甜食上,盛安城繁華,吃食應(yīng)該也精致好吃。
甜食很快就上了,其中一道酥蜜餅,尤為得她喜歡。
裴鉉和林韋德看她吃了一個,又接著拿了一個。
“凈吃這些,其他飯菜也要吃。”裴鉉輕叩了下桌面。
寧泠不樂意地撇嘴,真是多管閑事。
當(dāng)歸生姜羊肉湯上來后,裴鉉挽起袖子給寧泠盛了一碗。
羊肉湯是奶白色,少許油光浮現(xiàn)在上面。
寧泠聽話地喝了一碗,味道鮮美,沒有喝出一點(diǎn)羊腥味。
不過比起酥蜜餅還是差了點(diǎn),她悄悄喵了眼裴鉉,見他沒說話,又偷偷摸摸拿了個。
林韋德覺得侯爺像是府邸里的婆子似的,話多又操心。
他都瞧見了,侯爺能沒發(fā)現(xiàn)?又偏偏要裝作看不見。
一頓飯結(jié)束,寧泠擦擦嘴角喝茶漱口。
一碟金燦燦帶著芝麻粒的酥蜜餅,她一個人吃了半碟。
肉也吃了不少,菜幾乎一口不吃。
“嘖,還挑食?”裴鉉指著一盤綠油油的時蔬,“一口都不曾吃?”
寧泠小聲回答:“在浣衣局天天吃菜葉,看見就犯惡心。”
裴鉉頓時閉口不言了。
寧泠自小生活在小鎮(zhèn)上,自然偏愛這些罕見點(diǎn)的肉食和甜點(diǎn)。
她吃得飽飽,回去的路上曬著暖洋洋的太陽。
下午免不了犯困,就去偏房上淺眠了會。
睡著睡著她就感覺似乎有些不太對勁,身邊有什么熱烘烘的一團(tuán)。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惺忪的睡眼,對上裴鉉輪廓分明的下巴。
屋內(nèi)還沒點(diǎn)燈,光線較暗,但還是能輕易看清他光滑的皮膚,朦朧夜色下的玉色。
裴鉉撫摸著她的臉頰:“睡懵了?”
他應(yīng)該剛剛沐浴過,身上還帶著好聞的沉香味道,淺淺的沁人心脾。
“侯爺什么時候來的。”寧泠剛醒嗓音帶著點(diǎn)沙啞。
“不久。”裴鉉一邊和她說這話,一邊為她倒了一杯溫水,“潤潤嗓子。”
寧泠狐疑地看了眼裴鉉,總覺得今日的他哪里不對勁。
在酒樓時就屈尊降貴地為她盛湯,現(xiàn)在還為她倒茶。
但嗓子的確干澀,寧泠接了茶水飲下。
喝完水后,裴鉉還自覺地接過水杯放回去。
寧泠思考了下,他似乎只有在床笫上事后才會如此。
裴鉉靠近寧泠:“今日玩得開心嗎?”
寧泠點(diǎn)點(diǎn)頭。
“玩也玩了。”裴鉉將她摟在懷里,“好吃的也吃了,也該讓我開心是不是?”
寧泠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這廝打得這個主意。
可她哪里是他的對手,還不是只能仍由他肆意妄為。
“放心,今日不疼。”裴鉉的嗓音啞了,親親她的小臉。
他這些鬼話,寧泠聽過無數(shù)次了,心里并不相信。
衣衫半褪,床帳遮掩。
寧泠忽然感覺到一股粘稠的清涼液體,凍得她嬌軀輕顫,玫瑰花的芳香彌漫在四周。
寧泠盯著裴鉉手里的白瓷小瓶,好奇問道:“這是什么?”
“它名為凝花露。”裴鉉倒了些在掌心焐熱,“多涂抹些它,便不會再疼了,聽說還有養(yǎng)膚緊致的功效。”
不過以他看,緊致就不必了,每每箍著兩人難受,她更是嗚咽哭泣。
寧泠反應(yīng)過來:“這就是今日你和那管家說得悄悄話?”
“對。”裴鉉在她耳垂輕輕吹氣,“我若是高聲說出,你豈不是又要急眼?”
寧泠氣得用拳頭錘他胸口:“那你在他人面前說,還不是一樣!”
難怪林韋德眼神古怪不看她,管事猥瑣地嘿嘿笑。
裴鉉一只手就輕而易舉地捉著她兩只皓白的手腕,揶揄道:“怕你疼,好心為你找藥,又怕你羞惱,特意小聲吩咐,你竟不識好人心。”
寧泠眸色瀲滟,羞惱地瞪著他。
美人柔媚嬌嗔,裴鉉哪能坐懷不亂。
包裹里自然不止有凝花露,還有幾本房中書籍,下午閑來無事,他在書房看了會。
上面說若是按此行事,可使女子舒暢。
寧泠不喜房事,他是知曉的,用了這些,說不定能讓她以后離不了他。
裴鉉手掌涂抹了揉在外部,修長的指尖往里探。
寧泠緊張地夾。緊,警惕地問他:“干什么?”
裴鉉靈活的指尖游走:“自然里面也要上,不然等會疼叫停,我可不管你。”
寧泠羞紅了臉沉默不語,她是真的怕疼,每次他都來勢洶洶,她哪里招架得住。
今晚寧泠果然沒有叫疼,只是嬌聲喚著慢些。
聽了那甜甜膩膩的聲音,裴鉉哪能忍住:“乖,快些才舒坦。”
這晚寧泠感覺很奇怪,人像是在水里浮浮沉沉。
不疼,但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
裴鉉要了三次水才停下,他抱住軟成一軟水的寧泠去沐浴。
看見她嬌媚無力的樣子,他調(diào)侃:“這么沒用,晌午的羊湯白喝了。”
寧泠累得話都說不出來,連他何時點(diǎn)了燭火都不知。
今日下身不疼了,只是腰肢更加酸軟,四肢泛力。
沐浴時裴鉉特意檢查了下,發(fā)現(xiàn)沒有紅腫的問題。
“看來這凝花露效果甚好。”他用臉蹭蹭寧泠。
寧泠嗓子啞了,不想說話。
裴鉉渾身舒坦,連眉梢處都透著絲絲饜足,好心地取來溫水喂寧泠。
靜靜看著她殷紅的唇,潔白的貝齒,緩緩?fù)萄氏氯ァ?br />
寧泠感覺到他的注視,抬眸一看。
嚇得嗓音軟糯委屈:“你不要太過分。”
本是兇人的話,被她軟綿綿一說,毫無威懾力。
裴鉉揉揉她的腦袋哄道:“哪里過分了?剛才你不舒坦?你都”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寧泠氣急敗壞地捂住嘴:“不準(zhǔn)說了。”
裴鉉見她面容疲憊,只好收手。
以往他最是看不慣哪些醉生夢死,沉溺在溫柔鄉(xiāng)的無用男兒。
如今他也慢慢品嘗出個中滋味,欲罷不能。
裴鉉抱著穿好里衣的寧泠出來的時候,外面天色完全漆黑,望去只有幾盞稀稀疏疏的燈火。
“餓了沒?”這時候的裴鉉耐心極好。
寧泠點(diǎn)點(diǎn)頭,累了一下午能不餓嗎?
中午好不容易吃點(diǎn)好東西,都折進(jìn)去了。
兩人都簡單吃了點(diǎn)東西,精疲力竭地睡了。
幾日后的皇宮后,裴鉉將那枚玉佩雙手奉上。
全祿公公接過,將東西遞給圣上。
“這是青州的和田玉。”宣帝打量手中的玉佩。
油脂足,水頭好,夠透亮。這種品質(zhì)的和田玉歷來都是貢品,并不向外流通。
“是盛安城內(nèi)的拍賣行。”裴鉉頓了頓,接著說:“似乎與裴叔父有關(guān)系。”
他再呈上一份奏折,上面詳細(xì)寫明了
近來拍賣行出售的物品及價格,以及偷偷跟蹤找到的溯源地。
“忠國公。”宣帝緩緩念出這幾個字,“他向來老謀深算,這件事情露馬腳也太快了。”
裴鉉贊同的點(diǎn)點(diǎn)頭:“這家拍賣行掛在他門下別的官員名下,而且和田玉的數(shù)量并不多。”
簡而言之,想用這件事情徹底扳倒忠國公是不可能。
裴鉉去拍賣行之事雖未大張旗鼓,但也沒有專門喬裝打扮,隱瞞身份,本打算去一探虛實(shí),但沒想到裴書倫毫不遮掩。
“此事或有蹊蹺,先暗中追查。”宣帝沉思了會。
“這枚玉佩受人追捧得很。”裴鉉點(diǎn)點(diǎn)頭,“堂兄我可是花了足足七千兩銀子才搶到手。”
“堂兄給妾室豪擲千兩買手鐲時不吭聲。”宣帝笑笑,“幫堂弟辦事,倒是親兄弟明算賬了。”
裴鉉聳聳肩,一碼歸一碼。
又干活又貼錢的買賣,他可不做。
裴鉉如愿以償?shù)啬弥p賜物出了宮殿,全祿公公一路相送。
近來裴鉉乖張凌厲的性子收斂了不少,示意了下林韋德。
林韋德將隨手?jǐn)y帶的一個荷包遞給全祿公公,全祿公公拿著拂塵推辭:“奴才哪能收這些東西呢。”
“新年吉祥,請公公喝個茶。”裴鉉面帶笑容。
林韋德的手一直遞在哪兒,全祿公公也不好再拒絕。
只能接下道謝:“多謝侯爺和林大人了。”
將他們二人送出宮后,全祿公公返回宮殿。
“皇上,侯爺賞了奴才一袋金瓜子。”全祿將荷包扯開給宣帝看。
宣帝輕飄飄掃了一眼:“你既賞,你就留著。”
“哎。”全祿笑著道:“有晉陽侯為皇上分憂,皇上也能松快些。”
宣帝笑笑不語,他知裴書倫想將裴鉉拉入陣營,他那個好叔父仗著以前的權(quán)勢,喜歡對他指手畫腳。
可惜天變了,現(xiàn)在是他當(dāng)皇帝了。
忠國公的羽翼豐滿,是該減減了。
至于晉陽侯府,任憑他裴鉉再有才能,終究父母雙亡,勢單力薄。
裴鉉為人不肯吃虧,心思縝密,知曉分寸。
他們兩個能夠很好合作。
晚上燈火通明的書房里,裴鉉在書案上看書。
寧泠伏在稍小些的書案上,埋頭苦學(xué)。
自從有了凝花露后,她連養(yǎng)傷的休息時間都沒了。
裴鉉夜夜貪歡,害得她每每日上三竿才起,寫大寫的時間都不夠了。
她寫完他布置的二十張大字,待墨水干了后,取下鎮(zhèn)紙尺。
將大字捧來給裴鉉檢查,一見她走近,裴鉉就將手中書卷倒扣于書案上。
惹得寧泠多看了兩眼,他問道:“想看?”
敏銳的寧泠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猶豫片刻搖搖頭。
裴鉉不正經(jīng)地笑笑,看了她的大字后:“我啟蒙時候的字,說不定都比你寫得好。”
除了能夠勉強(qiáng)認(rèn)出來寫得是什么,此外毫無任何美觀。
寧泠窘迫地垂眸,她起步晚學(xué)得也慢。
她遲疑問道:“要不我每日多寫幾張?”
裴鉉拉她坐于膝上,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鼻子:“欲速則不達(dá)。”
寧泠倏地眼尖地發(fā)現(xiàn)了書案上散碎的金瓜子。
眼眸一亮,裴鉉不許她身上有現(xiàn)銀,若能要了這金瓜子,以后逃跑便不愁銀錢了。
“侯爺,哪來這么多金瓜子?”寧泠寶貝地拿起幾粒放在手心玩。
裴鉉眼眸微瞇看了眼:“逢年過節(jié),宮里上下免不了打點(diǎn)。送碎銀太輕了,金瓜子剛好合適。”
應(yīng)該都是林韋德打賞剩下,放在這里的。
寧泠很是感興趣,眼眸盛星星似的,一雙素白的手在小匣子里撥弄。
她歡聲道:“竟然還有黃金做的花生。”
金燦燦的花生被她放在手心仔細(xì)看,神情十分珍惜的模樣。
“喜歡?”裴鉉問她。
寧泠臉紅地點(diǎn)點(diǎn):“我以前沒見過這些東西。”
“只要你肯好好跟著我。”裴鉉的聲音蠱惑人心,“斷斷不會缺這些東西,還有更多其他好東西。”
“我如今不是好好在侯爺身邊嘛。”寧泠撒嬌賣乖,“侯爺少哄我別的,眼下我就要這匣子金瓜子。”
今日不將這些金瓜子金花生弄到手,往后說不定就被裴鉉換成了珠釵首飾。
她不好變賣帶走,金花生金瓜子這種東西方便得多。
以后典當(dāng)換錢,重物砸扁就成,也不會大打折扣。
寧泠鮮少主動對他撒嬌賣俏,裴鉉十分受用,蹭了蹭她臉頰:“好,都給你。”
剛拿到東西,寧泠主動與他貼了貼臉頰。
卻忽地被他攔腰抱起:“夜深了該歇息了,將書案上那本書拿上。”
寧泠納悶既然夜深要歇息了,何故又要將書籍拿去內(nèi)室。
寧泠實(shí)在忍不住,將書籍翻開看。
只翻了幾頁,她就急急忙忙地合上。
她羞得臉色通紅,說話都結(jié)巴了:“你、你怎能在書房看這些雜書?”
裝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原來是背地里看這些下三濫的書。
裴鉉不安分的手捏捏她的腰:“剛從我這兒得了好處,就開始訓(xùn)我了?”
寧泠覺得手中這書如同燙手山芋,想要直接丟棄。
“不準(zhǔn)丟,等會可要用的。”裴鉉語氣威脅。
寧泠清澈的眼眸對上他黝黑的瞳孔,內(nèi)涵的侵略性不言而明。
“我不。”寧泠脫口而出。
裴鉉肆意地笑笑:“你若把它丟了,等會求我可沒用。”
寧泠又慫了,主動環(huán)住他的脖子。
她被放置柔軟床榻上時,瞧了眼眼前的男子。
結(jié)實(shí)緊繃的長腿,精瘦野性的身軀。
她害怕地喉頭吞咽,找借口:“我那匣子金瓜子還沒拿過來。”
裴鉉充耳不聞。
她繼續(xù)要求:“你去幫我拿過來,不然明天萬一沒了怎么辦?”
“放在書房的東西,誰敢亂拿?”他現(xiàn)在可沒空管哪些金瓜子。
寧泠不依不饒:“既然有人能放哪,說明有人就能拿走。”
裴鉉思考了下,還真有可能。
明日林韋德見自己沒管,說不定拿去處理了。
裴鉉又看了眼寧泠,態(tài)度堅定。
看來不拿過來,是不行了。
他稍加力氣地捏著她桃腮的柔肉:“長本事?現(xiàn)在開始使喚我了。”
寧泠偷偷嘀咕:“塌上你還不是常常使喚我。”
裴鉉浪蕩笑笑,系好衣帶轉(zhuǎn)去書房給她拿木匣子。
見他一走,寧泠迅速從床上起身。
面紅耳赤地拿著那卷書,哪能真等會用它。
她粗略地翻了幾頁,真按上面說得去做,估計明日午飯都不用吃了。
寧泠的視線環(huán)視四周,要把它藏哪兒才成。
室內(nèi)的東西都擺放有致,將它放哪都尤為突出,一眼就能發(fā)現(xiàn)。
裴鉉那邊悠悠的腳步聲傳來,寧泠心慌了。
床榻一道屏風(fēng)外隔著個小書房,放置著一張書案方便日常使用,背后的書柜擱著些書。
腳步聲,越來越近,寧泠慌亂地書隨手塞進(jìn)了一格書架處,匆匆趕回。
她還沒來得及爬上床榻。
裴鉉就拿著木匣子回來了,見她赤腳站在地磚上,皺眉問她:“跑哪兒去了?”
寧泠不自然地回答:“口渴,下來喝點(diǎn)水。”
裴鉉將她要的木匣子,隨手?jǐn)R在桌上:“喏,你要的東西到了。”
“我再去沐浴下,腳臟了。”寧泠又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裴鉉走近床榻:“書呢?”
寧泠局促地撩著碎發(fā):“就在塌上呢。”
她說完話,轉(zhuǎn)身想走卻被他拉住。
“找出來。”裴鉉語氣強(qiáng)硬。
寧泠那能找出來,磨磨蹭蹭了半晌。
裴鉉壞笑了聲,猜到了她算盤。
他伸手去解她的衣帶,寧泠連忙制止:“我腳臟了,不能上塌。”
“誰說須得上塌了。”裴鉉站于她的身后,撫著她光潔的脊背,“這樣也可以。”
寧泠的腦袋手臂撲在柔軟的榻上,而他在身后肆意鞭撻。
寧泠的眼淚撲簌簌
地落下,求了他許久:“我們回去,好不好。”
裴鉉將她面對面抱入懷中,讓她的長腿纏上他的勁腰。
他頂了下,寧泠抑制不住地出聲。
他抱著她在內(nèi)室游走,戲謔說道:“把書找回來,我們就回去。”
寧泠情難自禁地仰著頭,腦海被斷斷續(xù)續(xù)地沖擊。
剛才她情急之下藏得書,本就不知曉具體位置。
裴鉉眼尾帶著點(diǎn)殷紅,身體發(fā)熱。
他一雙銳利的眼眸緊緊注視著寧泠,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似乎這樣,比書里更有趣。
寧泠費(fèi)力地攀著他堅硬的肩頭,一格格地尋找那本書。
男人有心搗亂,時重時輕,她額頭沁出汗意。
室內(nèi)響起的聲音令人耳紅,寧泠的記憶時斷時續(xù)。
太深了,寧泠渾身發(fā)顫,淚眼婆娑。
她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不知過了多久,寧泠泣不成聲,語不成調(diào):“找、找到了。”
裴鉉有心不讓她把話說完,故意使壞。
后來那本書還是沒用上,她就精疲力盡了,連自己多久累得睡著了都不知道。
過了正月十五后,裴鉉回歸忙碌的公務(wù),常常早出晚歸。
寧泠一個人在屋里無事可做,每日只能練字看書,念兒來找過她幾次聊天。
她都興致不高,當(dāng)初念兒對她的冷漠,她依舊記憶猶新。
或許她們不是一路人吧。
廚房的孫婆子來給她送午飯:“這些都是最新鮮的吃食,姑娘有什么喜歡的,盡管告訴我。”
珍珠接過飯食擺在桌上,寧泠摸摸自己的臉蛋。
回來的這個月,她似乎長胖了不少。
孫婆子話多,知道寧泠這兒好東西多,愛往這邊湊。
寧泠也無聊,沒事就聽會她閑聊,拉拉家常。
今日孫婆子閑聊了幾句后道:“沒事的話,老婆子我就先離開了。”
“孫婆婆,今日有什么要緊事嗎”珍珠好奇問道。
以前來了都是喝盞茶順路帶回食盒才走的。
孫婆婆笑笑:“灶房忙,我走久了不好。”
聞言珍珠不說話,心里暗暗納悶。
此后今天孫婆子送飯都是神色匆匆,和人聊天也是心不在焉。
冬季的太陽尤為珍貴,明晃晃地掛在上空,一點(diǎn)暖意鋪散在大地。
寧泠帶著珍珠在府邸閑逛,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灶房附近。
雖然時間還尚早,但她打算順路取走飯食,免得等會還要麻煩灶房的人來送。
灶房里的火燃著,食物的芬芳圍繞在空氣,里面卻空無一人。
偏房的小門虛掩著,這里是婆子們歇息喝茶的地方。
聽見里面鬧哄哄的聲音,“大!大!大!!”是孫婆子興奮的聲音。
里面還有其他婆子嘈雜說話的聲音。
寧泠好奇地推開門,室內(nèi)頓時鴉雀無聲。
孫婆子面色紅潤,神情尷尬地望著她。
有認(rèn)識寧泠的,趕緊熱情招呼道:“是寧姑娘啊,灶房腌臜,怎么到這兒來了?缺什么吃的,派人知會一聲就成。”
“難怪孫婆婆天天火急火燎的,原來你們在這喝酒賭博啊。”珍珠柳眉倒豎,嗅見空氣中微弱的酒味,開口呵斥。
屋內(nèi)有三個婆子,身邊都放著個碗,里面盛著米白色的酒。
孫婆子出來圓場,好聲好氣說:“哪里算得上酒,不過是咱們自家多的米釀。”
當(dāng)值時間吃酒,被抓住了可是要挨板子的。
碗里的米酒酒味不重,畢竟她們也怕旁人聞見告密。
“那你們搖色子賭博總沒得狡辯吧?”珍珠指著桌面,“你們也不怕侯爺知曉。”
眾人面色頓變,孫婆子可憐兮兮賣慘:“我們也只是空閑時間找找樂子,好姑娘,你可千萬不要告訴侯爺啊,不然我們小命不保。”
珍珠看著幾個上了年紀(jì)的婆子在那擦眼淚,也于心不忍。
她本想嚇唬一下她們而已,其實(shí)規(guī)矩是明面上的規(guī)矩,眾人玩樂這種事屢禁不止。
而且只要不被侯爺撞見,不耽誤差事,大家也都睜只眼閉只眼。
珍珠只是不滿,孫婆子這幾日都急急忙忙跑了,以往都是她喝盞茶大家聊聊天,她順路帶食盒回去。
現(xiàn)在卻要珍珠每天多往返。
見哄住了珍珠,幾人又望向?qū)庛觯骸皩幑媚锟煞窀咛зF手?”
她們最擔(dān)心的還是寧泠,畢竟她可是侯爺身邊的通房,又頗為受寵。
寧泠笑笑:“大家伙閑來無聊玩玩而已,又不曾誤事有什么要緊的?”
見她表態(tài),大家放下心來。
寧泠看著桌上散落的幾顆骰子,好奇問道:“怎么個玩法?”
“咱們是些粗人,就按照誰大誰贏的簡單玩法。”孫婆子熱情回答。
寧泠點(diǎn)點(diǎn)頭:“那有人搖到同樣的點(diǎn)呢?”
“那就搖到相同的人再搖,分出大小為止。”孫婆子又開始拉家常了,“這個玩法還是城西碼頭哪兒傳來的。”
寧泠聞言心動,這幾個婆子在盛安城待得久,地方估計都摸透了。
說不定連碼頭一日幾趟船,去哪兒都一清二楚。
第37章 第37章【VIP】
“你們白天在這也太不安全了。”寧泠看了下四周說:“應(yīng)該找個安全點(diǎn)的地方。”
眾人覺得她言之有理。
“不如去張婆子和我的下房搖骰子玩。”孫婆子眼珠一轉(zhuǎn)。
寧泠笑笑:“這個提議不出,近來我閑暇無事,不知可否與大家一起玩呢?”
珍珠欲言又止,表情顯然不太贊同。
三個婆子面面相覷,都沒開口說話。
“放心,我不會仗勢欺人。”寧泠取下一對耳珰放在桌上,“侯爺天天不見人影,府里我想找個作伴的人都沒,以前還能和孫婆婆說話解解悶,如今大家一起玩,豈不更好?”
那對耳珰做工精致,上面的珠子價值不菲。
三個婆子說不眼紅,那是假的。
可到底是侯爺賞賜下的東西,她們又心存疑慮。
“你們只要不在府里佩戴,誰知道呢?”寧泠打消她們的疑慮。
上次念兒的事情就是這樣敗露的,但這些婆子都成了精,多半都是在外面偷偷處理了。
如今她的梳妝匣里全是琳瑯滿目的首飾,她都不清楚有多少,裴鉉一個大男人估計更不清楚。
而且她還尚在府里,裴鉉也沒心思在外面追查一兩件首飾。
但她若跑了,敢去典當(dāng)首飾,估計裴鉉便能尋跡而來。
寧泠的三言兩語徹底打消了幾個婆子的顧慮,三人互相點(diǎn)頭。
“也好,人多熱鬧。”孫婆子首先開口。
剛開始幾局,寧泠運(yùn)氣不好,一直連輸。
但她那副耳飾貴重,幾局是贏不下來的。
“冬天總算要過去了,天氣終于要暖和了。”寧泠邊搖骰子,邊說閑話。
“是呀,天氣暖和些蔬菜魚蝦都多些。”張婆子點(diǎn)點(diǎn)頭,“我們灶房里菜的花樣就能多點(diǎn),冬天的菜就哪些,來來回回的大家看見都煩。”
她們在灶房里忙活,自然對這些話題接得上話。
“我最愛螃蟹。”寧泠一臉回味,“以前在村子時,到了秋季,大家伙都去溪邊找螃蟹,個個都肥美。”
“那今年寧姑娘有福了。”孫婆子笑笑,“盛安城城西那片河,寬得很勒,里面的螃蟹比其他地方的塊頭大多了,更別提滋味。”
寧泠眼前一亮,追問道:“那我有口福了,咱們侯府的魚蝦都是在城西捕撈的?”
“哪能都指望一條河養(yǎng)活整個盛安城。”孫婆子搖搖頭,“有些是
坐船連夜送來的。”
“晚上也有船?”寧泠神情詫異,“我們哪兒可只有白天才開船呢。”
“平時渡人的船當(dāng)然只有白天有。”張婆子自得一笑,“咱們可是侯府,自然有專門運(yùn)送的貨船。”
寧泠點(diǎn)點(diǎn)頭:“晚上船來了,大家伙去搬東西也挺累的。”
“那都是腳夫們干的活。”孫婆子瘋狂搖著骰子,“咱們就負(fù)責(zé)點(diǎn)個數(shù),看看食材新鮮不,驗(yàn)收就成。”
后來幾局寧泠的手氣見好,不僅將耳珰贏了回來,還得了幾百個銅板。
張婆子尤為心疼:“哎呦,寧姑娘可真厲害。”
“我還說贏點(diǎn)銀子,下次休假給我孫孫買點(diǎn)零嘴勒。”孫婆子輸?shù)米疃唷?br />
另外一個曹婆子沉默寡言些,輸贏不大。
寧泠客氣道:“我剛開始還不是輸,后面不就上來了。”
草婆子最為沉得住氣:“瞧瞧你們兩個喲,心急吃不到熱豆腐。”
“孫婆婆哪里人?”寧泠接著探話,“莫非都是盛安城內(nèi)的?”
“哪有這個好福氣哦。”孫婆子搖搖頭,“我老家是敘州的,早年買了身進(jìn)侯府,后來孩子們爭氣贖了身,都回了敘州,一邊耕地一邊讀書。”
她一個粗使婆子,哪有本事全家人在城里,自己留在府邸,還不是指望能多掙點(diǎn)。
“說不定孫婆婆家以后出個狀元呢。”寧泠嘴甜道。
哄得孫婆婆開懷大笑:“中個秀才都是不得了的大事,那敢去想哪些。”
“侯府一月休假三天,孫婆婆來回夠嗎?”寧泠接著問。
“敘州離這不遠(yuǎn),坐船半天就到了。”孫婆婆順著話說下去,“去敘州的船也多了,人滿就開船,方便得很。”
寧泠點(diǎn)點(diǎn)頭,看了眼外面天色。
她陪著再打了幾局:“天色差不多了,我也該回去了。”
幾位婆子都是府里的老人,一看到了侯爺該下值的時辰,也不敢挽留。
只是她們臉上或多或少都有點(diǎn)肉疼,寧泠善解人意道:“明日有空,咱們再打,贏了的先放你們哪兒,明兒我也方便取用。”
孫婆子:“好,我們明日再打,寧姑娘路上慢走啊。”
她之前還怕寧泠贏了就不跟她們打了,眼下松了口氣。
回去的路上,珍珠忍不住出口勸說:“此事侯爺知曉了就不好了。”
寧泠一雙冷若冰霜的眼眸盯著她:“他不知道,不就沒事了。”
這群婆子搖骰子玩不是這一日兩日的事情,而且裴鉉早出晚歸,又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不告密就不會有事。
今日將碼頭的船次弄清楚了,算是不虛此行。
但她還有其他的問題想要打探,列如路引等等。
珍珠難得見寧泠甩臉子發(fā)脾氣,怵了連忙認(rèn)錯:“姐姐放心,妹妹不會。”
本來就是一件小事,就算侯爺知道了也不至于大動干戈,寧泠倒時撒嬌賣乖,侯爺肯定就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了。
珍珠識時務(wù)地不再多言。
此后幾天待裴鉉走后,她就來找?guī)讉婆子搖骰子玩。
今天寧泠的運(yùn)氣比較好,婆子們的月銀不高,大家本就是圖個樂,打發(fā)時間。
“看來孫婆婆的孫孫是吃不到零嘴了。”寧泠將桌上的銅板收入懷里,巧言笑兮。
孫婆婆道:“那能真不給他買咯,月月都盼著老婆子回去,惦記那點(diǎn)吃食。”
眾人笑哄哄的,到了她們這個年紀(jì),大多有了后代,哪有小孩子不饞嘴的。
“月月回去麻煩得很。”寧泠接著道:“次次舟車勞頓,孫婆婆吃得消?”
孫婆子:“咱們好姑娘真是不食人間煙火了,月月回去那來回的渡船費(fèi)用都夠?qū)O孫吃上幾頓好的了。”
“遇上有順路去敘州辦事的,讓他幫忙捎去就是了。”張婆子數(shù)完銅板接話。
“也是,月月回去光是路費(fèi)就花銷不少呢。”寧泠一臉認(rèn)同,“而且還要去辦路引,勞心勞力的,不劃算。”
“咱們侯府的人哪需什么路引。”張婆子面色驕傲,“侯府去敘州辦事采購的人不少,船夫們早就相熟了,咱們將賣身契拿出來亮亮就成,不用麻煩地跑去官府排隊辦路引。”
寧泠不再多言,內(nèi)心卻有了打算。
敘州倒是可以去的一個好地方,挨著盛安城應(yīng)該是繁華安穩(wěn)的,又有大碼頭,以后自己周轉(zhuǎn)還方便,最主要的是她完全可以狐假虎威,不需要為路引發(fā)愁。
上次逃跑失敗追重要的原因,就是對碼頭不熟悉,而且沒有路引,硬生生被困在城內(nèi),消耗了時間暴露蹤跡。
見主要目的已經(jīng)達(dá)成,寧泠不再討論和碼頭有關(guān)的任何問題。
只是拉著大家伙談?wù)撃蟻肀比サ母鞣N話題,混淆試聽。
算下來她不僅成功打探到消息,還賺了幾百個銅板。
寧泠打算見好就收時。
忽生變故,一道破門聲倏地響起,被孫婆子鎖好的門被人強(qiáng)行從外踹開。
幾人嚇得抬頭望去。
先進(jìn)來的是背著大刀的林韋德,進(jìn)來后他先深深地看了一眼寧泠,似乎在說自求多福吧。
接著進(jìn)來的是裴鉉,約莫是剛下值回來,一身絳紫色的官服,衣袍上用昂貴絲線繡著翔云等精美圖案,自帶官場上的威壓。
在場所有人都面色惶恐地行禮。
裴鉉散漫地走近,姿態(tài)閑適,適才進(jìn)門便瞧見寧泠手里拿著銅板,一雙秋水眼眸望著他。
“看來本侯回來的不是時候。”裴鉉的話意似乎帶著歉意,可神情卻毫無。
幾人嚇得連忙下跪告罪:“是奴婢的錯,請侯爺恕罪。”
寧泠也被嚇得后背冒冷汗,剛要跟隨大家伙一起跪下。
卻被裴鉉扶住手臂,雙腿半屈。
裴鉉眉梢微挑地望著她,似乎在等待她的解釋。
近來忙得腳不沾地,他還擔(dān)心寧泠受了冷落,今日緊趕慢趕忙完手里的事情,想著回來一起用飯。
那知沒了他,她倒是挺會給自己找樂子,玩得不亦樂乎。
估計恨不得他日日不回府,她一個人好逍遙自在。
寧泠被他盯著頭皮發(fā)麻,聲音柔柔道:“奴婢閑來無事,一個人有些無趣,才拉著大家伙玩樂打發(fā)時間。”
孫婆子幾人的心里稍安,生怕寧泠拉她們當(dāng)擋箭牌,說她們幾個婆子帶壞了她。
“林韋德。”裴鉉懶洋洋喊了聲,“府里賭博取樂如何處罰?”
林韋德怔了怔,他一向跟著侯爺身邊伺候,他又不是管家,哪里清楚后院的規(guī)矩。
硬是回想了半晌,他才說道:“每人十板子,若有下次趕出府。”
孫婆子幾人嚇得面色發(fā)白,想求情又不敢。
寧泠剛想開口求情,就聽得裴鉉冷酷的聲音:“那還不帶下去處置。”
“是。”林韋德道,冷眼瞥了眼孫婆子幾人,大家都識趣地主動出去。
“珍珠伺候主子不力。”裴鉉視線落在珍珠身上,接著他大發(fā)慈悲道:“打五板子。”
珍珠眼含熱淚地望著寧泠,寧泠心里哪能過意得去。
先不說從頭到尾,珍珠一局都不曾碰過,而且早前她也勸過寧泠了,寧泠怎么好意思將她拖下水。
寧泠拽緊裴鉉硬朗的手腕,求情道:“珍珠早就勸過我了,是我一意孤行。”
裴鉉的另一只手覆在寧泠手背,慢條斯理問道:“哦,那你為什么不聽話?”
“是我恃寵而驕。”寧泠低頭認(rèn)錯,“侯爺怎么罰我都成,將珍珠的五板子加我身上可好?”
第38章 第38章【VIP】
裴鉉輕笑出聲,真打?qū)庛鰩装遄铀巧岬谩?br />
他撇了眼林韋德,林韋德立刻將人帶了下去。
室內(nèi)此刻只剩
下兩人,寧泠急得搖晃他的手腕,裴鉉仍由她晃動。
“光擔(dān)心別人。”裴鉉猛地拉近兩人的距離,在她耳畔低聲:“想好自己怎么受罰了嗎?”
“我怎么被罰都成。”寧泠言辭懇切,“可珍珠是被我無辜牽連的。”
“你是主子,她是你的下人,我沒讓她代你受過打十五板子,已是網(wǎng)開一面。”裴鉉不喜她因?yàn)閯e人而來質(zhì)疑他的決定。
“正因?yàn)樗窍氯耍沂侵髯印!睂庛鋈滩蛔》瘩g道,“所以她不可能真正約束我,她只能聽從我的命令行事。”
“那她也可以告知請示我,而不是幫你隱瞞。”裴鉉冷嗤一聲。
“依你之言,那你才是真正的主子。”寧泠心里不服,“這么算下來,該罰的人豈不是你自己?”
她一番伶牙俐齒地狡辯下來,氣笑了裴鉉。
“既知我是主子,你現(xiàn)在這是什么態(tài)度?”裴鉉的臉冷了下來,“因?yàn)橐粋丫鬟和我翻臉爭吵。”
他還沒和她算賬,她倒是先和他算上了。
她行事偭規(guī)越矩,花樓敢去,聚眾賭博,她還有理了?
尖牙利嘴,連他都不放在眼里。
如此這般,以后如何能在府邸安分守己。
她這古怪刁鉆的脾性,那個正室能容她。
“侯爺如何罰我,我都認(rèn)了。”寧泠還想爭取下,“可是珍珠是無辜的。”
連累珍珠挨打,寧泠心里有塊石頭壓著似的。
說完這話寧泠就不管不顧地往外走,看那架勢,似乎打算去替珍珠受罰。
裴鉉生了惱意,直接將人扛在肩頭。
往爭暉院的方向走,寧泠頓感天旋地轉(zhuǎn),頭暈?zāi)垦#副凰麍酝Φ募绨蝽斨戈囮噽盒摹?br />
她在他的肩頭掙扎。
只聽見他冷冰冰的聲音:“你若還敢掙扎,還要再替她求情。你說一句,我就加五板子,我倒要看看她能受多少板子。”
寧泠全身僵住,不敢動彈。
因被扛著,全身血液倒流,她心慌想吐,渾身都不舒服。
察覺到裴鉉的不悅,寧泠不敢再說話。
回去這一段她感覺格外漫長,額間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裴鉉進(jìn)了內(nèi)室,小心地護(hù)著她的頭將她放下。
他才發(fā)現(xiàn)她面色慘白,唇無血色,不舒服地緊蹙眉頭,青蔥似的玉手撫著胸口,似乎難受極了。
“怎么了?”裴鉉見她面色不似作假。
寧泠緩了緩,片刻后聲音虛弱:“我想吐。”
裴鉉的眸子閃過絲焦急:“我去讓人請大夫。”
寧泠拉著他轉(zhuǎn)身要走的手,輕微搖搖頭。
她猜測自己應(yīng)該是剛才被裴鉉扛走,血流倒流,又頂著胃不舒服造成的。
估計緩一段時間就好了,沒有必要去請大夫。
天天喝那發(fā)黑苦澀的避子湯,都讓她喝藥喝怕了。
“諱疾忌醫(yī)可不成。”裴鉉撫摸著她的后背。
多大的人了,還怕大夫。
寧泠感覺自己舒服了些:“幫我倒杯水。”
裴鉉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溫水,回來蹲在她面前。
看著她小口小口喝著水,面色漸漸恢復(fù)過來了。
“剛才還不是怪你,你把我扛在肩上,我可難受了。”寧泠喝完一杯水,眼神幽怨看著他。
裴鉉接過茶杯:“你犟嘴又成我的不是了?”
他又看了看她的臉色:“不舒服怎么剛才不說?”
傻乎乎忍了一路,回來小臉都慘白了。
寧泠輕撫胸口,緩解那股不適,可憐兮兮道:“你不是讓我閉嘴嗎?”
那時若說話,惹惱了他估計又要處罰人。
裴鉉被她的話堵住,這時候又開始聽他話了。
該說的不說,不該說時拿一大堆話來懟他。
剛才裴鉉還心氣不暢,可如今看著她弱不禁風(fēng)、楚楚可憐的模樣,他那點(diǎn)惱意就煙消云散了。
裴鉉將她摟入溫暖的懷里,揉揉她的腦袋:“舒服了些沒?”
寧泠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想到紫葉以前說他的話,吃軟不吃硬。
她主動服軟:“剛才的事情是我錯了,侯爺別惱了。”
裴鉉詫異地看了眼她,忽地又轉(zhuǎn)了性子?
寧泠擔(dān)心裴鉉包根問底地追查下去,屆時計劃全盤皆輸。
他既能不費(fèi)吹灰之力找到自己,估計也能猜到她用首飾當(dāng)賭注。
還不如自己坦白,免得等會又被他拿喬。
寧泠水靈靈的眼眸望著裴鉉,主動坦白道:“是我不對,閑來無事就找人搖骰子玩樂,而且因?yàn)樯砩蠜]有現(xiàn)銀,還拿侯爺送我的耳珰做了賭注。”
裴鉉還不知這件事,但聽她主動坦白,心里舒坦了些。
他用手捻了捻她溫?zé)岬亩梗骸坝珠L本事了?次次都把我送你的首飾亂用。”
先是念兒換錢,再是花樓當(dāng)定金,接著是當(dāng)賭注。
沒有半點(diǎn)珍貴待之。
“可我身上沒有現(xiàn)銀,日日光讀書寫字也膩了。”寧泠委屈地低頭,“而且我還贏了,不僅將耳珰贏了回來,還贏了孫婆婆她們幾百文呢。”
聽出她的自豪得意,裴鉉笑道:“還驕傲上了?”
“是我自己憑本事贏得錢。”寧泠眼神乞求地望著他,“侯爺,能不能讓我留下這幾百文,也算是為我的勝利做個紀(jì)念。”
有了這幾百文去渡船的錢就夠了,她若出逃直接使用金瓜子,豈不太顯眼。
待出了敘州,再用金子要安全得多。
裴鉉陷入沉思沒說話,區(qū)區(qū)幾百文他當(dāng)然不放在心上。
只是擔(dān)心輕而易舉饒了她,次次她都肆無忌憚。
忽然一個略微冰涼的吻落了下來,剛好吻在他喉結(jié)的位置。
裴鉉神情微怔,眼眸幽深。
“可以嗎?”寧泠亮晶晶的眼眸看著他。
“嗯。”裴鉉鬼使神差地點(diǎn)了頭。
過了片刻后,他又覺得一個簡單的吻就打發(fā)了他,太簡單了。
裴鉉道:“但是這次的事情不能不罰。”
“那侯爺想怎么罰?”銅錢到手,寧泠溫和問道。
“你既怪我沒陪你,讓你一個孤零零在府里無所事事。”裴鉉嘴角上揚(yáng),“那我就好好陪你玩玩。”
“侯爺,想怎么玩?”寧泠輕蹙眉頭,感覺有點(diǎn)不對勁。
“你喜歡搖骰子玩,我當(dāng)然要陪你玩。”裴鉉笑著道。
寧泠思忖了會,躊躇問道:“那賭注是什么?”
銀子?可她沒有呀,裴鉉也不可能瞧得上那幾百文。
見她神色單純,皺眉思考了許久都沒想出來。
裴鉉壞笑湊近她的嘴角,輕啄一口解釋道:“按你的玩法玩,免得說我占便宜。賭注是脫衣服,誰輸一局誰脫一件,不許熄燈。”
平日里她總?cè)氯轮簦缃窆饩正好,看她自己一件件脫,豈不更有意思?
話一說完,裴鉉的呼吸都略微急促了些。
寧泠面色發(fā)紅,萬萬沒想到他是這個意思。
“不然換個吧?”寧泠努力爭取,大白天多難為情。
“不行。”裴鉉捏著她盈盈一握的細(xì)腰,“我還沒和你算賬呢,你若是依了我,幾百文歸你,這事就翻篇了。”
“若我不依你呢?”寧泠小心翼翼地問出來。
“那我便食言,再收回那幾百文。”裴鉉厚顏無恥地繼續(xù)說道:“然后我親自動手扒了你衣服,接著再狠狠收拾你。”
他腦海里一旦想到那場景,霎時血脈賁張。
他赤。裸不加掩飾的銳利視線直勾勾盯著寧泠,等待她的回答。
近日忙碌,他回來時她常常已經(jīng)睡著了,好久沒有徹底釋放了。
寧泠被他如狼似虎的眼神看怕了,想著能緩一時是一時。
她滿臉羞紅,聲音低柔:“都依你。”
裴鉉很快命紫葉送來了骰子,眼神示意寧泠先搖。
寧泠內(nèi)心暗暗祈禱要贏,結(jié)果率先搖出個最小點(diǎn)。只有裴鉉也同樣搖出個最小點(diǎn),兩人再繼續(xù)比,寧泠才有贏的可能,但這微乎其微。
她絕望無奈地眨了眨睫羽,靈動的神情逗樂了裴鉉。
“有什么擔(dān)心的?又不是只有一件衣裳。”裴鉉接過骰子,隨意地扔。
果然裴鉉的點(diǎn)數(shù)比她大,寧泠磨磨蹭蹭地脫了一件外衣。
兩人繼續(xù)比賽,寧泠的好運(yùn)似乎在孫婆子哪兒用完了。
接連幾局地輸下去,她只
穿著一身單薄的里衣,欲哭無淚地看著裴鉉哪兒的骰子。
幾局下來裴鉉一局也沒輸,寧泠神色忿忿不平。
終于裴鉉輸了一局,他爽快地脫了外袍。
寧泠有意拖延時間,慢慢吞吞地?fù)u骰子。
裴鉉炙熱的視線落在她臉上,卻不催促他,反而漫不經(jīng)心地倚在靠背上等她。
時間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過去,寧泠只剩著上面的里衣,一雙修長白皙的腿暴露在裴鉉的視野。
又是一局寧泠輸了,她只有兩個選擇。
要么脫去上面的里衣,露出里面的抹胸,要么脫出身下的褻褲。
寧泠左右為難,一時間抉擇不出。
她惹人憐愛地望著裴鉉,乞求他放她一馬。
裴鉉慵懶地用修長的手指支著腦袋,沒出聲。
“我不玩了。”寧泠輕咬嘴唇出聲,讓她自己一件件脫,太羞恥了。
“想好了?”裴鉉聲音低沉,“那幾百文就沒了。”
“你都可以食言,我為什么不能反悔。”寧泠委屈巴巴打著商量,“我都脫了這么多了,不若就此結(jié)束,幾百文歸我,我們兩扯平。”
裴鉉修長整潔的手指在桌面上輕叩,眉眼染笑道:“寧泠你這牌品不行呀,牌桌上不認(rèn)賬可是大忌呢。”
“那你剛才食言,難道品行就好了?”寧泠氣鼓鼓的。
裴鉉輕笑出聲,笑得很悅耳動聽。
他善解人意道:“那將你的首飾耳珰、鞋襪都算上,行了吧?”
反正等會都要脫的,還不如看她自己動手更有趣。
第39章 第39章【VIP】
寧泠還想再央求裴鉉幾句,可裴鉉卻不為所動了。
寧泠咬咬牙只有繼續(xù)堅持下去,但她似乎時來運(yùn)轉(zhuǎn),一連贏了好幾局。
裴鉉疏懶地褪去衣物,只剩下一條里褲,上身赤裸。
結(jié)實(shí)的肩膀,清晰可見的微紅指甲劃痕。
線條分明的腹肌,以及緊實(shí)的勁腰。
寧泠臉色發(fā)熱得很,耳根泛紅地低垂著腦袋,露出那截瓷白如玉的脖頸。
裴鉉焉壞焉壞地問道:“害羞什么?又不是沒見過。”
裸著的人是他,她倒臉紅了。
寧泠不語,只是用力地?fù)u骰子。
后面的幾局卻不如意了,剛開始寧泠仗著自己還有幾件頭飾鞋襪,并不心慌。
頭飾耳珰最先輸了,瀑布般柔順黑亮的烏發(fā)傾瀉而下。
裴鉉干澀的喉頭動了動。
緊接著鞋襪也輸了,她修長顯眼的長腿下白皙的腳背,圓潤可愛的腳趾。
寧泠面色緋紅,輪到她搖骰子時,恨不得使出吃奶的力氣,搖出最大點(diǎn)。
還是輸了,之前那個里衣和褻褲的問題,現(xiàn)在又面臨著選擇。
“你是不是使詐出老千了?”寧泠語氣懷疑,狐疑的目光掃視裴鉉。
她和孫婆子等人玩時,手氣從沒有這么倒霉過。
裴鉉嘴角上揚(yáng)地攤攤手:“沒有,也沒這個必要。”
誰先脫對他來說區(qū)別不大,不過看寧泠主動,的確更有意思。
他饒有興趣地指著骰子:“你若賴賬,那我也要反悔了,幾百文就別想了。”
到了眼下這一步,讓寧泠把到手的幾百文再還回去,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她低頭沉思會,不情不愿地脫了里衣。
露出里面貼身的荔枝白色抹胸,上面還繡著幾朵清雅的蓮花,襯得肌膚如玉。
“改明兒讓繡房,給你做幾件胭紅色的。”裴鉉眼神放肆。
她皮膚白,穿上張揚(yáng)些的紅色,會更嫵媚誘人。
“不要。”寧泠神情抗拒,“穿在里面的東西,不需要顯眼,而且不方便搭配外衣。”
“傻寧泠。”裴鉉看著那團(tuán)若隱若現(xiàn)的軟肉,“自然是只給我一人看,那還需穿外衫。”
床笫盡興之事,哪里能讓別人看。
寧泠才恍然大悟,羞得肌膚粉嫩:“無恥、下流。”
裴鉉贊同地點(diǎn)點(diǎn)頭,她這樣嬌嗔滿面,怪可愛的。
寧泠慫了,遲遲不肯搖骰子。
“快點(diǎn)。”裴鉉叩叩桌面催促。
寧泠深吸一口氣,接著一扔骰子。
還是比他小。
她難為情地抬眸,眼底水霧氤氳。
裴鉉渾身散發(fā)的侵略性越發(fā)強(qiáng),炙熱的視線不加掩飾地打量寧泠上下。
無聲地催促她繼續(xù)做出選擇。
寧泠害怕地手指并攏握拳,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像是被兇狠猛獸盯上的獵物。
她無助又惶恐。
室內(nèi)三腳香爐內(nèi)的煙霧裊裊升起,曖昧的情意彌漫在四周。
被那道危險的視線緊跟,寧泠的腦海一片空白。
本能地伸手去抓旁邊的外衣,逃!
她剛抓住衣角,跑出兩三步。
身后的骰子聲落地,男人大步流星地追了過來。
裴鉉將嬌小的寧泠一把攬入懷里,俯首在她耳畔吐氣:“怎么還玩不起呢?”
許久沒做了,寧泠感覺到畏懼。
“乖,很舒服的,別怕。”他將懷里的人抱入榻上。
他的身量極高,將寧泠籠罩在下方。
裴鉉將那晚沒用上的書卷找了出來,隨意地翻了幾下。
他幾乎倒背如流,將書擱在寧泠面前。
“選個你喜歡的。”
寧泠不著痕跡地往后挪,被裴鉉鷹隼似的眼發(fā)現(xiàn)。
他猛地攥著她光潔的腳踝,笑臉吟吟:“你不選,那我就先選了,可別又反悔。”
寧泠不好意思去看那書,又不敢真的讓裴鉉去選。
她緊張地閉上眼眸,睫毛輕顫。
她隨手翻了頁,眼睛都不敢睜開。
裴鉉視線落在書上,笑出聲:“好寧泠,我們真是心意相通呢,你竟然選了我最喜歡的。”
寧泠忽覺不對,急忙睜開眼。
看著那頁圖畫,面色驚恐。
怎么還有這種東西。
看見圖畫中的場面,寧泠心生退意。
寧泠呼吸都亂了,她懊惱地說:“不算數(shù),這是我亂翻的。”
“又開始賴賬了。”裴鉉靠近她,氣息拂過她的面龐。
寧泠緊張地手指死抓床緯,堅決搖頭:“真的不行。”
裴鉉捏著她纖細(xì)的手腕,不輕不重地捏著她的手腕,聲音沙啞:“該你照做了。”
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寧泠急得眼眶蓄滿淚珠:“不行,我真的做不到。”
“你自己選的。”裴鉉好聲好氣道:“又不是我逼的,這可不行哦。”
倏地寧泠的吻落在他臉頰上,從額頭到眼眸,再到鼻尖。
最后落到那溫?zé)岬淖齑剑鼙孔镜赜H吻他,有意討好他。
一下一下,像是小雞啄米。一點(diǎn)也不解饞,裴鉉舔了舔嘴唇。
寧泠剛觸及溫軟的舌尖時一顫,接著嘗試的用自己的舌尖去觸碰。
裴鉉這次沒有急躁,仍由她動作。
寧泠賣力地取悅他,小小香軟的舌尖緊緊糾纏著他。
裴鉉捏她的手腕卸了力,寧泠主動地環(huán)上他的脖頸。
親吻糾纏了會,寧泠無力地趴在他肩頭嬌喘。
裴鉉的眼眸染上情欲:“長本事了啊,寧泠。”
寧泠的吻落在他脖頸處,含糊不清地說著:“侯爺,不那個好不好?”
聲線低柔,整個人小鳥依人地依偎在他胸膛處。
“不那樣也成。”裴鉉笑得輕浮,那張俊臉更加蕩漾,“你當(dāng)著他的面好好夸夸它。他開心了,就放過你。”
寧泠強(qiáng)迫自己去看,神色苦惱地在心里打草稿。
“長得很好看。”寧泠昧著良心說出了第一句。
裴鉉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呢?”
“很厲害。”寧泠面紅耳赤,絞盡腦汁。
裴鉉明知故問道:“有多厲害?”
“就是很厲害。”寧泠羞怯地垂眸。
“能讓寧泠滿意嗎?”裴鉉惡劣問道。
寧泠的臉更紅了,玉白的鵝頸都變得粉嫩。
“嗯?”
“能。”寧泠順著他的話說。
裴鉉不依不饒:“這個回答太簡短,也太敷衍了。我想他并不是很滿意。”
寧泠聲音低如蚊吶,重復(fù)了一遍:“能讓寧泠滿意。”
裴鉉還是不滿意,追問道:“有多滿意?”
寧泠徹底不敢對上裴鉉的視線了,支支吾吾道:“就是很、很滿意。”
話剛說完,見他似乎很對寧泠的話很認(rèn)可。
裴鉉把書扯回來,將其中一頁展示給寧泠看:“我要這個。”
寧泠對上他的視線,驚訝出聲:“啊?”
不是讓她選嗎?而且她已經(jīng)選過了啊。
裴鉉壞笑地揉揉她的頭:“我讓你先選,又沒說我不選。”
寧泠眼眸睜大,暗罵卑鄙。
夜晚傳來裴鉉不滿地聲音:“你和畫上可不一致,還要再努努力才行。”
以及寧泠崩潰地求饒聲:“不要了,不要。”
“想想那幾百文銅幣。”裴鉉溫柔的哄騙聲。
低低地哭泣嗚咽圍繞在室內(nèi)。
很久過后,裴鉉為寧泠洗凈上藥后,把香軟的她回到了榻上。
她眼角緋紅,還心心念念道:“不準(zhǔn)扣我的銅幣。”
裴鉉沒想到她還是個財迷,第一次見面給秋月銀子時可大方了。
幾百文給她也無妨。
“今日表現(xiàn)好,沒暈過去。”裴鉉蹭蹭她的臉頰,“雖然你賴賬了,但還是給你了。”
寧泠眼神欣喜,又聽見他道:“下不為例,以后不準(zhǔn)再與婆子廝混。”
畢竟以后是他的妾室,那樣也太不成體統(tǒng)了。
寧泠點(diǎn)點(diǎn)頭。
歇了幾天后,裴鉉又開始忙碌公務(wù)了。
寧泠一個人又恢復(fù)了無所事事的狀態(tài),珍珠給她找來許多話本。
“這些話本在盛安城暢銷得很。”珍珠寶貝地抱來一摞話本子,“姐姐沒事的時候,看看它們打發(fā)時間。”
“哪來的?”寧泠隨手翻了幾本,上面的字她倒是大多認(rèn)識,都是些各式各樣的愛情故事。
“都是我的。”珍珠捧著臉興奮道:“姐姐可以念出來,我們一起看。”
上面是字畫插寫形式,可惜大多丫鬟都不認(rèn)字。
每次她想看,還得去找人跟著一起看。
以前寧泠也不識字,她就沒提過。
如今寧泠識字了,她就不用花了銀子還低聲下氣地求人,她們兩個就能看了。
“你一個人買的?”寧泠發(fā)現(xiàn)應(yīng)該買了有些時日了,書頁發(fā)黃。
珍珠嘟嘟嘴:“對。”
“你既然不識字,還買它干什么?”寧泠好奇問道。
“我不認(rèn)字就出銀子買。”珍珠解釋道:“然后找個識字的,我們一起看,她念給我聽。”
反正閑來無事,寧泠:“那我們一起看吧。”
兩人的腦袋湊在一起看話本。
幾天后裴鉉下值回來,瞧見兩人有說有笑的。
他沒出聲,放輕腳步走至珠簾后靜聽,深不可測的視線落在寧泠身上。
“這是張姑娘在河邊浣洗衣物。”寧泠指著圖上給解釋珍珠,接著又指著另外一處,“這兒有個男兒受傷昏迷了。”
“張姑娘人美心善,發(fā)現(xiàn)了受傷的許公子,將他帶回屋里精心養(yǎng)傷。”寧泠翻了一頁,“那許公子醒了非常感激。”
珍珠捧著臉,聽得十分認(rèn)真
裴鉉隱藏在珠簾后聽完了整個故事,無非就是女子好心救了那男子,男子為了報答救命之恩,高中狀元后八抬大轎、明媒正娶了那女子,兩人琴瑟和鳴,一生一世一雙人。
“話本里的故事聽聽就行。”裴鉉出聲譏笑,眼底不屑。
那許公子名門之后,又高中狀元,怎么可能娶一個鄉(xiāng)野農(nóng)女為正室。
位列高官,還后院獨(dú)守一人,連個通房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