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陡峭險阻,加上雨雪天氣,道路濕滑,關仁川和楊小艾好幾次險些摔倒。
“嚯,這山路真難走啊!”
楊小艾吐槽道。
“加把勁,看到前面的炊煙了沒?就快到了!”
魏蓉替楊小艾鼓勁道。
翻過了小西嶺,關仁川終于是到了目的地。
眼前是十幾座茅草和黃泥堆砌的土房子,裊裊炊煙升起,帶來了陣陣臘肉香氣。
楊小艾聞著味兒尋到了這家人的爐灶,大鐵鍋里幾塊令人垂涎三尺的臘肉隨著開水翻滾著,灶前一位全身皺紋的老漢正坐著打盹。
“大爺?大爺別睡了!鍋里的水快燒干了!”
楊小艾好心提醒道。
可不知是楊小艾的聲小了,還是大爺睡得太沉,大爺坐著紋絲不動。
“喲呵,看來大爺睡得挺好,沒聽見啊!”關仁川說道,“沒事,我來!”
于是關仁川湊近大爺的耳邊,使出了以前對付耳背大爺的音量,這聲貝足以撕裂大爺的膜。
可大爺依舊沒有醒。
“神了奇了,奇了怪了……”
關仁川嘟囔道。
“你們先退后!這位大爺恐怕已經死了!”魏蓉一語驚人。
“讓我看看!”在場唯一一個醫生鐘玉婷過去查看狀況,還好,大爺沒有死,不過從他的臉色推斷是燒柴的時候不注意一氧化碳中毒了。
“趕緊把大爺抬到通風的地方!”
李鋼說著身先士卒,與關仁川等男警員將大爺抬了出去,楊小艾和魏蓉也同時呼叫了急救人員。
“不行啊,隊長,120的人還要半個小時才能到,大爺眼瞅著捱不過去了!”
關仁川焦急地說道。
“事到如今,也只能病急亂投醫了!”李鋼想出了一招,“我有個土方子,專門治昏迷不醒的人!小川啊,你趕快去茅房拿糞瓢舀滿滿一瓢大糞過來!”
“這……隊長,你確定這能行?”
“別廢話了,死馬當活馬醫了!”
就這樣,關仁川舀來一瓢大糞,對著大爺的口鼻灌了下去。
嘿,簡直神了,一瓢澆完,大爺當即就睜開了眼睛,恢復了意識,隨后他大口大口地吸氣呼氣,腦袋也不昏了,身子也不軟了,就是嘴里臭烘烘的。
李鋼在一旁解釋起了其中原理:“當大糞進入鼻腔后,其蘊含的萬億臭氣分子在一瞬間與嗅覺細胞接觸,產生氧化還原反應,激活了大腦皮層的神經遞質,使大腦得到‘吃了屎了’的一級警報,于是強行誘發催吐反應,如此大爺就醒過來了。”
“隊長啊,我就服你!明明是在扯犢子,卻能一本正經的樣子,我差點就信了!”
鐘玉婷調侃道。
史大爺蘇醒后,也飽了,就讓關仁川等人把煮的臘肉分食了。
關仁川借機詢問道:“大爺啊,我打聽個事兒,你有個鄰居叫崔九妹吧,可我們今天敲了門,屋里沒人,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嗎?”
“哦哦,你說九妹啊!”史大爺剔著牙回答道,“她一大早跟我老伴去鎮上趕集了,晌午就能回來!平時我也不做飯,都是我老伴做,結果這次丟人了,差點把命做沒了!”
“是這樣啊,那她的兒子吳金水,你熟悉嗎?”
關仁川接著問道。
“金水啊,那是個好孩子,勤奮,孝順,我要是有這么好的孩子就享福咯!”
“大爺,聽你的語氣,似乎很喜歡這個孩子啊。可你知道他是連環殺人犯嗎?”
“不可能,金水不是殺人犯!”史大爺無比堅定地說道,“金水一定是被人冤枉的!我告訴你啊,那幫警察壞的很!當年他們抓不到兇手,就隨便找了個我們山里的人充數,硬說是殺人犯!唉,沒辦法,崔九妹和吳金水孤兒寡母的,誰都能踩上兩腳,這事兒,說不得,說不得!”
“哦?照你這么說,這是個冤假錯案咯!”關仁川若有所思地說道,“那你知道當年冤枉吳金水的警察是誰嗎?”
“是個女警察,好像姓魏,年齡嘛,跟你差不多大小吧!”史大爺說著無意中瞥見了魏蓉,興奮道,“我見過她一面,就和這位姑娘長得像!簡直就像是雙胞胎啊!對了,小兄弟,我忘了問了,你們一行人是做什么的啊?找崔九妹有什么急事嗎?”
“抱歉啊,沒來得及自我介紹!”關仁川帶著歉意說道,“我們是警察,平時辦案都是便衣出行。這位,想出潑糞救人法子的是我們市刑警隊隊長李鋼,我是他的手下,關仁川。她是楊小艾,這位是鐘玉婷,這位是王純光,至于這位嘛,她是縣刑偵支隊隊長魏蓉,就是你方才提到的那個女警察!”
“啥玩意兒?她就是!”
史大爺聽聞嚇得掉了凳,見過背后說人壞話的,可這當面說人壞話,后果可想而知。
“大爺,別害怕!我們警察經得起非議,畢竟你們認知有限,不了解事情的全貌,所以難免會有一些誤會。”魏蓉心平氣和地說道,“我在此承諾,假如當年的案子是我冤枉了吳金水,那我甘愿接受應有的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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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尷尬之際,史大爺的老伴和崔九妹趕集回家了。
崔九妹將眾人接進了家中,沏茶倒水,拿出甜點招待各位警官。
李鋼吃了兩口酥餅,問道:“崔大娘啊,你現在是一個人住吧,生活方面有沒有困難?有的話,就找我們政府解決。”
“謝謝了,謝謝了,諸位警官,我老婆子雖然無依無靠,但身體還是很棒的,能下地干活,能上集市賣菜,自給自足是沒問題的。”崔九妹回答道,“你們此次叩訪,想來是為了金水的事情吧!”
“崔大娘挺聰明的!”李鋼笑道,“不錯,我們正是為了吳金水而來。大娘啊,最近紅樹杉景區又發命案,你應該有所耳聞吧!”
“這事兒啊,我在紫藤市新聞聯播上看到了。這個兇手你們抓到沒有啊?”
“崔大娘,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抓到了的話,我和隊長等人就不必來這里了!”
關仁川說著,將一沓信件擺在了茶幾上。
這些是前些年崔九妹上訪控訴公安機關的舉報信。
不光是史大爺,吳金水的母親同樣也相信自個兒的孩子沒有殺人。
可她的吶喊太無力了,無力到卷不起一片落葉,激不起一圈漣漪。
“諸位警官,我早就說過,金水是冤枉的!可你們不信!現在好了,兇手又犯案了,而我兒子困在高墻之內,足以證明他不是兇手了吧!”
崔九妹激動地說道。
“崔大娘,你兒子究竟是不是兇手,是不是被警方冤枉的,目前還無法定論。我好奇的是,當年審訊的時候,你為什么要承認吳金水殺人?莫非你被警方脅迫了?”
“不是我,是金水。”崔九妹解釋道,“金水他,天生智力缺陷,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所以進了審訊室里,警察自然問不出想要的結果。問不出怎么辦?打唄!打到他招認為止!我怕金水會受苦,所以不得不認罪。”
“呵呵,你可真會信口雌黃啊!”魏蓉生氣道,“崔九妹,吳金水的案子不光有口供,還有物證人證,這一點,你怎么抵賴?”
“什么物證人證的,只要你們警察愿意,偽造一個出來,不是難事吧!”
“你……你簡直張口就來!”
“慢!魏隊,你們兩個先別爭論了,公道自在人心,真相只有一個,我們會找到的。”關仁川勸解道,“崔九妹,我又問你,吳金水入獄后,你坐了一年多牢,出來后你堅持上訪。2019年,2020年,2021年,2022年,連續四年,可是你后來沒有上訪了,為什么?”
“你問我為什么?很簡單,上訪有個屁用啊!我反映問題,領導收到問題,然后呢,沒人解決問題!那我還上訪個毛?”崔九妹回答,“除此之外,金水沒有被政府槍斃,而是關起來,養著,也算是個歸宿了,他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實不相瞞,他在里面的伙食比在家里強多了,每頓的肉都吃不完,一個月長了二十斤!于是我轉念一想,這不挺好的,也算找了個編制了。”
“額,你可真會自己勸自己呀。”
楊小艾汗顏道。
眾人在崔九妹家里吃了晚飯,崔九妹炒了三個菜,一個青菜,一個豆腐,一個炒蘑菇。
而這蘑菇非同一般,學名叫做鳳尾菌,味道極佳,只在深山里才有。
崔九妹家的筲箕里,就曬了很多的鳳尾菌,有新鮮的,有半干的,有曬干的。
關仁川就好這一口,于是臨走之際厚著臉皮向崔九妹討了五六斤回去。
告別了崔九妹后,關仁川的下一站,就是紫藤市重型精神病罪犯羈押所。
這一次,他要和楊小艾分兵兩路,他和王純光去探訪吳金水,楊小艾則是和魏蓉去心靈療養院看望魔人案唯一的幸存者沈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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