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安看著那快要戳到自己的指尖，手掌已經下意識抬起，又猛地攥緊。
姜禹嗤笑出聲，“怎么，又想打我？”
收回左手，在自己眼前翻轉細看，他大概也當不了幾天“姜蘅”了，不如就做回真正的姜禹吧......
姜元安看他臉上滿是嘲諷，這段時間積壓的驚懼和怒意徹底爆發。
“要是沒有我，你能過上現在的生活？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再說了，你不也很享受成為姜蘅的日子？劉天明還是你介紹給我的，你現在裝什么？”
姜禹面上的嘲諷收起，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就算不當姜蘅，我也能過得很好。”
“哈，這話你自己信嗎？”
姜禹卻不再搭理他，轉身大步離開。而蜷縮在他體內的黑影陰惻惻地看了姜元安一眼。
這可不行啊。
辦公室里，姜元安把桌上的文件掃落一地，眼見著天色開始暗下來，猶豫了幾秒，還是選擇回自己住的地方。
就在他剛要推開辦公室門時，周乾的電話正好打了進來。
姜元安面色一喜，急忙接通，“找到人了嗎？”
電話那頭的人沒有說話，只余呼吸聲在耳邊回響。姜元安疑惑地看了看通話界面，又把手機重新搭在耳朵上。
“周乾？聽得到嗎？”
終于，電話那頭傳來了聲音，姜元安卻寧可自己沒聽見。
手上的動作僵住，就像是有人按著他的手，不讓他把手機取下。
“姜元安，想找人收了我啊？”
陰冷的聲音與夢里的聲音重合，姜元安抖著身子，他聽到了自己上下牙磕在一起的聲音。
咯吱咯吱，像是催命的伴奏。
“小，小蘅，是爸爸錯了，是爸爸錯了，你放過我，放過我......”
電話那頭，姜蘅翹著二郎腿，大半身子都靠在祁瀾身上，聽到姜元安的話，他拿開手機，偏頭朝祁瀾撇了撇嘴。
“我還什么都沒做呢，就嚇成這樣。”
祁瀾煞有介事地點頭，“太弱了。”
886：雖然不是想替壞人說話，但講道理，知道是鬼在跟自己打電話，是個人都會嚇到的吧？是統也會嚇到的程度。
對面沙發上，周乾還處在一臉懵的狀態，收什么，收了眼前這個姜總？而且，為什么會有兩個姜總啊？
姜蘅余光瞥見周乾的表情，朝他和善地笑了笑，瞧瞧，這人膽子多大，跟汪正有的一拼。
姜蘅又在言語上恐嚇了幾句姜元安，就把手機遞給了周乾。
周乾：“？？？”
一頭霧水的拿回手機，見上面還顯示正在通話，他習慣性把手機放在耳邊，就聽姜元安還在那邊哀求，混合著哭聲，他聽得并不真切，只隱約捕捉到什么原諒。
他又看向姜蘅，就見對方抬了抬下巴，小聲說道：“隨意發揮。”
周乾點了點頭，打開了外放，但視線一直看著姜蘅的方向。
“姜董？”
對面突然安靜下來。下一秒，不可置信地聲音傳來，聲調都上揚了幾個度。
“周乾？！”
姜元安懷疑之前是自己幻聽了，他再次看了看手機屏幕，又朝對面叫了幾遍周乾的名字，這才確定了現在跟他通話的就是周乾本人。
“你的手機一直在你手里嗎？”
“沒有，被姜，”周乾頓了頓，嚴謹道：“被長得跟姜總一樣的人拿走了。”
聽到這回答，姜元安的心臟差點驟停，他顫著聲音虛虛問了一句，“他，他還在你旁邊？”
“還在。姜董，我還是沒找到......”周乾正要說還是沒找到合適的道士，就被姜元安打斷。
只聽電話里，像是擠著喉嚨啞聲扯出的聲音，“跑，跑......”
姜蘅從祁瀾懷里坐起身，眨眼間就飄到周乾身邊，他俯身湊近耳機，“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對面傳來“咚”“咚”兩聲，一聲重些，一聲輕些，之后再沒有其他聲音傳過來。
姜蘅直起身，就見周乾雙眼發直，渾身僵硬地坐在原地。抬手在周乾眼前晃了晃，周乾勉強回過神。
感受著身邊那不尋常的寒冷，他抬頭看向姜蘅，指了指姜蘅原來坐著的位置，又指了指他腳下，抖著唇出聲，“你，你怎么一下就，就過來了？”
周乾的視線一直沒離開過姜蘅，甚至沒眨過眼。剛才他真真切切，看到姜蘅一下就到了自己面前，隔著至少兩米的距離，一個呼吸間就過來了。
姜蘅退開了些，歪頭打量了眼周乾的神色，又回頭看向祁瀾。
“汪正沒告訴他嗎？”
祁瀾微微皺眉，給汪正發去一條消息。那邊回復得很快，看完消息，他抿了抿唇，沖姜蘅搖了搖頭。
姜蘅無辜地看著周乾，“如果我說我會輕功......”
周乾：“......”
周乾：“？？？”
周乾：“！！！”
短短幾秒，周乾腦子里閃過了很多，最后他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姜蘅：“......”夸早了，果然不是誰都是汪助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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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叫醒和就讓他這么睡過去之間，姜蘅果斷選了后者，反正在祁家也不會出事。
而姜氏頂層，同樣暈過去的姜元安卻沒這么幸運。
原本已經離開的姜禹去而復返，只是臉色更加陰沉。推開姜元安辦公室的門，看著倒在地上的人，他眼神里帶著濃重的惡意，又莫名閃過一絲繾綣。
單膝蹲在他旁邊，冰冷的手指點在他眉心，又緩緩下滑，最后整只手掌落在他脖頸，輕輕收著。
“姜元安，你怎么可以后悔？”
地上的人卻沒給他任何反應，直到脖頸上的力道收緊，昏睡中的人皺了皺眉，掙扎著想要醒來，那掐住他的力道又驀地松開。
如此反復，姜元安就在將要清醒和昏睡中反復掙扎。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要向著他！”
已經被黑影附身姜禹突然沖著虛空大吼一聲，右手狠狠掐住姜元安的脖子，左手卻死死抓扯著右手手腕，在極力阻止他的動作。
就在這時，窒息感讓姜元安清醒過來，睜開眼，就見姜禹正蹲在自己旁邊，一手掐著自己的脖頸。
‘姜’禹見他醒來，手上動作更重，而左手阻止的力道也隨之加大。
姜元安驚恐地扯著姜禹的手，抬腿拼命想要踢踹他。
突然，‘姜禹’抬起左手用盡全力抽了自己一耳光，他像是被這一記耳光抽得愣住，右手的動作有所松動。姜元安趁機反擰他的手，逃離了他的桎梏。
見姜禹還怔怔的，他掙扎著站起，就要一腳踹向他。卻見姜禹倏地抬頭看他，眼里的陰狠如有實質。
他反應是常人難有的迅速。
在避開姜元安的踢踹后，他抬腳狠狠踹在姜元安剛在踢向自己的腿。
“咔”一聲，是腿骨斷裂的聲音。
姜元安慘叫一聲，重心不穩摔在地上，他氣急敗壞地瞪著姜禹，“逆子！你竟然敢踹老子！”
‘姜禹’不語，只是陰著臉上前，一腳又一腳地踹在姜元安身上，口中還在低喃：“他都不在意你的孩子，你還要向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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